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她的声音一落,卢萦便哑然失笑。
她是有点好笑,想她行事狠厉精明时,多少人畏她?畏得她在洛阳,连个朋友也交不到。现在嘛,她放下一切,完全如一个最普通的妇人,甚至都不像与尚缇等人一起去成都时那样,时不时地显露自己的才华和聪明。这不,就被人看轻了?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就敢一而再的用这种教训的语气与她说话!
看来人生百种,有元娘那种让人心生怜意想要呵护的女子,也就有这种自视甚高,心胸狭小,看一切时,都带着一股怨气的女子。
当下,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多谢小姑相劝。”嘴里说着多谢,态度还是端起来了。她这样杀戮果断,见识无数的人一旦端起姿态,那华贵简直是一泄而出。在几女不由自主地惊住了时,卢萦手一挥,马车驶到了她身边。
卢萦爬上马车,淡淡吩咐道:“走罢。”
“是。”
声音一落,马车扬尘而去。望着随那马车策马离去的几个高大汉子,王婶子低声说道:“昨日方小姑说。那花月楼的常掌事也说刘卢氏与她夫君是大权贵。”
这话一出,几个少女脸色都变了。那先前开口的陈氏少女倔强地冷笑道:“常掌事说她是权贵,她就真是权贵了?大权贵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一个个都高贵得很,哪有刘卢氏这么普通的?再说了。凭她那长相,就算是权贵夫人又怎么样?过不了两年肯定会被丈夫休弃。”
这一次,她的声音落下后,另一个略显瘦削的小姑吴惠儿便细声细气地说道:“陈姐姐,这世家不同于商家呢。刘卢氏的夫君既然是大权贵,那么这刘卢氏自己的娘家,定然也是不凡的。他们的婚姻便是出现了不和。也不会轻易说休弃。”
她这话虽然说得温和,却也是在指责那陈氏女没有见识了。腾地一下,陈氏女气得脸色铁青。她嘴张了张,又张了张。想说两句赌气话,可考虑到这个同伴的身份地位,那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至于王婶子几人,则在那里连迭声的恭维。“小姑说得对。”“正是这个理儿。”“哇,这么说。我以后见到那刘卢氏,就要客气几分了?”
也许是经的事多了,对于现在的卢萦来说,如陈氏女这样的人,她已不屑计较。当然,也有可能是,此刻沉浸在幸福和柔软中的她,无形中对人对事,已宽容得多。
一回到酒楼,她便三步并两步地冲入刘疆房中。他正在埋头疾书,听到卢萦的脚步声后,头也不抬地说道:“大夫在外面,先诊过脉再回来。”
卢萦老实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她快乐地跑了进来,叫道:“阿疆,大夫说我无恙。”
刘疆放下毛笔,他抬起俊美得沉凝的面孔,盯着卢萦细细地打量一眼后,点头道:“气色还好,应是无碍。”
在他看向卢萦时,卢萦也在看他。
这个时候,她心中暗暗寻思道:与阿疆相识也有二三年了,他比初相识时,更显沉凝,更成熟了。
她当然知道,他的这种沉凝,这种成熟,是怎么来的。
见卢萦怔怔地看着自己,刘疆蹙眉道:“怎么了?”
卢萦摇头。
他绕过几,大步走到她面前,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把她细细瞧了一会,声音放软,俊美无畴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歉意,“无聊了?我马上忙完了。”
“不是。”卢萦闷闷地应了一声,伸手抱着他的腰。
她只是突然发现,这般与他做一对世间最普通夫妇的感觉,挺好的。比她想象中要好。
刘疆任她抱了一会,才扯开她的手回到几案旁。一边翻看着卷帛,他一边随口说道:“是不是受委屈了?不必忍着!”
卢萦胡乱应了一声,退到塌上坐好,然后她右手撑着下巴,直瞅着刘疆出神。
她都没有注意到,他竟是这么俊了。他这五官,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是完美无可挑剔。他这般低头写字时,那睫毛微垂,直挡住了他那双如子夜般看不到底的眸子。
看着看着,卢萦想道:其实阿疆挺坏的,不对,他是太坏了!建康西凤巷下的地下空洞,虽然私铸兵器和私铸五铢钱。可陛下一向对阴府偏爱,他交到阴府手中的,就未必没有这方面的特权。西凤巷那个地方,也就是没有禀报过皇帝,是秘密行动,要是事情闹开后直接由陛下来处置,以陛下对阴氏的厚爱,以阴氏的处事果决,最终结果多半是轻拿轻放,几个呵斥,贬几个官了事。
可阿疆愣是先斩后奏,一口气杀了五十几个阴耿邓氏一派的实干能臣和经商好手,还摧毁了东南三州中,三大世家积累了多年的势力和财富。他这出手无情,斩尽杀绝的杀戮果断,只怕让三大世家的人恨到了极点,也畏到了极点了。
正当卢萦胡思乱想时,刘疆突然放下手中的笔,蹙眉看着她,“不舒服?”怎么今天这么老实地坐在这里,都不像以前那么疯了?
