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苍雪龙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ana洛川
言下之意,放在在这人在车中说的话,他们都已经听见了,奉常口出不逊在前,他们就是直接动手也没人敢说一个不是。
况且,即便这人不说,他们也能猜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上登基身为奉常理应是最忙碌的,这时候还有心思远去雍城,要么是赵太后的意思,要么是他自己对嫪毐有什么想法,只不过现在的长信侯和以前大不相同,热脸去贴冷屁股,这一贴就贴出仇来了。
吕不韦和嫪毐分庭抗争的架势已经很明显了,秦王居于王宫之中,对这些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真的是这样吗?
眼底划过一抹暗光,燕执从来不会怀疑嬴政的能力,吕不韦和嫪毐之间的猫腻,那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担心的一直都不是这些,而是这人口中的“假父”二字。
显然,成嶠也一样。
在大街上说这些不太好,索性他们俩在旁人眼中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尤其是公子执,有秦王撑腰便嚣张跋扈,和长安君也差不哪儿去了。
早就听闻公子执的大名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一句话便能让王上不管不顾将蒙骜将军看着进军队玩耍的纨绔,奉常的脸色更加难看。
只一个长安君他还能将事情含糊过去,再加上一个公子执,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全咸阳城都知道,宁可惹了长安君也不要招惹公子执。
惹了长安君,华阳太后哪儿还能通融一下,惹了公子执,王上可不会轻易罢休。
脸上的肥肉不由自主的颤了几下,没等到奉常想到该怎么脱身,只见公子执翻身从马上下来,让车夫下来之后便一挥马鞭带着他朝着偏僻的地方而去。
悠悠然跟在后面的长安君看着傻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车夫,挥挥手让不远处跟着的侍卫将人带走,长安君出行,身后怎么可能不带人?
眯了眯眼看到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马车,成蟜勾了勾唇角,招来一个侍卫在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才拍了拍马屁股跟上已经走远的燕执。
随便找了条无人的巷子,在奉常惊恐的变了调的声音之下,燕执终于大发慈悲停了下来,“奉常大人觉得,王上平日不出宫,所以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公子此言何意?”
颤颤巍巍从车上下来,双脚落地的奉常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定了定心决定来个死不认账。
他只在车里发了几句牢骚,谁知道正好让公子执和长安君听到,车夫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只要他咬死了什么都没有说,就算是公子执和长安君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乃秦国奉常,岂能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吓到。
“雍城乃王上加冠之处,某前去查看乃分内之事,公子当街将某拦下,便不怕王上生气?”
“王上生不生气不知道,但是吕相怕是要生气。”关节错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燕执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悠悠说着,“王上加冠是宗室大事,奉常还能和长信侯起冲突实属不易。”
“街上人多口杂,公子听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某与太仆有事商议,可否先行离开?”脸上堆起假笑,奉常话音刚落,脚边儿便又落了一声鞭响。
“何必多说,只需打一顿,还怕他不开口?”冷笑着走来的成蟜看着往后退的奉常,眸中没有半点笑意,“奉常刚从雍城回来,长信侯处究竟是何情况,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王上加冠,长信侯身在雍城,避免不了要打交道。”挺直腰板看着将路堵上的两人,奉常忽然硬气了起来,“长安君与公子当街将某拦下,难道想在冠礼上做手脚?”
翘起嘴角笑的杀气肆意,燕执向前走了一步,吓的成蟜都忍不住抖了抖,差点儿以为奉常那一身肥肉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拎着领子将人拖到马车边儿上,燕执压低了声音,“嫪毐自称王上之父,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
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在王都之中养尊处优的奉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仿佛身处地府一般的气势,哆哆嗦嗦竟是连话都说不清了,“宴......宴......”
长信侯设宴,饮酒醉了之后才说出来这些,赴宴的人甚多,听到的不只他一个。
宴?
也就是说,在嫪毐宴席上的人都知道了!
