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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之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语者
从早晨到现在,这位僵尸客人便一直坐在这儿,既不说话也不抚琴,看样子也不似在等人。
他只是开着窗户,偶尔往街面上打量两眼。
柳荫街的斜对面有一家沈记靓汤,开了不少年头,在天都城口碑甚好。
奇怪的是今天始终不见它开张营业,酒楼的大门紧闭,有客人路过好奇地往里张望,却也不见什么动静。
黑袍男子手捧茶盏许久,出神地望着街对面的那家沈记靓汤,忽地油然一笑道:“不到半盏茶便一网打尽,林宗棠果然宝刀不老。”
叶爻偷偷地看了眼黑袍男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黑袍男子突然回过头来,从袖口里取出一锭纹银放到几案上,吩咐道:“结账。”
“啊,是!”叶爻被黑袍男子森寒的目光盯得心头一跳,急忙俯首道:“恭送先生!”
黑袍男子将古琴斜背到身后,猛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像弓弦般绷紧,眸中迸射出骇人的精芒。
包间的门被一只手轻轻地拉开,手的主人是位紫发少年。
待看清楚紫发少年的模样,黑袍男子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眸中的精芒亦如烛火般熄灭,向叶爻低声吩咐道:“你出去!”
叶爻战战兢兢地收起茶钱退出包间,紫发少年侧身让过叶爻,步入屋中反手将门关闭。
黑袍男子跪坐在紫竹榻上,朝紫发少年俯身施礼道:“寒夜琴,拜见殿下!”
这紫发少年正是姬澄澈,他默不作声地在寒夜琴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方才道:“寒夜琴,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但不管你叫什么,现在已经都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林宗棠出动仙人掌同时对三处据点展开突袭,击毙法家门徒十七人,活捉四人,无一漏网。”
“如此甚好,殿下未来在天都城中行事必定更加得心应手。我做的,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寒夜琴徐徐抬起身,注视姬澄澈道:“您这么着急找我,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殿下此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通报战果喝茶聊天吧?”
姬澄澈道:“我要见夜鹰在天都城的最高负责人。”
寒夜琴微微一笑道:“现在您已经见到了,殿下。”
姬澄澈冷冷道:“莫非你觉得我不够资格与韩无非会面?”
寒夜琴的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道:“寒夜琴不敢。只是非常不巧,宗主昨夜离开京师另有去处。殿下若想见他,需要稍候几日。不过,您若有什么交代,我一定会只字不差地带到。”
“两件事。”姬澄澈放下茶盏,缓缓道:“你们想铲除殇馗,我不管。但是想在天都城中火中取栗借刀杀人甚至制造内乱,我不答应!”
寒夜琴微笑道:“殿下,您的身体里有一半流淌的是我们魔族的血。”
姬澄澈没有答话,双眼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寒夜琴笑容转苦道:“好吧,这件事我确实无法做主,但会尽快将殿下的意思转告给宗主,请他定夺。”
“你还没听明白。我的话,不是意思,是警告。”
寒夜琴的脸色微变,垂下视线望着茶盏里绿幽幽的凉茶沉默须臾。
“您这样的话,帝君会很失望。”
“我不希望天下大乱,我相信,那也不是帝君想要的。”
“好,我会将殿下的警告向宗主禀报。”
这一次,寒夜琴刻意将“警告”两个字咬得很重,有一丝愤怒也有一丝无奈。
姬澄澈笑了笑,道:“如果你们想干掉殇馗,我个人会全力以赴相助。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从背后,我不介意下刀子的方向。”
寒夜琴的面色稍缓,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请殿下赐教。”
“不许再对汪柔指手画脚。”
寒夜琴怔了怔,只听姬澄澈一字字地道:“她是我的人。”
寒夜琴道:“彼岸花听从夜鹰的指令,是帝君的安排。”
“那你就和我外婆说,从今天起她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寒夜琴凝视姬澄澈,徐徐道:“殿下,我们每个人不惜为大秦流尽最后一滴血杀身成仁,并非只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你可以不屑一顾,但请不要阻挠。尤其以您的身份,会寒了许多兄弟的心。”
“为了梦想牺牲自我,可以称之为伟大,我也很佩服这样的仁人志士。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不喜欢逼迫别人牺牲。你不必这样用看叛徒的眼光看我,就当我是大秦的败类吧。总之,以后绝对不许再骚扰汪柔。除非,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用她来裹挟我?!”
