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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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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群百姓正在修筑外墙,巩固有些年久失修的城墙。哪怕连连阴雨,也没有浇灭百姓们的热情。
这次被郭永旭派出来的青壮年劳动力足足有十三万之多,京城的人口去了将近一半之多,郭永旭与徐清、薛睿、邵瑾潭几人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在蒙蒙细雨中搬砖、运输、砌墙的百姓,神色凝然。
无论是建造祈福塔还是修筑城墙,都有强大的资金作为后盾,这才让他们大刀阔斧地进行驱逐计划。能够拿到足够的工钱,这次还包了两顿膳食,那么好的待遇谁能不愿意,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
大部分百姓用的并非是三餐,而是两餐,这是上个朝代沿袭下来的。
其中还有不少人推了自己的活计,刻意来建造这两个工程,其中还有不少男女老少一听到是瑞王和右相发起的,冲着瑞王在京城独一无二的威望,前来帮忙。
果然瑞王没有让他们失望,这次的两个活计,都有丰厚的报酬,甚至两顿膳食中必有一顿有肉,肉的价格有多高昂他们都知道,不断有人在空闲中说着瑞王爷仁慈和大气,甚至害怕他们这样拿那么多报酬会不会吃穷瑞王,还有些人大逆不道地想着,若是瑞王当上皇帝就好了,他们的日子一定比现在好。
可他们也只敢心里想想,绝不敢往外说出去。
其实这次出力出人出银子的不止邵华池,其中还有右相郭永旭、淳王爷邵瑾潭等,但百姓却好似故意忽略了其他人,话里话外都是瑞王长瑞王短。首先是瑞王风评太好,这些年他不但做了实事,也按照傅辰曾经说的,发动舆论引导走向,潜移默化中将自己的形象拔高了不止一筹,进行了一场场半真半假的政治秀,取得了民心。在傅辰回到京城的时候看到的盛况,也只是这一点的体现之一,所以哪怕还有其他人出力,百姓会自发认为是瑞王的影响造成的。其次,以前也有类似这样的招募,皇家要建新的行宫招劳力去,报酬不但少的可怜,等建成后负责的官员以及官员一层层剥削,到他们手里往往一个子都没有,白白做了工不说,要讨回公道还会被打一顿,所以皇家招募令,以前看到的时候大伙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如果强制征兆的话,有什么苦也只能含泪吞下,保得命就算很好了。
现在那么好的待遇,只有瑞王这个因素了,如何能不感激。
邵瑾潭也偶尔听到百姓间流传的话,脸色相当不好,他难得做点好事,最后为什么功劳全成了老七一个人的了,老七到底给这些百姓灌了什么迷汤,让他们这么向着他?
其他人没有邵瑾潭那么气,他们的关注点在这群百姓身上。
“怪啊……太怪了。”徐清手中抱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徐志,摇摇头。
徐志舔着路上爷爷给自己买的冰糖葫芦,边看着在下方跑来跑去帮忙的青酒,一定又是公子给了他什么任务了,他总觉得公子对青酒特别倚重,不过就是他虽然一开始互不对眼,现在不也很喜欢这个小伙伴吗,有些人哪怕不做什么,就天然带着亲和力。
一旁郭永旭深邃的眸子也注视着下方,闻言也不否认,显然与徐清的想法是一致的。
薛睿在青酒身上放了些目光,道:“看来我们只有等了。”
等待他们忍不住。
蛇这种生物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还有耐心。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两百六十章
蛇这种生物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还有耐心。
就像傅辰在执行这个计划时说的, 将那么多人“轰”出城外, 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城内人的安全, 现在城外足足十三万劳力,其中有无辜的晋国百姓, 但也有一大半混入的人口。
可以说如果其中一部分人暴动,守城的将领压力会陡增数倍,不过傅辰对他们进行人口分化的行动是成功的, 再大的压力与京城被控制住依旧是两个概念,就是徐清也曾就这一点上对邵华池感慨:“瑞王殿下有了这位谋士, 就等于有了一把双刃剑。”
这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这把剑太锋利,如果不是全心投诚, 七王不过是养了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以此人的智谋控制不好反而害了他们七王党, 却不料瑞王闻言只是笑了, “他曾经有无数次投靠他王的机会,可在归属于我之前他并没有真正投于任何人, 也许正因为他是我的无双国士, 所以他不会轻易选定主公。”
当瑞王平淡的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徐清能感受到这对主从之间那他人无法介入又牢不可破的关系。
“有些人过刚易折,他可折数万次,却永不断,这是他的韧劲,而我以他为傲。徐将军,我邵华池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独独他,我欠了他好几条命,就是还他了又如何?”
