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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亲日派!”
在汽车停稳时,看到向志紧张的命令警察先查看四周,想到自己身上扣到的帽子,杨永泰便在心下暗嘲道。
“政学系,有几个不是亲日派?”
在心下自嘲着,那边已经检查完码头的向志方才伸手示意请省主席下车,在杨永泰下车时,他的保镖则连忙为其打伞,而杨永泰则笑说道。
“这么点小雾雨,犯不着打伞!把伞收起来吧!”
说罢,杨永泰便朝着向志走去,然后出言说道。
“向局长,这又麻烦你了!”
“不敢,不敢,若非主席您公务烦忙,卑职一定……”
在向志说着言不由衷的客气话时,一个值勤的大高个警察小跑过来,在他跑到向志面前时,便举手敬礼道。
“报告长官,有人让我打死杨永泰这个汉奸!”
“你说什么?”
下属的报告让向志一愣,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警察左右手已经身后掏出双枪,对准向志身后的杨永泰举起枪来,猝不及防的杨永泰还未来得急喊出来,便看到了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嗖……砰!”
先是嗖的一声然后又是枪声,就在杨永泰喊出“抓刺客”的同时,他惊讶的看到那个手持双双枪的刺客脑壳被打碎了,在红白脑浆飞溅的同时,刺客倒下了。
“抓刺客,不要让……”
反应过来的向志连忙一把将杨永泰猛的压扑在身下,而汉口的警察、杨永泰的随行保镖、省府的警卫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就在这时,在码头边废弃的旧票房中,原本早就埋伏其中的两个原本接应刺刀的同伙,见同伙失手后,立即冲出去操枪朝着警卫打去,在枪战打响的同时,其中一个人更是摸出了一个手榴弹,在他拉着手榴弹准备甩出时,身体猛的一软便摔倒在地。
一声爆炸之后,另一名刺客也随之倒了下去,在乱成一团的码头处,杨永泰被十几名保镖、警卫护送上上了渡轮,直到渡轮驶离码头的时候,杨永泰才像是回过神似的喃语着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
“我早就知道必然有今天……只是身已许国,为国而死,又有什么可恨的?哎……”
一声长叹之后,杨永泰的眉头又是一皱,此时他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先前遇刺的画面,是谁开枪救了他?
邯郸专员公署内,第一次来邯郸的杨永泰,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管明棠,在死里逃生的一个月后,再一次面对这个青年,只让他的心境显得极为复杂,以至于更是难用一句话来说清楚。未了他诚恳地对管明棠说道:
“哲勤,大恩不言谢!”
说着他站起身朝着管明棠重重的深鞠一躬,就在他鞠躬时,管明棠却扶着他说道。
“畅卿兄,当不得,当不得这个大礼……”
管明棠并没有隐藏是“自己”救了他一命,而之所以救他,原因非常简单,现在北方公司在湖北的投资多达数亿元,而杨永泰这位湖北省主席,又是地方上难得的几位愿意和公司合作的地方要员,救他等于救公司的投资。
“救命之恩,岂是一躬所能言表!”
面对杨永泰的客气,管明棠只是客气的说道:
“畅卿兄,你我之间,谈什么救命之恩,对了,那件事,查出个所以然了吗?”
“哎!”
管明棠的问让杨永泰不由长叹一声,然后脸色颇为复杂的说道。
“我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身已许国,为国而死,又有何妨?若是哲勤您派人救我一命,怕这位,我已是坟下之土了,死,我并不怕,只是现在我志向未能实现,而当今国祸初始,实在是让人……”
感叹之余,杨永泰又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哲勤,你应该知道,委员长从太原回洛阳了!”
或许是因为年来的合作以及这次的救命之恩,使得杨永泰对管明棠的态度早就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语气间更是显得亲近许多。
一个看似平常的消息,从杨永泰的口中,如此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道出来时,任何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正常,而管明棠则配合着、
“哦,畅卿兄,莫非对此,你有其它的看法?”





