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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苍雪龙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ana洛川
似乎知道尉缭的顾虑是什么,李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缭兄心中有数即可,只是在此之前,李斯还是要提醒一句,王上待长安君与公子执颇为不同,莫以为朝堂之上的王上也是如此。”
尉缭点了点头,对李斯的话不置可否。
若秦王真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样,那才是他真正看走眼了。
确定了水渠在十日内能够完工,众人又在这儿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今年不会比往年雨少,这耗费了近十年时间修建的水渠究竟能不能让关中一带变成沃野,很快就能有答案。
当晚,任尉缭为国尉的诏书便传了下去,看着早有准备的李斯,尉缭略有些惊讶,还是接下了任命。
国尉主管军政,爵位只比大良造低一级,秦王此举,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外面光明正大的探查各国新来的游士,转眼却将任命他这么大的官职,秦王之意,的确不好琢磨。
更令人深思的是,他竟然让李斯去干这件事。
让李斯将其他几国都得罪完,然后就能没有后顾之忧了,秦王这打算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常,大权在握的秦王过了最开始的焦头烂额,很快对朝政得心应手了起来。
姬丹在驿馆硬是多留了几天,每日都能看到有人被赶出秦国,周围的院子也一间间空了起来,但是他等的那个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他在秦国人手不足,行事不可能毫无破绽,再等下去,被赶出去的就要多了他燕国之人,就算再不愿意,姬丹也还是带人离开了秦国。
燕太子不知道的是,他在咸阳偷偷做手脚的事情早就暴露,只是看在儿时一同在邯郸为质的份儿上,嬴政才一直没有发作到他身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个让嬴政更忌惮的人也掺和在这件事情之中,如果能趁此机会将那人除掉,放了一个无甚威胁的姬丹也没什么。
只姬丹一人,不可能在戒备森严的咸阳城捅出这么大乱子。
朝堂之内人心惶惶,既然如此,他便趁此机会逐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而该用的依旧还是用。
李斯尉缭官居高位,蒙氏在军中也如日中天,甚至连本该被处置的郑国都又回去修建水渠了,如此一来,只要不傻,自然能看出逐客令逐的不是所有人。
城中风波逐渐平息,一直在背后关注着这件事情的人也坐不住了。
但如今的秦王已经不是当初任意拿捏的稚嫩少年了,在王宫中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再给他作乱的机会。
被安置在远离王宫宅子的文信侯数日不曾安眠,这些天来,以前络绎不绝的各国士人以及秦国大臣日益减少,总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虽然已经被免除了相邦的职位,但是这些年在秦国的根基还不曾被除去,秦王冠礼上的事情并没有被传出去,所以说,就算他吕不韦被连坐主动辞去了相邦的职位,在其他六国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秦王“仲父”。
郑国修建水渠是他亲手批准的,出现这种事情,他自然难逃其咎,但是可能许久不曾出现在秦王跟前,嬴政竟是忘了追究他的过错。
他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外面的消息也都没错过,每日有人将外面的消息送来,除了动作比以前隐秘一些,和以前是相邦时也无甚两样了。
那姬丹想要在咸阳掀起风浪,他就在背后帮一把,等嬴政手忙脚乱收不了场了,再让以前埋下的人手上奏,相邦之位,便能又回到他手中。
最初的发展的确和他想的没有两样,不断有人被逐出城,但是紧接着,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那些被逐出去的,不少都和他来往密切,短短几日,他在朝中的亲信竟是少了大半。
