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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兆不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然回首
江曦脸蛋一烧,本能地就否认了:“不是!”
“那是?”马汉警觉起来了,庄令那身行头实在太招人猜度了,刑警的职业病立马发作:“小子瞅着不像本地人啊,哪里的?做什么的?跟我们江曦啥关系?”
“马哥……”江曦艰难地纠结了几秒,结结巴巴介绍到:“这,这是我……我大学同学!”
庄令浅浅地皱皱眉,瞥了江曦一眼,江曦硬着头皮没去看他,肯定地又点点头:“对,我大学同学!”
马汉狐疑地看了庄令好几眼,绷紧的脸放松了一些,边走边调侃起来:“哟,大学同学啊……未来的男朋友吧?”
江曦察觉到庄令的眼神又往她身上飘了飘,她哈哈哈哈地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马哥你掐点蹲守我到底什么事啊?是不是江怀那拧脾气上来了,又没日没夜不吃饭的工作倒进医院里去了?”
提到江怀,马汉的眼神一暗,神情变得不可捉摸。直到坐进了小饭庄的角落里,四周无人时,他“啪”地掰开筷子问江曦:“江怀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他的语气异常的郑重,江曦不自觉地收起玩笑之色:“没啊……”她的啊字音没落,突然想起什么:“昨儿早上他是打了几个电话给我,但我在外边没听见,后来回拨给他他就没接了。”马汉的问话让江曦直觉到不好的苗头:“怎么了,我哥发生什么事了?”
马汉看了安静坐在江曦身旁的庄令一眼:“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着什么了,江怀不见了。”
“嘶”筷子上斜出来的木刺扎得江曦一缩手,一粒血滴从她掌心里渗出来:“我哥,他失踪了?不可能啊!”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出未接来电给马汉看:“你看,他昨天还给我打的电话呢!”
马汉瞄了一眼微微晃动的手机屏幕就挪开了眼神:“丫头你别慌,我找你只是来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和你联系,说些什么。”他的话顿了顿:“江队年纪虽然轻,但为人稳重,办案做事讲究,不是那么容易着别人道的。”
他的话突然打住了,老板娘端上了两笼包子:“小笼包子来喽。”
等人走了,他才接着说:“他既然给你打了电话,说明人就没事,可能现在的处境不方便与队里联系而已。”
马汉的话并不能安慰到江曦,反倒是让她更加的不安起来,正如他所说,那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堂哥虽然人痞了些,但做事很仔细老道,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里就做上了刑大队长。他可能会没日没夜地投入到案情里,但绝不会和自己人一点联系都没有。
这事太不寻常了,江曦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江怀真没事,马汉也不会专程来找她。她的余光无意中飘到旁边,庄令一手抱着熟睡的黑猫,一手端着茶杯,垂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马汉的话。当他注意到江曦的眼神时,他没有避让地抬起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就让江曦确认了,江怀这事不简单!八成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有关联!
这一想她更煎在油锅里似的,定定神,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焦急地追问下去:“马哥你就别和我兜圈子了,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说这不是成心吊着让我不安生吗?!”
“你这丫头,这事和你无关!”马汉重重敲了下桌子,粗声粗气说:“江怀我们总有办法联系上他,来来来,吃包子。”
“吃不下!”泪水在江曦眼眶里打转:“马哥,不管是什么事你得给我交个底是不?我三婶和我三叔就我哥一个儿子,我和江怀从小也最亲……”江曦眼圈泛红:“你好歹告诉我,他究竟危不危险吧?”
马汉一大老爷们最不见得女人的眼泪,更别说江曦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哭了,拿她没辙了。半天,叹了口气:“我说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早上饭庄里没什么人他也就放开了说了,他点了个根烟,猛吸了一口:“江怀一直跟着那件案子,打老金那条线断了后就没了头绪,也就一天前吧他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有个可能与那个案子有关联的人物出现。当晚他就带着几个人追着线索去那个村子了。”
“村子?哪个村子?”
