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只是,江鼎是不会发这种愿的,若非真有这样愿力,发愿也无用,而太平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发这种誓愿的传人了,难怪太平道频临失传,毫不奇怪。他轻叹道:“您这样的太平道,找一个传人太难了,怎么传承呢?”
太平道:“是啊,我活着的时候,都不能寻到一个满意的传人。倒是大师兄创造的一门太玄经,和我的太平道互相配合,或能取个配合,两相得宜。”
江鼎一怔,道:“太玄经?”
太平道:“是啊,可不是你们平时修习的太玄经,是那个……”
江鼎轻轻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空中袅袅升起,化作一个人脸的形状,然而消散。
太平的身影一震,一瞬间,江鼎以为她要站起来、回过头,然而终究没有,她只是动了一下,便即平静下来,长叹道:“难怪,难怪。难怪你能传承这么多道法。原来是太玄经。”
江鼎道:“太玄经……”
太平道:“太玄经虽然是大师兄所创,但它是我们七个人心血的凝结啊。我们最后的那些年……最后的那些年……都放在这门功法上面,每个人都为它贡献了自己最热的心头血,希望能用它传承下去,发挥最重要的作用。现在传承者到了我面前,很好,很好。”
江鼎心中暗暗震动,他没想到这太玄经竟有这样的传奇来历,道:“所以太玄经可以传承七道?”
太平道:“可以,太玄经不可以,还有什么可以?你把太平带走吧。”话音一落,她怀中的小女孩儿跳下地来,往江鼎那里跑去。
那女孩儿不认生,到了江鼎身前,就往他身上爬,江鼎忙接住她,迟疑道:“这是……”
太平微笑道:“她是太平,是太平榜的化身。天一榜你知道么?就是太平榜存在的方式。”
江鼎道:“您要我带着天一榜走?”
太平道:“天一榜在朱天多年,可是帮了他们不少忙,现在收回来,再收一点儿利息不过分吧?天一榜沾了些朱天的气运,你收了之后,能得不少好处。而且有了太平榜,你就可以将功德转化为玄气,省下许多功夫了。”
江鼎咋舌,他竟要化一天地的气运,也不知压不压得住,这么大的造化,若是承受不住,可是要折寿的。
但不管怎么说,小太平爬到了他怀里,是不可能推出去的,他将小丫头抱住,道:“您呢?我带走她,您会不会……”
太平笑道:“我也跟你走啊。你卷了我的家产,还要把我一个孤老婆子抛弃么?”
江鼎一喜,道:“您肯来,弟子三生有幸。那么将来我可以时时请教您么?”
太平道:“那可不行。我是一缕残魂,你又是修为不错的阳间修士,气息纯阳,你老见我,多损我的底气?除非你有什么生死大难,非要见我。见我一次可就少一次了。”
江鼎苦笑,道:“您这么说,弟子还敢拜见么?既然如此,弟子拜谢老祖所赐了。”
太玄经 第278章 二七七
“你再确认一下,是这条路么?”江鼎抱着怀中的小丫头,有些无奈。
此时前后左右一片迷茫,尽是蔓延的雾气,如同他从天一榜掉下来时遇到太平的情景,只是那时的云雾是虚幻,此时却是真正的云雾了。雾气覆盖了脚下的路,江鼎也不知东西。
其实地下的雾气很难为难能高来高去的修士们的,但江鼎也不知道为什么脱离了太平境回来到这样一个雾气迷蒙的地方,分外谨慎,不敢随便飞跃。
现在他最指望的,就是怀里这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是太平榜的化身,应该叫做小太平,然而太平是江鼎的祖师,不该直呼其名,何况名字本也重复,容易叫乱,因此江鼎管这丫头叫“小天”,取自天一榜。
按理说,小天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又是灵宝化生,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面,也知道怎么走出去,这丫头也是自信,一路给江鼎指点,结果两人活活在迷雾中绕了两个时辰,还没看见出路。
江鼎真有点头疼,要说这里是阵法,是人为布置的迷魂阵,他早就能找到端倪,思索破阵,偏偏这里不是,只是自然中的迷雾,叫人无从着手。他甚至想去叨扰太平祖师,然而又觉得不值,说到底,迷路而已,不值得惊动她老人家。
所以……什么时候出的去?