寒夜琴深吸一口气道:“殿下,属下等并无此意。只是帝君有令在先,属下等敢不从命?还请殿下收回所请。”
姬澄澈摇头道:“你又搞错了。我来这里不是请求你,而是告诉你。从此刻起,汪柔脱离夜鹰,往后无须再听从你们中任何人的命令。如果不是因为外婆的缘故,你现在,应该是和沈记靓汤里的那些人在一起,不会有任何差别。”
“殿下!”寒夜琴拔身站起,强压怒火道:“您的话令人齿冷。”
“天都城的春天的确有点儿冷。”姬澄澈起身道:“小心,别冻着。”
他将香茶一饮而尽缓步走向门口,补充道:“你的人皮面具不错,但生气的时候表情太僵硬。如此特别的一张脸……为你好,还是换了吧。”
门拉开,姬澄澈走了出来,从容漫步走下楼梯径自离开。
在闻香楼左侧一家药铺的二楼上,窗户开了一丝缝隙。
一个中年灰衣男子负手伫立在窗前,俯瞰着下方的街景。
他的目光缓缓追逐姬澄澈骑马离开的身影,脸色阴沉如水。
药铺掌柜是个白发老者,束手侍立在灰衣男子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灰熊’刚刚送到情报,我们在天都城内一共有三处暗桩被剿,战死十七人被俘四人,其中包括马重阳马师叔。”
灰衣男子的脸上不见喜怒,视线从柳荫街的尽头徐徐回转,道:“不要因小失大,留着姬澄澈,他还有用。”
“是。”白发老者恭敬地应声,继续道:“一个时辰前,天道教的度远真人在玄武街上截杀林隐,不料反被对手一剑毙命。”
“度远截杀林隐?”灰衣男子皱了皱眉,冷哼道:“又是那个老女人在搞鬼!”
白发老者欲言又止道:“宗主,严子稚为了挑拨天道教可谓不遗余力,我担心情势可能失控。况且,韩无非已抵达天都城,他此行的第一目标,应该是您。”
灰衣男子冷然道:“既然如此,索性就给天都城再添一把火。”
白发老者惊愕地看着灰衣男子道:“您是打算……”
灰衣男子不置可否,道:“要使一个女人彻底陷入疯狂,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不是么?”
白发老者欠欠身,他知道宗主并非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也无需他作任何回应。
所以他接着道:“方才我们的人在林隐与度远真人决斗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刺杀严金石的女子。我们的人一路跟踪,发现她竟然进了上林苑,似乎是姬澄澈的贴身婢女。”
“姬澄澈的婢女?”灰衣男子一怔回头,“你确定?”
“此女号称北荒第一美女,原是星野部落首领的女儿,部落被灭后,她被当作奴隶赏赐给了姬澄澈。姬澄澈将她收在房中,离开北荒返京前为她求情重获自由身,以后就成了他的婢女一路跟来天都城。”
“有趣了,姬澄澈的婢女为何要刺杀严金石,他不是应该抓活口的么?”
灰衣男子沉吟片刻,吩咐道:“我要活的。”
“是。”白发老者肃然道:“那女子修为不弱,我需要调动人手。”
“在京的人手你可以任意调动,不必请示我的意见。”
灰衣男子说道:“还有,派人去闻香楼查清楚,姬澄澈见的是什么人。”
白发老者应了,蓦地眉宇一动手握暗藏在大袖中的断刃。
“咄咄、咄咄咄咄……”紧闭的房门有节奏地被人敲响。
白发老者松开了断刃,回头道:“进来!”
门一开,房间里只剩下白发老者坐在八仙桌边拨动着算盘珠子,灰衣男子的踪影如同消逝在了空气里。
一个药铺的伙计步入屋中低声道:“掌柜的,宫中传来消息,今日早朝姬天权突然一口气敕封了七位皇子为王,每位皆授食邑万户。另外,孟海山亲率禁军查抄了严金石的府邸,天都城中已传得沸沸扬扬。”
白发老者神色微震,问道:“天都观情形如何?”
“天都观的情形……”药铺伙计面露异色,嗫嚅道:“有点儿不好说。”
白发老者怫然不悦道:“为何不好说?”
药铺伙计咽了口唾沫道:“是那个姓林的实在不好说——”





圣境之王 97.第97章 一时瑜亮(上)
“砰!”
