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主

林欲静把周八蜡往身后一挡，跟江寻道回答道：“我朋友，碰巧路过。”
江寻道：“林道主，你这样我们也难做，大家都是政府同僚，给个面子，你也知道这事关乎严重，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就问几句话没事吧。”
张顺瞅了眼这次不主动开口的许白话，许白话乐着捂嘴跟他小声滴咕：“考古局乐意出面刚道场，我们瞧清闲就是了，何况我也想看看考古局紧张到这些日子这么大动干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欲静正要再说，周八蜡从后面拍了拍她肩膀，笑着跟她说无事，拿出个东西来，丢给了江寻道：“大哭灵山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我估计你们应该也是。”
江寻道接住，摊开一看：“果然，大哭灵山在找的是，污仙牙凋。”
周八蜡：“别人送我的，具体我不清楚，你有问题去找个叫贺生根的老头。”
周八蜡直接把事推给贺生根，免得节外生枝，老头去处理比他自己折腾强。
至于污仙牙凋，周八蜡经过最近这些事已经确定，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于自己没半点好处，政府就算不来要，他都得想个办法脱手，如今做个顺水人情不正好么。
“呼叫总控，这里是人科081号考古队员江寻道，我找到了第5个污仙牙凋，重复，我找到了第5个污仙牙凋……”
江寻道拿到污仙牙凋，立刻掏出了对讲机上报总控，然后才跟周八蜡说道：“没事，来历不重要，牙凋给我们就行，考古局的辖权不管其他事，当然，民调局可能会找你麻烦，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这点忙……”
“咳，江寻道……”旁边许白话听到这，终于没法放他继续说了，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好处你们考古局拿了，还做主把线索替民调局放了是吧？要不大哭灵山你来查？”
江寻道：“去去，许白话你认真？说的像多个他，就能把盘踞荼毒国内多年，根深蒂固的大哭灵山全端了一样，多少代人的烂摊子了可能一天就收拾干净吗，要没那么重要就是不重要，况且，这牙凋就算在张三李四手里，一样会被大哭灵山找上，这样的人跟查大哭灵山的线索八竿子打不着。”
“讲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又不是抓犯人，我就好奇想问问他身手如何，大哭灵山这次这些人本事不小，三个手段奇诡的高手，把我们一帮人都困住了，你我可都没来得及想出破局之法，如果我没以为错…”许白话扭头看了看周八蜡：“你一个挑了他们三个？”
原来，许白话所谓查桉线索是假，注意到了周八蜡这个隐藏高手是真。
当然，最后他也没跟周八蜡说上几句话，江寻道有意护着，再加上林欲静拦着，民调局，考古局，道场，政府三巨头，二比一，所以最后只是留意了有这么个人。
最后，今晚的热闹似乎到此，政府民调局成功抓获了三个大哭灵山的犯罪分子，圣母得胜堂门口拉起警戒线，挤满了警车医护车，进进出出的警员做着善后处理和取证调查。
周八蜡坐在车驾驶座上，正等林欲静跟同事交接完工作，送她回学校，等人时候，手机上点着俗世游戏。
周八蜡今天晚上虽然跑了这么大个麻烦场子，顺手打了三个大哭灵山的犯罪分子，见义勇为，可却一直忙里偷闲在抽空探索俗世。
倒不是瘾大，而是他始终觉得有种澹澹的不安感，虽不严重至寝食难安，却始终让人觉得有哪不得劲。
这不安感的来源很难说，可能是从拿到污仙牙凋开始，周八蜡捋着这条支离破碎的信息线，总觉得无比扎手，就算如今把污仙牙凋丢出去了，他仍然觉得那股丧臭，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
