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极光

“后来童童好像后悔了，就去书店里买了一本一摸一样的，我本想还给她的，一想，万一她尴尬，于是就直接还你了。”话锋一转：“或许是朋友呢，童童比较爱玩的呢。”
李轩然没有说话，只是道：“谢谢你。”
西蒙摇摇头说：“没关系，你和童童好好的就可以了。啊然，这件事你最好别和童童讲，我怕童童会生气，她比较有自尊呢。”
“恩，知道了。”
“恩，那我就先走了。”笑靥明媚。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是顾伽时在催促他：“啊然，你在干嘛啊，我饿死了。”他回过神来，将手中切坏的水果扔到旁边的垃圾箱，快步走了出去。
隐瞒了什么吗。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眼眸中依然是一片大雾，更加的深沉，雾气缭绕。





逝去极光 纸飞机划过天空（2）
天气还算凉爽，据说高考那几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或许还会下雨。
黑板后面的手写倒计时一天天减少，更加添了一份无形的紧迫感。
童珂看着自己数学书卷上的鲜红的80分，忽然有种天要亡她的感觉。
如果是100分的试卷那么80分还算是荣耀。关键是150分的试卷，才考了80分，那才是嘲讽啊。
认命的叹口气。求救的望向身边的李轩然。李轩然转过头，眸子充满雾气，流转着琉璃一般的朦胧光彩。让她微微恍惚。
“这里还不会吗？”他说话向来清冷，更像刚睡醒一般无感。
童珂痴呆望着他，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声音：“童童。”于是对着她身侧的人熟稔的打招呼：“啊然，伽时。胡悦。”
“童童，我好想你的，你有没有想我。”主动搂住她，班级里路过的几个人都纷纷打趣道：“游来找基友和男朋友了呀。”惹得她脸红如霞。
的确，李轩然和童珂的男女朋友关系保密的不错，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蹭蹭童珂的脖子，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童珂有些不自然，但是没说出口。
她稍稍拉开西蒙问：“怎么了？”
西蒙很开心的拉着她说：“哎，马上要高考了，我们来放松下怎么样。”随即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内内，怎么样。啊然，伽时，胡悦。”
李轩然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顾伽时懒懒回她：“恩，我随啊然的。”
胡悦则是淡淡道：“那我随童珂好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而李轩然把目光落在了童珂的身上。
西蒙似乎有些不满嘟起嘴道：“童童，我最近真的好紧张，真的想放松。”她的态度虔诚，语气憋屈的像是哭音一般。
她一时心软。
“恩，那就去吧。”眼前的人笑得格外的明媚，一下子跳在她的身上：“童童真好，我好开心。”
童珂则深深叹息，真是的，总是狠不下心呢。
其实也没有到多远的地方，只是城市的一个郊外，然后自己带了食物，就着那些清新空气，绿意盎然的植物。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西蒙笑着说要去摘野蘑菇，童珂拦不住，就只好由着她去了。
顾伽时第一次很好心的笑着说：“我帮她去摘蘑菇。”
胡悦取笑道：“你该不会去做大灰狼吧。”惹得童珂大笑，顾伽时有时还真是很像大尾巴狼。
“你见过这么帅气的大灰狼？”骄傲的范文，惹来又一阵笑声。
其实西蒙没有采蘑菇，不过是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扯着野花的花瓣，一声一声数着：“动，不动，动，不动……”
“你的蘑菇呢，采蘑菇的小女孩。”西蒙一愣，扯断了一片花瓣，恢复微笑的样子。
将自己的篮子给他看：“可惜了。我找不到。大概是被狼吃了。”很无辜的委屈的瘪嘴。
顾伽时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天空，目光变得深沉。少顷低声说：“你知道吗，人和狼只是在一念之间。”话中带话。
她一愣，装作不解的问：“恩？什么狼啊，人啊，我不懂哎，顾伽时。”花颈在她的手里被掐出青色的液体，西蒙也全然不知。
