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猎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水
根据一阵风的判断,除非是大议会的顶尖高手,才会看出幻影之链和武技卷轴的来历。而这两件东西要么被今晚的来人私吞,要么转献给哈里发。换言之,他暂时不用考虑大议会这个可怖的威胁。
那么,暗卫小队下一步最可能的行动是——通知沙狐部落的酋长。既然如此,他干脆把那个油滑心黑的老狐狸一起卷进来,把水彻底搅浑!
一阵风脱掉神庙主持的外套,换上夜行衣和头罩,带好工具,翻过围墙,一路奔向沙狐酋长的住所。
夜深人静,街道空旷,他在屋檐上低伏高窜,轻松避开巡夜的士兵。沙狐酋长的宫殿位于花园区的中心,高大宏伟,富丽堂皇,从瓷之国远道运来的琉璃瓦覆盖殿顶,反射星光,在黑暗中像一片片密集闪烁的鱼鳞。
一阵风小心翼翼地绕过守卫,直奔宫殿后方的武器库。身为神庙主持,他多次受邀来此祈告,对宫殿各处的结构用途、防卫布置了如指掌。
“锵!”短刀狠狠斩过,库门铁锁断落。一阵风闪身进入武器库,刻意留下了几个脚印,然后离开此地,转往资料库。在那里,他费了点功夫找到一间密室,硬生生割开了存放文件的密码铁柜。柜子里大多是沙狐酋长和其他酋长的来往信件,以及关于部落的秘密资料。一阵风随手抽走一大摞文件,大摇大摆地走出库门。
一队巡逻的守卫很快发现了他。“有贼!”“有刺客!”卫兵们纷纷叫喊,吹响警哨,七、八柄弯刀呼啸着斩向一阵风。
“咣当!”一阵风闪身避让,恰到好处地让刀锋撩过腰侧,斩落铁牌。随后他攀上宫墙,飞快奔逃。
尖锐的哨声在后方渐渐远去,一阵风无声冷笑。现任的哈里发残暴专横,贪婪多疑,沙狐部落的酋长一定会以为哈里发想对付他,才会派宫廷暗卫潜入调查。位高权重之人,谁没有几件见不得光的事?以那个老狐狸的性子,绝对不会让暗卫活着离开月牙城。这么一来,那一队暗卫根本没机会指正自己是马贼。
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取回武技卷轴和幻影之链。最好能找出今晚之人,魍魉之眼莫名奇妙地变热,说不定与对方有关。
一阵风连续跃过一排屋顶,突然间,前方火光通亮,人声鼎沸,一个衣袍不整的老头踩着屋顶疾奔,朝一阵风面对面冲过来。
老头的半边胡子掉落,肌肤斑驳,脸上一块凹陷一块浮肿,化妆过的痕迹极为明显。在其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大串人影,狂呼大叫,箭矢不停地射过来。
下面的街道中,同样有大量士兵手执火把,挥刀追来,鳄头猎犬的吠叫声响彻四周。
雀斑和一阵风倏然接近,双方四目相对,同时一愕。
“老大,快帮我拦住他们!”雀斑眼睛一眨,陡然大叫。
难道是我的手下?一阵风禁不住放慢脚步,雀斑却突然加速,双臂展开,宛如鸟翼凌空滑翔,一掠十多米,从一阵风头顶上方越过。
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坑你坑谁?雀斑撇撇嘴,双臂连连振动,形似火鸟拍翅,转瞬消失在远方。领着这群追兵绕了半天,想必那个变态可以安全撤走了。
“小心,他是雀斑的同党!”“抓住他也一样!”“不能再让他跑了!”追兵们纷乱叫嚣,箭矢像雨点般射向一阵风。眼看追击雀斑无望,下方的士兵也改换目标,四下散开,以一阵风为中心形成重重包围圈。
从表面看,蒙面黑衣的一阵风更像歹徒。
雀斑?刚才跑过的人是追杀老三的雀斑?一阵风呆了呆,旋即气血上冲,直涌脑门,狂暴的怒气像极限膨胀的皮球炸开了!
