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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其实李从珂的女儿虽未成年,去也有十岁出头了,比张迈的长子也大了很多,不过政治联姻就是相距几十岁也没问题,更别说这点年龄差距。
李从珂沉吟不语,大臣吕琦见李从珂意动,也说道:“李翰林所议甚是!”
枢密院直学士薛文遇大为不满,道:“如今朝廷是谈论河北之祸,这是近在咫尺的兵事,却讲什么和亲!”
吕琦忙说道:“张天策乃是华夏域内,又不是匈奴、鲜卑之属,如何算得和亲?这只是两家通婚罢了。而且朝廷之所以如此担忧石贼南下,非只是为石贼也,更忧虑者,是石贼背后的契丹!若无契丹虎窥在后,则河东强兵可从容南下御敌,那时候何愁石逆不平!若依李翰林之策,有天策之外援,足以分契丹之势!”
韩昭胤见状也道:“此议足以安邦定国,臣附议。”
刘延朗也跟着上言,群臣纷纷附议。刘昫要说话,见冯道无语,也就不开口了。
散朝以后,刘昫私底下问冯道说:“刚才朝堂之上,亲家为何不说话?石敬瑭只是一时之祸,虽然兵逼黄河,但我打听得实了,其实到达黄河的只是小部前锋,大部队还被阻截在邯郸!只要我们应对得宜,或者河东军都不用动,何必将天策给拉进来?石敬瑭狠若狼,契丹恶若虎,然而终究比不得张天策——此人难测如龙,且有雄师无数,近来又在我秦北、陇东诸处多有动作,这些事情别人或许没看出来,难道亲家也看不出来么?一旦让他介入中原,恐怕那时就不是手足之祸,而是变天之灾了!”
冯道却很淡然地道:“陛下与天策本是兄弟,再结为亲家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就算没有石敬瑭之变这事也可进行。至于所谓变天之灾,那个还远,眼前石敬瑭赵德钧才是迫在眉睫的近祸。”
刘昫道:“人无远虑,恐有近忧。”
冯道淡淡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刘昫没想到冯道会忽然引这么一句话,大为愕然,冯道却未再加解释,上轿回府去了。
那边李从珂回宫后又思虑了好久,这才答应。
刘皇后听说要送女儿去和亲,保住了公主痛哭不已,李从珂怒道:“哭什么!若不是你那好弟弟,国事会糜烂成这个样子么!”将公主也吓哭了。
李从珂看看女儿可怜,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也别哭,凉州又不是夷狄之邦,你就算嫁到那里去也不会吃苦的!”当下一边派人巡黄河御敌,一边派人前往凉州,要驻凉使臣范质向张迈提亲。
消息在秦陇之间传开,百姓登时轰动,尤其是凉州,市井间谈论纷纷,简直比对幽州之变还感兴趣——毕竟,在天策军的保护下,凉州百姓对自己的安全都充满了信心,相信天策军一定有能力御敌于境外,量来就算中原再怎么乱,战火也烧不到这里,所以注意力就都集中在元帅和夫人会不会答应后唐王朝的这桩婚事。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四五章 先西后东
李从珂求联姻的国书送到凉州以后,让天策军高层好生为难。郭汾内心深处并不很瞧得起李从珂,而且李从珂的女儿又比自己的长子大得多,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品性,她毕竟是个女人,就私下来说并不希望儿子的终身幸福成为两国军政的牺牲品,更何况郭汾很清楚张迈的性子。
“元帅不会答应的。”郭汾说:“这件事情,他不可能答应。”
作为张迈的妻子,她自然最有资格说这句话。
杨定国却道:“如此乱世,国事为重,儿女小情,何足道哉!听说石敬瑭的前锋已经杀到了黄河,赵德钧又兵逼山东,如果只是内乱也就算了,小唐主还不至于就此危矣。但让人担心的是契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行动!石、赵二人已经为契丹开了个大门,一旦胡骑南下,中原势必板荡!”
尽管杨定国一辈子都还没到过中原,但那是他梦中的根,到凉州后跟来自中原的人士交接,都是自称“老夫怀州人也”——隋唐之怀州即汉魏之河内,正是他老杨家的郡望,有多少次梦回时想起老家中原他都要泪流满面,思念着那上百年前的故乡——所以他心里从来都没将中原当成外国,中原啊,那就是自己的老家!天策政权的兴亡在他心中自然是第一位的,但中原的福祸在杨定国心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郭汾知道杨定国的这份情感,也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虽然自己和张迈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但她也推测得到,如果自己和张迈之间并无情感,而两人的婚姻又能帮助安西唐军走出困境,那么老一辈的人只怕也会主持这场婚事!