一具血淋淋的尸首突然飞出,砸进了天都观的山门里。
正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上午来天都观上香敬拜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刹那间尖叫声四起,山门内外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们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瘫倒在地,胆子稍大点儿的也亡命般往外奔逃,可怜几个天都观的知客道士又惊又怒急得满头大汗。
是哪个王八蛋狗胆包天,居然胆敢在天都观门前闹事?
待看清楚被扔进来的那具尸首是谁,几个天都观的知客道士顿时惊呆了。
这时候,他们便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迈着沉稳的脚步,迎面穿过汹涌的人流,踏进了山门。
“站住!”一个年轻的知客道士首先反应过来,拔剑上前道:“是你杀死了度远师叔?”
白衣少年止步,对面前那柄明晃晃的仙剑视而不见,淡然道:“告诉天池真人,就说北荒林隐来访。”
“林隐?”年轻知客道士愣了愣,这个名字和对面的人一样陌生,从来没有听说过。
说话间另外三个知客道士也拔剑围了上来,怒喝道:“你敢杀害本教真人,休走!”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走,”林隐轻轻拨开年轻知客道士手中的剑,道:“让天池真人出来说话。”
一名高个知客道士怒极而笑道:“我家观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小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其他几个知客道士闻言纷纷呵斥挥剑攻向林隐,意欲将他生擒活捉。
“砰砰砰砰!”兔起鹘落之间,四名知客道士一个接着一个抛飞而出,结结实实地仰面飞跌在地。
林隐看也不看,继续向观中行去。
“大胆贼子,看剑!”
怒喝声中一名中年道士纵剑飞掠,剑锋幻动点点寒芒笼罩林隐胸前。
林隐步履不停径自往前迎向袭来的剑锋。
眼见仙剑刺到胸前所有变化穷尽,图穷匕见凝铸成一束精光,林隐陡然抬掌轻拍。
“嗡——”仙剑镝鸣脱手而飞,那中年道士的身形刹势不住直往林隐怀里撞来。
“唿——”林隐手掌顺势下沉,在中年道士腰眼上浑不着力地一拖一送,百多斤的身躯凌空飞起,手舞足蹈摔出十数丈外。
“抓住这闹事的小贼!”十几个天都观道士闻声赶至,从大殿两侧的巷道里涌出,剑光霍霍杀向林隐。
“嗤嗤嗤……”林隐拂袖摄过从空中坠落的仙剑,如臂使指运转自如,一路边走边点步伐毫不迟滞。
剑锋似雨打芭蕉刺中一只只握剑的手腕,众道士高声惊呼仙剑失手跌落。
眨眼间,林熠已来到大殿前的白玉石阶下。
他抬眼望向高高在上的那块金色大殿匾额,上书“敬天”二字,乃是出自当代道圣天淼真人的手迹。
“砰、砰!”犹如脑后长眼,飞足再踹开两个不要性命扑上来的道士,林隐抬脚跨上了白玉石阶。
“无量天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道士从敬天大殿内迈出,口中沉声唱诵右拳凝动如芒风雷滚滚轰向林隐胸口。
林隐足下不停踏上玉石台阶顶层,反手背剑左掌争锋相对一记劈出。
“啵!”空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样,骤然发出声清脆的爆响。
中年道士脸上血气连闪,双脚站立不稳蹬蹬蹬蹬连退四步被迫回大殿里。
“度酿师叔!”大殿下的十数名道士见状无不骇然失色,下意识地停下追迫林隐的脚步。
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道士正是敬天大殿的殿主,他虽非天道教二十八宿之一,却也算得天都观内有数的强者,修为犹在死去的度远真人之上。
然而方才和林隐实打实的一记拳掌硬拼,竟然连退四步才堪堪站定,双方的功力高低一目了然令人咋舌。
度酿真人脸颊发热,自感大失颜面,深吸口气催运真罡灌注右拳,大喝道:“小贼,再接贫道一拳!”
“呜——”一拳击出,虚空中噼啪作响炸开一簇簇赤色光电,拳锋迅速幻化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球砸向林隐。
这一记“大炽火拳”他运足了九成的功力,便不信不能将林隐震伤吐血!
