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刘元一坐好,一个青衣人便凑近他,低声道:“郎君这阵势一摆,跟踪我们的人由六批变成了十三批,刚才退下的是邓氏一派的人,看来这酒楼是他们开的。楼下议论纷纷,都在诧异郎君这行为有何目的。”说到这里,这青衣人又道:“虽然那些人的注意力一直着紧在大郎身上,不过二郎的身边,也有陛下亲派的人。对了,楼下有人说,大郎这次出场如此豪奢,看来卢文和东海王这些年来得了不少钱。”
这青衣人把话说完后,刘元动作优雅地拭了拭手,悠闲地说道:“你去把请贴挨桌发出,便说,下个月十五,洛河之岸,天下首富卢文,盛情邀请洛阳各位豪强享天地美景,聚无双之宴。恩,这里的人发完后,让人挨个往各大家族发请贴。”
那青衣人头一低,轻声应道:“是。”
刘元轻轻抹了抹嘴,微笑道:“皇宫中也送一份。就送给那些宫门卫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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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第三十八章青楼
在大郎刘元以一种极不正式极不庄重,却也咄咄逼人的态度发出那些请贴时,卢萦正守在丈夫身边。
刘疆闲着无事,就喜欢下棋,他的棋风既狠又稳,卢萦却总是奇峰突出,两人对奇对奇,招招凶狠子子争先,令得站在一侧看局的郭允是胆战心惊,直像看了一场短兵相接的厮杀一样。
他拭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见到这局又是平手,有点无力地想道:这两人下起棋来,颇像是窝里斗,让我这看戏的人,都出了几把老汗。
不过,刘疆本来神色怏怏,这般与卢萦连续七盘都是平手后,他也精神大振,目露精光了。
刚刚把棋盘拂乱,郭允立马一人送上一盅酒,说道:“自从那日二郎带着那些人去寻水匪后,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现在那些世家都乱了套,好一些夫人都哭到宫中去了,要不是陛下病又加重,只怕都要闹翻天了。”
顿了顿,他小心地问道:“二郎不会把那些人,全部引到什么地方来个全盘绞杀吧?”他做了一个‘杀杀杀’的手势。
卢萦笑嘻嘻地说道:“不会,他就是爱玩,也许是把那些人弄得迷了路,困在哪里了。”
说到这里,卢萦抬起头来,看向丈夫笑眯眯地说道:“二郎那小子爱玩爱闹喜欢出风头,这阵子没少受那些世家的气,指不定趁这个机会在折腾人呢。还有大郎,也给弄了这么一曲。阿疆,到时你去不去看热闹?”
刘疆向后一仰,伸手揉搓了一会眉心,淡淡说道:“父皇病情加重,说不定便是被小崽子们气的。”从细微处看事,从大郎二郎的行动就可以知道,他们夫妇最后的决定并不是顺应皇帝的意思离开洛阳,消停消停,反而是光风作浪,想来他那父皇,现在说不出的失望吧?
见刘疆的心思还在刘秀身上,卢萦有点担忧,她棋也不下了,扯着丈夫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出去玩玩。”说罢,连扯带拖,把她的丈夫扯出了院落。
这一次,郭允也带了顶纱帽,便同行了。
这么多年下来,郭允跟在他们夫妇身后,都习惯了,如这阵子他回到郭府,没能伴着两人,没能与卢萦吵几次架,没能被自家主公瞪几回眼,他那是通身都不舒服。
卢萦与丈夫手牵手走在这洛阳街上,虽然现在洛阳风声鹤唳,无数人在打探他们夫妇的去向,可再多的人费再多的心思,还是寻他们不到。这很简单,刘疆在这地方经营多年,卢萦更是蛇道鼠路都通,怎么可能让人摸得到地方?
