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临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心晗悦
他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下人迎着他进了内院,他跨入内院,那仆人便停了脚步,慢慢往回走。
贺兰明进了内院书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一脸冷冽之色,开口:“阿泽!”
原本还空空如也的书房角落眨眼间就多了一个人,那人恭身在原地行了个礼,他低着头,却比挺直站着的贺兰明还要高。贺兰明一抬手,他这才抬起头。
他面容竟是被毁,脸上横七竖八,布满伤痕,看不清五官,可一双眼睛,却像鹰一般锐利。
“阿姐回信了”
男子点头,双手递上一个信封。
贺兰明接过信封,不忙打开,却细细看上面的火漆印。半晌,他才从腰间取下短刀,破开火漆。
信笺展开,他坐到书案后,细细读了起来,读着信,他眉头越皱越深。
“云犀,云犀…”
他喃喃着,把信笺重新折好,应至火盆边,把信笺放入火盆,盆里炭火烧得通红,信纸碰触到盆中之碳,冒出一缕白烟,转瞬窜起火苗,把纸焚烧殆尽。
“阿泽,给薇蕊阁传信吧!”
男子应是,转瞬就已消失不见。
薇蕊阁中,萧薇儿神着红色襦裙,气定神闲在几前泡着茶。婢女青儿立在一旁。
“公主,恭王府,来信儿了!”
萧薇儿闻言,正倒茶的手顿了顿,继续泡茶,一手高山流水,当真是行云流水,极是风雅。
而后,她端了茶杯,宽袖掩面,品了一口,微微一笑,“不错!”
旁边青儿看她心情颇好,也符合道:“公主的茶艺,本就是一绝,在莫徽,何人不知公主才艺”
“莫徽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父皇母后已化作烟尘,了仇人,改活得好好的…”
她握紧了手中茶杯,面如寒霜。
忽的,她笑了,那真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明晰得五官,肤若凝脂。
她缓缓放下茶杯,道:“不过,也快了,这溶家,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青儿见她面色渐冷,本是惶恐,却看她又笑了,在她身后悄悄松了口气。
萧薇儿起身,行至窗前,窗外就是这薇蕊阁的后堂,那院子里,仆人忙忙碌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穿梭其中,拿着个角球玩的起兴。
萧薇儿眼睛微眯,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她忽的把窗子关上,转身走回几前坐下,却再没有泡茶的雅兴。
“青儿,着手收集这西宁朝中兵部,户部吏部消息,各尚书,侍郎,主簿府上,都要安插进咱们的人!”
婢女青儿应是退了出去。
萧薇儿皱着眉头道:“夏敏呀夏敏,人人都道你聪慧过人,可你在启临经营数年,却是一事无成!”
说着,她呵呵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笑罢,她又喃喃道:“你确实聪慧,可你的聪慧都用来藏匿行踪上了,若不是我推你一把,他们怕还真找不到你。”
“你也莫要怪我,你若不死,这南越细作就交不到我手中,你且看着,你数年办不成的事儿,我来办!”
说完,她又倒了杯茶,缓缓泼在几前地上。
卫国大将军府,溶则下朝回到月苍阁,关昕月正忙着准备行囊。
“月儿,你这是干嘛”
关昕月回头,见是溶则,展颜一笑,眼眶便有些红了。
“桑儿来信了,说暗夜之毒已解,她没事儿了!”
溶则也是面上一喜,“当真”
“千真万确!我这就收拾东西,明儿咱们就去接桑儿回家,对了,这次多亏了木老神医,得准备些谢礼,也不必其他,库房里还有些陛下赏赐的药材,就把它带上吧”
溶则却是皱眉,如今朝中局势混乱,皇子们都大了,却还没分封,难免人心浮动。
很好有皇子结交大臣,底下手段更是颇多,南越新的细作头领还未抓到,是什么人袭击的千绝药庄亦未查清,只怕,如今不是接溶桑桑回京的好时机。
关昕月满心欢喜,却见溶则沉着脸,皱着眉。她上前两步,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儿吗”
溶则摇头,道:“没有,不过快了!”