马汉弹弹烟灰:“省北山区里一老村子,连个公路都没通。他连夜赶去的,到那儿县里的时候还和队里通了电话。”
一天前的那一晚……
江曦边听边回忆着,那不就是她刚到家的时候吗?那一天江怀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了车祸的事。
难道,就是江怀说的那个王一山?
“之后呢?”江曦问。
“之后?”马汉苦笑了一下:“县里那通电话里他们说马上就进山去找村子,之后再打,每个人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江曦心里一个咯噔,昨天白天她打给江怀也是这样,那个时候他已经……下落不明了?
“得嘞,丫头你也别太担心,我这也就是瞎操心。干我们这一行的,风里来雨里去,一时半会没个消息也不是大事。深山老林里信号不好也是常事。”马汉摁灭了烟蒂,他吐出个眼圈:“我也就乍唬唬瞎操心!”他砸吧了下嘴,咧嘴一笑:“也不知咋的,江队这次出门前我心里就不太踏实,这实在坐不住了就想打你电话问问,没成想你一直关机。今儿一早才找到你老家电话打过去一问,才晓得你应该这个点到市里。”
“啊?”江曦一愣。
“怎么了?”
庄令淡淡看来一眼,江曦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低头看看手机,她的手机从回家起就没关过机。
“那行,警队里还有事,我再回去看看有没有江队的消息。”马汉拎起皮夹克站起来:“这顿马哥请了,回头有江队的消息我马上就告你啊。”
“嗯,谢谢马哥。”江曦心不在焉地回答。
马汉一走,本就没什么人的小饭庄更安静了,门口老板娘坐在马扎上边打毛线边和人唠嗑,阳光穿过玻璃门,照得小小的厅堂明亮又暖和。
江曦从手脚到心底都是凉的,她紧紧握着杯子,看向庄令:“江怀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庄令沉默了一下,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此兆不详 第十一章
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江曦给他说糊涂了。这就是她不待见庄令的地方之一,成天木着张脸,性格古里古怪就算了,和他沟通比挤牙膏还困难,非得把人给急出病来不成。
“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庄令面庞依旧清冷,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吵死啦阿喵!”团成个毛球打盹的阿宁扒不满地扒拉扒拉耳朵,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少爷的意思是他有知道出事了,但不知道出什么事儿喵!”
庄令沉默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江曦等得望眼欲穿了,居然就等到了这么一句话。那感觉就好像,追了十八年狗血连续剧终于特么大结局了,到头来屏幕上跳出一句:“你以为结局了?逗你玩呢!”
她蹭地推开椅子,抓起毛茸茸的围巾往脖子上一绕:“算了,我去找江怀。”如果只是单纯的刑事案件便也罢了,江怀这么多年刑侦不是白干的。可要是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掺和在一起,江曦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多耽误一刻,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
“你不能走,”沉默是金的庄令突然说话了,他抬起头没有波澜地看向江曦:“我们要回江宁。”
江曦没得气得笑出来,心里和揣着个小火炉似的,那小火气蹭蹭地向上涨,烧她黑鸦鸦的眼睛发亮:“我哥都飘在深山老林里两天没声没息,我还和你回什么江宁??哦对了,”她嘴一撇:“以我两现在的关系,算起来我哥还是您大舅子呢!您想回哪您自便啊!”说完一扯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令安静地目送着炸毛的江曦奔到路边打了辆车扬长而去,门口的老板娘被怒发冲冠的江曦惊住了,小心地回头朝里头看了看,砸吧下嘴咕哝着:“小两口闹矛盾呢。”
谁跟他是小两口!上车时逮到这句话的江曦满心愤懑,
“少爷……这个时候你确定不要追过去吗阿喵?”
“为什么?”庄令问得很平静,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江曦为什么那么生气。
他们在下车之前明明已经达成一致,陪江曦先回这里收拾些行礼就随他一同回到江宁去。就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媒体质,但其实她就是张一窍不通的白纸。在没能控制好她的能力前,江曦就是一柄危险的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她自己和身边的人。
这柄剑需要耐心细致的不断打磨,庄令看着手掌里的伞柄,就如同千百年前他手中的无邪一样,发挥出她最尖锐的锋芒。
“因为你不认路阿喵……”阿宁无奈至极,它的少爷什么都好,唯独天生的方向感比他那双不通灵的眼睛还要糟糕。
庄令默了一默,恰好在这个时候,江曦落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一闪一闪着“三婶”两字。
手机响了几声后,庄令从善如流地拿起来它,又观察了两秒,不甚熟练地接起了电话:“你好。”
“江……哎,小庄?江曦呢?”
