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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那男子听完,道:“原来如此,你们怎么看?”他见两人都是欲言又止,便点了甄行炎,道,“你先说。”
甄行炎沉吟道:“我先前还以为甄行秋只是绝道之体,凡俗人而已,现在看来,分明是个废人,说他明天就死,也未可知。”
那男子道:“嗯,还有呢?”
甄行炎道:“甄元诚带回来的那小子,修为还可以,和狄弟相似,性情强悍,也特别护着甄行秋。不过是个乡下野小子,没什么见识,又贪财,也不难对付。我们不对付他便罢了,若对付,直接拿些财宝给他,甚至可以让他成为我们的人。当然,他修为也不过如此,若是没有值得收买的价值,随便杀了他也不过举手之劳。”
那男子点头,道:“好,你觉得甄行秋毫无威胁?”
甄行炎道:“您教导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要轻视旁人,何况他是甄家子弟,想必也有不同寻常处。不过……也不必那么重视吧?”
那男子听了,笑而不语,又对甄行狄道:“你看呢?”
甄行狄道:“我也看那姓江的小子不算什么,胆气十足,但楞得很,没见过什么东西。可是我觉得想要通过贿赂让他成为我们的内线,不大可能。”
甄行炎道:“怎么,你觉得那小子那么忠诚?”
甄行狄道:“我不知道他忠诚不忠诚,不过我觉得甄行秋那小子是厉害人物,断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
甄行炎皱眉道:“那个废人厉害?何以见得?”
甄行狄道:“因为他不动声色,不管我们如何挑衅、试探,始终不落行迹。他旁边那小子都怒了,他一点儿怒容看不出来,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姓江的小子唯他马首是瞻,他肯定有许多法子笼络,撬他的墙角,是很难的。”
甄行炎道:“当真……那怎么办?”
甄行狄道:“其实他们俩的组合也有趣,一个有智计,身子却弱,一个武勇却肤浅,若是和在一起,姓江的能保护甄行秋不受欺负,甄行秋能指点那小子不受欺骗,混合起来,倒是没有破绽。可是要是分而治之,收拾他们哪一个,都是轻而易举的。”
甄行炎赞道:“还是狄弟周到,叔父,您看呢?”
那男子道:“我?我不看。”
两人对视一眼,甄行狄问道:“您……”
那男子道:“你们两个小子,不会以为我要亲自指挥你们去撕扯一个小字辈儿吧?那我也太闲了。我和大哥要对付的,从来只有甄乘风,那个得位不正的逆种。至于他儿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若收拾了他父亲,一个小孩儿也不算什么,若是不能收拾他父亲,他自然也不用提了。”
甄行炎道:“那我们就不理他了?”
那男子道:“我不管他,是我自重身份,你们小孩儿间的事儿,尽可自便,也算是一道小功课吧。”
甄家兄弟相继点头,表示明白,那男子道:“有两点要提醒你们,一是,不必太急。山府这几日有别的府在盯着,现在急着出事,凭白让别府笑话。二是,最好不要在府里,滴露观那位是不喜欢府里太热闹的。”
见两人明白了,那男子挥手道:“去吧。你们这些小辈儿,活得太轻松了,要不在府里练练手,我都不敢让你们去外面和其他家族争锋。你们若不成器,无量这孩儿都没个左膀右臂,实在辛苦。”他想了想,道,“狄儿留一下。”
甄行炎退出,那男子道:“甄行秋的事儿,行炎这孩子一定会上心,你就让他去。”
甄行狄道:“是。我看他很上心,不用我说他也会去。他若不去,我再拱把火。”
那男子点头,道:“其实山府这一亩三分地,终究轮不到我们。甄乘风有封侯,甄乘云有年纪排行,还有无量那个好儿子,我们再怎么也争不过。我们的利益在外面。”
甄行狄点头,道:“是啊,可是祖母一下子把东西都划给了二叔。”
那男子道:“外头的庄园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岂是外人一张口就能划走的。不过他总要先鼓弄一阵。我们也不必急着跟他顶风头。先以稳守为上。你看着点儿彩富庄,那是我们的根基。”
甄行狄道:“我知道,咱们这么多年的积蓄都在彩富庄里。只要那票东西还在,咱们的根基就在。谁要想动彩富庄,先磕掉他两颗大牙。”
甄行狄出去,就见甄行炎等在外面,招手道:“老弟,一直等你出来,我就想问问,咱们下一步怎么出手?”
