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开工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单就是这个礼数来说,一直以来各国对他都是无可挑剔,当然,各国国君大臣对施奕文也是客气至极,毕竟,他们也知道这位南洋宣慰使不仅肩负着拱卫诸夏的责任,同样也肩负着监视诸侯的使命。
所以,几乎是在施奕文刚一抵达码头,得到消息的蜀王朱宣圻就早早下了座船,摆好仪仗主动迎接着他的到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匹快马急匆匆朝着这边赶了过来,最后径直停在施奕文的面前,那人一下马,就对施奕文说道。
“京、京城八百里加急”
第382章 有何不敢
“人之初、性本善”
奶声奶气的童音在书房里响起时,看着正在背着三字经的儿子,朱翊钧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尽管儿子才满周岁不过两月,可是却已经可以背诵几句三字经,这倒让朱翊钧颇感欣慰的同时,更是对儿子充满了期待。
“作为皇帝最重要的责任,是为天下培养出合格的继承人非如此不能维持天下”
即使是直到现在,朱翊钧仍然能够记得儿子刚出生时,施奕文从南京送来的那份贺礼,贺礼简单至极,仅仅只是一副“坤舆万国全图”。
“日月之下皆王土”
这七个字从那天起,就印在了朱翊钧的心里,不过他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他能够实现的,还需要他的儿子、孙子、曾孙需要他之后大明一代代帝王去实现,而这也意味着,大明必须代代出明君,才有这种可能。
而他的儿子正是将来大明永保盛世的根本。
就在朱翊钧听着儿子背诵三字经时,忽见有一名内侍进来禀报,说是首辅张居正紧急求见。朱翊钧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问道
“什么,张先生,他在哪里”
“他在会极门口等着。”
“他病好了吗”
这阵子张居正一直抱病在家,尽管年岁渐长的朱翊钧内心深入渴望着亲政,但是作为理智告诉他,他需要首辅辅政。
“没有,听说他半躺在轿子里,下轿都困难。”
“快请,到平台、不、平台太远,恐张先生走不动,就到文华殿的恭默室吧。”
朱翊钧说罢,就让客用跟着他,急匆匆朝恭默室而来。朱翊钧刚坐定,便见一乘两人抬着的肩舆在恭默室门口停下来。两名值殿太监上前,从肩舆上扶下张居正。因为皇宫内不准乘轿,在冯保的安排下,张居正换乘了内廷专用的两人抬肩舆前来。看到他步履艰难,朱翊钧赶紧起身,到门口把张居正扶了进来。
“张先生,你这何必亲自过来,有什么事,只管让人禀报朕就是了。”
前阵子张居正自那次听了皇帝的劝告,回家去疗养差不多半个多月了,可是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加之一应重要章奏,都还得他亲自票拟,十年首辅生涯养成的事必躬亲的习惯,如今一时间改不了。虽在重病之中,朝廷中大小事儿他仍放心不下,即便躺在病床上,每天还得处理公务,少则几件,多则十几件。往常在内阁当值,遇有犯难事,他可以随时给皇上写揭帖求见,当面沟通。自患病后,君臣二人见面不容易,对一些事情的处置,纵有不同意见,也只能靠信札和让人带话儿表达。似这般信札商榷,朱翊钧与张居正两个人都上深感不便。
就说这阵子,非但九边操练新军的事情牵绊着他的心思,更让人牵肠挂肚的却是军户,尽管军户是大明的祖制,可是军户卫所兵不堪一用,却也是事实,所以从两年前,大权独揽后,张居正就命戚继光操练九边新军,这自然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军户的安置等问题,还好因为朝廷封国南洋,准诸王复三卫,领军户往南洋就国,倒也给许多普通军户谋了生计,毕竟,在这里那些军户多年来一直饱受卫所官长的盘剥,相比于作为佃农,他们中的不少人更愿意随诸王就国南洋开创新的生活。
可是这样一来,卫所军官却极为不满,尤其是随着数以十万计的军户纷纷随七王就国南洋,失去了“佃农”的卫所军官自然也就怨声载道,这阵子已经闹了不少乱子。对此,张居正只能强撑病体,亲自处理这件事。可是昨天晚上,一直忙到天快亮了,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却又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京城大街小巷满世界都是舞枪弄棒的官军,只惊出他一身冷汗。
尽管明知道这不过只是个恶梦,而且过去的两年间,凭借着“一条鞭法”以及盐法改良和钞关等方面的收入激增的大明,在充足的财政支持下,已经在九边操练了二十五万全用火器的新军,卫所那边绝不至于会出乱子,可谁又敢保证呢
为此即便是周身酸软两条腿像灌了铅,张居正还是挣扎着起床如常洗漱,穿戴整齐,让家人备轿前往紫禁城。在他看来,卫所的问题不处置好,就会留下隐患,遗祸将来。他担心上一个条陈又解释不清,所以这才决定亲自来一趟。
