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甩出冰冷的两个字镇得卢萦一呆后,刘疆声音一提,喝道:“把卢氏带回她的房间,给她一本《女诫十篇》,抄写一遍后才可出门。”
几个护卫应了一声“是”后,把沉着脸的卢萦带回了她的房间。
在护卫们递给她一篇“女诫十篇”时,卢萦没好气地问道:“阿疆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他,令得他迁怒于我?”迁怒这种不成熟的行为,真不像是刘疆的风格。
几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后,都低下头没有吭声。
他们把房门带上后,卢萦愁眉苦脸地看着厚厚的书帛,一边磨墨一边咬牙说道:“好你个刘疆,你明明说了,这次到扬州后,你我两人便如世间最普通的夫妇一样相处!言而无信,刘疆小人也!”
自然,回应她的是满室的空寂。
因抄书抄了一晚,第二天卢萦一直睡到中午时才起塌。洗漱过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高兴的卢萦,快乐地冲到了刘疆房中。
一冲到他面前,仰头看着高大伟岸,仿佛山岳的刘疆,卢萦挨到他面前软软地唤道:“阿疆。”
刘疆低头看向她。
卢萦双手摇着他的右手,笑得好不谄媚,“阿疆,你背我好不好?我又想你背我了。”
哪知,她这话才吐出,刘疆蓦然声音一提,朝外喝道:“来人。”
“是。”
“把卢氏带回她的房间,再抄写《女诫十篇》一遍!”
卢萦直是瞪圆了眼,直到被护卫拖出老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强行推入她自己的房间时,她把房门一挡,盯着几个护卫蹙眉问道:“阿疆这是发什么疯?明明前阵子他还好好的。”
几个护卫都低下头不吭声。
卢萦寻思了一会,主动接过护卫递上来的文房四宝朝房中走去。走了几步后,她脚步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抹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于是,她回过头,笑眯眯地问道:“他是在为昨日那两人的话生气?”
几个护卫同时看了她一眼。
对上他们的眼神,卢萦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她轻叹一声。不过那叹息声才吐出,她又笑眯了眼。转过头,卢萦一边哼着歌一边铺开纸帛抄起书来。
写了几个字后,见到几个护卫还没有退下,还在看着她,卢萦笑嘻嘻地说道:“别慌别慌,阿疆他这叫做恼羞成怒,自欺欺人。不过我刘卢氏向来大人大量,从不计较这等小事。”说到这里,她还哼起曲来。而且她这一哼,便哼了一整天。直让才隔了几个房间的刘疆听了,心中郁闷之极。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夜幕降临了。
老实乖觉了一整天,抄写女诫一整天的卢萦,一直到夜深了,扬州城里漆黑一片不再有笑语声传来时,才沐浴更衣,来到了刘疆门前。
对着护卫,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护卫们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悄悄地把房门打了开来。
卢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这时,刘疆已然睡着。墙角淡淡的烛光中,他眉头微锁,颇见忧虑。
卢萦抿唇一笑,反身锁好房门后,扯下腰带,让身上的衣裳飘然落地,然后,光溜溜的她整个地钻入了刘疆的怀中。
在她如蛇一样滑到他怀中时,睡梦中的刘疆反射性地把她一抓,转眼,他下意识中便认出了她。当下向里侧了侧,睡梦中他右手摊开,好让卢萦枕在他的手臂上。
卢萦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脸贴着他的胸膛后。搂紧他的腰,软软地唤道:“阿疆,阿疆……”
在她唤到第二声时,本来警觉的刘疆眉头一松,呼吸变浅,慢慢清醒过来。
这时,卢萦把脸在他怀中蹭了蹭,软软的,欢喜无限地说道:“阿疆,我今天很开心,啊,我这一阵子都很开心。”她隔着他的衣裳,轻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膛,情意绵绵地说道:“阿疆,刘扬叛乱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朝堂上。当时真如晴天霹雳。我也不知怎么走出宫城的。在那时刻,我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我的阿疆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不快活,他不快活,我也无法快活。那时我就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让我的阿疆快快乐乐的。”
她拿着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按在自己赤裸的胸口上,唇凑在他耳边,低低说道:“阿疆,阿萦心悦如你!”
