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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近南
宗琨咯着血,艰难得坐起身来。秋云淡冲上,将他反剪了,叫道:“拿绳索来!”
“放了他!”赵燕豪喝道。
秋云淡不敢违拗,只得放了手,不解得望着他。
“他是一条好汉,不幸的是,交错了朋友。”赵燕豪淡淡得解释道:“猎户大叔说了,傍晚之事,并非他不想阻止,而是无能为力。”
邵风上前,将宗琨扶起来,被他一肘甩开。宗琨抚着小腹,喘出几口浊气,咬咬牙,蹲下身去查看穆世鹏。
“穆兄,你忍忍!”宗琨抱住穆世鹏,“我来给你包扎。”
穆世鹏疼得汗如雨下,定定得望着他,颤声道:“好……兄弟!疼死……啦!快……快带我……去找大夫!……”说着说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赵燕豪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瓷瓶,仍给宗琨,道:“这是我少林的“顺气白药丸”,能保护经络,给他服下罢。……断骨,是没法修复的啦;命,算是保住啦!”
“发什么假慈悲!”宗琨瞪了他一眼,恨恨得将瓷瓶扔到一旁。
赵燕豪尴尬地笑笑,弯腰拾起瓷瓶,递给邵风道:“你来,喂六粒。”
邵风接过来,旋开瓶盖,倒了六粒药丸入掌心,捏开穆世鹏的嘴,将之顷入,又喂了一大口清水,强将药丸灌入他胃中。
赵燕豪面无表情,思忖半晌,道:“宗琨,劳烦你将他送回京城,细心疗养。”
宗琨冷哼一声,抱起穆世鹏,向穆世鹏那四名属下招手道:“咱们走!”
赵燕豪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于夜色之中,重重得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可怜的!咎由自取!”秋云淡低声道。
赵燕豪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独自走到一旁,昂首望着夜空。众人沉默,天地间寂然无声。
过了好半晌,赵燕豪沉声道:“咱们走吧!”
天亮时分,赵燕豪将人分为四拨,继续在大山深处搜寻,整整一天,一无所获。
如此过了两日,亦是劳而无功。
第三日清晨,众人尚为出发,“扑扑”声中,一只飞鸟越过崇山峻岭,直扑而下。
“是信鸽!”邵风叫道。忙跑到空旷处,摊开右手。那信鸽一个滑翔,速度渐缓,稳稳得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邵风轻轻捉住它,自它的腿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竹筒,振臂一扬,信鸽冉冉飞起,愈高愈快,终于消失在湛蓝的长空里。
邵风刮开封口,倒出一个纸卷儿,展开看了看,面色陡变,快步跑到赵燕豪身旁,急声道:“赵大哥,你看!”
“邵兄:南宫孚于孟县现身,速来!
弟路金风”
卢南山和秋云淡也围上来看,卢南山讶然道:“怎么会?……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罢!”
邵风沉吟道:“……不可能,不可能!……咱们一直紧紧追踪,遍布眼线……”说至此,眼前一亮,脆声道:“拿地图来!”
一名锦衣卫应了一声,忙将一张颇大且皱巴巴的《冀州全图》铺在他面前。邵风立即趴身下去,手指在地图上比画着,喃喃自语。
“我明白啦!”邵风突然一拍手,指着地图上某一部分道:“你们看:他们走的是这片山岭,咱们走的却是这片山岭!”
秋云淡不太明白,问:“老大,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他们走的那片山岭,与咱们走的,正好在长治分脉。他们那一片,一直往北;咱们这片,则是北偏东。他们在确定我们追错了之后,便取道孟县的官道,继续北上恒山。”
“咱们追得那么紧,怎么就追错方向了呢?”秋云淡搔搔头。
“咱们上了那樵夫的当啦!”邵风愤愤得道:“还记得长治境内那两座山么?那樵夫说他们走的是右边;可结果呢,他们偏偏走的是左边那座山!”