……
从江曦出车站后就悄无声息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里突然响起了对话声:“哥,那个女人上了黑色面包车了,男的没出店,要不要跟过去?”
“条子呢?”问话的是后排的一个男人,他全身裹在黑色的长羽绒服里,声音有气无力的,露出的半只手白得和鬼片里的僵尸一样,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早走了。”
男人抖着手抬起一张锡纸,轻轻地嗅了嗅上面得白色粉末,嗅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一会狠狠地把锡纸揉成一团:“跟过去!妈的,你没听燕瞎子说吗,有这婆娘在,老子这条命过不了多久就得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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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出租车不久,江曦稍微冷静了一些,有点后悔朝庄令发脾气了。她是生气庄令那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可说到底江怀这事和他本来就没多大关系,说起来他两是定亲了,但打心眼里江曦可没真就把自己当他们庄家少奶奶使了。在她看来,庄令那也就是一认识了三天不到的陌生人,她凭什么对人家发脾气啊。
可车也上了,人也走了,再回去似乎又有点拉不下脸。一想到去面对那只以嘲讽为己任的黑猫,江曦想折回去的念头立马就打消了。
反正他是要回江宁的,那就随他回吧。只是这才定亲一天就回归到单身狗行列里,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江曦哀叹了一声,想拿出电话给朋友打个电话,刺探一下江怀他们具体的出差地点,一摸兜里,坏了!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见到手机的影,回头一想,八成是丢在小饭庄了。得了,这是不得不回的节奏了。
“师傅……”江曦才张开嘴,脑中不由地就浮现出庄令那张比千年老木头还生硬的脸……
“咋啦?”司机就等不到下文。
“啊,麻烦您开回……哎哟!”
江曦随着急刹车一头撞在前面座位上,出租车司机也是惊魂未定,对着前方突然急拐弯的黑色面包车拍着方向盘破口大骂:“格老子的!会不会开车啊!转向灯也不打一个,大过年的赶着去投胎啊!”
差点被撞出眼泪水的江曦怨念地揉着额头朝前看去:“怎么了啊?”
拦在他们面前的黑色面包车笔直地对着他们,向后倒退了几米,那架势,好像……
“它要撞过来?!”江曦脱口而出。
出租车司机和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姑娘不是我说,它这撞过来他自己也不想要命了哈?”
也是哦,江曦被说得脸一红,忽然面包车发动机的嗡嗡声越发响起来,出租车司机面色一变:“格老子的!”他使劲摇下窗户朝着对面喊过去:“哥们让一让啊!赶时间呢!”边喊方向盘边猛地向左打。
对面的面包车没有任何反应,眼看冲过来时,一辆摩托警车拐了过来一看这架势,交警停了车,拍拍它的窗户:“这是搞什么呢?放学的点快到了,别堵住路啊!”
也不知道那辆车里人和他说了什么,总之没两分钟,江曦就见着那辆黑色的面包车从她的窗外驶过。透过茶色的玻璃,她隐约看到车后排似乎坐着两个人,一齐歪着头在看她。
看得她莫名其妙,等车开过去后,她突然又有些说不清的后怕。车后排的那两人动作怎么一模一样,像复制出来的两人似的?
“出门踩屎遇上神经病了。”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地重新拐回正路上。
真的是神经病吗?江曦心里嘀咕。
……
“真是出门踩屎!又碰上了条子!”黑色面包车里也骂了同样一句话,瘦如骨柴的男人紧紧裹住了羽绒服:“他妈的,开暖气了没?怎么那么冷?”
“开了啊哥!”烫着黄头发的年轻人嘀咕着拨弄空调开关:“不过是挺冷的,空调坏了?哥,要不……”方向盘一打滑,车险些没撞上路中间的护栏。
“操!你想要老子的命啊!”
