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春贤
至天亮时,薛府里也得了信,那薛谦跟王氏赶了过来,顾耘胡乱与二人见了礼,只忧心里头正在生产的宝钗,那薛谦虽说也担忧,只是见顾耘此时无头苍蝇似的,不免安慰了一回,王氏进去看了宝钗,出去又对这翁婿二人说了,屋里一切都好,此时宝钗正到了关键时候,听了里头时断时续的□声,顾耘越发急了,一直到后头宝钗呼痛一声高过一声,忽然,自屋里头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顾耘先是一惊,随后顾耘并王氏欢喜的说道:“生了,生了!”
顾耘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却仍是呆呆的,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似的,这时屋里接生婆抱了一个大红色婴儿包被出来,对着顾耘说道:“恭喜国公爷,是个千金,奶奶这回未受大罪,此时已歇下了。”
王氏欢欢喜喜的自手腕上褪下一个赤金缠丝手镯塞给接生婆,说道:“嬷嬷受累了。”说罢接过刚出生的姐儿细细的打量了半晌,笑着对薛谦并顾耘说道:“这眉眼跟咱们钗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薛谦含笑着点头,顾耘看着包被里的女儿发怔,刚生下的孩子脸上红通通皱巴巴的,此时已熟睡了,倒看不出哪里跟宝钗相像。
王氏将包被递给顾耘,笑道:“也是我性急了,姐儿合该叫女婿你先抱才是。”顾耘有些犹豫,伸着手想抱又不敢抱,王氏将孩子安放在他的臂弯里,顾耘下意识的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因惦记着屋里的宝钗,一时赵安家的进来陪王氏说话,顾耘这才抱着孩子往里间去了。
此时里间早已收拾干净,丫头们都退了出去,那宝钗身子困顿之极,却强自支撑着,她还未见过新生的女儿呢,此时见顾耘抱着孩子进来,想挣扎着起身,她道:“孩子给我瞧瞧。”
顾耘两步跨上前按住宝钗的身子,又说道:“你别动,仔细伤处又痛呢。”宝钗只顾着看女儿,够着身子看小被子里的女儿,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连眼眶也忍不住有些发红,宝钗轻声说道:“她长得真好看!”顾耘直直的看着宝钗说道:“不如你长得好看!”宝钗抬头瞪了顾耘一眼,气道:“不许你编排我女儿!”
顾耘禁不住笑了两声,将包被放在宝钗身边,看她一脸的疲惫,便摸着她的头说道:“你且睡一会子罢。”宝钗打了一个呵欠,低声嘟嚷一声:“你陪我一起睡。”顾耘答应一声,侧身躺在宝钗身旁,宝钗看了他一眼,安心的合眼睡下了,不一会子,顾耘拥着她也沉沉睡去。
此时,正是日头升起的时候,自外头照进来的日光倾泻一地,桌案上一盆水仙花开得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我想说,还真有点不像完结的完结啊。下面是番外。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118番外一贫家乐
正是初冬时节,屯上早已大雪封了路,天蒙蒙亮时,巧姐儿便起了床,披了一件半旧的青色棉袄,先往刘姥姥住的厢房里去了,那刘姥姥人老觉少,听到外头的声响后问道:“可是巧儿来了?”