“真真是可恨!”秋云淡气得牙痒痒,“那家伙干嘛要骗我们?!”
邵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首道:“也许,那家伙跟他们是一伙的罢!又或许,南宫孚那家伙给了他好处罢!……谁知道呢?”
赵燕豪沉声道:“说这些也没用了。咱们立即改道,追!”
南宫巧听说南宫孚他们已逃远,心下欣喜不已,偷偷得望了赵燕豪一眼,心头变得既恼恨,又无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邵风的猜测,并没有错。南宫孚兄弟俩的确是在逃至那里之时,正好遇上了那樵夫,南宫孚谎称自己乃是被强盗抢劫,奋力逃了出来,并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待得强盗们追来之后,指给他们错误的方向。那樵夫见他们既不像坏人,又的确可怜,深信不疑,便答应了。
他们在山里逃了一日,见果然无追兵,心下大定。因南宫荻受了些伤,山路实在难行,实在支撑不住了,于是南宫孚便决定下太行山,买了马匹,取路官道,准备一股作气,快马赶往恒山。没想到刚行至孟县境内,便被负责这一带的锦衣卫们发现了行踪。





江湖劫 暗箭 第九十八章 怒惩凶(二)
北镇抚司的眼线,遍布大明王朝,这一点,除了当今圣上和缪易真知悉之外,没有几个人真正清楚。
南宫孚当然也不清楚。所以,当他甩开追兵之后,选择了走官道,二人刚行出五六十里,便被发现了行踪。
路金风率领着五六十名缇骑,一路追杀。南宫荻的小腿、后背和前胸,分别负了一处并不算轻的伤,虽未失去战斗力,可自保已相当困难。因此,南宫孚要一边御敌,一边保护他。
兄弟俩且战且走,终于在孟县南郊,被重重包围。一番厮杀之后,二人被隔开,形成了两个包围圈。南宫荻战不多时,被一枪刺中右腰,跌落马下,早被涌上来的几名锦衣卫按住,五花大绑了。
三四十名锦衣卫将南宫孚围在核心,走马灯似得攻击。南宫孚抖擞精神,将身周织成片片寒光闪闪的剑网,一时间,敌人倒还暂时奈何不得,反被劈倒了七八人。
“南宫孚!若你还在乎你兄弟的性命的话,束手就擒罢!”路金风将南宫荻押入包围圈,横剑在他咽喉之上。
南宫孚望了南宫荻一眼,叹了一口气,缓下手来,一柄钢刀适时斜劈而下,斩在他右腿之上,令他挂了彩。
“四哥!莫要管我!走!走啊!”南宫荻满身鲜血,急声大叫。路金风心下大怒,一剑刺在他左臂之上,刹时鲜血淋漓。
南宫荻顾不得疼痛,声嘶力竭得叫道:“四哥!你再不走,兄弟死给你看!”一边大叫,一边往路金风的剑锋上撞去。路金风吃了一惊,忙移开长剑。
南宫孚虎目含泪,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吼间发出阵阵低吼,宝剑翻飞,眨眼间劈倒了两人,往包围圈外杀去。众锦衣卫不敢撄其锋,纷纷躲避,南宫孚冲出圈外,打马狂奔。
“这家伙乃敌酋,不能走了他!”路金风大叫,“速通知孟飞,拦截他!”
南宫孚策马狂奔,刚行出三十余里,前头山岗上横着一彪人马,一名中年壮汉越众而出,扬鞭大喝道:“南宫孚!你跑不了啦!速速下马就擒!”