甄行狄怔道:“什么出手?哦,那个啊。”他心里暗自鄙视,这甄行炎虽比自己大几岁,却是狗肚子里撑不了二两酱油,什么了不起的事儿还当成大事。
但他既然要利用甄行炎,自然不会扫兴,道:“兄长先来,小弟追附骥尾。”
甄行炎道:“好。我刚刚已经想好了,先收拾姓江的。”
甄行狄道:“为什么?”
甄行炎咬牙道:“策略问题。要按顺序来。断其羽翼,然后再刺其本体。何况那小子是什么东西,外姓人竟然能得你我一样的供奉,我岂能容他?我先收拾他,让他知道他这卑微之躯,根本不配在山府立足”
甄行狄暗自冷笑,心道:这是嫉妒人的供奉了吧?这小气鬼也就如此眼界了,道:“好啊,那小子傻乎乎的,随便做个套儿他就往里钻。都不用我们亲自出手,找个门客对付他就是了。”
甄行炎点头道:“正合我意,回头咱们商量一下具体的方案。”说着先行离开。
甄行狄嘟囔道:“我哪有那闲工夫?无聊。”说着快步回了自己的住处,叫道,“去把皮易龙那老狗给我叫来。”
“你是说,甄行炎不阴险,甄行狄也不凶狠?他们是装出来的?原本是什么样的?甄行狄比甄行炎聪明?”江鼎奇道。
甄行秋微笑道:“原本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两个的模式是固定搭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江鼎没听过这句话,结合了刚刚的情形,道:“就是一个来文的,一个来武的?”
甄行秋道:“是啊。他们的角色是分配好的。而且分配的形式很简单,年纪小的唱红脸,因为年轻毛躁,说得过去。既然角色都是预先设定的,他们表现出来的性情又如何值得相信呢?至于他们到底下面是什么性情,日久见人心,慢慢看吧。”
江鼎暗暗点头,突然心中一动,道:“他们这样配合的组合,跟我们差不多吧?”
甄行秋笑道:“举一反三,不错。我们也是一样的,事先分配过角色么。一文一武,也是互补。从他们看来,我们就像一面镜子的正反面,能合不能分。”
江鼎心中突然一震——很久之前,他也曾听有人这样比喻过,妖狐曾经这样说话它和妖圣的关系。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好比喻,岔开话题道:“即使是镜子,也有正反。我和你刚刚也是你做正面,我是反面。那他们两个之中,哪一个是主导呢?”
甄行秋笑道:“你这是为难我。我说了,看不出来啊。不过非要说的话,两个人应该都不是。”
江鼎奇道:“怎能都不是?”
甄行秋道:“后面应该有其他人。或许是我哪位叔伯安排下的场面?”
江鼎皱眉道:“他们那么闲?大长辈亲自坐镇,指挥小辈儿们撕斗?”
甄行秋道:“虽然我觉得那几位叔伯确实闲得很,心眼儿也确实不大,不过他们也不会总盯着我。无非是第一天,要摸摸我的底细,心中有数罢了。他们的心思,还是要用在我父亲身边。所以这一阵时间,不必管长辈们,对面就是那两位兄弟,也许是一位。也许一位也没有。取决于他们心胸的大小和无聊的程度。”说罢微笑。
江鼎道:“假如说……有那么一位无聊的人,他要对付我们,会怎么样?”
甄行秋笑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江鼎道:“既然是一个镜子的两面,总得把镜子打碎。会分而治之么?”
甄行秋道:“大概吧。如果有心的话。再有心一些,或许会攻其弱点。”
江鼎眼睛一亮,道:“所以刚刚你怕他们找不到弱点,就主动制造弱点交给他们了?”
甄行秋笑道:“正是如此。譬如我虚弱,没有修为,可以正面进攻。你则相反,修为不错,但头脑简单,脾气率直,见识短浅,可以骗,可以哄……哈哈,你别撇嘴啊,为了给你制造这个弱点,我可是花了心思呢。”
江鼎嘴角抽搐,道:“那他们会来骗我么?”
甄行秋道:“你想试试么?”
