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早死原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妖娆
她话一出来,温盈也看了过来。
“太子殿下让奴婢传话给三爷,说是三爷若是想从帐中出来,便求他。”
温盈羞窘的用手掌遮掩住了双目——太丢脸了。
都丢脸丢到太子殿下那里去了。
沈寒霁笑了笑:“好,替我告诉太子殿下,臣求他。”
待蓉儿走了之后,温盈才道:“夫君晚上别再过来了,万一又像现在这样怎么办?”
沈寒霁自床上站起,走到了水盆前,看向她,道:“我若是不来,便睡不着。”
温盈眉头微皱,这什么毛病?以前他自己住的时候,怎就不说睡不着?现在还非得与她一块睡才能睡得着?
“我晚上还继续来,下回肯定小心些,天未亮我就出去,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我与你保证。”
温盈叹了一口气,无奈只好答应。
转头描妆的时候,小声嘟囔道:“这般紧张,总觉得我们像是那等私下幽会的男女一般。”
沈寒霁闻声,薄唇微勾,露出了几分笑意。
意味深长的道:“阿盈你难道就不觉得现下如此偷偷摸摸的幽会,和平时可有什么不一样感觉?”
温盈知晓他说的是那等 “刺激”的感觉,可她才不理会他这样有辱斯文的人。
半晌后,蓉儿进来了,帮温盈梳好发髻。
妆整好后,温盈再三叮咛沈寒霁后才出了帐篷。
容家姑娘的帐篷中,还有刘家女,温盈倒是不意外。
这些天下来,除却七公主和宁妃外,刘家女与随行到金月庵的一众女眷都很是交好,容家姑娘若是请了温盈,肯定也请了旁人。
进了帐篷的温盈,朝着刘家女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客套的称呼一声刘五姑娘。
刘家女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二人虽然有些奇怪,但在金月庵的时候,因忌讳太后,所以除却顾芙华和七公主是和温盈交好的外。而旁人都是不冷不淡,所以在帐中的容家姑娘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容家姑娘把温盈迎进了座,笑道:“我以前随父亲在关外时,学做了奶茶和软奶酪,所以便让人去请了各位,但她们的帐中都已经做好了早膳,也就没有过来,我便让人送了些奶茶和软奶酪过去。”
温盈向容家姑娘道了谢。
等温盈从容家姑娘的帐篷出来,再回到自己帐篷的时候,沈寒霁已经不在帐篷里边了,看来是顺利地出去了。
等大家都吃完早膳后,便一同出去游玩。
*
沈寒霁在温盈的帐篷中悄声无息的住了两个晚上。第三个晚上,约莫四更天的时候,耳边传来温盈呻吟的声音,沈寒霁便醒了过来。
温盈脸色有些白,沈寒霁半撑起身子,摸了摸她的手。
手很凉。
轻拍了拍她,温盈睁开了眼,看到他,有些难受的说:“我肚子有些疼。”
沈寒霁思索了一下,问她:“可是葵水来了?”
温盈微微点头:“大概快来了。”
温盈身体比较寒,所以来葵水的时候腹部总会疼得厉害。
沈寒霁闻言下了床,问她:“你的月事带放在了何处?”
温盈原本苍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声的道:“我自己去拿,劳烦夫君去煮些热水。”
沈寒霁思索了一下,转身往放着她细软包裹的矮桌走了过去,在温盈怔愣间,他把月事带拿了过来。
温盈脸色更红了。
他把月事带放在了床上,没说什么,转身往茶几而去。
帐中有小炉子,是沈寒霁前两日吩咐蓉儿端进来的,以备现在的不时之需。
他起了屋中的小炉子,烧了些水,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沈寒霁并未转回头,待水烧热之后,便灌入了羊皮水囊之中。
等做好这些的时候,温盈已经钻到被衾之中,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已经是九月底了,进入了秋季,山中季节性分明,白日炎热,晚上寒凉,而温盈所盖的被衾有些薄了。
沈寒霁微掀开被衾,把散发着热气的水囊放到了她的腹部上,温声道:“放在腹上,一会就会好受许多。”
温盈软绵无力的应了一声“嗯”,随而捂着腹部上方的热水囊。热意渐渐的传递到腹部,痛意也逐渐的减缓,她也好受了许多。
沈寒霁坐在床边地上的竹席上,轻声道:“你来了癸水也正好,若是没有变数,这两日,那些人便要来了。”
温盈看着帐篷上方,好半晌才转头看向他:“夫君也要去吗?”
