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极光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树下，偶尔一阵风拂过，吹落了一些‘柳絮’在他们身上，繁繁点点的像是染在了衣服上，头上。
“走了。”李轩然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
“哦也，走了。”两个人顶着毒辣的阳光，慢慢的走着，阳光把影子纠缠在一起，拉的很长很长。
错落有致的光线，温暖的像是能穿透人的心脏。交叠在一起的节奏，很温馨。
似乎不会有分离，不会有遗失。
一辈子都会延续那份淡淡的温暖和极致的友谊。





逝去极光 少年之心暖如城（2）
教室里，大家似乎都有些沉默，像是被太阳晒焉了的花朵一样，毫无精神，完全没有开学的兴奋。童珂想，这或许就是夏季反应吧。
倒是旁边的西蒙，低下头然后偷偷递了一张纸条给她，童珂接过快速的瞄了一眼，童童，待会我们去三班好不好，那里的木泽好帅的。
花痴。
她在纸上写了这两个字，因为过度的用力，以至于桌上有一些小小的地方被染上了黑色的颜色，就像是在雪白的墙壁上不小心沾上了黑色的墨水，破坏了美感。
很快，纸条又被递上来，上面的笔迹清秀又隽小，很正的楷体。
童童，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喜欢他的啦。旁边是一个汗的表情。
转头看见她微笑的脸，心里莫名的一阵的难受，这算是什么。不答应就是默认吗。可笑的逻辑。
我去。
像是要急着撇清什么似得，童珂赌气的写下了这两个字，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有些烦闷的擦着桌子上那块被被黑色的碳素笔给刻出的痕迹。
越擦越黑。
越擦越模糊。
直到手指黏上一层黑色的东西，桌面上恢复了原本的淡黄的漆，然后她才停下。
终于干净了。
恩，终于，干净了。
那么，心干净了吗。
恩，干净吗。
班主任走上讲台，整个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童珂皱皱眉毛，事实上她真的不喜欢那些胭脂浓抹的女人，就像是班主任。
她穿着一双接近于10厘米的高跟鞋，扭着水桶般的腰身，然后‘一颦一笑’的走上讲台。
“今天，有两位新同学要来我们班，所以，各位请好好的相处。”
接着，童珂便看见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不由的一愣，手上的笔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滑落在地，在略显安静的空间，显得这样的突兀。
是他。
那个在炒冰店遇见的男孩子。
“内，我叫顾伽时，他叫李轩然。”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少年忙着回答，眼眸浮现出一阵阵温暖的笑意，似乎还透着微微的狡黠。
狐狸。莫名的，童珂想到了这个词语。
一时间，班级里的女生都炸开了锅，暗暗的讨论者，无非就是，好帅啊。
好像动漫里出来。
哇，我的神啊，这是男生吗，比女孩子还要好看。
通过那个角度，童珂可以看见，他和他的脸。窗外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懒懒的，却是带着最迷人的光彩，像是围绕在两个人的身侧。金灿灿的光芒下，他们就像是神一般的。
莫名的，她想起了太阳神阿波罗，那个传说中最俊美的神，那么，他们应该就是吧。
风缓缓的吹过，带着夏末的微微的热度，吹动了少年的头发，层层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而少年那双充满湿气的眸子，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漩涡，把童珂的魂魄吸入进去。
无语。
寂静。
伴随着最后的夏的尾巴，嗖的一声，跑的很远。
很远。
调皮的躲到了窗外的，瑰丽变化多端的云朵上。




逝去极光 少年之心暖如城（3）
暮色四合，雾霭沉沉。夏天的夜来得总是这样的早，却又是这样的快速。刚才光线还能看清一切，而下一分钟就完全的漆黑了。
院子里，李轩然和顾伽时一人手里一听啤酒，各自豪迈的喝着。
“我说，啊然，我想念了乡下的生活了。”顾伽时往后一仰，躺在干净的木地板上。已经是夏末，地面上有些的微凉，侵入他肌肤里的温度，让顾伽时不由的一阵哆嗦。
