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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我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他已经说道:“行了,你也坐下吃点吧。”
“奴婢……”
“别跟我说什么奴婢不敢,”他冷笑了一声,看了我一眼:“你都大模大样到我面前质问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
我抿了抿嘴,没接话,将那碗药膳奉给他之后,自己也端了一晚,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这药膳倒是费了些功夫熬制,吃在嘴里有丝丝甘甜,吃过之后,内里也起了一些暖意,虽然是这样的天气,指尖却都暖和了起来。
可还没吃完,宫里的人就来传话了,说殷皇后召几位殿下进宫。
裴元灏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有吃惊,放下碗便对我说:“你跟我一起去。”
其实,我也真的想去,不为别的,我还真的想仔细看看永和宫里的那幅画,除了桂花之外,到底还画了些什么。
于是稍事梳洗了一番,便跟着裴元灏一起进宫,不过这一次马车进宫门的时候被喝令停了下来,我听见驾车的长随不耐烦的道:“这是三殿下的车驾,你们也敢拦?!”
“对不起了,咱们今天初次上任,也不知道是谁的车驾,还请殿下一见。”
这么快,九门的人就已经换了,我坐在车厢里,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话语,心里发沉,而裴元灏却似乎没有了脾气,只伸手一撩帘子,外面的人一看到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三殿下!”
“见过了,本宫是不是可以进宫了?”
“殿下,您是只带了这一个人?”领头的那个还有些不尽相信,又朝马车后面看了看,但这一次裴元灏的的确确只带了我一个人,连杨云晖都没跟着。
裴元灏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们是想让跟禁军的人碰碰面?”
那些人没敢接话,急忙跪下了。
裴元灏放下帘子,冷冷道:“走。”
马车又一次晃晃悠悠的驶进了皇城,可我也隐隐感觉到,当九门完全不受控制的时候,整个皇城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不再安全,危险可以来自任何地方,或许是九门,或许——是宫里!
我的掌心泌出了冷汗,只能紧紧的捏着裙角,这时,就听见车厢里响起了裴元灏低沉的声音——
“别怕。”
一抬头,就看见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虽然车厢连同我们人都摇晃着,可那双眼睛,却是稳如磐石。
我的心也像是定了下来,咬着下唇,对着他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下了马车进了内宫,沿着长廊走了一段路,便闻到了永和宫里萦绕不散的药香,这两天我都一直在云王府照看期望,却不知道皇上的龙体怎么样了。
这里倒也不安静,内侍监早已经安排了人过来,一见裴元灏,纷纷拜倒。
“皇后呢?”
“正在永和宫内,和太子殿下,云王,还有三公一起等殿下。”
“哦?”倒是有些意外,居然这么多人。
裴元灏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笑了笑,便带着我进了永和宫。
一进大门,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暖,空气里依旧弥漫着药香,而我一迈进大门边转头看向里面,却见殷皇后正转身朝我们走过来。
刚刚……她好像,是站在珠帘旁边,那幅画的面前。
来不及多想,裴元灏已经俯身向她问礼,而我也跪拜了下去:“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三殿下,你来了。”
“不知母后传召儿臣进宫,有何要事?”
说话间,珠帘轻响,裴元修和裴元琛也走了出来,而朝中的三公——太师常延柏、太傅申恭矣和太子太保王甚也站了起来。
殷皇后眼泡红红的,犹带泪痕,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说道:“昨天晚上,皇上又吐了几口血,让太医来看了,说这个病怕是调养不好了。”
裴元灏的脸色一沉:“哦?”
他立刻走了进去,我也跟在他身后,一走到床边,就看到皇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两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周围竟是两团阴翳,远远看着,竟然有些骷髅的样子,我吓得心里咚咚跳起来。
皇上的身体,真的比之前更差,而且带着些大去之相了。
裴元灏浓眉一皱:“前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
“太医也说了,再好,也就是那个光景了。”
“药呢?”
“一直吃着,现在都靠喝参汤了。”
殷皇后说着,又止不住一阵呜咽,低头用手帕直擦眼睛,而裴元修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劝了一句,自己却也是一脸苍白,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他看了我一眼,见我也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像是想跟我说什么,却没开口。
裴元灏也回头看着他们,道:“既然是这样,母后召儿臣等进宫,所为何来?”
