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蒹葭伴酒
栾依依将资料室的钥匙递给吴归,并且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进资料室。书室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和冰片的味道。长桌上则放满了手抄本和堆的高高的专业书籍。
栾依依吐了下舌头:“就交给你啦。这项工作就算是外行人也能完全的胜任的,为我即将省下的大幅度时间诚挚的感谢你!”
“行了,就一个上午的话还是没问题的。你快去陪你奶奶吧。”
栾奶奶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外界的阳光将她剪成一个灰色的影子,栾依依双手合十对着吴归鞠了个小躬,就欢快的小跑出来挽住栾奶奶的手走到走廊中去了。吴归在房间内,在开始尚还可以听到她们在走廊上说笑和搬动行李的窸窣声,其后就是轻缓的脚步。吴归从窗口向外探了一眼,恰好看到这对祖孙俩挽着手往走廊尽头走去的背影。栾依依一手将蛇皮袋和手提袋提起,栾奶奶拖着行李箱,栾依依歪着头,亲密的靠在她身边已经比她要矮小的多的亲人身边。
吴归收回视线,将椅子拖开靠了上去。他对着桌上那一垒垒的书发了一会儿小呆——直到脚步声和小声的谈笑声彻底消失在听力范围内。安静如同一场赤身*中却骤然面临上的大雪一般降临下来。无人的资料室寂静的令人不安。
吴归拖开椅子,木椅脚在地板上发出了尖锐的挪动声。但又很快的被寂静吞噬。吴归翻阅了一会栾依依留下的笔记本,简单扫过了她记录的内容和接下来大致的流程,很快就明白了栾依依需要整理的重点。他开始翻阅书籍,从检索页和目录开始,最开始是在另一本稿纸上简单的记录,书页的翻动声和书写的沙沙声响起又落下。
人类总是在渴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这一天性埋在促使种族不断进化的基因中,同时也是作为个体名为“*”的痛苦的来源。
但总有虚无缥缈无可琢磨,竭尽全力都难以拿到的东西。比如说感情。有人一出生就都收获父母全部的爱,轻而易举的摘取到亲情;然而另外一部分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明白自小教科书和儿歌中歌颂的无私。
吴归压下对栾依依一闪而过的艳羡,面无表情的开始整理起桌上跨专业的书籍来。最开始他读的晦涩,整理的也就异常艰难;但之后很快他就读懂了。老实说,只要克服那些弯弯绕绕的专业词汇和文献中奇怪的翻译腔,大部分书籍中论谈的东西都只围绕着一点,那就是梦境。
人类从自古以来皆有梦,人们接受它就像接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人类从未完整的捕捉控制过它,古代人们将它视为神昭;近代解剖学发展人们才说它是大脑皮层和细胞活动的衍生产物。从周庄梦蝶到南柯一梦,从心理学到神经发展。古往今来已经有太多人提到过它了,它像是某种容易遗失的雾气和光点,迷幻的犹如一支深沼之歌。
现在心理学家认为梦境可以反映人的精神面貌,他们认为那是藏在做梦者心中的渴求和愿望。每一个梦都有原因,可能是当日,也可能是经期多日现实的刺激。而另一部分研究者认为梦境可以反映人身体隐在的健康状态,他们坚持在医学仪器或审疾者监测出脏器的问题之前,梦境中就有过提醒。市场上至今上流传着有关解梦的书籍,神学家依旧坚持梦是通神的观点,而玄学家则认为,梦中是过去、未来和现在的某个可能性,亦或是灵魂在异世界的一游。
甚至有小部分研究者乐衷于研究刺激大脑皮层,以控制人类的梦;这一行为备受争议,因为它太过于毛骨悚然——甚至令吴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缸中之脑”。
有关梦境的书籍和研究其实并不多,却已经涉及到方方面面极尽想象。因为这是每个人都拥有却又难以掌握;既亲民又玄妙如宇宙的未知领域。吴归快速简略的翻完一本书,想赢家a最开始的托词也没错。这是个入围容易,但是极难有新的创新和突破的课题。
他一抬手,一个边角还佩着一小串钥匙的小钱包忽然被撞落地。吴归俯身将钱包捡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不用猜想他就知道这是栾依依遗落在这里的包,并且大概校园卡和饭卡都在其中。忘了这玩意的栾依依差不多会寸步难行。