秋天快要来了吧。
仰头喝了一口啤酒，顺着喉咙“咕噜咕噜”的如数下落，李轩然用手撑住自己身子的两侧，充满水汽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清任何的情绪，缓缓的道“那就回去看看。”
然后沉默了许久才浅浅的低喃一句：“我也想念那里了。”
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身后迟迟没有人再搭话，李轩然回过头来一看。
原来顾伽时已经睡着了。
像个孩子一样，还是会皱皱眉，还是会嘟着嘴。
还是会说梦话。
“啊然，一辈子哦。”含糊不清。
恩，一辈子。
屋外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暗蓝色的天空中镶嵌着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然后全部游敞在宽阔，发亮的银河中。
点点泛光，丝丝柔和。
忽然的想起奶奶和自己说过，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只是到了时间便要回去，继续下一个轮回。
那么，是不是，他和他也会有那么一天。
然后下一个轮回，他们还会相遇吗。
恩，想念了。
想念那条干净的发光的河流。
想念那条古老沧桑的弄堂。
想念那一棵棵参天，绿意盎然的大树。
更加的想念，满脸褶皱的，却还是会用手温柔抚摸他的头，并且一脸微笑着说：“小然啊，累了吧，奶奶给你买棒冰吃。”
是的，他想念他们了。
奶奶。
那个时候的自己和顾伽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生活在偏僻而纯粹的小镇上，顾伽时家里虽然有钱却完全不像是一个贵族子弟，整天在泥地上打滚，惹得奶奶一阵笑话。更多时候，李轩然都是选择在旁边暗暗观赏，说不出是为什么，只是很喜欢看他无忧无虑的闹着，那是种莫名的满足。
睡梦中的顾伽时蹭了蹭李轩然，仿佛梦到了什么好的东西，裂开嘴笑了。笑起来会隐约的露出小虎牙，可爱的完全不像一个男孩子。
星光璀璨，分外明亮。
李轩然手上的啤酒已经喝完了，他将罐子放在地板上，躺下，头抵着顾伽时的。默然的看着星空。
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
那么也该是件美好的事情吧。
他相信有永恒的友谊，因为身边的人是决然不会离开他的。
他们曾约定过，一起老，一起病，一起葬。每当想起这句话，就会失笑，明明是两个男生，却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搞得像是女孩子恋爱一般。
但是只有李轩然知道，顾伽时说那句话的时候是这样的认真，那不仅是承诺，更像是必须履行的义务一般。




逝去极光 少年之心暖如城（4）
开学初的第一个双休日，大家都高兴的像是暑假再度的来临，这么一场盛大的激动让童珂有些不习惯。事实上，她向来是对双休日不怎么敢兴趣的，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上学。
因为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些让自己难堪的话语了。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很极端的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或者是被领养的。
可是当看见那张出生证明上的印章和个人资料，心里的那点瞎想也被彻底的击碎。
不知道为何，反而舒了一口气。
就像是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一下子搬离。
然后吸入肺里的第一口氧气，清新，干净。
而那之后，本来会衍生出一丝丝不满的心理也如同午后的风，一吹而过。
大概心里是温暖的吧。
至少我身上流着和你们相似的血液。童珂想着，嘴角竟然会不自然的上扬。
“呐，童童，星期天来我家玩游戏吧，最新款的哦。”西蒙收拾好东西，走到她的旁边，笑的弱弱的，带着一丝丝撒娇的味道。
将最后一本科学书放进书包，童珂淡淡的道：“我要去看我爷爷。”
“啊，又要去乡下了啊。”
“怎么了，你也要去。”
“恩，不要了，那里虫子好多的。”
你看，你总是这样，总是把我的那个世界想象的这样的不自然，这样的卑微。
好像你存在的环境才是天子骄子该存在的地方。