小年轻心有余悸地稳住方向盘,扑通扑通着心跳再往后视镜看了一看,后排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奇怪了刚刚看花眼了?还以为有两个王哥呢。
“对不住对不住对啊王哥!!!刚手冻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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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曦从面包车这事里缓过神来,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她小区门口。打出了失窃案和命案后,小区对外来车辆盘查十分严格,大多数出租车司机都怕麻烦,懒得进去。江曦也不强求,给了钱就抱着包下车了。刚下车,又碰上了上回借她电话的门卫李敢,李敢照旧抱着他的热茶:“哟,回来了啊。”
江曦朝他笑了一笑,算是回答,走了两步李敢叫出了她:“哎,小姑娘你等等。”
江曦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李敢两三步走到她跟前,朝着15栋那看了好几眼,声音低低的:“这几天不太平,别太晚回家啊。”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15栋黑漆漆的门洞,她没记错的话,是被杀的老金头住得那栋楼吧。
怎么个不太平法呢?江曦琢磨着上了楼。回到家她没多休息,立即开了电脑,运气不错,她要找的人□□在线。客套完之后,没费多少工夫就从和江怀同一个局的朋友那套出了江怀他们的目的地。
“本宁县,罗刹村。”
江曦用鼠标在地图上画了个红圈圈,手指无意识地按着键盘,她似乎在哪听说过这个地的?
不管听没听说过,江曦快速地收拾好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检查完钱包里的各种证件,静坐了片刻,吸了口气她拎起小旅行箱打开了门。
“喵!”黑色的大猫优雅地坐在她门口,一脸谴责地看着她:“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就那样把可怜的少爷丢在那阿喵!!!!你这是抛夫弃子的不道德行为阿喵!!!”
江曦:“……”




此兆不详 第十二章
这都能找过来???
江曦噔噔噔地跑下楼,大门外,提着把黑伞坐在花坛边的不是庄令是谁?
他坐姿端正,神态安宁,对来往路过行人偷偷摸摸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宛如坐在自家后花园一般闲适自在。
他自在,李敢可不自在了。两分钟前他就留意到门口这个年轻人,看样貌吧是俊俏,可衣着打扮也太不同寻常了点,和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似的。他朝四周张望了两下,拍电视呢?没看到摄像头啊。
嘬了口烟,李敢决定还是去盘问盘问,年关头的,出了老金这事已经够晦气了,再要有什么纰漏,他这个饭碗也别想保住了。
“小伙子哪儿的呀,是找什么人吗?”李敢熟络地递过去一根烟。
庄令淡淡看了一眼,没接,也没答话。
李敢那张老脸登时拉不下来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哎嘿,架子还挺大,问你话呢?不吭声我可就要报警了啊!”
“师傅!他是我朋友!我朋友!”江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不爱说话,您别生气啊!”
她李敢是认识的,这姑娘的第一面也让他印象深刻,感情现在怪人都往堆里凑?他瞅瞅江曦又瞅瞅庄令,了然于心地咧嘴一笑:“哎哟,男朋友?”
江曦尴尬地笑了笑,小步跑到庄令跟前小着声凶巴巴地问:“你坐这做什么?!”
庄令平淡无波地看了她一眼,平平地回了一句:“不认识路。”
“……”都找这了还说不认识路,骗鬼呢!江曦更凶巴巴地瞪着他说:“胡说!不识路你怎么找来的?!”
李敢一看这架势,这两人是真认识的,也就识趣地走开了,边走还边说:“小两口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吵架不能解决问题的,姑娘家要温柔点嘛……”
江曦:“……”她就不明白了啊!怎么谁都看她和庄令是小两口啊,她这一生长在祖国红旗下乐观向上的三好青年和庄令这一看就是封建迷信余孽的闷葫芦南辕北辙的两人怎么就是两口子了啊?
糟心哪!
这回庄令没说话,他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个江曦眼熟的东西来,江曦将信将疑地接过一戳,最上面的来电是她三婶:“我三婶告诉你的?”
