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刘疆瞟了她一眼,负手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直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切,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
卢萦在心中暗暗哼了两声按住心中的好奇,学着他的样,又看向那两岸的风景。
欣赏了一会卢萦轻叹道:“这天下太大了。若是能把这天下风光都看遍,人这一生,也不枉了。”
刘疆瞟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喜欢,我以后多带你走走。”
这话,却是极温柔极温柔了。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温柔的话,卢萦不由怔怔地看向他。
刘疆却没有看她,他只是负着手,静静地凝视着天边的美景和夕阳下的一马平川。
接下来,两人便这样肩并着肩,一起欣赏着这壮丽山河,日升日落,倒是颇为逍遥。本来卢萦还以为刘疆闲下来了,会把她怎么样,可没有想到,他却像没有那个需要一样一直对她以礼相待。
不过他越是这样,卢萦便越是好奇他把自己带往长安的目的。
从洛阳到长安,水路虽然快速,却要过黄河的三门天险。
不过刘疆所坐的船只自然极为坚利再加上两人都是胆冇大包天之人,三门天险虽然闻者变色倒也没有吓住这两人。只是那七千多米的水程,直令得船上的人都出了几身老汗。
又过了数天,长安城已然在望。而这时,天色已晚。
望着夜幕下那静静意向屹立,仿佛从远古以前,它便存在,到遥远的未来,它也不会消失的巨大雄伟的城池,卢萦叹道:“只怕都关城门了,今晚是住不进长安城了,看不到长安风光了。”语气无比惋惜。
刘疆没有回话。只是很快的,船只在一片偏静的码头处靠了岸。
这时刻,青衣卫都换成了便服,在他们地筹拥下,同样一袭便服的刘疆牵着卢萦上了马车。
马车驶着长安的方向驶去。
在离城还有五十里的地方,天空完全的黑暗下来了。就在卢萦以为刘疆会带着自己找个歇息的场所时,马车一拐,顺着一条狭小的山道朝着一个山谷驶去。
这山道十分不显眼,掩映的山峰之间,道路却异常的平整,看来是经常要走马车的。
黑暗中,卢萦睁大双眼,一时看会刘疆,一时又朝前方看了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一低,驶入了一个山谷中。当转过一处山壁时,卢萦双眼一亮,连忙掀开车帘伸出头朝前方看去。
黑暗的大地上,前方的山谷间,点缀着如星辰一样,洒满了整个大地的火把。那些火把疏落有致,远远望去,宛如落在大地上的星辰,光芒虽然不显,却把这个巨大的山谷因为黑暗显衬出的阴森,带上了几分诡异和神秘。
就在卢萦好奇地张望时,她的手一暖,却是刘疆牵着她的手,准备下马车。
等两人下了马车后,众青衣卫也跳下马背,他们筹拥在两人身后,上百个青衣卫,这时没有发现一点声音,连他们的坐骑,也毫无声音。
一行人在这星星点点的火光中朝前走去。
走了几百步后,卢萦突然发规,自己还是处于一个山坡上,而那无数的,如星辰一样的灯火,是下面的山谷中发出来的。
就在卢萦在山坡上站定,朝下仔细看去时,陡然间,她倒抽了一口气!
无边无际的山底,排着一列列,密密麻麻队容森严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一排排一队队,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边,也不知是有多少万人?
卢萦哪里经过这种阵仗,见过这么多人?当下,她倒抽了一口气。
看不到边际的黑衣人,如雕塑一样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直到燃※烧的火把光中,他们手中的长戟,反射※出森寒的光芒,才让卢萦感觉到,他们是活人。
就在这时,刘疆向前走出一步。
随着他走出,陡然的,他身侧四周火光大作却是众青衣卫同时点燃了火把,直把他们这一片照得宛如白昼。、
刘疆站定目光慢慢扫过谷中众人。然后,他缓缓地抬起手来。
随着他这手势一作,那无边无际的黑衣人,同时把寒戟朝地上一拄然后,齐刷刷地单膝跪下,低下头向他无声地一礼!
