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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郭洛收到消息与刘岸、何春山等商议,郭汴道:“北庭既有一部奔伊丽,而浮屠城又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整个庭州几乎成了不设防的地区,这等形势必定会开启阿尔斯兰的觊觎之心。来年杨易哥哥不止要防备东方的契丹,同时还要防备西面的岭西,这样一来压力太大,我们必须设法帮他减轻一些。”
郭洛却沉吟起来,道:“要想帮阿易减轻压力,必须大肆兴兵作为威胁,只怕……我们未必有足够的力量。”
郭汴道:“萨曼正贪着和我们赚钱,听说我们打通了通往中原的道路,高兴都来不及呢,不会和我们动兵的,现在我们的敌人就只剩下一个方向,那就是向北,以我们的兵力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兵力,确实没问题。”郭洛道:“可是你别忘记,‘大兵之后,必有荒年’这句话!”
郭汴一愕,刘岸叹道:“不错,高昌的形势,似乎是比预料之中更加严峻!”
新册封的两个都督,杨易的辖区离得较近,因此只管军,不管政,所需的后勤日常费用虽然由焉耆、高昌、伊州三地拨付支应,但政务官的任免他无权过问,郭洛的辖区离得太远,所以自主权便更大,权力也要比杨易更泛一些,托云关以西不但军务是郭洛全权掌控,政务上他也管。
高昌地区由于误了农时,官员在勘察城外被破坏了的土地以后下了一个很悲观的结论:来年的高昌地区只怕将会爆发大饥荒!焉耆地区和伊州地区的农业收入也不容乐观,因此必须提前做好从其它地区调粮的准备。
眼下天策军治内,有可能产生大批余粮的地方,首先是沙州,其次是疏勒,然后才是龟兹。
郭洛道:“从东面传来的消息看,焉耆、伊州明年能够自给自足就算不错了,高昌既要赈灾,又要应付来春的战事,势必需要大批的粮食,龟兹算到尽,最多只能负担三分之一弱。那显然远远不够。”
郭汴道:“那还有沙州!”
刘岸道:“沙州的储蓄很多,但这次大将军向东拓土,耗费甚大,沙州的余粮虽然丰饶,但陇东刚刚开辟疆土,沙州明年只怕还得向东面继续供应粮草,所以最多也只能负担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就得从疏勒、莎车这边想办法了。”
郭汴叫道:“可是从疏勒这边调粮过去,那……那太不划算了!”
天策唐军的领土犹若长蛇,这不止给国防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而且在粮食运输上也会变得极为困难,运输成本极大,从疏勒到高昌路程数千里,又都是旱路,就算是畜力较足,中途消耗掉的粮食,也会比运抵高昌的粮食多出倍蓰!因此当初杨易一得龟兹张迈便喜出望外,不为别的,就在于得到了一个能就地补给的地方!若是依靠疏勒来负责整支军队的后勤,那么那场东征之战的成败只怕就要改写了。
这个道理连郭汴都懂得,郭洛自然更不会不懂,从疏勒出发,光是负责军队后勤已经为难,更何况现在是要去赈济比军队多出数倍的高昌百姓!
郭洛道:“这事会很难,而且很不划算,这个大家都知道,可就算得消耗好几石粮食才能运得一石抵达高昌,这粮食还是得运!因为高昌不能乱。来年不管高昌那边开出什么数字来,我们都要设法筹集。我已经决定了,从立春开始,托云关以东不要再运粮食过来了,疏勒、莎车的储备粮草以及新粮,全部准备着随时东运。”
郭汴惊道:“若是这样,那我们这边哪里够用?”
张迈在东进之后,在后勤补给的规划上,疏勒、莎车的余粮按比例部分储存起来,其余则尽数入军帐归郭洛调用。宁远军区乃是天策军西路重镇,兵民比例远远高出正常水平,所以哪怕是军队驻防不动,粮食也无法自给自足,必须由大疏勒地区这个后方来给予接应。如果是要调动兵马出征,那就更是远远不足了。
郭洛道:“这两年我军其实是在穷兵黩武,是有些在透支我们的未来,如今侥幸打通了丝路,扩张了领土,但内政上的恶果也开始要反噬了。”
刘岸道:“不错,因此接下来三年之内必须以安静休养为大政略,我已经拟了书信,就此事飞驰凉州向大将军阐明我的看法。”
郭汴不愿意去探讨这么大的事情,只是追道:“那阿尔斯兰呢?难道就因为缺粮,我们就不管他了?”