鞭子直接朝着奉常堆满了肥肉的脸上而去,燕执心中无端涌出一抹怒气,早知道嫪毐会捅出这么大乱子,当初随军离开时就该提醒嬴政。
就算阳.物再大,假阉变成真阉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偏偏忘的一点儿也没有,现在可好,赵太后不检点将阿政的名声也给毁了,简直罪无可赦。
只名声也就罢了,那人只当赵太后去雍城修养,要是知道她在旧都如此乱来,万一气出什么好歹怎么办?
盛了火光的眸子煞气十足,燕执捏紧了马鞭,下手也越来越重,被打懵了的奉常连躲都不知道往哪儿躲,直到第三鞭打到脸上之后才惨叫出声。
“阿执,不能下杀手,杀人是触犯律法的。”成蟜看着即便一身锦衣也穿出了一身铠甲气势的燕执赶紧将人拦下,“我方才看见长史的车马在附近,可能是要去见王兄,于是便将人拦下了。”
言下之意,直接将人扔给其他人,再有什么事情也罚不到他们俩身上,以李斯的老谋深算,行事肯定比他们俩严谨。
秦国律法严明,杀人是重罪,就算以他们的身份也不能躲过刑罚。
苦着脸从后面走来的李斯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猜出了原委,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脸肿起来更大了一圈的奉常眼角抽了抽,即便内心不愿也只得上前,“公子,还请将人交于李斯。”
之前在吕相府中为门客,他可没少见到这位奉常大人,长安君这神来一笔将他拉到这儿,真是将他害惨了。
李斯?
回头看着一身儒士打扮的中年人,燕执眸光一暗,收了鞭子一腿将人踹到李斯跟前,“方才的事情,长史什么都没有听到。”
“公子说的是,奉常办事不利,当由王上亲自审问。”躬身无奈说了一句,李斯看着一脸惊恐的奉常,摇了摇头让不远处的随从过来将人带到自己马车上。
公子执说的不错,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李斯只有一条命,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为好。
等到马车走远,成蟜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阿执,回王宫吧。”
大秦之苍雪龙城 46.第 46 章
公子执和长安君去而复返, 宫中近侍送了一口气,一看二人脸色却又僵在了原地。
“奉常所言是真是假, 阿执可有猜测?”愁眉苦脸走着, 没了在人前的气势,成蟜叹了一口气,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养男宠不稀奇,宣太后晚年不也有男宠时时陪在身边, 但是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宠, 和手握权力野心勃勃的男宠, 岂能等同视之?
赵太后想养男宠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嫪毐这般嚣张,真当王兄没脾气不成?
以秦王假父自居,这话要是传出去, 他们嬴姓宗室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满面冰霜走在一旁, 燕执没有回答,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嫪毐这人是留不得了, 先前是他忘了,既然已经想起来了, 哪儿有放着不管的道理。
撇了撇嘴加快了脚步,不欲在路上磨蹭, 成蟜自顾自走着, 却又被旁边人给拉住了。
“那边正在忙, 先不要过去。”寒声说出一句话, 燕执松手接着保持沉默,他在想着待会儿怎么和嬴政将抓捕嫪毐的活儿要过来。
看着几步远的殿门,成蟜揉了揉手腕,转身和燕执一起去了偏殿,不一会儿,注意他们在这儿的赵高让几个内侍过来以备他们需要,自己接着在门口守着。
虽然里面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是正是因为这样,里面才更进不得。
接了一个苦差事的李斯看着上首看不出喜怒的年轻秦王,叹了一口气后还是低头没有说话,而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奉常,这时候更是趴在地上连动也不敢动。
那些话私下里说说已经是重罪,现在王上在前面坐着,他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面若寒霜的嬴政坐在上面咬紧了牙关,直到口中有血腥味传来才堪堪找回自己的理智。
嫪毐不是阉人,太后与嫪毐关系亲密,这些他都知道,养个男宠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
阿母在赵国受了那么多苦,回到秦国终于苦尽甘来,只是养个男宠不算什么,所以后来嫪毐封侯他没有阻拦。
没想到,他当做看不见,却让那些人的贪欲一天天变的更大,阿母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儿子?
