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郭允听了一会,还真诧异了。
他看向卢萦,一时分不清她是真在意,还是不在意。
说她在意吧,此刻她举止轻松之极,言谈中有一种掩不住的神采飞扬,哪里有半点妒忌的样子?
说她不在意吧,她又是邀人又是这般算计着要见主公的。
郭允苦笑道:“卢氏,我还真看不透你。”真不知她在算计什么。
本来他以为卢萦不会回答的。哪知卢萦瞟了他一眼后,大大方方地回道:“这有什么难看透的?我早说了,刘疆是我的,我这里为了嫁他正努力着呢,他敢背着我勾三搭四的,我岂能不恼,岂能不管?岂能不来凑一凑热闹?”
对上郭允狐疑的眼神,卢萦把竹叶放在唇边吹了两下,悠悠然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怪我嘴里说着介意,可脸上却一点也不紧张吧?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卢文现在好歹也是洛阳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手中有黄金七千余两,性子又张狂肆意,颇有风流之态……这样一个举世罕见,与洛阳众少年完全不同姿态的美男,去掳获一个两个世家女的欢心,有什么难度?”
听到这里,郭允真僵了。
他呆了半晌,才吭吭哧哧地说道:“你是说,你现在准备去勾引人家邓氏的姑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卢萦也笑了。
她这般白衣翩翩,说话时一振衣袖,这般悠然一笑,还真说不出的俊美动人。
眼波流转间,卢萦勾唇挑眉,眉眼如藏山河,好不风流勾人,“然也。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喜欢看到南阳邓氏与主公成就婚姻的人太多。既然背后的势力不是那么乐意,我再顺手推舟勾得人家姑子对我动了春心,他刘疆凭什么跟我争?”
听到最后那一句,郭允彻底晕了。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个卢氏,是个地地道道的姑子,便是挖了他的眼,他也无法相信他不是男儿。
一时之间,郭允又是想笑又想好气,直忍得一张圆脸时青时白,表情无比古怪。
瞪了卢萦一阵,突然间,他不想劝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主公的反应了!
眯着眼乐了一会,郭允不由想道:自识得这个卢氏后,我这一年发笑的日子,是以往二十年的总和了。
他就不明白,这个卢萦,她怎么就有那个本事,可以把本来严肃认真堂皇端庄的事,演绎成一场笑闹剧?
卢萦两人到来时,刘疆三人正说笑得欢,远远的,刘绥那甜得缠人的声音便不时传来,“太子哥哥有所不知,父皇那次啊,是真的气得狠了才说那话的。”
转眼她又乐道:“阿芦阿芦,你父亲那时的表情好好笑哦。”
就在刘绥言笑晏晏时,突然间,她听到一阵清冽的竹叶声传来。
自小生长于深宫,听过世间最好听的音乐的刘绥,听到这竹叶声也是一凝。
她还没有想过,世间有哪一种乐音,有这般清冽,随心所欲中又带着优雅味儿的。
邓芦也是。
当下,两女不由自主地转过头,顺声看去。
便是这一看,她们都痴了。
只见一袭白衣的卢文,正背着阳光,在那七彩光芒的渲染下缓步而来。他的唇瓣,勾着一抹悠然的浅笑,一片碧绿的竹叶正被他含在薄唇间。他那被美玉束起的乌发墨发,每一根丝上,都跳跃着阳光的欢喜。
这是一个俊美到了极点,明明眉目冷峭高傲,却因笑得悠然,硬是染上了几分说不出的明亮和旷达,洒脱和风流的美少年。
他就是卢文啊?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内,整个洛阳人便都记起了他!这种如玉如冰的俊美,这种举手投足间的闲云野鹤般的飘逸风流,哪里是那些被规矩束缚到了骨子里的世家子能比的?听说他已被评为洛阳四大美男,排名还在耿秉之上,与眼前的太子刘疆不相上下,可眼下看来,刘疆胜过他的,也不过是身份地位!