就是再蠢,这时候他也能看出不对了,更何况,能将秦国把持那么多年,他也不是个蠢人。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吕不韦擦了擦额上虚汗,披了件外衣走到窗边幽幽看着外面。
他想起了当年扶持异人为王之前与老父的交谈。
年少轻狂的他在外面一番打拼之后,觉得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他的事情,往来各地积攒起无数家资,将家中生意扩大了数倍之后便回了老家。
耕田可获利十倍,珠玉可获利百倍,而立一个国家的君主,则可以获利无数。
是以,他遍观诸国,找到了在赵国为质的秦公子异人,然后散尽家财助他归秦。
异人也没让他失望,继位之后不曾忘了他们之前的约定,封侯拜相这些在旁人眼中遥不可及的事情,一夜之间他吕不韦全得到了。
封文信侯,任相邦,洛阳十万户为他的食邑,奴仆近万,门客三千,虽是商人出身,却堪比风头最盛的四公子。
魏有信陵,楚有春申,赵有有平原,齐有孟尝。
此四人出身高贵,因为礼贤下士,门客众多名扬四海,而秦国,有他吕不韦。
才辩之士著书立说名传后世,他吕不韦自己虽然没有这个才能,但是手下能人众多,总能写出让他千古留名的书。
三千门客,数年间完成八览、六论、十二纪,囊括了了天地万物古往今来,若有人能增删一字,便有一千金的奖励,但是就此也无人能挑出错处。
《吕氏春秋》,书成。
立一个国,果真能获利无数。
异人对他有求必应,将所有权利都教到自己手中,在死前也不曾怠慢,直接让新任秦王拜他为仲父。
文信侯、相邦、仲父......
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以为整个秦国都是他的。
也的确如此,秦王年幼,太后不管政事,宗室被他压制的死死的,朝堂上下都被他掌控,这偌大一个秦国,可不是在他的掌心之中。
野心总是越来越大,现在让他再回到只富有家资的商人境地,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幽幽叹了一口气,在窗外站了许久的文信侯捏了捏额角,暗恨自己之前的掉以轻心。
如果能早早发现嬴政隐藏在暗处的心思,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也是他安逸的太久了,在关键的时候看走眼,忘了秦人一贯的为人。
在心里再次将人骂了一通,吕不韦转身准备出去,却看见亲信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皱紧了眉头站在原处,脸色阴沉的文信侯怒斥来人几句,然后才沉声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神色焦急的亲信告了声罪,然后凑上去低声道,“方才来了许多生面孔,将原本的守卫全都替换了去。”
“什么?!”
神色一暗推开亲信,吕不韦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然后快步朝着外面而去。
府邸之外,陌生的士兵已经将大门团团围住,其中缓步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刚才还在想着的秦王——嬴政!





大秦之苍雪龙城 62.第 62 章
脸色僵硬的吕不韦看着门外明显来者不善的士兵, 语气中带了明显的怒意,“王上这是何意?”
淡淡看着许多天不曾见面的文信侯, 嬴政神色不变, 站在那里,“文信侯不请寡人进去?”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紧, 看着气势逼人的秦王,吕不韦挪开脚步侧身到一旁, 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 “请——”
不在意这人的语气, 嬴政迈步进去, 光明正大走在吕不韦前面。
神色阴霾看着目中无人的秦王,吕不韦眸光微闪,顿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挥手示意赵高在院子外面侯着,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吕不韦, 然后自顾自走到里面栏杆处站定,“数日不见,文信侯在此倒是怡然自得。”
看着再没有往常听话样子的秦王, 吕不韦扯了扯嘴角一甩袖子,“比不得王上日理万机, 在下如今只是一闲人,自然是比以前闲适。”
他在秦国任劳任怨多年, 两任秦王都是他扶持上去, 如果不是他当年拼尽全力, 怎会有你嬴政为王的机会。
长大了心就野了, 也不想想秦国如今的强盛都是谁的功劳。
对吕不韦明朝暗讽的话不做反应,不慌不忙从身上拿出几张写满了字迹的娟布,嬴政慢吞吞将东西放到这人面前,“既然如此,寡人日前得了些东西,文信侯可否解释一下?”
闲居在家还和那么多人有联系,真当他眼瞎吗?