走着走着,刘疆突然说道:“下雪了。”
这话一出,卢萦抬起头来。
可不是正是下雪了?昏暗的天空中,一粒粒似雨滴似雪粒的东西落下,东一砸西一砸的,到得后面,那是越来越密,越来越密。
这时,郭允朝着前方一指,“我们进去避避吧。”说罢,率先朝那地方跑了去。
卢萦两人缓步跟上。
一进去,几人才发现,眼前这个看似素净高雅的地方,竟然也是个青楼。一个个或端庄或妖娆的美人穿行其间,鸨母打扮得更像宫中的女官,正举止端雅地行走在众人当中,语态娴雅地交际着。
一进去一个巨大的殿堂,殿堂中间是一个天井,而透过殿堂缕空的大窗户,则是外面的花园。如今,这殿堂里,男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喝酒或聊天,美人们安静地站在一侧,有人招呼时才上前。既不像别的青楼那样殷勤得让人不习惯,也没有半点花哨,反而处处是摆着榻几,表演着琴棋书画的端方之人。
朝这青楼呆了一会,突然的,郭允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由向卢萦问道:“这青楼你有份么?”
卢萦也在四下张望,闻言她无可无不可地应道:“恩,我就提了这么一个想法,没料到那些人还真拿来实施了。”
郭允闻言黑了脸,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卢文,你都成了天下鸨儿的头儿了。”
卢萦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话可不能胡说……我本是高雅之人,虽管着风月,可青楼中的事,我还不屑沾手。”
郭允立马翻了一个白眼。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左拥右抱着两个美人儿,一边伸着嘴去嗫一个美人的嘴,一边哈哈笑着走了过来。
因抱着美人,这中年男子走起路来便漫不经心,在经过卢萦三人时,他一不小心给撞了郭允一下。还不等郭允开口,那中年男子已皱着眉头不高兴地喝道:“我说你们三人,挡在这中间算什么?我好端端地走着呢,真是晦气!”他刚骂得起劲,一个美人儿把嘴堵住他,娇嗔道:“大人,何必理会他们呢?”
被那美人儿这么来了一下,那官员这才罢休,与那美人儿嘴亲得叭唧叭唧地离开了。
望着那官员的身影,郭允突然转过头对上卢萦,委屈地说道:“卢文,我要早冤,我有委屈,我被欺负了!”
语气很正经,态度也很严肃。
卢萦白了他一眼,收回盯视那男人的目光,低声回道:“这厮是萧燕的丈夫。”顿了顿,她感叹道:“想当年人称俊杰,怎么十几年过去,却变化这么大了?”
郭允哪里理会她的感慨,还在那里嘟囔,“卢文,我有冤,我不服!”
卢萦又翻了一个白眼时,刘疆已经提步,带着二人举止高贵地朝着前方的榻几走去。
三人刚坐下,不远处的萧燕的丈夫,又发出了一阵大笑声。看着那人的得意相,卢萦倒真蹙起了眉。
这时刻,一侧的郭允还在哼哼唱唱,“卢文,我被欺负了,我有冤,我不服。哼哼,这是你的地盘,你真不给我出这口气?”
卢萦瞪了一眼长不大的这厮,在萧燕的丈夫那得意的叫嚣声中,她低声说道:“是得出手……这厮的富贵,全因卖我而得,岂能让他如此嚣张?”不过,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想伤害萧燕,所以,怎么出手,她还得想一想。
就在卢萦如此想着时,突然的,一侧的刘疆声音淡淡地说道:“咦,这里似乎要热闹了?”这话一出,卢萦郭允两人齐刷刷转过头,看向了青楼门口。rs
凤月无边 第三十九章 卢文现身
青楼门口,十几个金吾卫大步而来,他们一进大门,便分左右站好,然后,一个身材高大,具有阴氏一派人特有的清秀端雅长相,与阴澈有着二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进青楼,便朝四下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经过卢萦三人时,略滞了滞。
正在这时,鸨母急急迎来,朝着那男子福了福后,她陪着笑说道:“这位郎君……”
不等她说完,那男子便手一挥,断然说道:“有逃犯进了这里,今此我过来,只是公事公办。”
说到这里,他大步朝着卢萦三人走来。
看着这人过来,卢萦朝着郭允侧了侧,叹道:“你露了行踪?”
郭允皱着眉头,表情有点严肃,“我很小心,除非我身边出了背主之人。”
就在他说话之时,那中年人来到了三人面前。
他朝三人盯了一会,转向卢萦,冷声道:“你是何人?”转眼又道:“摘下纱帽来!”