沈寒霁抬起手,微温的指尖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把上边的发丝拨到了一旁。
“这些人里边,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会发生什么事?”
刘语馨是重活了一辈子,但并未知道自己是身在话本之中,只有温盈和沈寒霁是知晓的。
这一次刺杀,在话本描述之中,并未成功。
温盈没有劝他不要去,只道:“你小心些,莫要再受伤了。”想了想,又嘱咐道:“有危险莫要冲上前,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躲,待危险过后,再上前去。”
沈寒霁噗嗤一笑,笑声低沉:“不曾想你还会把我与你说的话还回来给我。”
嘴角多了几分戏谑:“不过你也且放心,这等危险,我也不会往前凑,你夫君我也是怕死的。”
温盈点了点头,腹部没有那么难受了,眼皮子有些撑不住了。
沈寒霁见她困乏了,便道:“已经四更天了,我等你睡了便走,你好生休息,明日再让蓉儿去顾二姑娘那里说明白情况。”
温盈软声的应了一声“嗯”,然后闭上了眼。
约莫一刻之后,温盈也就睡着了。沈寒霁到她的包裹中取了一件外衫,复而转身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后才出了帐篷。
在不远处巡逻的,是太子的近卫,看到有人从沈娘子的帐篷中出来,也毫无反应。
他们都知道那是大理寺司直,也是沈娘子的丈夫。
翌日,温盈起来后,看到被衾之上的外衫,短暂了发了一会呆,半晌后才喊来蓉儿,让她去把自己的情况与顾芙华说了。
顾芙华让人熬了红糖姜汤过去,让她好好休息。还说虽然不能去游玩,但也不用急着回金月庵。
毕竟太后还在金月庵,她与幼侬不在,也不知会不会被为难。
温盈没有随着他们出去游玩,只得在帐篷中休息。
喝了红糖姜汤后,又睡了一会,等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受了许多。
起身坐在床上,拿起从金月庵带下来的经书,静下心来一句一句小声的念着,希望能给沈寒霁念来一些福气。
他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若是这一批刺客是上一回刺杀他的刺客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那么他也是很危险的。
但庆幸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也来了云麗山,也就少了许多的危险。
日至晌午,帐篷外边铁靴的脚步声响忽然大了起来,然后传来浑厚的声音——“太子遇刺,红旗卫和青旗卫立刻与本将前去!”
温盈面上露出忧色,随即放下了经书,穿起外衫,打算出去看看。
不一会蓉儿和柯月匆匆走了进来,蓉儿面露紧张,慌不择神的问:“娘子,奴、奴婢听到外边的人说太子遇刺了,三爷也在其中,怎么办?”
温盈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看向她们二人,声音有几分虚软无力的道:“先莫要乱阵脚,夫君和堂兄表兄他们都在,而且太子身边的皆是高手,又有人前去相助,我们现在急也急不来,只能等。”
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随而上前,双手发颤的给温盈穿戴衣物。
而后,她们一同出去帐篷外边等候。
千人的护卫军,三百余人在金月庵外当值。如今太子遇刺,六百人前去,余下数十人在原地看守营帐。
温盈看着护卫军所去的方向,紧紧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遇刺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希望不会有人伤亡。
而沈寒霁也说过,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计策,只求别出任何的差错才好。
权臣的早死原配 三方动乱
三方动乱
对于这刺杀一事, 沈寒霁早有所准备。
在太子带着一众贵女下山,沈寒霁与温盈团聚后的那个晚上, 在进温盈的帐篷前, 沈寒霁去见了太子。
太子让沈寒霁与自己下棋。
一个棋盘,一壶香茗。驱散蚊虫的熏香,白烟袅袅。
太子听了沈寒霁的话, 迟迟未落子。
微微挑眉, 反问:“你怎么就能确定会有刺客?”