这一刻,邵华池的气势猛增。
他看着徐清的目光,是举重若轻的沉重,“您是名将,也是千万士兵崇敬的兵魂,更应该懂这袍泽之情,不可断,也不能断!”
断了,可还有安身立命之本?
徐清当然懂,他也有好几个可以肝胆相照的老友,那是可以把后背完全交给对方的情谊,像邵华池拿来的雅尔哈亲笔信的规劝他当时也是有些意动的,其实早在听说邵华池照顾伤兵的时候,他就对七皇子有很不错的印象。雅尔哈也是他几十年的兄弟,他相信这位老友的阳光。
他与这位老友,也是哪怕送了性命也不会相信对方背叛,他们在这世间不孤独是因为有兄弟!这是只有他们懂的情谊。
“末将明白了。”
短短五个字,却是徐清第一次自称末将,徐清的经历让他没必要承认这些皇子,哪怕不承认,他们也一样对他求贤若渴,反而会礼遇有加,对徐清来说,他不需要权,不需要钱财,他尊重的是一个主将是否有一颗赤子心又有宽阔的胸襟,他本以为晋国已经完了,就是有他又如何,他一个人能挽回的是江山却不是人心,他没有在皇帝手下那么多皇子中看到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那些最被看好的继承人,不是善于钻营,就是专攻心计,玩宫斗都是一把手,但真正面对强敌就不堪一击了,说句大不敬的,这样的国家被攻破是早晚的事情,等攻破的那一天他也会饮鸠自尽,他无法与这样的国家一起腐烂。
但现在,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最合格的继承人。
为时不晚。
邵华池也没想到自己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最后打动徐清的不是战绩,不是战略,不是计谋,而是这简单的袍泽之情。
邵华池顿时有些羞愧地抹了下鼻子,他对傅辰哪里止这些。
“您的脸早就好了吧。”他相信,若早有夺位之心,那残疾也不过是障眼。
闻言,邵华池再没有遮掩,将自己的半边取了下来,露出全部容貌,“还是瞒不过将军。”
徐清看着那张容颜,楞了会,这张脸……真不愧是那位祸国妖妃的儿子,就是现在最得宠的梅妃又哪能比得他一二。
回忆到这里,徐清看了眼思索着的薛睿,这是傅辰手下第一谋士,听说傅党很多小动作都是这个男人在执行,傅辰是这个集团的指挥者,但真正在实行的却是薛睿,这位薛相的小儿子,也是韬光养晦的人物,直到这最后一刻才将自己的势力爆发出来,也是能忍的,就是徐清自己都没看出这位纨绔子弟的能力,却被傅辰发现了,也许真是什么人才能带出什么样的属下,对傅辰评价颇高的徐清,听到之前薛睿附和他和郭永旭的话,也想听听薛睿的意见,“你预计是什么时候?”
“也许……就是三天内,最快……就是今晚!”
他看着在穿梭着的青酒,青酒已经认识了好几个李派的小头目 ,这些人几次密谋都被青酒找到地点,加以监视。
这群人已经联系了驻扎在远处的“睿王邵华阳”的反叛军,这群人与京城的人一样,都装成普通百姓。栾京城外是荒野,只有远处的村庄能驻扎一部分兵力,他们原本会与城里的李派人里应外合,现在城里八成以上的青壮年劳动力被傅辰赶了出来。
郭永旭、徐清、薛睿三个人在打的就是这个哑谜了,他们认为最奇怪的地方。
按照傅辰的做法,极大程度触怒了李派人的利益,人都赶出来还如何里应外合。
他们会反抗才是正常的,如果不反抗,反而乖乖出城。
那么,就会更危险的暴.动在等着他们。
傅辰宁愿这群人直接暴.动,他们就有理由出兵镇压,可惜,这其中还有一些有脑子的头领,居然硬生生忍了下来,出了城。
唯有邵瑾潭看着这几人打着哑谜,完全没听懂怎么办。
薛睿看了他一眼,看似好心的提醒,“你就管好好赚钱就行了。”
邵瑾潭有一种自己被完全鄙视的感觉,所以说傅辰那个小太监不讨人喜欢,他的属下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一个个都是豺狼虎豹。
“看紧他们,必然会联系外面的兵力!”