好像你的想法才是最正确的。
西蒙，我好讨厌你。
讨厌到骨子里去了。
吃饭的时候，童珂对妈妈说：“明天我要去看看爷爷，好久没有去了。”
“恩，到了那里来个电话。”
“还有，带些鸭蛋，还有白菜什么的，还有把这个带过去。”说着将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让他老人家买点吃的，喝的。”
不可否认的，那个瞬间她是很感动的，眼睛有些的涩涩的，匆忙的扒了一口饭然后闪进了屋子里，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动情。
第一次发现，其实她是爱自己的吧，只是伪装的坚强。
第一次发现，其实她也是有些关心自己的吧，只是以漠不关心的态度。
至少她还记得，爷爷养育了自己。
至少她还记得，自己是在爷爷那里长大的。
毕竟是血浓于水，而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妈妈，不是吗。
这一份关系是刀子也割不断的。
晚上，童珂做了一梦。
梦里，是那个江南的小镇。
然后爷爷牵着她手，宠溺的笑着：“珂珂啊，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人。”
梦里爷爷的用那只沧桑生满老茧的手掌附魔着她的头发，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风儿拂过树叶般。
好温暖。
好直白的场景。
如果这样的梦能一直做下去，那会件多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吧。那个小镇独有的温柔，那个老人独有的关怀。
童珂明白，即使去了再远的地方，也决然忘记不了那个年迈的爷爷，以及他给予自己漫长的温暖回忆。




逝去极光 少年少女的小镇（1）
“沥海到了啊。沥海。”售票员对着一车昏昏欲睡的人喊着。
童珂只觉得刚才一直宁静的空间‘哄哄’发动着声响，伴随着拉动东西的‘咔咔’声。
好烦啊。她扭动着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然后继续的说着。
直到身子被大力的摇着，然后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睡眼朦胧的说：“西蒙，你不要闹了，才几点啊。”然后是竭力忍耐的笑声。
她柔柔眼睛，清醒过来过来后，尴尬的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笑的一脸妖孽的顾伽时，还有面无表情的李轩然。一时间她愣住了，怎么回事。
“我说，文艺委员啊，你昨天没有睡觉吗，真是的，和啊然睡着了一摸一样呢。”然后捂住嘴角偷笑。
“碰”身后的李轩然给了他一个‘栗子’，然后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睛扫了一下她的行李，淡淡的说：“要帮忙吗？”
她呆住，然后猛然的摇摇头：“不用，不用。”
下了车，跟在他们后面，童珂还是觉得这样的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传奇了。
好像自开学以来，她也没有和那两个人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的听见一些两人之间的话，类似于。啊然，陪我睡觉啦。
啊然，我又想你了。
啊然，那个女孩子没有你好看。
这种让人很容易瞎想的暧昧的对话。
而李轩然每次都是沉默，偶尔冷漠的说一句：“神经病。”
只是她感觉那两个人一定是很好的关系，好到那种，可以为彼此放弃的那种。
“哎，那个，童珂，快一点哦，不然要走到晚上了。”顾伽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然后咧开嘴笑着。
加快了脚步，童珂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恩。”
三个人，渐渐的在一条平行线上，谁也不曾加快脚步，谁也不曾放慢脚步。
天空中飞过一排大雁，扑打着翅膀，‘哗啦啦’的飞过，落下了褐色的羽毛。
与时间纠葛在一起。
祭奠了逝去的又一个夏天。
那扇苍老陈旧的木质门被缓缓的打开时，童珂很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那是一种忐忑的心情，想见，却怕自己会在爷爷面前哭。