江鼎道:“不想试,但他们若来,我能不接着么?总不会怕了他们。”说完这句,他皱眉道:“我不怕他们,自问虽然并非聪明绝顶,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但是你怎么办?他们若恃强欺弱,你如何应对?我总不能老跟着你。”
甄行秋笑道:“你觉得我傻么?”
江鼎一怔,道:“当然不。”
甄行秋道:“却又来?倘若武力果真是我的弱点,我会主动暴露么?”
江鼎“哦——”的一声长叹,看了他的样子,也便不问了,道:“是我多余了。对了,那个无量哥以后会对上么?”
甄行秋道:“别人不知道,只有他,我可以说,一定会。现在不会,等他出关了,早早晚晚,肯定有一场好架。”
江鼎道:“为什么?”
甄行秋道:“因为我还没见过比他更无聊的人。”
笑了笑,甄行秋道:“三天两日之内,山府方寸之间,料想他们不敢如何。可是你若要出门,那边要小心了。不如抓紧修炼,实力强上一分,危险会少一分。”
江鼎道:“这个自然。修炼为本,我绝不会忘记。只是平时还能来你这里学习么?”
甄行秋道:“当然。说起来,我刚刚想到了个好题目,能教你人心进退之道,下次来时,我教你下棋吧。”





太玄经 第七十章
夜幕降临。
夜色浓郁,月色昏黄,层层云彩将暗淡的月华遮挡大半。甄家堡六府之一的山府浸泡在黑暗之中。
一道暗影在夜幕中窜动,所到之处,夜色不过微微扭曲,便恢复了平静,甚至没留下任何肉眼可见的影响。
穿过重重屋脊,暗影最后的目标,是水边的一座大屋。
屋中黑暗,灯火早已熄灭,万籁俱寂,每一间屋子都陷入了静谧的沉睡气氛中。
屋顶一阵波动,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现身。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在黑暗中极为显眼。但夜风在他身边盘旋,仿佛一层柔和的轻纱,将他包裹在朦胧之中,让这一抹白色奇迹般的融合在周围的暗色之中。
张开口,男子舔了舔嘴唇,无声的扫视了一眼院子,目光中凶光闪烁,仿佛野兽在捕捉猎物。
过了片刻,双目缓缓眯起,男子轻声道:“好啊,已经布下了阵法。如此卑贱小子,也配用阵法保护么?”
他坐在屋顶,一手抬在胸口,五指不住的掐算,一开始手指移动的极快,越掐算越是缓慢,渐渐地眉头拧住,露出凝重的深色。
“阵法不过小白金剑门阵,并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这个布阵的方法……”
“里面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而且……很熟悉。”
男子眉头紧锁,身子缓缓虚化,完整的形态褪去,只剩下一团似光非光的影子,在夜风的吹拂下,仿佛落叶一样向院中坠去。
他是如此轻盈,如此飘然,比蝇虫还细,比微尘还轻,几乎不能引起任何注意。
然而,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
“嗡——”
一声长鸣在院中回荡,那是金属的震动声,又响又急,比钟声、鼓声更尖锐,刺人耳鼓!
男子骤然回头,但见屋檐下挂着一把宝剑,剑光如同秋水,明亮异常,正在震动。
宝剑有灵,警钟长鸣!
男子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慌张,身形一退,连光芒都黯淡下来,完全退入了夜色之中,再没有任何起眼之处。
屋门一开,一个眉目清朗的少年手持长剑,跳入院中,喝道:“贼子好胆!”
少年目光中充满警惕,在院中巡视,但扫了几遍,却没有停下目光,他看不见院中的敌人,那层层的夜风,阻碍了他的视线。
“蠢货。”男子藏在夜色之中,露出不屑的笑容。“任你如何找,也找不到我的身影。我们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突然,少年双目圆睁,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虹,猛地刺向院中——
撕拉——
一剑到处,仿佛撕裂了空中的幕布,黑暗寸寸龟裂,白光的影子再也躲藏不住,暴露在自然天色之前。
男子的身影摇曳着,面无表情,目光却露出一丝惊讶。
“居然看破了?”
