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叶蕴仪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呆呆地看向他,只见他喃喃地道:“那是我得知你的死讯后,第一次梦见你,就在这桃花树下!我总觉得,或许冥冥中,是你的魂灵指引我来到这里与你相会,我傻傻地想,我的妞儿,最喜欢桃花,她定是舍不得我远天远地地跑去广州,所以她选了这个地方来与我相会。”
叶蕴仪只觉喉中哽痛,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潘启文接着说道:“我在这林中整整呆了三天,走遍了这里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寻属于你的,哪怕是一丁点的痕迹,可是,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就命人给我带来酒,每每在酩酊大醉中入睡,却再也梦不到你的身影!这样一直过了十天,当我再次从宿醉中醒来时,居然已被人抬回了潘家集!就在那天下午,我见到了与你有七分相似的林婵凤!明知那不是你,可我却仍是忍不住将她带回去,心底里,便自己骗自己说,那就是我的蕴仪!”
叶蕴仪反手捂住了他的唇,哽咽着道:“启文,别说了,我在这里!你的蕴仪在这里!”
潘启文轻轻一震,眼神逐步由迷离转为清醒,继而是充满了喜悦,他一把抓过她的手,印在唇边,满足地叹了口气道:“蕴仪,我买下了这个地方,派了专人打理,那时,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还能带你来这里!”
叶蕴仪偎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启文,你该早点带我来的!”
潘启文叹口气:“蕴仪,与你重逢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每天都在谎言和提心吊胆中度过,那么沉重的包袱,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心底里,或许有一丝的希冀,这是我心里的一块净土
,我奢望着,有一天,能坦坦然然地带你来这里,一如我们当初在广州的桃花涧那样的单纯和快乐!”
叶蕴仪在他怀里轻柔却郑重地道:“阿文,以后,我们都好好儿的!”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咱不说这些个不高兴的事了,咱们边走边摘桃子!”
潘启文重重地点头,一伸手,摘下一粒水灵灵的桃来,举到叶蕴仪面前,想了想,又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自己先咬上一口,这才将那水水的缺口处转到叶蕴仪嘴边,笑道:“啃这儿,干净!”
叶蕴仪转头睨他一眼,一脸嫌恶地嗔道:“净是你的口水了,还干净?”
潘启文一挑眉:“不啃?”
叶蕴仪轻哼一声:“不啃!”
潘启文邪邪一笑,将桃子举到嘴边,“叭”地啃了一小口,突然一只手撑在叶蕴仪脑后,另一只手轻轻在她下颌两边一捏,猛然俯下头来,舌尖一顶,将口中的桃子哺进了她的嘴里,甘甜的汁水一下子充盈了叶蕴仪的口中,潘启文退了开来,故作凶恶地盯着她:“你敢吐出来试试?”
叶蕴仪一愣,喉咙中“咕咚”一声,竟将那小块桃肉带着汁水,一下子吞了下去,潘启文眼中带笑,伸出舌头,将她唇角的残汁卷入自己口中,夸张地砸了砸嘴:“嗯,这才乖!”
叶蕴仪又羞又恼地转过头去,不理他,潘启文在她头顶笑道:“你别恼,还有更美的地方,我带你去!”
缓缓前行的马背上,潘启文将缰绳交到叶蕴仪手上,他紧紧地贴住她,没能等她说出来,他已用唇舌封住了她的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她,在她耳边轻笑低唤:“妞儿,想不想跟我一起飞?”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相互粗重的喘息声,长裙翻飞,两个人在这样上上下下的激越翻滚中驰骋飞翔。
终于,随着叶蕴仪的一声尖叫和潘启文一阵嘶哑的低吼,马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马背上的两个人均是大汗淋漓,叶蕴仪早已瘫软在潘启文怀中,再没了力气。
潘启文轻轻拨开叶蕴仪额前的湿发,带着一丝心疼,柔柔地吻着她,长裙遮掩下的两人却仍然紧紧地粘在一起,就这样缓缓地晃悠了好一阵,潘启文在她耳边轻声道:“蕴仪,睁开眼来看看!”
