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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啊?”卢萦一怔抬头时,只见站在门外的郭允已朗声应道:“是。”
刘疆对上卢萦诧异不解的眸光,脸上毫无表情,他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盯了卢萦一眼,朝一个仆人命令道:“拿件黑袍给她。”
卢萦一怔,这时,仆人已把装着衣裳的包袱送到了她手里。卢萦暗暗蹙了蹙眉,老实地接过,转身步入厢房。
不一会,再出来时的卢萦,便如一个一袭黑衣的冷峭少年了。
刘疆不再向她看来,衣袖一甩命令道:“走。”
众人无声地跟在他身后,走下了阁楼。
楼下地坪中,站了十几个便服护卫,而此刻,这些护卫都换上了一袭黑衣。在卢萦过来时,有人递给了她一副面巾,然后又递给了她一匹马。
上次从武汉到洛阳那一路,卢萦得了嘱咐,已学会了骑马。此刻她一袭黑衣,混在众骑士中,脸上蒙着面巾,颇像个长期生活在黑暗中杀人放火的冷血杀手了。
一出庄子,又围上了一排黑衣人,这前后几十个黑衣人无声地筹拥在刘疆身侧,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肃杀!
不一会,刘疆上了马车。一行人在黑暗的巷道中无声无息走了一会后,渐渐的,前方出现一片河滩,却是来到了洛河边上。
洛河边上,早就数十只黑压压的快船。也不知是谁一声唿哨,只见那快船中,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上百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
这时,刘疆下了马车。他刚下马车,同样穿上了黑衣,脸上围着黑巾的郭允便拿过一件黑色披风。把它披在刘疆身上。
穿上黑袍后,刘疆给自己戴上一顶纱帽,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向正一脸雾水的张望着的卢萦。
卢萦对上他的目光,连忙按下心中的疑惑。快走一步站到他身侧。
便这样,刘疆左有郭允等人,右伴着卢萦。跳入了一只快船上。
随着众黑衣人进入,刘疆低低说了声,“出发!”声音落下,快船如箭般飞驰而出。
数十上百只漆成黑色的快船,这般无声无息的走在河道中,饶是天上弯月如钩,却也透着种说不出的诡异。
众船驶得很快,不到小半个时辰。便进入洛河中流。就在这时,郭允手放在唇边,低低嘬叫出声。随着他这一声啸,众船悄无声息地四散而开,像是雨滴落入河水中。完全溶入了黑暗,再也不可见,不可寻。
被众船筹拥的中央处,刘疆面无表情地看着河道前方。夜风吹起他的外袍猎猎作响,高大伟岸的男人,这一刻,身形直如这河道两侧的山峰般,沉凝中透着神秘,同时又带上了几分陌生和阴寒。
卢萦站在他身侧,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向他。她有很多话想问,可四下毫无声息,她也不敢吱声。
夜,渐渐深了。
慢慢的,月上中天。
慢慢的,弯月西斜。
卢萦把手捂在唇上,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她再次抬头看向站在她身前的男人,这个按道理应该比她更养尊处优的男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那身影如此沉稳,又如此的寒凝。仿佛他这样不言不语,可持续千年。
就在一阵河风拂起他的衣袖时,突然的,郭允低声说道:“来了。”
卢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洛河的另一头,出现了十数个光点。那光点随着船队越来越队而越来越亮,直把这个阴暗的天地间都照亮了少许。
郭允说出那两个字后,众人依然一动不动,刘疆只是略略抬头,冷冷地看着那些船只驶来的方向。
不一会,那些光点终于出现在卢萦的视野中。
这是四条大船,驶在最前面的大船,只有二层,那船吃水很深,里面分明装满了极重秤的货物。
卢萦只朝行驶在最前面的大船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个站在第二层甲板上,一袭银甲,脸戴面具,腾腾燃烧的火把光下,眸子如山水如画的,可不正是阴澈?
竟然是阴澈!
刘疆郭允等人半夜出现在河道中,埋伏着等侯的人,居然是阴澈!
