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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柯
这也许也是自己放不下的原因吧,再也不会出现这样一个好了伤疤忘不了疼还始终如一的人了。
别再对他这么好了,“也许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宠坏了。”
傅辰边这么说,边拿起针线开始按照那件衣袍的位置进行缝制。
松易惊悚地看着傅辰居然连针线活看上去都做得有板有眼的,傅辰当年只是太监吧,又不是宫女,怎么会这个。
傅辰的针线活当然是很一般的,但对比一般男人来说自然是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常常为他妻儿破了纽扣或是崩线的衣服缝缝补补,傅邵年纪小,妻子又是个没有这方面能力的,这些伙计傅辰都是自己一手包办了的。
只是现在缝制这条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常的衣袍时,傅辰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差不多缝好的时候,傅辰来回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一勾,交给松易,“先放起来吧。”
等到时候给个惊喜。
外头门房进屋,来了个傅辰的熟识,听到是吉可,傅辰忙让他进来。
仔仔细细观察傅辰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吉可终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梅妃娘娘担心你,特意让我出宫来看看,你也知道娘娘们出宫比较困难。”
“她呢?”
傅辰问的简单,不过吉可到底是傅辰一手带大的,马上就接了话头。
“无事,虽然身体虚弱,不过被从井里救出来的时候,只是惊吓过度昏过去了,太医为娘娘开了些药,正在静养呢。”
“那便好。”见吉可似乎还有话要说,傅辰道,“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吉可看了眼松易的方向,意思再明显不过。
松易是邵华池留给傅辰的,与罗恒以及其他几个亲信轮流看着傅辰,邵华池的意思也是合情合理的,让傅辰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不限着傅辰的外出的自由,但身边要带着他的人,以防出现意外。
对于这种保护方式,傅辰身为男人,又是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保护的当然是不愿意的,不过当邵华池身份换成了自家爱人后,傅辰就没了意见,只要是爱人想要的,他范围力所能及的,都会满足对方,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不是外人,直接说吧。”
松易本来还想离开,免得尴尬,没想到傅辰居然这么相信他,一时间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也暖洋洋的。
吉可看了眼松易,才对着傅辰耳边低声道:“娘娘让我问您是否到……时候了。”
这个哑谜只有傅辰和梅妃清楚,说的是什么别人自然也听不懂的。
傅辰知道梅妃指的是什么,让梅珏能问出这句话,只有一件事——皇帝,要不行了。
哪怕不是现在,也快了。
按照第八军给的那药的以往情况来计算,皇帝的宾天应该在一个月内,但梅珏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除非皇帝的情况是相当不好,不然不会这么急着来找他确认,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吗。
所以,可以推测出,皇帝的身体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差上许多,这才会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
“你告诉她:见机行事。”
你的仇,能报了。
“老七,你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醒了,这是邵华池去皇宫路上接到的消息,他赶来的时候,遇到刚刚过来养心殿的几位朝中大臣。
这次皇帝醒了后身体还依旧很虚弱,说是虚弱都算是好的,大部分人都看出那是将死之兆,但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晋成帝就之前的爆发让他提前透支了后面的生命,他一醒来,还记得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召集了大臣,并让之前也被下了药昏迷的安忠海把应劭诏书和誉黄诏书捧来,他能感觉到一丝京城的危机,不然也做不出这样提前公布诏书的事情,就是怕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两份诏书上,之后会发生什么似乎心中都有所预料了。
没有一个皇帝会在还健在的时候,说这种事情,除非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一些大臣想到这里,都是心照不宣,不敢表露出丝毫,生怕皇帝察觉他们的异样,如今这般,皇帝是要把新帝托付给他们了。
这时候刚被扶起来,身边还围着一堆太医的晋成帝,脸色蜡黄,比之前看到的时候还要死气沉沉。
他老得更厉害,连说话都轻了许多。
挥开一旁的梁成文,看着跪在龙床下方的邵华池,醒来后就听到邵华池把观星楼毁了,还召集了诸多势力快把京城给差点翻过来,就为了找所谓的乱党,先不说人抓没抓到,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这先斩后奏的行为,往重了说就是藐视龙威。
见七子一声不吭,晋成帝重重叹了一下,“你们都下去。”
让其他人退下,又让邵华池跪地近一些,“你老实说,是不是与我们遇刺有关系。”
具体的事外人不知道,但皇帝对当时的记忆还有模糊的印象,他记得自己的失控,还差点打死了七子,若不是儿子当时赶来的及时,见到的早就是他的尸体了。
所以哪怕京城内外发生了那么多足以把瑞王打入大牢的事,晋成帝也装作没听到那些弹劾的声音。
这荣宠,在别人眼里,当然就这独一份了。
邵华池把自己和傅辰的分析,能说的都对晋成帝说了,晋成帝一听到京城内有三成以上的可疑人口,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评价了一句:“无稽之谈!”