正好,新账旧账,咱们今天一起清算。
轻飘飘的几张娟布之上,记录了这些天和吕不韦有联系的官吏、外使甚至与蜀中的往来,若是将他做的事情一一写出来,说他是想造反都可以。
将几张娟布里的内容看了一遍,吕不韦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色厉内茬将娟布扔到地上,文信侯痛心疾首看着面前看不出神情的秦王,“自加冠以来,王上将太后囚于雍都,新设了相邦,又将无数人才赶出了咸阳,还没闹够吗?”
不说娟布里记录的事情,吕不韦只抓住冠礼之后嬴政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有违人常不顾祖训,没有人管着,王上竟是变成了这么个样子。
先对嬴政的问话避而不谈,满心都是为了大秦着想的文信侯仿佛教训小孩儿一样,将眼前秦王做的事情从头到尾批的什么也不是。
最后实在无话可说了,才避重就轻说了一句他是为了大秦着想,未免王上酿成大错,未雨绸缪先准备着收拾烂摊子。
快被吕不韦的反应给气笑了,嬴政凉凉看着还在试图找借口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说道,“所以,文信侯便和燕太子丹一同,在城中四处散播谣言,让臣子给寡人施压,然后又和各国使臣来往,这都是为了我大秦?”
“王上!”脸色彻底沉下来的吕不韦重重喊了一声,然后才咬紧牙关说了一句,“我乃先王亲封的相邦,是你的仲父!”
仲父仲父,被叫了那么多年的仲父,真把自己当秦室宗亲了?
嗤笑一声看着吕不韦,嬴政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称呼。
幼时在赵国艰苦度日,回到秦国之后虽然没有了性命危险,但也彻底没了自由,继位之后更是每日生活在这一声“仲父”的阴影之下,他怎能不恨。
吕不韦在王宫中作威作福,因为先王留下的遗命无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就连自己这个秦王,也要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点真性情。
这时候还将先王搬出来,殊不知,先王在他心里,还没有那只存在于别人话中的昭襄王地位高。
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一个死了也不忘将他推进深渊的男人,没有资格再来插手他的事情。
看嬴政垂下眼帘不曾说话,吕不韦忽然有了底气,袖子一甩开始大声斥责,“太后乃王上生母,幽禁母亲乃大逆不道之事,是为不孝......”
“若寡人没有记错,嫪毐是文信侯送往太后处,可对?”
微微喑哑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杀意从秦王口中传出,吕不韦身子一僵,而后猛的瞪大了眼睛。
他不该提这件事情。
他卸任相邦的原因,正是嫪毐造反,世人皆知长信侯乃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与太后的关系......似乎也瞒的不严实。
冷冷看着吕不韦,嬴政不想再虚与委蛇,按着腰间长剑的手上关节泛起白色而后转身开口。
“文信侯在先王在位是劳苦功高,是以先王封你洛阳食邑十万户,后先王崩猝,又以仲父之名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寡人一直不曾过问......”
说到这里,嬴政顿了一下,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吕不韦的脸色然后寒声说道,“我秦国疆土乃是先祖们抛头颅洒热血一点一点打下来的,当年征战蜀中,无数老秦人的血才换来的那片土地,不是给你吕不韦充家产的。”
没想到嬴政突然发难,吕不韦沉着脸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蜀中一带产出的铁矿珍宝,的确都进了他的私库,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他是商人出身,将东西低价购入高价卖出再正常不过,秦国在他的掌控之下,蜀中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以说是从天而降的一笔大财,他怎么可能放过。
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有一个字:利。
不管是名还是财,只要对他有利,他都会去做。
“如此,文信侯还能问心无愧说出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秦国?”满面寒冰看着无话可说的吕不韦,嬴政迈步走下了台阶朝着门口而去,接下来的话中字字透着杀机,“长信侯最终车裂、夷三族,文信侯为秦国尽心尽力多年,寡人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一人生死与家族存亡,孰轻孰重应该不用寡人再说。”
话音落地,黑红色冠冕的高大秦王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张了张嘴,吕不韦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窟。
竟是败的如此彻底......
