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委员长阁下,这亦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是作为您的顾问,我希望您能够将这部纪录电影,在您的每一只军队中播放,包括,一个星期前,在北平长安街的那场为阵亡官兵送行纪录电影,我个人觉得,荣誉从来都是共通的,根据我的前任的所作出的总结,在您的军队中,有很多士兵,他们并不知为什么去战斗……”
即便是直接面对蒋介石,塞克特这位来到中国,甚至刚接受顾问一职德国将军,毫不留情的指出了中国军队最大的不足之处。不知为何去战斗,或许,这才是中国军队战斗力低下的原因。
“……你的政府,可以提供给他们最精良的武器,但是,勇气……”
手指着那有些模糊的定格画面,塞克特将军不无感慨的说道。
“您却很难给予他们勇气,给予他们荣誉,如何唤起他们的勇气和内心的荣誉,这是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在帝德时代,每一个德国人从军,往往是因为使命的召唤、荣誉的使然,而在中国……”
在中国是“肚皮的召唤”、“军饷的使然”,对于这一切,蒋介石自然了解,但塞克特将军的直白,还是让蒋介石感觉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可他仍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以听取塞克特将军的建议。
“但我相信,这部影片可以触动每一个的灵魂,每一帧画面,都足以触及人们心灵最深处,而那壮观的送行场面,同样可以唤醒士兵们的荣誉感,任何一个人都向往辉煌,而在那一天,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义勇军,这支自由组织的准军事力量,达到他们人生的最顶点,让任何一支中国军队,在他们的面前自形相惭……”
对五十八路军极尽赞美的言语,同样使得蒋介石的脸色变得难堪,毕竟,在他看来,中国真正的军队,只有他的黄埔学生所率领的军队,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无论是在红石岚,还是现在的长山塔,五十八路军所展现出来的战斗意志,都担得起塞克特的赞美。
还好,还好,我的黄埔学生,他们同样在长山塔抗敌,在长城抗敌,他们并没有给自己丢人,给中央军丢人。
在心下如此安慰着自己,蒋介石点头说道。
“我会安排训练总临部把电影发放下去,在每一个师、每一个连队播放!”
唤起士兵的荣誉感!这的确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建议,不仅士兵需要看,军官同样需要看,如果每一个人都抱定“悍不畏死”的念头,那么,军队整编也就成功了一半,黄埔精神也就得到了重铸。
当南京的国民政府小放映室内播放着《红石岚大捷》的同时,在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内,同样刚刚接到《红石岚大捷》与《荣誉》两部电影拷贝美国人,同样也在观看着这两部新闻电影。
“尽管我们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国家的改变正在发生着!”
在电影播放完之后,詹森这位驻华公使,尽管因中国目前的实质上的分裂,使得他对中国的感观不佳,但此时,他却用极为感慨的语气说道。
“南京政府一直在努力着,很快,先生们,我们也许可以看到一个新生的中国,一个统一的中国……”
手指着定格的画片,詹森用极尽赞美的口吻说道。
“过去,我们所了解到的中国士兵,大都是为了军饷卖命,而现在,他们却是受到民族主义召唤聚集在一起的战士,这个国家会因为他们而改变,先生们!”