漫天遍野,无边无际,仿佛延伸到了天边的人齐刷刷向你单膝跪下行礼,那是什么个场面?卢萦从来想都没有想到过,只是这一刻,站在山坡上,站在刘疆身侧,与他一样俯视这遍地苍生的她,陡然间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这是一种高高在上,众生如蝼蚁,我已凌青云的感觉。也不对,这感觉似乎更奇妙,更神圣,直令得卢萦平静了好久的心,砰砰砰地急剧跳动起来,不知不觉中她掌心上汗水直渗。
黑暗的大地,无边无际的黑衣黑甲之士,这一刻,连风的呼啸都带上了几分金戈铁马的雄壮和气吞山河!
就在遍山遍野的人都跪下一动不动时,黑暗中的各个角落处走出了十几个青衣人。
这些青衣人,一个个举手从容,各有风度,卢萦一看,便知道他们都是与郭允一样,是有身※份的世家子弟,或有大才华大身※份的人!
转眼间,这十几个青衣人站在了刘疆身前。
他们齐刷刷向他单膝跪下,行了一礼后,朗声唤道:“主公!”
刘疆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这十几个青衣人都很面生,卢萦从来没有见过。而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卢萦,见到这个白袍翩然的俊美少年站在冇自家主公身侧,两人虽然并不是很靠拢,可神态动作间,却有一种天然地放松,隐带着几分暖昧,那姿态,绝不是一个属下能有的。又见她玉脸含笑,双眸在夜中熠熠生辉,不由一个个在心中暗暗嘀咕:主公明明不好男色啊,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
刘疆淡淡说道:“他是我的人。”几个字一出,令得众青衣人一个个明明惊愕,却强行保持平静无波后,刘疆朝着一侧的郭允命令道:“你来解释。”
郭允听出了刘疆的不耐烦,马上应了声是,走上前来。
他走到卢萦身侧,朝着众青衣人认真地说道:“这位呢,他现在唤卢文。”
刚解释到这里,刘疆在一侧冷冷说道:“你们记住他的样子。”
“是。”
众青衣人凛然应下后,一个个狐疑地盯了一会卢萦,又看向郭允,等着他解释解释。
郭允咳嗽一声,慢慢说道:“他,其实是个小姑……”众青衣人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后,郭允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呃,这个不好解释,反正卢文是她扮成男子时的名字。”
说到这里,郭允回头看向刘疆,问道:“主公,这样可以吗习”
刘疆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后,他朝卢萦瞟了一眼,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众青衣人,淡淡说道:“她姓卢,扮成男子是卢文,今日带她前来与你们见过。是告诉你们我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说到这里,他冷声问道:“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众青衣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才迟疑地应道:“明白。”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家族寄以hou望的子弟。他们在年少时,便被送到同样年少的刘疆身侧,与他一起成长,同时,当他的狗,当他的伙伴。长大后,当他们成为主公的左膀右臂时,他们甚至被家族允许,完全效忠于刘疆个人。而他们的忠贞,已令得他们随时能为了刘疆一人而放弃整个家族。
所以他们知道刘疆。
知道这个从晓事便是太※子的男人,内心深处是何等的倨傲又冷酷。
知道在他的眼中,女人从来就是那么一回事,不管是什么了不起的尤物,违了他的意,动动手指便杀了。
他的辞眼中,没有怜花惜玉,没有多情,甚至没有温柔。
他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生来就是太※子的男人,会有一天带着一个扮成男子的女人来到他们面前,慎重其事地向他们介绍她!
他们更明白,刘疆把这个女人摆在他们面前,意味着,从此后他们要把她当成半个主人一样的尊敬,还有保护!
因此,应答过后,他们一个个看向郭允,神色中带着浓浓的不解。
这时,刘疆瞟了郭允一眼。郭允见状,马上走到卢萦身侧,咳嗽一声后说道:“阿文,这些家伙呢,个个都是有大本事的,我规在跟你介绍介绍吧,你把他们记住,以后遇到难事,也可以向他们开口求助。”说到这里,他指向一个中年人,说道:“他是执大……皇后娘娘自小放在主公身边的全面手,呃,这片山谷的一切,便是他在管理。”
郭允指着十几个青衣人,在他们瞪大的目光中,一一向卢萦详细地介绍过后,停顿下来,转头又看向刘疆。
刘疆见他看来,挥了挥手。
随着他手这一挥,齐刷刷的,众青衣人再次跪倒在地,连同郭允等人在内,所有的青衣人都跪下了。黑暗中,偌大的山坡上,只剩下卢萦一人站在刘疆身侧。
被这种慎重给惊住的卢萦,屏着呼吸一声不吭的。
无声的沉寂中,刘疆低沉而冷酷的声音缓缓传来,“刚才的话,你们可记下了?”