沈寒霁分析:“调香阁若是真的有问题,那绝对不可能让刘家女继续活着。毕竟他们担心她不仅仅只知道这些事情, 宁可错杀一百, 不可放过一个。但若是直接把人给除了, 这矛头又会直指向调香阁, 太过明显了。”
“所以他们很大的可能会另辟蹊径, 此行太子殿下也在, 若是遇上刺杀,定然都以为是向着太子殿下而来,以此来掩人耳目。毕竟谁都不信会有人冒着刺杀储君的风险, 就只是为了杀个闺阁女子。”
“刘家女若是丢了性命, 旁人只会觉得她是运气不好, 谁又能想到这刺杀是冲着她来的?”沈寒霁面色淡淡看着太子
太子把棋子放回了棋罐中, 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思索了片刻,才放下茶盏看向对面的沈寒霁。
“你就这么确定真会有刺客?”
太子看向对面的沈寒霁。永宁侯府的沈三郎, 素来以聪明睿智闻名, 几次交往看来, 的确是卓尔不凡。
好像有许多事都在他运筹帷幄之间,是个极其有才能的人, 倘若他日他继承大统,不失为一名得力能臣。
沈寒霁不疾不徐的答道:“太子殿下在,刘家女也在,若是游山玩水,自然带不了太多的侍卫,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且……”话语微微一顿,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若是他们不仅仅想要刘家女的性命,同时也想刺杀太子殿下呢?”
太子的脸色也跟着一沉,随而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么你觉得如何防备?”
沈寒霁淡淡一笑,随而道:“若是刺客人数太多,难免会暴露行踪,所以刺客顶多数十人,绝对不会过百。而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虽只有十数人,但皆是高手。再者臣身旁有一人,是臣内人的表兄,能以刀刃砍断刀剑,身手极其了得,在云麗山的这些天,太子殿下不妨此人放在身旁。”
刀刃砍断刀剑,便是太子身旁的侍卫也未必能做得到。
太子回想了一下,确实想起了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先前与你在京淮运河立下功劳的哪位?如此能人怎会是一个小小的评事?”
“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尚且年轻。”沈寒霁回道。
太子笑了笑:“确实,现在尚且年轻,往后还有大好的光阴往上走。既然他身手如此好,那本宫便暂且把他放在身边。”
*
遇刺之事,在意料之内发生了。
沈寒霁看着林中的疮痍,与太子对上了视线,随而不约而同的望向那边受了些轻伤的刘家女。
刘语馨惊魂未定,依靠在婢女的身上,神色恍惚。
方才,有三个刺客向她袭来,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她在摔倒的时候,看到旁的贵女也就只有一个蒙着脸的刺客追杀。
也在那一瞬间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这些人,或者也是冲着她来的。
差些丧命的时候,侍卫挡住了刺客的利刃。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营地的将士赶来,刺客才撤退,这场刺杀也才落幕。
太子冷着目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四下寻找,看到了被人护送回来的芙华,疾步走了过去,询问:“可有看到幼侬?”
