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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北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浅岛繁花

    “阿珊去给老爷端碗鱼”

    清浅嘱咐完阿珊,就在牧将军面前坐了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让您担心了”

    清浅没提皇上下诏返京的事儿,这毕竟是早就知道了风声的,爹应该有准备。

    如果真是这件事,让爹别憋闷,也得等他自己开口,作为女儿,也不好多做猜测。

    “你说这风,怎么说起就起呢”

    牧将军收紧嘴巴,脸上的神态是疑惑,是不解,是不想回首的痛苦。

    十六年戍边的将士,难免会让人想起那件事。

    牧将军闭上眼睛,缓缓的说“总觉得这时候回去,不是什么好事。”

    清浅想了一会儿,轻声说“爹,我在海门见着三皇子了。”

    牧将军表情一愣,好像在解释,又像在安慰自己“这北地,本是九皇子的母族,三皇子怎么会在这儿呢”

    清浅注视着,牧将军眼神里的躲闪。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秘密,是上一世,我全然不知的秘密,是什么呢

    “三皇子的生母,荣妃的母族,也是在这北地吧”

    清浅声音不大,但牧将军立刻按住她的嘴。

    牧将军的表情,是清浅从未见过的惊恐。

    就见牧将军挥挥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用眼神会意清浅,不要说下去了,会杀头的。

    爹本来就是爽朗的性子,清浅从未见他,如此谨慎和小心过。

    于是更生出探究的心思。

    牧将军好似立刻辨出了,清浅的想法。

    他站起身,颇为严厉的说道“不要再想这些事儿了,好好的收拾了行李,准备进京吧。”

    “知道了爹。”清浅也赶紧跟着牧将军,站起身。

    牧将军看着清浅,是要嘱咐几句,但终还是没说出一句话,走了。

    夜,风紧扣着屋子的门窗。

    这晚,牧将军几乎没能合眼。

    风吹到深夜,才渐渐停了下来。只听咚咚咚,门板被轻轻的叩响。

    “谁”

    牧将军霍的坐起身,谨慎而有力的发出,一声低低的询问。

    “是我,甄郑振。”

    牧将军连忙拉开门,难以置信的说“甄将军”

    牧将军连忙将门外的人,拉进屋里。

    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来,才关上门。“甄将军,你怎么来了”

    牧将军面前的男人,穿着夜行衣,用一块黑布遮掩着容貌。

    他身材健硕,一看就是常年骑马打仗,才有的身型。

    “收到皇帝的诏书了吧”甄将军说的很轻,牧将军没吱声,双目交汇,都是各含心事的担忧。

    “怕是十六年前,参加那件事儿的将士,都被招回去了吧”牧将军希望得到的,否定答案,可还是见甄将军点了点头。

    “听说皇帝的病时好时坏,三皇子和容妃活动的厉害。”

    “怕又会是一番乱战。”穆将军叹息道。

    “只怕有人想我们,带着秘密来,也带着秘密离开。”甄将军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是说,他们会在路上动手。”牧将军眼神中,全是刚刚想到的惊觉。

    “将军保重。”

    甄将军莫没多说,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转身消失在这夜色中。

    “保重。”牧将军低喃着,望着夜色陷入沉思。

    清晨,阳光推开夜的帷幕,将一片金色,洒向这睛朗的世界。

    鸟鸣声,婉转低回在远远近近的山涧,树丛。

    狂风过后,是一片被草木清新的味道,缭绕的馨香。

    清浅坐在窗前,任凭这金色的光芒肆意的在之间雀跃。

    她身旁放着一本蓝色的线装古书,可却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为什么一提到三皇子的母族,爹的神色会那么紧张

    她任凭思绪飘荡,在脑海中拼凑着点点滴滴的回忆。

    那容妃送给义父五亲王的松子酒,入口极寒,入身温暖的感觉,和红杏自制的松子酒,绝无半分不同。

    可容妃的母族,明明是要翻过几座高山的东岩国。有怎会和着北地生出这许多瓜葛

    清浅清雅的弯眉,微微蹙起,她着实是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和关系。

    就在这时,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清浅往窗外一看,来的正是刚刚被爹,放出来的牧梓月。