对于从西北苦寒绝地走出来的人来说,什么小儿女的私情、小家子的幸福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整个群体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郭汾明白,在杨定国等人心中,家事从来都必须服从国事需要的。
眼看曹元忠点头,郑渭无语,鲁嘉陵沉吟,郭汾也有些动摇了,却还是道:“虽说乱世以国事为重,但只凭这联姻一事,未必就能影响全局。契丹也不会因为我们与李从珂联姻就不南下了。”
杨定国道:“两家联姻乃是一种姿态,虽然不能就阻止契丹南下,但我们若不肯联姻,恐怕天下人就都要认为我们要放弃小唐主了,那样却会置他于大大不利之中!”
薛复却走上了一步,道:“中原的局势,未必有这么危险。”
“哦?”反问的是杨定国。
薛复道:“幽州虽然失守,整个河北也确实是一马平川!但河北一带,自安史之乱以来割据百年,各镇藩守暗中都有很强的实力。地势纵然一马平川,但各藩镇有兵有粮,在本地又是根深蒂固,非石敬瑭一外来者仓促所能平定。且据最新的线报,河北诸州并未完全陷落,石敬瑭所能控制的,不过兵力南下时所走的那一线,并非能在一二个月内就真的控制整个河北,其统治也仅限于所得城池,而无法深入到下辖各县,他到达黄河边的也只是小部游骑,并非大军。如今中原有鼎革变天的气氛,是被石敬瑭兵逼黄河的消息烘托出来的恐慌,从李从珂尚未急调张敬达回援就可以知道,河北的局势未必有传言中那般危急。”
郭汾忙问:“那薛都督的意思是……”
薛复道:“现在中原是李从珂与石敬瑭在较劲,河北诸镇的龟缩,一半是保存实力,一半是持观望态度。眼下李石胜负未分,李从珂又未正式求救,只是抛出个联姻之事来,其实就是要借我们的势。若河北、山东听说李从珂与我们联姻,必然倾向于李氏,那时候李从珂气势大涨,或者能不费多大力气就平定中原也未可知,如此一来我们自己固然没什么好处,事后李从珂也不见得就会卖我们什么人情。这本是邻家之事,他们未许我们什么好处,我们却又何必屈己从人?”
和杨定国不同,薛复对中原可没有什么深厚的情感,在他心目中,判断形势的取向只是简单地对天策政权有利就是了,因此思维反而比杨定国更简单。
杨定国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时却没法反驳,只是道:“我只是怕中原因此大乱,今日我们若答应李从珂那只是举手之劳,却能一声吆喝而成其大功。但若是置之不理,任由李从珂失势,到了不可收拾之日,那时我们可就都成为罪人了。”
薛复道:“国老这两句话可说的太过了,若中原是我们的,我们自然得为之谋图长远。但中原牧主如今是李从珂,不是我们,他若能平定中原,功劳不会是我们的,但他若是丢了天下,这失国之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眼看两家词锋渐利,张毅和稀泥道:“既然此事难决,不如便驰书向元帅禀明,由元帅来决定吧。咱们几个只是留守大臣,元帅不在时可以帮忙处分国事,但这件却是家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婚姻,总不能不问问父亲啊。”
郭汾正要答应,鲁嘉陵却道:“元帅如今在远西,一来元帅未必能清楚知道东方究竟是个什么形势,二来东西有万里之遥,一来一回加上路上耽搁,只怕元帅回音到达时,东方的局面也早就变化了。且李国主若迟迟得不到我们的回音,一定会认为我们有心推诿,中原藩镇,也必认为我们不愿意助小唐王朝了。”
张毅道:“鲁枢密的意思是……”
“我以为,中原之隐患,最大者不在石敬瑭,而在契丹。”鲁嘉陵道:“李、石之争,谁胜谁败于我们本无区别,就算最后让石敬瑭得据中原,他新为人主,内部空虚,也必定要来讨好我们,那时我们反而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但问题是李若轻取石,则中原稳,中原稳则契丹未必还敢大肆南下。李石一旦势均力敌,中原势必大乱,那时候契丹岂会坐视?如今石敬瑭已经兵逼黄河,而耶律德光却还迟迟未有动作,依我看来,契丹之所以到现在还按兵不动,正是虎狼之意,不在中原,而在河西!”