卢萦这阵子,因为情势需要,此刻着的是一件从春秋战国传至如今的深衣,这种深衣,上裳下襦是为一体,因为简单方便,又不分男女,在民间有不少地方还在流行。而卢萦身量颇高,穿了这深衣,再把头发随便扎起后,既简洁方便,又不违背大儿子所命令的,一年之内不准扮男子的话。
此刻,听到这中年男子的命令后,卢萦淡淡一笑。
她从几上端起一盅酒,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后,微微抬眸,直视这人,淡淡说道:“阁下好生无礼。”
那中年男子越发紧迫地看着她,沉着一张脸喝道:“我让你摘下纱帽!”
随着他这喝声一出,嗖嗖嗖,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金吾卫们,同时提步,转眼间,便把卢萦三人团团围住。
看来还真是露了行踪,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了。
当下,卢萦笑了笑。
她果然如这人所说的那样,慢慢摘下了纱帽。
随着这纱帽一摘,只简单束起长发,长相俊美中透着风流张扬之气的卢文,那面目便清楚地呈现在大堂众人眼前。
一看到她的面容,那中年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果然就是她!这次他立下大功了!
这厮刚刚想到这里,只见卢萦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嘲讽。
然后,她抬起头来,朝着四下清声笑道:“卢文久不至洛阳,没有想到,这里真不是十三年前的模样。”
四下先是一静。
转眼间,听到的众人同时回过神来。
而这一回神,便是一阵嗡嗡声,惊叫声,议论声,叫闹声不绝于耳。只听得楼上楼下,不管是*公伎子,还是那些远地来的客人,或者是洛阳本地的豪强,都一窝蜂地涌来。于这纷纷而来的脚步声中,有人在叫道:“什么,卢文来了?”“快看,她就是卢文。”“各位各位,卢行首来了!”“我们的头儿来了!”
竟是一转眼间,楼上楼下的人便潮水般地涌来。这些金吾卫,平素任谁对上,可能害怕,可这人都是这样,人多就势众,罪不罚众,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来,便是那些洛阳本地的规矩人,这时也不害怕那些金吾卫了,和着这满堂的风月客们,潮水般的涌来。
这情景,万万出乎那中年人的意料之处!
他没有想到,离开了洛阳十三岁的卢文,只是把名字说出,这些人就不管不顾地簇拥而来。
这时的他,自是没有想到,这青楼本是卢萦的地盘。在这里,她就是王,她就是一呼百诺无数人仰慕的传说中的人物。再加上卢萦到洛阳这么久,早对藏在这些青楼中的属下有交待,所以,那些崇拜她的人造一造势,便成了如今这前仆后继的模样。
看到这数百人潮水般地涌来,那中年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站住,都给我站住,朝庭办差,你等敢抗旨?”
他这喝声,令得四下潮水般的人流一静时,卢萦的清笑声传来。
她一边清笑,一边施施然提步而行,口中则说道:“我卢文是东海王妃,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犯了事,还成了朝庭的犯人?”
她停下脚步,回眸冷冷瞅着那中年人,哧声说道:“如果我是犯人,那东海王也是犯人了?这是谁下的旨意?陛下吗?还是说,是你个人编造事实,胡乱攀诬?”
最后几字,她声音提高,吐完之后,卢萦猛然暴喝,“说!你闯入这里,先是说有逃犯入内,又围着我堂堂王妃说是办差!是谁给的你的胆,让你编造事实,胡乱攀诬?”
她这喝声十分响亮,一时远远传出。
本来,卢文确实是东海王妃,而陛下也确实不可能下旨要捉拿自己“本本份份当着郡王”的大儿子。
所以,她这喝声一出,四下哗声大作,而那中年人则是脸色一变。
他直到这时才想起,现在就算是陛下病重,太子势大,可只要陛下一天不死,太子就一天还要按规矩来。再说,前太子无故被废,一直被众臣诟病。现在陛下还在呢,他们就对前太子妃下手,这要传出去,只怕他的家族连同太子本人,都要吃大挂落!
一时之间,那中年人后悔起来。
而他这一后悔,然后便被卢萦逼得向后退了两步。
见他后退,卢萦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后,提步便挤过他,朝着众人走去。
看到她走来,青楼中的众人,都目眩神迷地仰视着这个近十几年来,天下间最为传奇,最为神秘的人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卢萦提步走去时,在经过萧燕的丈夫身侧时,却是脚步一凝。
她转头看向这个男人。
那男人正搂着一美人,见到卢萦看向自己,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怕了,脚步便向后一退。
卢萦把这人上上下下盯了一会后,突然右手一伸,“啪——”地一下,一个耳光重重扇了过去!