卢萦还陷入思绪中,听到他的问话,便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对上这样安静的卢萦,刘疆眉头大皱。他收起笔墨卷帛,大步走到卢萦面前,朝她看了一眼后,他转过身蹲了下来,“上来。”
“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驮着你吗?上来。”
却原来,他以为她是闷着了?卢萦本来拒绝,转念眼珠子一转,便高高兴兴地爬到他的背上,搂着他的颈子哇哇乐道:“夫君最好了!快,外面现在是最热闹的时候呢,你快背我出去!”
也许是她笑得太乐,刘疆却不动了,卢萦听到他寒冷的声音传来,“怎么,又想到外面显摆,让人家看到你把你夫君制服了?”
听到他的磨牙声,卢萦一凛:这罪名可大了。她可是知道的,她这夫君别的还好,这威严面子还有丈夫权威,那是看得极重的。
当下,她用脸摩挲着他的后颈,软软地说道:“才不是呢。阿萦不是从小就没有父亲,也没有哥哥吗?我的阿疆,既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的哥哥,还是我的父亲呢。阿萦以前渴望过,羡慕过别的小姑,以后我再不羡慕了,现在我要让人家羡慕我。”
人处于欢喜愉悦中时,连空气也是带着甜的。
这时的卢萦,已完全忘记了身为卢文时的冷利刚硬。每一天,她高高兴兴地由着那人把她丑化,又高高兴兴地换上一袭普通妇人常穿的襦裙,她牵着刘疆的手,晃悠着走过扬州的大小街道,每一个吃食摊贩前,她都要驻足品尝,其实卢萦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吃零食的人,只是,她很享受这种与刘疆在一起时,他迁就她,照顾她时,那细碎而满足的愉悦而已。
因为这种感觉太美好,卢萦都顾不得赶到与卢云和元娘相见。反正还要过四五十天才是他们大婚的日子,还玩两天再动身,再去与他们相见不迟。
这一日,春和日丽。
扬州城外石凤山上,人流如织,因这石凤山上有两个扬州十分出名的书院,使得往这里踏春的人中,少女妇人颇为不少。
山道上,一个黑瘦的山民正领着一伙人朝山上走去。拐过一个山道后,那山民指着隔着山谷的对面山峰,道:“那山腰间,可是葬了咱扬州第一美人,也就是扬州刺史的如夫人陈氏的。哎,陈氏死后,刺史大人悲伤过度,几乎一夜白头啊。”
听到这里,被那高大的,戴着斗笠的年轻丈夫扶着的妇人目光闪了闪,她徐徐问道:“听老丈说来,这陈夫人声名不错?”