“什么意思”
“如今朝局混乱,有人定是按耐不住了,只怕启临,要乱了…”
关昕月闻言,也是皱眉,“是四皇子和太子”
溶则摇头:“只怕,不止,还有躲在背后的人。”
关昕月看丈夫凝重的神情,心里也是一沉,道:“走时真想和爹爹一样,挥袖离开这是非之地。”
溶则揽过关昕月的肩,道:“莫怕,也许也没有那么糟糕,再说了,风雨欲来,总得有人顶着,否则,真乱了,遭殃的却还是黎
第三十四章 制香
溶桑桑这几日有些郁闷,两天时间已过,关昕月没来,“或许是送信的人耽搁了吧”她自我安慰着。
第三天,关昕月还是没来,溶桑开始怀疑,她的信是不是半道被人截了
终于等到到中午,青松送来了一封信,“京城恐生乱,桑儿且暂居药庄。”
溶桑桑重复喃喃念着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她以为,娘亲知道自己病已好,会立马来接自己回去。
转念,她又开始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木老神医得知溶桑桑一行暂时不会走,倒是整个人都看起来快活了不少,连走路都带着风一般,遇人就笑呵呵打招呼,倒是把几个丫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在这药庄里,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些,一晃,小半个月就过去了,溶桑桑郁闷了几日,也渐渐释然了,毕竟她本也不是自伤自自艾的性格,不能改变,何不喜悦
溶桑桑前几日给家里稍了信,既然现下回不去,也不能关昕月挂心吧。
溶桑桑相信,对不能接她回去这事儿,关昕月定是比她还难受。
信寄出,溶桑桑再不纠结,在这庄内,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倒是寄言伶俐,见她无聊,特意搬了各种香料来到她屋里。
寄言拿着些瓶瓶罐罐在捣鼓,溶桑桑鼻子很灵,时不时问寄言,这是什么香,那是什么香
寄言来这药庄,就带了几套衣服,其他几箱行礼。全是瓶瓶罐罐,前段时间溶桑桑针灸痛得厉害,几个丫头无一个不心焦,她也没心思捣鼓这些。
倒是如今,溶桑桑病好了,她们又暂时不回去,倒是让她想起了她的“宝贝”。
“寄言,咱们来辨香吧,你先拿单种香料,我看看我认识几种!”
寄言看溶桑桑对香料感兴趣,回了声好,便小跑着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就把她放香料的大箱子抬了进来,打开箱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她取出其中几样,对溶桑桑道:“小姐,我这有十种香料,都是最平常的香料,小姐闻闻是什么香,如果小姐答对五中,这香料就归小姐了!”
溶桑桑道:“真的”
寄言自信的道:“当然!”
溶桑桑道:“得,我也不能小气,若我闻不出来你要什么东西”
寄言咯咯笑道:“若小姐闻不出来,就把那边青瓷瓶里面插的沉香木赏奴婢一小段吧!”
溶桑桑知道沉香木是好东西,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那玩意儿。
娘亲从家里送来的东西,都是几个丫头打理布置,她也曾注意到她屋里屏风边上,那个枯枝做的插花很是雅致,可她却不知,那里面的枯枝竟是沉香。
闻言,她也不以为意,道:“一言为定!”
另外几个丫头无事,听到动静,也凑了进来,围在寄言的大箱子边上好奇的看着。
寄言则是把小瓷瓶一排整齐的放在小几上,拿了其中一个摘开瓶口处的塞头,递给溶桑桑。
溶桑桑闻了闻道:“檀香,这也太简单了!”
寄言咯咯笑道:“小姐莫急,来!”
说着又递给溶桑桑一个小瓶子,再把已经闻过了的小瓶子收了回去,塞好瓶塞,放回小几上。
溶桑桑闻了闻接过来的小瓶子,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把瓶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道:“这个我不知道,但好像是在哪里闻过!”
寄言笑着接过小瓶子道:“这是栈香,夫人用的梅花香里就有。”
说完又递了一个瓶子给溶桑桑,溶桑桑接过瓶子,闻了闻,道,这个我知道,我昨晚还问过你呢,这是甲香!”
寄言道:“小姐记性真好,昨日我不过是我用的香里面用了一点点,小姐闻过一次,就记住了!”
说着把溶桑桑手中的瓶子收走,又递给她一个瓶子,溶桑桑闻了闻,道:“不知道,不过这香可真好闻!”
寄言笑着道:“小姐喜欢吗奴婢正寻思着给小姐调款香,正愁不知小姐喜欢什么香呢!”
小娥最是耐不住寂寞,听溶桑桑说好闻,她便测迫不及待的道:“什么香呀真好闻吗小姐,快给我也闻闻!”
