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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在卢萦泛黑的脸色中,果然,这船主人苦笑道:“小郎,您就别跟小人开玩笑了。我这船上的女子,其实都是苦命人,你们闺房作乐扯上外人,不大妥吧?”他简直就是说,你们要玩,你们两个自个玩去,别扯上不相干的人,免得折了她们无辜的性命。
听到这回复,卢萦抿紧了唇。
事实上,要是她现在有的是黄金,只要舍得砸,这船主人也会把他那可怜的一点点良心给藏好。可问题是她没有钱啊。她没有钱,也不能找贵人要钱,找执六的话,看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多半不会给。
想到这里,卢萦气苦起来:我给他找激女,还得自己掏钱……对了,我怎么忘记了,我身上一枚铁钱也没有啊。
这下,卢萦彻底不想再说什么,她广袖一扬,气哼哼地大步离去。那船主人看着卢萦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忖道:这些人,每天换着花样玩儿,真是难对付。
这一整天,还真把卢萦愁到了。
在傍晚到来时,当众船行到水势和缓处,便统一开始减速。然后,有经验的船夫开始给各船之间安上铁链,再在铁链上铺上木板。然后,各船的美女美少年还有乐师开始在各船间流动。
毕竟,这船在河道中一走便是数日十数日的不曾停靠。总不能让这些花了巨资的客人夜夜欣赏同样的美人吧?于是,这种人员流通便很有必要了。
人员的流转完成后,船夫们开始撤去木板,勾起铁链。
卢萦靠着船舷而立,夜风吹起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夕阳光下,卢萦风神俊秀,令得新来的美人们频频向她看来。
卢萦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她还在寻思着对策。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把她一扯,把卢萦抱在怀中后,她听到他磁沉的声音温柔地低语道:“不是来了天癸么?这里风大,回舱吧。”
迎上卢萦的眸子,贵人俊美尊贵的脸上含着一抹笑。他抚着她的下颌,低下头在她的唇边吻了吻后,也不顾这里人来人往,众目睽睽的,伸出舌头便挤进她的小嘴里探了个够。直吻得卢萦呼吸急促手软脚软脸孔涨得通红,想要挣扎教训他又不敢时,他才慢条斯理地放开她。
放开她后,他的手还抚在她的下颌上。对上卢萦冒火的双眼,他低低一笑,把唇凑近她的耳边,贵人轻叹道:“跑到船主人那,想给我找一美人泄火?阿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连这个也知道了?
卢萦一僵。
贵人显然不想放开她,锢着她下颌的手掌,在她脸颊颈间游移着,凑近她耳边的太阳穴,在无人可见的角落处,他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慢慢舔咬起来。
卢萦无法自抑的僵硬如铁。
贵人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卢萦倒吸了一口气,终于回过魂来求道:“疆郎,我是真的来了天癸……是真的!”
“无妨。”贵人似乎**来了,声音透着种沙哑,“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很脏的。”卢萦的声音特别清正正经。
贵人勾了勾唇,低沉说道:“昨日我不是跟阿文说过吗?这阵子,我也学会了男风之事。天癸就天癸吧,到时,我把阿文当成丈夫一样可以取乐。”
卢萦脸一白。
终于,她哆嗦出声,在贵人的怀中她抖得欢,吐出来的词带着惊恐,“主公,我会病的,真的,我会病的……主公还有大事要忙,阿文真病了,就没人帮主公挡住那些明里暗里地试探和烂桃花了。”
贵人慢慢放开了她。
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贵人似笑非笑,“病?阿文真是胆子越来越大啊,现在都拿生病来要胁我。”为了逃避他,她连把自己折腾病这一招,也敢想了!