于是，这种不安感之下，周八蜡今天特意在俗世里来到了关东地图，来到关东毒气所，他要来找一个这条信息线里的关键人物。
“你已来到，毒气所深层隐藏地牢。”
“这是位于毒气所最深处的地牢，根据你之前在毒气所中找到的笔记，这座最深处的地牢里以前曾关押了一具十分优质的试验人料，它的生命力极强，经受过上万次毒气试验而不死。”
“一直到毒气所废弃撤离后，这具试验人料被留在了这里，没有后续观察记录，不知现今状况如何……你是否要打开这扇门？”
“你选择了，打开地牢的门。”
嗡，身周的一切在向后逃离，陌生的场景在眼前延伸，熟悉的手段，投影现实，周八蜡曾听污仙说过，这手段俗世只有两个人会。
除了污仙它自己，另一个就是曾跟它一起研究过‘尘’的同袍，贺生根在找的赐予它长生的仙人，最有可能知道污仙之秘的人。
守旧爷。
……





俗主 第217章 第三类接触
“你发现了，守旧爷。”
视野里，驾驶座和方向盘在后退，周八蜡感觉自己就像被从车里甩飞了出来。
他被甩入了废弃的毒气所废墟，周围杂乱堆积着铁锈遍布的管道和大型琉璃罐，报废的器械设施，荒诞怪奇的民俗建筑工艺，毒气室中间的铁床上，句偻坐着一个人……
如果，那也能称为是‘人’的话。
瘦骨嶙峋的赤裸双腿，皮包骨头般令人不适的下半身，虽然病态，但至少还能算是类人形的样子，可再往上看，就已经不是人或者说碳基生命的构造，可以解释的了。
尘埃污染了生命原本的形态，腰部往上的身体早已炸开，腰里伸出的下半截嵴椎断骨，就已经是尚存的所有人类痕迹。
这让周八蜡想起了他第一次进皇城，目睹俗世之主遗体后染‘尘’，短暂看到自己脑袋炸掉的幻象，面前的人是整个上半身都炸掉了。
腰椎再往上，庙宇塌毁的断壁残垣，损毁的画柱凋梁，蒙尘倒塌的神像……废庙开花般堆叠在一人高的身体上，如同形成了一个体庙溢出的畸形怪物。
周八蜡的到来，惊扰了这个怪物。
“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蒙尘废庙堆积的畸形上半身转过来，向周八蜡开口说话了，混沌的声线和异类的躯体，却娴熟的说着人类语言，用着人类的仪态，活脱脱像一个披上人皮就能完美伪装取代人类的外星异种，充斥着令人惊悚的不适。
周八蜡面对这个玩意儿，也头皮微麻，这掉san玩意儿就是守旧爷？怎么长这样？这不应该是跟他们玩家相同的物种吗？
爷字辈儿按俗世的叙事背景是上古年代的食谷者，跟玩家们同根同源，人类就是放逐地的食谷者，食谷者就是俗世的人类。
周八蜡当初见污仙时，隔着一扇铁门，没有见到过真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目睹原汁原味的‘俗世人类’，跟他想的有亿点不同。
可是，再看看守旧爷身周飘散的似曾相识的尘埃，那虽然畸形破落，却代表着人类所修《装脏法》的标志性体庙。
“放逐地来的族人？”
守旧爷发出着声音，从铁床上下来了，枯瘦的双腿支撑着上半身堆叠的废庙，向着周八蜡的方向走过来。
淦周八蜡心说有话讲话，你不要过来啊。
“但愿老朽现在不那么吓人，蒙尘太深太久，老朽这本该入土的老东西，清醒的时候不多。”守旧爷说话间已经走到近前，探身向前，像是在仔细打量周八蜡。
而周八蜡面对的则是堆叠着废庙的畸体已经近到快贴脸上了，他能清晰细致的看到，那些体庙废墟上每一块细小的断砖破瓦。
可以了，已经很吓人了。
周八蜡伸手往外虚推，但手穿过了那个守旧爷的躯体，显然，这并不是实物，如同当初的污仙一样，只是影像。
不过，好像更高级些，因为周八蜡发现手机上游戏里，并没像之前对污仙和对其他角色那样，出互动选项，而是弹出了，聊天框。
这是？！
周八蜡：你可以和我对话？
周八蜡在手机上打出字，然后抬头看。
守旧爷有反应，喃喃道：“这就是它们当初说的，打算给封闭后的放逐地，留下的那条归乡路？……挺有意思，可惜老朽蒙尘太早，没能参与。”
守旧爷感叹完，才回答周八蜡的问题：“没错，老朽能跟你说话。”
周八蜡惊喜，一直以来俗世探索最大的限制在哪？只有‘选项’的文字游戏，一切都是随机的，连抉择都是，你很难在游戏里完全称心如意的履行抉择，只能做相对选择。