巧姐儿应了一声,见刘姥姥正披着旧袄儿坐在炕头上,便笑着与道:“姥姥,怎的不多睡一会子,这会子天还早着呢。”
这刘姥姥自今年秋收后,身子便越发不济,入了冬后更是几乎不曾下炕,狗儿夫妇两人怕她熬不过今年,想赶着将板儿跟巧姐儿的亲事办了,两个孩子都已十二三岁,虽说年龄有些小,只是迟几年圆房也使得。
巧姐儿将刘姥姥用的便盆端出去倒了,净了手又进了刘姥姥的屋子里与她说话,今日是凤姐儿的忌日,早几年巧姐儿还小时,每年都是由刘姥姥亲自带着她往京效乱葬岗给凤姐儿烧纸,这两年刘姥姥身子不好,便由板儿带着她去。
刘姥姥问道:“香蜡黄纸都备好么?”巧姐儿说道:“姥姥别操心,大娘早已帮着我备好了。”刘姥姥安下心来,过了一时,巧姐儿听到板儿娘起了,便出去帮着一道烧早饭。因要赶路,早饭烧好后,板儿娘便催着板儿与巧姐儿用饭,骡车早已是套好的,两人匆匆吃了饭,又带上干娘,便赶着车动身了。
且说刘姥姥一家,自早年被凤姐儿接济后,先置了些田地,亏了狗儿夫妇是个踏实能干的,两人狠干了几年,如今已修起一处带了大院子的瓦屋,又置了牲口,且送板儿去念了几年书,如今在屯上也算是个富户,那巧姐儿已在刘姥姥家住了好几年,这两年眼瞧着她长大,容貌生得秀丽不凡,屯上有户地主姓周,托了人来说亲,巧姐儿却不情愿,这狗儿夫妇虽说养了她几年,到底不敢做她的主,因此只得推了。
到是刘姥姥隐约猜出巧姐儿的心思,她跟狗儿两小无猜,且狗儿听说周大户家来求亲,一连几日闷闷不乐,刘姥姥于是私下问了巧姐儿的意思,家里这才有心将两人亲事尽快办了。
巧姐儿与板儿两人一路说着闲话直走了半日才到了城里,两人先到了京效乱坟岗祭拜王熙凤,当日,巧姐儿也是百般打听才得知她被埋在此处,只是也不知哪处坟才是她的,因此每年只带了香蜡黄纸等物在十字路口烧了就完了。
巧姐儿烧了纸,想起她娘生前之事,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板儿呆立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憋了半日才说出一句‘妹妹别哭了’,巧姐儿哭了半日方罢,她又将带的黄米饭倒在十字路口,朝着西方磕了几个头,板儿见状也爬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拜了王熙凤后,板儿又赶着骡车将巧姐儿送到采石厂,她父亲贾琏正在此处服劳役。
板儿与巧姐儿等了好一会子,才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自采石厂里出来,来人正是巧姐儿之父,原先荣府的琏二爷贾琏,大冬日里的只穿了一件破棉袄,原先丰神俊朗的人物现如今满脸老态,鬓发间已夹了白丝,他见了巧姐儿心头一喜,迎着上前唤了一声:“巧儿。”
巧姐儿见了贾琏冻得脸色发乌不免心头一酸,眼里含了热泪,她连忙从随身带的包袱里取出一件新袄儿并一双棉鞋,催着要贾琏换上,她道:“爹爹穿得如此单薄,冻坏了可怎生是好?”
贾琏并未换上新袄儿,只说道:“你平姨给我裁了袄儿,只是在采石厂里做事,穿了袄儿,没得又弄脏了。”巧姐儿问道:“平姨可还好?”贾琏点点头,随后问道:“这样冷的天,你怎的过来了?”
