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敌军!11点方向!”
伴着喊声,枪声同时响起,在急促的机枪声中,贾国明蹲在弹坑中,端起步枪瞄准敌军出现的方向。
“砰、砰……”
相比于初上战场时的惊慌,现在贾国明却显得极为冷静,虽说依然有着对死亡的恐惧,但他却知道,不想死只有一个办法——杀死敌人。
在瞄准射击时,他不断的扣动扳机,在邯式半自动枪清脆的枪声中,他看得非常清楚,步枪打出的子弹,穿进了正在向他面前奔来的日本兵的小腹,这支邯式半自动是他在战场上拾到的,这种邯式步枪虽说口径不大,子弹也很轻小,但是威力极大,在在战场上很多日军的尸体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如果是手臂或腿脚中弹,通常都会呈现骨断肉碎的重伤。
虽说距离很远,但是他还能够清楚的看到子弹击中后,那个日本兵身后涌出的一团血雾,不过虽是如此在这个日本兵被击中之后,他还是挣扎着向前跑了四、五步,然后才捂着肚子倒下去。
“第六个!”
这是他杀死的第三个敌人,尽管杀了六个人,但是此时贾国明的头脑,甚至比还未投入战斗时还要清醒得多。还要冷静的多,此时他早已经忘记了恐惧,而且对于自己射击技术充满以往所没有过的信心,就像是打靶一样。
在十发子弹打空后,贾国明连忙取出桥夹装弹,身处于这弹雨横飞的战场上,耳边的枪声、爆炸声不仅未让他感觉到恐惧,反而让他的心底漾起了一种杀敌的快感。就像是一种情绪的释放,随着敌人的血肉横飞,而得到一种前所未有释放,就像是……嗯,一种内心冲动、饥渴的满足。
就再他再一次举起步枪瞄准的时候,准星压住了一个穿着土黄军装的日本兵。这是个看起来很年青的日本兵,在离他六十公尺开外的地方,他的手中提着一支99式步枪,步枪的枪头插着一柄30式刺刀,他那张年青的脸庞狰狞着、咆哮着,似乎是一副锐不可挡的模样。
在准星压住敌人的瞬间,贾国明便扣动了扳机,轻缓的后座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枪托的后座,子弹便飞出了枪管。准星压着的那个日本兵的脖颈处飞出了一团血雾,只见他的脖颈断裂了,失去支撑的脑袋便歪掉了下去,没有脑袋的尸体向前冲了一两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田野间,血从碎裂的脖颈处里喷涌出耀眼的血雾。
日军冲锋阵形看似是密集的,但实际上却是散兵线,他们低着头,躬着身子,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向前跑步冲锋的时候,依然还保持着先后层次,虽说看似凌乱,可是却保持着散兵进攻队形,这绝对是一群素质过硬的敌人。
而在敌军中的几名军官,他们的手中挥着柄军刀,随着军官的叫嚷,日军的进攻队形则不时地发生着变化,他们时而卧倒、时而用掷弹筒发射榴弹,时而跃进冲锋,总之他们一点点的试图接近阵地,然后突破面前的这片阵地,向附近的友军靠拢,现在,对于陷入包围中的日军部队来说,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据守在某处阵地,为天皇尽忠,要么寻找突破口向附近的友军选拔,而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没有选择投降。
“集中火力,把小鬼子给我压下去!”
瞧见德军的冲锋队形距离自己的防御区域越来越近了,连长冲着轻机枪手吩咐一声,轻机枪手得到指示后,立即将短点射改为长点射,在他们射击时,副射手则托着弹匣,弹匣刚一打空,就用弹匣前端顶退左侧的弹匣,装上弹匣,其间的断隔不过只有一两秒钟,随后机枪再一次欢腾起来。
面对突然增强的机枪火力,那些正在进攻的日本兵立即又伏下身子,头脸紧紧地贴到地面上,躲避着迎面飞来的子弹,一些军官还不时地抬起头去,观察着正面的敌人的防御强度,以确定防御薄弱的环节,然后冲上去,而在那些军官观察着着对面的敌军防御时,日本兵则依照命令不断的同对面的华军展开步枪对射,至少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战场僵持中,战斗总是如此,时而激烈、时而平静。
对于这种进攻方式,作为排长赵鹏飞自然极为熟悉,这样冲锋的阵势和速度,他在教导队时也曾接受过同样的训练,毕竟,中国的现代军事训练在某种程度上源自于日军,尽管后期采用德式操典,但许多习自日军的传统依然被保留了下来,而在抗战军兴时,日军曾用同样的战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地。
面对日军的进攻,知道他们在尝试从侧翼的薄弱环节突破,赵鹏飞便不时的下达着命令,以调整着已方的防御。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队日本兵从他的侧翼逼近了,这是典型的正面牵制、侧翼迂回。
“左翼,定向雷准备!”