男子点头,认真的看着那少年,道:“虽然不知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但你很不错。”
那少年双眉挑起,喝道:“什么东西,看剑。”
男子并没有躲闪,他的身体是在虚化中,凡铁根本刺不入,也没有必要躲避。
然而,就在那长剑就要点中他的一瞬间,一丝警兆在他心头升起,他身子一动,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长剑擦着他的肩头过去。
少年身子跟着一个转折,落在地上,剑尖上缠绕着一丝薄薄的雾气,就和组成那男子本体的雾气一模一样。
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身形虽然一样高大,但已经不再镇定如恒。他的肩头变得有些不对称,就像墙上完美的壁画缺了一角。
“这是什么武器?竟然能伤害我的身体?”那男子盯着长剑上的雾气,脸色难看起来,“不是法器,却比凡铁犀利——这是破邪?”
思索的目光一闪而逝,“不对,不止是破邪,大概有其他炼制的秘法。你竟然有这样的武器,好得很。”
那少年皱眉看着他,道:“废话怎么那么多?”说罢合身扑前,长剑如波涛一般刺出。
他的剑法如惊涛骇浪,一剑接着一剑,连续不断,在夜空中化作一片连续不断的剑幕,剑气纵横,整个院落都被笼罩在剑光之中。那男子的身形在剑光中,如怒涛中的一叶孤舟,飘零无依,仿佛随时都会被碾碎。
但是,那撕碎的瞬间始终没有出现。
少年的进攻虽然一浪高过一浪,但是总在最后关头差了一步,不能击碎眼前仿佛风中残烛一样的目标。当他最后一波进攻消散,体力难以为继,攻势不由自主的缓了一缓。
那男子的身影摇曳着,在风中晃了几晃,然后飘然推出老远,嘴角含了一丝笑容,道:“你的剑法很不错,尤其是小一辈儿里,是我见过的数二的。”
少年眉头不自然地皱了一下,问道:“数一的是谁?”
“呵呵……”男子微笑了一下,仿佛觉得眼前少年很有趣,紧接着道,“下次介绍给你认识。不过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突然他身子一变,化作一道流光,从少年身边掠过,直扑向屋中。
那少年喝道:“不好!”挺剑直追。
白色的流光直扑屋内。
就在他到达屋前的一瞬间,屋檐下的宝剑再次鸣叫,嗡嗡声在夜色中刺耳无比。
与此同时,屋檐向下,大门向上,同时飞出大片白色的剑光,上面向下,下面向上,就像咬合的牙齿,要以锋利的利刃将入侵成刺穿百十个窟窿!
白色流光摇动了一下,突然一晃,竟仿佛穿墙术一样,直接冲过了剑光墙,不见滞碍。
其实,仔细看去,就能看见那数不清的剑光上,或多或少也带了白色的薄雾,就像少年剑上缠绕的白雾一样。倘若那就是来人的本体,那此人一定已经大有损失。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人已经突破重围,进了屋了。
少年急怒攻心,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大踏步走上了几步,站在台阶前束手无策。他也进不去如此剑幕,如果硬闯,被刺成肉酱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只能站在院中,焦心叫道:“公子!”
突然,剑幕停止了。
霍霍剑光消散,簌簌剑风停止,剑气、剑鸣同时消失,院落骤然陷入了死寂。
少年持着剑,站在院中,竟然愣了,一时不知道是否该进入。
正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大门被打开,一队剑客鱼贯而入,他们都穿着相同的黑色短打,紧身服贴在身上,手中有刀有剑,都是明晃晃的利刃。
头领身穿一件红色的披风,面容刚毅,神色严肃,大踏步进厅,喝道:“敌人在哪里?”
那少年上前几步,道:“老大。”
那红披风喝道:“人呢?”
那少年低声道:“进屋了。”
那红披风大怒,双目圆睁,怒喝道:“你竟然让外人侵入公子的房间,没用的东西!”不及细说,风风火火的往屋中闯去。
正在这时,只听屋中一声铮然剑鸣,内屋窗户骤然大开,一道流光从里面飞出。流光虽快,却也摇晃不定,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红袍人喝道:“放箭!”
他身后的数十人刷的拔出弓来,仰天齐射。持剑的少年也不例外,那长弓仿佛一直藏在袖子里,随时便抽出来,变成凶狠的武器。
数十支箭射向天空,但已经晚了一步,白光已经飞到了箭支难及的高空,唯有那少年的箭更快更高,猛地穿过了流光。流光一抖,紧接着加速,消失在天际,那少年再次拉弓,也徒唤奈何。
红袍人皱眉看着白光离开,突然浑身一抖,道:“公子,怎么样了?”