这样的事,一般人的确很难相信。
他完全不认为自己统治下的京城,已经面临到这么严峻的形势,他认为只不过是在皇宫中中了招,被刺杀的人揪住了空子,但不可能已经到外面这样草木皆兵的情况。
晋成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自古的皇帝都是认为自己天命所归,更不会当着儿子的面承认自己的疏忽和治下才导致这种情况,他只会相信京城没有事,是七子危言耸听,只是几个刺客罢了,怎么可能严重到这个地步。
晋成帝不相信这样荒谬的怀疑,他也不愿意相信。
果然!
邵华池眼底一黯,就如同傅辰预料的那样,父皇是不会相信的,在他看到皇祖父的人头出现在戟国人火器库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父皇的行为,皇祖父的陵墓被盗那么大的事,为什么始终没什么风声,这是有人把消息压下去了,而谁有这样的能力和地位呢,那就只有他那父皇了。
这时候他甚至相信,哪怕他和父皇说老三有问题,都没有什么用处,甚至还会怀疑他对老三嫉妒才说出这样的话。
在晋成帝心中,晋国交给信任的人后,如何都与他无关了,唯有一点,绝对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晋成帝只道,让邵华池去寻找真正的刺客源头,而不是拿观星楼这样的地方乱来,京城不是让他玩闹的。
邵华池气得满眼赤红,心中溢满了对自己生父的失望。
曾经幼年时期对自己和母妃的种种,他都可以不计较。
但现在,他才是真正感受到,这种自私下的残忍。
这时候,晋成帝把外头的大臣都喊了进来,这才让安忠海开始读传位诏书,只读了应劭诏书,另一份誉黄诏书却是要等下一任皇帝做了什么违背的事时,才能用到。
当读到三子邵安麟继位的时候,邵华池心中惊涛骇浪,哪怕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无法在这时候接受。
这些大臣跪下喊着吾皇万岁,就等着邵安麟回到京城辅佐,在这里的大臣几乎每一个都是晋成帝的亲信,是保皇党,能够给邵安麟继位扫除一切不适合的因素。
晋成帝现在身体机能几乎被完全破坏,才说了那么一会话,就已经力不从心了。
说着就让所有人跪安,其他人都退下了。
但邵华池去迟迟不肯起,他匍匐着身体,做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请求,“求父皇,收回成命!”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邵华池,朕该说的都说了,你是要违抗圣旨吗?”晋成帝的脸色,看着连今晚都熬不到,外头已经跪着一群妃嫔了,包括圣宠不衰的梅妃,唯一没到场的就是现在还在养病期间的皇贵妃。
“唯有邵安麟,您不可!他的身份有问题,国师扉卿是戟国人,邵安麟很有可能与这次戟国派来刺客的事有关!”邵华池磕着头,只希望晋成帝能看在自己救他一命的份上,在最后不要让晋国陷入这水深火热之中。
邵华池坚定异常,他可以不要这皇位,但若是被邵安麟继位,京城就等于白送给李皇了,他们之前做的那些抗争,还有什么意义?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邵华池。”晋成帝这些年几乎从来没喊过邵华池的全名,如今这样显然是动了怒的,“朕不去管你这些年有什么想法,你的那些势力,的确连朕都惊讶,朕曾以为你是个好的,不争不抢……到头来,也是一匹饿狼啊!”