定向雷是中国、军队特有的装备,最初源于邯彰,因其在防御作战时显现的强大威力,而被南方大量仿制,在防御作战时会被广泛的布设于阵地前方,以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接近阵地的敌军最致命的一击。
那一小队日本兵刚一接近到距离前沿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准备一个冲锋压上去的时候,在阵地前方伴着接连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在硝烟之中那一小队日本兵完全被定向雷起爆后密布的钢珠所笼罩,十数名日本兵瞬间便倒毙在距离前沿不过十几米的地方,至于少数的残兵,则被步兵手中的冲锋枪、机枪所解决。
对于侧翼的那一幕,赵鹏飞并没有怎么去关注他们,只要他们陷入定向雷的“弹海”之中,就没有几个人能逃过去,作为代理排长,他只是尽职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短暂的对射使得他能够从容地观察敌人,然后从敌人群中选择他的射击目标。
而这时一个日本军官又一次把脑袋从弹坑中露了出来,他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找到了什么。他又一次拿起了手中的指挥刀,当他的指挥刀再一次倾指向天空的时候,这显然是命令那些扑在地面上与华军对射的日本兵发起进攻,那些日本兵,在接受命令后立即纷纷爬起身来继续向前冲锋,没有任何犹豫或者迟疑。
与此同时,日本军官站起了身,他手中的指挥刀以45度角指向天空,他的口中似乎是在嚷喊着命令,而赵鹏飞同样也盯上了这个日本军官,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这一次,他没有让这转眼即逝的良机溜走,几乎在是那个日本军官刚刚露出身体的时候,他便接连扣动枪机,三四粒子弹从枪口接连飞了出去,下一瞬间,只看到那个军官的身后处喷出数团血雾,他甚至都没有来得急捂伤口,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好了!”
虽说只是代理军官,但是赵鹏飞却也明白,什么是战场上的时机,现在。就是一个反冲锋的良机!几乎是在那个日本指挥官被一枪打死的瞬间,他的耳边响起了进攻的哨声。
山河血 1102.第1102章 夕阳西下
刺耳的哨声突然在战场上响了起来。
那是急促的没有一丝停顿的哨声,即便是在枪炮轰鸣的战场上,也没有任何声响能够压抑那让人心肺激荡的哨声,这哨声不是指挥着部队让他们向左或是向右迂回,也不是让他们向中央靠拢,而是告诉他们——进攻!
这是进攻的哨声!
在欣长的哨声响起的瞬间,原本躲在田间,依托着弹坑战斗的战士们,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猛的一下从弹坑中“弹”了出去,就像弹坑中装有弹簧似的,一下便飞到了地面,然后朝着敌军冲锋。
作为中央军部队,相比于北方军的冲锋,中央军的冲锋无疑更具“东方色彩”,这种反冲锋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一但飞出,就会无所顾忌,就会舍生忘死,在极近的距离,用猛虎扑羊的方式,向敌人发起冲击,在这一点上,中央军与北军军是相似的,但是相比于北方军擅长用自动火力扫荡敌军不同,自动火器逊于北方军的中央军更习惯于短兵相接的,用刺刀解决所面对的敌人。
与北方军的三人战斗组的冲锋不同,“弹”出弹坑的中央军官兵虽是三五成群的,但却显得有些凌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像是急风暴雨似战士们地扑向了日军,而那些日本兵尽管发现军官被打死,但是面对反冲锋,他们却没有一丝的犹豫,甚至他们的双眼中冒出了狂热的嗜血的目光,他们从地面上爬起来,径直朝着实施反冲锋的华军冲去。