自从日本占领了中国的东三省之后,固然国际联盟认为这是侵略,并要求日本撤出东北,但是中国人的软弱,还是让世界跌破了眼镜,面对异国的侵略,中国军队并没有选择抵抗,直到去年的“上海战役”才稍让南京的公使们松下一口气,因为中央政府在抵抗,任何了解中国的外国人都知道,南京政府不过只是表面上的中央政府罢了,北平、广州、南宁、昆明……这些无不代表着一个地方政府,这些地方政府是绝不会把自己“宝贵的家底”放在战场上抵抗侵略,而地方军阀的存在,又使得日本在国际上宣扬着他们入侵中国的借口,他们以中国不统一作为辩解的理由,他们辩称入侵东北是为了确保各国的利益在这个分裂的国家得到保障等等,尽管任何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强词狡辩,可中国无力抵抗,却又是极为现实问题。
而现在,无论是之前的“红石岚大捷展览”还是这两部电影中所展现出来的战斗意志、牺牲精神,都足以让任何对中国、对中国军队充满歧视的外国人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是的,中国拥有最好的士兵,可是他们的指挥官,实在是太过愚蠢……”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冷嘲在放映室内响起,顺着声音看去,詹森看到说话是一个五十几岁身材瘦削的军官,是驻天津的第十五步兵团团长,他刚刚来到南京,对于中国,他一直心存太多的偏见。
“你们在电影上看到的是中国军人的英勇,而我看到的却是中国军官的愚蠢,他们自己的控制区内,避开公路,选择在满是积雪的山谷中行军,这就是典型有中国式的军官所为,我敢说,先生们,如果未来中日爆发战争,把这个国家的命运交到这些中国军官的手中,这个国家一定会灭亡……”
面对史迪威这位据说“最了解中国的美国军人”的言论,詹森的内心深处却是一阵嘲讽,这正是史迪威这个家伙,最为无能之处的表现,他手指着电影上定格的画面说道。
“史迪威中校,我想中国军官是愚蠢还是精明,你和我都没有发言权,只有他们的对手,日本人才有发言权!”
山河血 221.第221章 战事无边
3月20曰,午夜,这又是一个静寂的午夜,一个星期前,当这里的战役爆发的时候,全世界都以为这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役,会很快结束。
光荣属于五十八路军!
这是关内的报纸为五十八路军树立的墓志铭,激进者希望义勇军第五十八路军撤入关内,而理智者却知道,日军绝不会坐视他们撤入关内,是生,或是死,这是一个问题,最终,他们选择了坚守,或者说,选择了死亡!
死亡!
既然做为军人来都有死亡的觉悟!
当战争进行到某种程度的时候,那么死亡,往往就变成家常便饭,化为的常态,成为了最普遍的存在。
月光下,那一座座山头,早已不见了当初的积雪,雪早就化了,不是消融于阳光,而是消融于日军的炮弹,在那如寒霜般的星月之光下,那山头却是一副月球表面的样子,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十数万发各种口径的炮弹落在了长山塔一带的十几座山头,彻底的改变了这里的地貌,山上并不多的树木只剩下一些断桩,曾经耸立的巨石,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炮弹炸成了碎片,甚至就连那山体上亦出一层浮土,随便抓上一把浮土,便可抓出数枚弹片。
可是山头上,在那月寒下,那国旗依然迎着风飘荡着,这意味着,日军至今仍然未能占领这里!
在山上那被炸塌了的战壕内,战士们的钢盔在月色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泽成一条直线延伸着,他们正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抢修着工事,现在工事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讲究了,几乎是有什么用什么,只要有一道胸墙就行了,再坚固的胸墙,也撑不了几轮炮击。
当战士们在那里修复着战壕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悄悄的爬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弹坑间爬行着,移动着。
“小声点!”
带头的班长、轻声叮咛一句,在这死寂的战场上,他在发出这么点声音时,额上都不由冒出了汗水,事实上,几乎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更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那被冲击波撕成一条条的棉袄,不知挂了多少泥土、石粉,泥块、粉坠则成了最好的伪装,朝地上一趴,那就是一块石头,不走近了根本发现不了。
“快!快!”
背负着背包的战士在弹坑间爬动着,他们必须要连夜铺设好地雷,至于铁丝网,曾经那是他们保命的最后一道屏障,而现在那些铁丝网,早就在一次次炮击中,被炸的粉碎,曾几何时,能够发挥一定作用的铁丝网,早已消失了。
此时,唯一还能使用的就是地雷了。
阵地前的地面坑坑坎坎,不时有军士轻声警告,当心前边有弹坑,小心脚下的地雷!