“前面,前面就到了。”小天用手点指,大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江鼎此时已经十分不信她,想了想,道:“要不然扔鞋来决定方向吧。”
此时,一阵风吹过。
风吹到脸上,凉丝丝的,吹得江鼎的心也如寒冰解冻一般。
有风!这就很好了。
有风处,必有空隙,沿着风来的方向,想必就能找到出路。
风来的方向和小天指点的方向完全不同,江鼎暗自庆幸,抱着还不服气的小丫头往自己判断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果然雾气稀薄了不少,江鼎正要庆幸,却听到了水的声音。
那不是溪流的声音,也不是江水的声音,更不是湖泊微澜,而是波涛拍岸的沙沙声。
是海的声音……
江鼎懵了,哪里就到海边了?他明明是在山中,在望仙台,怎么到了海边?
说起来,江鼎没怎么见过海,只在天心派的时候见过一次,也不是在山门中,而是到高渊通天秘境里,见过秘境自成的海洋,当时只觉得博大无比,大师兄却告诉他,真正的海洋又要广袤太多。只有身处海洋惊涛骇浪中,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江鼎也想过,一定要见一次真正的海洋,但不是现在,现在他还没有准备。
但当迷雾散尽,只余下眼前一片蔚蓝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儿。
海风迎面吹来,鼻端都是咸咸的海味,站在高岸见汪洋,确实令人心胸一阔。
如果不考虑来路与前途的话。
江鼎在海上站了半日,还是有些挠头。难道要翻身回去,从分叉的路口改换方向?问题是他已经找不到原来分叉的路口了。
正当他无奈,打算飞上去看看情况时,小天突然叫道:“快看——船!”
只见远处一点黑影随着烟波一荡一荡,正是一叶扁舟。
只是说那是船,甚至小舟都有些过分了。那不是船的形状,就像两根横木,架在两根竖木上,形成个“井”字,井字上面兜着一架风帆,似乎是麻布所制,十分粗陋。
这样看来,这小船的设计还不如江上的渡船,只比最原始的独木舟强些有限,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海上漂流的。
再靠近些,能看到船上居然坐得有人,那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带着一个巨大的草帽,草帽上还插着两根华丽的羽毛,坐在这怪异的木船上,很有异域风情。
看来真的到了海外了,这是哪个岛上的土著吧?
江鼎暗自琢磨,虽然觉得可能语言不通,但若真到了异乡,还是该与本地人打个招呼。
他走到海边,举起手来,摇了两摇。
本以为对方未必能看见,他打算直接越过海面,到那人船上去,却见小船忽忽悠悠的改了方向,往岸边驶来。
那小船如此原始,速度居然还不慢,片刻之间已经到了海岸前。
这里的地势像个海港,海边没有沙滩,只有悬崖海岸,小船靠近,停到悬崖旁边,船上的人往上推了推草帽,道:“找我?”
那人一推草帽,江鼎吃了一惊,那是一张如此俊美的面孔,且是端端正正的俊美,没有一点儿夷族的特色。如果说有什么和江鼎之前见过的美男子不同,除了在所有五官格外出类拔萃之外,就是皮肤微黑,剑眉斜飞,明朗中带着英气,显得格外神采飞扬。
而且……
江鼎有些讶异——这人的相貌,怎么似曾相识?似乎很久之前,在哪里见过。
很久么……
说起来江鼎到现在也活了不过二十多岁,他的很久对修士来讲,一共也没多久。而对他本人来说,所谓很久,大概就是天心派时发生的事吧,毕竟那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在天心派,见过这个人么?
他陷入了回忆中,对方却先开口说话了:“迷路了吧?”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爽朗如天空,不带任何烦恼。江鼎便如大热天额上被拍了一块松软的雪球,一下子清醒过来。
清醒之后,紧接着是疑惑,江鼎奇道:“前辈怎么知道我迷路了?”
