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兆不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然回首
所以对那些神叨叨的事,江曦多少还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她也没亲眼见过所谓的“好朋友”。这种将信将疑一直持续到昨天她加班那夜,窗户底下那条瘦成面条一样高达两米的人影,她想应该不是个正常人类吧……
越想越睡不着的她翻来覆去了一个小时,最后抓狂地背起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终于酝酿出了一点睡意……
“喵!”凄厉的猫叫穿破她的耳膜,瞬间将她那点可怜的睡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江曦不怕猫,但是她怕猫叫,尤其是春天万物都要遵循自然规律进行某些河蟹运动时,草丛里那一声声猫叫和婴儿的哭声似的,渗得人心慌。
“喵!”明明不是春天,可窗外的猫叫一声高过一声,一声近过一声,一声尖锐过一声。
“靠!”江曦脸埋在枕头里痛苦地捶着床。
“小姑娘你有看见一只黑猫吗?”交警的话不期然地跳入她脑海里,江曦一个激灵,忽然发觉这猫叫有点奇怪啊。小县城不比大城市,过了十点各家各户基本上都安歇了。这猫叫得震天响,怎么就没个人出来骂一声呢?
只有自己听得见吗,江曦脑子里跳出了这个念头。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不可能不可能,她催眠般地对自己说,她还是再背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好了……
别说还真管用,浓厚的睡意渐渐黏住了她的眼皮,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她好像看到床边站着个人影,微微俯身打量着她。来不及害怕,江曦就被抗拒不了的困意拖入了梦乡。
这一夜,被噩梦困扰了二十四年的江曦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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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才亮,江曦已经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身子轻松,一夜好眠。窗外早起的学生大声背着单词,年轻夫妇早起互相催促着出门,还有广播字正腔圆地播报新闻声,熟悉地如同江曦在这度过的十八年的每一天。
又是剪刀又是猫叫的,昨晚竟然睡得不错?
江曦哆嗦着快速穿好衣裳,照照镜子,眼底的青色淡了不少。她心满意足地拍拍脸颊,决定晚上再敷个眼膜。没有男朋友,取悦自己也很好嘛~转身去衣架拿大衣,江曦愣住了。
揉揉眼睛,她确信自己没看错,竖着抵在窗棂上的剪刀此刻撇成两半,横在窗下,锋利的刃口折射冷冷的光芒。
江曦咽了口口水,窗子仍是紧紧关着的,也没有他人破门而入的迹象,她忽然觉得房间里的寒气更深了。
“江曦,起来了没?吃早饭了!”三婶的呼唤适时拉回发呆的她。
“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平时工作那么忙,让她多睡一会。”跟着低声说话的是三叔。
“婶儿,叔,我醒了!”江曦高声应道。
捶捶脑袋,她不再多想,打开了门。脚才迈出去及时刹住了,门口的青石板上洇了一大滩的水,气温较低,表面已经凝结了层薄薄的冰。下雨了?抬头看看天,难得放晴的好天气,放眼望去,别处也没有昨夜下雨的痕迹。
疑惑地绕开水滩,大概是三婶路过时不小心洒的水吧,也只有这么一个合理解释了。
江曦没有看见,当她走开时,那滩结了冰的水无声而缓慢地渗入了青石板中,片刻不到,青石上干燥如初。
吃完早饭,江曦自告奋勇地拎起水桶去后院的井里打水。
收拾桌子的三婶赶忙叫住了她:“不用了。”
“啊?”江曦不明所以地看她,从她记事起,她们家就一直用后院的井水。她奶奶说井水清净,没有自来水那股怪味。不仅他们家,整个大院里甚至不远处的街坊一到早上都会过来挑水,省钱又干净。
三婶张张嘴,三叔咳了声,她哦了下说:“那口井啊,用的时间久了,底下都掏空了,透了不少脏水进去。前阵子又发现了里头生了蚂蝗,就不得用了。”
“这样子啊。”江曦没多想,放下水桶:“那我去跟奶奶说说话。”
“你奶奶这会功夫还没起,你就别去烦她了。”三婶边洗碗边瞅着无所事事转来转去的江曦:“你要真闲得慌,就去把自己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呀?”剥着玉米喂小狗的江曦心不在焉地问。
“啧!”三婶上下打量着她:“别家二十几的姑娘都抹粉描眉,打扮得精精致致,你看你还和个没出炉的大学生一样,一会别人来了,见你不中意怎么办?”