(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比较才好勾引
远远看到刘疆三人,卢萦信手丢下含在唇间的竹叶,挑了挑眉,朝着二女目光一转。
她本有意施为,这一顾一转间,那眼眸仿佛含着情,她本来瞳仁便黑而明亮,如上等的宝石,被这样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偏这俊美少年的眉眼间,又透着天生的冷漠,这冷漠的人一旦有情,自是越发引人越发让人相信,当下,两位世家女都心头突地一跳。
卢萦步履优雅地走了过来。
在不知不觉中,她绕了一点路,因此,她是经过邓芦再走向刘疆的。在经过这个年方十五六岁,情窦初开,宛如花苞儿般刚知世间男女相思意的美少女,正有点想看又有点羞涩不敢看时,悄悄抬起的眸子时,卢萦突然与她痴痴地对上了。
她只看了她一眼。
可这一眼,邓芦也罢,刘馁也罢,都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卢文是有意识地看向邓芦的,仿佛,他走这么多路,他长到这么大,便为了此刻这一回眸……,
这一眼,十分地专注,十分的明亮,宛如那灿烂夜空中从天而降的流星,也仿佛是一夜春风下盛开的桃花,专注得灿烂,明亮得耀眼。
只是一眼,邓芦便清清楚楚地在接收到一个信号:这个卢文欢喜自己。
天下间,没有哪个少女不虚荣,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中意她这样的美人,那是意料当中。
但是,如果这人换成了洛阳出了名的大美男卢文,换成了那个张狂自信得敢把众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当中的卢文,那个背景神秘不可捉摸的卢文时,这种虚荣,便能让一个少女感觉到几分来自心脏的跳跃和欢喜。
几乎是突然的,邓芦矜持起来,因为她觉得,卢文这一眼,让她变得尊贵了。
……美女们的尊贵,便是这样被男人们抬捧起来了。
矜持的邓芦,在不知不觉中泛起喜悦时,在无意中看到刘馁那郁闷的表情时,她端庄地坐直了,那刚才还投在刘疆身上的仰慕痴迷的眼神,这时也在不自觉中变得收敛
她不能让她新鲜出庐的仰慕者知道她心有所属,进而黯然神伤是不是?
卢萦走到了刘疆身前。
她朝着他深深一礼,朗声说道:“蜀人卢文,见过太※子殿下。”
刘疆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叫她起来。
当朝太※子是何等威严?他的脸这一冷,顿时四下大静,便是公主刘绥,这时也安静下来,至于邓芦,更是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
很好,刘疆这样很好,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张死人脸,干嘛却对着别的女人又笑又温柔的?他还嫌他这脸不够勾人,还想要骗得更多的痴心女么?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冷着脸,把他的本色规出来,也好让这些天真的少女们知道这个男人不可爱。
于是,卢萦越发唇角含笑,她在两女紧张的关冇注的表情中,慢慢抬头。
自顾自地站直身子,然后姿态闲适地看着刘疆,卢萦仿佛压根就不知道,她面前对着的是堂堂太※子一样,笑是淡定风流,“卢文还没有来到洛阳时,便时时听人提到殿下,今儿得见,方知世间真有人中龙凤。”她说到这里,慢腾腾地从怀中掏出一样木盒双手捧到刘疆面前,躬着身,恭敬而真诚地说道:“这是卢文从蜀地带来的家传之物,现奉于太※子殿下,还请殿下笑纳。”
刘疆低下头看向她手中的木盒。
木盒很简单,不对,是很粗俗,只是用普通的山棕,被市井小民信手雕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木盒,能被眼前这身家巨富的卢文以这么自信地送给当朝太※子,定然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无比珍贵。
这是刘馁和邓芦同时涌出心头地想法。
所以她们盯着那木盒时,表情甚至有点热切。她们期待刘疆能打开来让她们见识见识。
盯着这木盒的刘疆,却慢慢黑了脸。
对着他那个方向的木盒盖,露出了一角口中,清楚地现出了木盒中的物事那不过是一小片袍服的角摆处。
这布帛呈白色,质地和式样都十分眼熟。刘疆瞟向卢萦的下裳,马上明白了,这玩意儿,是她临时从她的内裳上取下来的。
她信手在山脚下的庶民手中卖得到个粗陋的木盒,然后在盒中塞一片她自己的衣袍,然后慎重其事,宣称它是自己的家传之宝后献给自己……,
这般众目睽睽,堂而皇之,光明正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地戏弄于他?
