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果然有几分桂林山水的景致!
虽说没去过桂林,更不知道桂林山水是何模样,可这会,坐在船上管明棠还是忍不住去欣赏着这“十渡风光”。搁在八十年后,在京津两地“十渡”也算是人所共知的知名旅游景点了,“有着北方小桂林”之称,而现在……
现在房山保卫团的军营就位于此地,远离繁华的市镇,背山面水倒也适合部队在些训练,当然,之所以选择这里,还是因为这里足够偏远,当船筏进入军营所在的那片开阔地时,尚还有数十米之远,更可以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那是部队在进行刺杀训练,按照保卫团训练大纲的要求,这些新兵头五个月的训练,包括队列,刺杀,射击、拉练以及基本的土工作业,而刺杀在训练中占有很大比例,与那些军官不同,管明棠非常相信一点——刺刀是军人的胆魄,用后世的说法就是“敢于刺刀见红的士兵,才是好的士兵!”,加之“买来”的训练大纲内,同样强调拼刺作用,自然的,现在自己的“房山保卫团”,当然不断加强战士们的刺杀训练。
“用猪练刺杀?”
几乎是刚一来到军营,管明棠就听人不断的提及五连长的训练,他每天都把“猪”抢过来,然后让五连的士兵练习刺刀,到中午与团里的军官坐在一个桌上用餐时,瞧着那有些发黑的猪肉,管明棠先是一愣。
“这是什么肉?”
牛肉?不对啊!房山保卫团的伙食那是相当不错,一天一头猪!牛肉反而很少购买。
“猪肉!”
一见团长问到了,众人的话夹子顿时打开了,在这例行的会餐上,虽说并不怎么正式,但却最适合说这种闲话。
“团长,您不知道,这些天吃的猪肉可都是血糊糊的,瞧着都舒服……”
一见团长来了,众从立即抱怨了起来,这几天,单是那猪嚎嚎,都让人心悸,甚至吃饭时想着一头猪要捅上一百多刀,才端上这桌子,便会有人倒胃口。
“可不是,一头猪都能捅烂了……”
在众人的抱怨声中,管明棠把视线投向王铁梁,他即是五连的连长,同样也是自己的军政部主任,负责官兵的……思想教育。
“怎么,王主任,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团长!”
放下手中的筷子,王铁梁认真的看着三天没来军营的团长,虽说这位团长没当过兵,可论起练兵的本事,却不比那些“名家差”,甚至还要胜上几分,更难得的一点是他知道身体是战斗力的根本,现在这些当兵的可不都比过去胖了一圈,力气也大了很多,而且军营中还有扛铃之类数量众多的器材,用于士兵进行臂力训练,既会练兵,而且还知兵,在他看来,有些问题他应该明白。
“在战场上,面对面的刺杀中,将一个活生生的敌人刺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尤其是……”朝周围看了一眼,他又自顾自的说道。
“尤其是咱们这里的人,他们都不是那种老兵油子,过去都是良民百姓,在战场上杀人,就得先过心理上这一关。在战场上,扣着扳机打没关系,打中了,你也看不清楚,可刺杀却不同,短兵相接、刺刀肉搏时,敌人的鲜血会飞溅到他们的身上,甚至有时连内脏都拖出来,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过去日本人说“打败中国军队,只要一个刺刀冲锋就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咱们很多部队害怕拼刺,就像东北军,几乎就不敢拼刺刀!”
虽说他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可众人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拼刺刀,不是嘴上说说,在中国敢拼刺刀的还没有几支部队,但只要敢拼刺刀,那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就一定不弱,说刺刀是军人之魂,这点着实不假。
“没有刺死过人的新兵,就算平时练得再好,往往也会在关键时候手软,下不了手,或者虽然赶下手,却因为紧张而过量用力,导致刺杀动作变形,被敌人乘机杀死。对于这种东西,全世界都没有好的办法,只能通过实战经验弥补。讲难听话就是,打几仗若是人还没死,就练出来了,这又谈何容易!”