叶蕴仪勉力睁开眼,疲惫的眼中突然一振,前方桃林的尽头,赫然是一帘瀑布飞泻而下,下方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而过,夏日的阳光下,那水帘和溪面竟都映出银色的光芒来。
潘启文策马来到小溪边,跳下马,将叶蕴仪轻轻抱下来,放她下地,叶蕴仪这才觉得浑身便如散了架一般,尤其是双腿,竟是合不拢,根本站立不稳。
潘启文轻笑一声,干脆打横抱起她,直接往溪水里趟去。
清浅的溪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潘启文伸脚甩掉了鞋,又将叶蕴仪脚上的鞋也除下,抱着她径直来到小溪中央,那里的水齐到他腰深,他将叶蕴仪横放进水中,双手轻轻托住她,那被阳光照得温温的水,漫过叶蕴仪的身子,她搂着潘启文的脖子,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叶蕴仪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头顶上那厚实的帆布帐篷顶,她惊讶地动了动,潘启文被她的动作惊醒,他半撑着坐起身来,一只手搂着她,柔声笑道:“你醒啦?饿不饿?都中午了呢!”
说着,他掀开帘子,就那样赤条条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竟拿进来一条树枝,上面串着一条烤好的鱼,还冒着热气。
叶蕴仪闻着那香味,听到肚子里咕咕一响,她却别开了眼,皱眉道:“我们的衣服呢?先穿上衣服再吃!”
潘启文眼神一闪,他指了指外面:“喏,晾着呢,还没干!”
叶蕴仪恼怒地叫起来:“潘天一!你既然想得到让他们架帐篷,带被子,还带了烤鱼的香料,为什么不记得带衣服?”
潘启文垂了头,态度良好:“忘记了!”
叶蕴仪见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倒发不出气来,气哼哼地抢过他手上的烤鱼吃了起来,吃了两口,突然停住,看向他:“你吃过了吗?”
潘启文眼中带笑,他点点头:“吃过了!”
说着手,他蹲下身来,从角落的一个包里翻出一堆的罐头和一个水壶来,推到她面前,笑道:“这儿还有好多东西呢,慢慢吃!”
他古铜色的紧实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芒,叶蕴仪脸一红,别开了头,埋头吃起
来。
潘启文却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箍住她,轻笑道:“老夫老妻的了,怕什么?”
叶蕴仪哼哼道:“不习惯看着一团肉在面前晃!”
潘启文伸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把,笑道:“看来,得多让你习惯习惯!”
叶蕴仪啐他一口,不再理他,专心吃起来。
一条鱼下了肚,叶蕴仪便已饱了,她看了看油腻腻的双手,不由皱了皱眉,难道,要这样光着身子出去洗手?
潘启文好笑地看了看她,默默地出去,拧了一条湿毛巾进来,细细地给她擦手,一边擦一边笑道:“难道你打算一下午就窝在这帐篷里?不想去游游水?或是摘摘桃子吃?”
叶蕴仪翻了个白眼,游水还说得过去,这个样子去摘桃子?
潘启文眨眨眼,继续盅惑着她:“蕴仪,这世外桃园的日子可是难得,咱便当一回野人又如何?”
他顿了一顿,突然正经了神色:“蕴仪,你不觉得咱们的束缚太多了吗?谁不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这里又没有人,为什么不敞开心怀,释放自己?”
潘启文面对着叶蕴仪跪坐下来,他一把掀开她裹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叶蕴仪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却被潘启文将那被子远远扔开,她慌乱地低下了头,却被潘启文抬起下巴,她被动而疑惑地看向他。
潘启文目光烱烱,他深深地凝视她,轻声道:“蕴仪,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你却从未认真看过这样的我,而我也只有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你。你是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为什么不试着敞开心扉,抛掉所有的束缚,让我们从身到心地袒呈相对?”
叶蕴仪轻轻一震,她抬眼看他,潘启文抓起她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眼中晶亮:“蕴仪,咱们以前,都是被太多外在的东西给迷惑,却从未认真去看对方本身,如果你肯,或许你能更早地感受到我的心。”
叶蕴仪眼中的羞涩和局促渐渐消散,她释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来,抚上了他的眉眼,在他的鬓角停下,突然她心中一痛,他竟已有了白发!
她轻轻地扯下那根白发,她的手抚过他的脸庞向下移去,她的目光随着手移动,竟真的认认真真地“看”起他来。
修长的手指在他肩上的枪伤处停留轻颤,她倾身过去,将唇轻轻地贴在那里印了印,轻声道:“这是为救爷爷受的伤。”潘启文身体微微一颤,他没有说话,只眼神温柔地看向她。
她的手继续下移,来到左胸处一个长长的白色印迹前,她的手指顺着那印迹斜斜地滑过,眼中有过一丝愧疚:“我知道,这是北伐时受的伤,但我却从未仔细看过它。”她抬起眼睑:“启文,你从未跟我说过北伐那次,你是怎么受的伤?”