“我没污蔑他,只要给我时间就能找到一些证据,”邵华池不为所动,在他的势力摊开来的时候,这些都是能预料的事了,再一次磕头。
晋成帝之前不说,是希望父子之间还能存有一些情谊,如今是逼得他说明白了。
到底是自己宠着过来的孩子,再恨,再觉得愤怒和可笑,他都想在最后保住这个孩子。
说着,咳出一块血,梁成文忙过去要把脉,却被晋成帝阻止。
“你也退下吧。”
梁成文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邵华池,默默退到了殿外。
晋成帝也是对邵华池满是失望,这样一个孩子,没自己这些年哪里能得到这么多尊重和地位,最后是怎么回报他的?居然妄想要皇位,亲信报出来的七王党势力,就是晋成帝都不敢相信,才那么几年,这孩子就已经做了那么多了!
简直,狼子野心!
他配吗,他是丽妃的孩子,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她的儿子有什么资格继承大统,被天下嘲笑吗?
一个祸国殃民带着诅咒出生的孩子!
晋成帝眼中,那深深的讽刺,像一把生锈的刀往心口上扎。
“你过来。”
邵华池又走了过去,晋成帝在他耳边斩钉截铁道:“传给谁,都不可能传给你!”
声音那么轻,意义却又那么重。
邵华池的心,好似被冰冻住了,被切开露出血淋淋的内脏。
“为什么?”一个明君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为何就不能是他?
邵华池忽然想到了那个让他始终求而不得的男人,无论他做什么,做的多好,都看不到,因为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晋成帝笑了笑。
没有回答,却比回答更讽刺。
“华池,我记得你在宝宣城的功绩,那里也百废待兴,做你的封地正合适,是你该保家卫国的时候了,这些年你做的很好。雅尔哈也老了,我打算把他召回京城,你无论是职位还是能力都镇得住,等到安麟继位后,你就去你的封地吧,朕乏了,退下吧。”
——晋.氵工.独.家,唯.一.正.版——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两百五十六章
傅辰的眼神、笑意、神态,就像醇厚的美酒,还未品尝就闻到了那尘封多年的醉人香气。
在太后被阿芙蓉控制住精神的时候,邵华池就对它有些诡异的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掌控如太后这般人的精神与身体,连那经营几十年的暗桩都可以为了阿芙蓉拱手于人,这是怎样的罪恶之物。
现在看着眼前淡笑的傅辰,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眩晕的气息,他似乎感受到当时太后的感觉了,这个男人,宛若阿芙蓉。
他忽的从椅子上起身,椅角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傅辰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到目前邵华池能接受的极限了,再超过可就过犹不及了,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臣去收拾一下。”
傅辰看了眼深沉望着自己的男人,邵华池从床上醒来就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除了中途有红脸外几乎等与平时的模样异样。很像是傅辰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不过渐渐开始对这个人了解的傅辰,知道此人并不如表面平静。
他依旧是着进退有度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若是换了曾经的身份,他定是以为邵华池又心机深沉地在想什么,可惜有时候这位殿下还真的没那么阴险。
笑的淡然离开,似乎刚才做那一切不过是邵华池的想象。
邵华池有些恍惚地走了出来,出门被冷风吹了会,看着外头如断线珍珠般掉落的雨滴,猛地打了个激灵,刚才的不算亲密却格外勾人的接触都涌了出来,朝着檐下飞快走去,带着一阵风离开,罗恒一跟上去就看到自家主子红透的脸。
“准备巾帛……”邵华池捂住控制不住的鼻子,离得屋子有些远了,才说道。
在自己的院落里用冰镇的巾帛捂着鼻子,止住了血后邵华池却觉得这感觉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啊!