看着身边的同僚,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很多人来说,就算面前有杀父仇人,让他用刺刀将他活生生的刺死,估计都不一定能下得了手。一个正常人,他会本能的畏惧白刃战,害怕见血,不敢杀人。所以,实战时候,这种畏惧心理会导致出招犹豫,足以让他们丧命了,所以,那天炊事班的猪跑了,我就想着,既然他们不会杀猪,那就让战士们帮帮他们的忙,正好也让他们多闻闻血腥味,习惯了血腥味,真正上战场了,杀人,和杀猪没多大区别!”
杀人!和杀猪没多大区别!
一句话,只让众人一阵沉默,虽说保卫团的二十八名军官,过去大都是“不带长的参谋”,可也知道王铁梁说的是事实,不是每个人,第一次杀人时就能下得了手,更不是每个人一上来就能拼刺刀。
“其实,也没必要那么麻烦,团长编的刺枪术和东洋刺差不多,三防一刺,至于枪托击是补充训练,从开始训练刺杀,一天他们要重复不下三四千次空刺,还有四五百次靶刺、教练刺,按训练大纲,一个月加强训练,加上以后每天两个小时的补充训练一个小时的对刺训练,这几个月下来,早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些简单的刺杀动作,成为一种不假思索的下意识反应了,到战场上也就成了下意识反应,关键就是平时训练要让所有人都达标,达到刺杀要求的快准狠。”
作为副团长,高胜仑虽说没有制止王铁梁的“乱来”,可这会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一定程度上,对于王铁梁的“闻血味”的训练方式,他即不反对,同样也谈不上什么支持,不过见他说的那么自信,还是忍不住出言反对。
“即便是在日军,他们也是重复无数次训练,然后使之成为士兵的本能……”
“有没有用,恐怕只有战场上才知道!”
听了王铁梁的解释之后,相比较而言,管明棠更倾向于的支持,原因非常简单,日军现在固然是通过不断训练,可在历史上,日军为了给新兵练胆,让他们在战场上不至于胆怯,更是用战俘和平民给刺刀练胆量,让新兵持刺刀刺杀战俘和平民,可以说残酷无比,目的就是为了让士兵适应战场上的血腥。
“与其这样,我看,下午,在训练场上,搞一次刺杀比赛吧!”
说笑间管明棠定下了调子,与其进行这样的争论,还不如进行一次刺杀比赛,或许解决不了孰优孰劣的问题,但至少自己能了解一下部队的训练情况,在前往武汉之前,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军营了。
刺杀对抗训练是两个战士面对面的搏杀训练,双方身上都穿着特制的由牛皮和钢片护具,头戴护头,面部是钢条护网,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还有一副护喉,对抗双方手持的同样也是特制木枪,1。66米长的的训练木枪与普通的木枪不同,木枪内嵌有一根配重钢筋,重量近五公斤,与真枪上刺刀的重量相近,训练场中的两名战士像是古代戎装的武士一样,只显得威武无比,谁第一枪此种对方胸部为胜。
几乎是从一开始,以连为单位进行的刺杀对抗特别激烈,每个连的兵在刺杀时针锋相对,龙腾虎跃,杀声如雷鸣,一场刺杀对抗往往几秒钟,顶多是十几秒钟的激烈搏斗,猛然,不知是谁第一枪刺中对方,一枪中的,裁判叫停,对方就完蛋了,激烈的对抗戛然而止,胜负分明。
“根本使不上托击?”
第一次目睹刺杀对抗训练的管明棠整个人一愣,一连和二连之间的对抗,一百多场刺杀对抗结束之后,根本就没见到人使用托击,
“难怪托击只是补充训练!”
瞧着训练场上吼喊着杀,进行着激烈搏杀的战士们,管明棠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在战场上就这样,硬碰硬,谁更硬,一枪就把对方捅死了,毫不含糊,只有极少数特殊情况下,才有可能使用到托击,刺杀之中的托击,仅仅只是补充,真正实用的还是三防一刺,这才是步兵的看家法宝。
“好……”
望着刺杀场上激烈的对抗,管明棠和其它人一样,根着叫起好来,甚至有一瞬间,他的心里亦冒出一种冲动,跳下去和别人比一场……
山河血 122.第122章 官门之深无路退
从没有睡踏实过!