是了,是了,她是料定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他胆敢把木盒一掀,把里面的东西露于人前,那迎接他的,只会是让他不喜的猜测和闲言闲语。
古人有云,“割袍断义,”又有话说“袍泽之情,”更有乡间俚语,“女人如衣服”,不管这片袍角暗示的是兄弟之情,袍泽生死之情,还是男女之情,都是能够引起闲言闲语,朝野猜测,宫中传言的是非之物。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他真对她怒了,就得当众发作她,他又怎么能发作她?
在刘疆一张脸越来越黑,呼吸声都有点变粗,一双眼黑沉得如乌云笼罩时,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跪地声不绝于耳。
刘馁和邓芦两女不是下人,可同样的,这两个少女,特别是养在深闺,没有在深宫见识过天子之怒的邓芦,这时更是脸色煞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在邓芦吓得冷汗都要出来时,卢萦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令得太※子恼火了。
事穴上,她这会正得意着呢。生气吧生气吧,气越大越好,脸色越难看越好,最好吓得人家小姑子一想到你便晚上做噩梦!
刘疆的威煞十足,喜怒无常,举手投足便可夺人性命的可怕,更能衬得卢文郎君是如此温柔又可亲,对不对?
—……这世上男人的好,不都是在对比中显规出来的么?
因此,卢萦没有被刘疆的冰寒冻到,她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刘疆,挑眉诧异地问道:“殿下不喜欢?”
刘疆冷笑一声。
他不笑也罢,这一笑,四下更安静了。
于无比的安静中,邓芦开始对这个刚才向自己顾盼的少年郎担忧起来。她一会为卢文的安危担忧,一会又感到他在太※子面前都是不卑不亢,言笑晏晏,简直是英武极了,虽然他长相并不怎么英武。
见到刘疆冷笑,卢萦有点疑惑,她乌黑的眼珠为难地看着刘疆,轻叹道:“殿下既然不喜,卢文收回便是。”
说罢,她去接他手中的木盒。
刘疆重重一哼,直哼得四周的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后,他才把木盒砰地关紧,信手递给低头不语着的郭允。
郭允连忙接过。
太※子既然接了礼物,那表示雨过天晴。因此卢萦洒然一笑,她非常潇洒地从一侧宫婢的手中端过美酒,信步走到两女面前,只见她挽起衣袖,行云流水般优雅无比的给两位尊贵的美人满上酒,然后给自己和刘疆也斟了一盅。
只见她举起酒盅,朝着刘疆扬眉一笑,道:“今日能面见殿下,实是卢文的大喜事。殿下,请!”
也不等他举盅,她自顾自地喝了这一盅酒。
卢萦转身,她先是定定地,痴痴地盯了冇一眼邓芦后,再举起酒盅,朝着刘馁笑道:“卢文敬过公主殿下。”说罢,又一饮而尽。这一次,刘馁没有落她面子,晃了晃酒盅后小小地抿了一口。
终于,卢萦转向了邓芦。
似是目眩神迷地看着邓芦极美的脸,卢萦突然轻叹一声,,
她这一声叹,几人都听到了,就在众人不解地看向他时,卢萦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一抹佳人就在眼前,却从来都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能遥望不能摘取的惋惜和失落。仿佛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失落,卢萦飞快地举起酒盅,用广袖掩去自己眸中的忧伤,仰头把盅中酒一饮而尽。
……到了这个时候,刘疆再不怀疑卢萦,他就不是刘疆了。
微微蹙了蹙眉,刘疆缓步踱开几步。
站在山坡上,他一边负手看山河,一边朝着连忙走到他身侧的郭允,也不回头,便这么淡淡地问道:“她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郭允一直在忍笑。
直到听到刘疆这句话,他才吞下笑意,抬起头来。
学着自家主公的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低声禀道:“卢文说,她为了嫁主公你正努力着呢。主公你竟敢背着她勾三搭四的,因此她非常恼火,非常不高兴,非常气恨,非常想凑热闹。
在刘疆深深锁起的眉峰中,郭允慢腾腾地补充道:“因此,她准备勾引邓氏姑子……,”
一句话落地,果不其然,刘疆双眼瞪得老大了。
他可怜的主公,自出生到现在,什么事没有经过?什么风险没有尝过?有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么瞪大过眼,在人前失态过?
