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临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心晗悦
接连近半年的干旱,一朝大雨倾盆,干涸的泥土本就松散,陌山诸郡本就多山,雨水不断冲刷之下,多处山洪暴发,死伤百姓无数。
那被隶王和郡守楚宕压制下来的流言,因着山洪肆虐,再也弹压不住。
西郊大营内,溶则坐于军帐之中,眉头深锁,前几日收到隶王来信,那谣言不知何人散布,这节骨眼上,谣言的杀伤力着实不容小觑。
靶场上,溶爵正带着兵士们操练,他长高不少,操练士兵有模有样,却有卫兵小跑这过来禀报:“千户,将军传你去军帐一趟!”
溶爵闻言,把操练之事交于手下几个百户,便步履匆匆来到中军帐内。
溶爵进门,却见溶则愁眉不展模样。见他进来,溶则随手指了个椅子叫他坐下,而后,他也行至溶爵旁边椅子坐下,道:“爵儿,随我回家一趟。”
溶爵却是有些讶异,他自从年后回营,便再没有回过启临。
“什么时候走”
他心里雀跃,面上却只是淡淡的。
“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这便走。”
父子俩对话,听不出有什么情绪,都是淡淡的,溶爵回帐收了点东西,父子两人便打马出了军营。
不出军营不觉得,出了军营,两人便都归心似箭,不觉马儿又跑快了些。
他们身后,随行护卫紧紧跟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父子两人进了将军府,两人一道,都直直往月苍阁而去。
月苍阁内,关昕月刚翻看完两本账本,心兰给她沏了杯茶,才端起茶杯,却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疾步进得门来。
溶爵见关昕月,跪地磕了个头,关昕月放下茶盏,起身快步来到儿子身前扶起儿子。
她眼眶有些微红,却只是笑吟吟道:“怎的看起来长高了这许多竟都快比娘亲高了。”
溶爵便笑道:“自是要长高的,不然以后谁愿嫁与您这宝贝儿子”
关昕月便笑着拉了他的手往桌旁行去,行至桌旁,母子两人坐下,关昕月一脸欣慰看着儿子。
“咱们爵儿到底是长大了,知道操心媳妇儿了,娘倒是有个人选,你那明姨有个侄女,长的水灵极了,娘亲见过两次,倒是极喜欢!”
关昕月说罢,溶则不甘寂寞也凑着在桌旁坐了下来,附和道:“月儿向来眼光极好,你看中的人定是不错。”
溶爵在旁看着一唱一和的父亲母亲,苦笑这求饶。
“娘亲,我都快半年没回家了,您就那么想快点把我逼回去吗”
而后他看着父母二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哦…儿子知道了,父亲母亲也是多日未见,儿子不打扰了,这便告退!”
说罢,他恭身作了个揖礼,而后不等关昕月说话,逃命似的快步出了门,往自己院子行去。
关昕月看着小跑出门的儿子苦笑,溶则则是默默起身,行至关昕月身后,从身后把她抱住。
“你看,儿子都知道不能打扰咱们…”
关昕月也是笑骂道:“怎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脸上却是幸福的微笑。
第八十三章 四皇子参政
恭王府中,贺兰明在书房来回踱步,陌山消息早该传入启临,可到如今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薇蕊阁内,萧薇儿亦是皱眉,她派去陌山的青儿,办事向来妥当,可这次却出了纰漏。
流言早已放出,可是有人竟硬是把这谣言压住,就连往启临传的信,也被人半路截住。
那原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如今却是一身素静的青蓝色衣裙。
自从那蜜蕊姑娘消失在众人视线,薇蕊阁生意就极是冷清,如今皇后崩逝,国丧期不得歌舞饮宴,薇蕊阁便干脆关门歇业。
“公主,那陌山有隶王在,隶王与陌山郡守楚宕是极要好的朋友,这流言之事,只怕是他们从中作梗。”
萧薇儿停下脚步,道:“流言总会传开,我忧心的是,玲珑公主欲召回隶王,让隶王与贺兰祺相争,可这贺兰祺若是与贺兰曦比,高下立现。
除了淑妃在宫内能说得上话这一点,贺兰祺毫无优势,两个实力悬殊如此大的人,能有什么相争之说”
“这玲珑公主也是生的玲珑七窍心,她进宫还未一年,西宁皇室已是鸡犬不宁,或许,她有她的思量。”老嬷嬷打扮的老鸨开口道。
萧薇儿却叹了口气,道:“这玲珑公主自幼跟着南越国师,我那个大姐萧若水学艺,本事自然了得。她要的,可不止鸡犬不宁…”
“只是要达成夙愿,谈何容易为着离间贺兰皇室和溶家,咱们作了多少手脚可皇帝不过是裁撤了十万溶家军。”
老嬷嬷也是叹息:“凭着溶家世代在西宁攒下的威名,除非溶家人死绝了,否则,哪怕是一稚童出来领兵,只怕西宁军队士气反不衰反盛!”