地雷,几乎每一座山头附近,都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就在三天前,在第六师团进攻古北口一带,切断长山塔第五十八路军的退路之前,上百辆满载物资的卡车,运来了大量的物资,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地雷,巴掌大的地雷并不是进口,而是由北方公司秘密生产的反步兵地雷。
在过去的几天中,那些反步兵雷,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至少,在日军突破阵地前,即便是密集炮击之后,那些残留的地雷,依然就足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也正因如此,每天晚上,只要有机会,前线的战士们,便会抓住时间埋下新的地雷,在被炸成浮土的战场上,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只需要用手一挖,就可以挖出一个埋设地雷的坑洞,在过去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夜是寂静的,在经历了一天残酷的战斗之后,浑身疲惫不堪,上下是伤的中曰两国的军人,此时并不仅仅在只是在黑夜里****着伤口,为下一场血战作着准备,当这些中国士兵在阵地外抓住时机埋设雷场的时候。
在战场的另一端,同样的一群疲惫不堪的士兵,却正在战壕内拼命用铁钎努力着,他们正在努力的挖出一条隧道,而在他们的头顶。
在那片死亡地带上,横七竖八地躺挂着数以千百计的尸体,在一片雪融的泥泞里,混乱着大量的肢体碎块,在这个战场上,无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从来都没有给对方收拾尸体的时机,甚至双方都将收拾尸体,变成一场“伏击”,那一具具残尸,不断的提醒着人们,这场战役的残酷。
几乎每一天,每一场进攻之中,都会夺去成百上千名日本兵的性命,不过短短一个星期,伤亡近八千人的事实,几乎让每一个日本军官倒吸一口凉气,在他们的眼中,长山塔似乎成为了另一个旅顺,一个似乎想让日本流尽鲜血的地方。
“挖出一条隧道,采用爆破的方式,解决这里的守军!”
或话正是旅顺给予了着关东军司令部以启示,爆破,或许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后途径了,从昨天开始,数百名日本工兵开始利用最简单的工具,拼命的挖掘隧道,可直到他们开始挖掘的时候,才发现,想在战场上挖出一条深达一公里的隧道以埋设炸药,竟然是如此的困难。
“从昨天,到今天,两条隧道,各进尺3。2米,按照现在的速度……”
不需要再听到工兵联队的汇报了,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即便是不记代价的,在支那军的火线下,修筑一条工事,而后在工事内挖掘隧道,至少也要500米,而这意味着,他们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可是,他们有半年的时间吗?
“八嘎!该死的支那猪!”
恨恨骂了一句,旋即秋山所感到的又是一阵无力,直到这会他才能体会到在进攻旅顺时,乃木元帅的那种苦闷。
可当时乃木元帅拥有无尽的人力作为支持,同时,他有充足的时间,一年、两年,只要能够打下旅顺就行,而反观自己呢?
时间!
日本并没有给第八师团充分的时间,甚至现在第八师团损失惨重的消息,已经引起了国内的不满,搜索第八联队被全歼、军旗被缴在前,其后又是在长山塔损失惨重的消息,国内的政客们,甚至已经公开表示不满。
“只需要三天,就能打下长山塔,全歼反日暴徒武装第五十八路军!”
可事实呢?
眼前残酷的事情却是在提醒着他,眼前的长山塔,分明就又是乃木元帅当年所面对的旅顺,或许这里没有旅顺那样功能完备的要塞,可中国人深入山体的防御工事险恶却绝不亚于旅顺,在长山塔,几乎每一座山头到处都是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命令部队,今晚修整,明天拂晓再次发起总攻!”
即便是死亡陷阱,他也要拿下来!铁丝网,看着那铁丝网他的眼中带着愤恨,可最终却又扬起些许冷笑。
夜幕中,在曰军的军营内,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伤兵不时发出的呻吟声伴着一些惨嚎,血从伤兵的伤口处不时的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和绷带,而在那些伤员中,不是有有人抱着头大吼着。
“大曰本帝国万岁!”
还有人在那里高呼着“万岁”甚至发狂、癔症的在那喊着杀光豚尾奴,但更多的伤员却是在那里喃语着“妈妈”、“美惠”、“纪香”之类的呻吟声。
在绷带所,拿着相机的森本到处转动着,在这里随处都可以看到单腿被炸断的伤兵,那些少了一只脚掌的士兵,躺在担架上痛苦的呻吟着,在过去几天的进攻中,很多人的腿被炸断了,支那军队在战场上埋下了大量的地雷,而那些地雷与普通地雷不同,踩上去,他炸不死人,威力最多炸掉士兵的脚掌。
炸不死人的地雷,甚至比那些可以把人炸成碎片的地雷更令人恐惧,踩到那种半个烟盒大的地雷上,人是不会死,可是人世间却多了一个残废,在绷带所,有上千人都是脚掌被炸碎,甚至的有人只炸掉了半个脚掌。
“恶毒的支那人!”
