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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盛世时人口聚于市井,战乱时人口散于乡山。凉州的人口基数本为河西之冠,但大乱之余,市井难以安身,所以城中之人先是散到市郊就食,后来市郊也乱了,便下流到各处乡村,有的甚至隐匿到山林之间,卖身为土豪、寺庙的农奴。
凉州城内本来有许多名寺大刹,但宗教场所必然依附着人口,人口一分散,和尚们也就得跟随人流而散于四方,由于各处土豪笃信佛教,因此对有一定威望的僧侣都甚拥戴,这些僧侣驻锡各山各部,因此凉州以外的寺庙逐渐兴盛起来,并成为流散各地的百姓的保护伞,如此互为因果,而使凉州诸县优于州城,而山野乡村的人口总数又远过于诸县。
及见河西渐定,又听说张迈在凉州城内的种种德行,一些有眼光的高僧便率徒众进驻凉州城,或选原先遗址,或择破落寺庙,以“回归”为名,赶紧要到这座有望重新成为西北中枢的名城来圈地盘。
这些僧侣通常都不是空身而来,既然来到,必带着徒众,必带着财物,甚至会带来信徒。一座几十人的寺庙,必须有上百人为之提供衣食住行等诸般配套,若有数百和尚抵达,则相关的市井行当都会带动起来。僧侣比例失控会给国家造成巨大的负担,但在某些时候,宗教却是能够在一些政治无法进入的领域发挥其难以估量的作用,因此张迈对这些主动亲近的寺庙都展现出一种欢迎的姿态。
在春天到来之前,凉州城竟然就逆着天寒地冻而渐渐变得热闹起来,而这些是李文谦在一个月前所不敢想象的。
这一年即将过去,当张迈忙着扫雪、烧炭、教学的时候,郑渭却在庶务之余,不分日夜地与郭师庸、慕容归盈、孙超等人探讨西北大唐官制的调整,乃至国号的拟定!
是的,尽管已经成为连契丹、后唐也不敢忽视的重大军政势力,但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城来称呼自己。所谓安陇,所谓西北大唐,都只是在混乱期的权宜称呼,按照大唐的旧制,安西、河西曾全部归入陇右道,但郑渭却对“陇右”二字显得很不满意,慕容归盈建议称“雍”,孙超建议称“凉”,张毅建议称“秦”,但郑渭却觉得要么太过狭隘,要么不够确切。
“这个称谓,必须符合我们当前的情势,”郑渭说:“但是同时,他又必须是前途无量的!”
这一来可将老家伙们都考倒了,既然符合当前的形势?又要前途无量?他们有些不明白郑渭的意思,郑渭道:“大家还不明白么?我们和萨曼订交,名义是‘大唐安西大都护府’。我们在实质上是独立的,但大将军却不想在名义上自绝于华夏。现在我们虽然又兼并了河西,但我想大将军的这份心意应该还没有改变。”
“那么称雍或者凉,不就可以了么?”慕容归盈说。
“这两个称呼都太狭隘了。而且这两个称呼,一定下来之后,可能往后就改不了了,且又会和大唐之号冲突。”郑渭道:“我觉得还是不够好。”
这时张中谋目光闪烁着,只是他站在父亲后面,不敢说话,郑渭注意到了,唤道:“中谋,你可是有什么好想法?”
张中谋鼓起勇气,从张毅的背后站出来,说:“我想,大将军的意思,应该是不准备现在就称皇称霸吧。”
郑渭点了点头,道:“是,其实大将军对这些名号并不重视,但天下人却很重视,他自己也未必会想得很妥帖,所以我们必须帮他想好。”
张中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建国,而开府吧。”
“开府?”
“对,”张中谋道:“如今我军不但疆域越来越大,而且兵将越来越多,如郭、杨、薛诸位将军,放之于诸国都足以独当一面!但现在却还以中郎将之衔号之,只怕已经不合时宜了吧。”
众人等人均点头道:“正是。”郑渭道:“确实应该重定军衔了。中郎将之本意,乃是在将军与都尉之间立一过渡之衔。当初我军才得疏勒时,地狭兵少,所以便称中郎将,实际上与大唐兵制本意不甚符合。之后大军东进,先是拓地,要么被围,文武双方忧心的都是生死存亡的问题,所以此事拖到今日。”
张中谋道:“但现在,我们却是有功夫来做这个事情了,因此我认为,应该调整诸中郎将之衔号,凡于河西之战中有大功者,当正式迁升为将军!而大将军又在诸将军之上,因此当建帅旗,称元帅!”
