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沐语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阑晞晨
见宾客已经全部离去,杜之平见杜王氏面色难看得紧,怕她气出病来,连忙躬身对杜王氏说道:“母亲息怒,休要为这两个不懂事的孽障大动肝火。戏台那边只有有二弟妹和三弟妹招呼女宾,二位弟妹虽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但是终究是白身,难免有些失礼;依儿子看,母亲和世伯母还是先回戏园子赏戏吧。至于他们两个,儿子定然会审个明白。”
杜王氏和徐老夫人想了想,便同意了。今日之事关系到徐、杜两家的颜面,越是这样的时候,他们越要镇定。不过是一对小儿女情不自禁,高门大户里还少见么?只是……
杜之平自然看出了杜王氏和徐老夫人的犹豫,便说道:“请母亲和世伯母以及世嫂放心,在下定然不责罚他们。”
徐家婆媳二人得到了杜之平的保证,心底稍稍放宽,才跟着杜王氏离去。
杜之平复杂地看了一眼依然笔直的跪在地上的徐守业,失望之色显而易见,“守业,你去隔壁等我。”
夏兰惜才匆匆走了进来,杜之平并未看她一眼,冷冷说道:“这里用不到你,你去戏园子里陪着女宾吧。今日是媚儿定亲,你这个当母亲的却一直不见个人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你还要让二弟妹和三弟妹替你丢人、被人指指点点不成?”
夏兰惜见杜之平面色平静,与杜之平一起生活多年的她却深深地明白,此刻杜之平已经是怒到极点了,自己若是不顺着他,定然会被他迁怒。也顾不得去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夏兰惜便诺诺离去。
杜之平见房间里只剩下杜雨娇和她身边的丫鬟,便走到门口对自己的心腹说道:“叫两个手脚利落的丫鬟,给二小姐整理一下。把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还有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押起来,分别看管。除了本官以外,谁都不准见。”
杜之平来到徐守业所在的房间,还未张嘴说话,就见徐守业突然下跪,说道:“守业愧对岳父大人,愧对雨媚小姐,请岳父大人责罚。”
世族嫡女沐语晴 一九四
杜之平来到徐守业所在的房间,还未张嘴说话,就见徐守业突然下跪,说道:“守业酒后失德,有负岳父大人栽培与厚爱,愧对岳父大人,愧对雨媚小姐,请岳父大人责罚。”
杜之平沉声说道:“你先起来说话。我且问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和雨娇厮混在一起,还被媚儿撞见了?”
徐守业并没有起身,依然笔直的跪在地上,似乎是想用身体上的刑罚来减轻心中的愧疚。他爱杜雨娇,心里想要共伴一生、长相厮守的也是杜雨娇;今日过后,他就算是被全京城唾弃都不会后悔。他可以坦荡地面对包括他祖母在内的所有人,却唯独在杜之平和杜雨媚面前抬不起头来。
“回岳父大人的话,守业在午宴时多用了几杯酒,看戏的时候觉得头晕眼花,故而寻了一处安静地院子歇着。娇儿妹妹或许是见守业不胜酒力,放心不下,所以前来探望守业。不满岳父大人,守业与娇儿妹妹本就情投意合,只是阴错阳差,守业却同媚儿小姐订了亲;守业与娇儿妹妹一时情不自禁,酿成大错。一切都是守业之过,请岳父大人千万不要怪罪娇儿妹妹。”
杜之平乃是刑部尚书,又怎么会被徐守业的一番说辞给混弄过去,他拍案怒道:“一派胡言!雨娇今日并未出席喜宴,如何知晓你喝醉了,前去探望?你祖母派了好多侍女寻你,用了一盏茶的时辰才将你找到,雨娇只带着一个丫鬟,又如何知道你在何处歇息?分明是你们二人心怀不轨,约在一处做下这无耻勾当。”
“说,是不是娇儿让人给你送信,将你叫去那个院子的?”
徐守业急忙说道:“岳父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守业一人之过,与娇儿妹妹无关。请岳父大人万万不要迁怒于娇儿妹妹。是守业酒后无德,情不自禁,玷污了娇儿妹妹的清白。守业自知罪孽深重,请岳父大人责罚!”说完了,竟然俯下身磕了三个响头。
杜之平见了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怀疑,他虽然不知杜雨娇为何如此作为,却也料定了她的目的并不单纯,因此对杜雨娇越发地寒心。
看着长跪不起的徐守业,杜之平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问道:“守业,你既然心系雨娇,又为何要取媚儿?你既然与媚儿订了亲,就应当忘了娇儿,又为何同她私下相见,还做出了这种丑事!难不成你想着让本官的这两个女儿效仿那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不成?”