半个多月来,这还是张居正这第一次看到朱翊钧。一入恭默室,就挣扎着给皇帝行觐见礼。朱翊钧拗不过,只得受礼,然后亲自把张居正搀到椅子上坐下。乍一看到他形神憔悴满脸病容,对其感情颇深的朱翊钧立即大受刺激,两眼竞不住滚下了热泪,说道
“张先生,你病得这么沉重,何必进宫。”
尽管浑身酸软无力,但张居正仍然努力挺直腰身答道
“快半个月没见到皇上,臣十分思念。正好又有重要事体要向皇上当面禀奏,所以,今天没有预约就进了宫。唐突之处,臣请皇上见谅”
朱翊钧原本还想多寒暄几句表达慰问之意,但看到张居正难受的样子,只得赶紧问道
“张无生有何事要奏”
张居正说道。
“还是卫所军官的事,想必皇上已知道了。”
朱翊钧点点头,然后说道
“这两年,七国就国,前后有三十万兵卒随王南下,我大明所余军户不过只有区区四十万,这各地卫所皆言兵力空虚,以至于境中显现贼寇,朕亦是心忧至极,朕寻思着,可否从九边调些新军往各地,如此,也可以减轻内地诸卫的压力”
与过去的事事征询张居正不同,现在对于政务朱翊钧早就有了他的看法。
“陛下,调新军加强内地,倒无不可,可是以臣看来,诸卫上折无非还是因为卫所兵流散,导致其利益受损,至于所谓显现贼寇,即便是没有贼,他们也可以养寇自重,以免兵卒尽去南洋”
“养寇自重,他们敢”
朱翊钧脸色一沉,喝声道
“他们为何不敢”
张居正略一沉思,然后说道。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第383章 首辅的末路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想到申行时等人的大胆妄为,朱翊钧愣了愣,既然那些文官都敢肆意妄为,更何况那些武官。
良久之后,他才问道。
“张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落,他又一次发现很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卫所军官之所以反对军户迁移,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流失的军户有不少是其佃户,不过军户流失并不是本朝独有,臣以为相比于军户流失,他们更担心军户流失后的卫所裁撤和合并,毕竟,卫所无论裁撤还是合并后,他们的利益肯定会有所损失,这个,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在这里要说的,是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相比于皇帝,张居正倒是显得非常谨慎。即便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仍然斟酌着每一句用语,毕竟这两年他已经感觉到皇帝一天天的长大,对他的态度也正在发生变化。
皇帝总归是在长大,总归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这卫所里既然人少,那么裁撤合并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现在朝廷已经编练了新军,而且卫所军户日渐减少,裁撤又有何不可至于利益受损,当年卫所的田亩都是给军户的,现在他们侵吞了,朕没有追究这些事情已经是对他们法外开恩,他们倒好,居然贪心不足,非得让朕彻查吗那朕就彻查看看。”
朱翊钧一番话干净利落,本以为会博得张居正的赞扬,却不料张居正摇头言道
“皇上,臣抱病求见,怕的就是您如此处置”
“不是不妥,是错”
张居正一言政务,便恢复刚愎本性,此时他眉棱骨一耸,简捷言道,
“若按皇上旨意,对此事彻查的话,看似是公允,可是实则却是有失稳妥,必然会激起乱子的。”
“有这么严重吗”
朱翊钧愕然问道。
“有,”
张居正虽在病中,却依然神态严峻足以慑人,他沉缓言道,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几年正是我大明推行一条鞭法等改革之际,最忌讳节外生枝,虽说那些人贪心不足,可总归还是有祖制在,不能操之过急,如果直接裁撤,那么多卫所军官往那里安置,还有地方上如何维持,因此,臣一晚上都睡不着。”
“那么以张先生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张居正听出朱翊钧的语气里的不快,于是便说道
“皇上,臣执意在全国清丈田亩,推行“一条鞭”法,其意一是为朝廷理财,增加收入;二是惩抑豪强保护小民。这些改革都是为了我大明的千秋基业,至于卫所军户,臣以为,也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尤其是现在,既然新军已经练成,那么卫所军制既然不堪一用,理所当然要改。”
“张先生说的是。”
朱翊钧略点下头,又说道。
“不过,刚才张无生说不宜大动干戈,以免出乱子,这要改卫所军制,岂不就是大动干戈。”
“陛下。”
张居正迎着皇帝的目光说道。
“臣说的改制,不是大动干戈,而是在保存其部分利益下的改制”
“保存其利益”
“至少是一部分利益,这卫所军官世袭,与国同休,是当年高皇帝定下的祖制,轻易不能废除,所以,这一部分要留下来。”