那山民乐呵呵地说道:“有啥子错不错的?那种大人物的夫人,又不是我们能见到的。不过平素里我在这山上打柴,总听人说起这陈夫人,说是红颜薄命啥子的。”
那妇人点了点头,这时,那山民又道:“对面那山峰上我去过,陈夫人的坟墓旁,还结了一个茅舍呢,一个年轻人终日守在那里,直到前阵子那人才削了发,就在那山脚下的寺庙里出了家。”
那妇人听到这里,不由一怔,她低声说道:“原来华昌出家了。”声音中,有着一种她自己也理不清的感慨。
这时,扶着妇人的青年郎君磁沉的唤道:“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极低,却极有权威,仿佛习惯了发号施令。随着他声音一落,一行人立马止步。那规律的动作,引得那黑瘦山民小心地瞅了一眼。(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三百零六章 刘卢氏和她的夫婿五
这时,那青年郎君扶着妇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刚刚坐下,那妇人瞅到山坡处盛开了一丛野花,不由站了起来,试探着就想去摘。
她刚一动,那青年郎君便扯住了。只听他不耐烦地喝道:“执五,你去一下。”他声音一落,一个冷面护卫站了出来。他三不两下便蹿到山坡处,胡乱扯了几把野花递给了那夫人。
那妇人接过花,却似有点不满,在那里扯着她夫君的衣袖嘀咕着什么。那夫君一言不发地只是盯着她。在他的目光下,妇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看到这情景,山民忍不住说道:“小郎,可不能这样对大娘子。”他顺着那妇人看向她手中的花,声音有点嘎,“我那女人在世时,也喜欢这花,每次总要我带几把回去。自她前年死了后,我就算把这山坡的花都摘尽了,她也看不到。”
听到他的语气沧凉,那妇人忍不住安慰道:“老丈无需难过,她在世时,曾与你结为夫妇,这一生定是不亏的。”
那山民听到这话,咧着豁了两颗牙的嘴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他突然说道:“我观你家小郎,仿佛看到了我年轻时。那时侯,我那女人总是要这个要那个的,我老骂她烦,可骂归骂,心里却疼着呢。总是她一转背,我又去把她要的东西都给拿来放在她面前。”
山民说到这里,他自己还不自觉,却没有注意到一侧的十几个护卫都齐刷刷低下了头,无人敢看向那年青郎君。而那夫人也巴着他的手臂低头一声不吭的,只是隐隐间,似是在强迫自己严肃起来。
山民还在冲着那戴着纱帽的高大郎君咧嘴直笑。“小郎,咱们做丈夫的,疼自己的妇人可是谁也碍不着。以前我那些兄弟总为这个说我,怪我宠一个残了脚的女人宠到没边儿。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只要我那妇人还能活着,我哪怕天天背着她爬上爬下也是乐意。哪用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她一去,这满山满野的,什么都没了味儿?”
他说自个的故事也就罢了。可是说着说着。这山民再次看到了那郎君身上,看着他又道:“小郎,我看你这人啊,与我就是一样的。你现在可要多疼你妇人一点,省得到了以后。你把满山的花都摘下来了,她也看不到闻不到了。”说到这里,那山民以一种谁也听不懂的俚语,唱起一首情歌来。
情歌绵软古怪,可听着听着,四下的人直觉得这吹来的风,也带上了几分伤愁。
那妇人听了一阵。轻轻吟道:“自卿去后,满目疮痍,世事堪悲!”
等山民的歌声落下后,那年轻郎君唤道:“执五。给他赏金,让他走吧。”
众人一怔,那妇人更是不满地嘀咕道:“为什么?”
年轻的郎君负着手站在那里,淡淡地说道:“大好春光。我不喜这悲伤之言。”
众人低下头来,一个个在心里想道:只怕你是被人给说得恼了吧?
那山民送几人上山。本是极小的买卖,这一转眼接到一碇金叶子,欢喜得眉开眼笑了,当下连连道谢,还非要磕头。直折腾了一会,众人才把他赶走。
一行人继续朝山上走去。
不一会,他们便气喘吁吁地爬上了石凤山的最高峰。
站在这山巅之上,任由春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众人的衣袍直是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那青年郎君负着手,一言不发地站在山巅上,直过了良久,他才低沉地唤道:“阿萦。”
妇人,也就是卢萦连忙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站好。
青年郎君,也就是刘疆低下头来,他看着刘疆,向她伸出他的手。
卢萦连忙握着他的手,与他站在一起。