萧薇儿却是忽的一笑,道:“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事儿,才越发非办不可!”
炎炎夏日已然来到,芙蓉苑内百花争艳,有一抹倩影穿梭其间,令百花失色。
“桐儿,那蔷薇开得最好,快去摘些下来。”
身后被唤作桐儿的宫女支支吾吾,却终没开口,提着花篮,上前摘花。
倒是她身后另一个十二三岁的
宫女心直口快,开口回话道:“娘娘,这是鱼儿姐姐,桐儿已不在了。”
贵妃恍然,有些怅然道:“是呀,我竟忘了,桐儿不在了。”
身后宫女看贵妃皱眉,有些自责,又有些愤愤,道:“娘娘莫要难过,那桐儿就是自作自受!”
贵妃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听着身后小丫头愤愤不平的话,不觉间嘴角含了笑意。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倒觉得眼生。”
身后宫女闻言,停下脚步,恭恭敬敬朝贵妃行了个福礼,道:“启禀娘娘,奴婢春妮,吴总管昨儿才遣了奴婢过来伺候娘娘。”
贵妃和气的笑着点头,道:“春妮,多好的名字,春天里的小妮子,听着便如看到花骨朵一般,美好恬静得紧。”
那个叫春妮的宫女闻言,嘴角笑容抑制不住荡漾开来,却还是守着礼,对贵妃又是一福礼。
“多谢娘娘谬赞!奴婢生于乡野,这名字不过是奴婢父亲随口取的,经得娘娘开口,奴婢竟也觉得这名字极好了!”
这是一个性格开朗有些跳脱的姑娘。
主仆三人选了一篮子鲜花,回了主殿,越贵妃选了个白陶瓶来插花。
粉色的蔷薇,加上两枝文心兰,又选了点蔷薇枝条,一瓶花插得冲满活力,热闹非凡。
“娘娘插的花真是好看!”那春妮在旁忍不住赞叹,越贵妃闻言,微笑道:“这花我可是按着你的名字插的,春天的小妮子!”
那春妮听罢,更是开心,围着花瓶转了一圈,细细看着,看了半晌,又是感叹道:“奴婢粗鄙,说不出哪里好看,只是反正看着就觉得欢喜!”
越贵妃闻言,笑着吩咐春妮把花端到厅上圆桌放好。
“妹妹真是好雅兴,这花看得姐姐如沐浴春日暖阳一般…”
贵妃闻言,忙起身相迎。
来人正是淑妃,两人四手相握,彼此屈膝同行福礼,礼罢,两人相携进了殿中。
春妮放好花,也进殿来伺候,取了热水要给两个娘娘沏茶,淑妃笑吟吟道:“这妮子是妹妹宫里新来的人吧看着有些眼生。”
越贵妃拉着她在小几前落座,含笑看了一眼小丫头,道:“是刚来的,名叫春妮,是个活泼伶俐的,我用着倒是极
第八十四章 往北行
溶桑桑一行人,在肃城游历好几日,大街小巷,已转了个遍。
明日就要离开肃城,溶桑桑三人一早就来到前一日诊治的大妈家。
靠近小院,就闻到股药味飘出。
溶桑桑闻了闻,道:“还好,是按着方子抓来药了!”
说罢,她上前扣门,没一会儿,门咯吱开了,是前日那个大妈。
她见到是三人,忙迎了他们进去。
进门,溶桑桑就问:“你家娃娃病咋样了肚子还痛吗”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大妈感激涕零的道:“好多了,好多了,昨日你们走没一会儿就醒了,醒来喝了一大碗粥呢!”
溶桑桑微笑道:“那就好”
大妈连连点头,道:“多亏了小大夫了!”
溶桑桑听人叫自己大夫,不免有些得意,却还是一脸正色的道:“走,去瞧瞧!”