溶桑桑笑笑把香递给了小娥。
寄言则道:“这是零陵香,香气浓郁又不艳俗,奴婢也很是喜爱呢!”
小娥在旁惊呼:“呀真的好好闻!心梅姐姐,你也闻闻。”
她把瓶子递给心梅心梅左右无事,也便接过瓶子闻了闻,道:“是不错
第三十五章 风流韵事
自从溶桑桑去了千绝药庄,关昕月和溶则便又搬回了月苍阁居住,桑乐院里,溶桑桑不在,总是让人觉得格外冷清。
丫头婆子们不敢马虎,日日把这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关昕月偶尔过来看看,但每次也就是看看便走。
溶则的伤经过这小半年的调养,已是好得差不多了,这两日他已去西交大营练兵。
他每次回来,都阴郁着张脸,总说自己不在这小半年,军中武备松弛不少。
其中最近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风流韵事,也是让他恼火不已。
却原来,军中一名叫林俊的少将,跟随溶则多年,战场杀敌勇猛无比,且又有领兵之才,颇得溶则器重,为人也是宽直,是那种最不易惹事犯错的人。
有一日,他又公务回城去兵部,途中遇到一妇人破衣烂衫,狼狈不堪倒在路旁。
那林俊见她可怜,给她银子,那妇人却不肯要,只说求林俊带她入城,给她谋份阁差事,她是老家遭灾逃出的流民,没有官谍进不了城。
那妇人看着却是个正经人家的人,眉目端正,言行也守礼,林俊对她生出怜悯之心,带她入了城,又把她送至自己在启临的官邸,交给管家,让管家给她安排个差事儿。
本来这事到这,就该结束,可偏偏这事儿却才开了个头。
那妇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管家把她安排进了林俊的院子伺候,这林俊老家在均县,离启临也不远,从西郊大营到均县和到启临城是差不多的距离。
那林俊的老夫老母不愿离乡,依旧住在均县老家,她的妻子便也留在在均县老家伺候公婆。本来林俊沐休,都是直接从军营回均县老家。
可自从那妇人进了这林少将的官邸,这林俊就几乎不回均县,倒是日日往启临跑。
每次他回启临,不管多晚,府中院内,那他带回来的妇人都会等他,倒也不逾矩,有时熬着汤羹,有时备着热茶,只是她看林俊的眼神却是掩饰不住的崇拜和仰慕。
女人名叫婉娘,她虽算不得美貌,却也清丽可人,她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小,可她温柔体贴。
慢慢的,这林俊就离不开她了,终于二人在女人的半推半就中,成了好事儿。
林俊心中也知对不住老家的妻子,便想着,寻个机会,把这婉娘带回去,正式纳作小妾。
本来故事若是这般,也没什么,不过是将军多情,美人爱英雄罢了。
可这事曲折,便从林俊带婉娘回均县开始,这婉娘与林俊一来二往便已珠胎暗结,林俊人至中年,膝下无子,欣喜之余,也不敢再拖,便于沐休之日,先回京带着婉娘,一同回均县老家。
在回老家路上,婉娘害喜,行至城门外就叫停马车,下车呕吐,林俊悉心照顾在侧,却又一年过六旬的老头过来,一把抓住婉娘,便是一通臭骂。
却原来这婉娘是这老头的小妾,前些时日偷跑出来,而这老头身份又不一般,乃是当朝南绪伯。
事情到这算是失控了,林俊惊诧之余气愤不已,那南绪伯更是是揪着婉娘不放,那那婉娘亦是惊恐万分,她看着林俊气愤的脸,心如死灰。
她奋力挣开南绪伯的手,大喊了句:俊郎,奴无心骗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奴是真心悦你!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一头撞在了城墙上,盆立马就去了。
南绪伯见人已死,瞪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林俊,也不逗留,上了马车就进了城。
那林俊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伤心不已,抱着婉娘的尸身痛哭流涕。
时置正午,城门口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一幕背被围观百姓看了个真切,又有好事者把事情原委一丝不落挖了出来。
自那日起,这将军会贵妾的风流韵事,被说书人编排成了三十八回,一日从早到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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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三郡为妆
溶则每日忙于西郊军务,礼部却收到消息,南越欲遣使臣入西宁求见西宁皇帝,愿两国修好,自此南越西宁再无战事。
南越先是递来国书,半月后,南越使团入了西宁边境,他们一路走走歇歇,又过了半月,这才抵达启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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