吴归打了栾依依手机,但是并没有接通。他叹一口气,将小钱包揣口袋里,站起身准备追出资料室找到那对祖孙俩。找她们其实并不难,校园里差不多已经进入全线戒严和两极分化的状态了。忙的人差不多已经变成了陀螺忙昏了头,闲的人虽然少但还是无所事事。这也导致路上学生大幅度减少的情况,吴归简单向保安咨询了栾依依的走向,果不其然,栾依依将栾奶奶带向的首站就是女生宿舍。
吴归向生活区方向走去。
女生宿舍区建筑是个回字型,其中灌木和乔木覆盖如荫。小歇亭和石头雕像树立在绿化带中,道路自带石子的弯弯绕绕。美化程度大约是男生宿舍的两倍,围绕着中心的小亭子,绿化带则设计成了出口为寝室单元门迷宫式的齐人高的高茶灌木,在其中能够听到各处的声音,但是却完全被树木及茂盛的灌木丛挡住了视野。园林式的绿化带平时傍晚有非常多的女生在其中散步,而直接通往大马路的却又是另外一条路。
吴归来女生宿舍次数少的不可略计,他一时间分神就从绕进了高茶灌木石子道中。
没走两步,远远的他就听见了栾依依和声音:“诶我把校园卡扔哪去了——奶奶你确定不在你的手提袋里吗?我记得我把我手机扔你那了来着……”
“手提袋都要被你翻了个遍哟。”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炮灰c!没准会落在资料室——啊可恶,手机居然没电了……”
吴归差点笑出来,他刚想隔着高大的灌木喊声栾依依,却正巧听到栾奶奶缓慢但严肃的声音。
“依依呀,你说的那个炮什么来着的,是你叫来的那个后生吧?”
“是的。他和我以前是邻居来着。”
“那就没错了。”栾奶奶语重心长道,“我看着他眼熟,想了很久才想到是住在我们家隔壁的那户人家的儿子。依依呀,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呃?”
栾奶奶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树叶和枝条的缝隙中飘过来:“真是作孽哟。吴家的女儿本来是个好孩子的,以前还和你妈妈是同学。但是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了,吴家上下找疯了她,当妈的那个过于焦心病倒在了医院,当爹的在后来也出了意外。差不多整了个家破人亡之后,吴家的那个女儿在两年后抱着孩子回来了,有邻居说她是跟男人跑了,也有人说是被死刑犯强奸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吴家那后生在单亲家庭长大,亲妈还是那种有污点的人,家教不会好。如果他父亲是死刑犯就更可怕了,血液里都透着脏。依依呀,你绝对不要再接近那种人。”
栾依依没了声音。
吴归挪动脚步时,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剩下的路径走完,越走一步他的面容上就越加面无表情一分,直到走到站在宿舍门口门禁之外的栾依依祖孙俩之前。
栾依依看到他,一脸惊愕和慌张。栾奶奶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却又很快归于平静,她移开视线,不看吴归,也不说话。
“你的钱包忘在资料室了。”吴归面色平静的说,他伸手将钱包递给栾依依,转头就走。
他听到栾依依在身后跺了跺脚,责怪似的对老太太喊了声:“奶奶!”但身后的对白很快消逝在风中,吴归没感觉到生气,甚至也没察觉到难过。他返回资料室,将只开了一个头的工作继续做下去。大概是因为心无杂念精神高度集中的关系,原本是一个上午的工作量在两个小时中被他解决了。
他将资料室的钥匙递还给图书馆管理员,下楼。中午的时候阳光很盛,树荫下全是一个一个眼睛似的光圈。吴归有些目眩神离,他还曾天真的以为来自于“父辈”的、过去很久已经泛起霉迹的污点记住的只有他自己。
然而邻居牢牢的记住了。社会牢牢的记住了。这些过去的事,根本不是自己不提,别人不提就能够轻易过去的。
吴归叹出一口气,往前方实验区走去。
这时,远远的,他似乎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向他的方向走来。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19章 醒·零十九
那几个中有些比较面熟。吴归瞅着他们却叫不出名字,他们应该见过没多久,或许是在实验室中?在吴归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三四个人也在打量着吴归。
“喂,你就是上午在友人b位置上他室友吧?”