南宫孚毫不理会,直往山岗上闯去。
“射!”无数羽箭居高临下得射落,南宫孚宝剑纵横,虽将身前护得风雨不透,却护不了身下的坐骑。悲嘶声中,马儿身中十余支羽箭,斜仆在地。
南宫孚双手一按,飞身而起,仗剑直往敌丛中杀去。
拦截南宫孚,孟飞一共带领了七十人,武功虽俱不高,可人数实在不少。南宫孚因一路逃亡,又连番激战,早已疲累不堪,战了一炷来香的工夫,仍冲不出重围,身上反倒添了两道伤口。
正酣战间,路金风率领着五十来名绨骑追至,一并加入战团。百余名锦衣卫将他围得水泻不通,碾压似得攻击。南宫孚气喘如牛,浑身汗如雨下,包围圈越缩越小,转眼间就只有五尺左右光景,战不多时,南宫孚前胸、后背又添了新伤,再也无力遮挡,右膝跪倒在地。
“天亡我也!”南宫孚单手拄剑,仰天悲嘶。
“南宫少主别怕,我来啦!”蓦然,一道白影若流星般得跃过众人头顶,冉冉落在南宫孚身旁。
众人定睛一看,但见来者是一名白衣似雪的高挑女郎,白皙的瓜子脸,身材匀称,浑身洋溢着孤傲之气,正旁若无人得将南宫孚扶起来。
“冷姑娘!是你?!”南宫孚与冷若霜有过数面之缘,当然立刻就认了出来,刹时惊喜交集。
来人正是‘冷面仙子’冷若霜。她奉命下山接应南宫孚一行,可一直行至长治,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后来终于打听到,南宫孚他们已逃往太行山去了,便风风火火得赶去,在山里寻了一日夜,一无所获。她觉得如此搜寻,便如大海捞针,索性放弃了;想着孟县乃北上恒山的必经之地,若他们再选择走官道,必经过那里,于是快马赶往孟县。沿途向路人一打听,正好打听到有两名年轻人被追杀,她猜想就是他们,便火速追去,正好救下了南宫孚。
“南宫少主,你歇歇。我来打发他们!”冷若霜扫了一眼包围圈,冷冷道:“你们上吧!”
众锦衣卫既惊于她的美色,又不敢相信,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郎,竟敢与他们为敌,只是怔怔得望着她。
“这位姑娘,我们乃北镇抚司之人。”路金风向她拱拱手,正色道:“你护着的这个人,乃是我们抓捕的要犯,请让开!”
“哪这么多废话!”冷若霜冷哼一声,一掌向他劈去。路金风见来掌迅如闪电,掌风凌厉,大吃一惊,忙并双掌迎击。
“蓬”的一声,三掌相交,路金风闷哼一声,仰身跌倒,嘴角溢出几缕血丝。
“这娘们厉害!一起上!”孟飞大惊,忙号令众人。
话音刚落,陡见白影闪动,一只纤纤素手迳奔自己胸口而来,心下大骇,忙挥刀向她皓腕斩落。
冷若霜一翻腕,早抓住孟飞手腕,顺手一拧,孟飞惨叫一声,钢刀脱手。冷若霜右腿倏出,“砰”的踢中他小腹,孟飞立即委顿在地。
众锦衣卫见她眨眼间就击倒了自己的头领,又惊又怒,好在人多壮胆,怒喝着纷纷扑上。冷若霜双掌翻飞,出腿如电,不一会儿,就倒下了十数人,众人见她武功如斯厉害,吓得闪避不迭。
南宫孚忽见南宫荻也被押在敌阵之中,大喜过望,仗剑杀了过去。押着他那几名锦衣卫抵挡不住,四散而逃。
“冷姑娘!别恋战,咱们走!”南宫孚将南宫荻抱上马背,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一拍马臀,纵马而出。
“好!”冷若霜应了一声,飞身上马,紧跟在他身后。众锦衣卫呆呆得望着他们的背影,没一个有勇气追去。
路金风慢慢得爬起身来,见己方一败涂地,南宫荻也被夺了回去,长叹一声道:“不用去追啦!照顾好受伤的兄弟,等邵风他们到了再说。”
次日中午时分,赵燕豪一行赶到孟县,与路金风会合了。路金风将昨日的情形简要的说了。
邵风轻叹道:“唉!看来,追是追不上的啦!”