自己真是糊涂了!如果雀斑是追查马贼的宫廷暗卫,早就该亮出身份,何必满大街地逃窜?
那枚暗卫小队长的身份铁牌不是杀人越货所得,就是伪造!
“你们这群该死的罪人!”一阵风仰天厉啸,冲入迎面而来的人群,赤铁级的源力如同怒浪滔天,杀得士兵哀嚎惨叫,鲜血飞溅。
而这一刻,沙狐部落的酋长列那?杜耳?沙狐披衣秉烛,面无表情,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手里的暗卫铁牌。心腹侍卫首领跪倒在地,神色不安。
“是真的。”列那眯起眼,目光随着烛火闪烁不定,“立刻重兵封锁城门。从现在开始,只许进,不许出。”
刺客猎人 第126章 对白(上)
高登奔进花园区浓密的树影里,已然脚步虚浮,数处肌腱撕裂。他爬上一棵椰枣树,背靠树杈,竭力压低自己的喘息声。
这一带是富人的住宅区,绿树婆娑,花繁叶茂,一栋栋雪白如云的拱顶豪宅坐落其间。每家每户都竖起高而尖利的黄铜栅栏,栅栏上挂满响铃。院子里饲养着牛犊大的猛犬,还有私人护卫彻夜不眠,来回巡视。
高登擦掉嘴角的血渍,目光掠过周围的屋舍。他必须找个落脚点休养,背部的骨头被撞断了数根,内腑也受到震动,吐了好几口血。而小腹的创口又一次绽裂,血丝渗出绷带。
上方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高登抬头望去,那是毗邻树丛的一幢复式宅邸,沉浸在斑驳的月光里。二楼的阳台往外伸展,刚好位于自己的头顶上空。若是站直了身,手臂还差一点便可够到阳台的边沿。
门轴“吱吱”转动,通往阳台的门被推开了一小半。一道婀娜的纤影投在阳台上,轻盈移动,被月色荡漾得摇曳多姿。
高登蜷起身躯,缩进树冠,凉飕飕的冰菊匕滑出袖口。纤影应该是个女人,先绑架她当作人质,再躲入宅邸养伤?
“当兵的,谁叫你找到这儿来的?”女子倏然停下脚步,笑盈盈地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高登,一眼识破了他的位置。
高登微微一愕,冰菊匕缩入袖口。女子的话其实是一句台词,源自一部民间广为流传的爱情戏剧《我把丈夫抱上床》。当男、女主人公初次邂逅,女主角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念出这句脍炙人口的爱情对白。
“是我丢失的一根疼痛的肋骨,呼唤我来到这个地方。她就在眼前,在盛开的黑夜边缘。即使沉默不言,我也能听到她在我心中掀起的惊涛巨浪。”高登轻声念出下面的台词,试探女子的反应。
“你对多少美人说过这样的话?”女子甩甩长发,熟络地念出下一句对白。
高登不露声色,原来这是一个沉迷于恋爱和幻想的贵族小姐。也许他可以动用一点调情手段,打动女子乖乖就范,家族教过他这些东西,只是不曾亲身实践过。
高登站起身,扶着树梢,深情念道:“以前或许有过,但以后不会再有,魔鬼甜蜜的引诱也无法让我改口。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幸福,我最珍贵的眼泪,我永远不能割舍的那一根肋骨。”
女子吃吃地笑起来:“当兵的,你真的爱上我了吗?须知爱情是捉摸不定的火焰,只会焚烧乱扑的飞蛾。须知爱情是冰冷锋利的刀剑,只会刺伤柔软的心脏。须知爱情是坚固寂寞的牢笼,只会束缚自由的翅膀。”
“可我心甘情愿,被你焚烧,被你刺伤,被你束缚!”