大妈便带着三人进屋,木老神医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溶桑桑便走在最前面,进门,房间依然昏暗,男孩依然躺在矮矮的木床上,他见人进来,刚才已经听到门外的对话,他显得有些局促,直起了身子。溶桑桑却先一步开口道:“躺着吧!待会儿还要扎针呢!”
男孩局促的拉了拉衣襟然后躺下,溶桑桑上前,拉过男孩的手,认真的给他把脉。
把完脉问道:“肚子还疼吗”
男孩有些羞怯的回道:“不疼了!”
溶桑桑皱眉,自言自语:“不疼了”
而后她掀开棉被,男孩紧张的攥紧了拳头,溶桑桑伸手,在他小腹处按了按,他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
溶桑桑问:“疼吗”
男孩缓了口气回道:“有点疼。”
溶桑桑摇了摇头,暗自嘀咕着:“倒是能忍!”
溶桑桑心中有数,对身后的木老神医道:“老头儿,你来扎针吧!”
木老神医点头,上前施针。约莫一刻多钟,收了针,交待了按时吃药云云,三人便出了门。
床上的男孩,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眼里是从前没有过的坚定。
“这个女孩,是恩人!”
这几天的疼痛,让他数次想要一头撞死,可看到娘亲的眼睛,他一次次咬牙忍着。
父亲死得早,母亲被生活的重担压得过早衰老,亲戚见他们都要绕路走,他虽年幼,却已看透人心凉薄。
世间不是还有溶桑桑吗就如世间还有温暖的阳光一样…
溶桑桑不知他心中所想,三人今日依旧在巷子里转悠,又去那小巷里吃了一回驴肉。木老神医依然慢悠悠吆喝着,时不时有人上前搭话。
第二日一大早来到大妈家,男孩已经下地。
溶桑桑又给她诊了次脉,脉象已然平稳,男孩今日似乎格外焦虑。
嘱咐了继续服药,溶桑桑他们便要出门,在出门前,男孩鼓起勇气对溶桑桑道:“请恩人告知姓名!”
溶桑桑有些愕然,可随即,她又释然,认真道:“我叫溶桑桑,你呢,你叫什么”
男孩听到溶桑桑告诉自己名字,很郑重的点头记下,又听溶桑桑问自己叫什么,愣了愣神,脸红了。
溶桑桑耐心的等着他回答,他捏着衣角小声道:“我叫李铁柱!”
溶桑桑也是郑重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李铁柱看溶桑桑的样子,眼眶竟是一红。
他硬生生憋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
溶桑桑心中感慨:“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啊!”
她总是这样,在父母哥哥面前,她不自觉就会把自己当做稚童,可在别人面前,她又会把自己当做成年人。
在穷人堆里转悠了三四天,看了十来个病人,渐渐的,溶桑桑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老头带她来这里了。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穷人若是生病更是不易
三人从李铁柱家出来,木老神医道:“差不多了,咱们今日该出城去了!”
溶桑桑无所谓去哪儿,但是还是有些好奇的问,“老头,咱们出城去哪儿!”
木老神医显然也是无所谓去哪儿,他随意的道:“无所谓,有路咱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溶桑桑点头,青松道:“既然无所谓去哪儿,不如,咱们往北走吧”
溶桑桑有些意外
第八十五章 手术
第八十三章,起死回生。木老神医快步来到人群中心,安静了片刻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
溶桑桑心头莫名火起,厉喝一声:“安静!”
可她到底还是太稚嫩,她的喝声并没有多大效果,相反,旁边几个妇人还投来鄙夷的眼神。
木老神医已蹲下诊脉,旁边一三十出头的男子哀声道:“大夫,我探了鼻息了,没气儿了,别费功夫了!”
另一个五十岁来往的老头也叹气道:“脉搏也没有了,我刚还摸过脉呢!”听说话应该也是个郎中。
只是木老神医却不理他们,青松右手扶上剑柄,环顾四周,他的眼神闪过,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冷飕飕的,人群也渐渐安静,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老妇也止住了哭声。
木老神医从怀中取出银针,拿针就往地上躺着的妇人胸口扎下。
围观众人惊呼着老天爷,拍着胸口低声议论。
“这老头疯了吧人都去了他还扎针!”
“是呀是呀,死者为大,他也敢下手!”
约莫过了五六秒钟,木老神医收针,地上妇人咳嗽着悠悠转醒,又惊得众人连连后退,甚至有人惊呼:“诈尸了!”转身往后跑远。
跪在地上的老妇见女儿醒来,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地上的妇人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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