二三十个青衣卫齐刷刷应道:“臣记下了!”
“很好。”刘疆冷冷地说道:“那你们现在记下第二点。”顿了顿后,在众青衣卫屏住呼吸凝听中,刘疆沉声说道:“我今晚带来的这个女人,是我心头所爱。”陡然的,卢萦转过头向他看去,黑暗中,她的双眸晶莹明灿,宛如星辰。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流淌着一种无声的欢喜和灿烂。
刘疆没有看她,而是继续冷着声音,沉沉地说道:“她很聪慧,超出你们意料之外的聪慧,同时,她也不同于一般的妇人。所以,我要交待给你们的第二点便是,如果有一天我生了不测,那么我的陵墓里,棺木之侧,必须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卢文!”沉寒的夜风中,四下俱静,只有刘疆冷漠冰寒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来,“记住了?一旦我有不测,不管他卢文出现在哪个地方,站在何人身侧,或者藏身何处,已拥有了何等了不得的身※份,你们都必须把他立刻找来,在我的尸体面前杀了他,让他的鲜血淋遍我全身。你们切记,黄泉路上,我不允许他让我等得太久!可听明白了?”
几十人齐刷刷吼道:“听明白了!”吼声过后,只有夜风刮过山峰时传来的厉啸声不绝于耳!
(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七章 车厢中
接下来,刘疆带着卢萦视察了一下众军卒,走了一圈卢萦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是一个兵器铸炼所。
转到半夜,第二天一大早,刘疆和卢萦,在郭允等十几人地保护下,朝着长安城门驶去。
此处离城门还有五十余里,马车行在官道中,听着四周咋咋呼呼的来往人声,卢萦一直很安静。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没有想到,刘疆会这么带她来到那山谷,从那里的防范森严可以看出,那山谷是刘疆的秘密基地。
她也没有想到他会把男装的自己介绍给他的跟随者,可以说,有了那些人地帮助,她卢萦想在洛阳图个什么,将变得很容易。便是她与范阳卢氏那一争,只要她愿意请出这些人,也会起到不可想象的作用。
这便与他在武汉时,给了她小半城的财富一样,他这是通过他的方式,给她最坚实的人脉力量。而这种力量发挥得好,远远不是武汉那里的小半城财富能比!那只是利,而这是权,是名,是可以通向巅峰的保证。
至于他最后说的那番话……
卢萦苦笑起来。
坐在马车中,卢萦一时想起他的表白,想到他当着众人所说的那句“她是我心头所爱”,心中便是一阵甜蜜,可一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心脏又是一阵缩紧。这般时甜时慌,倒让坐在马车中的卢萦,无复以往那种风度翩翩的从容状。
郭允无意中瞟到十指握紧的卢萦,暗中想道:这个小姑,总算乱了心了。
卢萦是乱了心了,刘疆前所未有的认真地把她引荐到他的世界里,向他的亲信公布了她的身份和地位,却又马上下了那道残酷之极的命令,让她明白。她这一生,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他甚至不愿意在黄泉路上独行,便是下得地狱,他也会在奈何桥上等她一道走……
想到这里,卢萦的手指又拘挛了几分。
他这些只是宣布。他只是在宣布,所以,她的意见都不重要,所以,卢萦也一直安静到现在。
马车中。一直翻看飞鸽传来的帛书的刘疆把帛书一合,双眼懒洋洋地瞟向卢萦。
看着她,他突然问道:“我送你的那支祝你及笄的钗子。可在身上?”
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卢萦一怔,愣愣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刘疆恩了一声,淡淡说道:“呆会我亲自给你再挑一支。”
卢萦还在傻傻地看着他,好一会,她才问道:“怎么提到钗子?”
