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黑色的雪佛兰车在东磨街一个宅子前停下,潘启文迎着漫天的风雪走下车来,他仰头看了看那门楣上的“叶宅”两个字,不由怔了怔。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向台阶上跨去。
然而,刚上了一级台阶,门口立时闪出一个精壮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道:“对不起,我家小姐今天概不会客!”
文四硬着头皮就要上前,却被潘启文一挥手止住,他淡淡地道:“烦请通报你家小姐,潘启文有事相询!遏”
那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对不起,我家小姐说了,谁来也不见!”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奶声奶气地大叫了一声:“小柱子,妈妈说了,对姓潘的不用客气!”说完,那小脑袋倏地便缩了回去,门口的年轻男子嘴角立即溢起一个笑来,转了头,大声道:“是!小小姐!”
门内传来另一个稚嫩的童音:“小风,妈妈没这么说,你这样不礼貌!”
那软软的小女孩儿的声音说道:“可是,上次武叔叔说,对姓潘的不用客气,妈妈也没反对呀!”
“妈妈没反对,不能说妈妈同意呀!”
“可是,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反对的反义词就是同意,那不反对就是同意喽!”
“真是鸡同鸭讲,不跟你说了,我要吃火锅去!”
“小宇,什么是鸡同鸭讲?”
“叫哥哥!”
“小宇、小宇!”
......
两个孩子的声音渐去渐远,潘启文却如痴了般,一脸向往地看着那什么也看不见的大门,那门上便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来:窗外飘着雪花,室内却暖意融融,那个美丽的女子与两个粉粉嫩嫩的小人儿,围炉吃着火锅。
他心里突然一抽,那画里面,没有他!
这时,门口那年轻男子一脸不耐地挥手道:“走吧走吧,没听我家小小姐说不见姓潘的吗?”他的手,差点便要戳上潘启文的脸去。
潘启文突然暴怒地抓住那男子的手,反手一拧,那男子不料他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竟被他猛地甩了出去。他也不慌,一个马步立稳了,揉身就要上前,却被文四中途拦下,两个人很快便打在一处。
潘启文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了大门,然而,还未跨过门槛,门内便闪出四个壮汉,一个长衫中年男子从四人身后转出来,淡淡地道:“潘司令,请回吧!”
文四一把挥开刚才的年轻男子,跃到潘启文身前,悄声道:“少爷,这就是陆念迅!”
潘启文懊恼地向内看去,视线却被迎面一方影壁挡住,他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几个,就能拦得住我?”说完就要动手往里闯。
却见陆念迅一招手,立即又闪出四个壮汉,立在第二排,只听陆念迅轻笑一声道:“潘司令,我家小姐说了,除非你派兵来抄了这宅子,否则,她是不会见你的!”
潘启文脚下一滞,身上顿时寒意四起,她,就是这样看他的?
他不过是,想看看她,想看看孩子,在这样刺骨的冬夜里,想要感受一下那一丝想象中的温暖,天知道,他那颗已经孤寂了五年的心,有多渴望那一点点其乐融融的气氛。
这一刻,他脑子里没有过去种种,没有去想那个女孩儿的父亲是谁,没有当年她为什么离开的疑问,他只是,单纯的奢望着,能融入那温馨的画面中去,哪怕,就一下下也好!
便连这,她也不许么?
文四在身后轻唤了一声:“少爷?”
潘启文知道,文四这是在询问他要不要叫人来,他默默地摇摇头,转过身,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径直往车上去了。
车上,潘启文拍了拍前排椅背,问道:“文四,刚才与你交手那人,感觉如何?”
文四忙回头答道:“与我不相上下!”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的手法,跟当初古天舒那一帮人倒是很象!”
潘启文点点头,刚才他那一下,普通会武的人定会被他摔趴下,可那小子却立即稳住了身形,若说一下试不出,可文四却说与他不相上下?而文四在黑衣卫队中,已是数一数二的功夫了!还有,后来出现那几个人,从他们
闪出的步法来看,只怕更在门口那小子之上!
潘启文心里一沉:她找来这些人,是为了,防他!