江曦大惊:“见谁!”
三婶笑眯眯道:“就是给你介绍的对象啊,本来是想去茶楼让你两见见面的,可人家说不费那个功夫,直接来家里见面就是了。”三婶似乎对江曦未曾谋面的相亲对象满意得不得了,眼里嘴边蓄满了笑意:“我一想,也不是外人,正好你奶奶说也想见一见那小伙,我们就同意了。”
什么及叫不是外人啊!三婶你别这样好么!江曦内心汹涌,面都没见着一面,就不是外人了,这要见了面是不是就立即送入洞房了啊!
“婶儿……这不太好吧。”一听奶奶都点头同意了,江曦预感大事不妙,垂死挣扎道:“□□那会可就倡导恋爱自由了,我们不能违反社会发展规律是不?”
“你这不懂事的孩子!”三婶拉着江曦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说:“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出身,家势好样貌也好,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大户人家都出来了,江曦真想翻翻日历,看看现在究竟是2015年还是1915年?
此兆不详 第四章
江曦耍赖撒娇用了个遍,就差以死相逼了,她三婶忙活着洗菜摘菜,头也没抬地说:“不想见,行啊,和你奶奶说去。”
“……”江曦无语了,一想起昏暗的老屋子里那张满是褶皱的严厉面庞,她什么想法都没了。算了,不就见个面吗,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减工资。再说了,人家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不一定瞧得上她这小门小户的无产阶级。
“三婶,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有,”三婶一本正经地说:“别在我跟前碍事,去把你那鸡窝头给我弄弄,别一会给我们老江家丢人。”
哪里像鸡窝了,江曦灰溜溜地被赶了出去,对着窗户照了照,不就这两个月没什么时间伺候它吗?在家里转悠了两圈,坐立不安的江曦决定出门去透透气缓解一下人生第一次相亲的紧张心情。回房拿帽子围巾时,她忽然停住了步子,回头看着刚才跨过的石板,那滩水呢?
她蹲在地上摸了摸,扎人的凉意立刻让她缩回了手。指尖冰凉,她捻了捻,没有一丝湿润的水渍,而青石光滑的面上也没有裂痕能渗透。奇怪,这天气水干得有那么快吗?
“嘎!”院中枇杷树上不知名的鸟儿突然高叫了一声,吓得江曦差点坐到在地上。今儿是个大晴天,七八点的霞光染红了东边的天际。阳光普照,可江家的这座宅子依旧安静且暗淡,如同一个被岁月剥夺了光泽的破旧木匣,里面锁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江曦被那只鸟叫了一惊,再一看这老宅更是心头发闷,一把抓紧围巾胡乱裹了裹就出门了。刚走出门,碰到住在后院夏家老大的媳妇关俪,修得细细的眉拧成个结,艳红的唇咕哝着什么,一看江曦立即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小曦回来了啊!好久没见着你了哟!可把你三婶和你奶奶想得哟!”
三婶想她江曦相信,奶奶嘛……她叹了口气,这种假话太没有诚意了。
夏家媳妇一贯是这添油加醋的作风,江曦倒也习惯了,与她客气了两句,刚要告别,关俪将她忽地一攥紧。江曦皱皱眉,有点疼。
“小曦我告诉你,”关俪神秘兮兮地靠近她耳边说:“你最近啊晚上不要出门的哦!”
“怎么了?”江曦茫茫然地问:“县里最近不太平?”她的不太平是指治安不好,毕竟这个县离她工作地不远,她小区才发生的那起命案凶手没准就流窜了过来。
“可不是嘛!”关俪的红唇夸张地张开吸了口冷气,刻意地将声音压得又低又轻:“我告诉你哎,后院那口井哎~”她拖长了话尾,突然拔高了音:“才死了人哟!”
幸好江曦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她这一惊一乍不是要吓死人吗!不过,死人了这么大的事,她回来怎么没听她三婶提起呢……
哦,江曦马上醒悟了过来。原来不是井水脏了生了虫,而是里头死了人,怪不得不让她去打水。可做什么要瞒着她呢,怕吓倒她?江曦心里嘀咕,从小到大她在梦里被吓到的还少吗?