刘疆与她十指相扣,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屋舍林立,风景秀美的扬州城,直过了良久,才低声说道:“以后那花,我亲自去给你摘。”
卢萦一怔,转眼她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甜蜜而轻软地应道:“恩。”
一行人在这山峰上呆了大半个时辰后,开始寻路下山。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山腰。山腰上有一个寺庙和一个书院,到处都是人头济济,十分的热闹。
卢萦走着走着,用一枚五铢钱从一侧老农手中拿过一束野花来。回头看着刘疆,她瞅着他直笑。
举起花束,卢萦快乐地说道:“阿疆,给我摘一朵插鬓上。”
刘疆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信手摘下一朵小花,低头把那花扣向卢萦的发鬓。正好这时,一阵旋风着的狂风猛然吹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它卷起了山坡上的落叶和杂物,把它们一一送上高空,也卷起了小姑们的衣裙,令是她们发出一阵惊惶的呼声,更卷起了刘疆头上的斗笠,“砰”地一声卷着它撞上了百米开外的一块石头,再掉落到了溪水里。
狂风吹走了他的斗笠,吹起他玉冠束起的长发,吹起那丝丝缕缕的额发,使得它们凌乱地挡在他俊美的,仿佛雕刻而成的五官上,使得那一缕缕长发飘飞在他深沉的,仿佛能把天地都吸进去的双眸上。
不知不觉中,四周最初的惊慌过后,凡是向这边看来的人都是一怔。
不知不觉中,无数双目光朝这边打量而来。与少年们猜度的眼神不同,小姑们一个个或羞或怔,看得移不开眼。
可不管是刘疆,还是卢萦,也不知是不在乎,还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卢萦只是垂着眸,欢喜地等着他帮她在鬓角插上野花。奈何刘疆实在没有经验,一连折了几朵野花,不是花茎折得太短,就是折得太长,或者被他重手重脚地插了两下,给插得花瓣萎了残了,所以他不得不耐着性子一朵一朵地扔,一朵一朵地试。
远远看到那俊美如天日一样的郎君,抿着薄唇,不耐烦地折着野花反复折腾,老想插上刘卢氏的发鬓。方小姑紧紧咬着唇。她隔着重重的人群,如痴如醉地望着刘疆俊美立体的五官发了一会呆后,说道:“我们去跟刘卢氏打个招呼吧。”
在几个同伴看来时,她垂下眸子,暗暗想道:刘卢氏的长相,也不比我强啊。凭什么这么俊这么痴情还是大权贵的男人就是她的?
盯着方小姑,那高挑大眼的陈小姑突然冷笑起来,她嘲讽道:“怎么,看到人家男人长得俊,地位又高。心动了,想借着与刘卢氏认识的机会接近他?”
陈氏小姑这话一出,被说破心事的方小姑脸孔腾的紫红,一侧的王婶子则是叫道:“陈姑子,你不是不喜欢那刘卢氏吗?怎么方小姑才这么一句话,你又上赶着护着人家了?”
陈氏小姑尖酸地说道:“我是不喜欢刘卢氏啊!可我更不喜欢盯着人家丈夫眼睛放光的人!太贱了!”
这话一出,众女齐齐变色,方小姑更是眼眶一红,差点哭出声来。有几人想要说陈小姑几句,可碍着她家里最有势,也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在这边气氛凝滞,方小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时,那一边,刘疆终于在卢萦的头发上插了一朵野花后,已是鼻尖冒汗。他也被众人看烦了,信手接过护卫递来的斗笠戴上,反手牵着卢萦的手,提步便向山脚下走去。转眼间,一行人便去得远了。
山道下,马车林立。一行人找到自己的马车,朝着扬州城中驶去。
因为这一天,卢萦是准备好好地逛一逛扬州城的,所以护卫又找了一个当地人,那人策着马,一路跟着解说。
走了一会,那扬州人指着一个新建的十分漂亮的园林说道:“这地方叫秀园,前阵子有富商听到太子欲采选天下美人,便收集了一些放在此处,只等培训好了就送往洛阳。后来采选取消了,此园却还存在。客人有兴趣的话,可以进去一观,里面真个美人如云。”
说到这里,那扬州人看了一眼兴趣缺缺,连头也没有抬一下的年青郎君,想道:这对夫妇倒是奇怪,做丈夫的听到有美人可赏,毫无兴趣,做夫人的,却是双眼发亮左右顾盼……
在那扬州人双眼瞄来瞄去时,刘疆低沉的命令道:“走快一点。”说这话时,他是瞟着卢萦那一脸的兴奋说的……
众护卫应了一声是,连忙加速。
不一会,马车来到另一处园林前。指着这建在湖泊上的数十幢华屋,那扬州人说道:“这地方现在改名叫“嫣园”,是现刺史大人为了纪念爱妾所建。刺史大人说,谁能为他的爱妾写一篇让他中意的赋,便可以免费入住“嫣园”一年,这一举,可着实吸引了不少外地来的文人墨客。”
卢萦听到这里,倒是好奇了,她问道:“听你的语气,似乎这刺史大人官声不错?”
