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顿了顿,他又说道:“黑帆众船上,都有我们的人在,那一晚你便是不曾出策,他们也奈何不了主公。”
卢萦明白了,那些船上有他们的人在,到时真给围住了,大不了就是提前发动攻击。
两人说话之际,众官兵已一拥而上,看着他们动作敏捷地冲向众船,开始与众游荡子厮杀。卢萦说道:“我们要走么?”
“走吧。”
卢萦被执五安排进了一个客栈。
第二天,卢萦在客栈用餐时,发现江州城完全变了,街道中不时可以看到全副盔甲的军卒,而来来往往的囚车更是不时可见。
隐隐中,卢萦听到好一些议论声,“这一下,江州几大家族倒了多半了。”“是啊,翻了天了。”“说是官匪勾结,盗用官粮。”“此番砍下的人头,没有几百也有上千了。”“是洛阳来了大人物。想那楚贼在此地经营数年,没有想到那洛阳来的贵人只是露了一面,他们便不战自败。”
听了一阵,卢萦想道:原来事情闹这么大。转眼她又想道:既然江州倒了这么多官员和家族,只怕一时之间我们还不会离开此地。
想到这里,她向执五问道:“我可以到处走走么?”
她问的是,江州城是不是完全被他主公控制了,她现在出行,安不安全。
执五点了点头,道:“可以。我会保护姑子。”
既然他说可以,那卢萦吃过饭后,便悠然地来到了街道上。
江州官场上的大地震,显然并没有影响到普通庶民,卢萦这一路走来,发现除了个别街道外,其余的地冇方,照样人来人往,车马如龙。
走着走着,卢萦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的事,便说道:“执五,那日船上那个大眼睛,身材娇小的姑子你还记得么?她喜欢你,要我来问问你成亲了么。”这事,她当时是打算直接问那贵人。不过贵人现在不知忙成什么样,她自然不能去打扰。
执五轻哼一声,“我早就成亲了。”顿一顿,他瓮声瓮气地说道:“这种无聊之事,你也喜欢做?”
什么嘛,她本来就是一个女人,这种事在她眼中,才不是无聊呢。
卢萦懒得说,当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时,执五突然说道:“我的妻子,乃洛阳范氏之嫡女。”似是笑了笑,执五慢慢说道:“主公的身份,贵不可言,便是我等,也足以适各大家族的嫡女。卢氏娘子,你似乎直到现在,还不明白能站在主公身边,意味着什么。”
卢萦一怔。
她呆了呆,想道:是啊,我还真是轻忽了。这执五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与那人寸步不离,定是极得他看重的。他的身份虽是一个护卫,可这是贵人身边的护卫啊。这样的人,我还这么随便地给他提亲,还真是看轻了他。
见卢萦怔忡,执五看着她又说道:“卢氏,主公虽然对你温和亲近,可你得时刻牢记他的身份。若是别的姑子,能得到主公片刻温情,定会感恩戴德,虽死无悔!卢氏,你其实一直没有想明白。”
卢萦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那贵人对她一直温和亲近,所以卢萦对他并无多少敬畏之心,甚至,她都不知道,那人的这种温和亲近,有多么的珍贵。甚至,她还以一种普通庶民的眼光,在琢磨着那人的一切,而忘记了阶层之分,贵贱之别。
这执五的话,既是告诫,亦是提醒。
卢萦寻思了一会,微笑道:“我知道了。”她嘴里说着知道了,可那表情却还是如此随意,执五盯了她一眼,不再多说。只是心中不免想道:罢了,等这小娘子随主公到了洛阳就会明白我的话的。(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相帮
第一百二十三章相帮
卢萦在江州这一呆,足足呆了七天。七天后,她在执五地保护下,随着一船逆流驶向成都的客船回了家。
一直到进了家门口,卢萦都不知道,那个黑帆的主人被抓了没有。自那日码头一别后,她连贵人一面也没有见到。
进了家,洗了一个澡后,想到自己这次一走便是十一天,卢萦为弟弟担忧起来。去时,她原以为只在那镜园的小湖中转一转,却没有想到一转便进了长江,去了江州。有好些次,她都想开口求贵人,让他飞鸽传书通知一下弟弟,告诉他自己平安得很。
