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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蒹葭伴酒
“等你奶奶冷静了再跟她解释!”
“你也真是的,出柜出的这么突然……队长你提前说一声我们还好给你打掩护啊!”
村子那边也慌了,生怕拉不住肖老婆子出个命案——疫病才不算彻底解决呢,村长还没来得及庆幸这次疫病他所管辖的这块地方没有死人。劝架的拉架的,肖老婆子刚上手的刀很快被夺了下来,远远近近的利器全都被小心翼翼的给拿远了。肖老婆子刚站定,眼一瞧就看到吴归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冷淡的就像是在看什么无趣的猴戏。她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羞恼和愤怒又被腾的一把火给燃起来了。
这回远远近近可以用来打人的东西都被挪走了或是被几个人防护着,肖老婆子面色一滞,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哭嚎。
“老天不开眼啊!我一个孤寡犯了哪路神仙啊!儿子被婊丨子害死了,好不容易找的孙子又在作孽!不如带走我一条老命好了也省的我孙子病一生!”
她还在干嚎,边上村里人看不下去,隔壁嫂子跟吴归低声说:“你跟你奶奶认个错,服个软。这事是你不对,你奶奶也没绑着你去治病。”
吴归的同学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吴队长你要出柜也不是向这边啊……你看这边还把这当病呢。”
“你先服个软,等回去了怎么过还不是你自己决定,顶多别回来了。”
肖老婆子耳朵尖,听见了,身子一扭,也不嚎了,直直的坐起来盯着吴归那出主意的同学:“你教唆我孙子什么呢?该不会染着他病成这样的就是你吧?”
吴归慢悠悠的蹲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衣衫不整坐在地上的肖老婆子对视。
肖老婆子一时间被吴归眼里陌生的情绪和寒意给呛住了,一时间居然冻在原地,哑口无言,什么哭嚎以长辈压人的气势都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吴归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异常清晰:“您先听我说,我爸死的早,但我还是认得他的。我把您当成亲奶奶一样赡养,可是您也别管太宽。”他站起来,对着他带来的那些队员抱歉的笑笑,“这饭也别吃了,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他的同学们配合的说:“行,听队长的。”他在制药系这群学生的眼里,威望仅仅次于陈教授;更何况这群年轻人也不可能同这个十多年前才修进公路的山村里一样,看了这场闹剧,正为吴归憋屈的不行呢,异口同声的就应了。
肖老婆子有些慌。她敢对着孙子骂人教训是因为吴归一直在她面前都极温顺,久而久之她将吴归的忍让视为了本性,一时间见吴归翻脸,看架势还打算直接断绝联系,顿时慌了起来——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所以听吴归说不会有下一代的时候才愤怒焦急到极点。可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还是吴归啊!
肖老婆子一慌,直接拽住了站起来吴归的衣角。
吴归瞥了她一眼,蹲下身,细声细语的在她耳畔悄声说了一句话,肖老婆子如受雷击僵在原地。吴归站起身来的时候还对着她微微笑了笑,温和的将衣角从呆滞的肖老婆子手中抽走。
·
吴归并没有跟着回程的车一起回校。
他找了理由告别了队员,一个人背着双肩包慢悠悠的沿着小道往山野的深处走。左右四下全都无人,天地苍茫寥落的就像是一个任人跋涉的单机游戏。走到后头,连杂草萋萋的小路都消失了,丛生的灌木和遮掩的树枝彻底封住了前方的道路,吴归继续将挡路的枝条给拨开,扯着藤条开始攀登。
他或许真的走到了深山的极深处。
丛林一拨开就是一处难得的平坦之处,头顶的树木也生的不是很茂盛,正好容阳光缓缓的流进来。阳光洒在平整的草地上,正是暖和的时候,草地上杂七杂八的还生了些蓝蓝紫紫的小野花。
吴归将双肩包解开往草地上一扔,闲散的靠在一处树旁,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了却不吸,只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燃烧的白烟袅袅娜娜的往上飘。
他左手伸进口袋里,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口袋中捕梦网柔顺的羽毛。