在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中,卢萦轻蔑地说道:“龌龊之徒!”
“你!”
不等这男人反应过来,卢萦却是再不理会于他,提步就走,转眼间,她便陷入了人群包围中。在众人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问侯声中,卢萦一边与他们低语,一边朝楼上走去。
这时,一个金吾卫凑近那姓阴的中年人,低声说道:“主公,要不要去叫人?”
那中年人盯视着走入了阁楼上的卢萦,咬牙道:“废话!快点去!”
还不等他这个命令声下达,一侧,一个清瘦的儒生回了一句,“人卢文都上楼了,随时随地都会消失,此刻再去叫人,不是闹笑话吗?”rs
凤月无边 第四十章 风雨欲来
那阴姓的中年人冷着脸,他狠狠瞪了那清瘦儒生一眼,低喝道:“你懂什么?她可是卢文!”
说到这里,他也没有时间多做解释,低声吩咐几句后,便匆匆朝着阁楼上走去。
可是,当这中年人赶到阁楼,当权势熏天的他,那些部众以最快地速度来到青楼下时,哪里还有卢萦的身影?
那中年人大为不满。
而在他匆匆赶到太子府第,又过了数日后,他那不满,已转为惊愕。
他得到消息,说是刘疆卢萦夫妇和两个儿子,是同时抵达洛阳的,前阵子皇帝还在病倒后第一次出宫城时,遇到了刘疆本人。
甚至,经过他这阵子的调查,有不少人发现了刘疆夫妇的踪影。
可是,以他们对洛阳的控制,以他们的势力之众,竟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那刘疆卢萦时隔十三年,再来到他们的地盘上,竟是想出现就出现,想隐藏就隐藏,无形可寻,无处可查!
这两人,倒底是有那通天的权势,令得他们的追查总是流于表面,还是他们藏得太隐匿?可看这踪像,分明是前者啊!
一时之间,有消息说,太子这阵子都一直沉着脸非常不悦。
就在那些人把洛阳查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而渐渐放下此事,只一心等着大郎刘元所邀请的那盛大之宴到来前一日,卢萦再次出现在街道上。
天,越是靠近年关,越是寒冷了。
卢萦一边慢悠悠地行走,一边悠然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日光。
随时时间临近,这阵了,洛阳人老是谈论起大郎刘元的那场邀请,以及马上就要来临的那场宴会。如此刻也是这样,“也不知那卢文会不会出现?”“定然会出现在。想当年她与太子大婚,那是何等风光?”“怎么走到哪里,都听人在谈起那宴会?看来期待他们出现的人很多啊。”
是啊,期待她与刘疆出现的人,当然多了。
不止如此,只怕还有天罗地网布置着,只等他们露面呢。
卢萦冷冷一笑,便把此事放开。她出来,可是逛荡玩耍的,这心,还是到了时候再操吧。
走着走着,卢萦看到了前方的酒家中,出现了二个熟悉的身影。
卢萦一怔,正准备走过去去瞅一瞅,又停下了脚步。
当她来到另一条街道时,居然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人。
一个时辰后,当卢萦看到那些成都平氏的人也不停地穿来穿去时,她马上明白了:这阵子,凡是与自己熟识的人,只怕都或被迫或自愿跑到这街道成天闲逛了。目的,可不就是引得自己出现么?
这鱼钩得可真是有意思……
侧头寻思了一会,卢萦转过身,优哉游哉地往回走去。
转眼,第二天到了。
这一天,整个洛阳城都处于一种异常的亢奋当中。似乎直到这一日,洛阳人才发现,这城里,竟是多了很多附近城池赶过来看热闹的人。
酒家客栈,青楼街道,处处都有人在议论今晚的宴会之外,‘卢文’的名字,更不时被提起。
而平素总是衣履鲜华的金吾卫们,这时也不停地出现在街道上,随着那蹬蹬蹬的马蹄声,一时之间,洛阳城里不知是充斥了热闹,还是紧张的气氛。
一辆马车中。
透过半开的车帘,大郎向后微倚,一边看着这来往的人流,一边倾听着外面的谈论。
过了一会,一个青衣青年凑近他,低声说道:“大郎,只怕出动的不止是金吾卫,我看到有城防军也在其中。”说到这里,另一个青年低声冷笑道:“真是可笑,不过一场聚会而已,就出动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被人看轻了去。”
另一个青衣则答道:“这有什么好看轻的,发出这命令的,肯定只是下面私自揣摩上意的人……总之今儿晚上,可是真正热闹了。”
听到三个伙伴的低语声,大郎无所谓的揉了揉额心,道:“都准备好了?”