每当森本看到这些残废的,等待手术,在手术后只能退役回乡的伤残士兵,每一个日本兵都会用尽各种词汇去诅咒他们,因为……对于士兵为说,死亡并不可怕,甚至死亡还是一种尽孝的方式,很多来自农村的士兵都渴望用抚恤金尽孝。
而现在,该死的支那人,却用那种巴掌大的地雷,残酷的剥夺了他们以死尽孝的可能!
这是何其的残酷啊!
感叹着,作为记者的森本,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
“皇祚连绵兮久长,万世不变兮悠长,小石凝结成巖兮,更巖生绿苔之祥……”
借着此时月光,森本看到一群穿着新军装的士兵,那些人是刚刚从国内抵达长山塔的第八师团征召的补充兵,此时刚刚抵达中国的那个,还未能适应这里的一切,便要投入战场与支那军拼命,这些年青的补充兵正围着篝火唱着国歌,在这里有大山的保护,他们不需要担心中国人的炮袭,事实中,相比于日本,中国人的火炮真是少的可怜,否则,这场战争的局面,恐怕已经朝着对日本极为不利的一面滑去。
在唱了几首歌后,森本一名军官站了起来。
“明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让我们一起高呼,天皇陛下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
年青的、刚从学校、农村走出来的补充兵们,站起身,双手举起随着军官呼喊着。
“天皇陛下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
在那欢呼声中,森本的心下却涌起一阵同情,他将视线投向远处,尽管从他所处的山沟根本看不到长山塔,可他知道,明天,必将又是一场血战!
山河血 222.第222章 天皇的苦闷
东京城内城西丸。
碧水环流的护城河畔,葱茏的绿树掩映着巍峨的日本皇宫。3月里,正是日本列岛樱花怒放的时候,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从北海道到九州、从富士山下到皇宫深宅,到处蝶舞蜂喧、生机勃勃,几乎每一个公园到处挤满了赏樱的人们。
宫内,被春的气息紧拥着的花园石径上,日本天皇裕仁正心绪烦乱地慢步踱着。宽大的白色和服,此时就像他的心情,阴冷,而没有一丝温暖,可是他的内心的烦燥,却又灼得四周不安地躁动起来。
三月里虽然春意正浓,但却不能融化这位自称“天照大神”后人心中的阴云。
从两年前,那只裕仁口中的“太监军队”不战而逃,拱手让出满洲,日本扶持满洲国起,陷入经济危机的日本,尽管在“满洲事变”初时对关东军的擅自妄动而“惊讶”,可随后得到这片准殖民地,日本却付出了太多。
为了能够继续占据满洲,面对国联要求日本撤出的要求,日本退出了国联,甚至为了转移国际视线,把国际视线从满洲转移,不惜在上海挑动战事,并因而得罪英美等国的,可随后,满洲却并未像初时许多大商人、经济专家所说一般,挽回陷入困境中的日本经济,全面的经济衰退并未因满洲得已复兴。
同时,满洲事变不仅导致了满洲各地中国人的武装抵抗,同时在中国内部抵制日货又致使日本商品在华销售遭受挫折,这一系列的问题,更进一步恶化日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经济,甚至满洲还消耗着日本的财富——吞噬大量的军费。
最终所有的一切问题,都反馈到作为日本最高统治者——天皇裕仁这里,而对于裕仁来说,经济上的困顿,外交上的困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表面看专波澜不惊的他,心烦意乱。
政客们和军人们许诺的“日本必将得益于满洲那片辽阔的殖民地,经济开始慢慢好转起来,”的承诺并没有像他们承诺的兑现,甚至就连同,过去在裕仁眼中所向披靡,能够迫使中国屈服的皇军——竟然遭受了前所未的挫败。
一个联队被一支暴民武装全歼,由他的爷爷——明冶天皇亲授的军旗,在中国首都南京,在上海、未来还会在武汉、在中国几乎每一座大城市进行展览,耻辱,在皇宫举行的外交官宴会上,裕仁甚至能够感觉到各国外交官们那背地里的嘲讽。
耻辱啊!
