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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而在金龙身上,只是亮起了一列符文而已。说来人也可以通过符箓,瞬间释放许多法术,但一来使用符箓同样需要真气,二来符箓本身也是消耗品,珍贵异常,大规模放符箓实在败家。但金龙,就像人称的“天符”,本身就是符文的集合体,一道光芒闪过,催发了百千符文,就相当于激活了百千法术。而激活某一脉法术,譬如火,只是金龙身上的一列符文而已,不过几分之一。那闫昶毕竟只是筑基修士,在画龙上凝聚的符文有限,火之一脉已经不少了,但还没办法和传说中一符一神通的真正龙画相比,倒是对付眼前已经足够。
眼看自己被火焰包围,其中甚至有几个连他也认不出来的法术,郑琮琪的心却并不慌张,他游走天下,当然不止见过自己熟悉的法术,也见过许多冷僻甚至旁门左道的法术,他不需要一一认得,只需要相信自己的剑就可以了。因为他是剑修。
万法万变,付于一剑!
雪亮的剑光再次升起,劈开了火海,正如他之前轻而易举劈开了鲁象的火球一样,剑法依旧犀利,不可阻挡。
然而,火焰太多了。
熊熊的火焰一排排的围困着他,劈开一层,还有一层。剑光斩断火焰,就像撕裂朽木,但紧接着又有新的火焰层补上。
一层层的突围,一层层的递补,郑琮琪陡然一惊——不对,这也太多了。
火焰的层数,太多了!
就算火焰递补得快,可是他每斩断一层火焰,就往外走了一层,一层层的前进,就算到不了那闫昶身边,也该到擂台边缘了吧?
然而他举目所及,还是一层层的火海,无边无垠,仿佛大地已经被火焰吞噬,没有尽头了。
别说小小的擂台,就是真正的火焰山,能有这样广阔的火海么?
不好,是阵法!
郑琮琪暗自咬牙,龙画果然厉害,一瞬间不止放出了道术,更驱动道术组成了阵法。作为大门派弟子,他熟悉阵法,知道有好几种由火焰组成的阵法,有杀阵,也有迷阵,一个筑基修士以法术瞬间布置出来的阵法或许不会特别强大,但确实有用。
就算他能叫出阵法的名字也没用,他不通阵法。剑修和阵法的门类分别还是挺远的,郑琮琪是一个剑法天才,当然对被动保守的阵法不感兴趣。
所以他只有一层层砍下去,如果停下来,就会被困住,然后不知所措,甚至被逼着后退。
而对于剑修来说,后退,无异于自杀。
然而,要怎么突围呢?
正自拔剑四顾心茫然,突然,有人在他耳边道:“咸。”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却如一缕冰线,从他额定往下蔓延,一直蔓延到脊髓深处,他浑身一激灵,道:“谁?”
紧接着,那人再次重复了一句:“咸。”
这一回郑琮琪开始思考这个字的意义,作为剑修,他第一个想到的,当然不是吃饭吃咸了这等含义,而是咸卦!
咸卦,东北!
郑琮琪的剑,从东北方刺过去,刺穿了火海,似乎和之前一样。
然而,又有些不一样,火海被劈开之后,似乎补位没有那么及时,火焰停顿了片刻。
此时,又一声提醒在耳边传来:
“履”
履卦?
东南!
从东北转东南,剑如流水,水到渠成。
一声声提示,不紧不慢的在耳边响起,郑琮琪从一开始的考虑犹疑,变得不假思索,跟着声音转动,劈砍……
渐渐地,火焰越来越薄,他依稀看到火焰背后掩藏的人影……
“挑。”
挑?郑琮琪愣了,重复道:“挑卦?在哪边?”
“我让你往上挑,笨蛋。”
郑琮琪脸一红,剑尖往上挑,他这辈子用剑从没这么生硬过,就像在晾衣服。
耳边的声音道:“别跳了,时机过了。抡。”
郑琮琪又“啊?”了一声。那声音重复道:“左边,抡。”
这时郑琮琪更不迟疑,双手持剑,把剑和闷棍一样往外抡去——
砰地一声,一个人影往外飞出。
闫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从火海中冲出来的郑琮琪用剑身拍飞,化作一条抛物线,狠狠地砸在地上。
胜负已分!