刘疆的表情有点木。
直过了好一会,他的脸颊才狠狠地抽了几下,然后,又抽了几下!
就在他负着双手指点山河般的目瞪口呆时,身后处,隐隐传来卢文那清泉般动听的声音,“我会用竹叶吹《凤求凰》,阿芦愿意一听么?”
这声音,低而沉,清而彻,如冰玉相击,如山间流泉,如月出深涧,如风过竹林……它是如此动听,如此优雅,如此多情,又是如此隐晦的,明示着……,
突然间,刘疆觉得自己不能忍了!(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带她去哪里?
他的拳头握了又松后,才陡然声音一提,语气却极平静冷漠地唤道:“卢文!”
卢萦正在邓芦含羞带怯的眼神中,摘下一片竹叶含在唇间,陡然听到刘疆的声音,马上转身朝他走来。
在卢萦走来时,面无表情的刘疆压低声音朝郭允说道:“告诉众人,我有事外出,你去告诉执一,让他马上着手安排一切事务。”
郭允睁大了眼,好一会才应道:“……是。”
卢萦大步走到刘疆面前,朝他一礼后,低头清声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刘疆深呼吸了几下,这才黑着脸淡淡说道:“跟我来!”说罢,他衣袖一甩,大步沿着山道走去。
看着卢萦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邓芦和刘绥都有点失望,两女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两人回来时,刘绥抿唇说道:“阿芦,我们走吧。”
邓芦连忙应了一声。
刚走出一步,刘绥突然说道:“阿芦,你现在还喜欢太子哥哥吗?”
见邓芦一怔低头,刘绥抿着唇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喜欢太子哥哥的事,早传出去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你要是说你又喜欢上别人了,可是会弄臭自己名声的!
邓芦呆了一会,眼见刘绥走得远了,她才清醒过来,急步跟上。虽是跟上,她却使得自己离刘绥有一段距离。
邓芦不是愚蠢之人,她自是一眼便看出,在卢文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好感时,公主是不高兴的。事实上,她不高兴也有理由,她长得不比自己差,地位还要高过自己,卢文又是如此优秀,可他凭什么一见她邓芦便喜欢了。却把她刘绥视为无物?
这女人都是这样,最好的朋友,也会有妒忌和不快出现。更何况,刘绥还是个骄傲美丽,自视甚高的公主殿下?
刘疆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
卢萦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
清楚地感觉到他很不高兴的卢萦,这个时候又不用在邓芦两女面前做戏。表现自己的不畏强权挥洒自如,自然是保身为重,于是她老实地收敛起来,闭上嘴,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山脚下。
早就准备好的青衣卫站在两队,专属于刘疆的马车正静静地停在他们中间。
刘疆也不说话,低头钻入马车中。直到卢萦也上了马车,车帘才被拉下,然后,马车启程。
众人走的是另一条大路,不一会功夫,便来到洛阳街道中,看到众人安静地朝着洛河的方向前进,老实地坐在一侧角落的卢萦忍不住问道:“主公。这是往哪儿去?”不像是回太子宫,也不像是去文园啊,莫非。真是去洛河?
就在卢萦以为刘疆不会理会她时,刘疆转过头来。
明亮的光线中,他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沉沉地睁了她一会。刘疆竟是回答道:“你没有去过长安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回答一出,卢萦给怔住了。
见刘疆说完话后又闭目养神,她小心地朝他看了又看。
她很肯定,他有生气。
可他生气与去长安有什么关连?
在卢萦暗暗嘀咕间,众人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码头处。
这个码头,不是庶民们也能出入的码头,刘疆到时,早有一只客船正停在码头上,安静地等着他地到来。
在众青衣卫地筹拥下,刘疆与卢萦一前一后上了客船。随着他一声令下,大船开始启动,在激起一串串白色的浪花后,驶入了洛河河道中。
卢萦还没有在白天里好好欣赏过洛河两岸,当下,她也懒得猜测刘疆的意图,趴在船舷边便欣赏起与西南完全不同的中原风光了。
郭允也上了船,他刚走到卢萦面前,卢萦便转头瞟了他一眼,问道:“主公说要去长安。他是什么意思?”