发问的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白大衣的胡子拉渣的男生,他半阖着眼皮没精打采,连询问都问都的恹声恹气。他身边穿着蓝t恤的男生不满的拱了拱他,结果不修边幅的男生也只是努力将眼睛睁大了些。
哦,是他。吴归认出来了。友人b当初将他拉进赢家a的淘汰小组所霸占的公共实验室时,就是向这家伙打招呼的。当时他就在自己隔壁的座位上练提炼,不过那时候这家伙聚精会神,一丝疲怠的样子都没有。
这么想着吴归点了点头。邋遢男生耸耸肩,转过头对身后说:“行了,找到了。我回去做我的实验去了。”
“希望你的位置不要被人抢走。”蓝t恤挤了挤眼。
邋遢男生说:“几乎没人愿用一团糟的实验台,就像没有文明人喜欢用粪便都溢出来的茅坑一样。”
蓝t恤做出了一个干呕的表情。两个人退开一步,邋遢男对着身后的人点头示意就回身离开了。站在最前面的他们一让开,身后阴影处的年轻男人就完整的进入了吴归的视线里。
这个人黑发修剪的整齐,额上的刘海被平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双手闲适的插在白色制服大衣的宽大口袋中,看向吴归的深棕色瞳眸中溢着和嘴角弧度一样亲和的笑意。他的气质并不比赢家a锐利,五官也未有赢家a夺目,但偏偏犹如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现在这个发光体朝着吴归前进了两步,并将左手从口袋中抽出,在衣摆上擦了擦向吴归伸去,做了一个友好的示意:“你好,我是谭永言。你的名字是?”
谭永言。这个名字再最近几天总是屡屡被提起的程度,已经足够让一个从未见过他的人耳朵起茧子了。击败了赢家a的人生赢家、黑马、天才和具有绝对优势的优等生。切换到小说里面差不多他就是潜力甚大做一个决定就激起风起云涌的主角。
吴归注视向他脸的视线转移到他手上,并向着谭永言伸出了手。对方握住他手掌的力度过大,这种力度像一个执法者而不是炼药师学生。但谭永言的手确确实实是属于炼药师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结精致,手指上还带着薄薄的茧子。
“吴归。”他告诉这个几乎要算的上是天运之子的家伙。
“乌龟?”谭永言眨眨眼,露出一个温和但隐隐带着些促狭的笑容。
“是吴归。”吴归矫正。一个炮灰c的称呼就够烦了,他可不想再多出一个不怎么样的绰号。
就算它们之间的读音真的很相像。
谭永言表情中的促狭消失,笑容如同融雪一般的温和起来。他松开手,单刀直入的询问道:“提炼出它们的就是你吧?”他的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密闭性完好的玻璃皿,里面淌着一滩翡翠绿的水银般圆润完整的液体。它们轻滑的顺着倾泻的皿壁流滚而下,完整的没有遗失一滴残余。谭永言微笑道,“这是在公共实验室顶楼,原本属于友人b位置上留下的。发现它时,它还在三重炉中。”
吴归认出这就是自己提炼出的融合液。他探寻的直视向谭永言,想得知备受学院重视的这匹黑马的用意。
“申浑也向我推介过你。”谭永言道,“想必他也对你说过,我的一位重要的队员病倒了。现在你的能力已经得到确证,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吴归,请容我郑重的邀请你加入我的参赛团队。”
谭永言清晰的喊出了吴归的名字。这使吴归有些怔忪,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人认认真真的直呼他的名字过了。
申浑就是老大,之前老大的语气很肯定,吴归猜测过谭永言队伍中缺少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否则老大不可能担保只要吴归一旦前往谭永言的实验室就能够加入。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作为团队领袖和灵魂人物的谭永言出现,但现在这位团队的领袖就亲自站在他的面前,并发出邀请。这其中的差距让吴归有些忐忑,但很快他明白了原因。
练习研制伤寒c-978型的试剂时所需要的融合液。现在正握在谭永言手中玻璃皿中的翡翠绿。
……这种纯度已经达到让谭永言重视并亲自赶来找人的程度了吗?