郭洛苦笑道:“你这句话可大有问题,什么因为缺粮就不管他,我跟你说,缺粮这件事情,足以让我们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但是……”郭汴才要说话,何春山已经道:“虽然如此,但东方大胜之威,还是可以用的。就算我们不出兵,仍然有机会牵制阿尔斯兰。”
郭汴问道:“你是说靠恫吓么?”
“不止,”何春山道:“莫忘了,我们还有张怀忠这颗棋子呢。这几个月来阿尔斯兰几次三番要调他入八剌沙衮,但张怀忠总是找尽了理由推三阻四,根据我最新接到的情报,有一次阿尔斯兰甚至谎称张怀忠的幼子身患重病,要他赶紧来见最后一面,但张怀忠还是硬起心肠,找了个借口混蒙过去。由此可见,张怀忠和阿尔斯兰的确是从来未想过真心对待对方。因此若我们借助河西大街之威名,挑破他与阿尔斯兰的关系,甚至暗示他进兵收复俱兰城、灭尔基,并许诺我们会做他的后台,将有机会说服张怀忠东进,那么阿尔斯兰势必自顾不暇,我们不动一兵一卒便可牵制得岭西回纥无力向东!”
刘岸一听道:“好,如果都督没有异议的话,不如我们就这么办吧!”
————————————————书信仍然是一式两份,一份送往凉州,另外一份仍然走萨曼境内,进入怛罗斯城,将郭洛此次的意图宣读毕,萨图克召集还留在身边的诸将、大臣商量,苏赖道:“这帮唐人,若有真正的好处早自己吞了,如今却怂恿我们背叛阿尔斯兰,怂恿我们收复俱兰城、灭尔基,还说实在有必要的话他们会派兵相助——但依我看,郭洛的这个许诺纯属空口,断断信不得!可他还是这样做,这分明是另有所图!他们内部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郭洛才会有这样的提议。”
萨图克道:“那依苏赖老所说,我们却该怎么办?”
“按原定计划行事。”苏赖道:“至于阿尔斯兰的催逼,嘿嘿,就说唐军取得河西大捷以后,已准备向西拓展,所以我们必须留下以观唐军动向。”
萨图克道:“我们已经拖过一次又一次了,这次……”
“这次将是最后一次!”苏赖道:“过了这一次,可汗你就将如同狮子回到旷野,再一次成为野外的王者!”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三七章 轩辕大会
正月初一,天气的寒冷臻于极端,但冷到极处,也就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
这一日,西北文臣武将以及凉州父老大聚于凉州中轴线偏北的校场。凉州城内本有三座校场,去年张迈入城之后,将其中一座辟为军用训练士兵,而最大的这座则辟为一座广场作为百姓聚会之地,并将从夷播海附近带来的“汉宣定胡碑”立在这里,又拆掉了周围一些破陋不堪居住的房屋,扩大广场的面积,将广场起名曰“轩辕”,以示不忘自己是炎黄子孙。
十二月最后的几天大雪飘扬,正月初一积雪未融,天气冰寒,但轩辕广场还是聚集了两万多人。他们聚集在这里经过议论,探讨的议题包括要给西北军民的领袖——张迈上一个新的名号,以及确立这个政权对外的名称。
这些事情,张迈以及几个重要的参谋本来早有决断,从慕容归盈到张毅,他们虽然觉得张迈定下的“天策大唐”等称呼有些不伦不类,与书册记载不甚符合,却也没打算反对,但张毅却认为,这样重大的事情,还是必须拿出来公开讨论然后决定,方显尊贵隆重。他建议召集西北的儒生以及高僧大德进行聚议,聚议所得最后将更能服人心。
郑渭却道:“我们的领地东西万里,从这里传令到宁远,然后那边护送儒生过来,少说也得一年半载,这些人若有威望,则必然是在当地起着重要作用的人,是各界的梁柱,眼下我军中部、西部都将会有大事、难事发生,在这个时候并不宜将这些人召集到中枢来,那样会导致中部、西部人物空虚的。”
张毅道:“那么至少请凉州大儒以及还留在凉州的高僧一起聚议,以示隆重。”
郑渭心想:“张龙骧那日三言两语所下的决定,虽然有些粗鄙不文,但意象宏远,正是开国武野之风,和西北的实际情况、和我们的立国根基十分匹配,西北下层百姓以及基层官兵十有八九都是文盲,定下个威武的名号,大家叫着叫着自然都会很快就习惯。凉州破落已久,哪里有什么大儒。现在凉州城内也确实有不少西北名流,但都出自沙州,至于高僧大德,自然字字不离我佛慈悲,若由这些人来聚议,到时候必然会说出许多迂腐之论来,张毅等人挟持舆论再来和张龙骧讨价还价,张龙骧说不定就得妥协,弄出许多虚文来,那样反而会误事。”
张毅等人这时也确实都拥护唐军,拥护张迈,只是政略方向与郑渭不相一致。郑渭想到这里便给张迈使了个眼色,张迈沉吟着,说道:“既然是聚议,那就不限于儒释两家,将凉州城内的军、民、工、商,以及各宗教教徒,还有郊外的胡汉各部族长乡长都叫来吧。在正月初一我们召开个大会,议定这些事情,然后一起庆贺新年。”
张毅一愕,说:“那些武夫、商贾,农民牧民,哪里懂得国家大事?”