巧姐儿轻声说道:“今日是妈妈的忌日,我来给妈妈烧些纸。”贾琏身形一顿,随后阴沉着脸色不语,过了半晌,贾琏对巧姐儿二人说道:“我告了半日假,你随我家去跟你平姨说说话罢。”
巧姐儿并板儿便随着贾琏去看平儿,现如今平儿住在离采石厂不远处的一个村里,里面住的多是些劳役犯人的家人,因贾琏在采石厂服役时日长,平日只要打点好,看管犯人的衙役也会允他回来看看。
三人一路无话,回了村上刚巧遇到平儿提水归来,她穿了一件旧袄儿,头上包了一块灰色的包头,手上还有裂开的伤口,见了贾琏跟巧姐儿脸色一喜,连忙推开了门,引着巧姐儿屋里坐。
那屋里低矮窄小,却收拾得极干净利落,贾琏见平儿才刚去提水,便说道:“外头雪天路滑,你巴巴得出去做甚么,跌了脚也不值当,要用水只等着我回来挑就是了。”
平儿看了他一眼,嗔怪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早先挑得水已用完了,难不成还干等着你回来挑水给我用呢。”贾琏听了,便叫她陪巧姐儿说话,转身拿了扁担出去挑水,板儿见了连忙跟了出去帮忙。
平儿听了巧姐儿进城来的原委,不免也有几分黯然,她怔怔的说道:“我如今记性也寻常了,竟忘了今日是奶奶的忌日。”两人相对着半日不语,过了好一会子,平儿才握着巧姐儿的手,说道:“有一桩事需跟你说,早两年咱们在这边度日艰难,私心想着你在刘姥姥那处比咱们这里过日子还容易一些,现如今眼见你年龄渐大,也该说亲了,我前几月跟二爷说了,二爷也是这个意思呢,说是接你回来住。”
巧姐儿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低头不作声,过了半日方才低声说道:“平姨,我不回来。”平儿一愣,随后问道:“这却是为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断没听说能住在别人家一辈子的。”
巧姐儿默不作声,平儿细细的打量她半日,隐约看出几分端倪,心内暗暗说道,瞧这样子巧姑娘心中是已有了主意,难不成竟是那王板儿不成?然而巧姐儿不说,她也不便追问,过了一会子,贾琏回来了,进了院里将扁担狠狠的惯在地上,板儿跟在他身后进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巧姐儿见了脸上便带了急色,原来她们此次上京见贾琏时,狗儿夫妇叫板儿先探探贾琏的口风,照此时的情形,只怕板儿已是开口说了,贾琏必定是不情愿将她配给板儿的。
平儿看到贾琏脸上带了恼色,心中诧异不已,她倒了一盏热茶端给贾琏,说道:“好好的,谁又招惹你了。”贾琏看了板儿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敢给我提出来,也不怕外头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板儿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巧姐儿心里着急,只得耐着性子对贾琏说道:“爹爹,才刚平姨已说了要接我回来,只是我过惯了乡下的日子,是再不肯往外搬的。”
贾琏脸色一沉,看着巧姐儿说道:“你如今大了,越发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了,连我跟你平姨也请不动你了。”
巧姐儿红了眼圈儿,她道:“爹爹,非是我不愿意回来,实在是我心里有怨,妈妈去了,入不了咱们家的祖坟,舅舅家里又自顾不暇,但凡我是个哥儿,必定不会叫妈妈埋在乱坟岗,现而今我连个哭坟的地方也找不着。”
说罢便大哭起来,贾琏听了她的话,脸色一片灰败,他早知巧姐儿怨他当日休了凤姐儿,以至于凤姐儿最后死了,连个安身的地方也没有。巧姐儿见贾琏不说话,又哭着说:“老话说,子不言父过,我便是心里再不怨,不敢不敬着爹爹,只是刘姥姥家与我有恩,早几年若不是她家将我接走,我还不知被大太太卖到哪处去呢!”
平儿陪着落泪,拉着巧姐儿的手说道:“姐儿,你那时小,有许多事不知情,二爷也有他的难处!”巧姐儿低着头说道:“是呢,谁又没难处呢,那时妈妈病得起不了炕,没钱买药只得去当首饰,便上连咱们院里的姨娘也敢落井下石,爹爹又成日不在家,我恨自己年岁小护不住妈妈,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被人揉搓得要死。”
说罢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她道:“天下间再没有做女儿的给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主的,只是我如今已是认准了板儿哥,还求爹爹成全!”