他们会暴.动,具体什么办法他们还不知道。
但结果却是能猜到的,李派的人会再一次堂而皇之的进城,而且这次会连祈福塔的理由都不给他们。
他们出招,对方在应招改变策略,他们打的是无形的战争。
等,这一刻,只有等!
比谁的耐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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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仆不叫哑仆,但她喜欢别人这么喊她,她来白家应征管家的时候就被马上录取了,作为一个残疾人就算要找份体面的工作也不易,更何况是白家管家这样的香饽饽。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原因无他,她曾是白家前主母的贴身佣人,一纸终身合约让她注定一辈子要陪着白母。
只是世事难料。
当年,她因误打误撞,看到了白家母子在床上的情景,这样的家族丑闻被别人看到了,定然是没活路了,而她很幸运,只是再也不能说话而已。
她离开白家的时候,白展机已经出生了,还是她一手管到一岁牙牙学语的,她这辈子都没孩子,回来白家也只是想圆个回忆,看看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长的如何了。
虽然早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但在哑仆心里,不论是白霄还是白展机都像她的孩子。
兴许是对她还有点印象,白霄想也不想让她做了新的管家。
自从回到白家,她每天惯例早起,这还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漆黑的走廊上只有微弱的光线隐隐绰绰的钻了进来,黑暗似乎总隐藏着机关危险,但熟知白家的她并不恐慌。
在看到白展机门外的黑影的时候,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黑影靠在墙上,像是雕塑般动也不动,仿若被抽干了的枯井,他维持这样的动作也不知多久了。
那身影很熟悉,但正因为熟悉才让人不敢相信。
白霄最让人信服的并不是他有多大的权势,而是任何时候都泰然自若,了然于胸的气度,这气度从容内敛,让人不由自主的诚服。
她不敢多看,忙敛下眉。
在白家,少说少看多做,正要离开却听到白霄幽幽的声音,她慌忙回头。
晨光从暗紫镶金的窗帘缝隙中透入,在白霄的脸上形成一曾淡淡的蓝光,却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色。
“准备早餐。”白霄的声音干涩沙哑。

白家的餐厅是摆设,这里没有聚餐,更不用说最容易联络感情的早餐时间。
也许是接收到哑仆的疑惑,白霄又加了一句话:“我和展机的。”
哑仆满脸兴奋的点头,这才像真正的父子啊,哪里有一家人不一起吃饭的道理!?
白展机这一晚并没有睡好,脑子里一直想着白霄半夜潜进来的深意,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依你来看,白霄昨天进来没其他意思?]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阮绵绵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太草木皆兵了,难道他白霄就不能单纯的为你拉拉被子。]阮绵绵对白霄的在乎程度越来越高,这个苗头可不乐观。
[别人我信,他……呵。]在阮绵绵心中,白霄就不可能当慈父。
也许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刺激太多,他压根就没把白霄当正常人类。
所以当阮绵绵来到楼下,看到在偌大落地窗边,那个等他一起早饭的男人将他吓的肝胆俱裂。
男人坐在一张红木椅上闭目养神,在一旁是白氏目前的总裁右西候不疾不徐的汇报声,即使白霄看上去漫不经心,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白家自从白霄接手后,十几年来涉及不少娱乐影视行业,而白氏就是部分产业的总部。
掀开眼帘,注意到站楼梯口踌躇不前的阮绵绵,一时间竟有些怔忡,白展机的外貌不像他,到是有几分肖似他妈妈。
白展机的妈妈是白霄吞并下的一个帮派的独生女,生性桀骜,年轻的时候也让掌控欲极重的白霄宠了一段时间,他对那个早故女人的印象模糊了,只觉白展机那双固执清亮的眼睛正是他当年最钟情的。
停驻的时间有些长了,才隐隐缓住有些外泄的情愫,淡淡威严的声音道:“杵在那儿做什么?吃早饭。”
右西候这才发现身后的白家大少,传说中无法无天的纨绔子。
早有耳闻,第一次见到真人,浅浅的打量了眼在那站着的人,外貌很普通,但这种世家子皮相到是次要的,如白霄这种不惑之年还这么妖孽的才是诡异。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两百六十一章
试试晋.氵工新功能, 订阅五成以下的读者24小时以后可观看正文 他可以对皇子耍阴招, 但换成了一个痴傻儿,却下不去手,既已到了这地步, 在不损害自身的情况下他至少希望七殿下还能保有一丝他曾欣赏的皇家傲气, 而不是被作践到泥里。
邵华池缩了缩,对傅辰有些害怕, 显然刚才那两个同样穿着太监服的人给了他痛苦的记忆。
傅辰也是有耐心的,陪着他坐在地上玩了会,邵华池渐渐卸下恐慌, 知道傅辰不会害自己。朝着他嗬嗬笑了下, 就要抓起饭碗的饭往嘴里塞,见状傅辰忙阻止他。
傅辰看那饭里居然泡着黄色液体,让他有了不好的联想。
“不能吃。”他拉住邵华池的手, 见对方歪着头不解的模样, 又温和重复了一遍, “不、能、吃!”