潘启文将的手掌盖上她的,两串紫檀手珠碰在了一起,他咧咧嘴,笑道:“本来那天没事的,可我在扔一个手雷时,不小心这手珠竟甩了出去,也来不及细想就向前去扑那手珠,就在离开隐蔽那一刹,我抓住了这手珠,却也被一个流弹滑过,这里其实只是皮外伤,真正致命的是我撤回隐蔽时,小腹上又中了一枪。”
说完,他拉了她的手,轻轻按在了小腹上侧一个不起眼的小伤痕上。
叶蕴仪一下子红了眼,她想起,这一次,也是因为这串手珠,他不顾身上的伤,不要命地寻她而来!想到这里,她一根手指头戳上了他的额头,怒道:“命要紧还是东西要紧?你怎么这么没有轻重?这次也是,就一个死物,你要真中了别人的圈套怎么办?”
潘启文抓过她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咬了咬,轻声道:“蕴仪,那时我来不及想,我只知道这手珠是将咱俩连在一起的,不能丢。”
叶蕴仪咬着唇,摇摇头看向他,颤了声道:“启文,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先保命要紧!”她突然双手抓上了他的肩,带着哭音道:“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人没了,我一个人带着这东西,有什么用?!”
潘启文一下子慌了神,忙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故作轻松地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这次受伤呢,要不是我住了医院,没准那次他们清理青军会时,就把我给抓了呢,听说,那一次可死了不少人!”
叶蕴仪撑起来,一脸怀疑地看他:“真的?”
潘启文重重地点头:“当然真的!”他不愿意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左腋下,抬起胳膊笑道:“看没看到,这里有个疤?”
叶蕴仪低头看了看
,“嗯”了一声。
潘启文笑道:“这是小时候跟黎昕去爬树掏鸟窝,给挂伤的!我告诉你啊,那时候......”
就这样,叶蕴仪一边看一边抚过潘启文的全身,一边听他讲述着自己各类印迹的来历,她的眼神逐渐迷蒙起来,很多的事,跟他潘天一的身份相关,所以,他从未告诉过她,至到今天,她才算真正了解了一个完整的他,一个既是潘启文,又是潘天一的他。
一直到他抓住她的手,握住了他下面那挺立滚烫的一柱擎天时,她才猛然醒悟过来,只听他嘿嘿一笑,不无委屈地道:“蕴仪,这不怪我,你摸来摸去的,这东西它自己不老实起来!”
叶蕴仪轻轻一哼,邪睥着他:“潘天一,你个色胚!”
潘启文呲牙咧嘴地一把将叶蕴仪扑倒,他压在她身上,突然眨了眨眼,满脸诱惑地笑:“蕴仪,想不想试试地为床、天为被的感觉?想不想试试在蓝天白云下、潺潺流水旁的浪漫?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下,与我共赴巫山?”
叶蕴仪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和挣扎,她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一笑:“好!”
一阵风吹动着帘子,将一室的旖旎和暧昧粗重的喘息声音卷起,随风远去。
两人手牵着手,踏入溪水中,清凉的水瞬间冲去身上先前的汗腻,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他们同时停下脚步,两两对望,他们在对方的黑眸中,都看到了那满满当当的自己的身影,两人同时张开双臂,紧紧地拥在了一起,天地间,仿佛便只余了他们两个。
不用任何言语,两人心中明白,从这一刻起,从他们在阳光下赤身相拥起,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们终于可以抛掉过去所有的束缚和包袱,真真正正地重新开始。
潘启文微微一笑,眼睛看向前方,爽朗地笑:“蕴仪,你没发现,来了这里,你比以前大方自在了许多吗?有没有发现自己自由快意了许多?”
叶蕴仪微微一怔,是啊,她由最初的缩手缩脚到现在完全敞开心怀,一时间竟觉得胸中宽广了许多,心中积郁已久的沉沉之气也一扫而空,一种被彻底释放的感觉涌上心头,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逍遥自在。原来,从来束缚自己的,都是自己而已。
她点点头,眼中一亮:“好,咱们就叫它逍遥谷!”