仿佛知道卢萦在想什么,刘疆慢慢回过头来。
黑暗中,他双眸如星,那眸子静静地盯了她一眼后,他微微一倾,凑向她低低说道:“这四条船中,装的是朝庭看重的生铁,阴澈正是这百里洛阳段洛河河道的押运官……如果这些生铁失了事,他将非常被动。”
他盯着卢萦,薄唇微动,说出的话音温柔如呢喃,却也冰寒如剑锋,“然,这次,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丢出这句低语后,他转过头,伸手放在唇间一嘬,瞬时,一阵乌鸦叫声脱口而出!
随着三声乌鸦啼叫,蓦然的,数十条快船上的百数个黑衣人,齐刷刷地点燃了火把,就在灯火在一瞬间变得通明,阴澈等人齐刷刷被惊动,一个个都转过头看来时,只见百数个黑衣人的手中,已换成了弓箭!
这些弓箭,箭头燃烧着火焰,竟然全部都是火箭!
灯火大亮中,戴纱帽的刘疆右手朝空中一举,只听得“嗖嗖嗖”的一阵破空声急促传出。却是众黑衣人同时把那火箭射众船!
这一下变故不可谓不突然。
就在出发之时,阴澈还让人查过河道四周,不管是密报还是明报,今天晚上都应该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更何况,这里已是洛阳城中!
大船上的众人,几乎是刚刚驶近,便看到前方突然火光大作,无数黑衣黑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而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对方的火箭已接二连三地射出。一只只燃烧的火箭落在船头,船尾,船身各处,饶是船上的役夫和士卒急急扑向火焰,转眼间,四条大船还是不可避免的燃烧起来。
快船上的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在大船里面嘶叫奔忙时,它们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这四条船,然后,一波又一波的火箭射到了那些大船上!
渐渐的,大船会船帆和船身无法控制地燃起大火,卢萦只看到站在二层甲板上的阴澈,声嘶力竭的下着一道道命令。火光腾腾中,那张面具下的眼,在燃烧着无比的愤怒……
就在这时,卢萦身侧的刘疆低声命令道:“拿弓来!”
“是。”
不一会,一个巨弓出现在刘疆手中。
“滋滋――”一阵刺耳的弓弦拉动声中,刘疆接过郭允递来的一支寒森森的利箭,他把那箭搭上弓弦后,弓身微微向上一仰,然后,箭头指向阴澈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看到他的动作,卢萦的唇颤动起来。可她什么也不能说,饶是她紧张到了极点,心下也明白,只有她什么都不说,才能助得阴澈一二!
在卢萦手足冰寒时,刘疆低低的,冷笑出声。然后,弓弦一松,那锋利的箭头如流星般射出,以寻常人看不到的速度向阴澈直射而去!
偏偏,卢萦不是寻常人,她一向眼力过人!
在她陡然缩小的瞳孔中,那箭,快如闪电地直射向阴澈……大船上的众人,没人想得到今晚的来客不止是烧船,竟还兼行刺客之事!阴澈也没有想到!
就在卢萦下意识的手指勾紧,肢体发直时,那箭划出一道寒光后,冲到了阴澈的身前,在他急急一个后仰时,擦过他的脸颊,“滋――”的一声射入了他身后的船舱上,直把木板射了一个对穿!