“元帅么?”郑渭眼中露出赞赏来。
张毅却皱眉道:“以大将军之功勋,称帅无不妥,只是这还是大将军个人之称号,与现在我们在讨论的话题不搭边。”
张中谋却道:“不!这是相互有关的。大将军既由骠骑大将军再进一位,按我大唐制度,骠骑大将军勋同国公,国公再进一级,便是王爵!以大将军之功勋,可立帅旗,建天策府,号:天策上将!”
“天策上将!”屋中所有熟悉大唐历史的人都脱口惊呼出来!
天策上将可不是单纯的“上将”!在大唐历史上,那是只有一个人才担当过的特殊称谓!在他之后,就没有人敢用这个称号,所以这个称号虽然非皇帝,却比皇帝还更加空前绝后!
而那个唯一的天策上将,便是还没有成为皇帝的天可汗——李世民!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三五章 北庭分裂
“天策上将?”
张迈看着郑渭等人呈上来的文书,笑了起来,不过这个称号听起来确实很威风,也很顺耳,合张迈的口味。
“好吧,那就天策上将吧。”他说:“那么以后我们便是天策大唐,咱们的军队,就叫天策唐军吧!”
慕容归盈等都愕了一下,天策上将他们可以接受,可是天策大唐、天策唐军的说法,以前没听过,不过张迈既然已经开口,郑渭又说:“好!好名字!”他们也就都不反对了。
反正今日之府兵制,并非当年的府兵制,则张迈之天策,也不见得一定要是李世民之天策。
然而这个名字叫出来,谁都知道天策军的野心所在了。
“至于分司、分曹,叫什么诸曹衙门,这衙门两个字我不大喜欢,”张迈说:“以后一州一城办理政务之处,就叫政务厅吧,办理军务的就叫军务厅,诉讼所在,就改叫法务厅吧。”
政务厅云云,以前只是张迈口头的叫法,马小春等奉承上意,慢慢叫开,并不正式,这时张迈开了口,张中谋就记了下来,将之变成正式的称呼。
张迈又看着元帅以下的将军设置,见郑渭在中郎将以上,设云麾将军、归德将军,再其上设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再其上,设辅国大将军,再其上,设骠骑大将军。
这些是慕容归盈等遵从大唐武官设置,张迈却看得有天头大,觉得很难记得,就说:“太复杂了。中郎将之上,就叫将军吧,将军之上设上将军,上将军之上设大将军,大将军只是就是元帅,这样可以吧?”
张毅等又是一愕,郑渭却微微一笑道:“这样好,西北武人文化不深,简单一些好。”
跟着又说纪年,张毅等以为,应该改元,“虽然元帅未曾称帝,不过我天策大唐实已自立,何必再用他国之纪?”他改口倒也快,马山就叫元帅了,并呈上一一张的年号列表,什么天圣、咸平、景德、建隆……张迈登时想起后世的公元来,不过他也不会换算,也不知道现在算是那个公元的多少年,反正现在也没必要去用欧洲来的东西,就说:“别弄得太麻烦,就叫天策元年吧,以后只要咱们这个政权不灭亡,就这么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地叫下去,不用换个当政者就改个纪元那么麻烦。”
张毅慕容归盈等又是一愕,郑渭笑道:“妙,就是这样!”
张迈随口与众大臣应答,张中谋运笔如飞,一一记录,日后天策大唐的许多重大制度,便在这间小屋子里三言两语便定下了,当然在张中谋的记录中,这次会议变得相当的正式,而张迈与群臣的对答经过润色以后也变得相当的典雅,个个出口成章。
随着新政的议定,一批新的印章也开始篆刻,天策大唐及其附属国盛产玉石,因此大小诸司诸曹,俱用玉印。同时由于张迈反对避讳,因此将鱼符也改了回来,仍称虎符,第一批的虎符则分为金、铜两类,于玉印一起连夜铸造。
这个冬天,孙超在心满意足中病逝,慕容归盈转入参谋系统,杨定国被尊为安国公,河西一战中有功人等俱得提拔,其中郭洛、杨易、薛复三人被册封为上将军,慕容春华、郭师庸、安守敬、奚胜、石拔等俱拔为将军,安守业、田浩、邱子骞以及河西五都尉等一大批有功将领为中郎将。
所有的这些,在天策元年到来之前都还只存于纸面,慕容归盈与张毅等约定要秘密其事,要等来年建元再当做喜事一并颁布。
可惜这等事情本非涉及存亡之秘密,不知道如何就泄露了出来,凉州城内听说改元都兴奋起来,那些涉及到的迁升将领更是很快就收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风声……————————————都是大冬天,可正当凉州的文官与参谋正热情高涨的时候,北庭却变得很冷,很冷,冷得有一种地狱般的冰凉。
杨易和慕容春华都在积极规划着龙泉关和折罗漫城的防范,慕容秋华在龙泉关安置了许多飞砲,这些飞砲的设置,既不准备用石弹,也不准备用火弹,而是准备直接用冰弹,或者水弹,在大冷的天,如果被冷水当头浇下,那可是不比被烈火焚烧弱的酷刑!