“你迟早会恨我的。”
“没有哪一种恨可以代替爱。”
“不,那只是现在。时间的风会将一切都吹走。”
“我发誓——”
“誓言也会被风吹走。”
“那我就变成风,永远带着你一起走。我没有骏马,可倘使你愿意与我翻山越野,渡过全世界最遥远的大海,我的爱就是我们的骏马。”
女子冲下方的高登勾了勾手指,念出这一幕戏剧的最后一句台词:“那你为什么还不上来?”
高登一跃而起,手掌搭住阳台边沿,翻身而上。
两人四目相对。
月色下,少女的脸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睫毛又浓又长,眼睛很大,乌黑色的眼珠闪动着野性的火焰。她的嘴唇稍厚,但轮廓美妙,色泽樱红,嘴角微微上翘时显得有点狡黠。长发是翡翠色的,又滑又直,仿佛能闻到树叶的清香。最特别的是她的耳朵,尖而细长,生着像蒲公英一样莹白细小的绒毛。
这是一个森精!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准确地说,她更像是人类和森精混血的后裔。
高登顿感惊讶,警觉地握住了衣袖里的匕首柄。
森精属于精类,常年生活在仙女域苍莽无边的森林里。森精个个美貌动人,能歌善舞,精通文学、绘画、乐器、雕塑……几乎所有的森精都是艺术大师。除此之外,森精的武技同样不可小觑。他们擅长轻灵迅疾的剑舞,箭术更是出神入化,当世十大高手之一的伊丹晴就是一个血统纯正的森精。
森精在人类社会,特别是贵族阶层炙手可热,常常受邀在重大的节日盛会上表演。他们的性子高傲又单纯,摸熟了很容易相处,但森精几乎不与人类通婚。他们拥有漫长的寿命,最普通的森精也能活上一千年。若和人类相爱,迟早要受活寡。
“当兵的,觉得很意外?”少女瞄了一眼高登的绑腿裤和皮靴,嘴角又弯弯地翘起来。
高登道:“是的,我完全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午夜邂逅一位美丽的森精。”他不由暗暗生疑,一个森精怎么会住在靠近沙漠的城市?
“只是一半的森精。”少女用俏皮的语气说,“说真的,你能背出这么一大段戏剧对白,我也很意外呢。你可一点也不像是沙狐部落的士兵,如果把你的假胡子揪下来,那就更不像了。”
高登心脏一跳,目光掠过对方娇嫩的咽喉,匕首几乎要刺出去。但他摸不准少女的底细,就绝不轻举妄动。“小姐,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他洒脱地扯掉胡须,剥除脸上的蜂胶面粉,恢复本来的面目。
“噢!”少女轻轻吹了个口哨,“美少年,你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做我的情人好不好?我会在你的露台上铺满火红的玫瑰花。”
高登楞了一下,少女忽然笑得像一只迷人的野猫:“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在念一段戏剧对白,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小白脸。嗯,你受了伤,为什么不来床上好好躺下?”她对高登招招手,腕间的宝石手镯闪闪发亮。
不等高登开口,她轻盈地转身,率先走回房间,以悄无声息又敏捷的动作,将躺在地上的东西踢进床底。
刺客猎人 第127章 对白(下)
高登眼神一闪,少女的手腕细巧,宝石手镯显然太大了,几乎滑到了大拇指。
高登差一点全力刺出匕首,她背对着我,后心毫不设防。只要一下,就能解决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森精。
“你在犹豫什么,胆小鬼?是什么拖住了你的脚步,让勇猛的狮虎变成了胆小的羔羊?”少女扭过纤细如蜂的腰肢,盈盈一笑,牙齿似去皮的杏仁一样洁白。
“陷入爱河的人难免患得患失,正像盈亏圆缺的月亮。但它总会高挂夜空,照亮。”跟着少女的台词,高登念出了戏剧第二幕的对白。森精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还是暂时虚与委蛇一番,以免节外生枝。
“皎洁的月亮也在催促你,别让爱人焦急等待。”少女斜倚门框,双手交别在腰后,慢悠悠地晃着脚尖。她赤着双足,趾甲薄而透明,脚指缝里洁净得像莲藕。