他蓦然便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心中冷笑,蕴仪,你真是好算计!利用武辉杰,让我明面上绝不敢动你,然后,用这些人,防着我来暗的!
这样的认知,让潘启文心中阵阵发凉:她,是这样的防着他!
他突然想起什么,古天舒那是中央特勤部队的,人数并不多,而蕴仪哪去找这么多人出来?难道,还是方宗尧的人?想到这里,他心里的重重疑问再次升起:
当初,她那么肯定孩子是他潘启文的,为何还要离开?
明明不是,为什么方宗尧还要说孩子是他的?
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若是没有跟方宗尧在一起,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
她这次过来,显然这车子、宅子都是早就预备好了的,是谁在为她办事?她过来,仅仅是为了华夏银行吗?
而最最重要的,如百爪挠心般梗在他心里的那一个疑问就是,那个女孩儿的父亲是谁?她,是不是又嫁了人?
***
西南饭店宴会厅,角落的沙发里,潘启文放下手中的酒杯,直直地看向武辉杰:“辉杰,你告诉我,你这次来,到底想要什么?”
武辉杰一怔,他晃了晃杯中酒,半开玩笑地道:“中央军与你换防如何?”
潘启文毫不犹豫地答道:“好!”
一旁的黎昕和林泰立即惊呼出声来,黎昕沉声唤道:“天一!”
潘启文却直直地看向了武辉杰:“只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
武辉杰一挑眉,玩味地看向他:“怎么着?现在看到儿子是你的,又想要回去了?”
他放下酒杯,轻哼一声道:“对不起,我帮不到你!蕴仪的事,我也不清楚,这些年,连宗尧都找不到她,我哪儿知道她的事?”
潘启文眼神一黯,那些到嘴边的疑问却再也问不出口。
武辉杰轻笑一声,轻轻松松地在他的伤口上洒着盐:“潘天一,当初你做得那么绝,逼得她也把事做绝了,你觉得,她还有可能,回头吗?”
潘启文只觉心里堵得慌,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
黎昕跨进他所住的秋华苑的苑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东厢房窗内那一盏灯光,他心里一暖,连日来的焦躁竟似平静了许多。
他缓缓地踱过去,怔怔地看着门内,迟疑了半晌,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被一把拉开,柳意微微皱了眉道:“听着你的脚步声在这门口停了半天了,不过去,也不进来!这么晚了,有事吗?”
柳意里面穿着粉色的棉睡衣,外面披一件同色的夹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白晰的颈项来,黎昕只觉眼中一热,他强抑下那翻涌起来的酒意,淡淡地笑:“明天,让文四领你跟黛儿去趟蕴仪那边,这大冬天的,去看他们缺些什么,可别委屈了孩子!”
柳意眼中先前初见他时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她漠然地点点头:“知道了,还有事吗?”
黎昕想了想,又解释道:“嗯,那个,现在这司令府都是你当着家,那个孩子,他毕竟是潘家的长孙!”
柳意皱了皱道:“我明白!还有事吗?”
黎昕却似不明白柳意赶他走的意思,脚在门槛上蹭了蹭:“那个,那个,你们不明白的,心里想知道,都尽量委婉地向蕴仪问清楚,回来告诉天一。”
柳意脸上终于显出不耐来:“该问的,我自然会问!”
黎昕却突然将手往门上一撑,跺了跺脚,口中叫道:“外面好冷,让我进来暖暖!”说完,便越过柳意,钻了进去,手一使力,便关上了门。
柳意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冷下脸来:“要暖上你自己屋里暖去!也不看看,这天都这么晚了,我也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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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阅读,明天见。
sorry,我知道大家等得急,可是周末都很忙,是法定的家庭日时间,所以没法加更,还望大家理解。同时,根据编辑要求,下周一会有三更奉上。
再次感谢大家的月票!姑娘们让我很感动,这几天,看着大家随着剧情悲喜,可可也不自觉地陷入进去,很有成就感捏。不过,这里还是想说一下,可可这几天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淡定,按原来的主线走下去,希望大家理解,谢谢!群么一个!