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人，似乎有80岁的样子，头发白的像天上的云朵，穿着很简朴的蓝色的粗布衣，佝偻着身子道：“谁啊？”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点的洪亮。
“是我啊爷爷，我是珂珂啊。”终于，老人浑浊的眼睛渐渐的变得清晰。
你知道温暖是怎么样的吗？
就是抱住你的温度。
当爷爷把抱住童珂的时候，当他拍着她的背，有些哽咽的说：“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一刻，童珂真的觉得自己回到了家里，是真实的家里。
这里有爷爷，有她小时候的回忆。
有家的感觉。
那个时候，没有空调，没有电脑，没有电视，在这个落后的小镇，似乎什么也没有。它就像是被遗忘在地球角落的尘埃，没有人会记起这个偏僻的，简陋的江南小镇。
人们记住的，是江南。而不是小镇。
那个时候，喜欢和爷爷一起去田里劳作，爷爷总是一脸微笑着和童珂说：“帮我摘棉花哦珂珂，给你5毛钱一斤。”
然后背起一个用细藤编成的小篓子，穿越过一株株比她还高的棉花树，用手扯下来扔进去，然后笑的格外的满足。
很多时候，童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笑的这样的开心。明明一天从爷爷那里只能拿到最多两块，可是还是笑的这样的舒心。而现在从妈妈那里拿走上百块，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是这个小镇吗。
是这个人吗。
她默然的想着。
这个小镇哺育了她。
这个人喂养了她。




逝去极光 少年少女的小镇（2）
李轩然走进家里时，放下东西，然后便看见坐在椅子上乘凉的奶奶。
“奶奶。”他喊着，清澈的眸子里，荡漾着一层层的水汽，似乎吹一吹就会‘啪嗒’掉下来似得。
顾伽时说的对，他只有在奶奶面前才会这样的动情，也只有在奶奶面前才会这样的不像他自己。
“啊然啊，你回来了啊。”奶奶蹒跚着走过来，用手摸摸他的脸，脸上的褶皱疏开了：“终于回来了。”
“还有我呢，奶奶。”顾伽时从后面出来，笑着搔搔头，嘴角微微的扬起。
“哦，伽时也来了，恩，好的，好的，我去做饭。”然后用力的搓搓手，转身进了厨房。
而就在那一刻，李轩然看见了奶奶的眼睛瞬间的红了。
有一种人无论你去哪里都会记住。
有一个地方，无论你离的再远，都能回想起来。
李轩然想，那个人是奶奶。
那个地方，是沥海。
晚饭的时候，奶奶似乎更外的开心，一直不停的往他和顾伽时的碗里夹菜。
“这是啊然最喜欢吃的，这个是伽时爱吃的。”
“奶奶就是好，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
这种氛围，李轩然很喜欢，看着三个人彼此的说话，吃饭，心里被遗落的感觉，瞬间的被填满，那种遥不可及的东西，此刻就像是被握在了手中。
暖暖的。
柔和的。
“啊然啊，这次要待几天。”奶奶问着。
李轩然夹菜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的垂下，“明天下午就走了，因为要上学。”
他看见奶奶的眼睛里有些失落，就像是前一秒还拿到糖果的孩子，这一秒不小心弄丢了手里的糖果般。
“恩，这样啊。”然后默默的吃着饭。
“奶奶啊。我们下次暑假一定来你这里过。”
“好啊，到时候一定让你们吃西瓜，这里的西瓜可好吃了。”
“恩，太好了。”
……
安静的村子被夜幕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像一个孩子熟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偶尔传来几声土狗的狗吠声，短暂的打破安静后，世界又归为平静。
这就是小镇的夜，静谧和谐。
没有城市里那般的喧嚣，那般的吵闹。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
小镇的人都是这样的淳朴，这样的团结。
李轩然不知道为何没有了睡意，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沿着那条羊肠小道缓缓的走着。
月亮圆圆的。周围笼罩着淡淡的月晕，在黑色幕布的映衬下，浅浅的勾勒出五彩的光，朦胧的，柔和的像用最暖色的颜料涂抹上去的。
看着熟悉的田野，熟悉的河流，熟悉的树木，心里长久的兵荒马乱，一瞬间的沉淀下来，就像是初中时候做的实验，沉淀泥土。