她欢喜叹道:“阿疆,这般你心如我心,两心相知相悦,真的让人好生开怀。”
她这句话,令得一直闭着睛的刘疆眸子睁开了一线。
他看着卢萦,也是想道:确是让人开怀。
这两天真正让他烦闷的是,他发现自己逢迎讨好一个妇人时,竟然一直是开怀的。仿佛光是看到她的笑,他就能获得无上愉悦。
想到这里,他按下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身子一翻,把光着身子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动摸来摸去的她压在了身下,然后,便是彻夜不息的嘻笑声喘息声说话声传来……(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三百零八章 拦江
眼看着卢云和元娘的婚期就要到了,卢萦等人也不好再在扬州耽搁,又玩了三天后,第四天下午,一行人朝着长江河道扬州段码头走去。
傍晚时,一行人坐上了驶向武汉的大客船。
这客船上载的,多是普通商人和儒生,另外还有一伙百人的队伍,似是一个小家族在迁移。
做妇人打扮的刘卢氏被她丈夫牵着手上了船后,两人便一直站在船边,看着滚滚奔涌的江流低语着什么。
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声。笑声中,一男孩指着卢萦两人叫道:“二姐姐,昨日就是他驮着她。二姐姐,他们都是大人了还驮背,我也要!”
男孩的声音响亮,引得周围的人齐刷刷向两个看来,一个个目露笑意。
被男孩指着的二姐姐抿着唇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歉道:“我弟弟不懂事,郎君夫人勿怪。”
刘疆自是不理,卢萦微笑点头示意。
哪知,见姐姐没有理自己,那男孩不依了,朝着甲板上一倒便打起滚来。他一边打滚一边哭闹道:“我要驮背,我要驮背。大人都驮大人,姐姐是坏人,姐姐不驮我,我要告诉母亲让她扇你耳巴子……”
男孩的哭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引得船上众人都知道刘卢氏的夫君驮着她玩耍一事。
在众人的指点和笑声中,刘疆牵着卢萦的手走向船尾。来到船中时,一青年朝着刘疆吹了下口哨,怪叫道:“兄弟,这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这样宠女人的,会没的地位的。”
刘疆自是不理。
不一会,两人站到了船尾。卢萦知道他重面子。便握紧他的手软软地说道:“以后我不让你在有人的时候驮我了。”
哪知,刘疆却是淡淡一笑,道:“我宠我的妇人,关他人什么事?”
卢萦幸福地“恩”了一声。
就在这时,刘疆突然说道:“阿萦。”
“恩。”
“那曾长志和他的女人,整日介把你的名字挂在嘴里。你是要当一国之母的人,名讳岂能容得那种人随意作践?我已让当地官府寻了个借口,把那夫妇和他们的家人流放到滇地去了。”
直过了一会,卢萦才低声道:“我知道了。”她知道,其实那家人最让刘疆不高兴的地方。还是因为曾长志曾与她定过婚约吧?刘疆占有欲这么强,别的人稍稍与她走近,他都不满。又岂能容忍曾长志这个与她有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差点成为她丈夫的人?
刘疆继续说道:“你想放过平府,我也就由着你。他们已经回到成都了,有了你给的那生意。这一家人日子还是可以过得下去的。”
卢萦低声道:“知道了。”
“改天你想换回女装时,就与孤一道去见见那范阳卢氏的族长。你身为太子妃,不能没有娘家。”
“好。”
刘疆垂眸。
他伸手扯过卢萦,把她置于胸前后,他的手抚到了她的小腹上。
“天癸又来了?”
这个男人,天天盯着她。防着她避子也就罢了,还老注意她的天癸。
正当卢萦恩了一声时,刘疆低沉地说道:“我年岁不小了。想孩子了。”顿了顿,他的声音放温柔,“而且,我喜欢他人唤阿萦做刘卢氏。”
卢萦双眼弯成一线,“我也喜欢。”
她搂着他的腰。在他的下巴处蹭来蹭去,又道:“阿疆。谢谢你许我这趟扬州之行。”
来扬州时,做为让卢萦换回女装,变成刘卢氏的代价,刘疆答应她这一路上不对她凶,会疼她宠她。而他果然也做到了。
这般从水道走路,就是迅速,不过两三天,武汉已然不远了。
看着前方,卢萦笑道:“好久不见阿云和元娘了,怪想他们的。”
刘疆自是不理。
这时,卢萦突然不满起来,“到了武汉,又要见到郭允那厮,真是扫兴!”见刘疆瞟过自己,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他一有空便说我坏话!”