感觉到这人阴沉沉的煞气,卢萦又打了一个寒颤,她从咽中挤出一声哽咽,好不害怕地说道:“明明我与主公作赌,都没有输过……阿萦心里窝着一股火,实是不甘心与主公就这么在一起。真不甘心。”
她说得认真,很认真!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水雾弥漫。(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让杨氏元气大伤的几封信
卢萦说得很可怜,表情很委屈,可贵人还是慢慢地黑了脸。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很清楚她这副面目底,那颗坚硬得无法摧毁的内心。他更清楚她现在所说的任何一句,任何一个动作,都只是策略。她只是用最不激怒他的方式,用各种各样的面目告诉他,她不想,她不愿意。他最好在要她之前,想好要了她后的种种后果,想想真得到她的人后,应该把她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顺便想想值不值得,还有没有那个趣味,应不应该伸出那个手。
面无表情地沉着脸盯了一会卢萦后,贵人搂了搂她的腰,淡淡说道:“只是同舱,我不碰你。”说罢,他扬长而去。
至此,卢萦松了一口气。
转眼几天过去了。
从那一次后,卢萦只在入睡时与贵人打个照面,两人之间阴霾的气氛,甚至连那些寻欢作乐的人也感觉到了压抑,知道他们在闹茅盾。
这种压抑,令得那些试探性塞给贵人的美人,在被他信手砍了那美人还把脑袋送还后,彻底地暴发出来。接下来,众人完全离两人离得远远的,偶有交际,也都带着几分谨慎和避嫌……是避这两人的嫌,是尽量不让他们觉得,自己或自己的人想上这两人的塌。
这种情况卢萦求之不得。
她现在不能拆穿男子身,也就不好与元氏反复来往。第二天与她通了消息,再次确定元氏的心意后,卢萦开始操作起来。
这一天傍晚,杨郎歪歪倒倒地靠在船舷上,大口地喝着酒,手中还抱着他新入手的一个美人。
喝几口,他便低骂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跟我甩脸?”“我永远也不会要你,永远也不要!”一边骂,他一边搂上那美人亲上几口。
就在杨郎骂骂咧咧时,只听得一个清冷的问话声传来,“这位郎君,刚才那个是你母亲子吗?没有想到你对她如此情深意重,连到这里玩也带着。”只见一个俊丽玉秀的少年走了过来,他和杨郎一道倚着船舷,接过他酒斟给自己也倒了一盅酒后,少年淡淡地说道:“我说这位郎君,你这样粘粘糊糊可要不得。出来玩就痛快一点,带着夫人一道来有什么意思?哎,你这人还真是个情种。”
听到这里,杨郎不高兴了,他咧嘴讥笑道:“她?我对她情深意重?告诉你,她在我心中从不是个什么玩意儿。”
少年却是蹙起了眉,他怜悯地看着杨郎说道:“我可不这样看,估计你的夫人也不会这样看。看你一直念叨着她的模样,分明是把她放在心坎上,生怕她不要我了的样子。”
杨郎跳了起来,他咆哮道:“我把她放在心上?我怕她不要我了?笑话,天大的笑话!你没有看到她还是梳着姑子发髻吗?我告诉你,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碰过她,我永远也不会碰她!”
少年还是不信,他慢慢说道:“你真的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干嘛把人放在眼前添堵?我要是你啊,就干脆跟她和离了。”说到这里,少年不屑地说道:“看那女人懦弱的模样,估计你当真不要她了,她会哭着求着也要回到你的身边。”
少年最后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可被酒精和愤怒气恨烧坏了脑子的杨郎,听了还是一怔。他双眼一亮,喃喃说道:“不错,我要让她哭着求着,我要让她悔之无及……敢对我使脸,她都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念了一会,他又喃喃说道:“对,就是这样,她肯定是以为我没有郑氏,就非她不可。”
说到这里,他朝一侧叫道:“去,拿信鸽来,我要写信。”被元氏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态度逼得都要爆炸的杨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她后悔。她敢这样对他,他要她像以前一样,哭得像个什么一样求着他。他想,到了那时,自己一定会像以前一样踢她几脚,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玩乐了。而不是现在干什么也没有心情。
在等鸽子的同时,杨郎走到舱房写起信来。那少年时不时在他旁边敲上两句,当下,那信由一封变成了五封,由五封变成了十封,再然后,杨郎已是恨不得整个武汉的人都知道他不要元氏了。因受了少年的刺激,他在信中对元氏冷潮热讽,一副踩得她在泥地上还践几脚的模样……
写了信后,少年继续怂恿,于是杨郎唯恐他人不信,还在每封信的后面盖上重重的私印。
很快的,信鸽放飞了。
就在杨郎离开后不久,他没有发现,自己刚刚放飞的信鸽,重新回到了那少年手中。
打开这些信,把杨郎的字细细临摩了一阵后,卢萦在每封信上写下一句,“罢了,我心善,她那些嫁妆让人快点寻到,一样不落地还给她。”
写完这句话后,她还请得执六帮忙,把其中几封信最前头的名字去掉,全部换成了元氏的亲人的名字。而在一封给多年前就住进了道观,从不过问世事,却曾是显贵,在元氏一族位置最高的姨***信中,卢萦让元氏另加了一封。元氏的信很长,她把郑氏和杨郎之事,以及这些年来自己所过的日子详细写了一遍。在最后求那姨奶奶帮她收回那些嫁妆,并妥善安置后。卢萦逼得元氏说了一句,“此生往后,有了这些钱财,也不至于流落无依。”
弄好这一切后,卢萦把信鸽重新发了出去。
看到那放飞的信鸽,站在一侧的执六笑了笑后说道:“这一下,杨氏要元气大伤了。”
卢萦惊愕转头。好一会,她才讶声问道:“她的嫁妆这么多?”