来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气息深邃难测,确实是修士,而且是高级修士,江鼎竟看不出他的修为,只是感叹自己的运气,随随便便遇上一个脑袋上插鸟毛的人,竟也是修道前辈。
那人笑道:“看你一脸迷茫,就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么?来来来,叔叔载你一程。”
江鼎嘴角抽搐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对方说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他还觉得对方像个诱拐孩子的诡异大叔。
那人见他尴尬,哈哈大笑,道:“骗你的。我是闻到你身上有歧路道标的味道。”
江鼎讶道:“歧路?道标?”
那人从头上拔下一根羽毛,道:“这就是道标。”轻轻一吹,羽毛在手中一展,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飞鸟。飞鸟的羽毛五彩缤纷,格外华丽,扑棱拍着翅膀,眼前若有霞光舞动。
“给你——”那人将飞鸟递给江鼎。江鼎有些懵懂的接过,任由那飞鸟的爪子紧紧扣在手臂上。
“这个是……”
那人道:“送你回程的。小伙子,下次出门要看路啊。”说罢也不见他动弹,小船荡悠悠的离开海岸。
江鼎还不知道为什么一只鸟能带他回城,还是道:“多谢前辈。还不知前辈上下?”
那人笑道:“问我姓名做什么?我也没问你名字。咱们估计是不会再见面了。除非你哪一日来玄天……哦,不,变天……哈哈,谁知道我明天在哪儿?如果你再遇见我,那才是真有缘分,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话间,小船荡得远了。
江鼎望了他背影片刻,便即摇头失笑。正如对方所说,修道之人缘来缘散最寻常不过,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多半此生就此一面,问名字也实在毫无意义。他都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何地,所遇何人,唯一记得的,怕也就是一场奇缘了。
正想着眼前这只鸟是怎么回事,就见大鸟振翅,一阵狂风卷起。
那狂风太大了,霎时间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某一瞬间,江鼎只觉得身子一荡,似乎要凌空而起,被风远远地吹飞出去,脚下却始终踩着坚实的地面。眼前天旋地转,阵阵头晕,仿佛坐在旋转的风车上,一切景物都模糊了。
紧张中,他紧紧地抱着小天,却没发现自己的胳膊越弯越虚……
经过了不知多久的剧烈旋转,世界猛的清净了。
江鼎仍觉得一阵头疼,身子一轻,往下便倒,好在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堪堪用脚支持住了身体,不曾倒下,饶是如此,还是一阵剧烈的呕心。
然而,当他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明亮。雾气凝结的阴暗早已散去,周围又是熟悉的山水。
“天哪——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除了熟悉的山水,还有熟悉的人。
谢彦一脸震惊与焦急的赶了过来,瞪着江鼎,就像要把他活吃了一样。
“你往哪儿去了?望仙台一塌,你人就不见了,我还倒你被震得摔下去了,这两天差点刨地三尺,也没把你挖出来,你怎么跑到山下来了?嗯?”
望着气急败坏的谢彦,江鼎有些愧疚,道:“抱歉,我误入一个虚境……”只是这涉及到他门派私事,不好细说,强行转过话题,道:“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个话题又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小天不见了,他手中只有两件东西,一卷卷轴,一根光华灿烂的羽毛。
太玄经 第279章 二七八
秋风送爽,天高云淡,正是比剑斗法的好天气。
在舒庸国帝京的乾真下院中,一场激烈的弟子斗法正在进行。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在台上你来我往,以剑相斗。此时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女修的剑器灵巧如活蛇,闪烁不定,男修的剑气纵横如虹,气势迫人。两人各有所长,一时斗得难分难解。
擂台前方,有一座高台,上面围坐十个修士,有男有女,却都是出家的黄冠。他们的修为都不俗,至少也是筑基后期,坐在最中心的三个老道个个都有筑基巅峰的修为。
最中间的老道捻须道:“好好好,两位师侄势均力敌,都是洞真下院后起之秀。两位师弟妹教出来的好徒儿,堪称双壁。”