他深吸一口气,以烟为笔在空中绘写。
白烟袅袅的飘升,却始终没有散去,一圈又一圈的缠绕上吴归。吴归画的很慢,可又极坚定毫无停顿,白烟一点一点的攀升流动,最后在空地的上方形成一个繁杂的魔法阵图案。
香烟恰好燃烧到最尾端,吴归咬着下唇,恋恋不舍的将左手从捕梦网上移开,虚虚一点。
烟雾像有重量一般的落到了地上。
吴归不安似的,重新握住了口袋里的捕梦网。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我来找你了。”
——他在梦里也是学习过魔法的。现在记忆回来,他自然也记起了几个学过的魔法阵。这个是最简单的传送魔法阵,目的地不定,可以将人传送到任意的地方。
可吴归信赖的不是魔法阵。
他握紧了手中的捕梦网,不安的又顺了顺网下手感温和的羽毛。
……无所谓啊。
别人怎么看他,前途是否有坎坷,他人再怎样的辱骂偏见都无所谓啊。
他不会像幼时那样,一个人蜷在防盗门口,一边忍受着防盗门挡不住的侮辱,一边埋头低低的哭了。
他现在有真正需要重视的东西。除了他所重视的,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啊。
吴归踏出一步走入法阵中,落在地上的白烟瞬间如同滴入沸水的油一般的炸开,沸腾起来牢牢的将吴归的身影给遮掩在烟雾里。烟雾缭绕了许久才散,散去之后,草地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被扔下的双肩包被漏下的阳光浸泡着。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74章 虚·七十四
浓雾将光遮盖的严严实实,天地颜色一致的连接在一起。这是一个地面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一般的空间,隔着浓厚的雾气,悬在天边被晕染成浅紫色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与之对称,地底下同等方位也拥有一个模糊的发光体。
殷绝在色泽诡异的雾气中快速的穿行。
他的速度极快,就像是在下一刻就要融入进雾气中。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周围并不止一个“殷绝”,无数个他以同样的姿势远远近近四处分布在四周,向着同一个方向穿行。雾气折射出他虚幻的影像,空气一晃动就微颤着消失殆尽了。
雾气中隐隐约约传来铁器和骨头敲击碰撞的声音。
雾气中的无数个殷绝头也不回,单指指向某个方向虚虚一点,一串银蛇般的电流咝咝的窜了出去,顺着雾气中蒸腾的水气快速的分裂成细小的丝线飞快散开。
数个被漆黑铁器捆绑住脖颈和关节的骷髅在追逐着殷绝。由于雾气能够产生折射一般的幻觉,这些骷髅像是来自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他们身形巨大,不似人类,一步步踏的又重又快。
在这片雾气和无数四面八方安满镜子的空间中,方向极难辨识。前后左右都被虚幻给围困住,极难辨出自己要去的方向在何处。
殷绝放出的电流窜入空中,击碎了几团雾气造就的骷髅幻象。另有几丝击中了真正的骷髅的关节,那骷髅架子极其坚固,只是晃了一晃就继续追逐,只它们追着追着,就像是被风吹倒的沙塔一样倾塌化成粉末。
粉末无风自动,前前后后的四处汇聚,水流般的流动起来。所有的骷髅和浓雾一起汇聚起来,竟形成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形,雾气翅翼般的漂浮在骨沙形成的人像周围,将这个本该邪肆诡谲的高大人形烘托的更加更外阴森可怖。
人形手臂像上一托,浓雾开始飞快的流动起来。殷绝本就身处浓雾之中,一时间竟被雾气黏住了脚步。
“失落之城本就被吾君掌控着,汝还想逃向何处?”
这声音顿时响彻此方之间,这音调非男非女,且并非出自骨沙人形口中。它来自四面八方,就像是所有无生命的雾气同时被操纵着发声,无处不在且异常威严。
殷绝凝视着那具骨沙人形,倒是对四周能产生折射幻象亦能封住人脚步,且能发声的雾气置若寡闻。半晌之后,他从斗篷下露出的一小截棱角分明,苍白如石像的下颚微微一抬,唇角也扯出一个微笑出来。
“神堕之地的中心可是个好地方,我哪也不去。”
“甚好,就乖乖的成为此方之间的肥料吧。”
殷绝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们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将我流放到这里?”
雾气缠绕在殷绝身侧,却并不敢近他的身。殷绝一伸出手去,这些雾气还畏惧一般的躲避了开来。殷绝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们当然杀不了我。杀不了,就认为可以困住我?”