“不止是嫁妆,还有人脉,当年她的父母和嫡亲爷爷有一些袍泽和好友,他们共同经营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在王莽乱政时,还凭此搅过局。不然你以为郑氏当年怎么家败的?犯事是其一,另一原因是,杨氏太需要与元氏联姻了,所以推波助澜地把郑氏变成了一个官伎。”
卢萦问道:“他们知道么?”
“你是问杨郎和元氏啊?他们怎么会知道?郑氏倒是知道,不过她恨不起杨氏一族,便把力气用来折磨元氏了。”顿了顿,执六漫不经心地说道:“元氏的父母死去后,与元氏是最好的朋友兼亲家的杨郎父母,便顺便接收了元氏的嫁妆和产业。平素里办起事来,他们也习惯了用元氏父母的名义,向那些昔日的朋友敲打一番。因此,你别看那些人平素里并不见得保护元氏,可真正触怒了他们,杨氏这些年的经营也不会多起作用。我们要争什么,那些人不会片面地维护杨氏那一头了。”
说到这里,执六冷笑道:“等嫁妆给出,我们顺势插入之后,这杨郎要想再在这绮香阁花天酒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里,卢萦不由想道:这么严重?这还真是元气大伤。
在离开时,执六朝着卢萦点了点头,忍不住说道:“卢氏,你还挺让我迷糊的。怪不得主公下了任你施为的命令,没有想到你做什么事,还真能合上他的心意。”顿了顿,他又慢腾腾地道:“如主公这样的人,其实真心什么的,也没那么看重。他那人太出色,喜欢他的人不可能没有。爱到痴了,也就是一条命,还让人添烦。不过你这人不错,主公要是真对什么人上心,我觉得你还是大有可能。”说到这里,他诚挚地劝道:“我觉得你可以一争。成为他的人后,名份地位什么的是肯定有的,荣宠也必然会有。你出身那个样,也是几辈子的福气才得了主公的青眼。依我看,趁主公现在对你上心,你也别顾着那有的没的,好好抓住他的人,给他生几个儿子。到得那时,别说受人闲气无钱可用了,便是挥挥手灭掉几个家族,也是一柱香的事。”
这么诚心诚意给了卢萦意见后,执六踱着外八字步慢慢走了出去。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会对人说这样的话的。实在是见这两人近日里闹得慌,主公虽是不说,可看他那样子还是很对卢氏心动的。不过他什么人得不到?犯不着真拉下脸去强迫一个不愿意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个擅长冷嘲热讽的,便是执六本人,想想主公得到卢萦后,这卢氏可能会有的表情和痛苦,他也觉得没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他与主公一样,都觉得这卢氏值得人正眼相看。就像是洛阳那几个超大世家的嫡女一样,强迫她们上塌,是要想清楚事情发生后的后果的。那可不是上几个普通女人,拍了拍屁股就走人,高兴了就在后院添一筷子的事。
卢萦收回了目光。
她想,荣华富贵她是想要,可她更想快乐舒服地去得到。而且她自己这性情,她比谁都清楚,她真对贵人动了心,动了情,非他不可时,是容不得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的。到那时,她肯定狠的辣的暗的阴的一齐使出,非把对方折腾得五马分尸不可……可以主公的身份,能呆在他身边,与她成为情敌的女人,定然是来头极大,家族势力雄厚的。到时真动起手来,只怕是一场旷日持久,暗无天日的战争。那真是太没劲了。
信既发出,只怕船一到达武汉,便会忙碌起来。当下,卢萦根椐元氏只字片语中提供的消息,开始寻思起种种对策来。
就在卢萦苦苦寻思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卢文,主公让你出去一趟。”黑衣人的声音才落下,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