“啧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关俪的声音又压低了,还左右看看,好像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们一样:“死得是唐老头的媳妇,说是抑郁症,好好的睡到半夜爬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跳了井。哎哟,你不晓得嘞,那天早上我去打水的时候瞧见井里浮着的老唐媳妇那张脸没给吓进了医院哦!死不瞑目的说!”
虽然明知她话里掺和了不少水分,江曦仍然被她的描述说得浑身发毛,不禁跺了跺脚驱散周身的寒气。
看得江曦脸颊上血色明显褪去了不少后,关俪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死人啊毕竟是件忌讳事,死得又是唐老头的媳妇,都几十年老邻居了,所以啊没事还是不要随便提起的好。”
江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关俪又颇为关心地询问了她的感情生活,在得知她还是个单身狗后,啧啧啧地说:“小曦啊,不是阿姨说你哦,你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找可就嫁不出去了哟。”
呵,呵呵……江曦脸鼓成了个包子,谁说她没有男朋友,她马上都要有未婚夫了!!!这种话她不能真喊,否则等她打个酱油回来,街坊邻居在这个大喇叭的宣传下知道一定不是今天她才开始相亲,而是她已经未婚先孕坐等领证了。
耐着性子又与她寒暄了几分钟后,江曦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她把帽檐往耳朵一拉,相亲什么的真太败坏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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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过年了,街上卖春联年画的一摊接着一摊,买办年货的人不少,小小的县城在这个时候倒也有不输给大城市的热闹。江曦在街上晃了半个小时,没什么好买的,想去弄头发吧,不管哪个发廊都是一窝一窝的人。
路过超市时,她想起出门前三婶让她带瓶醋和酱油回去。看着里面汹涌澎湃的人潮,江曦咬咬牙一头扎了进去。
醋,醋醋……江曦夹在拥挤的人流里,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被推着前进,走到没什么人大家电区,她才扶着膝盖喘过气来。超市新开不久,她是第一次来,左右看了看,她琢磨着往人最多的地儿找过去。
“吱”一声极轻极轻的声响,混在吵闹的人声和超市的音响声里完全不留痕迹。
可江曦听见了,或者说她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一道疾风擦过她的鼻尖飞过,“嘭”的一声巨响,一个重物砸在她身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听到动静的店员很快奔跑了过来,一看这场面顿时脸就白了,连忙向江曦不停地道歉。
江曦她愣愣地看着脚尖前微微变了形的电力锅,又抬头看看两米高货架上。如果刚才她没有退那一步,可能今晚她就要在医院里相亲了,如果她没砸死或者砸成植物人的话。
出了超市后,江曦魂还没完全找回来,呆呆地走在人行道上,连撞了两个柱子后她揉着额头叹了口气,最近的运起好像真得特别差啊……
回神间,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掏出来一看,五个未接来电,四个是江怀的,一个是三婶的,现在打来的正是三婶。
“三婶……”江曦闷声闷气地接了电话。
三婶打电话来没什么事,就是说她那相亲对象有事耽搁了,要晚上才能来。
晚上来她家拜访?这是大户人家特有的规矩?江曦不懂,小小地不屑了一下,回头再给江怀拨过去,没人接。过五分钟再拨,还是没人接,以她对这个工作狂堂哥的了解,八成不是去出警就是投入到案情推理去了。
江怀要有事总会再找她的,江曦倒是不急,慢悠悠地继续在街上晃,感受够了人气再回到那阴森森的老宅子也不迟。
走到路口,正好是红灯,江曦没有焦距的眼神滑过急速而过的车辆,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点上。那个点是一只黑猫,有着碧绿色眼睛的纯黑大猫。站在斑马线另一端的它优雅而矜持,丝毫不害怕身边来往的人与车辆。
江曦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只猫,好像在注视着自己,甚至她都好像看见了它眼里的轻蔑与讥讽。
靠,她居然被一只猫给鄙视了?!