林隐不避不闪不言不语,跨上一步迎向拳锋,依旧是一掌劈出。
“砰!”大殿里响起一记惊天动地的轰鸣,数百支火烛齐齐熄灭,桌案上的供品哗哗颤响不已。
这回度酿真人跌跌撞撞竟一口气连退八步远,脚下方砖寸寸碎裂!
他的右拳红肿,像极了发酵的血馒头,还嗤嗤冒着浓烈的烟气。
再看林隐身形不过微微一晃,便继续前行步入大殿道:“北荒林隐来访,天池真人何在?”
他的声音不高,借由醇厚的功力发送瞬间传遍整座天都观。
度酿真人这才缓过口气,暴跳如雷道:“气煞贫道!”
也无怪乎他恼火,这仗打得实在太窝囊。
双方两记交手,度酿真人已然察觉到林隐的功力虽然强横,但也绝不可能在自己之上。之所以连番硬撼吃亏,还是因为这龙族少年的掌势气劲异常刁钻凌厉,每次都能批亢捣虚斩落在大炽火拳最不给力的那点上。
所谓破其一点溃其全线,度酿真人有种抡起拳头在砸绣花针的感觉。明明自己一拳下去可以将绣花针砸弯砸烂,却总是反教针尖扎破了手。
“你这不是掌法,是剑法!”
他豁然省悟,叫道:“要见观主,先赢过贫道再说!”
“呜呜呜——”他竟似发起狂来,不管不顾第三次冲向林隐,出拳如风拳影漫天飞舞,迸射出一团团红色焰火一股脑倾泻而出。
林隐皱皱眉,他从来都不喜欢与人缠斗,偏偏这位度酿真人屡败屡战勇气可嘉。
在元始天尊的金身塑像前站定身形,他翻腕将那柄夺来的仙剑向前挥出,看似信手拈来极其随意,剑芒一闪赫然破除重重罡风拳影迫在眉睫!
度酿真人大惊失色,他只是性情刚强脾气火爆而已,却非当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眼瞧着林隐的仙剑从容挥洒便破解了自己暴风骤雨般的拳势,不由又是愤怒又是沮丧,猛地双拳合拢往剑身上砸去,身形后仰避开剑气侵袭。
“啪!”仙剑经受不住度酿真人万钧雷霆的双拳轰击,应声碎裂光雨飞溅。
可惜不等度酿真人高兴起来,林隐欺近身前左掌出手如电在他的小腹上轻轻一按。
度酿真人吓得魂飞魄散,闭眼大叫:“吾命休矣!”
需知像他们这样的元境强者,一拳一掌不在于虎虎生风,全看内蕴的气劲强弱。
别看林隐轻飘飘的一掌好似没用什么力气,一旦掌劲吐出破入腹部,饶是度酿真人皮肉结实不死也要半残。
孰料林隐的掌力吐出竟是柔和无比,度酿真人只觉得小腹一热毫发无伤,身不由己向后退步。
偏偏这回度酿真人吸取了前车之鉴,脚下马步扎得异常坚实,林隐这一掌竟没能将他的双脚推离地面。
只听得“嗤嗤”有声,度酿真人的双脚如同铁犁般划过地面,拉开两道尺许深的深槽,足足超过三丈多长。
一众冲入敬天大殿的道士惊骇莫名,叫道:“度酿师叔!”
度酿真人晃晃悠悠抬起身子,满脸通红形如醉酒,竟情不自禁地爆出粗口道:“他奶奶的真邪门儿!”
林隐收拳站立,道:“是否可以让天池真人出来见一见了?”
度酿真人摸摸晕乎乎的脑袋,说道:“小子,你来晚一步。观主今天一早赶去天都峰了,准备出席明日天波师叔的收徒仪式。观里的许多师兄也一起去了,你有什么事跟贫道说也是一样。”
林隐恍然大悟,难怪自己闯入观中大打出手,不仅天池真人迟迟没有露面,那些传闻中的天都观天元震旦境强者亦无一人现身,原来全都赶去了天都峰。
念及于此,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度酿真人愕然问道:“喂,你要去哪里?”
林隐头也不回道:“天都峰。”
“不准走!”数十个道士剑拔弩张堵住殿门,七嘴八舌同仇敌忾道:“小贼,你害死了度远师叔,还想逃?”
“对哦!”度酿真人一拍脑门道:“你不能走,贫道要抓你上天都峰!咦,你干嘛要去天都峰?”