贾琏听了巧姐儿的话,心内长叹了一口气,他听了巧姐儿的话沉默了半日,方才对着巧姐儿说道:“既然如此,也该叫他老子娘对我来说,我好好的姑娘岂能糊里糊涂的嫁到他们家。”
板儿听了贾琏此言,心中一喜,连忙对贾琏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回去便叫爹妈过来。”平儿见巧姐儿哭得可怜,又宽慰了巧姐儿一番,巧姐儿哭了半日方罢,平儿又打了热水来给巧姐儿洗了脸,一时,平儿出去端了一块豆腐来又打了一斤烧酒,中午,板儿陪着贾琏吃了两盅酒,因外头又下起雪来,贾琏恐他们回去晚了,待吃了饭便打发他们家去。
又过了几日,王狗儿夫妇两人亲自上门来替板儿求娶巧姐儿,两家商定了日子,出嫁前巧姐儿挪回平儿这里待嫁,至出嫁这日,由板儿亲自牵了一辆骡车娶回家去,自此巧姐儿便嫁给板儿。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红楼梦原著里我挺喜欢贾琏的。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119番外二逃生天
再往前行十里便是京效渡口,路旁停了一乘马车,车里坐的正是镇南王世子水鸿,四下守了羽林军,正是护送镇南王世子并世子妃往北地去,水鸿幼时因病双腿残疾,一生不能行立,如今年方二十,前头本娶有嫡夫人许氏,进门不过半年便郁郁寡欢而亡,今年遇圣上赐婚,新娶的夫人正是六品侍郎贾政之女贾探春。
眼下已是天寒地冻之时,你道为何堂堂世子并世子妃此时要往北边去?原来,半月前镇南王意外猝死,镇南王发丧之后,圣上当即下旨世子水鸿并世子妃往北地看守龙脉,个中缘由并不曾说清,只命即刻启程,余下镇南王府子嗣们被圈在王府内,府中家人多半被打发出去,按常理,镇南王死后自然该由世子不定来承袭王位,然而,圣旨迟迟不下,众人只得照旧唤水鸿为世子。镇南王府一夜间落败,有暗地拍手称快的,有唯恐引火烧身的,有落井下石的,这且不必一一细表。
只说世子妃贾探春,此时正端坐在车厢内,她梳了一个妇人髻,因有热孝在身,脸上并不施脂粉,头上钗环全无,上身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绫子袄儿,圣上旨意下得急,他们一应的东西并不曾收拾齐全,除了贴身使唤的丫鬟,不过两三个婆子罢了。眼下正是数九寒天,探春穿得单薄,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倒是对面坐的世子水鸿,身上裹了一件大髦衣裳,正闭目养神。
贾探春看了一眼水鸿暗自感伤,眼前便是她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然而自跟他成亲一月以来,两人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先时已隐约听说水鸿性子孤僻暴戾,嫁进王府后,贾探春已是见识过了,此时,她只觉心中凄惨无比,好似一生的苦难聚于此刻,何况这苦难竟是没有尽头。
探春悄悄用手帕擦了眼角的泪,她停于此地,正是因巴望着能见荣府里的家人最后一面,镇南王府落败后,众人躲避不及,自然无人前来为水鸿送行,探春心内担忧不已,不知家人在此风头,能否前来相送。
正在她怔怔发呆之时,丫鬟侍书隔着门帘说道:“奶奶,羽林军的都头大人说了,天色已晚,恐赶不上前头驿站住宿,要奶奶即刻动身启程。”
探春听后黯然不已,她问侍书:“现下几时了?”侍书回道:“已申时一刻了,瞧这天色,只怕等会子要落雪了。”探春对侍书说道:“你去对都头大人说,再请他等片刻。”侍书道了一个是,便去了。
贾探春看了一眼水鸿,他仍跟先时一样,闭目端坐着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子,又有婆子来催着启程,贾探春心中失望不已,猜想家人必定是来不了了,于是坐在车内暗自垂泪。
一时,探春对窗外的侍书说道:“你扶我下来。”侍书应了一声,连忙打起帘子,婆子们放下脚凳,探春扶着侍书的手下了马车,四下一望,只见举目一片萧条之色,天上乌云压顶,眼见又是一场暴雪将要来临。
探春朝着长安的方向望去,这里是生她养她之地,今日一旦去了,只怕一生也再难回来,她立在风头泪了半日的泪,侍书上前低声劝道:“奶奶,想必家里人今日是来不了的,咱们还是启程赶路罢。”
贾探春收了泪,看着这自小服侍她的丫头,探春见她脸上冻得发青,便说道:“我们这番离了京,只怕便不能再回了,你何必巴巴的跟着去那苦寒之地。”侍书说道:“我家里老子娘已走了,唯一的哥哥只知吃酒赌钱,回去又做甚么呢,没得他赌输了钱,把我卖了,我还没地儿哭去呢。”探春说她傻,侍书又道:“我六七岁时便跟了奶奶,这辈子你再叫我去服侍别人,我是不愿的。”
贾探春见今日家人已是不会来了,向着长安深深的望了一眼,便转身扶着侍书的手欲要回到马车上,正在此时,只见一顶小轿远远往这边过来,侍书眼尖,见了小轿便惊喜的说道:“有一顶小轿来了,莫不是家里来人了?”