“汝依赖的不过是炼金术——”
“死而复活,分崩离析一切再塑造一切,当然是炼金术。”殷绝道,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面前的空气,四周的雾气畏惧的向后退去,他戏耍够了,话锋一转,换了话题,“你等主君吩咐你来,自然也是因为你也是他麾下一名大将——他能用的人不多了吧?”
骨沙人形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时间竟未回话。
神堕之地是大陆表层下颚真正真相,魇是从中泄露到表层的,神也是在此堕落。神死亡堕落造成的“念”形成了这一方位于大陆里层的世界,也形成了这处生灵凋敝魔气肆虐的神堕之地。而失落之城是神堕之地的中心,也是神堕之地唯一有生灵居住的地方。
这处生灵是第一纪元时,随着深堕之地的形成而被封困在此处中的居民。他们无法出去,也无法感知到表层世界的动荡,他们距离神更近,尤其是失落之城的领主,领主的生命和他的能力一样强大漫长,他自知,只有完全掌握神之术,就能突破神堕之地的屏障,从而真正的君临统一整块大陆的表里两层。
只是神堕时候的翠玉录被一分为二,更重要的一块落在了大陆表层,纵是领主再如何本领通天,也无法通过一小部分的翠玉录参透炼金术的真相。
领主一代又一代的研习着无果着,直到这一代——
殷绝用大陆强者的血为祭,穿透了神堕之地来临了。
这一代的领主远远的就读出了血液里的信息。来临的是一个半恶魔;四个纪元以来唯一的半恶魔,他的血和他的肉他的骨能培养出最强的战士,制作出最美的毒药。最重要的是,他的身躯和灵魂都能够成为通往神之术最棒的基石和材料。
领主于是对殷绝下手了——可他并未想到这个半恶魔男人动手的速度更快,他屠戮了所有领主派出的人,独身一人直接攻进了失落之城,倘若不是这代领主在一地血腥中想起使用供奉着的“神佑石”,他根本就无法将殷绝困进此方之间。
只可惜的是领主对此方之间根本不熟稔,以至于直到现在,才派出人来妄想斩草除根。
——殷绝早就摸透了此方之间了。
骨沙人形只沉默了一瞬间,猛然笑了起来,它笑的又凶又急,活似在掩饰什么焦躁的情绪一般。殷绝好整以暇的看着这被汇聚起来的模糊人形笑捧腹,细碎惨白的沙子从它的指间蹦跳到地上。
骨沙人形笑了半晌,见殷绝神色冷淡,也颇为无趣的直起身来。
“你被困住了。”声音颇为怜悯的对殷绝说道,“别说从此方之间出去,你连摆脱雾气的禁锢都做不到吧?”
殷绝没再说话。声音默认为他无能了,不由更为得逞的狂笑起来。
殷绝在他笑的时,静默无声的将斗篷摘了。他头发已经长许多,沿着苍白的脸庞轻微鬈曲着,他眼窝深邃,一双黑色的眼睛中静默无甚感情。他只看了骨沙人形一眼。
雾气飞快的褪去,也不知褪去什么方向。此方之间顿时一片晴朗,日光高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蓝天浮现,白云在殷绝的脚下游动。
“控制它的当然不是你。”殷绝道,“作为认证,你等主君对大将待遇还算优良,其中包括这个。”他平摊出手,手中静卧着一小只形状标准的木符,他注视着这块木符叹了一口气,“真是暴遣天物。”
骨沙人形如同失去控制的人偶僵立在原地,在殷绝收手将木符收起的那一瞬间,再次散成一地骨沙,微风轻轻吹拂而来,骨沙无声的渗入镜子一般的地底,再也找不见。
殷绝转过身去的一瞬间,此方之间光芒大作。转逝之间,殷绝已经到了一处有着昏黄灯光的地底屋室,这间房屋内无窗无门,货架一栏栏的堆的杂乱,一个浅灰色头发的男人正蹲在一边翻找着一处箱子。
感知到气息,他回过头来,露出一双奇特的浅紫色眼眸,见了殷绝,男人慢悠悠动作优雅的站起来:“回来的真快,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还差最后一个——快了。”殷绝挑挑唇,看上去心情不差,“他是怕了我了,竟然把最后一个人给我直接送来了。”
“最谨慎的那个?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他现身吧?”