乱世错爱 透心凉
黎昕却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将冰凉的双手伸进她腋窝下去,头耷在她的肩上,舒服地叹了口气:“我那屋又冷又黑,让我在这儿睡好不好?”
柳意垂下眼睑,冷冷地问道:“黎昕,你真的放下了吗?”
五年前,他们的婚礼前,叶蕴仪走了,他的魂也不在了,他甚至比潘天一还疯地派人四处寻找叶蕴仪,她终于有一天逮住了他,跟他说道:“黎昕,我们的婚礼取消吧!农”
他怔了怔,垂下眼睑,轻声道:“柳意,喜贴都已发了出去,司令府和你们柳家都丢不起这个面子!”那天以后,他竟然再不出去,只一心一意准备他们的婚事。
可是,她永远会记得,新婚之夜,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掀了她的盖头,醉眼迷离地看着她,眼中有痛楚、有迷茫,还有一丝的歉疚,当他一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时,她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到新房门外,关上门,对门外的他说道:“黎昕,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等你真的放下了,再来找我吧!”
在外人眼中,只当他们是恩爱夫妻,作为大少奶奶,她一方面执掌起了司令府的家务,将司令府打理得井井井有条,同时,她又在他下辖的情报处工作,他们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用餐,他从不在外拈花惹草,该出席的场合,两人总是同进同出。
然而,除了这苑中少数几个下人外,没人知道,新婚之夜,他们便分了房,这一分,就是五年。
五年中,有多少个夜晚,她都在期盼着,期盼着他走进她的房门,可是,他却没有,至多有事时,就站在门口说上一两句话遏。
柳意想,若在五年中的任何一天,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她都会欣然接纳他,然而今天,叶蕴仪回来了,他却就那样进了她的屋子。她怎么可能不问一句:“你真的放下了吗?”
听了柳意这句话,黎昕的手不由一僵。半晌,他开了口:“柳意,我......”
话未说出来,便被柳意挥手打断,她轻声道:“别,黎昕,你什么都别说!当我没问!”
她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来:“是我愚蠢了!你前天才为了她,把潘天一打了个半死,今天才见到她的面,刚刚在我这里说了三句话,句句没离开她,我竟然会去问你放下了没有!”
黎昕猛地扳过她的身子,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渐渐泛起一丝猩红,他喃喃地道:“柳意,你知道吗,天一今天被她赶了出来,天一刚刚喝多了,他反反复复地跟我说,他现在只求回到家时,再晚,有一盏灯,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可这也不能!”
黎昕的嗓音喑哑而迷离起来:“刚刚我进了这苑子,一下子就看到了这盏灯,心里就觉得好暖,好安逸,安逸得我再也迈不开步子,去走到我房间剩下的那几步路了!”
柳意心里莫名一疼,不由自主地偎进了他的怀中,他却将她箍进怀中,柔声道:“柳意,我不会就这样草率地要了你,我只是,想要抱着你睡,跟你说说话,可以吗?”
柳意在他的话语中,竟听出了一丝疼惜的意味来,不由心里一暖,她吸吸鼻子,笑道:“洗洗去!没的臭了我的床!”
黎昕的眼中竟是绽放出丝欢喜来,他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让他们打水来!”
***
黑沉沉的大街上,飘扬的雪花中,文四有些头疼而又无奈地看着前面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他挠了挠头,转头对身后的人低声道:“赶紧的,多叫几个人跟上来!”
他追上前面已是醉得脚步不稳的潘启文,搀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少爷,上车吧!”
潘启文一把甩开他,伸出手,怔怔地看着那一片片雪花飞入掌中,再化开不见,他口中喃喃地道:“本来说好,要是有了女儿,就取名叫穗冰,可是,她却跟别人生了个女儿!那么、那么圆圆的、可爱的女孩儿,竟是别人的!”
他手掌一翻,突然疾步向东走去,文四急急地拉住他:“少爷!回去吧!少奶奶不会见您的!”
潘启文挥开文四的手,怒道:“她凭什么不见我?当初,她明明要我等她,我等了,她却跟别人跑了!不行,我得去问问清楚!”