可是,在船上时,并没有飞鸽那玩意儿,到了江州,那人忙着如此大事,她连见他一面也不曾,自然不能为了自己的小事去求他。至于执五,她虽然开了口,执五却告诉她,他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地位拿到信鸽,可那时的江州正是风尖浪口,她那一封家信别平安没有送到,反而入了有心人的眼,让她自己和她的弟弟处于危险当中,负了主公刻意隐藏她的一番心意。
于是,那信鸽一直不曾送出。
卢萦在把自己弄整洁后,换上的是那袭银白色的华服便出了门。没办法,她现在去的地方是弟弟所在的华巅书院。卢萦从来知道,人多的地方便会有纷争,便会有攀比,何况是血气旺盛的少年人?她这次去,不说给弟弟长脸·至少是不能给弟弟丢脸。
到了成都后,卢萦这是第一次前往弟弟就读的书院。
华颠书院,位于华清山的半山腰上,掩于山林当中。卢萦还没有靠近,便被那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住了。
不一会,卢萦来到了书院门口。
朝着门子说了一声后,卢萦因书卷气息浓厚,很快被放了行。
书院中,学子来来往往·不时可以听到弦乐之声,而位于正中的那个楼阁中,正传来朗朗的讲经声音。
当今陛下刘秀喜爱读书,平素里,他在洛阳会定期召见一些儒生,亲自给他们讲解经义,同时回答一些疑难。在他地带领下,各大书院,都成立了讲经堂,定时的·会邀请一些大儒前来讲经。
无数去不了洛阳的学子,会聚集到成都这样的大城中,来到华巅书院这样的所在听讲。
看到讲经堂后,卢萦连忙提步走去。
她一路走来,不时有学子回头看向她,还有人朝着她指指点点。隐隐间,有人在问道:“这位郎君好风姿,不知是谁家子?”“没见过啊。”“当真好人才,定然是个不凡的。”“我们成都倒也有几个这样的风流人物。”
喧嚣声随着卢萦靠近讲经堂而越来越响。
讲经堂中,一位白发大儒正在口若悬河地讲着经·穹形的屋顶,把他的声音朗朗地传出,令得容了五六十号人的大堂中·人人可以听清。
卢萦不想惊扰,便从窗台处瞅了瞅。饶是这样,那十几个注意到了她的人,都给怔住了。
只是一眼,卢萦便判断,这里没有卢云。
卢云一直是很爱学习的,卢萦听了听,那白头大儒讲的正是儒家经典《尚书》·这样的课程·他完全不应该避开啊。
阿云到底去哪了?
卢萦有点慌了,她连忙转身。
书院很大·卢萦一边问一路寻找,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她在书院的后面,一个有点偏静的山坳处,看到了她弟弟的身影。
远远看到依旧神清气秀的卢云,卢萦暗中松了一口气:自己虽然走得突然,可弟弟还是没有变得憔悴。
卢萦还在顺着台阶朝弟弟走去,刚刚靠近,便听到一个少年刻薄地笑道:“人生而有贵贱之分……卢云,你就是个破落户,就是个连父母也克死了的泥腿子,你还真以为你配我等玩在一起?”
卢萦脚步一顿!
当下,她转身后退。
就在她后退时,山坳里,众少年齐声哄笑出声。笑声中,另一个胖子伸手把卢云重重一推。而第三个长相带着几分轻佻的少年则摸上卢云的脸,砸嘴说道:“不过阿云还是生得挺俊的,听说你姐姐直到现在还不曾许人,要不,本郎君把你们姐弟俩一道收入房中?”
这话,已是极不堪入耳了!
卢萦加快了脚步。
她大步来到讲经堂。
老儒生正在朗朗而谈时,突然发现大门一暗,众学子也察觉到了不对,转头看来。
这一看,众人静了静。
卢萦本来容止出众,她连在贵人面前都雍容自如,更不说在这些人面前了。
以她的容貌,衣着,再加上她那闲适中透着从容的步伐,整个人显得出类拔萃,在一众青涩的少年人中,那是非常出众的。
因此,她这么缓步走来,引得众少年嗡嗡地议论不已。
卢萦风度翩翩地直向那大儒走去,众人见她一副很有学识的样子,以为她要问难,不由感了兴趣,一双双目光,更是紧紧跟随。
不一会,卢萦便来到大懦面前,只见她朝着他深深一揖,清冷地说道:“昔年贾谊曹经说过:功莫大于去恶而好善,罪莫于去善而为恶。弟子深以为然,长者以为如何?”