郭汾讶异道:“河西!你说契丹要对付我们?”
“不错。”鲁嘉陵道:“契丹自起兵以来,纵横驰骋,几乎无敌,却在北庭惨败于我军之手,杨都督兵力所逼,就连漠北也几乎因此动摇!耶律德光不但断了陇右一臂,而且在漠北漠南也是威信大削,漠北漠南不似汉地,有一主体华族为根本,他们从来都是以一族而统领百数十杂种,统治之族威信一削,必然引起被统治族类的觊觎——此为契丹国本之安危也!耶律德光若是还要固此国本则必须重振声威,要重振声威,光是击败李从珂是不够的,势必要再次向我军挑战且得大胜才能安抚众心。”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元帅之志,绝不容胡种称雄,如今兵力向西,所以东方暂时缓和,但一旦西线平定,诸位想想,元帅对契丹会如何?”
堂上众人两两对望一眼,心中皆知张迈之志,必不容契丹继续强盛,就算不将其种类灭绝,至少也必要尽数取回大唐故土,收取漠南安东而钳制漠北——张迈的这个志向,在天策高层内部并非秘密。
鲁嘉陵继续道:“元帅之志向,如果说北庭一战之前耶律德光还不明了,那么北庭一战之后,其国内有识之士也比感知到了,因此契丹与小唐国主可以并存,与我们却是势不两立!因此我判定契丹如今的种种行动,矛头最终都是指向河西!”
杨定国听得连连点头,张毅父子也露出忧色,郭汾蹙起眉来,道:“事情真的可能会危急到这种程度么?”
杨定国道:“鲁枢密所言,极有道理!小唐主就算能平定石敬瑭,短期内也威胁不到契丹,但元帅一旦东归,对契丹来说却是极大威胁!因此他们因中原之乱而进逼河西,也将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郭汾又问薛复,薛复道:“以我军如今在东方的兵力、人力、物力,若是中原有事,我们绝难出兵渡过黄河支援。两线作战,兵家大忌!不过……”
“不过怎么样?”郭汾忙问。
薛复道:“不过河西有山河为阻、沙漠为隔,我们治国有方,民心又极依附,一旦有事,夫人出言一呼,乡野匹夫也会拿起锄头保卫家园!故留守东方的将士出击不足,而我河西自守却有余,不管东方发生什么变故,我们支撑到元帅东归,那是没有问题的。御敌于黄河之外,我有九成以上把握!”
他顿了顿,似乎有一句话不愿意说,却还是说了出来:“且我以为契丹不入中原便罢,他若敢入侵中原,元帅东归之日,就是契丹灭亡之时!”
郑渭眉头一跳,鲁嘉陵心头一震,似乎马上就明白了薛复这句话所藏的恐怖隐意。
但杨定国却还是不甚乐意,道:“如今既有机会不费吹飞之力使祸患平息于数千里之外,为什么却还要遗留一个可能会烧到家门口的后患?”
双方各执一词,杨定国是国老,地位最尊,薛复却是整个东方军事上的第一号人物,鲁嘉陵听了薛复的话以后也动摇了起来,郭汾难以决断,便又问郑渭、曹元忠,郑渭道:“这是大事,却又不是急事,既然如此,何不先问问元帅的意思?”
曹元忠刚刚从东方回来,对东方诸国局势的把握不在鲁嘉陵之下,说道:“若是先问元帅,诚如鲁枢密所言,一定会迁延时日,中原人士肯定会因此而认为我们没有诚意与李从珂联姻。”
杨定国道:“对啊,对啊。”
郭汾道:“那么将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还是先问问元帅吧。”曹元忠说。
杨定国一愕。曹元忠却已道:“就我所了解元帅的脾性,他多半是不愿意用儿子的婚姻来助力军政的。再说,就算元帅愿意,也得等他点头才是。至于中原人士怎么想,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李从珂窃据洛阳,本非正统,我军据有黄河上游,正如建瓴于高屋之上,中原若是有事,不正是我军东下之良机么?”
杨定国一听急了,喝道:“元帅若得天下,固然是邦国之幸,但中原若乱,却乃天下百姓之难!我等岂能为本家之兴旺而坐视天下糜烂?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岂是我辈所为!就是元帅,我相信他也绝不会为了一己登极而置万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曹元忠淡淡一笑,道:“元帅自然是大仁大义、大公无私,否则也不会至今尚不肯登基即皇帝位。不过光凭仁义,如何取得天下?仁者圣者,归于元帅,至于恶名,自然有我等承受!”
