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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生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浼
茯神倾向于第三种猜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六号。
也就是e教授这个人没安全感或者老谋深算又或者是压根就是脸皮薄,可能在自己的日记提到恋人的部分使用了代号,他的恋人名字里并没有“白”,茯神要找的压根就是另外一个人——这么一想,之前还有的线索一下子就断了,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被极大地挫败感侵占,茯神拍拍金的肩表示自己想要静静,对方稍让开一些他就像是泥鳅似的与她擦肩而过——
正想要离开这个喧闹的酒吧,没想到刚往外走两步,原本吵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周围忽然暗了下来,周围有人在尖叫,茯神背脊下意识的紧绷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后又有悠扬缓慢的音乐声响起,同时只听见一声“啪”的轻响,整个舞池的中央突然被照亮。
一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抱着一名凹凸有致、金发如浪的女郎出现在舞池的正中央,两人紧紧相拥,摆出一个即将起舞的定格自姿势。
“哦哦,是以诺。”
“他怎么来啦?”
“闲的无聊吧,看啊,他今晚的舞伴真正点,从哪儿找来的?我可不记得我们学校有这么漂亮的人——”
音乐声越来越快,茯神停住了离开的步伐转过身,此时在他周围尖叫被欢呼所取代,拥抱着怀中的妙龄女郎,那个名叫以诺的男人在人们羡慕参杂着倾慕的目光中起舞——
两人一起一落,配合无间,就像是天底下最相恋的恋人共舞,在那双深红色的瞳眸深处倒映着男人怀中金发女郎的姣好容颜,她在微笑着,沐浴于昏暗酒吧唯一的光线下,光晕照在她的肩头,那金色的细发伴随着摇摆飞舞,她就像是刚从奥林匹克山脉走下来的女神——
女神。
金发碧眼大胸的女神。
弗丽嘉。
茯神脑子里“嗡嗡”两下胸口剧烈起伏,完全停住了要离开的步伐他重新回到人群中,积极嚷嚷之间他慢吞吞地来到了距离舞池中央今晚最佳男女主角最近的位置——
接下来的整个曲目他都没有再离开。
他觉得自己的目光都快在别的姑娘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了。
曲终后以诺没有再抱着那个姑娘继续跳舞,转身不知道跑哪去了,茯神顺着人群来到吧台边,随便点了一杯酒,目光还在舞池里游弋——他在找那个姑娘,找到以后想办法搞点有用的信息,比如那个姑娘是不是偏激的环保爱好者之类的……
他找的太认真,以至于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个人他都不知道,等以诺低沉磁性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时,他差点把手中的那杯酒直接泼对方脸上。
“你在找什么?“
茯神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假装淡定的转过头正对着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今晚的他穿着牛仔裤还有简单的衬衫,大概是跳舞热了,衬衫的扣子被解开到胸口,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肉……
很诱人。
脖子上系着个黑色的宽皮绳,将他颈脖衬得更修长的同时,潮得要死。
但是奈何眼前的人对于茯神来说就是定时炸弹一样摸不得碰不得。
他微微眯起眼,在以诺好奇的目光注视中,假装用轻松的语气说:“刚才和你跳舞那个妞不错。”
以诺一愣,看着有些惊讶:“你的菜?”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茯神有些莫名其妙,这么漂亮的女生通常会是一切正常雄性生物的菜,但不是一个基佬的,所以也不会是茯神的菜,于是他选择避而不答,而是含蓄地说:“她很漂亮,是你女朋友吗?这样的场合你就放心让她自己玩不陪着?”