大船上的众人一惊,在士卒护卫如流水一样涌向阴澈,把他团团围住时,卢萦看到阴澈猛然转头,月光下,身着银甲的他,慢腾腾地伸袖拭了拭颊侧的血液,沉下眼,低声说了句什么。
大船上兵荒马乱,众快船上依然悄无声息。只有刘疆好整以暇地盯了阴澈几眼,慢条斯理地把那强弓递给护卫,淡淡说道:“差不多了。”
他这声音一出,众黑衣人同时动了,只是一转眼,他们便熄灭了火把。
而这时,四只大船已被烧得不成样,只见几个护卫冲到阴澈身侧,强行脱下他的银甲,然后拥着他跳入了河水中……
这时,一个黑衣人沉喝道:“撤――”
喝声一出,一只只快船像是幽灵般,在月光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转眼间,整个河道中便只剩下四条腾腾燃烧的大船,还有那大船上,躲避不及的船夫发出的惨叫声……
离开时,卢萦很安静。
她有点冷。
从刚才直到现在,刘疆不过说了三四句话。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很明显,今天晚上,不过是刘疆在用自己的行动警告卢萦,教训阴澈。
这个男人,这个强横的男人,一把火烧掉四船生铁,不过是给今晚上试图染指他的妇人的阴澈一个教训而已。
当然,他更是用这个动作警告卢萦。警告她,有些事,她最好想也别想,不然的话,那个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章 纳妾礼上
快船无声无息地行驶了一会后,被夜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的卢萦身上一暖,却是刘疆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再次坐上马车时,城中不时传来阵阵鸡鸣,刘疆一直把卢萦送到文园,在送她入内时,他朝她定定看了一眼,才温柔地低语道:“阿萦,别让我失望!”他的大手抚过她的脸颊,慢慢地滑落到她的颈项上。
冰凉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咽喉,刘疆的笑容不达眼底,“阿萦,记着今晚,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收回手掌,沉声命令道:“走。”
不一会,马蹄声远去。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卢萦才进入文园。
这一晚,卢萦一直没有放睡,她在床塌上翻来覆去着,终于折腾到了天亮,便胡乱梳洗一把上了马车,回到了卢府。
卢府中,果然如卢萦所料的那样,不管是卢云还是元氏,都没有发现她一夜没归。
站在空寂的花园中,卢萦转了一会,听到元氏的轻笑声,不由顺声走去。
才走几步,一辆马车便横冲直撞地进来了,不一会,耿六从马车中跳下,他远远看到卢萦,便哈哈笑道:“阿文,阿文!”
他几个箭步冲到卢萦身后,咦了一声,诧异地问道:“阿文,我在叫你呢。”
卢萦慢慢转身。
阳光下,一夜没睡的她脸色有点发暗。端详了她一会,耿六问道:“你病了?”
“没。”卢萦接过婢女送上来的酒,小抿了一口后,她哼了哼不高兴地说道:“昨晚上,你很不仗义。”
耿六本来便是为此事而言,见卢萦脸色不好,又这么说话,他讷讷半晌,凑上前朝她施了一礼。说道:“这个,阿文,实是卫三郎那厮说得言辞旦旦,煞有介事。我们当然不信……”
不等他说完,卢萦便冷笑道:“于是,他们说我是女人。你们不信,便把我叫到青楼来试一试?若是哪一天他们说我是前朝细作,你们不信,也把我放到刑狱试一试?”
这话说得不轻了。
耿六僵在当地。
好一会,卢萦又淡淡地说道:“我是为了助你而来。结果你们却与卫三郎联合起来了……耿家六郎,这样挺没有意思的。我不希望以后还有第二次!”
耿六见她语气松动了些,连忙陪笑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然后他又笑呵呵地说道:“阿文啊,你上次不是说想戏弄孙朝,给弄一个与冯二姑子长相相似的女子吗?嘿嘿,那种女子我找到了。”见卢萦果然看向自己,他提着声音说道:“那女子是个庶民家的女儿,长相嘛,也只有三分相似。不过我请来了醉梦楼的高人,那高人说。可以整得八分相似。”他小心问道:“阿文,你可满意?”
卢萦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笑容一露。耿六松了一口气。
说了一会话,耿六见卢萦始终精神不振,便没停留多久就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两天。卢萦一直呆在家中没有出门。
而她派出的,调查卫三郎和那个指出她是女儿身的人的事情,也一直没有结果。
第三天,卢萦得到消息,阴澈因玩忽职守引得陛下震怒,给罚了一年年俸。
其实这个罚一年年俸算不得什么,主要是引得陛下震怒。陛下震怒,便代表着他失望了,而他一失望,阴氏一族也会小小的不安一把,然后,这些不安会加诸到阴澈身上……