“啊!啊!”邵华池挥舞着手叫着, 随之传来他肚子饿的声音。
傅辰无奈, 也不知这人过这样的日子有多久, 又加上手势和凶狠样,邵华池终于怕怕的缩回了手, 没再碰那饭碗。
傅辰松了一口气, 幸好邵华池的痴傻没有攻击性, 只是退化成幼儿般的神智, 还是知道害怕和疼痛的。
他帮七皇子理了下衣服,又捡起那副银面具擦了擦上面的污渍却没给邵华池重新戴上,虽说这面具可以卖不少钱,但却没人拿走,大约是目标实在明显,谁都知道宫里需要用面具的只有这一人。
他没费多大功夫就把邵华池扶到室内,这房间看上去并不破旧,反而处处彰显着曾经主人的地位,装饰豪华。想想也有些理解,皇后不可能拿太差的地方给邵华池,那苛待皇子的名义可就降到她头上了。
傅辰出去拿盆子接水准备给他梳洗一下,发现这院子里果然没伺候的人,若是有刚才那两太监在的时候恐怕早就出来了,他猜想服侍的人应该是“等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只是不知道原来跟随七皇子的那些下人都被分配到了什么地方,随即又觉得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刚端着盆子进来,就看到左顾右盼,神情有些慌张坐在卧榻上的邵华池。也许因为刚才和傅辰温情互动,邵华池本能的对傅辰有些贴近,看上去就像一只到陌生环境的小仓鼠,见到傅辰进来的时候眼前一亮。
傅辰坐到他身边,绞干帕子轻轻擦拭邵华池脸上凹凸不平的皮肤表面,那破了的毒瘤,还有那流出的红紫相间又透着黑气的脓水,散发着阵阵恶臭,都说明邵华池很痛苦,曾听闻每过一段时间邵华池就会痛不欲生,傅辰单单这么看着也能想象那撕心裂肺的痛。
把那不断涌出来的脓水给擦掉,直到伤口几乎流不出东西为止,才撒了点止血的药粉,当然这是下人的份例,平时也就攒了那么点。
傅辰没嫌弃甚至眼神一直平和淡然,这样沉静的气质,让邵华池彻底不再害怕,甚至没有因为疼痛而喊叫。看着傅辰行云流水的动作,乖乖坐在原地。
傅辰没有药膏,也只能帮人清洗伤口再撒点没多大用处的药粉,又把那蓬乱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他没有帮邵华池梳洗,这样那些下人就知道有人来过了,他还不想暴露自己。
全部整理好,又小心去掉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傅辰没有给邵华池戴上面具。
“面具戴着闷,对你的伤口不好,以后没人的时候便不戴了吧。”傅辰也不管邵华池听不听得懂,将那面具放在了桌上。
那没毒瘤的半边脸,懵懂地看着傅辰,烛光照在那如玉瓷般的脸上,一双澄澈的眼睛似能望进人的心里。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辰就发现七皇子有一双能穿透人灵魂的眼,若之前是一条幼狼现在就像一条小奶狗,让傅辰心蓦地不后悔今日的举动。
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却不代表他能真正泯灭人性。
从怀里掏出了个油纸包,打开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是桃花糕。平日当差因为怕积食过多而出恭,傅辰都吃得很少,他会将一些吃食打包随身携带,等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稍微垫垫肚子。