茯神问的很有技巧。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该轮到骄傲的雄性动物自动宣布主权,显示自己的本领,将自己怎么把到的妹子妹子是什么样的人多漂亮多有内涵交代的清清楚楚——
茯神盯着以诺,满怀期待地坐等他交代底细。
然而对方却在和他对视片刻后,轻笑一声,转身要了一杯和茯神一样的酒,深绿色的液体在透明酒杯中摇晃了下,喝了口,薄唇轻启扔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想让我介绍给你呀?可惜,我不认识她。”
茯神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去。
“喜欢你这款的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你大可放心,教授!”他满脸黑线假装洒脱拍拍男人的肩膀,“我只是好奇问问,你可不用保护得这么好——”
“这么想知道啊。”
“好奇。”
以诺的目光在面前的年轻人脸上转了一圈——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今天在他面前的出镜率太高了点,虽然他并不讨厌。
相反的,还觉得挺有缘。
于是男人勾起唇角,比身着白大褂时候的他更痞子气十足的问:“对师生恋怎么看?”
对自己的学生下手?
禽兽行为。
王八蛋才做得出。
“不反对,”茯神毫不犹豫撒谎,“她是你的学生?噢,难怪要保密——”
以诺还是笑吟吟的,不知道在开心什么,他指了指茯神手中的酒,前言不搭后语道:“没想到你这样的年轻人喜欢喝这种酒——”
茯神低头看了眼,这才是第一眼正视自己随便在酒水单上点的产物,深绿色的液体,酒杯边缘夹着一颗嫩绿的薄荷叶,嗅嗅也是浓郁的薄荷味……
薄荷酒而已。
还成了老年人专属?
于是e教授在茯神的印象里又多出了个“爱倚老卖老”的标签,通常这种人最经受不住后辈的捧臭脚……这时候认为自己已经是计划通的茯神挪了挪椅子,靠近了以诺,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都成了狗腿的月牙状:“说说你的漂亮学生,教授,传授一下经验吧,真想有生之年,我也能拥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朋友。”
“你?”
“是啊。”茯神微微侧过脸,“我不行?”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轻描淡写的在他脸上扫过,但是茯神没有退缩——弗丽嘉最后的躯壳虽然不好用但是却拥有一张好看的脸,至少,经得起这些愚蠢的人类打量。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他就听见以诺言简意赅地说:“行。”
“她叫什么名字?伊丽莎白?”
以诺笑了起来:“你给她取得名字?”
以诺用手中的酒杯碰了碰茯神的,示意他喝,茯神犹豫了下,但是琢磨着这躯壳既然百毒不侵应该也不会对酒精有反映,为了配合以诺套出更多的话,他毫不犹豫的喝了,薄荷的味道,偏甜,还有一些其他的味他喝不出来。
像是女生喝的水果酒之类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想喝趴以诺有些难,茯神抬手又叫了两杯——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她也是生物系的?”新酒上来,茯神跟以诺捧杯,“既然是你的学生的话。”
酒液划过喉咙很顺,之后又很舒服的温热炸裂开。
以诺笑着摇摇头,口风很紧:“说了我不知道。”
“别害羞啊,”身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茯神舔了舔酒水都没办法湿润的干涩唇瓣,“我不会说出去的——她学生物的?肯定是,姑娘就是这样,很容易就为一些在学术或者技术上领先自己的男人所倾倒……噢,抱歉,当然不是说你其他方面就不好。”
”没关系。”以诺不急不慢,像个绅士。
“她肯定也对你的人工智能课题很感兴趣。”
“大概吧。”
“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蓝本,是吗?你这样认为吗?一个漂亮的金发碧眼女郎作为你的作品的模板?……比你看的漫画上那个还好。”
茯神眨眨眼,一把扣住了身旁男人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手背很冷,几乎和他一样,像是一具冰冷的躯壳。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强烈的困倦席卷而来,很快的他的身体就像是柔软的蛇融化在了吧台上,黑发年轻人眨眨眼,很快进入了酣眠。
“喝醉了。”淡定飘过的调酒师摇摇头一脸惋惜,“年轻人总是想要挑战高纯度混酒显示自己多威风厉害,真是傻。”
而从始至终眼神清醒的男人显得漫不经心地用手背推开了挡在两人中间的酒杯,调酒师飘过后,他垂下眼,看着那张面颊上浮现微熏红晕的年轻人……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男人伸出指尖,飞快的在面前不省人事的人的鼻尖上点了点,笑着低声道,“而且,对我的项目很感兴趣的人似乎是你,如果非要我因此而做出什么蓝本设计,我大概会特意设计一个小小的漏洞,让我创造的人工智能是一个不胜酒力的傻瓜。”
他说着,仿佛被自己的想法逗乐,自顾自笑了起来。
然后他站了起来,将已经睡着的人架在自己的肩上。
“以诺,你今晚这就走了吗?”又从其他客人那儿飘回来的调酒师问。
“送只喝醉的小狗回家。”
“喔,”吧台后调酒师露出个暧昧的表情,“他是谁?”