东磨街叶府门外,潘启文突然停住了脚步,对文四贼贼地笑:“文四,快,搭人梯,咱们翻进去!”
文四一张脸霎时皱成了一团,他拉住了潘启文,苦巴巴地道:“少爷!要不明天再来?等我把这宅子里的守卫情况摸清楚?”他今天已经见识过这里门口那几个护卫,在没摸清整个宅子的守卫情况的时候,万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他自己带着黑衣卫队倒没什么,可他,不敢让少爷,去丢人现眼!
潘启文不由吼道:“我等了五年了,怎么还等得到明天!”
文四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我的爷,您小声点儿!”
潘启文却拉开了他的手,干脆走到大门边,咚咚咚地踢起门来,见里面没有动静,又退到台
阶下,扯开嗓子,嚣张地叫起来:“叶蕴仪,你给我出来!你出来见我!”
“叶蕴仪,你不见我,那你让我儿子出来见我!”
话音刚落,墙的上方兜头一盆冷水“哗”地一声,精准地泼在了他的身上,刹那间浇了潘启文一个透心凉!
他机灵灵地一颤,那突如其来的透骨的冰冷令他的酒意瞬间消失殆尽,蓦然清醒过来的他,一挥手止住了就要怒而上前的文四,他怔怔地看了看身上湿嗒嗒的,正在逐渐变得又冷又硬的衣服,一声不吭地转了身,默默地向来路走去。
他那陡然微弯的背脊,一如他突然消失的气势般,令他整个人显得无比萧瑟起来。
文四眼眶一红,他咬咬牙追上潘启文,轻声道:“少爷,明天参谋团议事,她,也会去的!”文四到嘴边的“少奶奶”临时改成了“她”,因为,他突然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叶蕴仪了!
潘启文脚步一滞,他回了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哑着嗓子道:“把车开过来吧!”
***
一大早,梅果便觉得眼皮直跳,她知道,都是那份名单上那个“lisa”的名字扰得她心神不宁。一长排的中文名中,这个名字实在显得十分突兀,想不注意,都难。
她捧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进入心田,令她心神骤然安定下来,她摇摇头,有些失笑,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
新来的秘书张小姐抱着厚厚一叠文件走到她面前,恭敬地道:“梅主任,这是今天司令部与南京来的参谋团的会议准备的资料,您请过目!”
梅果和气地指了指桌面:“放下吧,我会看!”她似随意地问道:“我记得参谋团的名单里是有女客的?为何昨天安排参谋团住宿时,好象没有安排?”
张小姐笑道:“听说,那位秘书小姐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跟参谋团住在一起不方便,自己另找了住的地方。”
“孩子?”梅果压下自己差点失声惊呼的冲动,挥挥手,让张小姐离开,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再次高高地吊了起来。
孩子?哪有随军事长官出行还带孩子的?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梅果的心立刻慌乱起来,不,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怎么能回来?就在她千辛万苦才争取到目前这样的局面的时候!
五年前,当那个女人离开,潘启文发了那样一分声明,叶蕴仪又公开反击之后,她知道,他们两个,是彻底地决裂了!窃喜中,她做事愈加地用心起来,凡事,她都跟自己说,要小心拿捏好分寸。
文四和林泰似也有意无意地安排她一些事给她,让她时不时在潘启文面前出现。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那两人决裂后一个多月的时候,那一天,潘启文染了些风寒,文四便将开来的西药放到她那里,命她记得提醒潘启文按时吃药。她甚至欣喜地知道了,他不爱喝中药,怕苦。
那天中午,她推开他的办公间的门,一阵呛人的烟味迎面而来,门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混合着烟雾,将潘启文的身影笼罩在重重的灰霾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她轻轻地走了进去,为他倒好温水,一手端着水,一手将药摊到他面前,柔声道:“少帅,您该吃药了!”
潘启文猛然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他一把钳住了她拿药的手腕,那力道捏得她生疼,她忍住没敢吭声,却听潘启文恶狠狠地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你,对不对?她定是因为看到了你,才会走的!”
梅果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痛苦地叫道:“少帅,您在说什么呀?”