“这个简单,自是准备好了。”
“二郎呢?”
“也会及时赶到。”
“恩,把消息传给我母亲。”
“大郎放心。”
交流到这里,大郎似是放松下来,他向后一倚,慢条斯理地端起一盅酒品了品,道:“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是。”
而此时此刻,昨天才出来玩过的卢萦,又忍不住心痒痒地跑出来凑热闹了。
……实在是凑热闹,现在的洛阳城,可真是太热闹了,这闲言闲语的,从四大城门流水般涌来的外地人,还有以警惕探寻的目光盯着这些外地人的某些有心人,实在是太热闹太好玩了。
如现在,卢萦在听了一会后,隐隐看到有两个认得的人进了前面一个大酒家,便驱着马车,施施然跟了进去。
她刚坐下,身边便有人悄悄议论道:“听说那东海王刘疆和卢文夫妇,早年就溜走了,现在在东海老实呆着的,不过是他们的傀儡。”
“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这消息可靠着呢。”
就在这纷纷而起的议论声,一个男子含着恨意的声音从她的前方传来,“怎么走到哪里,都是那一家子的消息?”男子沉沉说道:“不过是蹦哒不了几日的跳梁小丑,也值得这么说着?”
这男子的声音一落,旁边,一个不知是他同窗还是同僚的三十岁左右的儒生轻叹道:“是啊,我也不明白,怎么这些人就这么兴奋了。”
刚刚说到这里,第三人转向那先前开口之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那卢文前两天扇了你一掌?”仿佛见到对方要发火,那青年马上说道:“兄台别恼,依我看来,这是好事呢,那一巴掌,可明摆着你与卢文不和,上面的人由此对你青眼相看,可不正是好事?”
含恨之人,也就是萧燕的丈夫也是这样想的,他冷笑道:“不错,她那一巴掌可帮了我不少忙,昨儿个,我又升官了。”
这话一出,他旁边的几人一阵唏嘘,萧燕的丈夫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屋中那个蠢妇,这阵子还抄着什么道经,上面命令她出来都不出来。得知我的事后,也不知道安慰,还把自己关在房中……等今天卢文那一家子落网后,我立马就休了那个蠢妇。”这原本是他的家宅事,可这男人明显是被气傻了,竟然跑到这大庭广众当中,对着几个大男人说起来了。
不过,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这阵子以来,众人一提到他,便会说他是借夫人的光,借卢文的光升了官。他郁怒在心也是正常。
这几人在这里说得欢,便没有注意他们身后的卢萦。
而卢萦听到这里后,也垂下眸来,暗暗想道:看来萧燕是真悔了,我那一巴掌,还真扇出了我想知道的事实。
想到萧燕悔了,卢萦心情好了不少。然后,她抬起头来,眯着眼睛高高兴兴地盯着萧燕的丈夫,想着,也是时候废了这蠢物了。rs
凤月无边 第四十一章 萧燕过往的了断
萧燕的夫婿方信喝了一会酒,与众人闲谈几句,便告辞离去。
出了酒楼后不久,他上得自家马车,拐过弯,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玉石店铺,方信的脸上,不知不觉是堆满了笑意,他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中走下,朝着那店铺中走去。
店铺中,一个带着婢女的小姑正拿着一块玉佩在看着,方信踱到她身侧,朝那小二瞪了一眼,示意他退下后,他朝着那小姑低声说道:“阿绣,你来了啊?”
阿绣装模作样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也不回头,语气娇慢的,“是啊,我来了呢。”她瞟了方信一眼,眼光在愠怒中夹着媚色,“姓方的,你说你要休了你那妻室,好迎娶我入门的,什么时候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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