张迈道:“我们的国邦不止是大儒、高僧们的国邦,士农工商、各族各教都有份的,武人尤其不能忽视——咱们是靠着他们才打下这片疆土,维持眼前安定的。既然是探讨大家的事情,便不该将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就算没什么文化,不会说话,那至少让他们听着啊。公道自在人心,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未必就听不懂。”
郑渭心道:“这些儒生咬文嚼字可以,掌控大场面就不行了。”便也赞成。
张毅道:“这个……许凉州城内军民都来议政,这个……那少说也有几万人,会乱的。而且自古以来,也没有让庶民参议国家大事的道理。”
“不对!”张迈的历史虽然学得不行,脑子里却恰好记得教科书上的一件大事,对张中谋道:“我记得周朝的时候,有一个昏君把国家搞乱之后,国人发生暴动,那是什么事情来着?”
张中谋道:“那是周厉王时候的国人暴动。”
“是啊。”张迈道:“周人赶走了周厉王以后,不就国人议政,然后重新立了个王吗?”
他的历史,果然不行,张毅愕然道:“国人暴动是有,不过国人议政……这个……有这事么?”
郑渭接上了口,微笑道:“肉食之中鄙者,糟糠之中多智士。咱们现在都是肉食者了,如果有机会,听听糟糠的声音也不错。需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是儒中圣者,可他也没说儒为贵、僧为贵啊,咱们天策政权起自中下层,不可忘本。”
张毅本要辩论国人议政的事情历史本无,但郑渭说道民贵君轻的义理来,他却也无法辩驳,心想张迈决意如此,自己何必太过和他唱对台戏?只好去办,召集凉州城内城外军民,除了轮值官兵之后,正月初一这一天都可到轩辕广场来听政议政。
这一来可就热闹了,各族各教的士农工商都可以去听政议政,哪朝哪代都没听说过啊,若是张迈入城之初就有如此提议,只怕百姓谁也不敢贸然前来,但扫雪等事情已经奠定了张迈在凉州百姓心目中“平易近人”的印象,既然是大将军开了口,那么来听听总没错,就算自己不可能真的去议政,至少也凑个热闹。
初一这天天气虽冷,凉州军民却是四方云集。以数量而论,自是凉州的百姓居多,但凉州的土豪多已经被端掉了,剩下的就都是底层人物,人数虽多,精英却少。
其次就是跟随张迈一路东征者,龙骧一府自不待言,那是能跟随张迈出生入死的铁杆。
此外刚刚从高昌迁来的大批安西旧部——这些人有军眷,有商人,有良匠,也有像安六这样已经退居二线的老者,他们跟着张迈到疏勒,到龟兹,到高昌,如今又来到了凉州。
再有便是各地最有先见之明的商人,如郑济——他们加入安西的日子虽浅,但活动能力却很高。
再有便是从沙州跟来的一些家族,这些都是看到大势所趋,准备将家族东迁的识时务者。
除了这些人外,河西各寺来到凉州而尚未回去的的僧侣,以及祆教、明教等准备在凉州开寺立基的宗教领袖,也都代表一定的势力。
大会的消息传开,郑济摸不清这次会议的意图,悄悄来见郑渭,道:“天策大唐的名号,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吗?为什么又忽然要召开什么大会?叫了这么几万人来,又有什么作用?决断大事,不谋于众——难道这些人还真能出谋划策不成?”