旁边一个略年轻的中年道士道:“且慢,势均力敌之判,晋龙子师兄不必急着断言。且看几剑,或许就分了胜负。”
旁边一道姑接口道:“正是。就算都是玉璧,还有瑕瑜之分。哪个是顽石,哪个是美玉,一会儿就见分晓。”
晋龙子笑了笑,正要开口转圜两句,旁边一个高瘦青年道士道:“我说唐师兄,周师姐。自家同门,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小孩子在下面竞争,咱们做长辈的就别斗口了。”
晋龙子正诧异他怎么出来做这个和事老,那青年继续道:“何况这才是前四名的比赛,怎么见得赢了的就是美玉?别到时候进了决赛给人一剑横扫,那到时候都是石头,还是垫脚石。”
中年道士和那道姑一起气的冒烟,同时呵斥道:“胡说八道。”
两人同仇敌忾,一时倒把之前的恩怨忘了,一起盯着那青年开火。
中年道士道:“你这般自信,是因为你那个小光头徒儿么?刚刚决出前四名的时候,他怎样投机耍诈,涉险过关的?孩子还在那儿累死累活,大人就在这里折他的福气,别到时候坑了自家孩儿。”
道姑也道;“你那孩子先打过了乾真下院的小子再说吧。就算我们的弟子是石头,你那弟子别说连石头都碰不上的鸡蛋,出师未捷,那就可笑了。”
晋龙子咳嗽一声,道:“几位,分出胜负了。”
此时场上风云陡变,那少女剑术拉出空档,却不用剑进攻,使了个旋风术,将那青年脚下一绊,又用一记地鞭将之扫出场外,赢了这一场。
那中年道士大怒,又调转火力,喝道:“岂有此理!都是比剑,她为什么出法术?周师妹,你们坤真下院就是这么教徒儿的么?”
那道姑大声喊了一声好,才道;“说比剑了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记得说的是斗法,是不是?晋龙子师兄?”
晋龙子叹了口气,道:“师弟稍安勿躁,之前咱们说的是斗法。”
那周道姑道:“听见了?虽然他们都是剑修,但也不是剑而已。有手段你自己不用怪谁?至于教徒儿,我们坤真下院就是这么教徒的,脑子要活一点儿,别忘了目的是什么,别钻了牛角尖,给人带沟里。”
那中年道士道:“很好,很好。”突然起身要走,晋龙子喝道:“师弟,这可是你没风度了。你看肖师侄自己坦坦荡荡,你反而不如孩子?”
那中年道士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坐下,晋龙子道:“行了,两位师侄下去休息吧。文师侄准备下一场决赛。下面是……乾真下院的韩季子对阵复真下院的鲁象。”
两边这时各上来一个年轻修士,左手那个身材秀拔,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一般,右手那个却是膀大腰圆,脑袋锃光瓦亮,一根头发没有,虽然面相看着还年轻,却已经像个颇有经验的厨子。
那道姑啧了一声,道:“复真下院的好弟子出场啦,真是少年老成。”
那座上青年道:“惭愧,正是小徒。”
他倒没有加意吹嘘,因为对面是乾真下院也就是本地地主晋龙子的亲传徒儿,晋龙子隐隐为众掌院之首,不可得罪了。但他也没心虚,晋龙子人缘好,能力强,有根基,固然让其他人服气,说到实力,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徒儿除了主场优势以为,也不见得高人一等。
那鲁象和对面的韩季子互相致了一礼,突然一伸手,一个斗大的火球放了出去。
这一下不但对面韩季子吓了一跳,连台上的众掌院都是一怔,那火球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第二代弟子大多不过是练气后期至圆满的地步,但作为大弟子的几个领军人物,都已经筑基,到了后面也都是筑基修士之间的斗法。可是即使是筑基修士,这么强大的火球也是很少见的。
那韩季子显然也唬了一跳,忙闪身避过,这一避就是几十丈的移动距离,即使是筑基修士,千钧一发时刻,也不过勉强避过,早已准备好的法术就没发出来。
他刚刚落地,后一个火球又到了,韩季子脚不沾地,再次移动开来。
霎时间,场中的形势已经形成,鲁象站立不动,一个火球一个火球的发,每一发速度未必快,准头未必强,但个个质量强大,逼得人不得不防守。韩季子竟不能停下脚步,扳回局面。
不过韩季子自身实力不俗,虽然被动,却也没放弃,在躲避间歇,连连放出法术。他的法术质量不能和鲁象相比,又是仓促发出,连三分之一也没有,但胜在出手快,连接顺畅,也为他争取了不少空间。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鲁象占上风。
那座上青年十分得意,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晋龙子表现的很稳重,他开口挑衅,对方不接,就显得他自己愚蠢。而晋龙子虽然盼望自己弟子赢,但他有更大的雄心,一场比赛的输赢不算什么,不至于挂相。
终于,在鲁象一个比之前更巨大一倍的火球轰的对方站立不稳,险些掉下台去的时候,那青年大声道:“好——这个法术好极,威力好,时机好,手感好!”