差点从摇椅上弹起来,记得当年在重华宫的汤池里,风吹起了纱,看到里面赤着上身的傅辰在池边休憩时,他也曾这样止不住滴落的血,但那时至少还有个实质的看看,现在这样什么都没,连接触也很短暂,居然还……
这么想,邵华池懊恼地捂着自己,怎么就越活越回去。
不过,他那些悲伤的情绪的确淡了很多,那人……该不是故意的吧。用那样的行为冲淡他的痛苦。
这么一想,还真有傅辰的作风。邵华池那热度不退的脑子,稍稍回温了些,一团浆糊的地方也终于理智了会儿,骂了句:“混蛋。”
所以,傅辰到底对他有没有多一点心动?
等邵华池收住抓心挠肝的渴望,再次回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已经基本恢复了冷静,之前止血的地方也看不出丝毫汹涌过的痕迹,他希望在傅辰面前还是那个不乱方寸的主公。
可惜,傅辰并没有给他多少这样的机会,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温和,他本质中带着掠夺。
正因为是天煞孤星,一旦落入他的圈子里,他比常人更珍惜也更不允许意外。
傅辰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把某个人连人带心收入囊中,之前的表现既是为了减轻邵华池的痛苦,也是为了自己长久的计划,他做事总是喜欢考虑多方面因素。要邵华池心甘情愿归属于自己,这体现在生活中的无孔不入,这是他对另一半的习惯行为,他从不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感情,与其等待时间的流逝,他更希望让一段感情在自己手中慢慢开出最娇艳欲滴的花,而不是看着它枯萎,他需要的不是一时迷恋,既然认定了这个人,他要此人时时刻刻为自己倾倒,再也分不出精力对付别的人。
既如此,这个距离和分寸也是要把握好的。
至少在这个时期,若即若离,不吓着人,也能勾着人,一石二鸟。
等邵华池进来的时候,傅辰正在烛光中专注看薛睿给的情报,三成的问题百姓,是个相当大的工程,栾京要说固定人口就有二十五万左右,三成相当于八万以上了,现在晋国确定以及曾联系过阿四等人的加起来被监控的有三万上下,还有五万无法确定或是没有明确证据的。
邵华池一看傅辰思索的脸,也打消了自己刚才的旖旎,知道这人办正事的时候是不会谈及其他的,在傅辰的招手中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接过资料开始看,越看越心惊,这从走卒商贩一直到客栈里的小二,有问题的居然比他认为的还要多一些,确定身份有疑的就有三万!
“你打算……”话音刚落,邵华池声音就断了。
可当他刚要抬头,就发现在自己坐下没多久,傅辰就悄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两手撑在桌面上,整个人都像是在半拥着他,两人也没贴近,中间还流动着升温的空气。
四目相接,两人的视线像是被黏住了,邵华池发现自己如同被定身了,动弹不得。
傅辰缓缓低头,朝着那微启的双唇靠近,邵华池又一次出现那怦然心动的悸动,神使鬼差地闭上了眼,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一丝紧张。
傅辰却在要触碰到的时候,错开了脸,一手顺势拿走桌上的另一份案卷,波澜不惊的眼神停在那份卷轴上画得红圈,依旧把邵华池圈在自己的阴影中,“您看这上面,这几个人都是我和薛睿怀疑的小头领,虽然目前无法大范围击杀,但这几个人却是可以提前解决的。”
邵华池睁眼,看着说情报的傅辰,呆了下,瞬间脸爆红。
他刚才是不是误会了傅辰要……?
傅辰会怎么看他?
有没有发现他的期待?
邵华池觉得自己根本待不下去,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这会儿红得连身体都冒着热气,却因为傅辰的不以为意而苦苦压下,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夺门而出,好想死一死!