多年来,他总是会在入睡之后很快醒来,醒来后第一件事,是确定会不会有警察来抓自己,而现在,或许不需要再担心警察,但是,他却有了新的担心——担心自己是否还活着。
过去作为一个飞天大盗,最担心的是什么?是警察设下的套子,
而现在又是什么呢?
人最深的恐惧,就是不得不面对自己,准确的来说,是面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业,作为一个优秀刺客,最深的恐惧是什么?恐怕就是自己成为别人的行刺目标。
事情总是如此,只有从事某一个行业,才会知道,某一个行业的危险。
过去,他是个大盗,而现在,却是一个刺客,过去身为大盗时,尽管看似从未把警察放在心上,可他却知道,早晚有一天,非得落到警察的手里。而现在,作为一个刺客,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执行了十多次暗杀任务之后,尽管从未失手,可随着对这个行业越发的熟悉,他的噩梦反而更加频繁了,正是因为这种熟悉。
对于人来说,从来没有什么习惯,尤其是对于行走于阴暗中的人来说。
而现在,暗杀活动越来越频繁了!在这样的时期,很多人、很多事不能只靠眼睛看。只相信自己眼睛的人绝对不会长命。
去年东三省沦陷了,而现在,日本人似乎想要染指华北,一时间,北平、天津,到处都是日本特务,要么就是日本特务收买的汉奸,在北平、天津的马放南山、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平静与繁华的外表下,到处充斥着背叛、绑架和暗杀,街头巷尾随时都可能发生枪战。
而作为一个干“脏活”的人,他的任务就是杀人,杀掉那些离开使馆区的日本特务,杀掉他们不需要担心外交纠纷,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化名成中国人在北平、天津一带活动,至于被他们收买的汉奸,那就更简单了,杀死前者,还需要仔细谋化一下,至于汉奸,则需要光明正大的杀死,以形成威慑。
又一次,他又做了那个噩梦,梦里的他被人一枪击毙。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看了看窗外,天色漆黑,正值午夜时分,而这个时候,往往是暗杀最为频繁的时候。
对汉奸的暗杀要有威慑性,但威慑性并不意味着,要光明正大的在白天行动,往往为了安全,都会选择在这个午夜行动,只不过行动的动静大上一点,有时也许会用花机关枪,也许会是炸弹,总之,动静大了,自然也就威慑到那些有卖国之心,却无卖国之胆的人。
起身,迅速地将一只德国产的橹子枪从枕头下取出,然后退出弹匣,检查弹匣里的子弹,随后又将子弹压进了弹匣,这才把橹子枪装起来,过去,他并不喜欢枪,至少不喜欢用枪,但是现在,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枪就是命,保自己的命,也要别人的命。
整理好了装备,他快速地下了楼,刚刚走到巷子口,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就停在了那里。他看了开车的人一眼,默默地上了车,他和他一样,都是天津站的人。
在汽车发动的同时,他看到面前放着一个信封,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一些照片和资料,照片的下面写着“顾子闻”三个字。他的目光盯在照片上,目不斜视地问。
“这次的目标是他吗?”
开车的人点点头。
“他是川口在绥靖署内刚发展的眼线,他们不动手,咱们得替别人收拾一下。”
这时,他才看到坐位边放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摊看一看,只不过是一把斧头,他看了看,说,
“这个管用吗?”
“别人不管用,你还不管用?”
开车的人如此说着,然后又说道。
“家里吩咐,做成意外,抢劫也行!毕竟,是官面上的人!”
这会车已经在一个路口停下了。
“从这下车吧!我在对街接你!”