太玄经 第283章 二八二
如此摧枯拉朽般的胜利,大出所有人人意料之外。
那闫昶先露出一手惊艳法术,刚刚又占了上风,分明要大获全胜,哪知道那郑琮琪仿佛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将那闫昶打飞出去,动作之潇洒利落,仿佛大人打小孩,全不费吹灰之力。
地玉道人先惊后怒,反应过来之后勃然作色,喝道:“放肆——”
之前他只说是玩玩,等自己人输了之后,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此时他满脸煞气,道:“小子,你竟敢……”
郑琮琪挑眉道:“刚刚你说要和我玩玩,怎么,玩不起么?”
地玉道人被他一句话堵住,强咽了一口恶气,带笑道:“好……好……”顿了顿,道,“不如再玩一场?”
郑琮琪笑道:“你说玩一场,我给你脸面,玩了一场,结果面子你没接住,掉地上了,又要找我要。我难道是你的亲爹,你要我什么我就给什么?我还不伺候了,后会有期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经化为离弦的箭,飞出墙外。
他的身法确实奇快,地玉道人一个不留神,就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急切之间,地玉大叫道:“拦住他!”
这一声不是随便叫的,在围墙以外,擎天观来了多少弟子,结成了阵法,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郑琮琪从院子里出去容易,闯出乾真下院比登天还难,尤其是在地玉道人下命令的情况下。在地玉道人想来,门外必是一片法术光雨,将那小子如破布一样打落下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发出指令之后,外面一片寂然无声。那句铿锵有力的命令如石沉大海一般,没得到半点回响。
他愣了片刻,转头奔出。
此时他心中悚然,充满不祥的预感。虽然来势汹汹,似乎无敌,但修仙界的高手差距本就天地,若来一个大修,瞬间可以将一群修士压灭,就算他出来看见外面自己人躺了一地也不奇怪。
然而,一出来,他只见外面队列整齐,自己人全部按照阵法站定,别说躺倒,阵型都没有乱,见他出来,还一齐行礼,道:“拜见观主。”
这一声喊得整齐划一,很有气势,很给脸面,若在以前,地玉道人少不得要欣慰而笑,这时却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带队的大着胆子问道:“什么人?”
地玉道人道:“刚刚窜出来的那个小子。”
那人一呆,露出了迷惑的神色,地玉道人喝道:“你没眼睛么?那么大一个人出来,你没看见?”
那人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发现不妙,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
地玉道人本是生气,到此时,突然觉得后心一凉,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缓缓道:“人,你们没看见,那么,我刚刚喊的那一声,你们听见没有?”
众人依旧不解,道:“您喊得什么?”
地玉道人倒抽一口冷气——这种情景,不知道比一出来发现弟子们躺了一地哪个更恐怖些。杀人固然证明对方实力强悍,但无声无息将内外隔开,把一个大活人带走,甚至把痕迹抹去,那同样说明有人手段高到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地玉道人的一腔自傲登时烟消云散,甚至有些气馁,只觉得虽身在千军万马之中,犹显孤独,但突然转念,暗道:我这是怎么了?有这样的人出来,那不是大好事么?证明我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惊慌的神色平静下来,甚至漏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晋龙子见地玉道人狂奔而出,颇感莫名,但对方慌张总是好事,也不动声色,就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儿,地玉道人转回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常色,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客气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虽然两人可以用丰富的经验无视眼前的尴尬,但地玉道人也无心多耽,直截了当道:“道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晋龙子也爽快,道:“到时准到。那个什么斗法会,也算我洞真下院一份,只是人选方面,还需斟酌。”
地玉道人道:“如此最好,在下恭候。告辞了。”说完就走。经此一事,他的威风也不摆了,虽然走时也声势浩大,但多少有点灰溜溜的意思。
晋龙子目送他离开,神色才沉了下来,道:“走——进去从长计议。”
这真是一场奇异的体验。
郑琮琪从道观出来,剑没还鞘,本以为有一场好杀,要开出一条血路来,没想到出门时,眼见外面一地的人,竟对自己出来视而不见。
那场景是很有些诡异的,眼前是一排排活人,会说话,会动,有热气。分明是正常的人,在自己眼前走过,却看不见自己,仿佛把他当做一块石头,一阵风。
虽然场景诡异,但郑琮琪毕竟出身不俗,立刻联想到了似曾相识的情景——幻境。他曾进入过宗门的幻境,里面的人就是如此,和他不在一个世界,互不打扰。
莫非这些都是假的?