贾探春神色一呆,好似有些不敢置信似的,转眼间,那顶小轿已抬至跟前,轿帘被打起,自里面下来一个妇人,乃是探春生母赵姨娘,她身后跟了两个婆子,探春细细一瞧,是王夫人院里的使唤人。
赵姨娘见了探春,脸上又悲又喜的,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含泪说道:“好险赶上了,我多怕扑了个空!”贾探春见来的只有她一人,便问道:“怎的不见二哥哥并环儿来?”赵姨娘摇了摇头说道:“家里如今一团乱,凡是哥儿都被拘在家里不许出去,因要送你,我求了太太许久,这才得以出来送你。”
探春心中苦涩,心知赵姨娘这会子才来,必定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早几日她已听说娘家被参,心中虽说焦急,却甚么也做不得。
赵姨娘摸了她的手,见凉浸浸的,又见她穿得单薄,便脱□上穿的一件鸦青色的披衣于她裹上,探春按住她的手,说道:“姨娘自己穿罢,我不冷。”
赵姨娘不允,硬是要探春穿上披衣,她勉强一笑,说道:“你自小养得跟花儿一般,如何能比我,我身子强壮,能经得住。”
探春听了她的话,便湿了眼眶,赵姨娘握着她的手,又细细打量着她,说道:“往日你在家里,我还算有个主张,自你嫁出府,我心中总是没个着落。”
探春听后眼泪又落了下来,先时在家里,她嫌赵姨娘出身不好,又不知自重,赵姨娘跟她闹了数次,探春每每暗恨不是王氏所出,如今要离京,心心念着自己的也只有她了,探春试了泪,对赵姨娘说道:“日后我不在家,姨娘拘着环哥儿,叫他好生念书,不可荒废了学业。”
赵姨娘听她提起贾环,脸上带了忧色,说道:“我已是不指望他了,先前小时我说两句还能听,如今成日不在家,要见他一面也难,我日日担心他在外头闯祸。”
探春对赵姨娘说:“越是如此,越要严加管教,姨娘千万别纵着他,若是说得好话他不听,只管去回老爷太太去,叫他们来管便是。”
赵姨娘脸色一顿,心中暗道,上房那位将她母子俩看做肉中剌眼中钉,无事时还想寻机捏错,若主动回了他,岂不是上赶着被人搓揉么,只是眼下上房里的两个婆子还在跟前,赵姨娘自然不敢明说,她点了点头,对探春说道:“我省得了,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他。”
说罢,赵姨娘四下张望,她见此时并不见探春的夫君水鸿,便心中暗暗失望,原来,贾探春成亲后回门省亲那日,水鸿并未跟着探春一道回荣府,因此赵姨娘还从不曾见过水鸿,于是她开口问道:“怎的不见姑爷?”