吴归指背探向自己的咽喉,以免喉结因吞咽的动作而滚动的太明显。
“我也很荣幸……加入你们也是我的荣幸。”
谭永言眯起眼笑起来,将玻璃皿放入吴归的手心:“你的成果。”随后他说,“时间不等人,我带领你去往实验室吧。”
他跟随在谭永言一行人身后,期间谭永言多次放慢速度与他并行,并微笑着侧过头同吴归谈了一些话。大致是药物的辨别,药剂的研制方法和捷径;当然他也说别的,例如学校中的女孩子,未来的规划,和抱怨教授布置过重的任务负担。这些言论无形中使得谭永言亲切了很多,但吴归还是能够轻易感觉到这个正侧耳认真听着他说话的人,和他自己之间的隔阂。
随后谭永言提到了栾依依。
“那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有想法也有能力。”他微笑道,“可惜和我不是一个专业类别。真可惜。”
他轻描淡写的一晃而过,丝毫没有提及将他视为死敌的赢家a。
吴归踏入属于谭永言小组的专属实验室,确确实实是被震惊了一下。他从未想到过学院……不,学校这么重视谭永言的课题和参赛小组,就算是赢家a参加比赛时,也从未拥有过这么设施齐全的实验室。他看着那一排昂贵且专业的仪器和高性能的手作仪,以及服饰统一穿着防护白服的学生,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社会中专业的炼药公司。
他没花费多久时间就进入了角色。团队最开始交给他的是最简单基础的药物提炼,最初吴归尚还小心翼翼生怕出现考试中屡次出现的试剂融合失败的悲剧,但不知道是诅咒之神被谭永言吓走了,还是幸运负数e怪兽不再缠着他了,吴归的药物提炼一次比一次顺利。随后他接受了中难度的药物提炼,一切都很顺利,一个下午和半个晚上就这么轻巧的在吴归极度的聚精会神中轻飘飘的过去了。
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已经亮了起来。高度的精神集中和精神力输出让吴归头有些隐隐发痛,但是在一直没吃东西的情况下,肚子居然丝毫也没感觉到饿意。他揉着太阳穴往生活区的寝室楼方向走去,隐隐约约的,在宿舍楼门口看到一个人影。
是栾依依。她正站在宿舍大门口左右张望,看到吴归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然而这个笑容很快被尴尬取代了。
吴归走过去,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你没吃饭对不对?”栾依依说,“给你带了蒸包子,我奶奶包的,我拜托食堂大叔蒸熟了。”
她将手中的塑料袋和快餐盒递给吴归,吴归抬眼看她一眼,栾依依露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笑容:“还热着呢。”
吴归接了过来,说:“谢谢。没别的事的话,你也快回宿舍吧。”
栾依依左顾右盼,看起来有些局促,但还是下了决心:“对不起。”她说,“我奶奶说那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没有多大恶意的,我知道——总之你不要放在心上。”
吴归觉得自己笑了下:“没事,老人家为孙女多想也很正常。你快回去吧,等了那么久脚麻了吧?”
栾依依看上去还是不太放心。但终究不知道说什么,支吾两句就和吴归告别了。吴归捧着还带着温热的包子上楼,赢家a不在寝室里,不知道去哪儿。友人b也不在,大概是还在医院里陪护助教;老大倒是在,见了吴归上来问了他两句在谭永言那里感觉怎么样。
吴归和老大聊了两句,发短信问友人b晚上回不回寝,友人b没回复。他倒是盯着手机短信界面,看着那唯一一条母亲发过来的短信。
大概是真的不能回去了。他想,如果作为炼药师有那么点不错的成就的话——
吴归咬了几口包子,忍不住,走到露台上心情忐忑的给母亲打了电话。
被接通了。尽管对面还是一如既往冷漠的声线和不想搭理的语气说[喂,什么事。]
吴归说:“嗯、啊,妈妈,我学校有重要的赛事,不能回去了。
母亲冷冷的[哦]了一声,在片刻的沉默后,道:[你没必要回来,也没必要打电话跟我通知。]
“可是那条短信……”
[是你许叔叔让我发的。]
吴归愣了愣:“许叔叔?”