初冬的北平城空旷冷漠,街道上更是无遮无挡,自北方袭来的寒风肆虐着这座北方的政治中心,寒风中枯树摇曳着光秃秃的树枝,在月光和路灯灯光下映出张牙舞爪的影子。枝影照在街道两边的铺子里,铺子里的门板紧闭着,进了冬,这商铺早早的便关起了门。
而的街边一个铺子的门边路石处,却躲睡着几个乞丐,他们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能走动。薄薄的几层布衣挡不住透骨的寒流,少年冻得直发抖,话说不成句;可怜的大人同样也是冻得脸发青……
在这显得有些昏暗的街道上,一个竖着大衣领的人缓缓的沿着街边走着,当他看到路边的乞丐时,眉头皱了皱,不用看,也知道这显然是刚进城要饭的百姓,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方,北平城里有着数十座没了香火的破庙,甚至还有一些无人的破屋,那些地方都是乞丐的栖身之处,那些刚来到北平、人生地不熟的人,往往会在这么冷的天睡在街头,这么冷的天,一夜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眉头紧锁着,当走过这一显然是一家人的身边时,穿着洋呢大衣的人还是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块钱扔到地上。
“先找个大通铺撑一晚上,明个找个要饭窝子……”
丢下一句话,在那拾着钱的人不住的道谢声中,男人离开了,朝着前方走去,走过几个街口之后,他却是竖着衣领站在路边的一棵枯树旁等着,他的手藏在衣袖里,手掌扣着斧头,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目标从妓院里出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在长达半个小时的等待之后,一个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那个人似乎有点微醉,几乎是他一出来,他便认出了目标,人便迎了过去。在两人错肩而过时,转身的瞬间,斧头甩出衣袖,手握着斧头,锋利的斧头直接砍中了目标后脑,目标甚至都没有反应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钱包、手表、钢笔……甚至还有目标身上的大衣,然后他迅速离开了现场,只留一下具躺在路边的尸体。
“好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在段云鹏上车后,发动汽车的同时曾澈对他说了一句,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一句简单的“问候”。
“曾队长,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与曾澈等人不同,段云鹏的心里从来没有主义之类的信仰,对于他来说,从事现在的“工作”无非是为了漂白自己,但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什么时候是个头?”
段云鹏的问题让曾澈一愣,这个问题,他真没考虑过,这种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只存在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不过,同样的约束却不适用于段云鹏,他并不是复兴社的人。
“怎么?段哥,您觉有些累了?”
不过了两个多月,杀了十多个人,是谁,都会觉得的累。
段云鹏却只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段哥,你知道,现在南京可谓是求贤若渴,若是……”
用余光看一眼段云鹏,曾澈又继续过去的游说,现在特务处初创,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甚至连经费都是靠着杜月笙的捐款,而更重要的是这特务工作不比其它工作,很多东西就是连南京的那位大老板都在摸索之中,甚至向那些被捕的受到苏联契卡严格训练的乱匪学习一切与特务工作有关的知识,而眼前的这位或许并不是特务,但他所掌握的一些东西,即便是契卡培训出来的最出色的特工也不见得能与其相比。
“嘿,我说三弟,你还别劝我,南京的那道门,我进不去,也不愿意进!”
眨眨眼段云鹏又一次笑着说道。
“段哥,您再考虑考虑?”
依然的摇头,段云鹏之所以会拒绝,原因非常简单,在这里他是一个工具,到南京他同样也是个工具,可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他尚还有一丝自由,若是去了南京,不定连这一丝自由都失去了。
“别劝我,你知道我,我这人就喜欢自在,若不是……”
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到底是为什么啊?仅仅只是为了官面上的庇护?还是……一时间,望着车外的夜色,段云鹏沉默了下来。
“段哥,若是你不想再干这活,那……”
沉思片刻,曾澈方才说道。
“你现在也算是在公司挂了名,有一件事,是站长亲自安排的,你不妨去那试试……”
在轻声安排任务时,别说是段云鹏,有时候就连曾澈自己都觉得有些厌烦,那些杀敌报国的任务固然是国家所需,可有的任务呢?像这些任务是为什么?分明就是一起做着合伙买卖,其中一个合伙人垫记起这生意,开始有所图谋了,真是……
十几分钟后,下了汽车,站在路边瞧着远去的汽车,段云鹏的唇角微扬,脸上带着些嘲弄之色,没想到,这边才不用杀人,那边……
“真******一群王八蛋,谁他娘的都在算计着!”