林隐并不理睬,缓步走向大殿门口,低喝道:“让开!”
“为度远师叔报仇!”
众道士群情激奋纵剑出手,朝林隐围攻上来。
“麻烦。”林隐见这些道士不顾死活非要留下自己,眸中寒光一闪身体骤然前倾顺势拂袖。
“唿——”一蓬白茫茫的寒雾凭空掀起,倏地凝铸成沛然犀利的剑气狂飙,宛若雪崩飞瀑势不可挡,轰然向前奔涌。
众道士惊叫声不绝于耳,一柄柄仙剑嗡嗡撒手乱舞,一道道身影竞相抛飞,顿时在他的面前闪现出一条通道。
林隐晃了晃身形,人如龙剑气如虎霍然闯出了敬天大殿。
外面有不少胆大的香客躲在一旁看热闹,见林隐出来赶忙往后躲闪,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林隐并不旁顾,举步走出天都观纵身上了停在山门外的雪骓,风驰电掣扬长而去。
“小子,你给我站住!”
度酿真人气急败坏地从观中奔出,眼巴巴瞅着林隐绝尘远扬追之不及,气得跺脚道:“还没打完就跑,你算什么英雄?”




圣境之王 98.第98章 一时瑜亮(下)
林隐来去如风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却将天都观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度酿真人坐在敬天大殿里生自个儿的闷气不理事,只苦了那些群龙无首的观中弟子,又是好言劝说请香客们自行散去,又是置办棺椁收敛度远真人,再派人紧急赶往天都峰报讯。
按道理说天都观位于天都城闹市,出了如此大的事故官府不应不闻不问。就算孟海山忙着抄家,天都郡的郡守大人也总该派遣衙役前来处置。
奈何根据多年前朝廷与天道教签订的盟约,所有道观均属于教中私产,故而山门外可以归朝廷管,山门内则由天道教说了算。
再加上大凡天道教的道士与人纷争抑或致人伤亡,也概由教规调停发落,朝廷无权过问。所以哪怕此刻的天都观鸡飞狗跳,朝廷方面却连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派来几个衙役装模作样往山门外一站,打打下手帮忙维持秩序。
原本这是天道教自恃强大,不愿让朝廷插手教内事务才特意做出的约定。哪晓得林隐孤身一人街斩度远,独闯天都观,观中众多道士竟无一合之将,着实教人大失颜面叫苦不迭。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数十个赶出门去追杀林隐的道士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是这小魔头出城之后便召来了一条金色神龙御风而去,大伙儿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只翅膀,眼瞅着他乘风远去亦无可奈何。
度酿真人双手抱头坐在大殿门槛上,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不知该如何向观主交代。
再听外出打探的道士回来说,度远真人在玄武街上拦截林隐,并立下生死状强势邀战的事,度酿真人的头更是涨大三圈。
——让林隐滚回北荒冰原?
虽然这个主意度酿真人现在非常赞成,可并不记得观主有此吩咐。
难不成这是观主密令?想到明日屠岸的拜师仪式,度酿真人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正在这时候猛听“咚”的巨响,关闭的观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众道士惊疑不定,以为是林隐去而复返,赶忙拔剑相顾。
谁知这次踹门的人另换了一个黑衣少年,丰神俊朗面含煞气不由分说闯了进来,双目如电扫视一圈道:“林隐呢?”
“不会吧,又来个砸场子的小子?”
度酿真人正感窝火,一见又来了个不要命的气势汹汹脚踹山门,譬如火上浇油一声怒吼纵身扑上前道:“小贼,要见林隐先赢过贫道再说!”
黑衣少年一怔,不明白这满头乱遭遭的中年道士何以看见自己便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拼命架势?
但对方拳势已至,他也唯有先打了再说。
当下黑衣少年五指舒展轻柔如柳,往度酿真人的大炽火拳上一拂一荡。
度酿真人只觉得拳头像是击中了一团湍流,莫名其妙地改变方向,拖着自己的身躯滴溜溜打起转儿来。
旁边的天都观道士见此情景义愤填膺,怒喝道:“莫要伤我师叔!”
“铿铿铿……”十数柄仙剑气势如虹从四面八方刺向黑衣少年。
这黑衣少年正是姬澄澈,他刚得到林隐斩杀度远真人后又马不停蹄独闯天都观的消息,不及细问便飞马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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