他要和嫪毐住在雍城那便住,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留下血脉。
身为大秦太后,怎么可以给一奴仆生下孩子,甚至于,为了两个血统低贱的孩子,置自己于死地,这已经不只是王室的丑闻那么简单了。
亲母伙同外人试图置他于死地,不光是王位的威胁,更是他嬴政的悲哀。
连自己生母都如此,其他人又该如何?
殿中一片寂静,嬴政没有说话,李斯不敢插嘴,奉常更是被恐惧控制。
黑云压城的气势,生生将人压制的连头也不敢抬。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却不能让人有片刻的安神静气。
许久,在奉常以为秦王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上首神色晦暗的年轻秦王终于有了动作。
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案几上,嬴政神色一片清明,唇角微抿带着些冷冰冰的意味。
“来人,拖下去!”
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从年轻秦王口中穿出,不待奉常再有反应,外面便进来两人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李斯默然站在旁边,没有去问这人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也不需要他多此一举再去问。
静静的看着人消失在眼前,嬴政闭上眼睛,再次睁眼之后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秦王。
“先生以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心头一颤迅速回神,只当做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李斯微微躬身,然后一字一顿说出他的打算,“王上,先下手为强。”
嫪毐想要在加冠礼上行刺王上,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如今敌在明我在暗,从战国回来的军队也驻扎在咸阳附近,到时调出一部分精兵,便可将那些叛军一网打尽。
垂眸想了一会儿,嬴政倏然捏紧了拳头,“去查查文信侯这些天干了什么。”
他早就听到了许多闲言碎语,今日竟然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成嶠和阿执撞上,如此巧合,所说没有人在后面推动那是不可能的。
李斯低头领命,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说道,“王上,长安君和公子执......”
“查文信侯,没让你动他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嬴政压抑的怒火终于泄露了一丝。
成蟜没有与他离心,阿执更是自小同他一起长大,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绝对不可能和阿母一样弃他于不顾。
深吸了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年轻秦王猛地起身,“看紧了奉常寺,冠礼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诺。”
李斯俯首领命,将心里那点儿小心思扔的一干二净。
王上对长安君与公子执真心相待,长安君与公子执应该也是当的起王上的信任。
君臣二人又讨论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李斯才长出了一口气离开了王宫。
现在的形势虽然艰难,但是也还没有到绝路,若是趁此机会将文信侯与长信侯一同铲除,秦国便再不会出现臣子专权的情况了。
好在蒙老将军现在在咸阳,有兵马在手中,此事已过,冠礼一成,王上便能彻底游离浅滩,七国的天下,他们志在必得。
在偏殿枯坐了一天,神色越来越沉重的燕执和成嶠终于等到了李斯离开,对视了一眼之后二人皆松了一口气。
之前奉常被拖下去的时候他们看的清楚,连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被带走,足以说明嬴政有多生气。
奉常不是小官,冠礼之前将奉常换下,奉常寺肯定又要乱起来。
“不是除掉长信侯就没事儿了吗?”神色带了几分不解,成嶠低声问了一句,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斯能在里面待那么长时间。
幽幽看着奉常消失的方向,燕执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
成嶠只知道赵太后的男宠出言不逊给王室抹黑,却并不知道赵太后和嫪毐还生了两个孩子,更不知道那二人密谋杀了嬴政让他们的孩子当秦王。
虎毒不食子,人要狠到什么程度才能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而且他们似乎忘了,嬴政的王位是从先王手中继承,王室宗亲没有死光,成嶠还活的好好的,怎么会蠢到生出让他们的孩子为王的想法?