杨定国听了这话双眉一扬,戟指就要痛骂他一番,郭汾连忙夺口道:“内堂议事!都是为公!何须激动!”
她近年威望日增,杨定国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肆意,便忍住了,郭汾沉思了片刻,道:“趁火打劫之论,从今天开始不管人前人后,不得再提!但此事诚如郑相所言,乃是大事,却不是急事,既如此,便先问问元帅的意思吧。”
杨定国听到她这个决定甚是失望,但郑渭、薛复、曹元忠等却都赞同,张毅没有反对,就连鲁嘉陵也改了主意,他孤掌难鸣,也就无话了。
郭汾当即命张中谋草拟书信,除了请示张迈之外,又多拟了两份,一份送杨易,一份送郭洛——同时向两大镇外大将知会此事,显然郭汾也并不认为此事乃是家事了。
消息传到中原后,李从珂果然大为失望,石敬瑭却是喜出望外,暗中派人潜道前往河西,企图能争取到天策军方面往自己这方倾斜。
书信送到杨易手里时已经是七月,杨易看过后召来慕容春华与奚胜告之,慕容春华道:“先西后东,乃是当前军略第一要!东方这样的决定并没有错,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却要苦了中原百姓了。”
奚胜道:“我们能否派遣一支奇兵进入漠北骚扰,或许能分散契丹的注意力,只要契丹无力向南,那么李、石争得再厉害也不过是内乱,不至于让胡马踏足中原。”
杨易道:“若石敬瑭的背后有耶律德光做全盘图谋,则契丹人在漠北肯定不会没有防备,区区一支奇兵进去无法起到你说的效果,更怕的是契丹趁机反扑,如今元帅在河中正处于胶结期,若北庭、河西同时有事,那我们就会陷入三面同时开战的泥潭了。”他微一思忖,道:“拟信付西线:一切请元帅定夺!”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四六章 一并灭了!
东方的书信传到药杀河畔时,张迈已经与郭洛会师,正准备挥师西进,他召诸将大臣商议,魏仁浦道:“自古凡中原内乱衰微,周边诸胡必趁机雄起,但他们要想直接入侵长城却也不易,且胡人浅演,亦不善治理中原,因此凡此事必兵临漠南,窥长城,寻找汉奸为之代治。自我大唐衰微以来,河东、河北藩镇往往与北胡有所勾结。如今东方有事,背后必因契丹。”
郭威也道:“契丹素有问鼎中原之野心,只是中原虽乱,藩镇尚强,汉家余威犹在,因此不敢贸然南下,自北庭一败,元帅之志已为东胡所知悉,此次他们如果不动就罢了,如果有所行动,只怕将是倾巢出动,冒险一击!”
马继荣等无不点头称是,又觉得十分为难:如今天策军正在西方开战,所有人力物力都向这边倾斜,东方如果有事那肯定是无法兼顾的;如果真的要先救东方,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草草了结西线的战事,先务东方。
但如今西线的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将萨图克这条毒蛇打死,一旦天策军有东归之意,整个河中地区势必全然为其所有,让这样一个人站稳了脚跟,实足为华夏之外患!再则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要忽然放弃,西征的将帅谁肯?
因此大帐之内臣将虽多,却没有一个在先西还是先东的问题上有矛盾的。
“最好还是李从珂能先稳住阵脚,”马继荣道:“只要稳到我们班师东归,那就什么也不怕了。”
“马将军的意思,是要答应李从珂的联姻么?”魏仁浦问道。
张迈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对联姻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冒,觉得那最多只是心理作用,仪式大于实际,更何况是用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来赌!
马继荣察言观色,马上道:“不是,不是,这等大事,却还是得请元帅定夺。”
张迈问郭洛道:“你看怎么样?”
郭洛不但是眼下天策唐军亲贵第一将,而且是世子的亲舅舅,于公于私都最后发言权。
郭洛冷笑一声,道:“我军独力尚可击败契丹、回纥,何必去顾念李从珂的死活?既能以武取胜,何必动这些花花肠子!我们身在远西,东方的事情鞭长莫及,既然管不好,不如不管!东方发生什么都好,且让杨易、薛复守住边线就是!契丹也罢,石敬瑭也罢,他们若敢为乱,等到我军西线大定,那时候回师一击,席卷而东,管他是谁,一并灭了,完成一统,岂不壮哉!”
薛复、鲁嘉陵等在东方对张迈的混一之志,言语间还有所保留,郭洛等身在远西却毫无忌惮,这句话说出来诸将纷纷喝彩,都道:“不错!”