“我的心已经交给了你,爱人倘若焦虑,我同样心急火燎。”高登走向房门,目光掠过少女玲珑的足踝,兽牙脚镯雪白精巧,又长又直的双腿套着低胯的绛紫色灯笼裤,蜡染印花,裤脚扎紧,圆鼓鼓的小****充满诱惑。
高登走到少女身畔时,后者忽而凑过来,贴着他的耳垂小声说:“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她轻笑着旋转开,身上v字领的鲜艳短衫也随之旋转,装饰的褶皱、流苏和刺绣像层层叠叠涌动的花浪,绽放出热烈而奔放的芬芳。
“请吧,狡猾的美少年,尽管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少女踮着脚尖,绕着房间四壁翩然旋转,曼声吟诵,“你的脸孔如新月,你的眼睛如宝石,你的嘴唇像珊瑚,你的腰肢像杨柳。请与我举杯交欢,共同畅饮禁忌的美酒。”
高登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对手,前一句还是正常交谈,后一句又转换成了戏剧台词。戏子?文艺少女?脑子坏掉的森精?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他看得出少女转动时,举重若轻的平衡能力。换做他的话,早就晕头转向了。
“我能否有幸得知你的芳名?”高登决定控制话题,一步步施展审讯技巧,套出少女的底细。
“姓名犹如过眼烟云,再华美的裙子也遮不住丑陋的心。”
“请原谅我的好奇,仙女域的耳语森林是不是很美?”
“美无处不在,沙漠中也能盛放鲜花。”
高登暗暗皱了皱眉:“这倒是。你一定特别喜欢辽阔的沙漠,才会不远万里来此居住。”没有森精会喜欢植物稀寥的沙漠。高登的话暗藏了陷阱,这也是审讯惯用的技巧:即在一句话里刻意说出一个错误的信息,引诱对方反驳,从而证实这句话里的其它信息是正确的。
少女飘然转至高登跟前,面对面,几乎相贴。“是我丢失的一根疼痛的肋骨,呼唤我来到这个地方。”她戏谑地眨眨眼,又旋转着离开。
高登的眼角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他保持耐心,继续兜圈子。但少女的对答总是云山雾罩,令他无从切入。
“这间闺房布置得很漂亮。”高登锲而不舍地说。房内没有点灯,但他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的正对面是香之国的雕花大衣柜,倚墙而立,以精美的金箔包角。邻近有一座壁龛,陈列着瓷之国的彩釉花瓶,里面插了几根艳丽的孔雀翎羽。左首是一张金线纱幔笼罩的宫廷象牙床,樱之国的桃木格子屏风位于床侧。
“声音还很动听呢。”少女手臂舒展,指尖一拨彩釉花瓶。“咣当”一声,花瓶落地,摔得粉碎,清脆的瓷片撞击声夹杂着少女不羁的笑声。
高登望见屋角摆放着星之国的梳妆台,打磨光亮的镀银镜子足有半人高,镜框镂金雕纹,镶嵌红绿宝石。台上有十多个首饰盒,盒盖大多敞开,凌乱堆放着女人佩戴的耳环、项链、戒指、手镯、脚镯。
那几枚钻戒的尺寸比少女的手指要大一号。高登不露声色地移开目光。
“你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为什么?”少女忽然开口,目光四下一扫,在首饰盒上停留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来,“聪明人通常不长命哪。”
高登心头一寒,仿佛被猛虎盯住的猎物,骤然生出一丝凶险的征兆。这是肉身的本能反应,他霎时明了,少女的战力很强,至少比自己强得多。而他目前的伤势,绝对不适合再拼命了。
“我的心跳快如箭矢,只求射中爱人芳心。”高登脱口而出,这并非出自戏剧对白,而是急中生智的自救。
少女讶然挑了挑眉毛:“爱恨纠缠不清,负心人也会被恨意之箭射穿心脏。”
高登看到少女迈着灵巧而危险的步伐,绕着他越转越近,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爪牙般的锐利。
“恨?不!”在生死的一刹那,高登彻底爆发了自己的天赋。他的冷静,他的狂热,于此刻酣畅淋漓地撞击,喷薄出最耀眼的火花!