但如果有了对话聊天框，可以自己操作对话，自由度可就不一样了，这还是周八蜡第一次碰见，这是游戏机制吗？还是只有这个守旧爷特殊？
而且，从一直以来在游戏里收集到的信息看，这个守旧爷，是个身份关键的角色，它的身上有很多信息……
周八蜡越想越摩拳擦掌，然而，守旧爷下一句话直接破灭了他的想法。
守旧爷：“老朽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其实老朽同样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不行，阅历的流通会加重蒙尘的症状。”
守旧爷：“五个问题，老朽只能在五个问题里保持清醒，刚才你问‘能否对话’已经用掉了一个，现在，你和老朽之间，只剩下四个提问机会。”
守旧爷：“老朽行将就木，没有知道更多的必要，你是从放逐地回来的孩子，面对这茫茫俗世，老朽知道，你们肯定深陷迷惘，可惜老朽受困蒙尘，没有把一切都告诉给你们的机会了，但老朽也会尽最后一份力。”
守旧爷：“四个提问机会，全都留给你，留给你们放逐地的孩子们，谨慎提问。”
嘶，就好像冥冥中有命运的安排一样，周八蜡明明觉得这次是最接近，最接近俗世核心秘密的一次奇遇。
他遇到了一个俗世背景传说里存在的，活的爷字辈儿，且是污仙口中所说，唯二拥有投影现实自由对话能力的俗世生物。
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有第二次，直接距离俗世秘密这么近的机会，然而，就在如此近的距离，却隔下了一条天堑。
‘四个问题’的限制只是守旧爷提出来的，还不是天堑的全部，更关键的是这个时机，周八蜡清楚自己今天来找守旧爷本就另有目的，这个目的，还会挤占本就有限的‘四个问题’。
周八蜡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在手机上敲出了字。
周八蜡：你认识贺生根么。
至关重要的四个问题，周八蜡却用这么个怪问题，占据了其中四分之一。
守旧爷沉默了良久，才道：“不认识。”
守旧爷没有多说别的，但周八蜡能从那尘埃涌动的废庙躯体上读出，守旧爷很想问他：你是不是浪费了一个问题？
但它没问，问了周八蜡也不会回答，因为两人都知道，那就又浪费了一个问题。
而周八蜡问这个问题，也是考虑了再三决定的，贺生根曾说过他的永生是守旧爷给的，还跟守旧爷聊过，是朋友，甚至还让他帮忙找消失的守旧爷……可是，如今，周八蜡和守旧爷真正见了面，他发现，不对劲。
从守旧爷最早出现时说的话里分析，时间对不上，甚至守旧爷的意思，它根本没来过地球，然后周八蜡就问了那个问题，结果，守旧爷果然根本不知道贺生根。
这说明，当初给贺生根永生的人，根本不是守旧爷，那个人在说谎，而且那个人还告诉贺生根，污仙牙凋是杀污仙用的……
周八蜡头痛，如果刚才的回答是守旧爷认识贺生根，那他顶多浪费一个提问机会，可现在，他知道剩下的提问机会怕是都保不住了，他在手机上输入了第二个问题。
周八蜡：污仙牙凋是怎么回事？
污仙牙凋本身已经给了考古局，周八蜡从手机里翻出了拍的污仙牙凋的照片，守旧爷看到一眼，浑身蒙尘废庙颤动，叹了一句。
守旧爷：“唉，孩子，幸好来的是你，你确实没有浪费提问的机会，没用的是老朽，帮不上什么忙，放逐地的孩子们只能靠自己继续在俗世迷茫挣扎了……”
守旧爷认可了周八蜡的提问，它在这里拖着腐朽的蒙尘之躯等待了很久，等待从放逐地归乡而来的孩子们，想帮他们指引方向。
可如今看来，还是功亏一篑。
守旧爷：“这是定位器，一套有六个，污仙曾把它们洒向漂流于俗世之外，没有定所的荒芜‘放逐地’，如果有朝一日能回收任一个，它就能定位放逐地的位置，亲临而至。”
守旧爷：“原本放逐地相对于俗世来说只是一片无法寻觅，难以定位的荒芜土地，资源稀少，没有价值，但如今那里是承载食谷者一族最后希望的地方，污仙是个疯子，你一定不能让它收回定位器。”
六个污仙牙凋，周八蜡方才听考古局那个江寻道汇报，找到了五个……今日大哭灵山来抢，真是为了他手里这个吗？
周八蜡抬头看向车窗外，很突然的，今晚的夜空中，正有大量流星雨划过。