张迈哈哈一笑,道:“对!一并灭了!”当下回书给郭汾、杨易,要他们守好边界,等候自己归来。
不说东方杨易、薛复收到书信后依令行事,却说此时已经到盛夏,天策唐军抵达药杀河畔的正规军达到六万人,此外还有四万人分布在前线到两个后方(怛罗斯与宁远城)之间的据点以保证后路,除了六万正规军之外,又有民兵、随军工匠等四万人,此外就是就地征集的民夫五万人,在天策军的威势下望风投靠的各族部落六万人,在整个药杀河畔接受指挥的人马多大二十余万。沿途专门负责运输的队伍还不在此列。要维持如此庞大的军队,每一天都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郭洛广派侦骑,知道萨图克得到撒马尔罕城以后马上将大军以及粮草、器械全部移到此城,准备将这座中亚第一大城市作为抵抗唐军的要塞!
杨信向张迈建言,要趁着萨图克立足未稳,和徐从适带领二府轻骑直逼其城下,来个出奇制胜,却被郭洛给否决了。
郭洛认为此间地形与北庭大异,撒马尔罕不是怛罗斯,萨图克接连取胜已经使得其军队士气大振,不会像怛罗斯那样望风投降。河中地区毕竟天方化已有百年,民间狂热信徒极多,萨图克通过宣传已经将唐军的形象变成天方教中的魔鬼,所以他发动这场抗击唐军的战争有着相当的民意基础。
“若以轻骑出击千里奇袭,胜算极微!且银枪营为我军士气所系,不可轻折!”
对于郭洛的否定杨信十分不服气,但顶头上司郭威这次竟然也不支持他,郭威认为如今天策军的形势与北庭之战不同,眼下的天策军编制完整,后勤通畅,但军队远来水土不服,相反萨图克有这许多本土优势,但同样也面临着编制不够完善、后方纵深不足等问题,因此唐军适宜用堂堂正正之师推进,反而要担心萨图克出奇制胜:“这场仗打得长了,我们的财政会支持不了,但萨图克的问题却比我们更严重!这个时候,萨图克应该是很盼望着能与我们以乱打乱的。”
郭威为亲贵大将,郭威正得信任,两人异口同声,张迈便采纳了他们二人的主张,他以中军居中,让郭洛做整个大军的实际指挥,以郭威为他的副手,改马继荣统领来归各族,并负责后勤适宜。
郭洛在来会师之前就已经命数千人在上游砍伐树木,然后顺着河水漂流下,这时得到战事指挥权后便下令编排木筏,三日编了两万排木筏,跟着便以强弓布置在药杀河狭隘处,从三个地点同时渡河!
萨图克派了伊斯塔在药杀河西岸巡河,共有游骑兵一万六千人,其中有三千精锐。这里已经是整个亚洲大陆的最深处,常年都无雨水,靠的是冰雪融化,盛夏之际正是药杀河河水最充沛的时候,尽管药杀河的水流量不能与长江、黄河相比,但唐军的军马也都是出生于内陆,十有八九都是旱鸭子,坐上木筏身子就摇晃无法打仗。
且药杀河西岸大多不是平滩,许多地方地势突兀,难以上岸。伊斯塔发动信众,沿河三百余里,立了一百多座哨塔,以少年登高望风,同时以骑兵巡逻西岸,望见唐军逼近就集结放箭!唐军以木筏强渡,连续五日都冲不过去。
唐军又在夜里渡河——以人马在夜里从上游偷渡。
不料撒马尔罕自有能工巧匠,竟然凭着回纥军的描述,仿制出了一批猫眼灯,灯光在黑夜中扫射到唐家连夜渡河,伊斯塔下令集结了两千天方弓箭手和五百投石手,朝着唐军连夜渡河的方向猛砸!一夜之中唐军死伤多达五百,溺水者不计其数。
胡兵看着唐军在木筏上出丑无不放声大笑,笑声从此岸飘到彼岸,郭洛大怒道:“小小一条药杀河都过不去,还说什么横扫西域?”叫来了郭威,命他筹划全盘,限他三日之内渡河成功,迟了一日,打十军棍,延迟五日,军法处置!
郭威道:“敌军防得紧,如今水又大,三日无论如何过不去。就算要绕到敌人防范较疏的地方,那也得在二百里以外,顺水运木筏会被敌人发现,从陆地运木筏却说什么也来不及,因此请给我七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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