顾伽时一改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目光漠然，和往日那个温暖清润的少年大相径庭。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啊然，还有他身边的人。”像是警告一般。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如果有，我会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手中的花被硬生生揉碎，最后一片花瓣，她低低的念着：“童珂……”眼中的阴冷让人为为之一颤。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拥有我所羡慕的一切。
头顶上的鸟儿，忽然受惊的展翅飞开。
落了满眼的灰色羽翼。




逝去极光 纸飞机划过天空（3）
那顿野餐吃的很平静，但是童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比如平时很会调节气氛的顾伽时沉默不语，只是吃东西，也不抬头。比如，平时爱说话的西蒙，也沉默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平静就好。
隐藏在波涛之下的暗潮，无声无息的袭来。
“哎，讨厌的老头子，就知道拖课，连晚自修都拖，拖的头发都要掉完了。”胡悦不满，打了一个呵欠，困倦深深。
童珂忍不住逗她：“你昨天没有睡觉吗？”看她那一圈厚重的黑眼圈。
“恩，看小说缓解压力呗。”胡悦回答，转眼看着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像是遮盖上一块巨大的帷幕，深厚的让人觉得没有边际。
“今天李轩然有事情，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吗？”看看童珂身侧空了的位置有些不放心的问，毕竟一个女孩子回家，是有些不妥。
童珂整理好东西，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以前也是一个人走的呀。”只是，那个时候，身边有西蒙罢了，而现在班级不一样，放学的时间又有早晚，于是就慢慢习惯一个人走了。
“哎，真是的，李轩然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的。”
童珂则是无感的一笑，解释道：“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呀，毕竟书刚出版，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她知道呀，他是一颗璀璨的星辰，早晚要发光，她不能阻止，只能在身后默默给予支持，以及理解。
这算不算是，回报他给予她特殊的待遇和温柔。
其实……还是有些落寞的。
真的，有些孤寂。看着那么耀眼的他在自己的身边散发着迷人光彩，然后，她只能旁观，只能这样远远的望着。
作为旁人一般的样子。
脚步落在楼梯上，身旁是熙熙攘攘下楼的人，三两成群，很热闹的交谈着，无非是“哎哎，今天隔壁的学长和我告白了……”
“真的，最讨厌灭绝讲课了。”
……
“恩，我今天吃的东西超级难吃的。”
……之类的和她全然没有关系的话题。声声入耳，却发现，其实自己处于另一个世界。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在热闹的超市中，湿漉漉的球场，满是落叶的小道上，拥挤的人群中……明明是那么的喧嚣，明明像是狂欢一样的聚会，你却会忽然落寞和孤独，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你一人。
他们在彼岸狂欢。而你在此岸遥望，一个人浮华。
真的，讨厌至极。
“嘿嘿，发什么呆呀。”耳边传来声音，楼道洁白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光洁的白。他斜斜的靠在栏杆上，塞着半只耳机，额前碎发遮住了半只眼睛，是属于少年隐晦的美好，那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很温馨，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喂……童珂，回神了。”顾伽时微笑，指指学校的大门：“再不走，就真的只有住在这里了。”随即一脸嫌弃道：“我可不想住在这里，脏死了。”
童珂有些愉悦的笑起来，他总是很有活力呢，感觉，永远不会难过。
忽然一愣，真的是不会难过吗？她被自己的想法所怔住。
为什么刚才有那么一个错觉，她觉得他仿佛是忧伤的，有点像等待在黑暗中的旅人。
“恩，来了。”下了楼梯，出了校门，沿着回去的路慢悠悠的走着。
路灯亮起来，一盏盏的路灯发出温软晕黄的光芒，像是要延伸到荒芜尽头一般。
碎光落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映衬在他的脸上，笼罩出一片淡淡温暖，朦胧的一种和谐。