山河血 469.第469章 寒夜
委员长在洛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实际上在一个月前,委员长就以“避寿”的名义“躲”到了洛阳,对外界来说是“避寿”可内情却是为了督促阎锡山部向伪蒙发起进攻,“避寿”只是一个名义,在10月31日“50大寿”时更是借“过寿”的名义与阎锡山、张学良、傅作义等人秘会,商定了进攻察北的计划,而在阎锡山有所退缩时,更是直飞太原督战,不过他在太原只呆了一天一夜,对此,管明棠当然极为清楚。
“嗯,算算日子,委员长在洛阳呆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昨天,张六子从西安飞到了洛阳?”
提及“张六子”时杨永泰的语气中尽是轻蔑之意,对于他的这种态度,管明棠并不觉得有什么,实际上在南京,许多人对其都是这种态度。
“嗯?”
双眼猛的一睁,管明棠诧异的看着杨永泰,右手的食指猛的一动,他的脑海中立即想到前天李璜的“密告”,在东北军中有许多青年党党员,可以说全中国最能掌握东北军动态的,一是张学良自己,二就是青年党了,就在昨天下午,李璜已经乘车赶赴洛阳,以求见蒋介石,而现在张学良竟然去了洛阳。
“一开始,委员长并不愿意见张六子,不过你知道,张六子的脾气,他一下飞机就直奔委员长的住处,表明了三个态度,第一,他要求把东北军悉数北调,参加绥远抗战,第二表明东北军的态度,打日本可以,打内战不行,第三,就是要委员长释放上海的那七位,可张六子话里的重点无非就是——东北不会再剿匪了。”
“那委员长怎么说!”
眉头紧锁,管明棠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困扰他的迷团在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解释,杨永泰又继续说道。
“你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位委员长,他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两点,张六子是军人,让他不要管政治上的事情,要专心剿匪,如果他不去剿匪,就调开他的军队,改组东北军,然后结果你知道,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侍从室的人听见了,推门进去,连劝带架的才把张六子给推出去……”
此时管明棠的心如明镜一般。许多原本迷惑不已的事情,这会已经清楚了,而他同样明白了为什么张学良会单人乘机前往洛阳,皱着眉头,管明棠看一眼杨永泰,然后默默的说了一句。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委员长今天应该就会和张一同前西安吧!”
看着管明棠,杨永泰的眉头不由一扬,看来明白人并非只有自己一个,这个管哲勤把自己藏的太深了!
“在我来的时候,委员长已决定今天同张六子一同回西安,以协助其安抚军心!”
“安抚军心!”
管明棠冷冷的一笑,拳头猛的一握,然后细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这军心是要安抚的,是要安抚的……”
轻声喃语着,管明棠站起身默默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雪,然后自言自语道。
“畅卿兄,今年的天……可真够冷的啊……”
随后管明棠看了一下墙上的日历,看着那日历上的时间,眉头猛然皱紧,一时尽是无言……
公元1936年,民国二十五年,这一年是中国阴历丙子年。
几天前的一场大雪,将西安城完全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而此时,雪纷纷洒洒的下着,直至午夜,这雪依然未停,推开门,走到院中,那碎细的雪花不断飘落下来,院落中和房顶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覆水难收啊!”
在咯吱、咯吱的踩踏着雪地发出的声响中,一声感叹从穿着呢绒军大衣的军官口中吐出,随即他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天空。
雪夜的天空,看不到一丝星斗,就像是看不到一丝希望似的。
“兹……”
火柴划着后,张学良点着一根香烟,他已经很久不吸烟了,但今天,他却从卫队长那里要来了一包香烟,然后吸了起来,深吸一口烟烟,他又一次朝着天空看去,作为西北剿总代总司令的他,此时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在犹豫着、在挣扎着。
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那边已经……
“哎!希望……”
一声长叹之后,张学良默默的朝着西北方向看去,一时却又是无言……
华清池又名华清宫,位于骊山北麓,自古以来就是游览沐浴胜地,一周前,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乘专列从洛阳抵达临潼,西安行辕便置于这处距离。12月12日凌晨六时许,华清池行辕外的卫兵注意到有汽车声自远而近的传了过来,在卡车上,孙明九的神情显得极为紧张,作为张学良的警卫营长,他是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就在昨天晚上,十时许,他奉命到金家巷张公馆,副司令对他交待了一切,而他所率领的士兵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对士兵们诈称“副司令张学良被扣押在华清池,他们要赶过去营救,要活捉蒋介石,因为蒋介石扣了副司令,只有扣了蒋介石才能救副司令。”,单纯的士兵们并不知道真相,他们只知道吃张家的饭,就要服张家的管。
华清池行辕警备甚严,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休息室,周围由侍卫官和便衣卫士日夜轮流值班警戒;第二层次是华清池大门和围墙四周,由南京带来的40名宪兵守卫;第三层次是外围警戒,由张学良的卫队团负责,对此孙明九自然了然于胸,而根据计划,王玉瓒率领的一营,负责解决禹王庙的宪兵。而孙明九则带主力直奔华清池。
“停车!干什……开枪!”