路金风道:“我们已经通知了忻州的贝大哥,让他们在梁家寨一带拦截。”
“他们的实力,跟你们也差不多,有什么用呢?”邵风蹙眉道:“没用的啦!”
“真他妈的晦气!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个武功这么厉害的娘们来!”路金风忿忿。
“我猜想,这个女的,一定是恒山派的冷若霜。”赵燕豪忽然插口,“她的武功,的确很高。”
“哦,原来是她!怪不得!怪不得!”栽在她手下,看来路金风是心服口服;同时,在责任方面,自己也担不上多大的干系,所以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赵大哥,这冷若霜,看来你是认识的罢?”邵风问。
“不认识。”赵燕豪摇摇头,转首望着他,微笑道:“不过,她的名头,想必你也听说过罢?”
邵风点点头,冷笑道:“好在咱们还有赵大哥在!……哼,任你再强,总强不过咱赵大哥!”
赵燕豪笑笑,沉声道:“走,去恒山!”
※※※
果如众人所料,忻州的贝羽展也拦截不住冷若霜一行。三人闯梁家寨,越五台山,过平型关,直奔恒山。
次日傍晚时分,赵燕豪一行赶至恒山脚下,安营扎寨已毕,商议如何行动。
翟大成建议,立刻攻上恒山拿人。可赵燕豪不同意,认为恒山那么大,若是青霞掌门将他们藏匿起来,一时根本就不好找出来。如此兴师动众得上山拿人,一旦拿不到人,反会被人家诬个“扰民”之罪。
经过商议,最后决定,还是由赵燕豪带领着邵风、卢南山、翟大成,先上恒山探个虚实。若能发现南宫孚他们,则立即擒拿,并同时发出信号,通知山下的秋云淡和詹怀仁,带领着众人杀上恒山来接应;若找不到人,再行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赵燕豪虽与青霞掌门有过数面之缘,却从未上过恒山,于是向一名农夫打听,得知如今的恒山派均是女弟子,住在天峰岭的朝殿。
四人脚力甚健,不多时赶到天峰岭下。一弯新月,斜斜得挂在巍然耸峙的天峰岭顶,沿山岭一路撒下青白的光来。天地间愈发显得静寂。
赵燕豪嘱咐邵风三人候在山门外,大步进了山门,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直往山上延伸而去。赵燕豪沿石阶快步而行,行了数百步,微光下但见一座巨大的庙观横亘眼前,一看那气势,便料想它是朝殿了。
赵燕豪隐身于一棵山松后打量,但见这是一座双重飞檐殿门的寺庙,庙门紧闭,庙外静悄悄得毫无人迹,惟见树影婆娑,轻扫石阶。庙内尚有不少屋脊,隐隐绰绰,半藏半露于林木之间;清脆的木鱼声,不时随着清凉的晚风传来,当是正在晚课。
赵燕豪闪身至观门旁,轻提一口气,身子忽然猎豹般的弹起,探手抓住第一级飞檐口,顺势一荡,一个团身,冉冉落在第二级飞檐之上。
赵燕豪伏下身去,自檐顶的脊瓦后探出头来张望。
东侧的耳房之中,有灯光自窗棂透出,木鱼声亦发自那里。赵燕豪看准落脚点,蓦然如一只大鹏鸟般跃出,落在三丈开外的一个大香炉旁,然后狸猫般得窜入阴暗处,疾行十数步,耸身上了那耳房,双足倒挂在屋檐之上,将唾沫润湿的食指轻轻点破窗纸,自破洞中望进去,但见一群女尼端坐在禅床之上,正闭目诵经。
赵燕豪思忖:南宫孚他们肯定不在这里,应当是被安置在僻静的庙观内养伤。可这里如此多庙观,他们会藏身在哪儿呢?……没别的办法了,四处找找罢!