“恩？怎么了。这么出神的看着我。”顾伽时有些好笑的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嘴角弯弯，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
童珂有些尴尬的低头，沉闷道：“没什么……”语气微微一顿：“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我为什么来接你，啊然为什么不来。”他就像是一个先知，说出了她心中所有的疑问，以至于童珂有些膜拜的看着他。
被她崇拜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顾伽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啊，好疼，顾伽时你干嘛。”童珂跳脚。
“那是因为你的心思太单纯了，傻子都猜得出来。”他看着她跳脚的摸样觉得很好玩。
眼中的光芒微微一沉，深邃无比，充满了紫微星一般神秘感。他望着晕黄的路灯对她说：“童珂。”眼睑处落下了一圈阴影。
安静，沉默。
“恩，干嘛啊。”童珂有些生气的回他。
他忽然的顿住脚步，眼中的深沉，让她忽然觉得陌生，好像，以前的顾伽时和现在的顾伽时截然不同，那个深沉的像是漩涡一样的光芒被路灯渲染的更加清晰，像是藏了许多秘密一般。
叹息一般：“我希望你变的复杂些，哪怕是我自私的想法。”
“变得复杂？”她喃喃自语，无措的看着顾伽时。
沉默的注视，尴尬的氛围。忽然间顾伽时自顾自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被我吓到了吧，哈哈，我就知道童珂你最好骗了。”无视某人很愤怒的皱眉，他依然说道：“我前几天学的，超级像的吧，我果然有演员的天赋。”
很自恋的一甩头发。
于是很自然的，头上肿了一片：“哎，下手和啊然一样重，讨厌，果然是一对。”满是抱怨的嘟起嘴。
“那是你活该。”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想起了刚才的一幕，觉得很不可思议，感觉，刚才的顾伽时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是错觉吗？
“嘿嘿，吓到你了吧。啊然呢因为刚出版比较忙，所以没来上晚自修，我呢负责这几天你的保镖工作。”很自然的环着她的肩膀，嘻嘻哈哈的笑着。
她无奈的一扶额。感觉有些汗颜。抽风的兔子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吧，不过，真的很好呢，身边有这样的朋友，这么有活力。
心中也稍微的安定了些。
至少不是疏远吧。那种莫名的距离感。是她的错觉吧。其实不应该怀疑李轩然不是吗，毕竟，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她所没有看见的是，顾伽时眼神中深邃的光芒。
让她变得复杂，应该是不怎么可能吧，而且是有些自私的想法吧。




逝去极光 纸飞机划过天空（4）
顾伽时打开门的时候，李轩然正安静的坐在窗沿边，毫无焦距的望着窗外的森森夜色，眼眸依然雾气缭绕，像是早晨不经意弥散的重重大雾。
“啊然，我回来了。”他嬉皮笑脸的环着他的肩膀，一如既往的胡闹。
目光微微一沉，太过了解，又怎么会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声音错落叠堆成一份清明：“啊然，你相信吗，有些事情，藏着另一面。”如蜻蜓点水，掠过湖面，惊起了小小涟漪。
“内，我饿了，一起吃饭吧。”说着起身准备去冰箱里拿吃的。身后传来李轩然叹息一般轻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如此无奈，雾气浓厚。
顾伽时一愣，冰箱里透过来的嘶嘶冷气，让他有些动弹不得，眼神中深邃和黯然让人难以察觉，他忽然仰起头，笑得像是个孩子一般无辜天真：“没关系，时间很长。”
长到，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了解。然后永远的抓住。我的啊然。
只是……
有一天，会不会，那种漫天孤寂的感觉又会回来。真的讨厌啊，那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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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门的时候，下起了雨，细碎的雨拼接起来，构成了溟濛雾气，恍惚中模糊。
她叹口气，今天只能步行了。撑开伞，步入雨中，伞上迅速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音符跳跃，那种感觉，很微妙存在。