郑渭笑道:“决定是决定了,不过只是我们几个决定,毕竟还没公布。我跟着张龙骧,上万里走来,一直都是驭军以刚,驭民以柔。在军中他说一句是一句,事情可以商量,决定既下就不容质疑。不过对百姓他的态度却柔软得多。咱们现在又不称帝,当日凉州大会,张龙骧又不宣称他之所以能统治西北来自神佛庇佑,而说是由于得到百姓的拥戴,既然出于百姓的拥戴,那么这些国号、年号之类,自然要得到百姓的支持。”
郑济道:“我只是怕人多口杂,难以统一,那时就扯皮了。”
“哈哈,那你就错了!”郑渭道:“如果只是几个硕儒、几个高僧来讨论,那时候意见才难以统一呢。上智者各怀其志,乃是分权之渊薮;下愚者崇拜强者,那是集权之力量所在。人越多,意见越容易统一。张龙骧这个冬天常常下坊间、乡间视察,在百姓中口碑极好,那些不涉及生计的事情,只要是他赞成,百姓便都会赞成的。”
郑济沉吟道:“若是如此,那到时候却不能由得百姓计议,只需问百姓一句是否就是了。”
郑渭失笑道:“这等事情,哪里需要你来教,张龙骧比你我老练多了。”
到了这一日,所有人都到了轩辕广场坐定,张毅吩咐下去,各乡各坊、各族各教、各行各业按照划定的区域坐定立定,父老、族长、主持、大商家等领袖人物在前,平民百姓、普通族众教众在后,广场中间临时搭建了一个高台,摆列着张迈郑渭等的座次。
看看天色大亮,该来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人人都等着要看看这个就活在这凉州城内的传奇人物。便听中间特地让开的大道上得得声响,张迈率领石拔、田瀚等人走了进来,广场中所有军人不管是值勤的还是来听政的,立刻以军礼肃立,各族百姓望见纷纷欢呼,大叫:“大将军!”“大将军!”“大将军真的来了!”“哇,那就是大将军啊,他原来长的这样的。”
这时张迈身上已经自然而然地具有一种强大的气场,他一抵达,整个广场的气氛马上就不同起来,他在马上举手与诸族问好,又靠近了与一边人群握手,也非人人都握,但凡与张迈握得手的当场便感动得涕泪交加:“我刚才和大将军握手了,我刚才和大将军握手了!”
后面的人听了纷纷挤上前来,另一边的百姓纷纷高叫,人群的高呼从这一边传染到那一边,就像一把火将干柴点燃了起来,从这一堆烧到那一堆,张迈还没走到广场中央,整个广场却如沸腾起来了一般。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三八章 拥与赠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但也正在孕育着一个全新的时代。
丁浩也坐在人群之中,他自从接应薛复,为覆灭番禾立下了汗马功劳,新政权在凉州城外安排了一片地给他,同时解除了他农奴的束缚,当丁浩在为自己背叛主人不安的时候,新政权又安排了一个高僧来开解他,为他诵经,这一切都让丁浩安心了下来,当他搬到凉州城外的新家——一片只有一件小木屋的荒地上时,他的心里却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屋内,有唐军拨给他的过冬粮食,折逋瑛赏赐给他的那头牛也在。旁边是正在哺乳的老婆,身后是一帮兄弟,他们正商议明年该种什么粮食。冬小麦是误了,春小麦行不行呢?
这时候鲁嘉陵广派僧侣,说大将军要宣布大事,要求大家入城支持。
带着对张迈的感激,他和王安等人跟着大队来到城内,坐在指定的地方,那是一个相对靠前的位置。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左边是另外一家被释放了的牧奴,如今从新政权处赁到了一片草场,而且第一年免租。右边是一户农奴,在土豪割据时代受了莫大的冤屈,全靠法曹衙门才得以平反,因此对于给他们家带来新生的张迈更是充满了感激。
作为一个曾经的农奴,但同时又是一个土豪麾下的战士,丁浩的见识算是比其它一辈子没走出领地的农奴广些,不过眼前的局面他也不是很理解是怎么回事,只见高台上坐着一些他不认得的人,峨冠大袖,看起来不是很顺眼,又有一些和尚,那是丁浩所不敢得罪的。
坐着坐着,当开始有些牢骚的时候,马蹄声引起了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注意,这时候身边有个人说:“是大将军。”丁浩抬起了脖子,果然看见了张迈,也跟着大叫:“大将军,大将军!”