在双方针锋相对的开始近距离的肉搏战的同时,那些并未构成战斗组的冲锋枪手则挺着冲锋枪或者轻机枪,在日军站起身迎敌的时候,立即配合后方的轻机枪发扬着自动火力的优势,先是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扫射,就在日军被这一阵弹雨压制的同时,一群喊叫着靠着高声呼喊干扰敌军注意力的步枪手们挺着刺刀赶了过来。
“杀……”
随着一声暴喝,借着冲锋时的冲击力,几乎是在接敌的瞬间,贾国明便挺着刺刀冲着最近的敌人来了一个突步刺,中央军的刺枪术源自于日军,但却又有些许改良,比如其又强调冲击速度。
一百三十余斤的体重加之冲击和突刺产生的冲刺力,瞬间压上了那个日本兵的身上,对方的步枪完全拨到了一边,刺刀瞬间便没入了他的胸膛,在他想要抽刀时,刺刀却被血肉吸附着,于是他便自然的左右旋转半圈,然后用力的一踩,血随着刺刀的抽出喷溅出来,直喷到贾国明的裤腿上,就在他抽出刺刀的瞬间,他感觉到左边有人冲了过来,不过是刚一转身,却看到一柄刺刀正朝着他冲了过来,不等他挡刺,那刺刀就刺穿了他的手臂。
“这下可……”
就在贾国明的心下冒出这下要完了的念头的同时,他的双手却本能的挺着刺刀将刺刀从这个日本兵没有任何防御的下方向上刺了过去,刺刀没入敌人有小腹时贾国明又拧动了枪身,绞肠的剧痛让那敌人的脸庞再次变得狰狞,以至于最后竟然痛的松开了双手。
“杀……杀……杀……”
就在这个德军士兵捂着肚子摔倒的瞬间,吕思友却是暴喝着向下踏步刺,每一次暴喝都伴着刺刀准确的没入日本兵身体,三刺刀下去,它的身体变了模样。
“杀……”
又是一声暴喝从贾国明的耳边传来。他看到班长怒睁着双眼正在和一个日本兵拼刺着,突步刺、左挡刺、右挡刺……没有任何犹豫,虽说手臂受伤,但贾国明还是挺着步枪从侧翼一个突步刺冲了过去。
同源的刺枪术,通过改变重心的踏步,加上大声呼喝与踢的动作作为干扰,使得双方在拼刺时,战场上激荡着一阵阵震人心弦的呐喊声,而相比于日军一味的依靠刺刀不同,对于刺枪术稍逊一筹的中央军,更擅长发扬自身的优势,或许他们的自动火器数量不及北方军,但对于日军来说,却依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在战士们三五成群的与日军拼刺时,那些手提冲锋枪的战士,则见缝插针的用冲锋枪扫射着敌军。
遭受双重打压的日军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之中,在其撤退的同时,这么一股只有几十人的穿插部队,则立即追击数十米,并不断用自动武器追着日军射击。
在他们继续向前追击接近村庄时,一串红色的曳光弹从他们面前扫过,是日军的机枪阵地,几乎是本能一般,贾国明连忙趴倒在地上,而不远处的机枪手则趴在地上,用轻机枪朝着敌军射击,贾国明和战友都停止下来,仰脸向上,又一排红色的曳光弹从同样的方向穿射过来。
“枪榴弹、枪榴弹……”
在贾国明的叫嚷声中,班里的枪榴弹手跑了过来,他利索的将枪榴弹装进发射管内,然后瞄准村口的土房打了一发榴弹,在爆炸扬起的黄尘中,贾国明和战友们躬起腰来向前猛冲了七、八步,到达一道烧焦了的黑墙下面。
而这时在他们背后远远的地方,枪声、爆炸声突然猛烈地响起来,贾国明清楚地判断得出,那是连长、指导员带领的突击队开始对这个日军据守的小村庄实施最后的总攻了。
“必须尽快突破这里!”
想到的连长他们可能为日军所阻挡,到时候不知会死多少兄弟,贾国明的心里焦急起来,他想象到连长带领的突击队,正在遭受到敌人的猛烈攻击。他的两脚踩着一堆砖瓦,仰起头来朝西方一望,一团一团的火光和黑烟,在那里连续腾起,炮弹的炸裂声,连续地迸发出来。步枪和冲锋枪的子弹射击声,更是不断的传到他的耳间。
赵鹏飞带着一个突击队,这会已经攻进了村侧,等候楔入敌人腹地的突击小组的接应,向日军控制的纵深突进,可到现突击组还没有接应,而日军的枪、炮却如同倾盆疾雨一般,朝着他们猛泼下来,接着,少数有一个小队的敌人,从壕沟和地堡、破墙后面跳出来,不顾死活地朝他们发起攻击。
“冲!把小鬼子杀回去!”