就在孙明九手下的连长王协一,率领50人乘一辆卡车出现在华清池大门前的时候,卫兵见无法阻止汽车,立即鸣枪拦车,“叭、叭!”
两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凌晨的静寂。在卫兵拦截时,王协一随即指挥部队下车还击,就在双方展开激战的时候,孙明九的卡车到达了,凭借着花机关、捷克式机枪的火力完全压制了使用毛瑟手枪的卫兵,在一片混战中孙明九率部冲进的大门。
枪声!
在枪声撕破清晨的静寂时,在华清池内委员长卧室外值班警式的中校副官蒋孝镇,先是一愣,和侍从官竺培基投去疑惑的眼神时,听到远处传来的激烈枪声,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
“快,尧祥,去看看怎么回事!”
急忙抽出毛瑟手枪,竺培基大声命令便衣卫士蒋尧祥出去查看情况。
拿着手枪冲出去的蒋尧祥刚一走到到贵妃池后侧,便遭遇张学良部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宪兵。并看见第二层步哨的值班卫士张华已中弹身亡。蒋尧祥知有事变,即出枪射击,正准备转身回报时,被还击弹伤中左胸,身受重伤的他便倒卧池旁,大声冲着远处疾呼着“有兵变”。
这时,守卫内厅东侧门的翁自勉发现敌情,立即反身报告竺培基。
“竺侍官,兵变,有兵变!”
“什么!”
“快,快报告委员长!”
一听到兵变,蒋孝镇连忙冲进委员长的卧室。
“孝镇,怎么……”
被枪声惊醒的蒋介石看着冲进来的族侄,急声问道。
“委员长,兵变!快走!”
蒋介石闻讯从床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
族侄的话让蒋介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兵变?什么人发动兵变?
“委员长,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甚至还没来得穿衣服,由蒋孝镇、翁自勉等搀扶着三步并作两步过飞虹桥,此时蒋介石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出东侧门,冲向后院。没想到院门紧锁,蒋孝镇、翁自勉等连拖带推地帮助蒋介石爬上院墙,慌乱中,蒋介石坠入一个丈把深的乱石沟中,只听见他“哎哟”一声惨叫,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刚刚翻过墙的三人,忙不迭接二连三跳下深沟,见蒋介石倒在沟里,人已昏厥了过去。
“委员长,委员长”
眼前的这一幕,只吓的三人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就这样三人忙了一阵,足足有十分钟光景,这才见蒋介石悠然苏醒,硬撑着想继续逃亡,刚一站起来,便摔倒在地。
三人不容分说,就把他抬出深沟,由两人架住慢慢走向山顶。可是问题来了:原来此山东隅并无山径,西行又怕碰到东北军。见他们三人没有注意,蒋介石疼痛难忍,手朝着山上一指:
“孝镇,不要往西,还是上山吧。”
蒋孝镇连忙背起他,朝着后山跑去,四个人便在一片枪声中向崎岖山径摸素行进。
而此时孙明九绕过二道门前密集的弹雨,和连长王协一匍匐摸进了五间厅。当他们闯入蒋介石的卧室,吃了一惊:人去房空!环顾四周,桌子上放着蒋介石的军帽、皮包以及假牙,衣架上挂着大衣,孙明九用手一摸被窝,还是温暖的,这表明蒋介石刚刚出走。
“王连长,快,报告刘师长,委员长逃了!”