不过转眼,她又乐了起来。眯起双眼,卢萦轻笑了一阵,慢慢说道:“我以前大人大量,没怎么理他。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那几天我在扬州遇到了几个极丑的,比以前在长安时遇到的还要丑的妇人。等逮到机会,我就给郭允服下春药……”
她才说到这里,刘疆浑身一紧。他转头朝卢萦瞟了一眼,暗暗想道:这事可不能纵着她,得让人警告小允。上次被那三个妇人这么一抱,他都不碰他后院的女人了,再被这么春药来一下,只怕他以后凡是看到个女人都有阴影了。
这时的刘疆,只想着把卢萦说过的话转告郭允,让他防着。却想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呵斥卢萦,让不知道上次之事已对郭允造成了心里阴影的卢萦知道轻重。
……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卢萦的纵容,已到了一个高度。
卢萦东张西望了一会,又道:“明早应该可以抵达武汉吧?”
她刚刚说到这里,只见迎面一条快船急驰而来。转眼间,那快船便冲到了客船前面。挥动旗语示意客船停下后。那快船冲了过来,朝着船主人叫道:“前方三十里外已用铁索拦江,到了明日才可通行,还请诸位耐心等候。”
快船上的人这么一说,船上众人都不满了,一个个叫嚷起来,有性急的,更是扯着嗓子大骂。好些人大叫道:“凭什么铁萦拦江?这又是哪个当官的吃饱了撑的?”当然,敢骂这话的人,至少有点背景。
在喧闹中,快船上的人暴喝一声,“安静!”
令得客船上众人一静后,他扯着嗓子大叫道:“诸位听我说。前方有来自洛阳的醉梦楼,武汉本地的明秀楼。玉芰楼,还有红颜馆。”
什么?前方汇聚了武汉一地最著名的四大青楼?
这一下,客船上的人也不叫嚣了,也不恼怒了,一个个兴味盎然地看着那汉子,听着他说下去。
那汉子继续叫道:“四大青楼今晚铁索拦江,是想在此处了结一些恩怨。诸位也知道的,现在是阳春二三月间,各种货运船只几乎没有,来往的都是客船。西南一地前十几天连续下着春雨。使得这河道上海客船也没有多少。因此四大青楼与官府商议后,约定武汉地下的浪荡子们,在这河道上一较高低。各位客人远道前来。到了城池中玩是玩,在这河道上玩也是玩。不如这般隔着铁索,看看这难得的热闹?”
他这话一出,客船上的众人同时鼓躁起来。笑闹声中,船主人朝着快船上的人一揖。笑道:“敢不从命?”
这话一出,快船上那汉子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一礼,朝前方一指,“诸位自去便可。小人还要在这里拦道呢。”
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他声音一落。客船已经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不一会,三十里水程便一晃而过,一条巨大的。横跨整个长江的铁索出现在视野中。
看来通行的客船确实是不多,他们的前方,只停着两条中型客船,客船上的人都站到了甲板上,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前方。
大船迅速驶近。不一会,便与那两条客船并行而立了。
这一停下。众人同时看向前方。
前方密密麻麻,尽是如同蚂蚁一样的大小船只以及人流。数不清的船只上,都挂着色彩艳丽的,代表青楼的艳帜。远远看去,这些数百成千只的船只分成四组,各占一个方位,正相互对峙着。
看着这些船,旁边的人扯着嗓子问向另外两条船上的人,“敢问小郎,这四大青楼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这是要干嘛?”