举起冲锋枪,赵鹏飞大声地吼令道。
接到命令的战士立即冲击出去,冲锋枪和轻机枪的短促火力,一齐向迎面而来的敌人猛扫了一阵。日军的进攻被击退,在村口前面的水塘里,倒下一堆日军的尸体和哭嚎着的伤兵,不过并没有人去救治那些伤兵,谁也不知道那些伤兵的手中有没有握着手榴弹,而是远距离的用步枪解决掉这些伤兵。
乘着反击敌人的时机,赵鹏飞命令突击队冲过了村口,试图就此突入到日军的阵地中心去,但是没有奏效,给日军的强大火力迎头阻住,又退回到村口两侧的阵地。
“半个多钟头,一点动静没有!都死光啦?”
赵鹏飞恼怒地骂着,伏在一块泥湿的石头上。
而这会贾国明所率领小组的六个突击队员聚集在墙根下面,正在那里商量着的怎么攻进这座小村庄,而就在这当口远处的一座土房被炸飞上了天,在爆炸的烟云中,贾国明认出来那是另一个突击组在向敌军进攻,日军的各处火力立时转移方向,朝那个方向的突击组打去。接着,他们右翼不远的地方,也响起了对击的枪声,另一个突击小组也和敌人接上火了。
这是典型的四处开花,是用来分散日军的注意力,为突击队的突破创造机枪。
“我说班长,我觉得咱直接把烟雾弹打过去,朝着村子里一路猛打,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反正不就是让小鬼子乱起来嘛!咱打到了中间再给他来个中心开花!”
小组里的战士们一瞧见这一幕,顿时激动起来。
“嗯……”
瞧着众人的样子,贾国明思索片刻然后点点头说道。
“成,我看就这么办!”
贾国明的话声课一落下,一个战士便朝着路上甩出了一枚烟雾弹,然后紧根着又甩出了一枚,在村间小道被烟雾弹弥漫着的时候,贾国明和身边的战友便猫着腰冲了出去,在烟雾将手榴弹朝枪声传来的方向甩去,在烟雾的掩护下,他们向着村子突进了二十几米,这时旁边传来的一阵急促的枪声让他们的攻势一顿。
是重机枪!
没有任何犹豫,一个战士抱着捆扎在一起的手榴弹,在烟雾中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去,在烟雾中隐约的可以看到土墙处喷吐枪焰,被拉燃的集束手榴弹被放置在墙根处,在战士刚一撤回来,伴着一团剧烈的爆炸,土房被炸飞上了天,接着贾国明立即冲了过去,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战友们的冲锋枪,一同朝着土房内残存的被炸蒙的日军倾泻着弹雨。
几个突击组的同时牵制给正面的突破创造了机会,几乎是在贾国明等人突破进入村内时,赵鹏飞则率领突击队迅速攻进了村子,开始逐屋清理原本据房死守的日军。
在枪炮声中,夕阳映红了西方的天际,那夕阳似乎是在象征着一个帝国的末日……
山河血 1103.第1103章 座谈会
北平,民32年的北平,或许其在华北经济上的中心地位早已为天津所夺走,在文化上的中心地位,又为拥有数十家大学的邯郸夺去,但在另一方面,这座城市却依然是北方的政治中心。华北政务委员会、北方边防军司令部等一系列的军政机构,无疑说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实际上,现在的北平,又有小南京一说,毕竟,现在的设于北平的华北政务委员会主掌着华北三市四省的军政事物,这里的一举一动总会是引起人们的关注。
不过现在,在这个初夏,人们所关心的却是上百万北方边防军的在东北的作战,在许多国民看来,这是一场关系到民族尊严、国家未来的战役,毕竟东北是日本人中国夺去的,无论中央军在南方取得多少辉煌的胜利,无论北方边防军在西北如何横扫千军,对于国人来说,他们关注的却只是东北,只是那片沦陷十二年的国土。
中国以其贫弱的国力,在西南、西北以及东北,同时进行三场战争,是国力所能负担吗?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扰着很多人,尽管来自前线的有关胜利的消息,让人们长松一口气,但依然有许多人带着这样,那样的疑问。
“一个国家的没落总会伴随着另一个国家的崛起,不知是谁曾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就地缘政治而言,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实际上,在绝大多数时候,一个国家的崛起的根本,就是踏着曾经的强国崛起,历史总是一再的告诉我们这一点!”