男人笑了笑。
“我的学生。”





狂野生长 第一百章
茯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就像是一根始终紧绷的弦突然被放松,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愉悦——所有的烦恼仿佛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就好像回到了当初楚墨白那时候一心做研究打造试验体的年代,没有顾虑也没有烦恼。
非常单一的人生反而合适他这样天生就无趣的人。
耳边仿佛有人在嗡嗡地说话,但是说什么他根本听不清楚,酒吧很吵耳朵的音乐声压过了一切——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带着走了两步,真的是被人带着,因为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的腿很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或者棉花上。
走路姿势大概很丑,很狼狈。
但是,很开心。
茯神嘿嘿笑了起来,这时候他身边的人又嘟囔了几句,然后那些嘈杂的音乐声就消失了,脑袋里嗡嗡嗡的各种噪音突然消失,茯神微微睁开眼茫然地看了下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灯红酒绿,穿着热裤吊带背心的姑娘,短袖嘻哈裤的黑人,来来往往的人群,红绿灯,干净的街道,涂鸦……
而不是记忆中的冰雪覆盖,荒无人烟。
“这是哪?”茯神问,他转动脑袋,然后成功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找到了唯一熟悉的东西,“以诺切?”
“以诺切是谁?能站稳吗,你这样抱着我没办法去拿我的车……”
“不能站稳,你扶着我。”茯神任性地说,“以诺切不是你吗?你的脑袋找回来了?”
“………什么脑袋?还有人能弄丢自己的脑袋?你有小众异教信仰?”
“什么?”
“不然谁会无缘无故给别人的名字后面加后缀?”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巧,我也是。”
男人淡定又耐心地和酒鬼进行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同时一脸冷静地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一些向他们投来暧昧的目光,低下头看了看这会儿人事不清趴在自己身上的东方人——那有些苍白的皮肤此时因为醉酒后吹了冷风,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虽然满身酒味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这大概算是不错的猎物目标。
以诺只用了大概十几秒就觉得还是带着这个拖油瓶去停车场比较稳妥,于是在大约五分钟之后停车场入口出现了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同时伴着时高时低的智障对话——
“这是哪?”
“停车场。”
“来停车场做什么?”
“我的车放在这,要回家当然要来停车场。”
“你的车?你哪来的车?你未成年怎么能开车?不要以为你现在长高了就不是小孩了,要开车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不同意!”
“那咱们走着回家吗?”
“家?哪来的家?”
“我买的房子不叫家叫什么?”
“你还背着我买了房?!”
“……”
在停车场管理员迟疑的目光中,被打上了“未成年”“大概是长相老城”“同性恋负心汉背着伴侣买房”等各种标签的以诺带着他的学生来到一辆崭新的轿车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弯腰将肩上挂着的年轻人塞进去,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长吁出一口气,发动车子的同时,一只手修长干净的手从侧面伸过来,摸了摸他的方向盘上的车标——
以诺:“?”