两个人在这逍遥谷中整整呆了两天,两天里,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穿,却越发地自在起来。
他们就这样在林中漫步,有时骑骑马,游游水,他们在水中、在草地上、在星空下,在马背上,在蓝天白云下,肆无忌惮地做着爱做的事,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当他们在水中嬉戏时,天空中却下起雨来。
那时,两人站在水中,潘启文从背后环住叶蕴仪,他的勃发正昂然顶立在她身后,潘启文懊恼地叫:“下雨了!”
叶蕴仪转过身来,双手在他胸前轻轻划拉着,眼角媚态十足:“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反正在水里,不是吗?”
潘启文哈哈一笑:“是,下雨又怎么样呢?”
雨越下越大,却完全浇不灭水中的那一片火热。
当他们终于结束这一场雨中旖旎,潘启文怅然若失地轻叹一声:“蕴仪,我们得走了,这么大的雨,只怕帐篷内的东西全都被打湿了。”
叶蕴仪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笑道:“启文,心中释然了,到处都可以是我们的逍遥谷!”
潘启文微微一震,他深深地凝视她,微笑着道:“蕴仪,或许,我真该早带你来的!”
叶蕴仪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四周,笑道:“启文,咱们随时可以再到这里来的。”
山中惊雷滚滚响起,两个人只穿上衣服,也顾不得帐篷内其他的东西,迎着雨,打马向谷外疾驰而去,山坳外的护卫们看到两人,脸上都是一喜,一行人快马加鞭,向云顶镇方向而去。
然而,刚行出不远,便隐隐听到雨中有人大声疾呼:“救命!”
潘启文忙勒住马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身侧小路上,跌跌撞撞跑来一个男人,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也不管是谁,只叫道:“快!你们有马,快去云顶镇找人来救人!”
叶蕴仪不由惊呼出声道:“杨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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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错爱 携手并肩(八)
满身泥浆的杨老三抬头看向那高头大马上,被军用雨披包裹得严严实实,又被身后男人紧紧抱着的女人,他惊疑不定地仔细看了看那张小脸,绝望的眼中立刻闪现出希望来,他跟头扑爬地来到马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哭叫道:“少夫人,请您派人救救乡亲们吧!”
叶蕴仪心中一紧,就要往下跳,潘启文一把按住她,自己先翻身下马,再将她抱下来,叶蕴仪赶紧上前扶起杨老三,指着潘启文,柔声道:“杨三哥,这位就是潘少帅,有什么事好好说,少帅定会为你们作主就是!”
杨老三站起身来,怯怯地看了一眼潘启文,仍是看向叶蕴仪,急切地说道:“坟山整个塌了!好多人被埋在了下面!我们人手不够刨,我就想到云顶镇上找柳老爷帮忙召集人来救人!”
叶蕴仪心里一沉,她与潘启文对望一眼,只见潘启文皱眉问道:“有多少人被埋?是不是都还活着?”
杨老三哭道:“咱这附近的百多户人家的男人大都被埋在里面了!我运气好,埋得浅,是最先被我家女人和孩子刨出来的!”
潘启文点点头,他来不及细问,向身后一招手,吩咐道:“你去潘家集,直接找林团长,给我调两个骑兵连来,让他们连夜赶来!命他们务必子夜之前赶到,否则军法从事!”
两名护卫领命正要离去,却听叶蕴仪一声:“慢着!”她踮了脚,在潘启文耳边说了句什么,潘启文点点头,对那护卫说道:“把军医给我带来!同时命骑兵连每人带三副手套,自备干粮和水,多带点铲子铁锹等工具!还有,跟他们说清楚,这次虽只为救人,但同样按军功论赏!遏”
叶蕴仪转头向一脸狐疑的杨老三解释道:“虽说云顶镇近,可军队是骑兵,脚程反而快,人也是现成的,若是去云顶镇临时调人,反而慢,再说,也很难如军队一般好调派!”
杨老三听了,立即在雨水中扑通一声跪下,仰天大叫一声:“老天开眼哪!”说完又重重地向叶蕴仪和潘启文磕下头去。
叶蕴仪赶紧扶起他,转头对潘启文叫道:“咱们快去救人!”
潘启文却坚定地摇摇头,招来两名护卫,厉声道:“你们两个,好生护着少夫人回云顶镇上去!少夫人若少了一根毫毛,我唯你们是问!”
说完,他翻身上了马,一挥手:“其余的人,跟我去救人!”