冬日防守的技巧,唐军在疏勒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在大冬天,人的四肢活动能力都会变得迟缓,所以这个时候,一万个人的战斗力有可能都比不上平常时节的一千人,而且大冬天的,基本上也无法冲锋,所以慕容春华也没有安排太多的防守兵马,他的策略是多设据点,然后保证据点内部的供暖设施,只要唐军将士的手脚能够活动开,光是射箭就足以将大部分来犯的敌人灭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两兄弟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便只等候着北庭饿兵的到来。
“如果他们不来,那就呆在山北挨饿,那就准备来关城之下受死吧!”
酷冷的天气并没有完全封住轮台山道,在确定北庭已将成为一片死地以后,杨易也没有再冒险排除骑兵北上了。
天策元年的春节越来越近了,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但很奇怪,北庭回纥始终没有南下。
“难道,他们安心在北方等死么?”
就在杨易等得有些不耐烦,看看这日天气放晴,他准备排遣敢死骑兵队冒着风雪北上轮台时,北方开始出现异状。
“将军,看!来了!”
被冻得够呛的龙泉关士兵竟然都兴奋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等候了已久的决战。
必胜的决战!
北庭回纥出现了!
将士们期待着的冰天雪地歼敌行动,要开始了!
然而他们很快就显得有些失望,来人根本不像来打仗的,瘦人,羸马,耷拉着脑袋,还没到城下就已经在换喊救命,呼叫投降。
“投降?他们是来投降的?”
“将军,怎么办?”
这次来的人数共有几百,这批人的身体本来是很棒的,从他们能够忍饥挨饿冒着严寒走过轮台山道就可以知晓了,只是这时却已经在饥饿与寒冷之中完全丧失了行动力。
“让他们进来吧。”杨易说,像这样的人,别说几百,就算是几千杨易也不怕。拥有强大机动骑兵团的他也并不害怕与毗伽野战。
城门开启之前,将校呼道:“抛下武器,下马!”
曾经那么凶悍的游牧民族,这个时候在唐军将士的呼喝下纷纷跑调兵器,下马蹲伏,门将这才下令开城,将数百人押入城内。
这几百人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面对唐军完全丧失了反抗意识,当他们进城的时候,几乎第一句话就是:“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这批牧民似乎已经变成了乞丐,唐军将所有外族战俘都贬为战奴的事情他们不是没听说过,但这时却仿佛已经顾不得了。继续留在北庭,就得等死,投降的话,就算变成奴隶,至少还能活下来。
更何况,安西唐军的战奴政策,西北许多民族其实都已经知道——那是一套让奴隶们有可能通过自己的奴隶而重获自由的制度,也就是说,就算成为了唐军的战奴,也依然有一天有机会成为自由人。
杨易派人分头审问这些投降了的俘虏,结果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北庭回纥分裂了!
————————————当毗伽的大部队回到北轮台城之时,北庭回纥内部开始出现不同的意见。轮台城内,还有一些存粮,慕容春华虽然烧掉了北庭境内大部分的草料,可在山野深处,地头蛇的回纥人还是能够找到一些零星的补养,然而谁都知道这种形势是没法持久的。至少,不可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于是开始有人建议南下,不顾一切地进行劫掠,同时也是像唐军报一箭之仇。但是毗伽却深信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而且还注定会失败。
“唐人是那样的奸滑,他们现在一定固守不战,甚至设下陷阱,等候着我们去送死呢!”