那扬州人回道:“刺史大人看重读书人,兴修水利重视田耕,得到了很多读书人地称颂。”
卢萦一笑,道:“原来是个好官。这位大人对他的爱妾嫣夫人,倒是一往情深。”
“情不情深小人不知,小人听人说,刺史大人曾经对外面的人说过,“他年长嫣夫人四十载,得她相伴左右,常感自己青春年少。”
卢萦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慢慢说道:“老夫配少妾,宠之溺之也是正常。”
她刚说到这里,那扬州人马上笑道:“夫人勿要见怪,小人看你家夫婿,对夫人你也是宠之溺之唯恐不足。”
他这话一出,刘疆不满地拉下了脸。(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三百零七章 刘疆的郁闷
卢萦连忙笑道:“你才与我们相处多久?这话纯属奉承话。”
扬州人却是不满了,他扯着脖子认真地说道:“小人从不说假话。小人虽然与夫人郎君结识不到一个时辰,可这一个时辰中,每有马车颠覆,郎君的手臂便会移至歪斜处,他这是想着夫人颠了,正好被他挡下。刚才夫人朝嫣园看了一眼,郎君便在车辕上敲了两下,于是驭夫减速,众护卫不再驰行……”
他振振有词地说到这里,卢萦还是一愣一愣间,刘疆磁沉的声音已不满地传来,“胡说八道!”
语气极为不善。
那扬州人只是个庶民,他哪曾见过这种威仪。当下一个激淋,连忙闭紧嘴啥也不敢说了。
他沉默了,刘疆却还是不高兴,挥手示意护卫拉着那扬州人退到后面,他转过头看向卢萦。
盯了一会,刘疆淡淡地说道:“这人在瞎说!”
卢萦自是知道他在意什么,连忙点头,认真地附合道:“是,他当然是瞎说。”
刘疆却还是不满,只是他也不再多话,便这么薄唇抿成一线。
接下来,他一直没有说话。
回到酒楼后,卢萦一离开,他便转向身侧的护卫问道:“我当真那般做了?”
那护卫低下头禀道:“主公确实是有这些动作。”
刘疆脸一黑。
他负着手在房中踱出两步,不高兴地说道:“我对卢氏,只是容忍宽纵,断断没有宠溺心疼到如世间痴男愚夫的地步!”
那护卫低下头没有回话。
刘疆继续转圈,他闷闷不乐地说道:“在山上时,那山民如此说来。在路上,那扬州客也是如此说来。孤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怎么就都看到了?纯属瞎说!”
护卫依然低着头,只是他暗暗想道:不管是那山民还是那扬州客,赚的都是这察颜观色的钱财,他们在这方面眼力过人,也是应该。
刘疆显然很受打击,他又转了一圈,沉着脸慢慢说道:“孤乃堂堂丈夫。乃当朝太子,从来这世间,只有妇人小心逢迎孤,哪曾有孤要小心讨好妇人的道理?真是胡说八道!”
这一次,他的声音落下后。那护卫小声回道:“主公既不是刻意而为,也就不是逢迎讨好。”
这下刘疆却不解了,他转头看向护卫,皱眉道:“既不是逢迎讨好,那又是什么?”
这下护卫也答不出来了。
卢萦没有想到,刘疆这一回房,便一直闷到了夜间。她在扬州街上转了一大圈。好好地欣赏了一番扬州特有温柔如水的娇小美人后,回到酒楼里一问,刘疆居然一直没有出门呢。
卢萦叫来店小二,泡了一个温水澡。左等右等都不见刘疆过来骚扰,心里不舒服起来。便披散着湿湿的长发,披了件白色外袍,朝着刘疆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间外。她挥手招来一护卫,低声问道:“主公一直没有出门?”
“是。”
“可有不适?”
“主公自归来后。一直神色恹恹,颇见忧烦。”
颇见忧烦?如刘疆这样强悍的人,会有忧烦这种情绪?天,看来出大问题了!
卢萦压住不安,示意那护卫与她一道走出十几步,轻声问道:“洛阳出事了?”
“无。”
“他的母亲生病了?”
“无。”
卢萦蹙起了眉,她寻思了一阵,问道:“郭府可有人不测?”
“无。”
卢萦负着手踱走两步,转头盯向那护卫,“这也无那也无的,那主公到底因为什么事忧烦?”
那护卫看着卢萦,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勇气对她说,主公之所以忧烦,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直在对你下意识地照顾取悦,且表现得太明显太过度……
卢萦也没有注意到这护卫的表情不对,她寻思了一会,还是决定直接询问刘疆。便大步走到他房门外,温柔地唤道:“阿疆。”
里面很安静。
卢萦又唤道:“阿疆,是我。”
这一次,里面有一阵安静后,传来刘疆冷漠的声音,“聒噪!”
1...125126127128129...1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