庄令轻轻地点了下头。
江曦看着他那张无辜的脸,满腹牢骚堆在喉咙里,结果什么都没吐出来,她泄气地也坐在了花坛边:“我三婶说了什么?”
庄令沉默,江曦现在也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等了一会就听他说:“她让你多保重。”
“没了?”
“嗯。”
“我马上要去找我哥。”
“嗯…”
“你不同意也没用。”
“嗯……”
这嗯啊嗯的是什么意思呢,看这情况要和他相处下去,她非得去考个庄语八级证书回来不成。江曦犯嘀咕,站起来拍拍裤腿:“我把话也和你说明白了,这事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之前和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我道歉,你不去是应该的……”
“我要去。”庄令打断她。
她愣住了:“你,你要去?”
庄令随她站了起来,一字一顿:“我不去,你会死。”他看着江曦那双漆黑生光的眼睛,异常郑重地说:“我不能让你死。”
江曦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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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乱也就乱了前后不到一秒,江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庄令在乎的应该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那双和红外线雷达似的眼睛。不高兴?有一点,没谁会乐意自己被当成副夜视镜。但转念一想,这么庄令帮她去找江怀也就顺理成章了,她不想要多欠他人情。
问题解决了,江曦很快带着行李和庄令重新返回车站。本宁县离江曦所在的城市有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早晚各一班。早上那班已经错过了,江曦只能买了晚上六点的车票。
正想着怎么打发空出来的几个小时时间,江曦肩膀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哎哟,小姐,我看你印堂发黑,眉间隐隐有晦气作祟,要不要老小儿替你只扶个卦,驱个邪哟?”
“干什么呢!”江曦皱着眉及时避开了下一巴掌,一回头就见着一张脏兮兮的脸和咧开的一嘴大黄牙,她额角跳跳:“谢谢您了啊,不需要!”说完她快步,
邋遢的老头一路追着她过去:“小姐,我说真的哎,这两天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情了哟~”
江曦猛地一顿步,指着他厉声说:“再跟过来我就报警了啊!”
一听报警,老头不情不愿地刹住了步子,他嗔怪地瞟了眼江曦:“哦哟~小姐你这么凶做什么哟~老小儿这是救你哎~你看你一身的丧气,从哪招来的横死鬼哟~”
江曦被他那娇媚的眼神看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也不回步子越来越快:“老师从小教我不要和怪蜀黍说话!!”
老头被她逗乐了,也飞快地跟了上去:“哦哟~丫头我看你挺有意思的说,萍水相逢也是有缘,老小儿收你做个俗家弟子呗。”
“不!”江曦一心想赶紧摆脱这个老不正经的,小跑起来大声喊道:“我讨厌秃驴!!!”
“我们道士是不用剃头的哟,丫头,考虑一下呗~我看你挺有天分的!”老头和狗皮膏药一样地缠在江曦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丫头,不是师父吓唬你哟~幸好你碰上了为师,要不三天内你小命肯定不保了!”
靠!都改口自称师傅了!江曦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今年是命犯神经病吗?!
“买个票怎么这么慢阿喵!阿宁都饿了!”
江曦第一次觉得阿宁这只肥猫是如此的可爱,连庄令那张没有变化的棺材脸都和蔼可亲起来,她如获救星地小跑到庄令身边:“这老头一直追我!”
“徒弟你别跑啊!徒弟……咦?”糟老头一看见庄令,眼神立时变了,神色也古怪起来:“哟,这不是庄家少爷吗?怎么,屈尊纡贵来感受人间香火来了?”
躲在庄令背后喘息的江曦探出一个脑袋:“你们……认识?”
她说得很不肯定,庄令的本事她见识过,而这老头明显一看就是个招摇撞票的江湖骗子。这两者在江曦眼里那就是“哈佛宗教学院”和“蓝翔风水系”一样的差距啊!
“嗯。”庄令简单地应了一声。
糟老头阴阳怪气一笑:“庄少何必这么冷淡?好歹小老儿也是你的采生人,可是你亲娘之外第二个抱到你的人!”
江曦有种错觉,她好像看见庄令几乎没怎么变过的脸突然就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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