不对,一只猫怎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等她愤愤地再看去,黑猫已经不见了,红灯变绿灯,人行道上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
这几天遇到的怪事太多了,江曦揣着心事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头绪来。算了,想不通啊,还越想越害怕,她嘟囔着放弃了。一抬头,没留神间她都晃到了老街上。老街在北,江曦家在南,南辕北辙地分布在县城两端,都属于这个小城镇最古老的一部分。
想快点回家得抄小道了,江曦举目四望,她从小在这长大,找出条便捷的小路来不算难事。因为要拆迁,街上住户搬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要么是死磕捞一把的钉子户,要么是留守老人等待儿女接走,整条街上人丁稀少,更别说小街小巷里了。
超市发生的事在她心上阴影犹存,在小胡同里她越走越快,这条街和她家老房子一样,暗沉得不见天日一样。江曦忽然听到了巷子里响起了轻微的声响,窸窸窣窣。
她脚步一停,捏在口袋里的掌心微微生着汗,踟蹰了几秒,硬着头皮往前加快了脚步。
但是随着她越来越急促的步伐,跟随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在她快忍不住跑起来时,“喵”,一道黑影跳在了她面前。
“谁!”高度紧张的江曦脑中嗡地声响。
“喵~”碧眼黑皮的猫咪无辜地歪着头看她。
原来是只猫啊,江曦胸口一起一伏,抬手想抹抹头上的汗。
就在那一刹那,她的背后猛然贴近了个粗重的呼吸,强有力的臂膀从后方攥住了她的胳膊,一只长着粗茧的厚实手掌堵住了她的尖叫。
被捂住口鼻的江曦极力地挣扎,可很快她就发现对方不仅是一个人,一个抓着她往后拖,另一个则负责钳制住她的手脚。可能是她挣扎得太剧烈,两个男人一时竟没有制服她,两人飞速传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摸出个脏兮兮的帕子,往江曦嘴上堵去。
江曦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两个字——“□□”,这桥段在电视剧里看过了无数次,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她就出来打个酱油至于这么惊心动魄吗!
之后发生的事情快得不可思议,江曦眼前一黑,人却没有陷入昏睡,堵住她嘴的手掌却滑落了下来。
她听见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紧促的肉搏声,袭击她的两个人只来得句喊了一句:“什么人!”,然后就没了声息。
滑坐在地上的江曦捂着勒红的脖子咳嗽不止,好容易平复了呼吸,她抬起头。
狭窄的古巷里,年轻男人一脚踢开不省人事的两个壮汉。
他衣着古怪,纯黑的对襟长袄长裤,有点像唐装可又不完全是,凉水般顺滑的绸缎泛着微光;手里提着一把同样纯黑的长伞,木制的手柄和伞架,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甚至包括垂在他胸前看上去稍微有些暖意的毛线围脖都是黑色的。
全身上下唯一不同的颜色大概就是他的眼睛了,琥珀般的棕褐,剔透得没有一丝杂质和多余的情感。
而现在那双不带情感的眼睛正注视着江曦,他开口了,语声像碰撞的玉石般冷脆:“你好,”他打招呼的声音微微生涩,好像不常与人交流,但后面的话就自然而流畅多了:
“我是你的未婚夫,庄令。”
江曦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了这个人她见过!!!
他不就是在那晚加班差点害死她,之后又在车祸现场出现的那个瘦瘦高高的人影吗?!!!
此兆不详 第五章
江曦发蒙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两个人事不知的男人,一个一脸横肉,一个手腕上盘旋着狰狞的刺青,一看就不是正道上的人。这时候,她终于后怕起来了,撑在地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为什么要抓她,和她的工作有关?
不可能。
虽然她在司法系统里,可平时接触大部分是民事案件,她又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小书记员,而她的私人生活很简单,单位公寓两点一线,最多周末和几个朋友去看看电影吃吃饭。在她的记忆力,绝没有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因害怕而迟钝的神经慢慢运作起来,还是说和江怀有关?想到他的工作性质,江曦一下子就确定了七八分,跑不了了,八成是江怀又捅了谁的窝,对付不了他就找机会来绑她去和江怀谈条件。
“起来。”淡薄的命令口吻。
心乱如麻的江曦抬起头,他说他叫庄令,他还说……
蓦地,急促的血流倒涌入江曦的脑袋,脸蛋因气愤变得通红,脱口而出:“你谁啊你!”她很感激刚才他对自己施以援手,如果他需要她也不介意给予一定的回报,但一上来就说是自己的未婚夫,这是……
虽然不太礼貌,但她还是在心里嘀咕,脑子有病吗?