    不过十余日,这牧梓月明显消瘦了许多,她穿着一身灰绿色的长裙,更显出几分憔悴。

    而她走路的步态,也不似平日里妖娆,反倒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梓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清浅,她脸上顿时生出一种尴尬,可却立刻用讨好的笑容,掩盖了去。

    “妹妹。”牧梓月叫的亲切。

    可周围的空气却只让人觉得紧绷和犯堵。




第七十四章 爹的烦心事
    “我们去街上逛逛吧,要说就要离开阿城,离开北地了,总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牧梓月进了屋,亲密的靠在清浅身边,就好像之前的事,未曾发生过似的。

    “不去。”清浅答的干脆。

    虽不知梓月是否抱着真心,但没有几日就要离开阿城进京了,离开之前断是,不想再生些恼人的事端。

    “妹妹。”梓月见清浅表情冷漠,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就泛了红。“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梓月微微抽泣起来。

    可真装,阿珊看着梓月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屑地哼了声。

    原来我们姑娘就是被大姑娘这眼泪哄住的,这会出了宋家马场的事,竟然还好意思在这儿哭。

    见清浅表情依旧冷漠,梓月不由拿出绣帕,抹开了眼泪。

    “我知道,是我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带妹妹去了马场,我当时确实,想让妹妹输给婉儿,好解心头的气。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婉儿妹妹会生出这等狠心,竟想要了那白姑娘……”

    话还没说完,梓月就见清浅身边的两个丫头,都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看来是躲不过了,她咬咬嘴唇说到“和妹妹的性命。”

    “既然你心里都清楚,就回吧。”

    清浅站起身,从窗前往里屋走。

    “妹妹。”梓月一下子冲了过来,拉住清浅的胳膊,一脸忏悔的祈求道“我知道这件事儿,是姐姐对不住妹妹了。”

    “我还有好些东西没收拾呢,就不陪姐姐在这诉衷肠了。”清浅推开梓月缠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就往前走。

    见清浅无意挽留,梓月眼中的泪水,就跟小溪流似的,哗啦啦的淌了下来。

    “其实,我更对不起爹爹,姨娘和我说,爹爹最近都心情不好,整日唉声叹气的,我这才厚着脸皮来找妹妹。”

    梓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平静些。

    “我知道爹爹平时最疼妹妹,妹妹也最了解弟爹爹喜好,所以才想请妹妹和我一同,去给爹爹买些好吃的,让爹爹宽些心,也算我这做女儿的尽些孝心。”

    梓月说的动情,眼睛却似羞愧难当,不敢直视清浅的眼眸。

    竟还把老爷搬出来了!

    小荷在一旁,一边听一边,恨得咬牙切齿。

    她望向清浅,只等姑娘一声令下,她就把这哭哭啼啼的大姑娘,扔出门去。

    要说爹……清浅想到昨晚,见到牧将军时的样子,确实是被心事所累。

    清浅清澈的眼眸,亮光一闪。她可真真知道,这时候爹最需要点什么

    “既然姐姐也是一片孝心,妹妹我就不推脱了,现在就去吧。”

    这就去

    姑娘怎么又被梓月这个戏精,迷惑了呢阿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不是听错了吧”阿珊拉拉一旁的小荷。

    小荷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清浅,“我也希望是听错了。”

    早上,阿城的集市上,还疏疏落落没几个人。

    但老远就能闻到一阵鸡肉的香气,飘散过来。

    “妹妹,你是要带我去哪啊”

    梓月很少来这平民聚集的区域。她前后张望了一番,小心的问道。

    就见清浅指了指,一个卖烧鸡的简陋的摊子,说“就是这儿了。”