郑琮琪起了好奇心,伸出指头,想去戳一戳旁边那人的脸颊,手指伸过去,就听有人道:“你在干什么?”
还是之前那个声音,郑琮琪尴尬一笑,道:“前辈?”
那声音道:“你过来——西南。”
郑琮琪按照指点,穿过了层层阵法,一路奔向荒郊。从大群人面前走过,却被无视的感觉奇怪且奇妙。
到了无人处,再一路走出数里,周围不免荒凉下来。若是常人被奇怪的声音叫出去,叫到了野径无人处,多少有些心慌的,但郑琮琪本来胆大包天,不但不怕,反而越发好奇,心想:此人神通广大,却这般藏头露尾,还要躲到这偏僻地方,是什么道理?要我有这样的神通,自然大摇大摆现身,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他却神神秘秘,还要借我之手,莫非是相貌丑怪,不能见人……
刚想到这里,他思维陡然一顿,霎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眼前山石上,一少年斜坐,偏着头看着他,目光如一泓秋水,明澈透底。山石黝黑,少年衣白,黑白分明的画面分外有冲击力。
郑琮琪脸色由红转白,干咽了一口吐沫,暗道:这……这是人么?仙人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他就是……
那少年转头,微笑道:“道友请了。”
郑琮琪慌忙道:“不敢,拜见前辈。”说罢深深一礼,他自下山来,和别人没这么客气过,这一次也是难得的礼貌谦虚,简直不像他。
少年抬手虚扶,道:“不必客气,我与道友初见,刚刚便冒昧出声,道友别嫌我多事。”
郑琮琪道:“不敢当。晚辈自知,刚刚若非前辈指点,晚辈和那人争锋,恐怕凶多吉少。天符龙画之术,名不虚传。我在……”他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磕巴,闭上了嘴。
少年微笑道:“天符之术固然强,但我剑修一门,难道弱于他么?万千法门,剑修皆可一剑破之。”
郑琮琪扬眉道:“当然。”他略一迟疑,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您是看在剑修同道面上出声指点的么?”
那少年道:“也有这方面的缘故吧。但主要是看在香火情面上。”
郑琮琪愕然道:“香火情?您和我?”他一路把自己的师门瞒得密不透风,却被这陌生人说出香火情来,何况他并不认识对方,他很肯定。这等人物,见过一面应该永生不忘才对。
那少年道:“你的剑法里,有我一个旧识的影子。说旧没多旧——几年前吧。他的剑法犀利无双,很好认。”
郑琮琪探问道:“敢问那位前辈贵姓是……”
那少年道:“姓宁。”
郑琮琪恍然,拍手道:“原来是宁师兄。那就不奇怪了。宗门中的剑修,我就服他一个。啊……”他突然发现,不知不觉,自己把师门秃噜出去了。不过对方认识宁师兄,也不是外人,应该早知道了。
少年道:“你还称呼他师兄,他还没有结丹么?”