在华北政务委员会的主任办公室内,面对着华北学界的名流,心情大好的管明棠在讲述着他的观点,或者说,是对未来的看法。
“自晚清以来,中国对日本一直剜肉投股,先让琉球后割台湾,还车载斗量送上巨额银两,希望日本这只中山狼能够填饱肚子,感念大中华的温厚宽仁,从此心生感恩之心不再得寸进尺!可我们都看到了,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话声稍稍一顿,管明棠看着会客厅内的这些人,胡适、傅斯年、陈寅恪、梅贻琦、潘光旦……曾经面对这些大师时,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激动,不过对他们依然极为尊重,依然对其称先生,毕竟,在很多时候,他都是做为一名“学生”向他们讨教。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强国的崛起,必须要踩着他国的废墟作为代价,如果说,你们问我,未来,对于日本是什么样的态度,嗯……”
在他人的注视中,管明棠的语气却显得很平静。
“未来,我们会根据战争给予我国造成的损失,要求日本给予足够的赔偿,日本人不仅需要赔偿侵略东北期间给东北造成的损失,还要赔偿抗战军兴时造成的损失,我想这应该是未来,我们同日本媾和的根本前提……”
这当然不是根本前提,根据同美国人达成的协议,对日停战是以日本无条件投降,但现在这一切显然不适合对外界宣扬,就像公司下属的“经济研究所”制定的“解除日本武装”的计划书一样,都是深藏在保险柜中的秘密。
“管长官,您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关心日本的未来,而是关心中国的未来,众所周知,现在北方边防军兵分三路,一路于东北同日军作战,另一路于北蒙省防范西伯利亚日军进攻,而另一路则于西北在中亚行动……”
当陈寅恪提及中亚时,他的脸色稍微一变,毕竟他和许多人一样,都曾对俄国充满了憧憬,而现在,曾经辉煌无比、创造了那个人间天国的苏俄,却在德国和日本的进攻下,正在成为一个历史,而中国呢?原本应该作为苏俄朋友的中国,为了自身的安全,只能选择向俄国实施进攻。
有人曾指责过、有人曾责骂过、亦有人痛斥过北方军司令部的决定,但对于他们的痛斥、指责,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只是冷冷的回答,这是一个基于国家利益的决定,任何爱国者是决不会重视他国利益而高于本国利益。
在这一言论的影响下,似乎对他国的同情和支持,都成为了一种“背叛”,不过现在并没有多少人会去在乎那个即将覆灭的苏俄,就像他们所关心的是中国,是中国的命运。
“您是想问,我们是否能够同时于多路作战?”
面对陈寅恪的问题,管明棠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又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能!”
管明棠的回答只让众人一阵哗然。
“管长官,既然不能,那为什么还不……”
“是啊,管长官,这个时候,我们不更应该谨慎一些吗?”
在他人惊讶的劝解中,管明棠默默的回答道。
“正是因为不能,所以,我们才必须要这么做!”
迎着众人视线中的不解,管明棠无奈的叹息道。
“如果现在苏俄不是濒临亡国,关东军主力不是尽陷西伯利亚,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同时于两个方向实施进攻,假如苏俄没有濒临亡国,为防范苏军,我们至少需要投入80万军队,而为了收复东北,我们又需要投入不少于130万军队,但是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情况是苏军于中亚没有成建制的力量可以阻挡中俄联军,因为苏军的主力在抵挡德国人的进攻,在东北,一但我们取得辽阳战役的胜利,那么整个东北的大门都将向我们敞开,届时,日军将再也不能组织成规模的部队阻挡我们的进攻!”
脸上的无奈变成了笑容,面带着微笑,管明棠看着众人说道。
“现在,不是我们的实力问题,而是我们面对的敌人,他们的实力被抵消了,苏俄即将崩溃,而日本却早已经为其贪婪所撑死,而在这个时候,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给予其最致命的一击!”
在给予他们的解释中,管明棠并没有提及驻北蒙的近70万精锐,那才是边防军的精华所在,但就是那支精锐,却在这场战争中作为旁观者,尽管在他们的面前,就有数十万日军,可他们依然没有进攻。
“管长官,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北蒙驻军,不投入东北战场,从而迅速光复东北呢?”
这时胡适提出的问题,却让管明棠无法回避了,他先是沉默片刻,而后用半官方式的言语回道。
“适之先生、各位先生,你们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想,如果诸位看地图的话,应该可以看到,驻北蒙部队的进攻能力受限于后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