这种时候,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那大儒一凛,他细细想了下,忖道自己生平无不可见人之事,这少年的话,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便沉声说道:“老夫自是深以为然。”
卢萦向他深深一揖,朗声道:“还请长者为弟子主持公道。”
说罢,她二话不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兴奋起来。在那大儒皱眉提步时,众学子也一窝蜂地站了起来。
这时,刚刚走到门口的卢萦回过头来,只见她朝着众人团团一揖,朗声说道:“此番前去,是想请各位见证一件欺凌之事,看看那些败坏学院名声的人,因是去听壁角,还请各位噤声才是。”
卢萦这一点明·众学子马上更加兴奋起来,他们同时住了嘴。
卢萦下来时,四下扫一眼,便摸清了那山坳的地形,因此她带着众人前去的,是一条近路。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卢云所在的山坡下。此刻,卢云等少年站在高他们四米的坡上,在离此二百步远的地方,才有一条山梯通往那山坡顶。
卢萦带着众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坡下。这时的众人·看到她轻手轻脚而行,觉得甚是有趣,一个个连大气也不喘一声。
众人这山坡下,不但靠得极近,可以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又不会引起他们注意。
众少年还在争持,安静中,只听得卢云冷喝道:“可惜我卢云自幼便读圣贤书,知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李兄卢兄这样的人,我卢云还真的不愿为友!”
几个少年同时冷笑,一少年叫道:“好你个卢云·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来人,把这小子的衣裳给本郎君剥了!这一次,我倒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脱身!”他的声音一落,几个仆人从角落中站出,大摇大摆地围向卢云。
“你敢!”
卢云这话一出,几个少年同时笑道:“我们怎么不敢?”那轻佻少年更是大笑道:“卢云,这样好不好?等会我们就去找你姐姐,告诉她你遇到了不测。把她引来后·我们把你们姐弟绑在一起·一道脱光玩玩好不好?”
这话一出,那白发大儒气得脸孔紫涨·只见他腾地转身,大步朝着那阶梯走去。
众学子连忙跟上时·才发现领他们前来的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早就爬上了那山梯,身影消失在坡顶上。
坡顶上,就在卢云气得脸孔通红,双手都在颤抖时,只见得一个清冷的声音徐徐传来,“阿云,这几人还只是普通的富家子,这样的人,都可以把你欺侮么?”声音中,含着无比的失望。
真是卢萦的声音!
迅速地,卢云抬起头来。一看到果然是自家姐姐,卢云先是狂喜的双眼一亮,转眼眼眶又是一红,再转眼,他惭愧地低下头,说道:“姐,是阿云无能。”
几乎是卢萦一开口,众少年便齐刷刷转头向她看来。
卢萦这般一袭男袍,缓步而来,那般清冷,那般傲然,一时之间,众少年都给震住了。
不过转眼,当他们听到眼前这个气势不凡,仿佛王孙公子的美少年,不过是卢云这个破落户的孤姐时,马上又回了神。
那轻佻的少年转过身,双眼正正地打量着卢萦,良久,他吹了一下口哨,叫道:“果然是个美人,”搓着双手,他得意的砸着嘴,“好姿色,好气派,怪不得卢云老把你挂在嘴里了。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就要好好享用享用你们姐弟俩。”
说到这里,他转向另一个少年,叫道:“阿振,这次咱们玩玩三龙一凤。”
“行啊。”
四个少年都咧嘴淫笑起来。
卢萦一直以为,如华巅书院这种成都有名的学府,学子的道德品行当是顶尖。
她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书院,竟是如此的藏污纳垢!
不过不要紧,想来自今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半点前途了。
在几个少年淫笑着向她围来时,卢萦依然用她那不紧不慢的步调走来,那清冷中带着一分傲慢,一分睥睨的眼神,一直在看着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但不退,反而迎上来?