“说来话长,他们都争持半年了,前几天还有人打死了醉梦楼的一个花魁,醉梦楼也发动浪荡子们,反砸了对方的场子。现在闹大了,便跟官府暗下里打个招呼后,在这里由浪荡子监督,说是了结这个恩怨。”
“到底什么恩怨?”众人都感兴趣了。
“具体也不知,说来说去,还是醉梦楼这个来自洛阳的大青楼仗着是天子脚下来的,行事张狂……”
这人才说到这里,另一个叫道:“我知道原因。”
在众人齐刷刷看去时,那人说道:“去年醉梦楼派了一个船队来到武汉。她们说手中有一批节目,要找青楼演出。当时武汉几家最有名的青楼不愿意,醉梦楼只好把生意交给了名声排后的明秀楼和红颜馆。哪曾知道,那些节目一表演出来,整个武汉的人都说新鲜有趣,而且因与太子相关,能从中感觉朝庭的态度。无论庶民富商权贵,竟是蜂涌而至,一时令得两大青楼场场暴满,短短半年,明秀楼和红颜馆便一飞冲天,成了武汉最有名的二大青楼。这一下,另外几家青楼不满了,特别是与醉梦楼交涉过,又有官府背景的武汉第一青楼玉芰楼最为不满。因为那两家生意太好,便是留在武汉的那支醉梦楼船队也不乐意了。可这交出去的生意,哪有让人家不演便不演的道理?这下四大青楼便闹起来了,还一直闹成了今日这局面。”
那人说到这里,不由笑道:“这事闹得这么大,还特意铁索拦江解决恩怨,这在青楼中也是稀罕事儿。”
顿了顿,那人又说道:“我只怕这么一闹,到时死的人更多,闹得事更大,四大青楼结的仇也就更深了。最好有什么人出一下面,德威兼施解开这恩怨。”(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三百零九章 风月行首卢文
他这话一出,好几人笑道:“没用的,武汉的郡守都出现在。这些青楼人人都有背景,可是谁也不服的。”
哄笑声中,议论声中,刘疆低头看向卢萦。
盯了一会,他命令道:“换回男装吧。”
这是要她变回卢文了。
卢萦抬头看向他。
刘疆淡淡说道:“去解决此事。”
卢萦低头应了一声,“是。”缓缓退了下去。随着她一退,众护卫也忙碌起来。
铁索那边,堵了满满一河的船只人流,开始噪动起来,似乎是一个龟公失去了理智,在浪荡子们的陪伴上,驾着船冲到了河道中央,对着醉梦楼的船队骂起阵来。
本来,这么四伙人各倨一角,呈对峙而立,相互之间便火药味极浓。要不是武汉郡守极其聪明,只允许他们在河道上解决,换成陆地上的话,早就厮打起来,哪里还有人能清醒着说道理,摆条件?
眼见那龟公的骂声越来越下流,而醉梦楼的船队也无法控制地发出喧嚣时。突然间,一阵鼓乐“咚咚——咚”的从上游众客船处传来。
这鼓乐声突然而来,非常的响亮,分明是五六个大汉同时敲起了鼓,因动作太过一致,隐隐中还给众人带来一种军鼓的错觉。
喧嚣的人群不由一静。铁索的那一边,对峙的四大青楼,也脸色微变间,纷纷朝这边看来:难道上面地打点还不够,引得人派来军卒干涉此事?
不过,他们也只是脸色微变。毕竟,这四大青楼,任哪一个都是背景深厚的。
就在那鼓声陡然传来,四下突然安静下来时。只见长江的河道下游处,驰来一叶轻舟。
那轻舟只是几根竹排编成,是处处可见的那种。众人瞟了一眼便没有在意。只是,那站在轻舟上的白衣人,以后白衣人身后的五个鼓手,却让人好奇起来。
看着那叶轻舟在长江浪涛中优哉游哉地飘来,一个青楼管事没好气地说道:“又是哪个不知深浅的家伙想来凑这份热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事实上,他也有不屑的理由。要知道前不久武汉郡守出面。也没有摆平此事的。这人敲动军鼓前来,定然也是个想多管闲事的。
客船上,刘疆蹙着眉,向左右低声问道:“就找了这么一叶舟?”因逆流而来,这轻舟一点也划不动。这般缓缓而来。简直把军鼓带给众人的震撼完全抵消了。这先声夺人的功夫不够,下面便不好行事。”
一护卫低声回道:“这舟排还是客船上自带的,只有这一个。”
刘疆淡淡恩了一声。
那一边,那叶舟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着那舟,客船上有人叫道:“这舟排不是刚划出去的吗?”
当然,发出这声音的人极少。更多的人一直把精力集中在对面,哪曾注意到划出去一叶舟排?