殷绝皱了皱眉,看向浅紫色瞳眸男人:“斯摩莱特——你很感兴趣?”
斯摩莱特挥了挥手:“不,我只是有件好东西要给你。”
殷绝现在还算耐心,只是朝他看过去,斯摩莱特往一边的货架上翻出一个小玻璃瓶,旋开瓶盖往地上一倾,白银色的液体一触地就开始蒸腾,在白烟里,殷绝看到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剪着金色的短发,穿着紧身的绑带便装,身材凹凸有致,大腿上,胳膊上都绑着不止一把的匕首,而她的眼睛要比匕首锐利的多。
殷绝挑了挑眉:“这是谁?”
“哎呀哎呀,你不认识了吗?”斯摩莱特故作惊诧,“这可是难得的故人啊!”
殷绝淡淡的说:“我对这没兴趣。”
他掉头就要去货架的另一边翻找点东西,那女人在背后喊了他一声。她很不客气的叫道:“殷十一!十一!你给我站住!”
殷绝就站住了,他回过头,没有表情,斯摩莱特却看出他的面容上正沉淀着一场阴雨。他刚要说点什么,绘画在墙的另一边,被货架挡了一般的魔法阵却突然的发出光来。
斯摩莱特真的诧异了:“那个魔法阵已经废弃了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货架倒落了下来,上面放着的货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和女人出现时一样的白烟飘散出来,殷绝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斯摩莱特错过殷绝身躯的阻拦,看到一个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殷绝的身体在顷刻间绷紧了。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75章 虚·七十五
吴归从飘散的白烟中和废弃的魔法阵,跨过零散掉了一地的货物和碎裂的玻璃残渣中走了出来。他似乎有些呆愣,只是一双眼落定在殷绝身上时候,却腾地亮了起来。
殷绝和他隔着些距离白烟,显得模糊如梦境般。吴归下意识就朝他的方向走去。木制货架和杂物箱乱七八糟的摔在地上,他穿行过来时,走的有些跌跌撞撞。殷绝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吴归踉踉跄跄的走到他身边,最后险些被货架上摔下的一根长枯木枝绊倒。他稳住身体,一把拽住殷绝的领口。
殷绝低下头去。
吴归抬着头,殷绝恰好能从吴归亮的如同落进星子的眼瞳中看见自己。
那双眼瞳中只有他一个人。
吴归拽着殷绝衣襟处的衣服,他用的力有些大,殷绝没说话,顺从的跟着吴归的力度俯下身来。吴归牙齿有些轻颤,冷极了一般,殷绝甚至能听见牙齿轻轻碰撞的声音。他从喉咙里挤出低的如同叹息的一声:“殷绝……”
“嗯,是我。”
吴归紧紧的拽住他的领口,殷绝顺着他的力度低下头去。他们挨的极近,吴归盯着殷绝漆黑如深渊的眼瞳,脑袋里天翻地覆烧着大火,大太阳明晃晃的挂在他的思维中,明亮的让他什么都看不清,烧的他头昏脑涨,用另一只手狠狠的压下了殷绝的头,因为力度太大太突然,甚至殷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他们的唇齿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吴归被硌到了唇,他疼的倒吸了口凉气,猛的就吸进一丝凉凉的铁锈味。被硌出血了,他模糊的想,疼痛像一盆水一般直接浇到了他脑门上,他下意识一抬眼,就看到殷绝低垂的眼睫和漆黑的眼瞳。
像是幻觉,他的神情瞄上去,又惊诧又温柔。
可吴归还是被自己不经大脑的行为给吓到了,他手一松,猛然间后退了两步,恰好撞上脚后跟的箱子,身子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他都已经做好摔进玻璃渣里被扎个头破血流的准备了,毕竟他有贼心也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贼胆,可偏偏太过胆大妄为,想偷腥却又太明目张胆,被逮了个正着——
吴归自暴自弃的闭上眼。几乎是念头闪过的同一秒,他的手腕一紧。殷绝把他捞了个正着,他不但没有摔倒地上,反而距离殷绝的距离更近了。
殷绝面无表情,只一双盯住他的眼睛就像是扼住猎物喉咙的猛兽,亮的吓人。
他注视着吴归,缓缓的舔了舔嘴唇。
吴归的心跳已经开始击打耳膜了。他脸烫的厉害,被疼痛浇熄的太阳又噗的升了起来,温度骤然上升,大地一片干旱,烧的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
“殷十一。”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凉——她说话的音色本身就带着凉意。吴归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其他人,他的大脑轰的一声彻底爆炸了,他慌忙挣开殷绝抓住他手腕的手,这一回他脱身的顺利,也并未再被搁在身后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绊的跌倒。
他看殷绝的时候,殷绝的视线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殷绝的神色极其冷,但那个女性却并未退后,她昂着着头,神情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吴归,那一眼眼神复杂,可转眼就又像是在看着一团并不存在的空气了。
殷绝没有回复她,只对另一人道:“你同我说要给我的‘好东西’——是指哪一个?”