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和其它人一样,裕仁并不反对集中重兵,彻底解决“满洲暴匪第五十八路军”,从而一洗其加诸日本身上的耻辱,可谁曾想,一场原本看起来应该极为轻松的,只需要一场冲锋就能解决问题的战斗,竟然——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任可结果。
更让有心烦意乱的是,不仅“消灭满洲暴匪第五十八路军”这个目标看起来遥遥无期,第八师团,甚至就连第六师团都在进攻这支暴匪武装和援助其的中国中央军部队的战斗中损失惨重。
——“自旅顺战役以来,日本所经济的最残酷的、最血腥的战斗,无论是长山塔亦或是古北口皆成为新的203高地……”
想着那些骄横跋扈的陆军参谋本部的将军们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保证说:皇军一个月内定能解决满洲问题,即便是不能让中国承认,也能让中国妥协“正视现实”,并且头头是道地罗列出一大堆理由。
而如今,在长山塔,上万皇军士兵的伤亡,在古北口,血腥味弥漫着整个长城,满洲的战事不但没解决,反而愈发显得漫漫无期,甚至面对这种情况就连苏联都变得燥动起来,以至于无论是关东军还是参谋本部,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调动更多的军队去热河,长城一线。
而更令裕仁生气甚至恼怒的是,无论是夸夸其谈的陆相、还是骄横跋扈的陆军参谋本部的将军们,这会都转而一变,整日里满口理由,什么“暴匪是支那中央军精锐伪装而成”,什么“支那中央军的战斗意志极为顽强”,等等,最终诸多的理由只表明一个态度——要么给陆军增设几个师团,否则短时间满洲的问题是不易解决的。
而因为陆军要求增设师团“以保障满洲和帝国安全”,直接导致了陆军与海军,陆军与内阁之间的争持不下,甚至还导致国会内争吵不断,弄得整个东京上上下下矛盾重重,乌烟瘴气。
“该让那些烦人的家伙扔长山塔战场尝尝战争的滋味。”
裕仁自言自语着,在他看来,如果把那些人组成****队,没准,他也就能清静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轻松许多,无论是战还是和,也不会受到这样,那样的牵制,耳边,也没有一些苍蝇的嗡嗡乱叫。
可,裕仁知道,这不过只是想想罢了,从他的父亲——大正天皇,因为精神问题不能再像爷爷那样,完全主宰国家之后,天皇的权力实际上早以已为内阁、国会所剥夺,而内阁在经历了去年的军变之后,慢慢的转移到陆军身上。
现在陆军、内阁、海军三方的争持,实际上正是导致日本政治盲动的根本原因。
“真是的,太麻烦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去,一名侍从武官向他低头行礼道。
“陛下,荒木陆相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裕仁的眉头微皱,他挥挥手,低声咕哝道:
“我就来。”
尽管对陆相的到访感觉有些厌烦,但是裕仁却没有任何选择,半个小时后,当再次露面时,裕仁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端坐在御座上。而在他的面前,陆军大臣荒木贞木大将则垂首而站,沉声奏报着“热河事变”的最新战况。
今天,裕仁又像往常一样,面目冷峻、毫无表情地坐着。虽然年轻,但从小就受到为君教育的裕仁,极看重如何在自己的文臣武将、芸芸万民面前维护圣尊。从18岁以皇太子的身份临国以来,十几年来,他早已养成了习惯,身为天皇陛下的习惯。每次御前召见,除非他急于了解重大事件,否则很少开口,只是一双不大但透着威严的眼睛在众人脸上睃来睃去,不过,这种与祖父如出一辙的习惯,并没有让那些大臣们诚惶诚恐、敬畏不已,从而把他视作神灵。
事实上,即便是他的祖父——明治天皇,在明治天皇还活着的时候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曾出现很多文学家所描述的那样——“在天皇陛下的注视下面前两腿发软,紧张得话都说不清。”。
尽管身为天皇之尊,尽管日本宣称天皇是至高无上的,可事实上,在很多时候,天皇的意见甚至只是征询的,天皇的“决定”实际上就是内阁的决定,内阁会“说服”天皇接受内阁会议的决断,至于在“决定国运”的御前会议上,根据法律天皇是不需要发言的,只需要在最后重复一下之前的“决断”,也就完成了天皇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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