“我的爱,永远也不要说恨!此刻我肝肠寸断,流连在昔日的甜蜜之所。这是酸涩的甜蜜,痛楚的欢愉,绝望的希望!我的泪水永不干涸,但我仍会微笑着亲吻你离去的痕迹,并深深感激。这样热烈的爱会有一天变成恨么?”
高登凝视少女的眼睛,颤抖地张开双臂,高声倾诉。这一刻,他抛却生死,融入扮演的角色。他就是戏剧中的悲伤爱人,是眼镜蛇家族的继承人,是血狱会的天才刺客,也是人生戏台的一部分。
“无论哪一天,无论我被冷落,被抛弃,被遗忘,我仍将珍藏着这份爱,并至死不渝。”他的声音回荡四周,少女倏然逼近。
门外的阳台上,这时掀起阵阵狂风。少女静静地凝视高登,蓦然发出大笑。
“真有意思。”她轻巧转身,掠出门外。阳台上空,一艘挂着骷髅旗的黑色飞艇悬浮,飞转的螺旋桨激荡狂风。
是空盗!高登望见飞艇垂下了一条绳梯。
“亲爱的,我叫叶赛绿,请务必至死不渝噢。”少女冲高登挤挤眼,一跃冲天,凌空翻身,双足倒挂绳梯。
飞艇冲向夜空,叶赛绿的长发在风中洒开,英姿飒爽,宛如嵌进了背后的一轮明月中。
刺客猎人 第128章 商人的投资(上)
高登站在门后,遥望飞艇渐渐远去,消失在月光染白的云层背后。
叶赛绿飞跃倒悬的身姿仿佛还留在夜空。
若非亲眼所见,高登难以想象森精这样天生的文艺大师,也会去当强盗。
“扑通”一声,他浑身发软,扶着门框滑倒,眼前的一切如水中倒影般晃动,伤口传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抽痛。
流血的羔羊更容易受到猛兽的觊觎,他一直强撑伤势,与叶赛绿假意周旋,不敢露出一丝软弱的疲态。最后一刻,双方你来我往的爱恨台词,更不亚于一次惊心动魄的生死交锋,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
高登伸手入怀,再次服下一管炼金疗伤药剂,喘息许久,感觉稍稍好一些了,才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查看了一下首饰,脑海中迅速生成一幅画面:女空盗潜入这栋豪宅,打开首饰盒,挑了一只宝石手镯戴上,随后离开房间,结果在阳台上发现了自己。
那么房间原来的女主人……高登四下搜索一番,拉开衣柜,移动屏风,最终在床底找到了一个被绳索捆绑的女人。
她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丰满妩媚,浅黄色的皮肤,棕褐色的眼睛,是典型的当地人。麻绳从她腋下穿过,缠住丰腴的双腿,又从胯部绕回,勒得高耸的胸脯和浑圆的肥臀怒突出来。
看到高登,女子眨眼示意,一团包着麻核的丝巾塞住了她的嘴巴。
高登略一沉吟,用诚恳温柔的语气说道:“美丽的女士,您已经安全了。我并非故意擅闯您的闺房,只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些让人不安的动静,忧心您的安危,情急之下才冒昧行事。那个绑住您的女贼凶狠歹毒,我不得不和她敷衍几句,防止她伤害人质。您看,我现在就要为您松绑,但千万勿要出声,那个女贼可能还在附近,并未走远,我们要小心一些。如果您同意我的建议,请眨一眨您美丽动人的眼睛。”
经历了和叶赛绿的一幕,高登的“演技”更为纯熟。生活是另一个戏台,绝顶的刺客能扮演好每一个角色,与自身合二为一。正如软派刺客的最高境界,就被称为“千变万化,无孔不入”。