提起伞便要离开的年轻男人回过头,薄薄的晨光落在他的发梢眼角,滑过抹没有温度的光。他郑重的,一字一字地说:“某姓庄,名令,字长生,江宁人士。”
江曦愣愣地看着他,这个人的画风似乎与……别人不太一样???
……
走出一截,庄令才发现江曦没有跟上来:“人呢?”
“喵!人家妹子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没缓过神来吧”脚下响起个尖尖细细的声音。
“嗯。”庄令不着不急地应了声,抬眉看看热闹起来的街市,稍作思考,转向左边。
“少爷!反了!反了!江家在另一边啊喵!!”黑猫连蹦带跳地在后面叫嚷。
庄令脚步一顿,神色不变地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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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接连发生的事让江曦受了不小的冲击,横空又冒出了庄序这么个古里古怪的人物,在地上呆坐了两分钟,冷风一吹,她清醒了大半扶着墙爬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看地上瘫倒的两人,想了想她拨了个号码:“喂,110吗?嗯,我在路上遇到了两昏迷的人,地址是……”
这两人来路不正,八成是有案底的,警察来了一时半会不可能再找上她。
打完电话,江曦将帽子压低到眼皮上,头一低,匆匆离开了小巷。
回去的路上,有了前面的教训,江曦时时留意身后的动静。街上人潮涌动,她侦查经验稀疏,越是留意便觉得每个人都不对劲。无奈之下,她只好采取了个土办法,朝人最多的地方挤,要乱大家一起乱!
走到熟悉的区域时,江曦再三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松了口气,精神也萎靡了下来。她摸出手机看了看,之前她已经发了好几个消息给江怀了,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江曦不死心地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嘟嘟嘟的声音有节奏的传来,仍是无人接听。
“唉……”江曦双肩一垮,精神一放松,绷紧的额角就突突地疼,手指还没揉上去,她死死盯住前方的某个点,疾步超前走了一段,若隐若现的火光逐渐清晰,浓浓的黑烟缠绕着烈烈的火势斜冲上天。
江曦的心在那一刹那仿佛掉进了冰窟里,那个位置是江家老宅……
风呼呼地吹在耳边,冰冷的空气从江曦大口喘气的嘴里灌进来,冻得胸口生生的疼。燃烧的刺鼻味越来越浓,还没跑到跟前,江曦就被人拦住了:“姑娘别靠近了,火太大,你看电线都被烧断了,太危险了!”
“我三婶呢?我奶奶呢?!”江曦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
“江家的姑娘吧?你别太担心,这火起在前头,离你家还远着,消防车马上就到了,应该烧不到你们家的。”火势太猛,说这话的人最后自己的底气都不足。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安慰的话,江家老宅虽然分成了四五家,但是总体格局没有变,连成一体。前边着了,后边着是早晚的事。但可能是前几天雨雪的缘故,火头渐烧渐低,消防车也及时抵达。
江曦跳得快失去节奏的心终于有放松的趋势,边上刚刚拦住她的街道工作人员笑了起来:“我说了吧没事的,瞧你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揉揉发酸的眼睛,早上的遭遇让她有点草木皆兵,还以为……
“嘭”的一声爆响,原本被水枪压低的火舌蹭地蹿起老高,并迅速地向周围蔓延。
“头儿!里面煤气罐炸了!!!”从火场里刚奔出的消防官兵嘶声呐喊。
江曦被火光照亮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刚安慰她的人也不吱声了,围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无不惋惜:“这江家老宅都两百多年了。就这么烧了。”
“别说房子了,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咋样咧!”
“喵~”人们的议论声中格格不入地响起了一声猫叫。
捂住眼睛的江曦不自觉地张开湿漉漉的手指,顿时叫出了声:“哎!”
“怎么了?”身边的人回头看她。
江曦看着前方,就在刚刚她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猫身形矫健地蹿进了火光中。
她环视周围的人,貌似只有她一个看见了它……
猫……
她猛然回头,重重叠叠的人群背后,那个叫庄令的男人神色淡然地看着冲天火舌。忽然他微微仰起的视线平视了过来,猝不及防地与江曦对了个正着。江曦慌忙挪开了眼睛,就在刚才对视的那一瞬,她觉得那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一只猫看着逮住的老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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