刘疆淡淡说道:“洞房之夜,你用得上。”
“……”
直过了一会,卢萦才低声道:“洞房之夜?”唇动了好几下,卢萦又道:“是在这长安城么?”
“恩。”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
卢萦蓦地睁开眼看向他。
看了一会。她低头道:“多谢阿疆。”
他本随时可以要她,他也有无数个机会要她。可他一直等到来到这长安,一直等到把她正式介绍给了他的属下。
他对她与他第一次。很慎重。
虽然不是大婚,但这种在属下面前过了明路,却比婚礼更透着几分信任。
虽然。卢萦一直在说,她在为两人能在一起而努力着。她又向他说,范阳卢氏的嫡女,是否够格当他的正妃。
可他和她内心深处都知道,那样,并不容易,也许要耗费太多的时间,要太久之后,她才能站到那个位置。而那时,她已年长,已不可能是他的良配。
见卢萦低着头不再吱声,良久后,刘疆磁沉的声音传来,“你害怕?”
这声音有着冰寒!
这个任性的男人啊,他发布了那样的命令,又安排了他们的洞房之夜,她一个闺阁少女,怎么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暗中叹了一口气后,卢萦挪到刘疆身侧,她搂着他的颈项,把自己的脸挨着他的脸,摩挲几下后,喃喃说道:“我不是怕你……就是有点心慌。”她的声音很低,语气中没有半点敷衍,那搂紧他的动作,更似在汲取温暖和力量。
这对卢萦也是奇怪的事,明明一切的根源是他,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向他靠拢,向他寻求力量。
刘疆慢慢伸手。
他搂紧了她的腰,良久后,他在她的秀发间低低说道:“别害怕,无论如何,有我与你一道。”
陡然的,卢萦心头一松。
是啊,不管如何,他与她在一起。
死,是在一起。
洞房,也是与他。
所以,她没有什么好紧张不安的。又不是跟了别人……
想到这里,卢萦放开了。当下她低低的“恩”了一声,搂着他的颈,她软绵绵地唤道:“阿疆,我颠得腰酸,你帮我揉揉。”
刘疆一木。
便是这样,总是这样!
她对他,就敬畏不起来么?他是堂堂太子,他可没有看到过父亲的后宫中,有哪个女人敢要求父亲给她们揉揉腰的!
刘疆想抚额,可他的手,还是不知不觉中伸到她的腰后面,给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起来。
被他揉得舒服,卢萦便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膝头,闭着眼睛哼哼。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允有点压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卢文,就要进长安了。”
这个她知道啊,特别提醒干嘛?
卢萦睁开眼来。
这一睁眼,她陡然发现,官道上的行人比之前多了数倍,时不时的,会有人透过大开的车帘,瞅向她和刘疆两人。
不说这两人的外表是如何俊美,光是他们在一起的这种亲昵,便让人不得不好奇。
刘疆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幕。闭目养神的他睁开了眼,也移开了放在卢萦腰间的手。
卢萦咳嗽一声,慢慢坐直,然后拉下车帘。
重新变得清净后,她继续伏在刘疆的膝头,软语轻唤,“阿疆,还给我揉一会。”她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然后,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腰间的玉佩,玩了一会,她像想起什么,喃喃说道:“阿疆,你到了长安好象不一样了。”卢萦措词道:“你好象更放松些……莫非这里才是你的大本营?”
刘疆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正在这时,外面喧哗声大作,于热闹中,郭允在外面说道:“有车队进城了,我们先侯一会。”顿了顿,他又叫道:“我说卢文,你不是很喜欢长安吗?怎么到了长安城外都不好好看一看?”尽缠着自家主公腻歪的,刚被人看了还不羞愧,转眼拉上车帘继续。哎,这个卢氏已经聪明得可怕了,要是再学会了狐媚手段,这让洛阳那偌大的宫殿怎么办?就那么空着?