徐守业匆忙说道:“娇儿妹妹和雨媚小姐都是岳父大人的掌上明珠,岳父大人对守业如此厚爱,守业又怎敢忘恩负义,图谋不轨!守业对天发誓,我若有次心,必将遭受天打五雷轰,一生不得志,不受朝廷重用。还请岳父大人明鉴!”
“守业同雨媚小姐定亲,乃是家中祖母之命;守业早已言明自己心系娇儿妹妹,想要与她执手一生,可是祖母以性命相逼,守业无奈,唯有从命!至于今日之事,完全是守业无法自持,并非守业本意!”
杜之平见徐守业之情流露,不似做戏;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心中颇有一番感慨。左思右想,方开口说道:“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想娶雨娇也不行了。不过,你和娇儿必须取得媚儿的谅解。媚儿是个好孩子,因为娇儿的身子弱,我和她们的娘总是多注意娇儿,对媚儿的关心很少。本官之所以将她许配给你是因为觉得你会是个好丈夫,可是不成想,却反而害了她。也是本官亏欠了她的。好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本官会同你的祖母和母亲商议。大考在即,你只需温书备考便好。”
……
且说语晴随着靖忠王妃她们离开小院子以后,没坐多久便告辞离去。
“郡主,前面就是泰源街了,您要下车去英娘姐姐那里坐坐吗?”
“不必了,我有些累了,还是回府歇着吧。至于那个夏景临,让他等吧!”
画眉见语晴频频蹙眉,不由得问道:“郡主您又皱眉了,难不成是有烦心事?”
语晴轻笑道:“倒也说不上是什么烦心事,我总觉着今天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起初我以为是杜雨媚恨极了杜雨娇,所以才选择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虽说是把杜雨娇的名声彻底的毁了,可她日后也总要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连嫁人都是个问题
可是看方才她的表情,比咱们还要惊讶;再想想她在订婚礼看到徐守业出现时候的样子,我想这应当并不是她原本的计划。她喜欢了二皇子那么多年,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因为报复杜雨娇而断送了她的追逐。
她原本应当是打算在订婚仪式之前动手的,谁知道中间出现了变故。杜雨媚的心思也算缜密,除非有人从中捣鬼,否则是决计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的。想必暗中动手脚的那人同夏兰惜也有着不小的仇恨,一下子就毁了她的两个女儿。真是比我还狠呐!”
“不过他是谁也和咱们没关系,无须理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王府收拾好,等娘亲和外公他们回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年。等大哥和二哥金榜题名以后,就该准备义父和娘亲的婚事了。”忽然间,语晴发现自己心中对杜家的怨恨似乎少了许多,心中的憎恶与怨恨,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爱所取代。或许如今的自己,才真正地成熟了,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完成的,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所有人都反对!
……
入夜后的杜府可以说是热闹非凡,杜府内一些有身份的人都坐在杜子康的松柏园的正厅内。杜之平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兰惜,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夏氏,你是魔障了不成?娇儿是你的女儿,她出了事你心疼;难道媚儿就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了?哪有你这样当娘亲的?今日媚儿是最无辜、最可怜的,你竟然这样怀疑她。你还嫌杜家今天的难堪少吗?”
夏兰惜辩解道:“母亲,您不知道,娇儿她根本就不喜欢徐守业那个登徒子,今日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设计了娇儿,娇儿又怎么会从了徐守业?定然是杜雨媚不想嫁给徐守业,所以设计了娇儿,想让她成为替罪羊!”
“混账!”这回杜子康也忍不住拍桌骂道:“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这也是一个当娘的说的出口的?难怪娇儿会变成这副德行,整日跟在你这个娘亲身边,还能学得出什么好东西?所幸媚儿是个好孩子,没有被你给教的不成样子。”
杜子康扭头对杜之平说道:“平儿,夏氏是你的屋里人,该怎么处置她和娇儿还是你说吧。只是有一条,不能再让她教导两个孩子了。不然这杜家,真是要被她们母女给弄得乌烟瘴气,起飞狗跳了。”
杜之平厌恶地看着夏兰惜,冷冷说道:“你既然不把媚儿当女儿,那么她也不需要认你做娘亲了。从此以后,媚儿的事情再也不需要你操心;至于娇儿,除了每日晨昏的请安,你也务须再见她。至于府里的中馈,你也交出来吧;日后除非你娘家有事,你不准出府,也尽量不要出你的院子。”
夏兰惜见杜之平要将她软禁起来,立时急了,“杜之平,你竟然软禁我!你凭什么软禁我,又凭什么不准我见我的女儿!”