(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喜”
卢萦没有急着走出,她回到舱房换了一袭黑裳后,才上了二层。
二层正是灯火通明,隐隐中,还有一阵笑闹声从舱中传来。
卢萦从楼梯走出时,一眼便看到静静地站在船头处,夜风中的贵人。风卷起他身上的玄袍,明灭不定的灯火铺在他俊美的脸上,使得他的身影,透着种说不出的寂寥。
听到脚步声,贵人转头看来。
卢萦正是背光而来,她又身着黑袍,越是这般黑暗,越是衬得她如玉般的白皙挺秀。
望着阴暗中她纤长白皙的颈项,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平和,贵人突然觉得心头一软,不过转眼他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这时,执六走到他的身边,一眼看到卢萦,他“啊哈”低笑出声,笑过之后,他转向贵人低声说道:“主公,我知道她哪点不同了。”
在贵人低头品酒中,执六笑道:“这小女子透着一种坚韧和鲜活,明明也经常使坏,却坦荡得就像那日光……咱们这种自从便在尔虞我诈的大家族中成长出来的,怕是没有几个有这种敞亮的鲜活了。”
大家族出来的人,天生便有着几分阴暗,而卢萦完全不同,她像那午后透入窗子中的那一束阳光,便是微尘在其中浮沉,却是光明而鲜活的。
两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中,卢萦来到了二层上。
执六朝她上下打量一眼后,怪叫道:“哎哟!阿文,你这袍子挺有杀气呢。”
卢萦瞟了贵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这不是为了映衬心境吗?”
合着她不穿这黑袍,就显不出她与贵人闹别扭后的郁气了?
执六一呆时,贵人唇角一抽。
突然的,他发现原本堆积在胸中的郁气,随着她这句话莫名其妙的消去不少。她只是一句话啊,不曾服软,甚至不曾正面相向,甚至还半阴半阳着,却轻而易举地影响了他的心志……
这时,卢萦已站到了他身侧,与他并肩而立,同样倚着船舷,卢萦没有看向贵人,也没有与他说话。
只是招了招手,令一美人斟上一盅酒后,她慢慢地品了起来。
通明的灯火映照在她脸上,令得卢萦的半边脸,都带着一种隐约的模糊的阴影。
卢萦品了几口酒后,召来一个仆人问道:“船尾发生了什么事,这般热闹?”
那仆人恭敬地应道:“是从支流处驶来一只大船,那船冲势甚急,差点与我们的船相撞。不过现在没事了。”
卢萦点头,那仆人退下后,她转头看向贵人,问道:“疆郎唤阿文前来,可有吩咐?”
贵人没有开口,倒是执六在一侧低声说道:“傍晚众船人员流转时,新转了几个贵客。那些人不知道卢文的威风,执意要送美人给主公。”说到这里,他眼睛一抬,道:“哟,这不是来了?”
卢萦转头。
这一转头,她不由一呆。
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华服青年,而在那青年的身后,跟着两个美人。
只是一眼,卢萦的目光便被那两个美人凝住了。这两个美人,面目极其相似,却是一俊秀动人一明**人,竟是一对双胞胎姐弟。
那少年眉如春山,那少女眼如秋波,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仿佛把江南的山和水分割开来,真真是动人无比。
这两姐弟带给人的感觉,已是极品绝色了。
卢萦不由想道:面对这样的绝色,能保持心神不动的,应该没有几个吧?便是她,也给惊呆了。
寻思到这里,卢萦不由转头看向贵人。
舱中映照出来的光亮中,贵人手持酒盅,倚船而立,表情闲适中透着冷漠,竟是看也不曾看那两姐弟一眼。
感觉到卢萦地盯视,他慢慢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目光,他薄唇扯了扯,淡淡说道:“看我做甚?”