傅辰闪过一丝恶趣味的笑意,然后若无其事地指着自己画的标注,“我现在有几个想法,既然有八万的人口出了问题,我们现在一没证据,二没圣旨,无法明着来,咱们就想别的出路,我记得京城中有至少五万的流动人口吧,既然郭永旭已经没机会站到别处了,何不物尽其用,让他顺便动用自己的关系让京城暂时戒严,禁止流动人口入京城,想来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是无法管这些事了;其次,我们可以以为陛下祈福的名义,在城外建造祈福塔,这样就可以调动一部分百姓前去建造,既然我们无法确定身下的人中有谁有问题,那就干脆一次性多派出去,里头放一些我们怀疑的名单人物,这样很大程度提高了京城的防御力,也降低了敌方的人口……”
说到这些事,傅辰的态度和状态切换自如,并没有丝毫异样,这可苦了一脸羞愤欲死的邵华池。
还得耐心听着傅辰的建议,虽然这些办法的确非常有效,但现在他的心早就被勾得乱七八糟,勉强听了几分。
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可行,还有个办法也可以试试,让这些人去筑京城外墙,正好要的是青壮年的劳动力。”
“殿下所言极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与他刚才提的祈福塔的功用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来,这些即将建造的人力,都是需要青壮年劳动力,而戟国既然送百姓进来,那么为了有效地威胁到京城,选的大多数是青壮年,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只要他们放出十来万的百姓出来,那么戟国这次计划的威胁将大大降低。二来,他们既然送人来,他们为何就不能反用这些人来巩固自己的城墙,让他们打落牙齿和血吞。三来,他们放出那么多百姓出去,其中当然也有无辜的,也正好保住这部分百姓的性命。
两人在这一点上,达到高度统一。
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令人心情畅快。
只不过,现在的邵华池没有这个心情来和傅辰互相欣赏了,他维持着窘迫和羞耻感终于和傅辰谈完了,飞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屋子。
罗恒打着伞快跑跟了上去,还有些错愕,“您不在屋里歇下吗?”
傅辰昏迷的时候,不都同塌而眠的吗?
邵华池不知道被这句刺到了哪根神经,猛地转身,“歇?歇什么歇!本王难道没地方睡吗,和他有什么好挤的!”
罗恒被殿下训得一脸茫然,他们殿下每天都是不同的脸。
前些日子谁一定要歇一个屋的。
邵华池越走越快,恨不得今天都没来过。脸都丢尽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邵华池就想狠狠打向那个不知羞耻的自己。
但在邵华池准备在自己院子里歇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他目前完全不想听到的声音。
“殿下,我是傅辰。”
听到这声音的邵华池想都没想就蒙住了脸,松易那个混账东西,让他们守在外头是白守的吗,有人来了不知道拦着点吗?
正在和其他士兵一起穿着蓑衣,面罩寒霜地守在院落外的松易,忽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雨幕,这是怎么了?又全方位扫视了一下周围,对旁边经过的巡逻队伍道:“再去西府勘察一趟。”
如果不是这样日以继夜的巡逻,又怎能在最大程度下保证瑞王府的安全。
完全没被阻拦还被欢迎入内的傅辰,来到这个被看守严密的院子,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上一次是随着景逸一同来的,前后也不过短短的时间,景色依旧,但物是人非了。
傅辰等了会,又敲了会门。
轻问道:“您睡了吗?”
傅辰的声音被外头落雨遮掩,并不清晰,但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只要想听依旧能听到。
里头还是没什么反应。
邵华池盯着那门,想了一会,做了个坚定的决定:不开!
傅辰来之前他刚好熄了蜡烛,翻身盖住被子,不想理会那人。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敲门声就这样停了。
已经走了?
那么会就放弃了?
邵华池一阵苦笑,他是多没自知之明。难道还指望傅辰会硬闯吗,那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在人前都是一副静默守礼的姿态,在本分和礼仪前傅辰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的,更何况那人几乎算是被他逼到自己身边的,能做到接受他的感情已经很难得了,还指望其他什么呢?人贪心的时候真是连自己都害怕。
邵华池捂着被子发了会呆,身上还有伤也不好翻来翻去,却有些睡不着。
还是烦躁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看了下门外,在转到左边的时候,视线一顿。
就看到还在屋檐下的傅辰,额头的青筋爆出,这种又被耍了的感觉是那么明显,他更气的是这个明明可以不开门还是出去看人走了没的自己。
抓着门框的手恨不得当着傅辰的面把门给狠狠拍上,最好能看到傅辰错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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