只听有人道:“我没事。”
众人回头,只见门口,一个白衣公子扶着门框站立,夜色中,他单薄的身形如同秋叶一般萧瑟,但气质却宛如一缕清风,吹散了夜色中浓浓的紧张气氛。
红袍人立刻上前扶住他,道:“公子,怎么样了?”
剩下的人却都原地站着,只是齐刷刷躬身行礼。
白衣公子摇摇头,道:“无妨,是个本事极大的妖孽,但他竟然想侵入我的神魂……呵,算他倒运。”
这时,那持剑的少年跪倒,道:“属下失职,致使公子身陷险境,请公子责罚。”
白衣公子淡淡道:“下了他的剑。”
旁边立刻有人上去,少年将剑捧起交付,依旧跪在地上听候处置。
白衣公子道:“你还是太年轻,是我太急了,你还不适合独当一面。先留在我身边,等成长一些再归队吧。”
少年低声道:“是。”
白衣公子负手道:“你们都看见了——甄家还是有能人。今天晚上来的,也就是个前哨,已经有如此本事,恐怕我们将来会遇到更多的挑战。你们准备好了么?”他抬手止住下面人的回答,道,“安静吧。暂时的沉默,是我们现在最好的武器。”
说着,他转身回房,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尽管来试试。让我看看,在我甄行秋最后的几年生命里,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一缕流光带着几分狼狈的穿过大半个山府,回到另一座院落中。白衣人的身形出现在屋檐下,趔趄了一下,目光中闪烁着一抹绿色。
“小贼——你等着。”




太玄经 第74章 七十一
铜光可鉴,镜里乾坤。
明晃晃的镜子中,少年俊秀的相貌如切磋琢磨过的皓玉,光可照人。嘴角那一丝微笑,和眉眼中透出的笑意,更如三春暖阳,暖洋洋的,可融化冰雪。
“原来如此……这就是微笑啊。”
江鼎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表情,暗自惊叹。他以前以为,笑容是心情最清晰的映照,必有喜悦,方有笑意。倘若心中并不欢悦,纵然嘴角带笑,那笑也是苦笑、假笑甚至皮笑肉不笑。
但今日对镜自视,他才知道,只要眉眼配合的好,笑容的弧度合适,纵然只是摆出来的表情,假笑也能成真。
只要有专业的人来指点。
譬如甄行秋。
江鼎真是佩服甄行秋,他以前从没见过,把人心当做功课在研究的人,他回来研究了很久,别的还罢了,只这表情的角度调整,实在是望尘莫及。
竖起镜面,他挑起了更大的弧度,这是甄行秋交给他的第二种笑——高兴地笑。
只看了一眼,江鼎手一松,镜子垂落,笑容再也绷不住,反而红晕蔓上双颊——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因为太傻了。
江鼎兀自不敢相信,那种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率直的淳朴,简直到了缺心眼地步的笑容,竟是自己做出来的。而再想到这个笑容竟被其他人看见了,更是难堪的满脸发烧。
捧着脸颊,江鼎觉得,要是自己前世看到了这样笑着的小孩,说不定会同情的赠送一枚‘明心丹’,给这孩子通一通灵窍。
狠狠地吐出两口气,他好容易缓了过来,再举起镜子,看第三种笑容——得意地笑。
嗯,江鼎觉得这还正常,虽然有一点——讨人嫌?
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眉梢眼角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傲色,让江鼎升起了一种熟稔,似乎在山上,他是常常见过这样的笑容的。
当然不是他自己,他在山上从来不照镜子,那种笑容来自亲近的人……
五师兄!
山上那个又傲气又暴躁,总和自己过不去的五师兄,是常常挂着这样的笑容的。
当初他讨厌这样的笑容,如今回想起来,却有些怀念。
少年骄傲,本该如此,如此蓬勃直率的傲气,不也很可爱么?
不过,他是从不这样笑的,本性也不是这样。但本性完全不同的人,经过指点,可以这样自然的笑出来,甚至和真正如此得意的少年笑的一模一样,这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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