卢萦迅速地收回目光。不知不觉中,她小小地咬了一下唇。
这时,贵人明白过来,他扬了扬唇,低沉地说道:“不过是美人而已,我见得多了。”
……只是一句话,却奇异地让天空都明亮起来。
卢萦不想去追究自己心态的变化。她慢慢转头,看向联袂站在贵人面前的这对绝色姐弟。
那华服青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卢萦一眼,朝那对姐弟命令道:“还不上前见过黄兄?”
两姐弟应声上前半步,他们齐刷刷地,如风吹扬柳般一礼,朝着贵人唤道:“冯霁冯月,见过主公……”
他们的声音刚刚落下,便听得卢萦漫不经心地声音传来,“疆郎,我还少了端茶倒水之人,这一对姐弟,转送给我如何?”
她的声音中,于漫不经心中透着一种不耐烦,这是一种与这近的流言,与她身上的衣着一样基调的不耐烦,阴沉,冷漠,隐有戾气……
那华服青年一僵,而那对姐弟也悄悄看向卢萦时,贵人瞟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地说道:“恩。”
只是一个字。
便是这个字,却透着由衷的冷漠和随意。当下,那华服青年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要知道,这样一对绝色姐弟,可不是容易找到的,他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得手啊。这般刚站出来便给转送到了一个小白脸手中,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当下,他转向卢萦,陪着笑说道:“这个……”才说了两个字,卢萦便不耐烦地手一划,打断了他的话头。她冷冷地说道:“怎么,舍不得?”
那华服青年一阵难堪。
卢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舍不得就带回去吧。”像甩掉一坨污泥一样,她甩了甩袖,示意那华服青年带着两姐弟退下。
那华服青年僵了一会。按道理,他已准备送出的人这般带回,着实显得小气,登不了大雅之堂。可把这样千辛万苦得来的人送到一小白脸手中,而不能讨好正主,他又着实不愿意。因此在陪了一阵笑后,那华服青年哈着腰,带着两姐弟退了下去。
可怜这青年,也是武汉一流世家出来的,可这会退下时,他那挺直的腰已在不知不觉中佝偻了些,原本很足的底气,更是浑然无存。
他才带着姐弟俩退下十几步,便听到那风神如玉的美少年撒娇道:“这还要过多久?真是无聊……”接着,他听到那黄家郎君低声安慰了句什么话。听着听着,华服青年暗暗想道:这洛阳来的大人物就是不一样,我手中的这对双胞胎,在武汉是那么稀罕的宝贝,可这两人连瞟一眼也懒,那少年连拿来闲话一句,赌气一番也不屑。
船队在江中行驶了大半个月后,终于,武汉城出现在视野中。
就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
饶是自觉适应力强的卢萦,这时也一阵期待。说起来,她真佩服这些绮香阁上的人,可以经年累月在船上呆着。怎么着,呆在船上的感觉,也不会比脚踏实地强啊。
随着武汉城越来越近,船上的众人,也都络续站到了外面。
这般在河道中行驶多时,卢萦与元氏的走动虽然不频繁,却早有人看到了。不过做为卢萦的拼头,贵人都不曾说些什么,船上的其他人自是不会理会。
事实上,这绮香阁毕竟是烟花之地,这是男人来玩的地方。能来这里的女人,哪里还有端庄节妇?那郑氏当初让杨郎把元氏叫上这船,本就是抱着让她名声败坏的念头。
也因此,元氏这个世家妇与卢萦这个美少年走得近,众人看在眼中,也都不以为然。
唯一有可能有反应的杨郎,却又因为发生的事太多,再加上卢萦有意地避开,他和他的仆人便一直没有发现。
望着那码头处越来越清楚可见的行人,戴着纱帽的元氏脸色有点发白,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站到了能给她温暖和依靠的卢萦身侧。
这时,卢萦微微侧头,命令那个秀丽的中年人,“把元娘带下去,把她化成丈夫。”说到这里,她转向贵人,静静地说道:“疆郎,得借你的婢女一用了。”
贵人瞟了她一点,也不多问便点了点头。
当下,卢萦把他的婢女带来,朝向那秀丽的中年人,卢萦低声交待道:“把她化妆成元氏的模样,可成?”
那中年人想了想,道:“戴上纱帽或斗笠,应是差相仿佛。”
“那你去办吧。”
“好。”
这过程中,元娘站在一侧都听了个清楚,却一点也不明白。不过,她虽然不懂,在那秀丽的中年人动身时,还是安静地跟着那人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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