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吕不韦一脸呆滞,从来没有那么轻易的意识到,那个任自己摆布的少年秦王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的嬴政,早就长成了能够掌控他生死的存在。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死了就死了,但是他不是,在他这么多年的经营下,吕家比之以前只是富有余财时更加枝繁叶茂。
若嬴政真的给他找出罪名夷三族,一家上下没有一个人逃得了。
自行了断还是车裂,只要不是蠢到一定境地,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但是,他还不想死!
牙床颤抖着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吕不韦双目赤红,回房拿了一柄长剑便追了出去。
他能扶上去一个秦王,同样能将他再拉下来。
门外,早有准备的赵高脸上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旁边内侍手中的托盘上各种东西摆放清晰,就等着文信侯来挑选。
远处似乎还有马匹的嘶鸣以及孩童的哭喊声,如同一桶冰水浇在头上,试图朝着外面望去仔细去听又什么也听不到的文信侯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远处是不是幻觉吕不韦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他却是可以确定。
看着从来一副笑意盈盈模样的赵高,吕不韦双手颤抖连剑也握不住,仿佛看到从阴曹地府归来的恶鬼一般。
“文信侯深明大义,想来不会白费了王上的一片苦心。”侧身将托盘上的东西都露出来,赵高唇角勾起说了一句,然后又接着道。“仆乃近侍,王上已经走远,无法听从文信侯吩咐,还请侯爷见谅。”
以往在咸阳宫中,就算是王上近侍,见了文信侯之后也要以他为先,不然,转身一个冲撞的罪名就到了王上跟前。
这么多年来,因为这个丢了性命内侍不知有几个,索性今日不管如何文信侯都逃不了一个死字,也算是给那些枉死的内侍们出口气了。
脸色铁青看着笑眯眯的赵高,不及他怒骂出声,这人便让旁边低着头的内侍将托盘放在墙角转身离去了。
和如今的嬴政一样目中无人,罪该万死!
然而,就算他再怎么气急攻心,结果也变不了,该来的总归会来。
......
第二日,文信侯自觉为相多年频出过错,且准郑国建水渠险些酿成大错,自知罪孽深重无法弥补,于是在府中服毒自杀身亡。
秦王仁厚,特不追究其家人罪责,只令其家小举家迁往蜀中。




大秦之苍雪龙城 63.第 63 章
山峦起伏, 冈峰横截,于秦岭遥相对持的一座突兀山峰刺破青天, 直冲云霄。
九道分布颇有规律的山梁将山峰高高拱起, 更显得中间一峰高耸入云,山梁为嵕, 是为九嵕山。
在山里被红绸秧歌祸害了许久的苍云士兵们每日欲哭无泪,终于再次等回了他们家统领, 除此之外, 还有近千新兵。
看到那一个个青涩的连武器都没有见过的新兵蛋子, 众多苍云老兵喜极而泣, 忽然有种要翻身打胜仗的感觉。
他们苍云军上下团结有爱,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新兵蛋子的。
玄甲加身的士兵们从前到后皆双目放光,看着拿着穿着寻常甲胄的新兵仿佛看着肥肉一般, 让一群初来乍到的新兵一个个连话也不敢说, 就那么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站在对面。
新兵和老兵泾渭分明分成两部分,燕执神色冷淡站在最前方,头顶白色的盔缨随风散开些许, 细如鱼鳞的纹路以及不知名的花纹印在盔甲上将他从头裹到脚底,无端让人安心。
一身战场归来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就算最前方英姿飒爽的年轻将领一言不发,也没有人敢轻视他。
只要他站在那里, 苍云便一直都在。
偌大的演武场中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待所有人都静下了心, 燕执这才开口, 为这些新兵讲述他们苍云的规矩。
一入苍云,一世苍云,要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要么踩着敌人的骨血保卫河山,这就是苍云。
山中风大,属于年轻统帅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入每个人耳中,苍云的誓言在隔着千百年的时空之后,再次在华夏的土地上响了起来。
——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
——与苍云信条相背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
——苍云之动,不为天开,不为雷动,不为霜停!