叶蕴仪一把拉住缰绳,仰头叫道:“多个人多分力,一起去!”
潘启文脸一沉:“不行!”
叶蕴仪皱了眉,柔柔地叫了一声:“阿文!”
潘启文眉心一跳,他一挥手:“刀疤,你跟杨老三共乘一骑,带他们先赶一步,我马上就来!”
他叹口气,跳下马,一把将叶蕴仪拥进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妞,听话!你在的话,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叶蕴仪坚决地摇摇头:“不,阿文,我要跟你一起!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听杨老三所说,没被埋的多半是些妇孺,我去能有帮助!”
潘启文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俯身在她耳边道:“妞儿,你的身子要紧!”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叶蕴仪的小腹,更凑近了些,轻笑一声道:“这两天咱们这么努力,没准咱儿子已经在你肚子里了呢,我可要小心着些!”
叶蕴仪脸上一热,她轻拍了他一巴掌,正色道:“启文,你说过,要跟我携手并肩,这一次,你不单单只要救人,还要在百姓中落下一个好名声!我跟你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跟你一起,会有帮助!这一次,就当是咱们携手并肩的开端,好吗?”
潘启文听了她口中“携手并肩”四字,心中一热,不由自主地点头,豪气地吼了一声:“好!”他一把将她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却见叶蕴仪对跟在身后的两名护卫中的一人说道:“你去省城找黎昕,要他将消息透露给那些报社,若是报社有人要来,派人给他们带路!”
潘启文打马狂奔,很快便追上了杨老三和刀疤,来到坟山附近,一行人弃马步行,道路泥泞湿滑,叶蕴仪几乎是被潘启文半搂半抱着走到山脚下。
山脚下一片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盏油灯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山下的情形完全无法看到,只听见一片的哭声、呼号声此起彼伏。
潘启文一挥手,沉声道:“点火把!”护卫们齐齐应了,很快几十根火把点燃,又分散到各处,将整个山脚都照得透亮。
仔细看去,叶蕴仪与潘
启文心中都不由一沉。
原来,这几天,大部分的男人都上了山修补坟墓,今天下雨他们更是不敢停,不曾想整个坟山竟突然垮塌,因为速度太快,几乎没人能来得及逃出去。
叶蕴仪与潘启文眼神沉重地对视一眼,在互相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和惊恐,这山上全是泥土和石头,许多人相当于是被活埋在下面,人若不能呼吸,挨不过几分钟!只怕现在相救,已是来不及!
潘启文微一沉吟,叫过杨老三问道:“你被埋在下面多长时间被刨出来?怎么能够出气?”
杨老三忙答道:“因为我在坟墓前,山垮下来时,我也没来得及细想,就将石碑顶在头上,加上山上很多的树,垮下来时,在我周围撑起了一个小洞,手能活动,泥土才没堵住了口鼻。”
潘启文面上一喜,忙吩咐下去:“咱们人手不够,先找人,每找到一个人,先把头给刨出来,露在外面,把人头都露出来了,再刨身子!”
二十多个护卫立即行动起来,潘启文也加入了刨人的行列。
叶蕴仪却走到那些个已将自家男人的头扒了出来,还在拼命扒着身下的泥土的女人们面前,大声叫道:“大嫂、大婶们!你们的男人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现在需要你们帮忙,先把其他人的头给刨出来,让他们先能出气!他们的头在下面埋得越久,越容易丢命!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难道能眼看着他们被活埋吗?”
就在这时,一阵哭声传来:“李贵,你醒醒啊!天啦...!”
叶蕴仪一惊,只见潘启文上前一步,探了探刚被挖出来的李贵的头,眼中一黯,他直起身来,大声吼道:“你们能眼睁睁看着再一些人象李贵这样死去吗?他们许多人,在下面,可能跟你们的男人一样,早点把头露出来,他们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叶蕴仪看了看迟疑着的女人们,一把拉下雨衣的帽子,红了眼,大声道:“你们应该认识我,我是潘少帅夫人!刚刚说话的就是少帅,他现在也在那边找人!少帅已经派人去调兵来救人了,我答应你们,兵一到,定先将你们的男人救出来!”
这时,一个已被挖了半截身子出来的男人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孩儿他娘,先救人要紧,我还死不了!”
于是,女人们迅速转移了阵地,而其他正在四处搜寻自家男人的女人,都向叶蕴仪和潘启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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