芙华白着脸摇了摇头:“遇上刺客的时候,我让她在石头后边躲起来,我引开刺客,可回去寻找的时候,并未看见她。”
太子面色一沉,可看见芙华那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头顶,温声安慰:“无事了。”
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姑娘,遇上这等性命攸关的事,红了眼眶,泪水盈眶。虽然惊魂未定,但头顶上的那只大掌给了她莫名的心安,也就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想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了……
平缓下来的顾芙华忙道:“太子哥哥,赶紧派人去寻幼侬,她胆子小,也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若是我们不去寻她,她肯定不敢自己出来的。”
太子转而便让身旁的侍卫去搜寻七公主。
这一次刺杀,虽有损伤,但未牵连到贵女们,也就是在逃跑的时候跌伤的。而且容家的姑娘本就是将门之后,自保也不成问题。
沈寒霁站在原处,眼神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才那些刺客所使用的招数,与他在码头镇遇刺的时候,招数接近,像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若没有猜错,这些人与当初谋划劫官船的人是同一拨。幕后的操纵的人也是同一个人。
方才他们也是使了全力想要行刺太子,可见刺杀太子并不仅仅想要掩人耳目。他们想要刺杀太子,其目的或许是想致使民心动乱。
官船有官银和兵器之事属于重要机密,只要重臣能从中探寻得知。
想要劫这官银和兵器,无非就是想要造反。
而现下最有造反嫌疑的莫过于裕王。
而要杀刘家女的那些人,显然是与东疆有关。
把裕王和现在刺杀一事串联到了一块,有些事情呼之欲出。
——裕王与东疆有所勾结。
而裕王不知道他也在太子的一行人之中,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刺客会比现在来袭的要多得许多。
毕竟裕王也想要他死。
裕王虽不知他身在此处,可知道温盈也在此处。沈清宁自尽一事,虽被皇上隐瞒了下来,可不代表裕王就一无所知。
但温盈没有随行,总归是好事,留在营地或许是安全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沈寒霁往那大批而来的将士望去,眉头随即紧蹙了起来。
沉吟一息,朝着太子走去。
沈寒霁不便太过显眼,拱了手后便低下了头,朝着太子低声询问:“殿下可否询问一下营中还余下多少人看守?”
太子虽不清楚他为何这么问,但经过了他预料到的刺杀一事之后,太子对沈寒霁更是多了几分看重。
他这么问自有他的理由。
太子转身询问了随行的护卫统领,得到答案是——还有数十人看守。
闻言,沈寒霁脸色一变。
随即拱手求于太子道:“请求殿下允臣带百人即刻回营。”
太子想到了营中的温氏,微微思索了一息,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他:“怎么回事,还会有人到营中对你妻子动手?”
沈寒霁面色没了往常的淡然,全然是严谨:“只是臣的猜测,望殿下允。”
太子沉吟片刻,随即转身走向护卫统领,吩咐:“你现在让一百人随着……”看了眼身旁的沈寒霁,思索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沈司直回营。”
护卫统领诧异的看向沈寒霁,又听太子道:“你知晓便好,莫要告诉太后。”
护卫统领忽然想起了与太后一同前来的沈娘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随而拿刀拱手:“臣明白,现在就去安排。”
沈寒霁带着一百人先行回营。
此处离营有一座山头,又是山地,不便骑快马,所以回去的路途有些缓慢。
沈寒霁面色森然,俨然没有了平日的镇定从容。
约莫半个时辰,才赶了回来。
营地混乱,将士和穿着黑衣的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
显然被人袭击了。
沈寒霁见此场景,瞳孔骤然一缩,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旷顿时席卷而来。
梦中郁郁而终的温盈。淮州青山寺算命先生说的话
梦魇中卧榻之侧,七窍流血而亡的温盈,都在一瞬间涌现到了脑海中。
他失算了!
他太过自负了!
以为把温盈留在营地便会平安无事!
猛地翻身下马,在营地濒临失控一般寻找温盈。一个帐营一个帐营的寻找,越是寻找,脸色便是越发的紧绷。
他在温盈帐篷的附近看到了身上满是血的蓉儿,心底更是一瞬间沉到了深渊谷底,快步上前探其鼻息。
还是有气息的,刀伤从她肩膀划下,鲜红色的血染红了一身青色的衣衫。
蓉儿尚且如此,那温盈呢?!
沈寒霁双手成拳,强忍下失控,吩咐身后的人:“把所有伤员寻到,立刻医治!”
营中留下的将士有五六十人,地上大概有三四十尸体,也就是有一部分人从营地离开了。
忽然有人高喊说“这里有活着且有意识的将士!”
沈寒霁把蓉儿转交给将士,转身疾步往声源而去。到了那处,蹲下身急急逼问那奄奄一息的将士:“沈家娘子在何处?!”