于是,他尽拣暗处走,开始一座一座得搜寻,绝大部分的庙观内,既无灯火,又无声息,他相信自己的耳力,这些庙观内绝对没人。就这样,他足足花了半个来时辰的工夫,一无所获。
他觉得这样搜寻,宛如大海捞针,就此离去罢,又心有不甘,正徘徊不定之际,忽闻西侧的一座庙观后传来马嘶之声,赵燕豪心念电转:马!会不会是南宫孚他们的马呢?去看看!
赵燕豪绕着墙根,很快找寻到了马厩之所。马厩在那座庙观后的坡地之上,厩门上悬着盏红灯笼,赵燕豪借着灯火打量,但见那马厩乃依着山石和几棵古松搭建而成,倒不算小,里面缚着一二十匹健马。
“什么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峻的女人声音。
众人受惊,纷纷嘶鸣。
赵燕豪吃了一惊,回首望去,但见一个身形苗条的长身女子,俏生生得站在身后两丈开外,长发披肩,看不清楚面貌,一袭白衣微泛光泽,整个人都裹在朦胧的月光下。
那女郎似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负,并不大声示警,只是冷冷得盯着赵燕豪,沉声问:“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到我恒山朝殿来鬼鬼祟祟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赵燕豪不答,斜窜而出,往庙门方向奔去。
“哪里走!”那女郎娇叱,飞身而起,一掌向他后心劈落。
赵燕豪听得掌风劲疾,心下一凛,回身对了一掌,借力倒纵出三丈开外。
那女郎但觉手臂一麻,倒退了半步,心下大骇,“呛啷”一声拔出长剑,身形若凌波仙子,一式“玉女投梭”,闪电般得迳刺赵燕豪前胸。赵燕豪伸掌一掠剑身,身形若大风车旋转而出,翻至两丈开外。
“好贼子!”那女郎惊怒交集,左手一捏剑诀,耀目的寒光一闪,眨眼间就到了赵燕豪咽喉之前。
赵燕豪低喝一声,一记“拈花指”,险险捏住剑身,正欲加劲夺下她的长剑,陡觉劲风扑面,一道黑乎乎的绸带状的物事兜头卷落。
赵燕豪反应极快,忙弃了长剑,身形倒纵而出。
“好功夫!”一个苍老的女声赞道,闻语声,似在身旁。
赵燕豪大吃一惊,转首一看,不知何时,一名枯瘦的老尼已站在丈余外的一棵丹桂树下。
“阿弥陀佛!”那老尼单手在胸前唱了个喏,“贫尼青霞。敢问施主高姓大名?因何深夜擅闯我恒山?”
赵燕豪思忖道:决不能自报姓名!堂堂少林弟子,却夜闯恒山,不但有损少林威名,而且还会有损恒山声誉!……闯出去再说!
主意已定,赵燕豪并不答她的话,纵身而起,向庙门方向跃去。
“好生无理!给老身留下!”喝声中,那老尼几乎撵着赵燕豪的身形同时拔起,追身的宝剑,在冷月下寒光凛冽,迳刺他后心。




江湖劫 暗箭 第九十九章 闯恒山(一)
赵燕豪猛提一口真气,施展出武当轻功绝技“梯云纵”,身形陡然拔高三尺,再一记“蜻蜓点水”,左足尖在剑脊上一点,旗花般得冲天而起,半空中两个斛头,射出四丈开外。
火光晃动,嘈杂声中,一群晚课的女尼自禅房内飞跃而出,剑光霍霍,刹那间形成了一道弧形的剑网,将赵燕豪的去路切断。
赵燕豪见有了灯火,怕青霞掌门认出自己来,忙将蒙面巾拉上。
拦截的人群中,一名女尼持剑越众而出,问道:“掌门师姐,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不知道,他不肯说话。”青霞师太盯着赵燕豪背影,冷声道:“施主武功卓绝,贫尼佩服。……你究竟是谁?因何上我恒山来?真不肯见告么?”