“让大家来想想办法,现在——”
“现在朝中可是一片混乱啊。”殷皇后的话没说完,太保王甚已经走了过来:“殿下这两天没去御书房,也没看到那边的折子都堆成了山;江南的瘟疫虽然除了,可州府还需要调派新的官员;西川的土司又在闹事;黄河的冬汛又要来了,这些事如果再这么堆下去,只怕宫里还没乱,天下已经乱了。”
他一口气说下来,常延柏只在旁边捋胡子,没吱声儿,倒是申恭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这边一眼。
裴元灏笑了一下,走上前去:“那王大人的意思是——”
“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永和宫都安静了一下,殷皇后的眼睛更红了,但红的不是眼圈,而是那双精光四射的瞳子。
裴元灏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现在,不是有太子监国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裴元灏回头看了一眼,裴元修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脸色仍旧淡淡的,看不出悲,也看不出喜。
我似乎,也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过这两种情绪。
“太子监国,到底也有诸多不便,再这样下去——”
裴元灏打断了王甚的话,道:“不如王大人就直说,要如何,才能让朝廷安定,让朝政不乱吧。”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294.第294章 暗斗·王道 2
王甚说道:“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太子即位,名正言顺的处理军国大事!”
太子即位!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永和宫里所有人的呼吸好像都紧了一下,我微微睁大眼睛,看向了裴元修,他的脸上却仍旧一片古井无波,连眼波都没有闪动。
裴元灏却冷笑了起来:“太子即位?这就是王大人的意思。”
“这也是朝中各位大臣的意思。”
“既然如此,为何没在御书房看到这样的折子?”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裴元琛走了上来:“三哥,这太子即位也是迟早的事,况且为了天下的安宁,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裴元灏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四,王大人,如今父皇人还健在,既未下诏传位,也未颁旨让贤,你们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怕犯了欺君之罪吗?”
殷皇后这个时候也终于沉不住气,走过来说道:“三殿下,话虽然这么说,可太子到底是国之储君,就算皇上没有下旨,这即位也是迟早的事!”
“我看未必吧。”裴元灏说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离龙座一步之遥,最终功败垂成。只要皇上的圣旨一日不下,这即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难道你们想要——篡位?”
“你——!”
他说出篡位这两个字,就已经把话说到了绝地,殷皇后气得脸都白了,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被堵着说不出来,倒是一旁的王甚说道:“殿下要这么说,其实皇上传位的圣旨早已经拟好,也在御书房有了存档了。”
什么?我微微一惊,如果真的已经有了传位的圣旨,那裴元灏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裴元灏也惊了一下,但他到底沉得住气,伸手道:“圣旨呢?拿来本宫看看。”
“这,这圣旨虽然拟好了,可是——”王甚面有难色的说道:“可是,皇上因为病情来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加钙玺印,所以——”
原来如此!
我微微松了口气,又抬头看着裴元修,现在的气氛和争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他却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连一句话都没有插进来。
裴元灏一听王甚的话,便冷笑了起来:“没盖玉玺的圣旨,那还是圣旨吗?”
“可是,皇上拟出这样的圣旨,说明已经有了传位之意。”
“若没有玉玺加盖,圣旨就没有用!”
两个人争得一步不让,就在这时,裴元修轻轻的开口了:“三弟,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了玉玺加盖,就承认这个圣旨对吗?”
裴元灏慢慢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相交,一个清净如冰,一个炽烈如火,在对视的一刹那,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没错。”
“那好。”裴元修微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头,又转身对殷皇后道:“母后,三弟的话也有理,不管儿臣这个太子之位如何,圣旨终究要加盖了玉玺,才能作数的。”
殷皇后咬了咬牙,转头看了裴元灏一眼,又看了墙上一眼,狠狠的一拂袖,转身走了。
裴元修没说什么,转头对着我们,依旧淡淡一笑。
这一笑,却有千钧重,因为他们两已经将一切都押到了玉玺上,谁先找到了玉玺,谁就成了这个天下的主宰!
坐上马车出宫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忘了去看那幅画到底画了些什么。
如果裴元灏真的没有猜错,玉玺就在那幅画所暗示的地方,那到底会在哪里,殷皇后他们找得到吗?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可他仍旧闭目养神,身子随着马车的行驶摇摇晃晃。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道:“青婴,看看是不是已经出宫门了。”
“是。”我伸手撩开帘子,发现马车真的已经出宫门了,有些疑惑的说道:“是出宫门。奇怪,怎么这一次,他们没有拦我们?”
裴元灏笑了一下。
他这个样子,好像是成竹在胸,可我心里终究不安,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稍有一点差池都会每个人的将来谬以千里。
“殿下……”
我的话没说完,他已经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帘子外的风景,便对我说道:“待会儿跟着马车直接去云王府,见到黄天霸告诉他,一切照计划行事。”
计划?我听得一愣——他们俩,什么时候定了什么计划了?
这几天,黄天霸一直在云王府,虽然裴元琛不是任何时候都在,但他肯定也没办法离开,况且慕华也是为裴元丰驱毒之后就立刻离开,也没有办法接触黄天霸啊!
等一下,我这个时候好像才突然发现,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见到莫铁衣,还有钱五他们。
他们去哪儿了?