茯神:“冰底下挖出来的?小孩挺有眼光,还知道挑贵的车挖。”
以诺:“……”
将那个歪七扭八一脸怜爱地摸着方向盘说疯话的人摁回椅子上,顺势给他系好安全带(为了安全也为了不让他乱动),以诺发动了车子,在经过停车场管理员的时候,他体贴地在欲言又止的管理员面前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那张面无表情的英军脸与停车场管理员对视几秒。
停车场管理员:“请问——”
话还未完全说出,一张打开的驾照证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驾照上显示,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芳龄三十二,并且是具有十五年驾龄的老司机。
停车场管理员眨眨眼,三秒后那只手缩回了车中,然后在他的目送中扬尘而去。
……
茯神后来就又睡着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应该教育一下以诺切关于他私自从冰层里挖车出来开以及偷偷买房称呼它为“家”这件事,但是他实在是太困了,一旦决定了“睡醒再教育”这个决定后,就立刻倒头睡了过去。
后来他感觉整个人离开了地面,轻飘飘的像是为什么东西托起来浮在半空,耳边是沉稳好听的脚步声——
最后,他落在了柔软的像是棉花一样的床铺上。
他睁开了一只眼,周围的灯光很暗,他只能看见以诺切站在他的床边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于是茯神打了个酒嗝,又闭上眼,翻了个身,理所当然地命令道:“给我倒杯水。”
床边的人大概是懵逼了三秒来考虑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再用了又三秒感慨世界上居然能有酒前酒后性格差那么远的人。
第七秒他转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回到卧室,扶着床上那睡的不清不楚的人半坐起来,让他慢慢喝了水,待那人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他这才放下了水杯。
然后,男人站在床边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把这孩子带回家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躺在他卧室床上的人完完全全霸占了整张床,铺得整整齐齐的床被他睡的乱七八糟着暂且不提,重要的是他一个脑袋枕着枕头同时没忘记把剩下的另外一个抱在怀里——
完全是不仅要走自己的路还要让别人无路可走的模样。
“嘿,孩子,你得给我留一个枕头,”男人试图跟床上烂醉如泥的人讲道理,“不然你就得滚去睡沙发。”
回答他的是呼呼两声含糊地声音,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个时候在以诺听来未免还是充满了嘲讽。
他抿起春,伸手想要去抢那个被黑发年轻人抱在怀中的枕头——
但是他没能成功,因为在他弯下腰的那瞬间,原本闭着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他放开了枕头,伸出双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在对方错愕地停顿下来时,笑着说:“你不知道。”
以诺:“……”
“在印度的最后一刻,你不知道,你忘记了。”他笑着说,“我亲你了。”
勾在男人颈脖上的一只手落了下来,来到他的面颊上,先是点了下额头:“不是这里。”
然后是面颊。
“不是这里。”
然后是鼻尖。
“也不是这里。”
最终,那略微冰凉的指尖落在了男人的薄唇之上,稍稍添加了力道,仿佛充满了暗示地摁了摁。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以诺垂下眼,然后猝不及防地便对视上了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瞳眸,仿佛是蒙着一层水雾,这让那双白日里看上去甚至有些冷清的双眸变得无比柔软……
他的视线下滑,路过对方挺翘白皙的鼻尖,来到他的唇瓣,刚刚喝过水的唇瓣上还有未干涩的水迹——他的唇色很好看,像是一种品种少见的淡色蔷薇,不那么浓艳却也不显得寡淡,当他因为两人过于的接近而变得呼吸不顺不得不微启唇呼吸时,那就是再好不过的无声邀请。
以诺大概明白过来自己把这个孩子带回来是什么目的了。
这完完全全是潜意识的动作——
关于食物链里,肉食动物出于对果腹而狩猎那样的,基本需求。
他遵从这种需求。
“你吻了我?什么时候?”