山河血 470.第470章 西安变
“什么!”
听到下属的汇报,张学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蒋介石逃了,瞬间冷汗便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蒋介石逃了,对他来说会是什么结果,但现在蒋介石已经走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赶到蒋介石住处的唐君尧听孙明九报告用途蒋已逃走,即走进屋里,发见那里非常凌乱。纸张、衣物都散乱在桌上、椅上和床上。他立即对孙明九命令道:
“派弟兄们到各屋各地搜索。另派一部分弟兄们分路到山上寻查。见到委员长的时候立即吹号或鸣枪通知。我当即来迎接。记住:不论谁发现了委员长,不论委员长说什么话,都不得惊动他!活捉委员长的奖一万现大洋!”
“是!”
在孙明九离开之后,唐君尧顺手捡起桌面上的纸张看看,那是蒋亲笔写的电报稿。他再捡起一本小册看看,那又是电报密码。他又发现了一册硬皮的日记,翻开一看,是蒋的日记,他便急忙把它合将起来。跟着,他就将所有文件堆在一起,用蒋榻上的床单包裹起来,携着文件、日记直接到前院刘师长所在的小屋去,报告经过。刘多荃听过报告后,立即大声吼道。
“我已经和新城通过电话,报告副司令。他给我们的命令:必须赶速找到委员长!绝对不准出一点差错!……”
此时华清池内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虽说没有指挥、而且火力不足兵变部队,但是卫士们依然用手枪和东北军交战,枪声从六点打响,几乎就没曾消停过,而此时张学良在新城大楼焦急非常,这会他始终绕室彷徨,焦躁万分,惟恐蒋介石逃脱,同样也害怕因此而使蒋介石遇到什么不测,到那时候,手中没有了人质,东北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中央军的进攻。
“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如此轻语着,张学良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十几年前,在广州孙中山遭遇叛变的经历,那不也是功亏一篑吗?
“蒋介石到底在那……”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骊山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蒋介石,这位堂堂国民政府主席、堂堂三军总司令,便在山上狼狈不堪的逃跑着,甚至他在出逃时都没有一双鞋,脚上的这双鞋还是蒋孝镇见老先生没有穿鞋子,脱下的自己的鞋子。
而此时山上遍地都是带刺的荆棘,蒋孝镇强忍着双脚****踩在地上荆棘的疼痛,背着蒋介石走了一大段路程,此时蒋孝镇双脚已经是鲜血淋漓。
“孝镇,你快穿上鞋吧!”
“委员长,没事!”
说着蒋孝镇又把委员长向身上一抽,继续背着蒋介石埋头向山上逃去,而竺培基和翁自勉则持枪跟在他们身后护送着两人。
被蒋孝镇背着,听着山下传来的枪声,蒋介石的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的神采。
“愧不听幼椿之劝啊!”
还有杨永泰,他们都曾劝自己不要来西安,自己对张学良太过信任了,信任他不会……
“委员长,昨天蒋团长曾对我说,如果发生意外的话,就让咱们朝陇海铁路工地的方向走,那里有铁路公司的火车,还有电台,而且还有……”
背着委员长,突然想起蒋孝先昨天的叮嘱,蒋孝镇如此说道。
“孝先,孝先在什么地方?”
蒋介石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族孙,对了,昨天自己吩咐他同和昌去执行一件公务,也不知道……
“对不住了,蒋团长!”
在华清池小花园,孙明九看着面前的这位宪兵第三团团长蒋孝先,他同样也是委员长的族孙,这是他从商同昌那里要来的,既然不能杀蒋介石,那就杀了他吧!嘴上说着对不住,可孙明九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对不住的意思。
身上带伤、脸上带血的蒋孝先面对着孙明九的“歉意”,只是冷哼了一声。
“姓孙的,想杀老子就动手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蒋孝先双拳一握,从先前那些看管他的东北军的话语中,知道老先生没有落入他们之手,着实让他长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只盼着他们能逃到陇海铁路工地上,那个工地上的工人大都是北方筑路公司的工人,北方公司是管明棠的公司,老先生待管明棠不薄,相信他在这个时候绝不会背叛老先生,而且就在几天前,北方贸易公司驻西安分公司经理,特意求见他,告知西北军和东北军有所异动,明确转告他,如果这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务必请老先生撤往西安城郊铁路物资场,从那里老先生可以安全撤出陕西,但愿孝镇没忘记自己的叮嘱吧。
“哒!”