——当苍云旗帜席卷之时,背叛苍云者,皆须一死!
浑厚的声音在风中散开,所有人皆面容沉肃,随着他们统领一句一句将誓言念完,从此之后,他们便都拥有一个名字——苍云。
......
远处半山腰新建的亭子中,身着常服的秦王现负手而立,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风中飘来的誓言如雷贯耳,漆黑的眸子看着那展现出和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同一面的玄甲将领,嬴政唇角微微勾起,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他的阿执,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便是这般坚定的守护着他要守护的一切,他何其有幸,能得这样一人全心相待。
看着演武场上站在军旗之下铁骨铮铮的黑甲将军,嬴政周身没了惯见的冰霜,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想的在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与有荣焉的年轻秦王静静看着下面千人显示出来的万军不敌的气势,觉得要催一下蒙恬,让他再快些将韩国拿下。
没有武器,苍云拿什么为他攻城略地守疆扩土,阿执自己懂事不欲让他为难,他却不能苦了这些将士。
目光深沉看着远处出神,嬴政心中想了许多,只希望能多做一些,让这支军队真正如他的少年说过的那样,一旦出征,便令敌人心惊胆战,闻风丧胆。
旁边,虽然在军中待了不少时间,但是永远都是在后方,从来没有真正上过阵杀过敌的长安君看着底下激动人心的场景,握紧了拳头脑袋一热就想过去。
好在最后关头想起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旁边站着的人又是谁。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挡他那一颗热血沸腾想要为国尽忠的心。
“从来没有想过,阿执换了玄甲后真正的模样会有如此惹人瞩目。”低低叹了一句,长安君睁大了眼睛看着下面接着说道,“先前听他们说阿执在魏国攻城时不按常理直接砸了许多城墙,令魏军惊慌之下连抵抗都给忘了,还以为只是他们说笑,现在看来,却是我太天真了......”
说着说着,长安君感觉背后一阵发凉,抬眼,他们家王兄不知何时已经将视线收回来放到了他身上。
“怎么了?”
下意识后退一步绷紧了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长安君茫然开口问了一句,他就是夸了阿执两句,这又怎么了?
秦王抿紧了唇看着旁边的弟弟,一言不发又将视线转了回去。
成嶠这性子,还是扔到军队里历练几年为好,如此不沉稳,以后怎么重用?
不过话说的没错,换了玄甲之后的阿执,的确惹人注目......
心里忽然多了点莫名的感觉,嬴政唇角扬起了明显的弧度,又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身带着成嶠一起下山。
看着自家喜怒不定的王兄,长安君拍了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命苦。
王兄就是在嫌弃他,不用解释了,他都看出来了。
几道山梁将中间的山峰围了起来,演武场就建在山梁之间,虽然不大,却离哪儿都近。
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没过一会儿,长安君那强大的自愈能力就再次出现,看到已经退到演武场边儿上的黑甲将领直接就要扑上去。
当然,在扑过去之前便被早有防备的秦王拎着领子拽了回去。
瞥了一眼想要张牙舞爪又顾忌着自己形象的长安君,燕执抬眼看着旁边的嬴政,“怎么过来了?”
他们俩在山上视野更好,他这里事情还没说完,现在就下来只怕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离开。
“无妨,我和成嶠在旁边看着,不用管我们。”一手搭在燕执肩膀上,嬴政用力按了一下,然后状若无事将手收回,“成嶠,我们走。”
苦着脸的长安君眼巴巴看着燕执,最终还是屈服在他们家王兄的淫威之下。
“阿执先忙,我们待会儿再过来。”
在后面疯狂使着眼色,成嶠悄悄比划了两下,然后赶紧跟了上去,说真的,演武场就那么大,不远处就是营帐,在半山腰处一眼就能看见全景,用得着再下来特意用脚丈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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