郑琮琪道:“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准备闭关。刚入门两年,已经到了金丹的门槛,已经是奇才了。师尊都赞不绝口,可是您……”修士相交,大部分还是按照修为的,这人几年前莫非也是个筑基修士?那他结丹也够快了。
等等……
他恍惚记得,宁师兄提过某个天才剑修,言辞之中,颇有钦佩之意,甚至自叹弗如,莫非就是……
少年微笑道:“看来你知道我,宁兄想来也没忘了我。”
郑琮琪道:“当然了,您这样的人物,谁能忘记?”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恭维,但他是肺腑之言。郑琮琪没学过阿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少年笑道:“既然宁兄和你提过我,想必也是亲近人。那我也就不客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太玄经 第284章 二八三
擎天观矗立在青天之下,白墙绿瓦,重楼斗阁,檐角向上飞起,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高昂着头,仰望天空。
晋龙子重新来到擎天观前,望着这样的气象,也不由暗自惊叹。之前擎天观本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观,当年就气派非凡。但当初京城最宏伟的道家建筑,非国师府莫属。其他道观有钱也不能僭越。但之前一把大火烧光了擎天观,国师府随着主人的失踪没落下来,到现在已经是沧海桑田,时移世易了。
擎天观如此毫无顾忌的扩建,是不再顾忌国师了么?还是说,擎天观就是新的国师府了?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
晋龙子回过神来,不必转头,他就能想象郑琮琪那副永远高傲不屑的神色,老实说,挺讨人嫌的。
然而这个讨人嫌的小子,现在是自己的同伴。
之前郑琮琪在乾真下院大闹一场,便即消失。晋龙子好不容易把地玉道人应付走,正在忧虑如何联系上派高手,为那斗法做准备,却发现郑琮琪去而复返。
郑琮琪倒也直截了当,上来就道:“我看你们找不到高人赴会,你看我怎么样?”
晋龙子着实吓了一跳,郑琮琪的修为实力当然是好的,乾真下院,包括洞真下院都比不上,晋龙子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但这人的用心太值得怀疑了。
本当拒绝这莫名其妙的提议,郑琮琪却说出了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晋龙子只得答应下来,把自家最强修士这个名额冠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
虽然不觉圆满,但晋龙子好歹安慰自己,郑琮琪也是不错的选择,一则实力不俗,二则,诛心而论,此行必然冒险,参加斗法又是险中之险,那郑琮琪犯险,他又不心疼。
只是在斗法之前的这几天里,和郑琮琪的相处令人牙疼。
郑琮琪是刺头,有意是刺头,无意也是刺头。看得出来,因为另外的原因,他是打算和乾真下院好好相处的,但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没一件让人舒心的。除了老滑头晋龙子,都有打死他的冲动。晋龙子也不过控制的稍微好些。
好在时间不长,就到了斗法会的日子,晋龙子和郑琮琪同来赴约,一起来的,还有洞真下院几位掌院。晋龙子挑选了几个精明干练,性情稳健的一起前来,所有的刺头都留在院中,同伴中有一个惹事精就够麻烦的了,哪还吃得住好几个?
擎天观前,门庭若市。在京城有名号的道观、出过修士的世家,甚至俗世中的贵胄名门都
有人来赴约。京师修仙界的实权人物更是几乎一个不差,晋龙子等在其中毫不显眼。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反而安心,寻思:原来擎天观真是为了立威,并非针对我乾真下院,如此甚好,我不出头,静观其变就是。天塌下来,个子最高的也不是我。
进得观中,但见好大一片广场,广场中央搭建高台,四周都是一簇簇桌椅围成的席位,规划的十分整齐。高台前还有贵宾席,布置的更加讲究,陈设装饰,兼有皇家、仙家两种气派。不知是否晋龙子多疑了,他总觉得擎天观内中地盘扩大了不少,比之前完全两个规模,但从外表却看不出来。
“这里用了须弥空间的法术,还真是大手笔。”郑琮琪道。
晋龙子点头,他心中远比表现出来的吃惊,作为俗世修士,尽管背靠上门,见识也有限,须弥空间之术,他只知道乾坤袋中有应用,却不知道还能放在现实当中。怪不得郑琮琪说是大手笔,俗世间看不见的*术,突然搬到小小道观之中,还不是大手笔么?