“凭这里是杜家,凭我是一家之主。你若是不愿意,就收拾东西滚回你们夏家去,日后再也不用回来!至于媚儿和娇儿,她们都是姓杜的,你一个也不许带走!”
夏兰惜见杜之平的态度如此强硬,心中顿时慌了,她明白,此时的夏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处处给她撑腰的娘家了,早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如今的她,除了她带来的嫁妆,就什么东没有了。至于那些嫁妆,还得留着给娇儿当嫁妆用。
杜之平见夏兰惜再也不敢言语,便看着杜雨娇说道:“娇儿,我已经同徐家的人说好了,媚儿和守业的婚约作废,改由你嫁给守业。只不过文定礼就不再举行,等守业高中以后,他们家便会上门提亲,会在守业任职离京前将你们的婚事办妥。日后你就跟着守业离京,安心地过你们的日子吧。
这段时间,你没事多去你二婶娘和三婶娘那里,跟她们学学女工还有持家之道,至于你的嫁妆,你不必担心;你怎么说也是杜家的女儿,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父亲,娇儿不嫁!娇儿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发誓此生非他不嫁!今天的事情并不是娇儿的本意,娇儿只是被奸人陷害,还请父亲为娇儿做主啊!是徐守业品行不端,意图强行对娇儿做出不轨之事,请父亲明察!”
杜之平见杜雨娇如此不知悔改,怒气横生,骂道:“混账东西!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凭你怎么说都行?好,你既然说你是被人陷害,那你倒是说说谁陷害的你?难不成你也要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娘一样,说是媚儿陷害的你?
这么多年,媚儿有什么好的不是先想着你,你们母女两个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被猪油蒙了心,一个个张口闭口说媚儿陷害你。媚儿已经和守业订了亲,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若是有心陷害你,又怎么不早动手?
你说是守业品行不端,意图施暴于你,那你为何又要你的贴身丫鬟送信于他,约他相见?你既然倾心他人,以往守业每次来府中做客,你又为何次次都特意相见,言行不端,勾引守业与你发生私情!你这么做,置媚儿于何地?”
见杜雨娇一副哑口无言却尤不认错的样子,杜之平痛心疾首,没想到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小女儿,在善良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这样一颗肮脏恶毒的心。
无力感涌上心头,杜之平疲惫地挥了挥手,“你既然无话可说,就和你娘一起下去吧。日后安心地跟你二婶娘她们学习,不要再想着弄出什么幺蛾子。你这辈子若是还想嫁人,就只能嫁给守业;不然,你就和守业把一切说清楚,然后去家庙中梯度修行吧。”
打发了夏兰惜母女二人,杜之平本想告离去,此刻的他极度需要安静,不想却被陈云娘绊住了脚步,“老爷,桐儿这几日一直想着父亲呢,您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等过两日得了空,我会去瞧他的。你叫他好好地跟先生读书识字,不要想其他的。”
见杜之平回答的不咸不淡,陈云娘心中颇为失望,自打她重新回到杜家,老爷一次都没去过她的房间;不过这样的失望很快就被性奋取代,她赔笑道:“老爷方才撤了夫人掌管中馈的权利,这么大的一间府邸,一日都不能没人做主,您看这中馈应当交由谁来掌管?妾身没有李妹妹那么有才华,只是认识些字,在家里的时候跟父亲学过管账,如今又要照顾桐儿,依妾身看,李妹妹年富力强,又没有孩子要照顾,交给她是最合适不过的。”
陈云娘实际是以退为进,虽然嘴上说不想掌权,却又点出了她学过管账,并且还有个儿子,无疑是最佳人选。
杜之平在官场纵横多年,又岂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淡淡地看了一眼翘首以待的陈云娘和跃跃欲试的李若云,杜之平心中越发苦闷,心中自嘲:杜之平啊杜之平,枉你自诩不凡,如今却连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妻妾成群,却没有一个知心的;儿女成群,却没有一个和自己亲近的,引以为傲的枫儿恨不得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若是当年自己没有负了枫儿他娘,只怕一切都会不一样吧?……这一切又怪得了谁?造化弄人啊!