在这一刻,毗伽的想法是符合事实的,可惜在生死存亡之际,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倾听理智的分析,回纥族人现在想知道的是: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就在这时东方驰来了一队人马,是耶律朔古派来的骑兵,此人老谋深算,在东归的同时,却派了一队骑兵,迂回绕往北方,以避开慕容春华的侦骑,然后再开向浮屠城方向来寻找毗伽。只留下一队骑兵和数万大军一起进入庭州的风险是不一样的,这队骑兵不久便抵达浮屠城,在见到毗伽派出的侦查骑兵之后来到了北轮台城,呈上了耶律朔古的一封书信。
“耶律朔古详稳,要我们先退入漠北。”毗伽说:“等到来春再回头收复北庭。”
“那样不行啊!”葛览道:“大汗!这样做是没有希望回来的。那样我们只会成为一个流亡的部族,永远成为契丹人的狗了。甚至会被直接吞并。”
“那你还有其它办法吗?”毗伽显得有些愠怒,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尽管原先并不喜欢离乡别井去依附契丹,可是现在他根本就别无出路了。
“我们应该去向阿尔斯兰大汗求援!”葛览道:“漠北远,但伊丽河谷却很近!如果阿尔斯兰支持我们的话,夺回北庭还是有希望的。”
“阿尔斯兰?”毗伽冷笑了起来:“如果他听到消息,我倒敢肯定,他回来的,不过不是来救我们,而是来灭了我们!”
毗伽也不是没有考虑到周围的大援,可是他更加明白,如果前往漠北,还有可能在契丹的统治下得到一片草原被安置起来,那样当然不会再有往昔统治天山南北的自由与荣耀,但多少还算是一个地方部落。但如果是去见阿尔斯兰就不一样了,北庭回纥与岭西回纥的族源较近,如果在这等走投无路的形势下投靠岭西,他毗伽就可能所有部众都被阿尔斯兰吞并,或许对中下层部族来说没什么,但对毗伽本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不用说了!”毗伽道:“我意已决,既然契丹愿意收容我们,我们就马上出发,趁着还有一点存粮,现在就起程!若是迟了,只怕连走到漠北都成问题。”
葛览也就没说什么了,但大部分族长对于在这等严寒的天气下启程前往漠北,都觉得是一场太过冒险的行动,更何况这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来北庭这个生长的故乡了。
毗伽为了鼓舞部族前进,亲自率领部族,押着大部分的羊马走在最前,他命葛览统领第二拨,约昌统领第三拨,可当他走到浮屠城旧址的时候,后方传来惊人的消息:“大汗,不好了,葛览率领俱六、乌宰诸部,往西投阿尔斯兰去了。”
毗伽大怒道:“什么!”几乎就想马上传令,回头讨伐这个叛逆的臣子,但旁边葛洛素马上勒住了他的马头,毗伽反应过来,当场将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除亲信之外全都杀了,跟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带领兵马冒风兼程,投东方去了。
第一拨人马已带走了大部分的羊,葛览出发的时候又将剩下的谷物几乎全部卷走,留守最后的约昌叹道:“我现在就算启程,能走到哪里?不出五百里东西就吃光了,若来一场大雪,当场就能将我埋葬!但是如果不走,难道真要呆在这里,任由风雪将这座城堡冻成一个巨大的冰棺么?”