这擎天观的征候,越来越奇怪了。
几人由擎天观的弟子接引入座,座位在左侧靠前,不在礼宾台上,却也独占了一圈桌椅,桌椅上已经摆了清茶果品,还有人不断往上上肴馔,另备佳酿。晋龙子暗自忖量,这个排位还是很讲究的。大概和京中各大道观的实力排位相仿。本来他雄心勃勃,要借势整合洞真众下院,那时借助上借宗门仙师之威,下靠各下院勠力同心,再凭借他长袖善舞的手段,自然在舒庸国开一片新气象,那时乾真下院的排名,自然和现在又不同了,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也只有如此“委屈”。
在乾真下院的旁边,是青玄观,那是青屿山在舒庸国的下院。青屿山在地榜宗门的排名犹在洞真墟之上,只是势力范围离着舒庸国更远,心不在此,所建立的道观规模也就有限。倒是青玄观的观主欧阳笙和晋龙子关系不错,多年的交情,说过命的交情肯定谈不上,但多少有些志趣相投。
晋龙子侧过身,和欧阳笙老道打了个招呼。欧阳笙看起来比晋龙子老得多了,须发皆白,不过也是仙风道骨,一样的唬人。欧阳笙旁边坐着两个青年人,都是道士打扮,看来都二十来岁,左边那人相貌英俊,神色倒是温和,有大家之风,右边那个却是神态,眉眼之间带着一股锋锐。
晋龙子目光上移,已经看见两人头上的发簪皆是小小的黑色树枝模样,心下了然——这是青屿山弟子的打扮,老欧阳果然也搬来了门派援兵。既然是名门弟子,即使看来修为和他们相差无几,手段也是天差地远。那个神色高傲的小白脸尤其厉害。
他观察青屿山来客,不免多看了几眼,那倨傲修士眉头上挑,一眼斜过来,目光又是不屑又是凌厉。
晋龙子立刻转回头,他是怕了这些出身名门眼高于顶的小祖宗了。
他不想惹事,不代表别人也不想,神色倨傲的名门子弟,也有人不怕,因为那人也是一样。
郑琮琪感到一道凌厉目光射来,还带着一丝威压,登时大怒。以目光压人,是修士常用的威吓手段,只是还没人对他用过。在门派不必说了,他虽修为不高,师承却高,纵然是前辈也无人欺他,出来之后也是他欺旁人为主。倘若用目光扫他的是金丹大修,那还罢了,同样是筑基,凭什么无礼?
想到这里,郑琮琪也是目光横扫,扫之前,还翻了个白眼,不屑之意,只有更胜。
“哼——”
“哼!”
两声冷哼同时响起,盛气凌人之意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晋龙子看着两人你飞我一眼我飞你一眼,你哼一声我哼一声,又觉得尴尬又觉得棘手,暗道:今日两个祖宗凑一起,也真是晦气。
这时,青屿山另一个青年略一侧身,拉了一下那倨傲青年,道:“仇师兄,大事为重。”
那仇师兄正在爆发边缘,被那青年提醒一声,放松下来,道:“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旁人计较。”
另外的青年拱手道:“多些师兄海涵。”又对晋龙子等笑道:“在下青屿山罗云从,见过几位道友。”
晋龙子等连忙还礼,心中都对这青年抱有好感。郑琮琪多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可惜了,一个心性不行,一个实力不行,终究不圆满。”
罗云从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拱了拱手,转过头去不再看这边。晋龙子只觉得脸颊发烧,虽然郑琮琪和他非亲非故,但毕竟同路,这么说话大家一起尴尬,偏偏这位还叫人奈何不得,只好假装无事,混过这一段了。
好在马上有吸引目光的事情来了。
只听金钟三响,满场肃静。从后面转出两列道士,分列两边。紧接着正主迈步而出,一身礼服,峨冠博带,正是地玉道人。比起当初他的蛮横,此时他神色从容淡然,倒真是东道主模样。
只是他坐在主位下手,并非居中正坐,正位空了出来,显然给其他大人物留的。他下手还有几人,其中一个就是在下院和郑琮琪动手的那个闫昶。
那闫昶看到郑琮琪,目光一盛,有情绪在其中翻滚。郑琮琪不屑一笑,自然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又来一遍?”晋龙子暗自头疼。
好在这一次对视更短,闫昶主动撤回了视线。因为地玉道人先站了起来。
地玉道人举起桌上酒杯,道:“诸位宾朋来访,贫道深感荣幸。先敬各位一杯。”他让了一圈,当先饮了,众修士也饮了一杯。
晋龙子一边喝酒,一边观察来客的情况,后面地玉道人种种寒暄客套言语便没听进去。
等他观察完了,心中有数,便听地玉道人接着道:“能来此地,绝不会后悔,我擎天观的友谊固然万金不换,这斗法第一的彩头,也是举世难逢。拿上来——”
就见八个弟子从后面抬出一个又长又高的大箱子,放在正中,连桌子都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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