潘启文却重重地将她往后一扔,她站立不稳,立时跌倒在地,杯中的水泼了她满身,却见潘启文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看向她,恨恨地道:“说!那天我病了,在西南饭店,为什么是你在那里?为什么我没有穿衣服?她来了,你对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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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表急,五年的时间,毕竟还是有很多的人和事,需要略微交待清楚。
谢谢您的阅读,明天见。
乱世错爱 迁怒(三更之一)
梅果强自抑下心中的恐慌,委屈地道:“那天,您在发烧,文四因为有事,才让我来照顾您!您吃了药也没能退烧,是他让我用酒精为您退烧!”
她咬咬唇,接着说道:“少夫人来时,我一句话也没说!再说,后来您不是解释清楚了吗?农”
潘启文阴鸷的眼盯了她良久,终是颓然地跌坐到椅上,手撑住了额,重重地喘着粗气,他的眉头紧蹙,似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梅果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重新倒了水,再次将药递到他眼前,轻声道:“少帅,吃药了!”
潘启文发泄般地一把挥开她的手,她怔怔地看着那药丸跌落到地上,却听潘启文大声叫道:“林泰!林泰!”
门外的林泰应声而入,潘启文指着梅果,一脸戾气地叫:“以后,别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刹,梅果的心骤然跌落黑暗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了出去,她也没有整理自己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秘书室一堆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撑到下班。
她突然便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自信,她跌跌撞撞往家奔,心里只有了一个念头,她要答应父亲,去国外留学!
然而,一进家门,却看到哥哥梅廷方正与父亲议论着银行的事情,她怔忡地问道:“哥,黎黛现在已经成了你的老板,你们之间,你,还没放弃吗?”
在父亲惊诧的眼神中,梅廷方一脸淡然地道:“她现在也没有别人,不是吗?我为什么要放弃?遏”
梅果浑身一震,是啊,在叶蕴仪在的时候,她都怀揣着一丝希望悄悄等待,而现在他没有别人,她有什么理由要放弃?更何况,现在他周围哪个女人能及得上她?
她找到了黎黛,黎黛沉默半晌方道:“他心里其实知道你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在迁怒!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黎黛的话令她心头一跳,却听黎黛叹口气道:“现在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黎黛只对潘启文说了一句话:“二哥,梅果是嫂子为你选来的人,以后,谁还会为你选会洋文的秘书?”那时,潘启文对黎黛咆哮道:“别叫她嫂子!你没有嫂子!”
然而,梅果却终是留在了秘书室,但她的职责却主要成了处理与省政府之间的文件往来和联络事宜,若非有关外文的事,她再无机会出现在潘启文面前。
她在沉寂中等待,至到大半年后,她终于等来了机会。
那一次,南京官方送来了一个美国过来的观察团,她随着潘启文与那个胖胖的省主席云义成一起接待,那一刻,她在潘启文眼中,看到了对那个云义成深深的恨意!她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梅果说过的两个字----“迁怒”!
在潘启文眼中,她并未做错任何事,他都迁怒于她,更何况这个挑唆起他的怒火,直接导致了他冲动之下发出那份要命的声明的云主席?她不明白潘启文是怎么想的,他明明恨死那个女人,却又为何在迁怒别人?
她心中突然一惊,难道,他在后悔发了那样一份声明?
她在心中冷笑,后悔了又能怎么样?木已成舟!
那云义成一惯便用色迷迷的眼光看她,有几次趁着拿文件时吃她豆腐,她都忍了下来,没敢声张。
然而,就在这次接待酒会上,当酒过三巡的云义成再一次悄悄拉住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却袭上她的胸前时,她忍住心中翻涌的恶心,由着他上下其手,直到眼见着潘启文走过来,她才惨白着脸,猛烈地挣扎着,颤抖着叫:“云主席,请自重!”
果然,潘启文一脸戾气地钳住了云义成的手,一把扯开她,将她往身后的林泰身边一扔,狞笑着道:“云主席,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可是,这是我的秘书,您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那云主席疼得连连点头,低声道:“潘司令,误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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