军鼓还在响起。
舟排还在飘来。
只是飘着飘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忍不住定神看去。
……那站在舟排上的白衣人,实在太俊了!这男人怎么能生得这么俊?这么一袭白袍随着浪涛起伏在江水之上。整个人都如姑射真人,宛如天上仙人,说不出的好看,便连他那身后的隐约青山。翻滚的滔滔浪水,都成了映衬!
因此。随着那舟排越来越近,客船上的人,几乎都朝着那白衣人张望而去。
白衣郎君压根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他负着双手,气定神闲地站在舟头,每次浪头一卷,他便随之升起,浪涛一沉,他又随之落下。因他的身姿太过优美,看久了,众人几乎以为他是踏浪而来。
终于,那舟排这样荡啊荡的,驶到了铁索之前。
这时,青楼中众人也注意到了白衣人,被他的风采所慑,众青楼中的骂声一歇。不一会,一个管事坐着快船冲了过去,拱手大声问道:“郎君是什么人?回去吧,这里暂不通行!”
白衣人却只是淡淡一笑,碧水蓝天中,只见他清冷的声音平静地传来,“让醉梦楼的管事来见我。”
那管事一怔,他狐疑地盯着白衣人把他从头看到脚。
那白衣人负着双手,气度高华,他冷冷地继续说道:“我说了,让醉梦楼的管事来见我。或者,把那些能做主的人都叫过来!”
这语气,真是恁地嚣张!
那管事下意识地想要反讥,可被对方的风华所慑,那嘴张了半天,愣是陪笑道:“那您稍侯。”说罢,快船迅速地驶向回去。
不一会,醉梦楼的管事赶了过来。
只见他来到白衣人面前,才行了一礼还没有说话,那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到了他船上,“给他们看看。”
醉梦楼的管事捡起令牌一瞅,马上脸色大变。只见他连忙朝着白衣人深深一揖后,转过身便驾着船,急匆匆赶了回去。
不一会,十几人驱着船赶了过来。在这十几个齐刷刷躬身行礼中,只见那白衣郎君跨过铁链,踏上了其中一船,随着那船一动,同时来的几船自发退到后面,筹拥着那白衣人,朝着前方驶去。
看到这一幕,客船上的众人啧啧称奇,喧哗声四起。众人交头接耳中,纷纷询问起那白衣人的来路来。
就在他们这边议论得欢快时,突然有人叫道:“别说话了,快看那边。”
这话一落,客船上的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去。
却见四大青楼那一边,随着那白衣人越驶越近,那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武汉第一青楼玉芰楼的管事,在拦着白衣人说了几句话后,突然一改先前的傲慢,朝着他就是深深一揖。
一揖过后,那管事回过头朝着自己那边的人喊了一句什么话。
瞬时,那一边安静下来。
这是真正的安静。
明明刚才还剑拔弩张,明明那些浪荡子都抽出了刀剑,明明刚才还闹声跳脚声不断传来,这一会,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那些叫嚷得厉害的浪荡子们,也在悄悄向后退去。
无比的安静中,白衣人的船只还在向前驶去。
于是,那上千船只,数千人流中,只有那道白色的身影,在缓缓穿过。
“咦,这人是谁?”“他到底是什么人?”“那是块什么令牌?”客船上的众人,再次激动地议论起来。
议论声中,白衣人已被各大青楼派来的人和船只挡住了身影。
那边似是十分激动,在一阵激烈的说话声,叫嚷声中,也不知那白衣人说了什么,极为突然的,一阵令得天地变色的欢呼声,震天介地传来。
于惊天动地,令得河道断流地欢呼声中,客船上的众人突然惊呆了。
原来,那边数千人同时欢呼过后,突然的,他们齐刷刷地退后开去,在整齐地退出几十步后,所有的船只上,数百人齐刷刷向着白衣人躬身一礼,叫道:“武汉玉芰楼。”
“……醉梦楼。”
“……明秀楼。”
“……红颜馆。”
报出各自的名号后,那声音已由数百变成了上千,只见上千人齐刷刷朝着白衣人一拜不起,激动地叫道:“见过卢行首!”
几乎是“卢行首”三个字一出,剩下的各大青楼的小兵小虾们,也明白了这白衣人的身份。他们同时发出一阵欢呼,跟着齐刷刷拜倒,大叫道:“我等见过卢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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