(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般偶遇
被郭允这么一提醒,听出他话外之意的卢萦,好象还真不能与他主公这么腻歪了,毕竟,连脸皮奇厚,荤素不忌的郭允也受不了了。当下,她咳嗽一声,把自己整理一番后,重新拉开了车帘。
在她接开车帘的那一刻,刘疆戴上了纱帽。
此刻,他们的马车已经避到了旁,官道正中,走的是一支长长的车队。从这车队的仪仗看来,多半又是哪个权贵显要。
卢萦看了一眼,不怎么感兴趣,便收回了目光。
可在卢萦打量外面的人时,外面的人也在打量她。能在堂堂帝都称风流的卢文,自不是一般人物,便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是一道罕见的风景。因此,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顺便向她瞟上一眼。
也因此,收回了目光的卢萦便没有注意到,车队中的一辆马车里,一个容长脸的少年朝他瞟了一眼后,脸色微变。当下,他招来那人说了句什么话,才狠狠瞪了卢萦几眼转回头去。
这支队伍很长,接下来又是一支权贵的车队,等卢萦两人的马车通行时,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马车驶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座举世闻名的雄城的卢萦,还真没有心情与刘疆厮缠了,她兴※奋的东张西望着,光是看着那高达数十米,宽也有数十米,便是最为狭窄的上面,也可以同时通行几辆马车的,高达天际的城墙,卢萦喃喃说道:“真了不起!”
一侧的郭允听到她这话后,嘲笑道:“咦,卢文郎君不是淡定从容,从不知敬畏的吗?怎地规在又变回你的乡巴佬了?”
这话一出,卢萦不由侧目而视,她鄙夷地盯了他一眼后,淡淡提醒道:“郭家郎君请注意你世家子的风度!”
郭允重重一哼,“我还真是傻了竟然与你来做口舌之争!”当然,重点是,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还要去挑衅。
见他识趣地转过头去卢萦哼了哼,道:“你是不聪明,明知道我是主公的枕边人随时在主公面前吹吹枕边风,你就得刮到十万八千里去,居然还敢骂我乡巴佬?”说这话时,她摇头晃脑,竟是对自己能狐假虎威不以为耻,颇为以荣。
一直翻看着帛书的刘疆抬起头来,他转头盯向卢萦,似笑非笑,“这么说来我是昏愤之人了?”
见卢萦自讨苦吃,居然把主公也拉入了战场,郭允不由乐得哧地一笑。
卢萦这时已连忙转头看向刘疆,讨好地笑道:“主公自是英明无比。我那话,不就是信口警告警告姓郭的吗?”
刘疆面无表情地瞪她一眼。
眼前这个女子,总是不朝自己挠一爪子便不舒服。也许自己做得还不够……她这脾性不镇※压下去,要是哪一日自己都习以为常了怎么办?到得那时,叫他怎么面对手底下的那帮子人?怎地面对天下人?叫他君威何在?丈夫的威严何存?
越想刘疆的面色便越是端凝。
卢萦显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造成的后果,径自朝外面张望着。
这时,马车己经驶过护城河,驶过城门正式进入长安城内。
长安城内,正是无比繁华热闹时这在外面还不觉得,一进来,马车也走不动了,骑马的速度,还比不上步行的。
正嫌坐在车内不够敞快,欣赏美景不够方便的卢萦马上说道:“阿疆,我下马车走走。
“恩。”
一得到他的允许,卢萦马上下了马车。
他一袭白袍,又是那般品貌,这一下车,便引得无数目光向她投来。
卢萦己经习惯了这些目光,还有不动声色间打量四周的景色,欣赏这长安城的雄阔。
真是雄阔。
秦也罢汉也罢,都是气栅万千的时代,它们如一个民族的青少年时期,有着从骨子里发出的神采飞扬,热血沸腾,所以在那两个时代都占在举足轻重的长安城,无论哪一个角落里,都用浓笔重彩记下了这个最雄伟的城池的雄浑豪阔。比起它,洛阳都显出了几分浮华底的虚弱。
卢萦看着看着,已走到了马车前面。就在她四下张望时,突然的,从一侧挤来一个具有明显北地特征的美少女。这美人显然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她直直地走到卢萦面前后,朝她福了福,好奇地问道:“郎君可是江南子?”
白衣胜雪的卢萦勾唇一笑,点头道:“小姑真个聪明。”
被她这双黑宝石般的眸子一照,那美女脸颊微红,她落落大方地笑道:“我们没有去过南方,常自听人说,南方的人,有着水做的肌肤玉做的骨头,我们一直是不信,直到今日见了阿郎,才知这些传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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