    梓月向那摊子望去,这是一个简陋的板车,上面连颜色都没有漆。

    和她平日里喜欢去的醉仙楼,根本无法可比。

    板车上挂着一个支架,架子的横杆儿,因为经历太多烟熏火燎,变得乌黑。横杆下面的木板油腻腻的,一看就是那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老油灰。

    “妹妹,你确定是这家吗”梓月紧了紧绣帕,垫着脚尖往前走了走,生怕被油灰沾到自己衣服上。

    可她身后,一个背着孩子的少妇,却一把推开她。

    梓月受了一惊,回头一看,就见那少妇穿着布衣,一脸不耐烦的冲着梓月吼道“排队,排队,懂不懂规矩”

    梓月顺着少妇,往她身后的巷子一看,本以为是没什么人的市集,竟然在巷子里排了老长的队伍。

    这巷子两旁都是青砖瓦房,站在里面通风,又阴凉。

    “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来。”梓月忙向少妇赔了歉意。

    再一转身,看见清浅已经带着两个丫头,往巷子里走去排队了,更是心生抱怨。

    她假装不经意的向身后寻去,一个穿着紫衫的粗大的男人,在树后冲她点了点头。

    梓月这才面色放缓,跟在清浅身后,向巷子走去。

    巷子里都是些,穿着灰布衣的平民。梓月小心的绕过,正在聊天的,坐在地上嗑瓜子儿的,才走到清浅旁边。

    “妹妹,你说这家的烧鸡,真的让爹爹开心啊”

    “要是不信就别来,找我家姑娘嘛。”阿珊没好气的答了一声。

    自从姑娘在宋家马场,差点遇了险,阿珊就横竖都看梓月不顺眼。

    再怎么看着端庄娴静,也变不了身上那颗坏心。

    梓月自是知道丫头的态度,也代表了清浅对自己的看法。

    于是没再多问,只是在心底发了狠,等我解决了清浅,你们这些丫头个个都跑不了。

    忽然,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就见聊天的不聊了,坐在地上的,也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了。

    人们的目光,都盯着摊主旁边,一口坐在火上的大瓷缸。

    就见摊主打开缸盖,在手上套上一只厚手套,伸进缸里。摊主从缸里拿出一只铁钩,勾上挂着一只被烤的,油汪汪的烧鸡。

    香味从大缸里席卷而来,引人流的阵阵口水。

    排在最前面的少妇开始付钱了。清浅看着摊主熟练的,把那鸡从钩子上取下来,装进一个纸袋,放在少妇手里。

    少妇提着纸袋儿,美滋滋的走了。

    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每次去爹的练兵场骑马射箭,回来的路上,爹一定要买这家的烧鸡,和清浅一起吃个痛快。

    那时,她不明白,爹为什么不把这鸡带回家去。

    现在明白,娘爱素雅精致的食物,宋姨娘爱讲究排场,这平常街市里简易摊子上的烧鸡,根本入不了任何一个的眼。

    其实想想,没人能分享自己的喜好,爹也是有他的难处的。



第七十五章 烧鸡配老酒
    只见摊主,这一缸拿出十几只烧鸡,轮到清浅时已是最后一只了。

    摊主是个不苟言笑的,黝黑的男人。

    在这么热的天儿里,围在这火炉边上。任谁,也没那么多好的心气儿。

    可一见清浅,摊主却难得的笑了。

    他拿出那只烤得焦黄的烧鸡,麻利的取下钩子,一边装一边说“三姑娘,这是买给牧将军的吧”

    清浅点了点头,爹为人处世,不看重等级贵贱,即使这卖鸡人,也喜欢聊上几句,交个朋友。

    “他可有日子没来喽!”

    摊主把包好的烧鸡递给清浅,一边的小荷忙接了过来。

    清浅浅笑着,让阿珊多付了几个铜钱,可心里却一阵失落。

    以后进京,纵是遇到再好吃的烧鸡,也断是少了这多年的情分。

    买了烧鸡,清浅就往路对面的一家酒铺走。

    那酒铺门口,挂着乌龟壳一样颜色的飘旗,旗上写着一个飘逸洒脱的酒字。

    清浅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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