第六天,卫三郎那里终于传来消息,那消息说,一直在调查卢文的范阳卢氏,从武汉一地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太子在武汉时,身边有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举止风度俨然世家公子的心上人,那心上人,也叫卢文。可所有的洛阳权贵都知道,当今太子,从来不好男色,他不但不好男色,而且对这种男宠之类极为厌恶。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消息的范阳卢氏一族,不免怀疑起这个卢文的性别来。然后他们便怂恿了性子跳脱没什么城府的卫三郎,想通过他的手试探一下卢文。
当然,最先得到卢文可能与太子交好的范阳卢氏,一点也不想把这个消息外泄。因为一旦外泄,情势将更对他们不利。
受了那晚的刺激,卢萦整整在家中休息了好几天,一直到这一日,孙朝纳妾之礼。
与耿六等人来到孙府时,已是黄昏。有所谓婚者昏也,一般的婚礼都是在黄昏时举行,至于纳妾,虽然没有这个讲究,可孙朝出于对冯二姑子的尊重,还是定在黄昏时,请他的知交好友到府中聚一聚,吃一顿,以庆贺他的纳妾之喜。
因只是纳妾小事,卢萦等人是从侧门直接进入孙朝的府第的。
陈氏给冯氏腾出来的院落,位于东方,其布置精致,处处假山花卉,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卢萦等人进去时,院落里已是人头济济,不但众纨绔到了个七七八八,便是冯二姑子请来的少女们,也有几十个。
遍布了整个东院的少年少女,那一阵阵嘻笑声和交谈声,令得整个院落都热闹喧哗起来。
饶是如此,在卢萦到来时,四下还是静了静。
看着白衣翩翩的卢萦越走越近,好些姑子都是目眩神迷。如今洛阳鼎鼎大名的四大美男中,太子刘疆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左将军耿秉也是神龙不首不见尾,更何况,他从来不喜这种场合。阴澈呢,他时间太紧,也太过忙碌。说起来,也只有卢文平易近人了。
……还别说,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挺有一些是冲着卢文的名头来的。
议论声,笑闹声中,卢萦与耿六等人一道,朝着今天的新郎倌孙朝走去。
今天这样的大喜事,孙朝特意换上了一袭精美的华服,不过与他身上的衣着相反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仔细看去,他的眼底黑黯,眼神带着疲惫,对人笑着时,也有几分勉强,哪里像个好不容易把心上人娶进门的男人?
在耿六等人围上孙朝之际。卢萦目光一转,瞟到了一个坐在亭台中,身着大红,做少妇打扮的美人。
那美人,定然就是孙朝的妻室陈氏了。
几个少妇在围着陈氏说些什么。远远看去,陈氏虽然略显憔悴,可那眼神却是平静的。
也许。曾经那么强烈的爱与恨,在经历过背叛,逼着和离,重病垂危,以及情敌毁容后,方方种种,终于令得这个少妇沉淀下来。
众人说笑一阵后,时辰到了。
当下。婢仆们在花园中摆好塌几,酒肉开始飘香。而陈氏则坐在主位上,低着头一脸恬静地与几个少妇说笑着。
孙朝消失一会后。再出来时,身边伴着一个身段窈窕,却脸上蒙着一层厚纱的女子。此刻。这女子头发盘成少妇发式。那上次见面还如明眸的眼波中,仔细一看,却隐藏了几分阴戾。
不过这女子在笑着,与身边的孙朝一样,笑得很欢。
孙朝端着一盅酒,牵着女子的手,示意她向众人福了福后,便凑近女子温柔体贴地问道:“累了罢?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女子,也就是冯氏抬眸瞟了一眼含着笑一脸恬静的陈氏,娇俏地摇了摇头,轻软地唤道:“我不累……夫君,我不想跟姐姐敬茶,可不可以?”
她这话虽是问的孙朝,目光却是看的陈氏。
这很不合礼数,因此四下稍稍静了些。
孙朝点了点头,连声道:“可以,可以的。”
冯氏娇声一笑,又道:“可是,姐姐要是不高兴怎么办?”
孙朝蹙了蹙眉,低声说道:“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姐姐都没有向我笑呢,她一定是介意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陈氏。
众目睽睽之下,陈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就在众人都盯着陈氏,等着她说什么时,卢萦朝耿六瞟了一眼。
接收到卢萦的目光,耿六突然出声了,只听他哈哈一笑,站起来朝着孙朝笑道:“阿朝啊,今天是你纳妾之喜……你六哥哥我呢,近日凑巧择得一礼物,现在送你如何?”
也不等孙朝回答,耿六双手一拍,叫道:“出来吧。”
那原本盯向陈氏的众人,齐刷刷顺着耿六看去。
只见一辆马车飞快地驶了过来,然后,四个婢女筹拥着一个身着华服,盖着盖头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心中嘀咕时,等五女一站定,耿六便踱了过去。他笑嘻嘻地朝皱着眉的孙朝说道:“阿朝啊,你还真别不高兴,这次我们送你的礼物,一定非常非常合你的心意!”