当然这桂花糕不是傅辰平日大锅饭里出来的,是墨画送来的食盒。换了在现代定有人会鄙夷,明知道对方有目的,还用那糕点,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尝过饥饿到能把自己的胃都消化掉的痛苦,傅辰只觉得,骨气在这宫里是填不饱肚子的。
他抬头就看到邵华池那看到吃食就两眼发光的样子,灼灼望着傅辰,大约是刚才傅辰不让他吃那饭现在才有些踌躇。
傅辰微微一笑,担心邵华池会噎到,先倒了杯水,才掰了一小块喂他。
邵华池的嘴角牵连着半边毒瘤的脸,龟裂浮肿,半边的嘴是畸形的,只要稍稍牵动就会让伤口裂开,鲜血崩开。
傅辰喂得很小心,尽可能不碰到另外半边,一个喂一个张嘴,两人配合默契,在烛光中那场面居然让人有一种落泪的温情。把所有糕点都喂进了邵华池肚子里,七皇子打了个饱嗝,居然有些可爱。人就有些东倒西歪,黏在傅辰身上昏昏欲睡。
人都是懂得趋利避凶的,就是一个智商低下的痴傻儿也知道谁不会打骂自己,开心的情绪会残留在他脑中。傅辰也没离开,让他这样靠着自己,甚至直接无视对方散发着恶臭和酸臭的身体,对方毛茸茸的脑袋蹭到自己的脖子,有些痒,也有些暖意。
一个无权无势又痴傻的皇子,反而让傅辰放心,人心易变,在这宫里只有傻子疯子,才能给他安全感。
确定邵华池睡了,傅辰才回到监栏院的饭堂,迎面就遇到意气风发的叶辛。
叶辛本来是伺候他们掌事慕睿达的干儿子,只是后来傅辰才知道,叶辛早已转而跟着李祥英,随着李祥英在祺贵嫔那儿得脸后,叶辛也水涨船高成了大太监,大太监是从四品,虽是最低等级的太监却比他们要高多了。
他看到傅辰莞尔一笑,“这不是傅辰吗,听说你那小跟班犯事升天了,半夜痛哭流涕了吧?啧啧啧~~”
小跟班说的就是已离开一月陈作仁,傅辰知道当初陈作仁被临时调去送荔枝,顶的就是原本叶辛的差事,当了替死鬼。
要说之前王富贵提醒傅辰小心叶辛,就因为此人睚眦必报,对着上头讨巧话一箩筐,可对比自己地位低的,就完全换了张嘴脸,当然这类人在宫里总是不缺的,而傅辰顶替了叶辛的位置伺候慕睿达,在叶辛看来就不顺眼了。
叶辛身边的一些太监一起嘲笑出了声,听到这里动静的王富贵看到叶辛,冲了过来挡在瘦小的傅辰面前,在他看来向来好说话的傅辰对上叶辛,肯定吃亏。
“叶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你的阳关道是你本事,但最好别来惹我们!”因为王富贵块头大,板起脸来很凶狠,看上去还真有点唬人的架势。
叶辛哈哈笑了出来,“真是情谊深厚,让我好感动哦。”
那假笑伴随着尖利的嗓音,很是刺耳。
外边有小太监跑进来,匆匆在叶辛耳边说了些什么,叶辛脸色一变,也懒得再与傅辰等人聊下去。
临走前,看着这群小太监,笑得愉悦,“明天又是验茬的日子,祝你们过得愉快。”
直到叶辛匆匆离开,王富贵铁青着的脸才稍稍缓和,转身上上下下检查了傅辰一遍,确定没什么不对劲才拍了拍傅辰的肩,“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傅辰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你脸色有些不对。”
“你知道,验茬永远不会是件开心的事。”傅辰压下有些不规则的心跳,苦笑道。
王富贵并没有发现异常,神色也是相当难看的点头。
傅辰边心不在焉吃着饭,边想着刚才叶辛离开前的话,验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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