那周道姑撇了撇嘴,正要开口给这小子降降温,就听有人朗声道:“刚刚那一下好在哪儿啊?要方向没方向,要速度没速度,倒是有点力量,跟抡锤子一样,我们是修士啊,还是打铁啊?”
声音清亮,非常年轻,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口气带着浓浓的桀骜不驯,在场中尤为刺耳。
众掌院同时变色,虽然他说的未必不是实话,但如此突兀的插话,还是陌生声音,令人震惊之余更是警惕,一起转头。晋龙子喝道:“何方鼠辈,休要藏头露尾,还不滚出来?”
那声音道:“我从没藏头露尾,一直在这里,你们没看见么?”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角落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少年,年纪轻轻,最多十□□岁,背负长剑,感觉整个人就像薄薄的剑锋,眉眼薄,嘴唇薄,气质薄而锋利,危险而易折。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树下,几个掌院竟都没有发现,固然有他们专注于场上的缘故,但也显示那少年修为不凡,至少隐匿的本事不俗。
晋龙子站起身来,此人明显来者不善,他是本地地主,自然出面应对,缓缓道:“道友怎么称呼?从哪里来?所为何事?”
那少年略一扬头,道:“我本不想留名,不过你既然说藏头露尾,那我不说名姓,倒让你说嘴。我是郑琮琪。你们听说过没有?”
晋龙子略一思忖,道:“还真没个耳闻。”
那郑琮琪道:“那也寻常,我刚刚出山,不过再过三五年,不,或许更短,也许明天,我的大名就会响彻舒庸国甚至朱天修道界。”
晋龙子笑眯眯道:“少年意气,其志可嘉。”他擅长交际,能控制情绪,谈笑自若,且刚刚经过一番观察,就已经看出那郑琮琪的修为,确实是筑基,筑基中期,修为还不错,但比之掌院还差了一个等级。
既然没有威胁,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手段,但总归是不怕他的。只要他是一个人来的。
是一个人么?
晋龙子一面跟郑琮琪说话,一面暗中查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帮手在内。但看了一阵没看出端倪,要么就是这小子自信,孤单闯关,要么就是有真正的大高手在后面,自己也看不出来。
那周道姑脾气却火爆,道:“你既然要扬名,便去扬名,来我们洞真下院做什么?”
郑琮琪道:“我初次下山,到处走走,看到哪家有斗法,我就进去看看。我是一心想要观摩各修家风采的,哪知道一次次失望。修为高低且不说,修为到了,实力却是一塌糊涂,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不知道是师长教的差,还是天生的愚笨。”
一言把众人全骂了进去,连晋龙子都恼火,道:“你说师长教得差,你师长是谁?教出你这么个好徒儿?你是怎么个高徒,也不展示展示?”
郑琮琪道:“正有此意。”迈步上了擂台,站北向南,道:“我看你们人多,一个个上来拖得时间太长,不如一起上吧。”
太玄经 第280章 二七九
他出言何等狂妄,众人皆变色。
晋龙子也神色一沉,道:“年轻人,不要这么狂妄。”
郑琮琪挑眉道:“依你说,老年人才可以狂妄了么?”
晋龙子笑了一声,道:“谁都不可以狂妄。不过年轻人见识少,容易狂妄到吃教训而已。”
郑琮琪道:“你这位说话倒有些道理。依我说,什么狂妄要按照情况而定。也就是按照实力而定。能力大于口气,那么就叫自信,口气大于实力,就叫狂妄,老先生以为然否?”
晋龙子也不生气,道:“说得好。你若是上去,能战而胜之,甚至独战群雄,那边是英雄年少,意气风发。若是被我的弟子打下来,那就是狂妄了。”
郑琮琪大笑,道:“说得好。那就上吧。我用剑——”刷的一声,一把白刃出鞘,斜在面前,道:“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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