将士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往金月庵的方向指去。
沈寒霁瞬间明白其意思,旋即转身大步往马匹走去。飞快地翻身上马,朝着金月庵的方向骑马上山。
——金月庵有数百将士,只要到了金月庵的范围,便算是安全了。
沈寒霁先进的山,一半的将士留下,一半也随着他一同上山。
沈寒霁几乎用尽全力握住缰绳,心中默念——阿盈,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你若不在了,我又该如何度过没有你的那些日子?
一群人往山上而去,但马匹在山间奔跑,还不如人跑得快。沈寒霁果断的弃马而上,因他是最快上山的,所以身后的人离他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沈寒霁看到了地上杂乱的脚印,有将士铁靴也有那些刺客布靴的脚印。
他循着脚印走去,隐隐约约听到了打斗的声响,疾步如飞的往打斗声的地方走去。
半刻之后,才看到数十黑衣人围攻着二十来人的侍卫,便是柯月也在与刺客搏斗厮杀,温盈被他们保护得好好的。
除了发髻衣服乱了些,倒没有受什么伤。
那一瞬间,沈寒霁浮沉在半空的心瞬间落了地。
提起佩刀也往其而去。
温盈看到了沈寒霁,混乱惊惶的心也多了几分安稳。
沈寒霁到了之后,其他数十人也相继地加入了进去,刺客见落了下风,纷纷撤退。
一部分的人紧追而去。
柯月受了伤,在刺客离去后,才依靠着树木,无力坐了下来。
沈寒霁往温盈的方向看去,差些失控的情绪也缓了过来。以往届时缓步徐沉,如今却是疾步而去。
温盈望向朝着自己大步走来的沈寒霁。
不知她是因遇到这等事,还是因为以为那蓉儿已经死了,又或者是因逃过一劫,所以眼眶通红。
在沈寒霁走来,还有两步之遥,她看见他的脸色徒然一变,蓦地上前,瞬间把她拉入了怀中,一转身。
所有的动作都几乎在一瞬之间发生的。
明明是极快的动作,可温盈却觉得好像一切的慢了下来,周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听见了“啪”的一声传来。
声音近在咫尺,就在沈寒霁的身后。
温盈像是知道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着,颤颤巍巍地伸手到他的身后,摸到了插在了肩胛处的箭矢。
顿时泪水盈眶,潸然泪下。
那射箭而来的刺客,还想再射第二箭,但很快便被人制伏了。
温盈被沈寒霁抱极紧,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来抱她。
温盈被勒得很疼,可她却是一声疼都没喊出来。唇瓣蠕动了几下,才声音颤抖,哽咽的道:“夫君,你不是说、说你也怕死的吗?”
沈寒霁身穿着薄甲,羽箭入得并不深。可还是真真的伤到了血肉,尽管如此,还是用力地把温盈紧紧地抱在怀中。
好在,还来得及。
暗自在心底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道:“我身上有薄甲,便是中箭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你不一样,你身无遮掩,中箭凶多吉少。”
温盈埋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颤抖声音道:“你是这样,蓉儿也是这样……”
沈寒霁长叹了一声,才放松了些许的力道,轻拍她的背,温声道:“蓉儿还活着,我已让人救治。”
温盈闻言,心中的悲痛才减缓了一些,可想到沈寒霁给她挡箭,蓉儿给她挡了刀,心底依旧堵得难受至极。
吸了吸气,缓了缓心绪,忙与他道:“你快些放开我,让我看看你的身后。”
沈寒霁环顾了四周,除却盯着他们夫妻二人看,一脸茫然却好像看到了偷情现场的将士,周遭已无了危险,他这才松开了温盈。
那些将士不知沈寒霁的身份,只知温盈的身份,自然会错愕。
温盈忙走到他的背后,看到羽箭入了一小截,好有血丝慢慢地从薄甲溢出来。
心头一跳。
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再而看向四周受了不同程度伤势的将士,忙与沈寒霁道:“你快让其他人把受伤的人抬到山上去,山上有太医。”
此次太后来金月庵,随行有三个太医。
沈寒霁伤势并不是很重,只是尖锐的箭头没入了一小节,虽疼,但无大碍。
他紧握住温盈的手,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拿出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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