是了,如果正常发展,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成嶠了,长安君随樊於期一同叛秦,已经被诛杀了。
但是即便如此,王室之中也还是有能为王的存在,怎么着也不会落到他们身上。
果然,野心上来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偏殿之中的氛围丝毫不比里面好,成嶠端坐在席位之上,燕执则是站在窗边,二人都在担心里面的秦王会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
一直等到金乌西垂,两个满脑子乱七八糟念头的人终于被想起来了,赵高进来说了一声,然后又很快退了下去。
奉常换了人做,奉常寺中的人不能脱离掌控,冠礼之前,要忙的脚不沾地的又多了一个。
蔫蔫儿的两人一同进去,看嬴政站在那里便规规矩矩行礼,起来之后也一句话不说,生怕哪儿再刺激到这人。
满身郁气在看到这俩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后忽然散了不少,嬴政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寡人无事。”
悄悄戳了戳燕执的后腰,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们家王兄是在强颜欢笑,成嶠无声开口。
——怎么办?
和成嶠的想法一样,皱紧了眉头的燕执看着浑身散发着可怜气息的年轻秦王,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问道,“可要我先走一趟雍城?”
虽然如今嫪毐门客众多,但是他的门客和吕不韦的门客都是一个类型,基本都是用来制造传播留言的。
府中养了那么一群人,想找个借口将人收拾了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看着这两个一心为他着想的弟弟,身上气势尽数收敛的嬴政微微摇头,“这事儿交给蒙恬,冠礼之前,你们俩不准离开咸阳。”
“王兄!”以为嬴政因为方才的事情生气,成蟜赶紧解释道,“军队还在外面,让阿执留在城中,正在训练的苍云军怎么办?”
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待成蟜说完,燕执抿了抿唇低声道,“如果因为长信侯的事情,我只当做没看到,行吗?”
训练的地方还没有定下来,那些家伙们连盾怎么拿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能回去,下次随军的时候让他们拿盾砸自己吗?
看着两个胡思乱想的将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嬴政摇了摇头转身走过去,“别多想,不是因为这个。”
大秦之苍雪龙城 47.第 47 章
稍稍松了一口气, 燕执抬眼看着情绪稳定了许多的嬴政,“那是为何?”
“这些天军中会有变故, 训练转移到九嵕山, 军营就不要去了。”没有解释有什么变故,嬴政拍了拍燕执的肩膀沉声道, “山中有训练场,按照你之前和蒙恬说的要求建造的, 和成蟜一起, 别让我担心。”
看着旁边有点懵的成蟜, 燕执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既然不会耽误训练,那就留在咸阳,九嵕山离咸阳宫不远, 他和成蟜不去军营, 蒙氏几人也能放开手脚。
山雨欲来风满楼,奉常寺中忽然换了奉常没有激起半点水花,原本的奉常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些。
确定了嬴政没有因为赵太后而寻死觅活,燕执第二天便直接就去九嵕山, 不出所料,装备齐全的精兵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
事关赵太后, 嬴政不欲让他和成嶠插手, 所以就算成嶠不是苍云的一份子, 这些天也都陪着他们在山里当野人。
蒙将军府上, 被藤条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的蒙恬蒙毅两兄弟在床上躺了足足两天,身上的伤刚好了一点便被直接扔进了军营。
嬴政让蒙恬带兵前往雍城究竟是什么意思蒙骜知道,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不能出任何岔子。
王上雄才大略,他已经老了,接下来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如果不能让蒙恬尽快成长起来,他们蒙氏几代英名可就没了。
知道这段时间外面异常混乱,燕执也没想着出去趟这一趟浑水,嬴政已经安排好了,他若是再捅出来什么乱子,岂不是让那人苦心尽肺?