她仰起头，不自觉伸出手接住那一滴雨，看着晶莹透亮的雨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忽然心中微微一窒。
这个世界是多么庞大，庞大到能容纳这么多人。
而我们是多么微茫的存在，仿佛一转眼就能被埋进时间的沙海。
远远的一个人，漫不经心斜靠在合/欢树下，无神的望着雨幕，仅仅只是这样安静站立着，也有一种跳出了这个世界的感觉，干净，安然的像是温和望着万物的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涩涩的。
明明是每天见到的，明明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见到了，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哭泣。
还好，下了雨，这样雨就能掩盖一切了吧。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该如何言语。他们之间仅隔着几步之遥，彼此默然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停止一般。
风，温柔的拂动着树叶，‘沙沙’响成一片。他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扬起，露出干净，清晰的眸子。
那里，清晰充满了水雾，像是‘叮叮咚咚’落在湖面的水，慢腾腾升起的水雾。
泪，倾泻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这几天他太过冷漠。
“一起去学校吧。”他清浅温润的话语传来。犹如孩童在打水漂，轻柔划过水面，再沉沉坠下。
近在鼻尖的柠檬味，生命最初的味道，一点点的扩散在灵魂深处。
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偶然的闯入自己的生活，现在又牢固的占据着自己的世界，可是……她却莫名的欣喜，像是两个孤单的星球终于遇到了一起，再不用独自去遥望漆黑的宇宙一般，那种感觉，隐隐切合在一起。
手上的伞被他接过，触摸到一片微凉。李轩然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许久才叹息着将她拥入怀里，用轻微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对不起。”微微成了暗哑。
他的温度，一如那个夏夜般温暖。让人迷失方向。
童珂终于明白，为什么会下雨了。
那是因为阳光的温度，让云层受不了，所以温暖的落泪。就像是现在这样，她哭泣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疼，却幸福的笑着。
人，永远是这样的矛盾。




逝去极光 城堡是温暖的域（1）
高三的课业总是这样繁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想到一个月后的高考，童珂便觉得脑海中像是蛰伏了一只野兽，正在生生咬着自己的脑髓，一阵头疼。
“哎，灭绝最喜欢拖课了，就像是拖一下课，我们就能全部考上清华一样。”胡悦在她旁边偷偷的说，拿出了手机，暗暗瞥了一眼时间，然后歪头在桌子上装死。
“你说，我们是人，还是机器啊。”
“自然是人了。”童珂有些好笑的回答，还是认真的写下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即使烦躁，但是也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银河里做着一场梦。”
“醒了之后，就在地球了。”
……
“同学们这节课就讲到这里了，下课。”胡悦的声音被灭绝打断，顷刻淹没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到了高三，对于下课和放学所有人都变得无比渴望和期待。就像是给予了莫大的恩赐一般，那张惨白的脸上转瞬即逝的喜悦感。
整理好东西，李轩然将一本笔记本递给她：“上课的时候有些地方看你落下了。”漫不经心，却带着微微暖意。
充满余晖的课堂，人寥寥无几。他消瘦的背影被光芒拉得很长很长，直到隐没在背光的地方成了一片黯淡。
耀目生辉。仿佛陷入了光与暗的交界。那一种静谧，让人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沉浸在前世的记忆中，然后你无意触碰，就这样倾斜出来。
“要一起回家吗？”她问，捏着书本的手，微微颤抖，其实是怕得到让自己失落的回答，那种心情真的很难受。