郭允嘻笑道:“主公的意思,你卢文都不知道,何况是我?”
卢萦哼了哼。
这时,郭允又笑眯眯地说道:“那个阿文啊,如果邓芦真的欢喜上你,非要嫁你,可怎么办?”
要让一个少女刚刚萌发的春心消去,那办法多的是。卢萦懒得看他,只是口中在淡淡说道:“等她真欢喜上我再说。”
郭允瞅着她只顾乐。
就在这时,走出船舱,换过一袭便服的刘疆冷声说道:“郭允,过来一下。”
郭允连忙走了过去。
卢萦继续欣赏两岸风景。
过不了多久,郭允又走过来了。
卢萦看了他一眼,“怎地不去陪你的主公?”
郭允呵呵笑道:“这不是阿文你风趣好玩,我光瞅着你就能乐吗?”
卢萦从鼻中发出两声轻蔑的哼声。
这时,郭允清咳了一声,道:“阿文啊,你看这个,你对主公的态度,能不能变一变?”真是好小心好有礼仪的询问。
“怎么变?”卢萦问得非常诚恳。
“这个,变恭敬一点,变敬畏一点。”
卢萦扯了扯唇,慢条斯理,优雅客气地说道:“可我并不怕他啊……”
这个回答一出,郭允也为难了。是啊,人家小姑子不怕主公啊,她不畏惧,何来的敬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夜间了。
而这时,驶得飞快的大船已经过了洛河,驶进了黄河河道中。
自远古开始,文明和主要城池,几乎都围着这条河流而建设。到了此时,整个中原大地中,最好最繁华的城市,还是大半都在黄河附近,如长安,如开封。
长安一城,曾是西汉时的帝都。想西汉成立二百多年间,那是何等繁华昌盛?富贵堂皇?那种底蕴,甚至还不是刚刚成为帝都不久的洛阳能比的。可以说,它在这个时代,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城池。
想到此去的目的地是长安,虽然刘疆的态度非常不明,目的卢萦也不知晓,可她还是高兴得很。
她每次翻看先朝经典,便向往那个城市了,今次有机会去看一看,卢萦光想想都乐。
刘疆是仓促离开洛阳,原来有很多紧要事情要处理,在天上的信鸽飞来飞去间,他一直在船舱中忙碌,时不时可以听到他在呵斥下令。
对于他的公事,他不想让卢萦知道的,卢萦是沾也不沾。因此在刘疆忙碌时,卢萦很老实地站在外面看风景。
(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引见和命令
而这北地风光的壮丽,也是生长于西南的卢萦所无法想象的,这风景一看,她便看入了神,直是怎么也不厌。
直看得半夜,卢萦才去早就安排给她的独立舱房※中入了睡。
第二天起来,卢萦继续看风景,而刘疆,还在处理他仓促离开洛阳后,有些不得不紧急安排的事务。
他太过繁忙,有时卢萦都看到,天上的信鸽结成了群。
两人都很忙,也就没有精力注意对方了。
直这般忙了十天左右,刘疆闲下来了。
这天傍晚,西边的天空晚霞如血,如山峦一样起伏的云层美不胜收,映衬得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之地无比壮阔。
卢萦直是看得心驰神往。
“这江山壮丽吧?”一个磁沉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卢萦回过头,对上刘疆那映在血色夕阳下俊美的脸孔。他身材高大,光站在那里便在巍然之姿,这般被夕阳一染,顿时沧桑遥远又神秘得如远古的雕塑。
卢萦不由看得痴了。
转眼,她对上他深黑的眸光,连忙羞赫地移开眼,轻声道:“是啊,不到黄河,不知中原之壮观,今日,我总算明白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当朝太※子。这些壮丽的山河,无边的美景,将属他一人所有!
他的身※份,她不是现在才知道,可不知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才陡然明白,他那无边的权柄,意味着何等的风光!
调整了心态,感到自己不再被刘疆的美色和权利影响后,她转过头看向刘疆,笑吟吟地说道:“主公忙完了?”
“哼。”
卢萦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不知主公带着阿文前往长安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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