这么个要紧的时候,华阳太后一心想着为成嶠谋划,奈何成嶠不欲争抢,最后实在无法,华阳太后只得放手。
成嶠不愿,她总不能硬逼着人造反。
渭水贯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法牵牛,咸阳城中宫殿诸多,渭水自城中穿行,周围星星点点俱是宫室,秦王所据咸阳宫坐落在正北方,背后便是九嵕山。
咸阳咸阳,山水俱阳,渭水和九嵕山,一山一水,以高临卑,百二之固,圈住了关中的沃壤千里。
没有了后顾之忧,长安君本以为在山中能清闲几天,却没想到苍云的训练比之前在军营中更为严苛。
他是公子,幼时在王宫之中虽然没有落下课业,但是总不会像军中那般,后来开始带兵就更不会和士兵一同训练。
陡然看到数百黑甲士兵拿刀执盾几乎将九嵕山砸的山崩地裂的气势,长安君缓了好几天才习惯了耳边片刻不停的“duangduang”声。
不愧是阿执,连练兵都这么不同寻常,怪不得王兄选了九嵕山,要是在其他地方,只怕一天也瞒不了。
对于成嶠的想法,燕执只是挑了挑眉也就任他去了,他对这地方满意的很,哪儿有空和这人一样天天不务正事。
从战国回来之后,嬴政又给添了两百人到他身边,好在这些人都是锐士出身,苍云武学是上阵拼杀所用,入门极其简单,习惯了刀盾玄甲的重量之后,这些人出去便是能以一当百的精兵。
只可惜刀盾只有这么多,玄铁难得,不能将所有的工匠都招来打造兵器,最重要的还是农具,这次在魏国能打出来三百副刀盾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九嵕山清净,离咸阳宫又近,果真是个练兵的好地方,在这儿待了几个月,燕执没有感到丝毫烦闷,倒是让嬴政松了一口气。
他想护着这人不假,倒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让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阿执这般,比成嶠省心多了。
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家王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又一次胆战心惊看着如狼似虎的黑甲士兵们手中玄铁盾牌舞的煞气四溢,成嶠拍了拍胸口,再一次觉得自家王兄真厉害。
天知道他现在看见阿执拿着刀盾的模样都瘆得慌,也就王兄还能面色不变摸头安抚了。
在营帐中等训练结束的燕执洗涮干净,看着那一身在阳光之下似乎泛着金光的玄甲,成嶠嘴角抽了抽,然后挥了挥手将人喊来,“十日后便是王兄冠礼,雍城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咱们要提前几日过去。”
“这么快?”眉头微蹙将盾放下,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燕执点了点头,“等今天他们训练结束,咱们晚上回去。”
伸手想碰盾牌却被燕执一巴掌打了回去,长安君撇了撇嘴,大刺刺的坐在一边也没说什么。
这人对这副盾刀看的比什么都重,让他碰了才是稀奇。
“你这些天没有回王宫,赵国又闹出了笑话,想不想听?”挑了挑眉看着正襟危坐注意力还在训练场上的燕执,成嶠懒洋洋给自己倒了一樽酒水,“叫声兄长,便讲与你听。”
冷冷一眼扫过去,燕执眉头皱的更紧,直到旁边人讪讪放下酒樽坐正了才算作罢。
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触这人霉头,感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低的长安君咧嘴一笑,然后将最近传来的消息分享了出来。
“年前赵王废了太子嘉,封了娼姬之子公子迁为太子,前几日邯郸的探子来报,赵王病重不治而亡,公子迁登基了。”
赵前任太子嘉乃王后所出,文韬武略皆为人称道,但是就因为王后不受宠,所以连带着不受赵王喜欢。
只这些倒也罢了,哪个昏君身边没有几个蛊惑人心的美人,但是这因为这个将文才兼备的继承人给废掉的却还真的不多。
毕竟那赵迁传遍邯郸的名声和赵嘉不一样,这个以品行不端闻名赵国的公子一朝为王,对他们秦国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赵国王位换了人,于七国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连年征战,现在更是连表面关系都懒得维持,君王更替也就是一封国书的事情罢了。
手指在盾牌的纹路上划着,燕执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赵嘉现在如何?”
“谁知道呢。”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回道,对于一个被废掉的太子,成嶠并没有将人放在心上,“应该被拘在哪座宅邸里当个无权公子吧。”
说到这里,成嶠再次庆幸他们家王兄不是什么容不下兄弟的人,要是和赵迁一样,他还能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才怪。
赵迁登基,他的生母出身低微,又勾的前赵王废了太子对王后置若罔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像与的。
现在头上没有人压着,王后和赵嘉能有好日子过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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