[哦。我要结婚了。]
吴归呆了半天,不知道心底涌上来的是喜悦还是酸涩,他干巴巴说了声:“恭喜。”就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中听对方挂了电话。
吴归站在初秋温暖的露台中站了片刻,回寝室的时候包子已经完全凉透了。他一边啃冰凉冰凉的包子一边打开手机追更新,不过更为凄惨的是作者还没更新,文下评论区哀鸿一片,吴归翻着一片惨状的评论也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全是碎成渣的冰块。
他妈妈要结婚了,这是一个好消息。作为单亲母亲,一个人将吴归拉扯大也并不是没有压力的。吴归隐约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也是偶尔有人好心的向妈妈介绍对象的,但全部被拒绝了。包括吴归小学和初中,她从未接近过任何一个男人。
吴归有自知之明,他的母亲不结婚的原因并非是“为了照顾孩子心情”的母爱,尽管这个理由确确实实作为幌子出现过。她曾经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遏制不住对男人的恶心,为此她在事业的上升期选择了独身。吴归觉得母亲过得自在就好,无论是她在过去选择的独身主义,还是现在找一个陪伴。她早已甩掉吴归这个包袱,也逐渐跨越了心理阴影,迈步走向属于她自己无人可置喙的崭新生活了。
那么就剩下他了。吴归一边刷评论区一边想,他也得尽快的真正甩开那些肮脏的阴影,走向属于他作为人的未来才对。
将包子吞下肚,并且洗漱完毕爬上床后,吴归脑子里想起了《炼金之途》的主角,想起了殷绝。
或许那个家伙在文章的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在文章剧情的开始,风林火山明明确确的提到过,“殷绝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作为少年小偷团的一队没有什么好前程,但比在地下武斗场伤痕累累的给人取乐子好太多。作为小偷,起码还可以加入盗贼协会当一名刺客。殷绝无所谓,只要让他不要接触魔法——哦,不,或许作为一名人类的魔法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殷绝无所谓,因为他对未来的所有规划和期待,都扣死在‘作为人类’之上。”
吴归翻了翻文,作者还是没有更新。他将文往前方,回到主角一无所有但偏偏又拥有所有的最开始。
你如果真的成为了人类的魔法师就好了。吴归想,这样你成不了主角,也站不到世界的顶端。不过这样你就不会经历那么多悲惨……如果是我是你,谁要当什么苦痛不过一句话,爽给别人看的主角。
他的神情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郁。连续两天梦到有关主角的梦了,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梦到他。如果能够梦到的话,能够记起书中的情节就好了。
吴归怀着昏昏沉沉的愿望,堕进了漆黑的睡眠之中。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20章 梦·零二十

他撑坐而起,四周一片黑暗。还没等到眼睛习惯周遭的漆黑,腿部传来尖锐的刺痛就险些让他躺摔回去。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腿部,骨折了,手探过去还出了血,粗麻布裤子被几乎要被冻成冰渣的血液浸的硬邦邦,黏黏的粘在腿上。
他动了动,半个身体都是麻木的。但疼痛始终无视了严寒和麻木矢志不渝的刺激着神经。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往眼前隐约能看到光的地方爬去。
这里是一个低矮狭小的马厩——或许是牛棚。尽管这里已经没有动物,可骚臭味还是无处不散。四周在黑暗中显得空空落落。不远处传来隐约的火光,似乎是绑在檐栏下招客的油灯。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沾满了血迹和潮湿的泥巴。这是一双已经经历过风雨,干过活计,却仍显稚嫩的手。现在他是白十二,对了,白十二。那么现在应该是梦境中,既然他是白十二……那么主角呢?殷绝呢?
白十二忍着腿部的剧痛四处搜寻。但是他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仿佛会持续到永恒的冰冷黑暗和沉重的落雨声。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梦里会有这么真切且难以忍受的疼痛?为什么他现在是一个人?……为什么外面在下雨?
他紧紧的盯着唯一能够看到的火光,艰难的挪移着自己的身躯。但是隐隐约约飘零在风雨中的灯闪了闪,几乎要熄灭。白十二忽的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一个人影掠了进来,黑色的影子挡住了外界唯一的灯火。
白十二脊背僵硬的弓起,他双手按着身下潮湿的稻草上,完好的左腿紧绷着抵住地面。但就在他蓄势待发的那一刻,人影开口了:“十二?你醒了?”
是银六。
白十二的身子软回去。但他的视线依旧紧紧的盯住面前的人,打火石在黑夜中撞出明亮的火花,火花点着在火绒上,银六点亮了藏在空食槽下的油灯,提起它打量白十二的情况。银六的情况也并不好,他浑身湿透,冷的不由的在哆嗦,但是好歹没有外伤。银六大致的扫过白十二的伤势,皱住了眉头;他将油灯搁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往稻草上坐下。
1...7891011...3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