众少年一怔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少年搓着手垂涎地说道:“美人儿好胆色,阿杰,今天晚上也加我一个。”
“好,你也一起。”
看着众少年肆无忌惮的用那淫猥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和弟弟,卢萦的唇慢慢抿紧。
不过,她依然在气定神闲,风度翩翩地向他们走去。
凤月无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处理
卢萦走到几个少年面前时,少年们仇—围而上,三四只手,同时抓向卢萦,想把她拖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愤怒无比地暴喝声猛然传来,“畜生一住手!”
伴随着这喝声的,还有一阵急促的气喘声。
众少年吓了一跳,同时回头,这一回头,他们的双眼齐刷刷瞪得老大。
却是二十步远的矮竹林处,转出了一大堆的人,而走在最前面的,是华巅书院新请来的大儒霍成应。
众少年直到现在才发现,丹才他们太专注于戏弄到了手的猎物,竟是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们同时转向卢萦,那轻仇少年厉声喝道:“贱人,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告状?”
这时,他们都明白过来,这些人定然是卢云的姐姐引来的。这贱人真不要脸,对付不了他们就告状,生生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那轻仇少年喝骂到这里,卢萦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她冷冷地说道:“只许你们欺侮我弟弟,便不许我把你们做的事捅出去不成?”
另一个少年马上接口喝骂道:“当然不成!”
是的,当然不成。这贱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们的欺侮,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可能他们心情好,还会放过这个卢云。这个贱人,凭什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么把一个外地来的大儒都叫过来了,这不是毁他们的前途,败他们家族的名声还有什么?只是小打小闹的事,这愚蠢的贱人生生地把天捅破,把它变成了毁灭几个家族前途的大事!想这些人只要把今天的事一传扬他们前途尽毁不用说,他们的家族,还有家族中的子弟,都会大受连累只怕以后,家族的子弟想要举孝廉,那会艰难太多!
这几个富家子虽然纨绔,却是通晓世务之人,这一转眼间,他们便想到了此事的严重性,看向卢萦的目光中,不但恨之入骨而且心中悔恨无比!
这次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hou的煞星?他们姐弟两条贱命算得什么?这小小的两条庶民的命,怎么可以连累四个家族的命运?
在两个少年又气又恨又悔又苦时大儒霍成应也从无边的愤怒中找到理智。他气得白胡须乱飞,忍着无比的厌恶喝叫道:“好嚣张好气势!好,好,真是太好了!”
衣袖一拂,他厉喝道:“押下这四个畜生,老夫要带着他们去见你们华巅书院的山长。
我倒要让你们山长看看,他的书院中出了些什么样的人!”
“是。”
十几个学子乱七八糟地应了一声齐哄哄地朝那四个少年冲去。而少年们的旁边,他们的仆人这时回过神来,大呼小叫道:“你们放手。”“郎君,这可如何是好?”“快,回去告诉大人。”
叫嚷声,喝骂声中,众仆人并不敢与学子们动手,冇因此转眼间,十几人便把少年们齐齐制服。
看着被押制住的四个少年,霍公一副看他们一眼,都会污了眼的恶心样。只见他转过头朝着卢萦点头道:“你是女子?”
卢萦低头恭敬地应道:“是。”
这个“是”字一出,刷刷刷,众人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她身上。一双双眼睛,更是睁得老大,有一些人甚至嘀咕道:“怎么可能?”“真是可惜!”
霍公看着她安慰道:“今天的事,我给你做主了。”
卢萦朝他深深一揖,却是轻叹道:“只怕霍公做不得这个,主……我揭发他们的恶行,断了这几人的前程,他们的家族,怕是不会善了。”苦笑了一下,卢萦又道:“以这几人的品行,原不配进入华巅书院,可他们还是进了。我只怕,经此一事后,我弟弟在华巅书院中,已无立足之地!”
这话一出,霍公勃然怒道:“荒谬!真是荒谬!老大活了这么大,竟还不知道,堂堂华巅书院,能被几个畜生给控制了?”
喘着气,他朝着卢云招手,“你叫卢云?”