女子眨了眨眼,高登取出她嘴里的丝巾和麻核。松开绳索之后,女人依旧躺在地上,四肢僵硬,一动不动。高登微微一愕,源力蛛丝探入女人体内,才察觉她的气血被叶赛绿以源力强行阻断,造成气血滞碍不通,无法动弹。
也只有白银级或更高明的武者,才能巧妙运用源力,切断对手气血。高登庆幸自己并未鲁莽出手,否则早已横尸倒地。
“女士,恕我冒昧。”他将女人抱上床,轻拍对方周身各处,一根根源力蛛丝渗入她体内,开始活血通气。不惜硬撑伤势,高登也要赢得这个女人的好感,留在此间养伤。在富人和贵族居住的花园区,士兵绝不会随意进来搜查。
随着轻柔缓急的拍打声,女人的脸色逐渐泛出酡红,饱满的胴体不时颤动,抖出一阵阵乳臀的波浪。
“啊——”女子的腰肢猛然拱起,脚趾绷紧,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呻吟。好一会儿,她才四肢放松,缓过神来,目光迷离地打量着高登:“‘这样热烈的爱会有一天变成恨么?’您先前说的可真动听。您长得美如皎月,一定有贵族血统吧?”麻核的药效未过,她的舌头还有点僵硬,嗓音低柔而沙哑,透出少妇特有的风情。
“我曾经是一名贵族,如今四处流浪,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高登弯下腰,轻轻握住女人的手,亲吻指尖,“但愿我没有惊扰到您。”他弯腰时牵动小腹,痛如刀绞,脸上也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痛楚,“要是您觉得不自在,我可以马上离开。”
女人瞥见他腹部渗出的血丝,捂嘴惊呼:“天哪,您受伤了,是那个疯婆子干的吗?您还是快躺下来吧。”
“这样不会给您添麻烦吗?您的家人也会为难的。算了,我还是离开,自己想办法好了。”高登作势要走,刻意一个踉跄,伸手扶住床沿,一副要晕倒的虚弱模样。
“您快躺下。”女人赶紧扶住他,“我除了一个哥哥,没有其他亲人。他也不住在这里。我是个寡妇,您要是不怕名誉受损,尽管在这里休息吧。”
“那太感谢您了,善良的女士。”高登顺势把头靠在女人的臂弯上,一个孀居的寡妇更容易控制。
女人小心翼翼地托住高登,服侍他躺下,替他盖上柔软的刺绣丝被。他从天而降,俊美优雅,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她一脸迷醉地看着高登,越看越爱。
“您自己有什么不适吗?那个女贼没有伤害到您吧?她好像抢走了几件首饰。”高登继续套问对方。
女人忿然哼道:“东西丢了就丢了,那个疯婆子……”说到这里,她转开话题,“您需要什么吗?我这里还有点止血的药物,我帮您拿来。”
高登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饱满的臀瓣随着步伐扭动,如同成熟的蜜桃,要流出甘甜的汁水。叶赛绿半夜闯进此地,只为了抢一只手镯?听女人的口气,似乎另有隐情。但他暂时没兴趣管这个,养好伤势,避过眼前的危机再作打算。
女人很快端着一只雕花银盘走回来。银盘上放着一瓶蜂蜜水,两支色泽翠绿的炼金药剂和几包炼金药粉,以及十多只当地十分罕见的橘子。
“这两支炼金药剂是哥哥给我的,要打碎了使用。”她拿起一支炼金药剂,敲击银盘。“乓”的一声脆响,玻璃碎裂,翠绿色的药剂溅出来,在半空中化作一个针管嘴的炼金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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