泥土和清水分开。
中间是混合物。
这就是他生长的小镇。
沥海。
立海而生。
虽然普通，却是他真正的家，真正能称为家的地方。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李轩然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害怕。一切都会被覆盖，被暖暖的包裹。




逝去极光 少年和少女的小镇（3）
童珂陪爷爷去买了菜，顺便还去逛了下小时候常去的弄堂。
还是没有变啊，一如那时候一样，这让她的心里欣慰了不少。
那是一条蜿蜒的，曲折的像是没有尽头的弄堂，其实说是弄堂，不如说更像是一条小道。
小时候，童珂会想，这么幽深的小道，到底有没有尽头呢？或者是，尽头的那一边有没有更加宽阔的路呢。
她记得那个时候，小道是没有青石板的，是纯泥路，一到下雨天就坑坑洼洼的，满是一个个的小水坑，小水坑里面是滴滴下落的‘甘露’。
忽然间她发现，其实，它也老了。
那一块块浅黄色的青石板上，爬满了一朵朵鲜绿的青苔。它们一簇簇的拥着，一簇簇的向着背阳处坚韧的生长着，哪怕是青石板的一个缝隙。
周围的屋子有的还有人生活，有的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苍苍的房子屹立在那里，诉说着一座空城的凄凉和‘空虚’。
童珂想，因为有青苔陪伴着所以小道不孤单。
因为有小道陪着，所以房子不孤单。
那么，如果有一天，它们全部不在了。
小镇，是不是就会孤单了。
另一边，李轩然想象着前一刻自己的新衬衣，再对比了下现在的湿衬衣，好看的眉皱的紧紧的，如果现在有什么东西可以形容他的心情，那么一定就是‘拿起榔头’向顾伽时砸去。
“啊然，来吗，快点啊，快进来……”这种会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语气。
“你死定了，顾伽时。”再一次受到刺激的李轩然跳进那条清澈的河流中，用手舀起一大捧的水，然后‘哗哗’几声，对方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哇，你下手这么狠的啊。”
“你活该。”
“啊然，亏我这么爱你。”
“我不是同性恋，谢谢。”
……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个人身上，湖面被搅得波光粼粼的，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像是时间女神不小心把金粉落了下来，整条河流被衬得金闪闪的，一种近忽银河的美。而河里的少年带着一脸的笑容，乐此不疲的向对方泼水，毫无一点限制，就像是两个水精灵般的，而水就是他们彼此的生命。
他们用水来表达对对方的重视。用水，来表达对这片河流的热爱。
“都是你，你看。”李轩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悦的看着他。
“哎呀，待会就干了的，好饿啊，啊然，我们去吃饭吧，好想念东街王阿伯的豆腐脑。” 说着一蹦一跳的向前，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
这让他忽然的想起多年前的顾伽时，记得那个时候，他总是会带着‘叮叮当当’的硬币然后拉着他，笑着说：“啊然，我们去吃豆腐脑，好不好。”然后两个人一只碗，彼此头低着头，满脸笑着的喝着热腾腾的，美味的豆腐脑。
结果是，两个人喝的太多，闹了一个星期的肚子。
现在都长大了，而王阿伯也已经再不是那个健壮的男人了，岁月在他的脸上毫无怜惜的刻上了苍老的皱纹，让一切都无比的沉重起来。
是谁说的，时间就是一辆开动的火车，轰隆隆的碾碎了一个个生命的切片，然后泛黄了那些曾经以为最美好的景象。
轩然想，这个小镇，也在一天天的变老吧。
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在算着自己何时才能回到最初的起点。




逝去极光 少年和少女的小镇（4）
去吃了王阿伯的豆腐脑。
王阿伯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似乎有些的兴奋，“终于回来了啊，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们了。”伤感的语气，让李轩然和顾伽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