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的书包自然往肩膀一带，她愕然的看着他。
对上那双充满大雾的眼睛，微微失神，然后像是在低语一般，恍惚中感觉他在微笑：“还有伽时。”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孩子气般的无奈。她回过神来，眉眼舒展。
下楼的时候，顾伽时已经骑在自己的单车上，戴着白色的耳机线，整一个人被浸泡在金黄色的余晖之中，隐晦美好，却带着一点点落寞的最后的王子的感觉。
那是一种期待，又坚持的美好。
像是感觉到他们在望着自己，他回过头来，摘下耳机，朝着他们挥手：“啊然，童珂，这里。”独属于他的狐狸式微笑，眉眼弯弯，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纯洁的微笑。在那个纯美，最后的光芒中，隐去了别人不知道的无奈和忧伤。
熟悉的柏油马路，依然车水马龙，行人匆忙，路灯交替，面无表情的人们像是毫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事情，机械的进行着自己的行动。
童珂坐在李轩然的自行车后，耳边掠过一阵阵微热的夏风，夹杂着隐约的柠檬味。
手轻微捏住他的衣角，眸越过一片片的合/欢花，落了满眼粉红，细细糯糯像丝线一样轻柔的团，像是漫天飞舞的柳絮，悠然的飘忽在天空中，他们的身上落了浓厚，粘稠的墨绿色树荫的影子，还有无数纷飞而落的花絮。
静然的合/欢树之路，两辆自行车不缓不慢的前进，拖曳着彼此的影子，倾斜的交叠在一起，分隔不开成浓厚的一滩影子。
偶尔耳边呼啸而过的轻微风，微热气息，都让人困倦。或许是太累，或许是太安静……她靠着他的背，呼吸平缓。
“睡着了呢，童珂。”顾伽时望着熟睡的童珂轻轻道。
李轩然轻微转头，放慢了速度，匀速骑着：“恩，她很爱睡觉。”说完，连自己的唇扬起了都毫不察觉。
顾伽时依然微笑，望着漫天飞舞的粉红色柳絮，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挤出水来，他忽然的停住，双脚撑地，望着李轩然说：“啊然。十年后，还一起来这里好吗。”
他也停住，回头望着他，微微颔首：“是二十年以后还来。”一前一后，不远的距离，淡淡的光芒落了满身。
风忽然呼啸而过，纷纷落下的花蕊，像是下了一场繁盛的樱花雨。
而他和他在这场雨中，相视而笑。




逝去极光 城堡是温暖的域（2）
最近总是很忙，高考前夕带来的紧张压迫感，越来越沉。
无疑是在心脏上安上一颗炸弹，一天天缩短时间。
身边的同学，感情慢慢开始疏远，沉淀在无形的压迫中。全部因为一个叫做“高考”的鬼在作祟。它吞噬着每一份友情，给予你，焦躁的无边压力。
童珂还记得前几天拍毕业照的时候，大家面无表情，像极了木偶。
按照老师的指令一个个站在铺好的阶梯上，然后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变得精神些。没有笑容，只是很机械的站着。
彼此间也再没窃窃私语。无感的望着小小的摄像机。
倒是摄像师，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童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是在笑终于有钱赚了，还是在笑自己又见证了一批即将毕业的孩子而感到欣慰。
于是倒数三秒的时候，摄影师喊着：“来，笑一笑，一，二，三……咔嚓……”就此定格，然后一群人作鸟兽/散。
脸上是被热度而引起的红晕，被阳光射的睁不开眼睛。
可能前一秒还记得自己身边是谁，下一秒就全部忘怀了。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胡悦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拍着她肩膀说：“哎呀，童珂，以后我们一定要报一所大学，再一起闹，我可喜欢你了。”很美好的承诺，听着就像是不怎么遥远的事情。
她点点头，然后说：“恩，我也很喜欢你。”然后第一次对着同/性/红了脸。
觉得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因为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西蒙都没有这样过，但是对着胡悦却可以很轻松的说出心里话。
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身旁的李轩然将一叠整理好的材料交给她：“这是你昨天搞不懂的东西。”
胡悦一下子来了劲，很暧/昧的眨眼：“你们以后会在一起吗，大学会一起吗？”童珂霎时红了脸，刚睡醒的顾伽时也来了劲，凑了进去：“恩，啊然，你会和童珂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