说罢,他朝孙朝右手一扬,道:“阿朝,请上前为此女揭去头巾!”
在众纨绔的哄闹声中,孙朝抽开被冯氏紧紧扣着的手,提步向那女子走去。
他走到了那女子身前,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后,孙朝伸出手,慢慢揭下了她的头巾!
头巾飘然落地间,四下一静。
齐刷刷的,众人看了一眼冯二姑子,便又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再看一眼冯二姑子,又看一眼女子。
同样身着一袭粉红的华服,差不多的身段,然后,一个俏美鲜嫩,一个围着面巾只露出眉眼。
一阵倒抽气中,好几人同时叫道:“这,这不是没有毁容的冯氏吗?”“真的好像!”“太像了。”
“不会真是什么姐妹吧?”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惊诧的眼神中,耿六得意洋洋地朝着那个与冯氏有八分相似的少女说道:“阿朝啊,这位姑子呢,也是好人家的女子。你哥哥我可是给了好几车的聘礼,又许了人家的父母,这一次是把她送到你孙朝身边为妾的。怎么样?反正是纳妾,纳一个是纳,纳二个也是纳,一起行礼吧?”(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释然与计划
耿六这话一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件合着众纨绔贵女们的笑声同时传来。
倒抽气的,自然是冯二姑子交好的那些人,和愿意前来观礼的她的亲人。
而这个时候发出笑声的,则是对冯二姑子没有好感的同龄人……—,
三年前,孙朝与陈氏那场惊天动地的,差点私奔才成就的婚姻,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当时不少人为此感叹过。可没有想到,只过了区区三年,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爱恋,便化成了烟灰,而那个美丽温柔得倾倒过不少洛阳子弟的陈氏,竟然敌不过美貌还不如她的冯二姑子,更是让人磋叹。
……不过才三年啊,孙朝倾心相恋的爱人,便变成了这个,冯二姑子。
不论两女为人,光就事论事,便是随心所欲惯了的纨绔,也觉得孙朝和冯二姑子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不过有所谓男儿无丑相,风流乃本色,时人没有去怪罪孙朝的习惯,只把心底的不屑,都堆到了冯二姑子身上。
而事实上,孙朝与冯二姑子之间,也确确实实是冯二姑子主动勾引,时不时地找机会诱※惑孙朝才成就的这所谓的情深意重。她一个世家女,如果真感念闺蜜的友情,真不想谋夺好友的婚姻,便是到了情深处,只要她主动躲在家里不出门,孙朝便见她不到,拿她没办法,也就成不了今天这个局面。
所以,耿六这话实实在在是在打脸,打冯二姑子的脸!也是讥嘲孙朝所谓的深情。
周围的众少年少女,因心中活着的那抹不屑,以及那种感叹,不但没有人相劝,反而一个个哄笑得起劲。便是最老成执重之人,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到要责怪耿六。
真说起来对于冯二姑子这个堂堂世家之女变成了孙朝的妾室,原本与她同样身※份的少年少女们一个个甚至是幸灾乐祸的。
毕竟,冯二姑子插足孙朝与陈氏削婚姻后,对陈氏的种种算计,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些成日浸淫在阴谋圈中的世家子女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做人不地道,也就免不了被人嘲笑了。
少年少女们的哄笑声中冯二姑子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
她一直自视甚高,插足陈氏的婚姻后,虽然听到有人闲话,可她浑不在意。
因为她觉得,那些人都是俗人,他们怎么会理解自己与孙朝之间的深情?他们怎么会明白这种入了骨的相思?他们怎么会懂得,那个陈氏压根就配不上孙朝,她空有一张美丽的面孔,性格却远不及自己灵动俏皮可爱有风情?孙朝那么专情的男子天生就是配给她自己的!至于娶陈氏,不过是他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走错了路罢了!
直到这一刻。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发规,原来自己在这些同龄人,伙伴心中,已变得低贱如眼前这个面目与自己相似的庶民,原来自己已经成冇了“纳一个也是纳纳二个也是纳”的妾室!
原来,孙朝的爱,孙朝对自己的情深意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值得自己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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