位高权重,富贵无边,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这样的生活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曾经的杜之平也被这种憧憬所迷惑过;如今梦想实现了,他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数的寂寥与压抑,让他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暗自收敛悲伤,杜之平淡淡说道:“府中的大权,暂时由二弟妹和三弟妹共同打理,等过两年枫儿成家以后,再交给他媳妇。”
说到这里,杜之平转身看着吴梦雅和徐月萍二人,颇为歉意地说道:“此事就要辛苦二位弟妹了,如今母亲年事已高,也只有二位弟妹堪当大任了。”
吴、徐二人对视一眼,连忙笑道:“大伯说笑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吴梦雅沉吟了一阵,又说道:“依我看,媚儿她们姐妹几个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让她们开始学着管账,日后嫁人了也便宜些。”
杜之平想了想,便说道:“这样也好,一切都有劳二位弟妹了。”
屋子里的人渐渐散去,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语晴也趁机离开了房间。她在杜家后院中并未耽搁,径直向着记忆中的院落快步走去。
语晴在这间布置得略显浮华的闺房中转了一圈,最终走到一张四柱鸡翅木雕花架子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在床侧发现了一个暗格。在满当当的珍贵的珠宝首饰中一本破旧的册子尤为突兀,语晴颇为好奇便拿起来随手一看,却不想自己竟然被里面记载的内容惊着了!半晌语晴才回过神来,暗道: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只是她又是如何来到这杜家的呢?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她想必是对夏兰惜恨之入骨,今日动了手脚的人就应当是她了!可笑我以为暗阁的消息网覆盖天下,杜家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语晴还欲再往后翻看,却听院子里想起了脚步声,无奈之下只能将东放好匆匆离去。
世族嫡女沐语晴 一九五
“你这个丫头,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你若是再不来,哀家可就要派人去你府上把你给押来了。”云浅安见语晴来了,心中欢喜的紧,不待语晴弯身行礼,便将她拉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阵,“这几日不见,好像又长了个子,眼看着,就要撵上瑢儿了。”
龙誉玥见云浅安只同语晴一人说话,不免有些吃味,跑到云浅安右侧拉着她的手撒娇道:“皇祖母你又偏心,每次语姐姐来,您都不疼玥儿了,玥儿不依。”
云浅安将龙誉玥搂入怀中,笑道:“你还说哀家,语儿丫头拿回来,你不都是巴巴的跟着她身后转。既然你你要哀家疼你,那你今日就不要跟着你语姐姐到处去了,就在哀家跟前说话吧!”
龙誉玥小孩子心性,被云浅安这样一取笑,自然是不依的,窝在云浅安怀中就是一阵撒娇,逗得云浅安大笑不止。
说笑间语晴和龙玉瑢、龙誉璃几人便依次坐了下来,语晴和龙誉玥一左一右坐在了云浅安两侧,龙玉瑢和龙誉璃则是在二人手下坐了,原本坐在云浅安身旁的云锦卿和孟轻欢只得尴尬地挪去了第三位。
几人说话之间,许嬷嬷领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太后娘娘,这几盆花是郡主送给您的,您看要把它们摆在哪里?”
云浅安是爱花之人,一看便认出了几盆花的种类,魏紫、姚黄、乌金耀辉、璎珞宝珠(均是牡丹花)、蝴蝶兰、仙客来、富贵竹以及一盆大约有三尺多高的金桔树,大约共有八盆;五颜六色的花卉争相开放,摆在一争奇斗艳,分外热闹。
云浅安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对那颗结满金色果实的金桔树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连忙让人搬到跟前,把玩了一阵才笑道:“真是好看,还是语儿丫头知道哀家的心意。这些花果都开的这么好,看来平日里照顾它们的人很用心。你这么细心地养着它们,如今都送给了哀家,心里头肯定舍不得。哀家就留着这棵金桔和竹子,其余的你还是带回去吧。”
语晴自然是了解云浅安真正的想法,便笑道:“这几盆花是特意为太后娘娘准备的,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语晴也没什么好孝敬您的,就只能拿这些花来充数了。不只是您这,皇后娘娘还有宫里其余的娘娘们那里,以及和我们王府有来往的府上,都有准备。”
云浅安听了眼神一亮,夸赞道:“用开得正好的花来当年礼,倒是个好主意,即新奇又应景,可比那些千遍一律的东西好的太多。只是你给哀家送来的委实太多了,哀家就这么一双眼睛,都不知道看哪盆好了。”
语晴淡淡笑道:“太后娘娘是爱花之人,断然不会冷落它们的。这些花本应当再过几天才开的,谁知道今日一早突然就开了,而且还开的这么好,我想着它们定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太后娘娘,所以就把它们给带来了。太后娘娘您若是不要它们,岂不是伤了它们的一番心意?”