贾探春听了赵姨娘的问话,眼神一黯,并未答话,一旁的侍书低声说道:“姑爷身子不便,正在车里坐着呢。”
赵姨娘这才记起水鸿腿脚不便之事,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我想差了,这样冷的天,没得下来吹风做甚么。”说罢,她扭头自婆子身旁接过两个包袱递给侍书,红着眼圈儿对贾探春说道:“你今日要去了,只怕咱们娘们儿一辈子也不能相见了,我没甚么好送的,这都是平日攒得一些衣裳并鞋袜,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莫要嫌弃才是。”
探春心中一酸,看着眼前之人十月怀胎生下她,然而,她一生却从不曾叫她一声娘,此时,探春想要跪下给她磕一个头,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只看着赵姨娘落泪不止。
探春握着她的手落泪,往日在园子里,赵姨娘每回做了鞋来讨好她,她向来是少穿得的,只是姨娘来送她,还不忘带一包鞋袜来,探春岂会不知她在府里渡日艰难,接了这包沉甸甸的鞋袜,探春竟一瞬间哭得不能自已,她说道:“不嫌,日后只怕再无人为我做鞋做袜了。”赵姨娘听后,眼里滑下泪来,跟着哭道:“我给你做,做了还攒起来,他日再见时便都送给你。”
母女两人皆是泪流满面,这时,车厢里窗帘子被打起,水鸿朝着正在话别的俩人说道:“天色已晚,恐夜里赶路危险,该启程了。”
赵姨娘头一回见到水鸿,正要说话时,那帘子已被放了下来,赵姨娘便望着探春哭着说道:“你去罢,好生跟着姑爷过日子,别惦记着家里。”
探春已知要走,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半晌,她轻搂赵姨娘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儿去了,你好生保重!”
说罢,转身扶了侍书的手,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赵姨娘张着嘴发呆,她眼睁睁的看着探春上了车,外头赶车的打马启程上路,她方才回过神来,于是连忙追了上去,却被身后的婆子拉住,婆子说道:“送人千里,终需一别,姨娘你拉着姑奶奶说再多的话又有何用,没得惹她伤心罢了。”
眼见马车已要远去,赵姨娘挣扎着摆脱了婆子,向着马车追过去,她朝着马车的方向边哭边喊:“探儿,你再叫我一声,再叫我一声罢!”然而,此时马车已绝尘而去,赵姨娘只得眼睁睁看着人影消失不见。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120番外三一双人
这是金陵乡下的一处尼姑庵,附近有一个村子叫做桃花村,因此这庵也随着叫了桃花庵,如今庵内只有两个老姑子,并几个年轻的姑子,因这里不是甚么古寺名刹,故而香火不盛。不过今日二月十九日正是观音娘娘生辰日,倒有几个农妇带了贡品前来上香。
庵里有一个姑子,法名叫做*,在前头庵堂里照看了半日,待人渐渐散了,唤了师姐明安来守着,自进了厢房去陪客,你道这*是谁?她正是往日荣国府里黛玉身边的大丫鬟紫娟,说起紫娟为何会进了庵里做姑子,这其中却牵扯了好长一段故事。
且说贾府离了京,贾政带了儿子宝玉并外甥女黛玉扶了史老太君与王氏的灵柩回了金陵,谁知贾政回了金陵不久便抑郁而终,那带的老奴贵叔不久也去了,只剩宝玉与黛玉跟大丫鬟紫娟一同过活,好在他们在金陵城里买了一处宅子,乡下还有一些田地,靠着田地里出的租子,日子倒过得不算艰难。
然而好景不长,城中有一恶霸,不知从何处打听到黛玉跟紫娟的美名,于是百般上门来搅扰,这宝玉手无缚鸡之力,且如今他疯疯癫癫的,这恶霸又与本城的官府勾结,哪里能撼动他半分。
迫于无奈,宝玉只得卖了宅子,带了林黛玉跟紫娟两人躲到乡下去,谁知这恶霸竟追到乡下,且放话出来,除非两人一辈子不嫁人,否则必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宝玉等人何曾见识过这样的无奈,那黛玉更是唬得旧病又犯了,紫娟心知只要在金陵一日便逃不脱,于是背着宝玉跟黛玉,趁了黑夜拿根绳子欲吊死在那恶霸家的宅子门口,幸而打更的路过,堪堪救下紫娟一命,只是经历了此事,那恶霸消停了几日,紫娟趁机将宝玉跟黛玉两人搬到车马不通的深山里,她则投身入了桃花庵做姑子去了,恶霸听闻后大怒,又遍寻黛玉不着,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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