男人一边说话,他将手插.入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的后脑勺,将他更加进的拉近了自己,同时自己弯腰深深地吻住了那个他大概已经期盼已久的唇——
如同预料之中的一样柔软,仿佛轻轻一咬就会咬破,这让他忍不住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牙齿轻轻去挤压玩弄……直到对方真的因为他的某次收敛不住的力道发出吃痛的声音想要躲,他这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了他早已微微红肿的唇瓣,将灵活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
安静的卧室中一下子只剩下了两个年轻的男人越发急促粗重的呼吸中发出的喘息声。
小型摆钟在墙壁上有规律的摆动,从客厅投进卧室的昏黄灯光中只能隐约看见阴影里的床铺之上有两具紧紧交叠的身体,其中压在上面的人一边亲吻着怀中的人,手变得不那么老实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说,什么时候。”
“……在,啊,在印度?时间回溯的最后一刻。”
醉酒人含糊地回答声中,他衬衫的下摆被从裤子里拽了出来。
“然后呢?”男人凑近他的耳边,近乎于诱导的问,“偷鸡摸狗的事做多了可不好。”
话语间那只做实验的时候总是灵活著称的大手一下子消失在了衬衫之下。
茯神低低呜咽了一声,却没有反抗。
乖的真的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狗。
“再后来,我觉得你也想我了。”茯神睁开眼,同时感觉到那在自己小腹附近游走的手停了下来,“你想我了吗?”
他问的十分诚恳。
以至于让被提问的人不得不微笑了起来,那只大手终于来到了年轻人胸前的突起处,他恶作剧似的捏了捏,待对方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吸,他才用低沉的嗓音说——
“想你?如果我没有否定,那就是了吧,我从不撒谎。”
亲吻还在对话之间断断续续地进行,当两人的呼吸都变得不那么稳,男人这才放开了他的学生,哪怕是黑暗之中他也能看见彼此唇边藕断丝连的晶莹丝线以及对方唇边来不及吞咽下的唾液——
“看来并不是对这个熟练的人。”
男人叹息道,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用大拇指指腹擦过对方唇边的唾液,又转移到唇瓣上用粗糙的手指饶有兴趣地玩弄了一会儿……
直到身下的黑发年轻人发出不耐烦的含糊抗拒。
他停了下来,顿了顿,然后弯下腰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
接下来再发生什么,整个过程茯神都是模糊的。
他只记得他的上半身还穿着衬衫,下半身的却被全部退光,暴露在空气的皮肤起了很多的鸡皮疙瘩,有冰凉的液体被洒在他的股.间——
然后是火热的进入。
身体被扩展开来的感觉几乎算是陌生的。
疼痛,全身的毛孔却仿佛在尖叫着唱着欢快的歌曲。
汗液流淌到一起,呼吸的声音越发沉重到分不清哪一次的沉吟属于自己或者对方……
这明明是充满了绝对放纵疯狂的黑夜,却鲜明得比那个黎明不会再来的黑夜更像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狂野生长 第一百零一章
在此之前,还是楚墨白的茯神对于“灵魂契合”这种说法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他认为这只是用来骗无知少女的一种罗曼蒂克说法——大概是楚墨白的那个躯壳本身在这方面有什么缺陷也说不定,哪怕是刚刚和王朝东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未感受过所谓的“热恋期”,一切的一切顺其自然就发生了,王朝东表白,他觉得这个人不讨厌也很聪明,呆在一起能有话说,于是就在一起了。
除了会拥抱或者找个没人的角落接吻之类的,两人之间的交往和朋友并没有差太多——至少对于楚墨白来说,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自己迫切的需要王朝东。
哪怕是在床上。
一切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按部就班的产物,到了什么阶段,就必要发生什么事,就像是完成一个实验项目,尽然有序的一步步触发然后完成。
王朝东一直对此非常不满,有时候甚至会因此而和楚墨白争吵起来,他认为自己对于楚墨白来说压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有一天哪怕他不在了,换一个人楚墨白也不是不可以,又或者是,楚墨白早就有了想要换一个人的想法……每当这个时候,楚墨白就会觉得很委屈:应付王朝东一个他已经很累的,为什么还要换一个可能更麻烦的?
然而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后来在一起久了,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也被磕磕绊绊的维持了下去,王朝东几乎变成了楚墨白日常生活中的一部份,特别当两人在国外的研究所相依为命时,王朝东的身份变得更加微妙——
像比父母陌生一些、却也是世界上却最了解自己的次级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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