云浅安听了方才不再推辞,笑道:“被你这么一说,哀家还真是不舍得送走它们了。只是都摆在这里也不方便,还是要寻个合适的地方养着它们。”
“太后娘娘若是放心,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龙誉星和龙誉晨兄弟二人联袂而来,打断了语晴的话。众人行礼客套了一番,才重新拍了位置坐了下来。语晴和龙誉玥依旧是坐在云浅安身侧,龙誉晨坐在了语晴身侧第一位,龙誉星坐在了他的对面。
云浅安的目光在语晴和龙誉晨身上流转,忽然笑道:“星儿往常一大早就来给哀家请安,今日来得这么迟,定然是晨儿你的缘故。”
龙誉晨知道皇祖母的玩心又起,便笑着应道:“都是孙儿的不是,孙儿任凭皇祖母责罚。”
云浅安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样才是乖孩子,知道你这些日子很辛苦,哀家也不难为你。语儿正要安置这些花,你就给语儿打打下手,帮忙搬花就行了。”
语晴和龙誉晨无奈地对视一眼,算是默认了云浅安的提议。龙誉星龙誉璃兄妹几人莫不捂嘴偷笑,唯有云锦卿和孟轻欢以及二人的侍女面色难看。
龙誉晨轻轻地将刚摘下来的一朵魏紫牡丹插入了语晴的发髻内,端详了一阵,轻声说了一句:“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携手而行的二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随意的行为,会成为一柄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云锦卿和孟轻欢两人的眼睛,割刺破了她们两个的心。
角落里,孟轻欢和云锦卿二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孟轻欢双目赤红,几欲成狂。为什么,为什么如今的一切都和自己的计划不一样?为什么她只是晚回来了半年,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却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沐语晴,你既然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抢走他的心?我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你现在尽管得意吧,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意不起来了!
转头看向面色苍白得好像会随时晕倒的云锦卿,孟轻欢低声说道:“看着她那么春风得意,你不恨吗?”尽管她已经竭力控制,话语中还是充斥着显而易见的酸意。
云锦卿收敛悲伤,平静地看着孟轻欢,淡淡地反问:“恨又怎么样?不恨又怎么样?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她。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我,咱们明明能够感觉得到却都选择视而不见,心里怀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傻傻地盼着。
我不恨他,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也无法恨她,她那样一个耀眼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若是恨,也只能恨我自己,恨我不是她那样的人,恨我自己无法吸引他的注意,无法让他对我另眼相待……”
云锦卿的话再一次戳到了孟轻欢的痛处,她连忙打断了云锦卿,“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放手了?”
“放手?”云锦卿嘲讽一笑,“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又何谈放与不放?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若是在苦苦纠缠,只会沦为笑柄。”
“你……”孟轻欢恼羞成怒,正欲发脾气却突然止住,冷笑道:“云姐姐倒是清高,妹妹我好生佩服。只不过妹妹希望姐姐将来可不要后悔,等到那人入主东宫,高坐明堂的时候,云姐姐再想做些什么可就晚了!”
看着孟轻欢因为嫉妒而失了高贵的背影,云锦卿心中唯有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变得如此可悲,如此疯狂。她云锦卿虽然
云锦卿最后看了一眼那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旋即优雅地转身离去。沐语晴说的没错,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来获得幸福。更何况,摇尾乞怜获得的不是爱情,更不是真正的幸福,而是痛苦的开始。
“这个蠢货!真是没用!”孟轻欢一口饮下杯中温热的茶水,随即将杯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恨恨地说道:“这些年若不是云锦卿一直和我争,四皇子妃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如今眼看着有翻身的机会,她竟然就这么放弃了!真是气死我了!那个沐语晴有没有三头六臂,能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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