北轮台城内所有的回纥男子到了这个地步都忍不住哭泣起来,约昌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如果诸位听我的,那我们不仅能够活下去,甚至还可能要回我们的妻儿,如果诸位不听我的,那么就请各自散了吧。”
滞留诸部纷纷道:“请宰相名言。”约昌已经被葛洛素挤下权力核心,但仍然是第二宰相。
约昌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献出北轮台城,投降唐军。”
回纥诸部到此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只好道:“愿听宰相吩咐,既然大汗都不要我们了,我们就投靠唐人去吧!便是去做奴隶,也胜过在这里饿死,在路上冻死!”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三六章 北庭分裂之二
杨易听说了北庭分裂的消息后,心下振奋,当即派出两个营的兵力,由赤丁率领前往北轮台城接掌。
赤丁穿过轮台山道,抵达北轮台城时,城内粮食早绝,赤丁入城传了杨易的命令,要城中人众只留下五百兵马听命,其余尽皆到龙泉关就食过冬,约昌与几个族长商议了一番,有族长担心南下以后,万一唐军翻脸不认人,那时候岂非任人宰割?约昌道:“困守轮台肯定是没活路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总得搏一搏。”
便杀尽城中羸马,做成肉脯,作为南下之资,将北轮台城交给了赤丁跟着南下,北庭回纥部落的种族成分其实也颇杂,愿意东归者多与漠北诸部有亲,愿意西进者多与岭西回纥有旧,而愿意南下依附唐军者,则或在血统上与汉人有渊源,或在文化认同与宗教信仰上与华夏贴近,开抵龙泉关下后,望见了一堵坚硬而刚冷且滑溜溜的冰墙,心中大生畏惧,原来慕容秋华十分聪明,当初尚未确知北庭回纥动向的时候,便下令在严冬到来之际从城头烧水倒下,水顺着城墙流下,没淌到地面便已结冰,这便是约昌等所望见的情景。
约昌心道:“还好当初没听一些昏了头的族长说什么孤注一掷南下进攻,否则哪里打得下这里?铁定得被困死在这天寒地冻的城外。”
他率领所有族人跪倒在龙泉关外,哭泣不止,杨易下令大开城门,迎出来说:“诸位这是干什么,有话快请起来说。”
约昌哭道:“杨将军,我等走投无路,特来投靠,从今晚后愿归张大都护麾下,做大唐的子民,只要杨将军能答应收容我的这些部众,我就是在你旗下当一名方归战奴,却也甘心。”他们消息迟延,这时还管张迈叫张大都护。
杨易笑道:“约昌宰相率众来归,那么以后大家便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战奴。来来来,都进城来,外头风大雪大,咱们快进城喝一杯酒,暖暖身子!”
约昌等见杨易有善待之意,都各欢喜,到了这个地步,杨易是无需要再做欺瞒的了。
入城之后,杨易下令让每营各带三百人分头休息,自己设下一席,为约昌和几个主要部落的族长洗尘,高昌地区的物资也吃紧,所以这一席也只是烤肉加葡萄酒而已,但约昌已经十分满足,葡萄酒喝过三碗后,杨易道:“约昌宰相……”
约昌忙说:“杨将军,毗伽已经叛我们而去,从今往后我们与他再没什么关系了,我本人也不再是什么宰相,我有个汉姓,姓赵,今后就请将军呼我的贱名吧。”
杨易笑了笑说:“那好,赵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从新碎叶城一路走出来的人,不尚那些虚文,但只要立下规矩就一定会守。赵兄能够率领部众来归我十分欢喜,将来大将军听了也一定会很高兴,但是我们唐军对来归者有来归者的规矩,这一点却不能为赵兄而破。”
赵约昌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们愿意先从方归做起。”
杨易笑道:“那是旧规矩了,我邦疆域日广,种族日繁,哪能还像以前那般,不过赵兄带来的人,多是可以作战、可以放牧的游牧男丁,因此我想将来归族众编为两部——适合作战的,编入行伍,经过训练之后成为牧骑,不适合的,我会划归民部,由有司指定草场,供你们放牧营生。赵兄和各位族长,不会有意见吧。”
一些族长心想:“如此一来,我们岂非被架空了?”但赵约昌却乖巧得多,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别无选择,当即俯首道:“一切但凭将军吩咐。”
杨易大喜,道:“好,好,大家继续吃肉,继续喝酒!”
当晚吃了个酒足肉饱,第二日杨易便委派将领,从来归族众之中挑选牧骑兵源,共择得六千余人,杨易大喜,道:“不想约昌带来的人里头,有这么多的兵种子。”又当众宣布说:“当日我军北进,从浮屠城带回了许多妇女儿童,这里头或者有你们的妻儿,如今既然并入唐军,回头便到各火长、队正处,报知你们妻儿的姓名容貌,让行军司马到伊州领取回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来归族众本来都是随从毗伽南下打仗的,眼见入城之后又被分成兵民,又被打散入各营,本来都有些惴惴不安,待得听到这句话才无不欢声雷动,就是那些没有妻儿的,见杨易连妻儿都愿意归还他们,心也就安了。
这种种繁杂军务自有军中司马处理,杨易却命慕容秋华火急率领四营步兵赶往北轮台城,道:“现在那边养不了太多人马,你到北轮台城以后好好布置,只等来春冰雪一化,青草发芽,我就带领人马冲过去,那时候整个天山北麓就都是我们的了。”
一边训练人马,一边派人向凉州、宁远两个方向通报此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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