为毛瑟手枪上了膛,孙明九盯着蒋孝先,试图想从这位委员长族孙的脸上看到一丝怯意,可让他失望的是,没能看到那怕一丝怯色,先前的一番烤问,也没能问出答案来,心知他绝不会出卖蒋介石后,自然也就没有留他活口的必要了。
接连打出三枪之后,孙明九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随即对下属说道。
“走,搜山去!”
而在山上,这时蒋介石已经穿上了蒋孝镇脱下来的军衣,由他背着沿着山路向山上撤退,而听着山下传来的枪声,透过晨曦隐约可以看到华清池一带似乎并没有多少这军队,这总算让他松下一口气来。
“今天的兵变只是一部分的兵变,一定是乱匪煽动驻临潼部队暴动,而不是张学良的计划。如果真是他的计划,整个东北军都叛变,那行辕外墙四周肯定都已经被包围了。”
在山上,被蒋孝镇背着的蒋介石此时依然没有怀疑张学良的意思,了解张学良性格的他,相信此绝非张学良所为。
“委员长,昨天蒋团长曾交待过,如果发生意外的话,让我们朝铁路物资场的方向逃,物资场是北方公司的地方,只要到了那,就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就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右手握着一支毛瑟二十响,竺培基郑重其事的说道,此时他更倾向于朝铁路一带逃去,无论是相比于张学良的东北军或者杨虎城的西北军,和他们没有一点瓜葛的北方公司反倒更可信一点。
“嗯……”
沉吟片刻,蒋介石又朝着山下看了一眼,见山下已经开始派人搜山,心知若是就这么躲在山上,而张学良又没有派出救兵平定叛乱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落入敌手的他点点头说道。
“就这么办吧!”
华清池是傍着骊山背阴的山麓建筑的,山上可走的路并不多。在华清池行营没有抓住蒋介石后,孙明九等人自七时半左右开始搜山,八时过后尚无蒋介石行踪的报告,在场的人们都不免有些焦急起来了。
蒋介石到底到了哪里呢?
在新城张公馆内,面带焦切之色的张学良,又一次放下了电话,依然还没有发现蒋介石的下落,他在什么地方?
只要一想到蒋介石有可能逃脱,并且安全逃出骊山,逃出潼关,几天来萦绕于心的那种“把脑袋割下来挂在裤腰带上”的感觉,这会也就更浓了。
“若是抓不住蒋介石该怎么办?”
张学良看着窗外那已经大亮的天气,语气中全是不安之色。
到那时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又一次,当张学良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着,最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请何将军过来!”
就张学良请何以哲到公馆的时候,在骊山上,搜山的东北军一边搜索,一边朝着山上开枪,子弹嗖嗖嗖地从蒋介石头顶掠过。流弹或击中身旁树干,枯枝落叶扑的掉将下来,而蒋孝镇则背着蒋介石改变方向,朝站山下逃去。
此时天色渐明,朔风呼啸。蒋介石这才领教了西北高原的西北风,光秃秃脑袋上宛如有无数冷刀割肉似的,只让人又痛又冷。而他偶尔朝着山上看去,只见骊山上下有影子在移动,一忽儿山下华清池外面响起了机关枪,一直响了半个多钟点,才阒然无声,偶或有零星枪响。
听到华清池方向的枪声停了,心知枪声为何而停的蒋介石嗒然垂下脑袋,他带来的卫兵已给被叛乱军队解决干净了,脱险的机会越来越少。
在下山的时候,几次为了躲避搜山的士兵,蒋介石一行四人都不得不躲入附近的草丛中,猛地有沉重的脚步声而来,他们缩做一团,听脚声远去,便继续朝着山下赶着,待又听脚声过来,再缩入草众间。这么着往来几次,一行人虽然没被发觉,但蒋介石却知道,越朝山下走,肯定越来危险,但是现在后悔却已知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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