“元辅所言极是。”朱翊钧点头说道,
“可是既然没有了卫所,却又保留军官,难道朝廷要养这些闲人不成”
“这就是症结所在。”
张居正看着陛下直接了当的说道,
“其实,这卫所制虽然有其弊端,比如兵士训练散漫,不堪一用,但是于地方上而言,却总有一些用处,对于匪盗恶徒而言,仍然是威慑,毕竟他们是朝廷的官军,所以臣以为,这卫所改制不妨改军为警。”
“改军为警”
朱翊钧颇为疑惑的看张居正问道。
“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警”她并不陌生,毕竟在去年的时候他就从另一份则子里看到了这个字。得知了这方面的一些构想,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现在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反倒有了些印象。
“卫所兵疏于训练,早就是人尽皆知,用其于鞑子交战,即便是九边精锐也是胜少负多,现今国朝既然编练新军,那么内地卫所不妨改为巡警所,令其听从地方官厅命令,行使缉捕之责,避免地方匪盗横为祸。而卫所军官可以改任警官,如此也是官兵两宜之事,而如此一来,军官可以就地领俸,过去只有任实职才领俸,可是改军为警后,实缺必定多过军中,想必大部分人的利益都是可以照顾到的”
听着张居正在那里谈论着改军为警的好处,朱翊钧默然良久,方才开口说道
“这倒也是一个老成的法子,只是这样一来,地方的开支势必会加大吧,而且现在地方上既然已经没有火耗银,那么这巡警的费用又如何维持”
火耗
两年前,在大明推行“一条鞭法”时,就曾因为实物征收来火耗银发生一些争议。面对一些官员称“借口火耗盘剥”,最后张居正只能上折自辩“改革是求国家富强,但决不横征暴敛,为朝廷揽取额外之财。地方官吏为朝廷征收赋税,是依法行事,谁也没有让他们鱼肉百姓盘剥小民”
面对这种局面,最后还是朱翊钧提出了解决的办法由户部制成一两、五钱、两钱、一钱银元,通过推行银元的方式避免地方征收火耗银,当然,通海后朝廷拥有大量“倭铜”可以铸造铜钱,也解决了不足一钱银的税金支付,百姓可以按照一两千文在银行兑换足够的制钱,不足一钱的零头可以直接按定价付制钱,地方官府可以在银行将制钱兑换成银元。
如此一来,尽管让百姓避免被官府盘剥,但是地方官厅却是收入锐减,最后解决的办法就是朝廷许其留用一成的田赋杂税用作地方开支。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两年朝廷的收入激增,要不然这笔银子朝廷还真拿不出来。有钱了事情总是好办一些。百姓居家生活如此,朝廷办事同样也是如此。
“陛下,这笔钱只能由朝廷出,这两年盐法改革初显成效,预计两年后,朝廷每年可征收盐税不下一千五百万两,既然朝廷用度充足,不妨准地方留用三成田赋杂税”
张居正说出早已想好的主意,他之所以会如此大方,是因为现在朝廷的收入充足,仅关税就超过一千五百万两,相比之下,田赋杂税反倒只有区区八百万两。朱翊钧点头称是。
“官府收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没有额外征收,百姓又能从中受益,既然张先生已经想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想了想,朱朱翊钧又说道
“另外,为了体现朕对卫所世袭官佐的关爱,朕也从内廷供用库中拨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养廉之用。”
朱翊钧如此大方的拿出私房钱来平息此事,是因为宫内每年从关税上可以得到超过一千五百万两的收入,再加上两年前抄家的收益,让内廷的银钱甚至多到“花不完的地步”,如此自然也就跟着大方起来了。
不这即便是明知道皇帝大方是因为宫里里有银子,但是张居正仍然颇为感动的从枯涩的眼窝里不禁溢出热泪,哽咽言道
“皇上,天下卫兵世袭军官们一旦知道您的慷慨之举,他们一定会奔走相告,山呼万岁了。”
朱翊钧嘴一噘,咕哝道
“朕只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张先生的苦心,不给张先生办事添乱就行,这两年张先生为了国事,日夜操劳,朕实在是不忍再让他们给先生添乱。”
仅仅是不给张居正添乱,同样也是不想让那些人因此记恨他,这个皇帝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既然如此,那就多花点银子买个平安吧。已经现在宫里的银子多的也花不完。
闻言,大受感动张居正用两手撑着身子,艰难的想要站起身来谢恩。可是却因为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两手撑起来的时候,浑身没有力气一松,竞然像一摊泥似的瘫倒在椅子上。朱翊钧与客两人,顿时都大惊失色。看到张居正瘦削的前额上虚汗涔涔而下,朱翊钧惊恐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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