吴归这才发现另外一人。
他站的不远不近,可偏偏气质独特。吴归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像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一旦注意到了,就只能注意到他那双浅紫色的瞳眸。
吴归低低的“啊”了一声。
这是他不久前才见到的,且从他手上买下了捕梦网的杂货店店主人。
“哎呀哎呀。”被殷绝称呼为斯摩莱特的紫眸男人笑起来,“买一送一,这比买卖很划算吧?”
殷绝语音很冷:“我没让他过来。”
“我当然知道,你可是刻意阻断了他来找你的路。”斯摩莱特无辜道,“但是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找上来的。”
殷绝看向他,斯摩莱特无谓的和他对视。片刻之后,殷绝说:“他没有办法到这边世界来。”
“谁知道呢。”斯摩莱特摊了摊手,“你都能到那边去,又怎么非要断定他无法到这边来?”
他们的对话并非晦涩不清,吴归听懂了。他记得斯摩莱特确实说过捕梦网没有坏,想来也是殷绝阻拦了它的作用——所以他才频繁几夜无梦,灵魂就像在黑夜中丧失道路的孩童。
他有些失落,又偏偏有些“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
想来也不可能太顺利。吴归转头对殷绝问道:“你……不希望我来?”
殷绝欲言又止,最后像是叹了一口气,别过了头。
——这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吴归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这也正常。这太正常了,单单是异地恋就难以经营,更何况他们之间又是同样的性别,又是隔着不同的世界——而吴归还没法弄清这两个世界,他所在的现世世界和书中直接之所以联系在一起且对他开放的原因;所以他倒不至于太过于难过。只是觉得刚刚觉醒的一腔热情被冷水浇了个透。殷绝的种种接近和亲昵现在想起来都隔着一层雾气,竟比梦境还更难以琢磨。
“我说,能别再把我扔一边聊你们的可以吗?”旁边的女性双手环胸,声色冷冽的开口,“好歹是故人,辛辛苦苦的来到神堕之地,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斯摩莱特,你带来的人?”
“这个确实我是带来的没错,因为她出价颇丰。”斯摩莱特笑眯眯道,“就算和你一伙——但我也是个商人。当然,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作为商人的信誉,我是不会带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来见你的。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你的故人。”
殷绝的眼神终于在这位在场唯一的女性脸上停留了下来。
他还没说话,反倒是吴归,越看越觉得她面熟,细细一想,他忽然道:“……妹九?!”
所有人都看向他。女性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放在腰侧的短匕首上,迈步走向吴归,被殷绝一个眼神拦住后,她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谁?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确实是妹九没错。
吴归有些恍惚和惊诧。虽然从眉目的相似中他这么辨认出来,自己心底的不可思议反倒更多。因为是梦境,所以对于殷绝而言是许多年前的事对吴归来说才像是刚刚发生。在他的印象里,妹九还是那个将金发细心的梳着麻花辫,穿着蓬蓬裙和小斗篷,说话细声细语讲究不太熟悉的礼仪,眼底里却闪闪发光的小姑娘。
但是一转眼,梦一结束,她就变了样子。
“我——”
我当初是白十二。
话语被吴归咽了下去,他对着妹九笑了笑。妹九眼底中的寒冰和警惕还没有消除,只是松了扶住短匕首的手,后退了两步。
“妹九?”殷绝开口。
“对。我已经不用这个名字很久了。”妹九淡淡说,“不过我想你也不在意我现在的名字。所以我直接说了——我有求于你。”
她将右手咬破,在一侧光滑的墙面上快速的涂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你认识它吗?……你不可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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