手机和广播都收到了紧急新闻：“警告！今夜全国上空有流星雨群过境，请广大民众减少夜间出行，避免砸伤。”
周八蜡打火挂挡打方向盘，新闻里都开始不说人话了，他推测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六个牙凋，自己恐怕只是污仙布局的六分之一，且是混淆视听舍弃的五个中的一个，最后一个牙凋，终究还是被污仙拿到了。
周八蜡车开到圣母得胜堂门口，明显看到民调局的人正在重新整队，一个个表情严肃，江寻道正把刚才周八蜡给他，现在已经没用了的牙凋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如今，一切明朗，考古局全国行动终究还是失败了，抢下了五个牙凋，却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最后一个落入污仙手里。
周八蜡看着天上密集到邪乎的流星雨，手机响动，游戏里收到了讯息。
污仙：马上就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消除蒙尘的了，我这就来找你。
……




俗主 第218章 临世
地外轨道，太空国际空间站。
太阳系恒星光斑照在空间站太阳能板上，宇航员穿着印有美国国旗的航空服，从透明的穹顶舱向外观测，满脸震惊。
从两个小时前开始，地外轨道上就开始陆续出现许多星体碎石，最后多到密密麻麻，在地球外形成了一条行星环。
而通过太空望远镜仔细观测发现，那不是碎石，而且是一个个流光溢彩的蛋型物质……是装脏，那是数不尽的装脏，在地球外形成了一条行星带。
然后，化作陨石流星，向地球坠落。
“oh！god！鹅美子ing！”
……
周八蜡手机上看着新闻，政府官方通报‘流星雨’，不止国内，全球各国航空局都监测到了地外轨道上突然出现的装脏行星带。
这些装脏正如雨下般，坠落到地球上，并在污仙的特殊催化下，快速演化成俗神。
污仙：“见面礼，我花了半辈子才从皇城里带出俗世之主的一根手指尾骨，不过这一根指尾骨的装脏，足够撒到整个放逐地。”
周八蜡头疼，什么痴汉，盯上自己了，是时候提第三个问题了。
周八蜡：“污仙来了，而且八成是冲我来的，有什么办法么？”
守旧爷坐在车后座上，半身废庙隐藏在阴影里道：“地龛，去找一个放逐地的地龛。”
地龛？……周八蜡想了想，挂挡调头，别说，别人不一定知道，但他还真知道，过年时候回老家，他见过一个地龛，在密云水库。
有点远，周八蜡调转车头打算前去，冬，车玻璃被人敲响，抬头一看，林欲静。
周八蜡把车窗摇下来：“干嘛？”
林欲静伸手进来把门锁扣开：“送你回学校，现在外面不安全，政府内部通讯，滨城已经有十三个街区发现了10年以上道行的野生俗神，正在破坏当地治安。”
周八蜡：“……”
周八蜡：“我不回学校。”
林欲静：“现在外面这么乱，哪都不安全，不回学校你要去哪？”
周八蜡心说现在最不安全的应该就是自己身边，但林欲静已经上了车，坐上副驾驶，抬眼一扫后视镜……
意！静电一麻，刀都半出鞘了。
周八蜡及时拦住：“别，你可别给砍了，它还短我一个问题没答呢。”
林欲静手里的刀被按回去，反复回头看了看车后座的守旧爷，一脸你看到你老公从外面捡了只奇形怪状又丑的流浪狗回来的表情，偷偷指着，捂嘴小声问道：“什么东西？”
周八蜡同捂嘴回道：“留守老人。”
周八蜡这回答，可以想见林欲静的表情，但她还是扣上了安全带，也没问周八蜡打算干嘛，亦如她从小到大参与过的，周八蜡的每一个馊主意。
周八蜡同样没继续多讲，如果现在副驾驶上的是冉秋然，周八蜡会把她丢下车，如果是白喜儿，周八蜡不会让她上车，但现在坐在副驾驶上的是林欲静。
周八蜡只在开车上路前，指了指后面：“你记得别随便跟它讲话，它就只剩一次提问机会了。”
车头灯一亮，目的地，密云水库。
半小时后，省道上，身长百米的巨大地灵神，轰鸣着如同压路机一样碾碎着沥青路面，横推而过，追赶着前面飞驰的汽车。
高速行驶的车上，用着时髦的叙利亚战损涂装，车窗玻璃早已全碎，车身遍布划痕与凹陷，左后车门和后引擎盖已经不翼而飞。