卢云大步上前,低头深深一揖,恭谨地回道:“是,学子名唤卢云。久闻霍公大名,卢云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语气不但平静,而且举止得体,不失儒家学子风范。
霍公一怔,把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这几人是怎么侮辱卢云和他姐姐的,也是亲眼看到他是如何愤怒的。可这个小少年,丹才还愤怒到了极点,这一转眼,又能控制自己的脾性,彬彬有礼地跟自己说话。
这卢云,是个可造之材啊。
霍公又看了一眼卢萦,忖道:这姐弟俩,都是人中龙凤。
一时之间,他起了爱才之心,这爱才之心加上正义之心,霍公抚着长须说道:“卢云,你可愿意成为老夫的入室弟子?”
什么?
卢云腾地抬头,转眼,他欢喜的深深一揖,“弟子求之不得。”这霍公,在整个天下的大儒中,都是排在前列的,只听他在洛阳,还曾面见天子。
可以说,霍公的地位,还不是他曾经想拜师而不得的黄公所能比拟的。
见到卢云欣然应下,霍公呵呵一笑,道:“这样,你现在就随老夫来吧。老夫倒想看看,这个成都城,是不是这四个畜生的天下!”
“是。”
卢云朗应一声,跟在了霍公身后,在经过姐姐时,他悄悄朝姐姐眨了眨眼,想道:姐姐还是这么聪明,她丹才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想ji得霍公答应收我为徒。
跟着众人下了山后,卢萦也不理会四个少年和他们的仆人那怨恨至极的目光,转身朝霍公深深一揖,准备告退。
看着卢萦,霍公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今天这事,老夫还真就应下了。小姑子放心,这四家,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毫兄,,你要是有个不妥,老夫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上禀陛下。”
卢萦感ji不尽地低头说道:“多谢霍公!”
她缓缓告退。
回到家中不久,卢云也放学了。屹过饭后,卢云便低声地把带着那四人见过书院山长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闹得太大,见证的人太多,当场,那四人便被他们的家族带回了。经此一事,这四人在学子中的名声,那是彻底的臭了,天下书院虽多,却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而且,华巅书院的山长和霍公,同时对这几个家族下了命令,让他们不可对卢萦姐弟报复。
娓娓地把亨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卢云偷偷地抬眼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姐姐。
好一会,卢萦才慢慢问道:“阿云,你知道你错在哪里?”
卢云咬着唇,寻思了一会应道:“我,我不该跟他们去那种偏静所在。”
“是,你是不该!”卢萦站了起来,她盯着弟弟,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世间的恶人,你是退一步,他们便会进一丈。”丹说到这里,卢云的嘴动了动,显然想辩解什么。
卢萦冷笑道:“你是想说,他们有奴有仆,他们势大,他们硬要欺负你,你也没法子?”
卢云低头,“是。”
“俗语说:世间有有三种人最可怕,一是不要脸的人,二是不要命的人,三是不要钱的人。还有俗语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觉得这些富家子在最初欺负你的时候冇,你表现得既横又愣,以命相博,你摆出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式,会不会还有今日之祸?”
卢云咬了咬唇,想道:“姐姐说得是。”
卢萦继续说道:“好,便是有些富家子无法无天惯了,你对着他们耍横,他们就真跟你干上。可是卢云,你我就真没有后台吗?我救尚氏女,萧氏女,赵氏子,王氏子,文氏子的事,就没有跟你说过?有了这些后台,你怕他们做甚?为何不敢与他们撕破脸?”
卢云听到这里,这才羞愧地应道:“姐,是我思虑不周。
“你不是思虑不周!你是太过谨小慎微,时刻抱着侥幸之心,总以为不到最后一步,没有必要得罪人,不到被逼无奈,不敢与人强横着来。”
卢萦走上前,好轻抚着他的头发,低声说道:“阿云,你是我的弟弟,你要知道,这世间的势力,都是可以借来用的。有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这次回家,看到房里摆了十几封贴子,都是来自尚氏文氏的。你说,如果今日昨日,你拿着这一叠的贴子,在那几个想欺侮你的富家子面前亮一亮,让他们看到这种份量,还会不会有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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