赵燕豪转过身来,哑声道:“在下对恒山,决无恶意。……请师太高抬贵手,容在下离去罢。”
青霞面色一寒,冷笑道:“我恒山乃佛门清净地,自绝慧祖师创派之日起,便已定下了规矩:凡擅闯恒山者,必留下名姓来!八百年来,从没人能列外!”
赵燕豪沉声道:“请师太恕罪,在下真不方便见告。”
青霞师太冷笑道:“贫尼不才,忝掌恒山,虽不能光大门楣,可好歹得维护我恒山派尊严!……既然施主不肯见告,那贫尼只好以武林规矩来办了:我们来赌一把,以三招为限。三招之内,若贫尼不能识破施主的身份,便请自便;反之,若贫尼识破了,则要委屈施主,听候贫尼发落。如何?”
恒山众弟子听掌门这么说,均觉得她未免托大,心下甚是担忧。须知,武林中的高手着实不少,而且门派各异,加之各派也有不少高手,寥寥三招,即便能判断出门派来,可要判断出究竟是哪个人来,谈何容易?一旦判断错了,那整个恒山派,不啻于让这人给挑了。
赵燕豪瞥了青霞一眼,虽看不清她的神情,可自其镇定自若的体态,看出了她的有恃无恐,暗忖道:刚才她那一剑,并未尽全力,我也未使用少林绝技;这三招,她必全力以赴,我若不以少林绝技应战,非但必败无疑,而且尚有性命之忧。……我协助师叔对付南宫世家之事,她已知晓,一旦判断出我乃少林弟子,而且具有此等造诣,立刻就能判断出我的身份来!……说不定,她现在已经猜出来啦,却在那里假作不知!这老尼,好生狡猾!
心念及此,赵燕豪笑道:“青霞掌门,我不跟您赌!告辞啦!”话声中,振臂一跃,直往剑网丛中扑去。
“回去!”青露师太一式“金针渡劫”,迎胸刺落。赵燕豪见这一招锋芒暗藏,虚实难辨,心下暗赞,闪身避开来剑,右掌一扫,将三名阻挡的恒山弟子扫倒。
两招平日引以为傲的快剑,再加上“缠情丝”,居然沾不到敌人半点衣角,冷若霜陡遇如此强的对手,又是震惊,又是不服,便一直紧盯着赵燕豪,蓄势待发,见他一动,便如形附影般得追去,“唰”的一剑,迳刺后心。
赵燕豪来不及回身夹剑,一个滚身横跃而出。
“好!”冷若霜赞了一声,“再接我一招‘星落平原’!”迷蒙剑气中,万千寒星追身射落。
赵燕豪心头一凛:人说恒山剑法灵巧绵密,柔中带刚,攻守兼备,果然名不虚传!她这一招,我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当下不敢撄其锋,斜窜而出,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剑。
赵燕豪惧怕她的后招,不敢再停留,足尖刚一着地,双臂一振,腾身跃上院墙,堪堪站定,陡觉右脚踝一紧,已被一根丝带状的物事缠了个结结实实。
“想逃?!没那么容易!”冷若霜执着“缠情丝”,双手猛力一扯,赵燕豪立足未稳,哪禁得起如此巨力拉拽,立时扎手扎脚得摔落在院角。
冷若霜一振臂,将他拉近身来,一剑刺向他小腹。赵燕豪骇然,着地一滚,险险避开,忙去解脚踝上的丝带,却一时解不开,心下着急,潜运金刚指力,欲将之扯断,陡觉丝带彼端传来一道巨力,身不由己得被拉离了地面,“砰”得撞在香炉鼎之上。
冷若霜娇叱一声,左袖一扬,一只银闪闪的玉箫电射而出,直取赵燕豪咽喉。赵燕豪面色一变,又是一个滚身避开。眼看着那玉箫就要撞上香炉鼎了,冷若霜一抖左腕,那玉箫去势立止,“咻”的一声倒飞回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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