山河血 123.第123章 平城暗战骤然生
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
在这样的世道,古玩营生显然不是明智的投资,不过对于老百姓来说,虽说是东北让日本鬼子占了,这南方腹地还闹着匪乱,可对他们而言,这日子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似乎这日子远还不是乱世,你瞧,这不过只是一大清早,琉璃厂一带的有的古玩店的生意看起来似乎还不错,时常有各种各样的人出入。
“王探长,您瞧,这个瓶子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的正德年间的瓶子……”
古玩店的老板冯泰儒虽说人陪着笑,站在这北平公安局侦缉队总队长的身边,整个人奉诚中却不失体面,人也显得似乎是气定神闲的。
“这瓶子,倒是素净,就是不知……”
手拿着花瓶,话只说了一半,王长青便瞧着冯泰儒笑而不言。
“您瞧,这货原本是宫里的……”
压低声音,冯泰儒依然陪着笑。
“当初收的时候,花了不少银子,若是王队长有兴趣,三千大洋……”
“三千大洋!”
语气有些生硬的接腔应着,王长青脸上的笑容跟着僵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人已经动了暗气。
“王队长,这,这也是没办法啊,那些个阉人,您不是不知道,少一分,人家也……”
十几分钟后,冯泰儒陪着笑把王长青送了出来,而在车旁边,早有下属给他开了门。
在王队长上车之后,冯泰儒躬身作揖道,
“您老慢走,常来光顾啊。”
目送着王长青的车开走后,他脸上的神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若是细心查看的话,甚至可以看到额头上的汗滴。
“愣子,明个开始,给把这若宝斋给我盯死了!”
随手将手中装着花瓶的盒子扔到身边,王长青脸上的笑容一敛,对前座的心腹吩咐道,昨个公署的机要副官被人抢了,说是抢,可任谁也能看得出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那是公署的机要副官,若是日本人下手,他们肯定是收买,直接干掉他,那肯定是南京的人,至于原因不问题也能猜出一二,那人被日本人收买了,至于公署为何为震怒?恐怕还是因为不愿中央染指华北。
“队长,您确定是那冯老板?不像啊!”
“不像?”
冷哼一声,瞧着身边的花瓶,这花瓶并不是那个宣德年间的花瓶,可就是这花瓶让他确定这若宝斋即便不是南京的情报站,也是情报站的一个联络点。
“你以为谁都像是日本的间谍,凭着走路就能看出来?”
提着日本的间谍,王长青的脸上带着嘲弄之色,那些日本间谍大都是军人出身,凭着走路就能区别出来,在中国除了军官走路是直起腰杆,普通老百姓都走路都是半弯着腰,即便是很多当官的也是半弯着腰,这是什么来着……嗯,民族性,日本间谍再装,也会不经意流露出过去的训练,可南京派来的人却不一样,他们大都不是军人,而是三百六十行里挑出来的,根本就不用刻意伪装。
“队长,我们现在去那?”
“你先回局里把那个村口提出来,然后去东交民巷,见日本鬼子。******,上头不争气,害的老子也要跟着添日本人的屁股!”
骂一声,没有选择的王长青还是吩咐司机朝东交民巷驶去,至于村口,那是在接到局长的命令之后,他特意命人抓来的一个日本间谍,那是和日本人讨价还价的本钱。
半个多钟头后,待愣子等人押着村口来到东交民巷边的一个茶馆时,王长青刚一进茶馆的包间,便看到松本隆一,早已面带微笑等在那里。松本看了一眼村口,他明显有被打过的痕迹,西装皱巴巴的,有几处还被撕破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带着一脸的戾气和飞扬跋扈。
坐到椅上,轻轻摆摆手,示意下属将村口放过去。然后,他微笑着对松本说道,
“您就是那个新来的松本先生吧?”
虽然是一名军官,但是因为从事情报工作的原因,在来中国之前,松本还仔细研究过国学,这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彬彬有礼,身上带着几分刻意而为的儒家风范,不过那挺直的胸膛,却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没错,就是我。本来想上门拜访王探长来着。”
这个王探长,并不好打交道,至少那怕他的前任,也在王长青手里吃过亏,这几个月,日本在平津一带的特工,被南京派来的人杀的只能躲到东交民巷和天津租界,而这个人王长青,表面上看似绥靖公署的人,可每次见面时,手里都会抓个人,弄的即便是他的前任,在他面前都显得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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