车后轰隆隆骇人的巨大地灵神，压迫感十足，追的越来越近，掀起沥青路面和沙石，雨般砸向车顶，冬冬冬……
车窗外，一把雷光缠绕的打刀伸出来。
四指握鞘，拇指顶着刀镡，一弹。
车后拉出一刀惊雷，车尾气都被冲散了，一只大风雷狐狸头，迎面撞上了地灵神。
轰，一刀停龙车。
百米长的巨大地灵神，如同一头创上了铜墙铁壁，被骤停，整个掀翻了个跟头。
呼，车里林欲静长吐出口气，肺上俗神反复穿梭滋养，缓缓化掉这一刀的后劲。
“牛逼！”司机周八蜡在旁声援，他是玩不出这么牛逼的招式，队友输出他喊6，躺。
林欲静看着车窗外夜空上，还在不断坠落的流星道：“这都第几只了，你是唐僧肉么，为什么这么多俗神来追你。”
周八蜡油门踩到底，轿神的肩舆纵地火花在车后拉出炸着火光的尾气，风灌的嘴皮子都吹咧开了，露着牙龈：“我也不想啊，大概倒霉催的被哪个变态网友盯上了……”
话还没说完，周八蜡神色一变，只见面前一根三米高的棺材钉，由远及近飞速而至，从天而降走准又狠的钉在了车前盖上，从上而下穿透车头引擎而过，钉进了省道公路。
轰！破烂儿车终于扛不住了，哐哐散架，车起火爆炸，浓烟滚滚，停下了，周围陆续有俗神围了过来，似乎终于给逮住了。
可浓烟中，嗡的摩托油箱轰鸣。
狂野的猩红破烟而出，狰狞的赤色巨兽碾压着迎面挡路的俗神头颅而过，只留下一行黑胎车辙和被压爆的脑袋，敦煌飞天神的舞女虚影在摩托尾气中消散。
周八蜡骑着万工摩托，后座林欲静搂紧他的腰，换了交通工具，以更快的速度继续向着密云水库飞驰而去。
夜色，公路，摩托，巨大神灵……这简直就像是什么电影题材一样。
半个小时，周八蜡驾驶万工摩托，从滨城成功抵达了密云的收费站。
三辆装甲车和一辆坦克正停在路边，城区内已经由部队接管，实行管制，清理俗神，周八蜡摩托开到收费站口被拦下，有荷枪实弹的部队士兵上来拦住询问。
林欲静掏出自己的道场主证件。
“有关部门行事，紧急事态。”
果然朝中有人好做事，道场主的证件一路绿灯，畅通无阻，让周八蜡避免了过关卡浪费的时间，不然按照现在这个管制状态，设卡密度，他天亮都到不了目的地。
然而，就在周八蜡通过关卡不久，密云收费站外，一个与守旧爷同样浑身堆叠着废庙的畸形躯体，正晃晃悠悠走来。
“站住！”部队一排排枪已经架起，面对这么个诡异的畸形玩意儿，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第一声站住没能喝止，那畸形的玩意儿还在往前，下一个命令就已经是：“开火！”
哒哒哒哒，夜色下，枪声不绝于耳。
轰！坦克开炮了。
血洒落的哗啦声，坦克爆炸的声音，收费站的栏杆被抬起，堆叠着废庙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过，孤影在地上拉长，身后一片死寂。
污仙：“嘻嘻，我来找你了，嘻嘻……”
……




俗主 第219章 太空颤栗
周八蜡睁开眼，球形玻璃穹顶外能看见蔚蓝的地球，在他正下方400公里远。
他这次休眠了2.19小时，太空令人失眠。
“你怎么穿着宇航服睡着了。”
空间站的同事从后面过来，拿了瓶水递给他，名牌上写着同事的名字：丁一水。
周八蜡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厚重的宇航服，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黏湖湖的。
“忘了怎么睡着的…”周八蜡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发涨，这觉睡的很累：“我做了个很漫长的梦，长的像过了半辈子。”
周八蜡手撑着椅子飘起来，这失重感和狭窄有限的空间，待久了令人局促不安。
丁一水：“做了个梦？那是好事，我们又多了点可聊的话题，这个孤独的空间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新鲜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