王安大声问:“大将军?”
“对,对,我见过他的,没错,就是大将军!”
左边的前牧奴和右边的前农奴更是都激动了起来,大叫着:“大将军,恩人啊,恩人啊!”
在对面,军人们已经肃立行军礼,张迈骑着汗血王座,却到了百姓这边来,伸出了手,丁浩忽然激动起来,想也没想地便也伸出了手,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是鲁嘉陵派遣的,稳稳站着不让后面的人冲垮以维持中间的跑马道。丁浩的手从他们的肩膀之间伸出去,期待着即将近前的张迈能够碰一下,握一下,好沾一点英雄气,或者是一点王者气,或者是一点龙气,王安和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伸出了手,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到丁浩激动,他们也就跟着激动了起来。
张迈的马慢慢地走过,人群中有人叫道:“大将军,大将军!”有人叫道:“恩人啊,恩人啊!”更有人叫道:“大将军万岁,大将军万岁!”
丁浩王安也就跟着叫:“大将军万岁,大将军万岁!”
在汗血王座经过的时候,王安和那户前牧奴的儿子刚好都触碰到了张迈的手,在那一瞬间两人都感一阵振奋,那个前牧奴的儿子只是个少年,更是哇哇大叫起来。
“大将军!我刚才碰到大将军的手了!”
张迈骑马走到台边,翻身上台,跟着是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儒生出来讲话,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丁浩也听不大懂,也不大想听,跟着台上有人似乎在辩论着什么,这么大一个广场,几个人在高台上说话,又缺乏有效的扩音设备,只有前面的一些人能挺清楚他们的话,但丁浩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候又有几个父老站了出来,轮流各说出了一番道理,只是他们气力中衰,更是没法让太多人听见。
丁浩问脑子比他灵活而且听过半年经书的王安,王安说:“台上的人,好像在说大将军已经执掌整个西北,所以我们要给他上一个尊号。”
“什么尊号?”
“元帅,还有天策上将。”
“上什么尊号都好,那几个父老又说什么?”
“其中一个父老说,元帅当然好,但大将军为什么不直接称帝。就算不行,至少做个王爷。”
“什么?做王爷?”
台上的儒生与僧侣显然没想到凉州的父老忽然会提出这样的提议来,丁浩却道:“做皇帝就做皇帝,做王爷就做王爷!大将军这么好的人,咱们就拥戴他做皇帝!做王爷!”
左边的前牧奴和右边的前农奴听到,都叫了起来:“对,咱们就拥戴大将军做皇帝!做王爷。”
“做皇帝,做皇帝!做王爷,做王爷!”
数千人一起叫嚷起来,到后来也不知道是叫嚷还是鼓噪。
张迈和郑渭对望一眼,一个青年儒生站了起来,连让大家安静,却哪里有这个威望?
这时张迈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广场中本来坐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那些儒者和僧侣本来有些坐着的,也站了起来。
丁浩猜得到张大将军可能要说话,也就静了下来,整个广场都静了下来,张迈才说:“大家听张参军说话。”
那个青年正是张中谋,他等场面静了下来,才说:“天策上将是王爵,在军中是元帅,在民间就是王爷,而且今天我们要讨论的问题,不是这个。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我们对外应该叫什么,还有怎么纪年。我们都是大唐子民,可是现在大唐四分五裂,有巴蜀,有吴楚,还有契丹——他们其实也是大唐的一部分,只是被胡人占据了。而现在中原的李从珂,他称皇帝,可他不是大唐正统,但他也自称大唐,如果我们只称大唐,会和他们混淆。所以我们可以自称唐人,但同时也要建立一个军号。”
丁浩问王安:“上面那人说的什么?”
王安说:“好像以后大将军可以改口,说军人叫元帅,我们叫王爷。又说我们要建立个什么军号。”
丁浩就挤了出来,叫道:“那王爷说我们该叫什么?”
这时广场中还算比较静,他的话又在张中谋的言语之间说出,前面许多人都听到了。张中谋道:“王爷说,我们可以叫大唐天策军。”
丁浩叫道:“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们就叫天策军,还议论什么!王爷说的话,就是道理!”
几个父老一起道:“正是,既然王爷说我们叫天策军,那我们就叫天策军。”
张毅道:“这个,会不会太……诸位听我一言……”
却听后方道:“天策军,我们就叫天策军!多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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