难道,他现在找玉玺,定的计划,跟黄天霸的那批人是有关的?
我急忙问道:“那殿下,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一掀开帘子便纵身跃下,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扑过去往外看,却见他矫健的身影如同一只黑豹,迅速的隐匿入了路旁的一条小巷子里。
而驾车的长随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扬鞭策马。
我的心咚咚的跳得厉害,之前在上阳宫的一片平静果然只是虚假的,这一片平静下是汹涌的暗流,一个玉玺,就将这平静彻底的击破,可我却不知道,激起的这巨浪,还会掀起多高……
马车没有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驶到了云王府。
我原本想让昨晚那个侍女帮忙,直接去找黄天霸,可还没找到那个侍女,却听说裴元琛已经回府的消息,而他哪里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去了黄天霸所在的内院。
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无法,我还是先去照看裴元丰。
这一次是云王府的管事带着我过去,他对我倒也十分客气,路上聊了两句,就说道了裴元丰的身体,忧心忡忡的道:“眼看着齐王这两天身子都好了些,可今天早上却发现他着凉了。”
“什么?”我急忙问道:“怎么会着凉的?”
“咱们也不知道,对了,青姑娘昨晚你陪着殿下,他没有见风吧?”
见风?这我倒不知道,毕竟昨夜我去黄天霸那儿呆了这么久。
那管事又看了我一眼,笑道:“不过那位慕华姑娘看了,倒说没有大碍,殿下虽然精神不怎么好,但心情似乎并不算差,刚刚慕华姑娘给他驱毒之后,又开了一帖药,殿下吃了,还又喝了半碗药膳粥呢,现在睡下了。”
“哦?”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既然心情好,看来就真的不必太担心。
进了他的房间,看到他果然沉沉的睡着,真是奇怪,昨夜他明明睡了那么久,怎么今天还这么困?
我在他的床边守了一会儿,终究心里还是挂着另一头,又推门出去了。
而一出门,就不由自主的沿着长廊朝那个院子走去。
不过还没走到,就听见前方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裴元琛和黄天霸一起走了过来,我急忙一闪身躲在了旁边的假山后面。
正好他们俩走到这儿,停下了脚步。
“王爷,天霸就此留步了。”
“天霸,你不能再送我几步吗?”
我透过假山上的一个石窟窿看过去,只见黄天霸微笑着站在他面前,淡淡道:“王爷不是有重任在身,又何必还在乎这几步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直心绪不宁,可能是因为——”裴元琛顿了一下,没说完,却又微笑着对黄天霸道:“等这件事完了,我会禀明皇上,给你在云王府也有个名分,到时候,你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黄天霸的脸色僵了一下。
我扶着假山的手也一用力,顿时掌心都被粗糙的石棱划破了,黄天霸又笑了一下:“王爷,还是先去办正事吧。”
“嗯,等我回来,咱们再琴箫唱合。”
“好。”
裴元琛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裴元琛走远了,黄天霸还是站在长廊上,飘飞的轻纱拂过他的身体,好像置身在云雾之中,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朝着我这边道:“青婴?”
“黄爷。”
我慢慢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时间两个人好像都有些尴尬,僵了一下,我才问:“他跟你说的那些——”
黄天霸笑了一下,对着我摇了摇头。
“那,他现在是要去哪儿?”
“他没说,但我若没估摸错,是有大事。”
我想了想,轻轻道:“黄爷,三殿下让我给您带一句话,他说,一切按行事。”
“嗯。”黄天霸点点头,我又问道:“黄爷,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黄天霸慢慢的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突然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郑重的说道:“青婴,我跟你说过,有的事,陷得越浅,将来抽身越容易。你别让自己将来无法自拔。”
我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对着我一笑,转身回了内院。
我假山旁,一时间人还有些回不过神,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一片皑皑雪景当中,好像融入了那样的景致里,而我刚回头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云王府的管事一头大汗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青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事?”
“宫里来人,要接你进宫。”
什么?我大惊,几个时辰前我才刚刚从宫里出来,为什么现在又要接我去,而且,为什么是接我?
“是谁要我进宫?”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295.第295章 岳青婴,我想给你幸福
那管事摇头道:“这个不知道,不过青姑娘,马车就在门外,你还是快去吧,进了宫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心里虽然不安,但毕竟也是宫里的命令,别无他法,我回头看了一眼内院,那条延绵至雪景深处的小径上,早已经没有了黄天霸的身影,想必他也去做他该做的事,这里也不需要我了。
于是我点点头,跟着那管事走了出去。
上了马车,一路畅行,很快便进了宫门,和之前一样,也没有受到任何盘查,下了马车后,我直接被带到了永和宫。
一推开大门,就看到院子中央的那棵树下一个披着白狐风氅的身影,他一直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丫,听到推门的声音便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张白皙的脸几乎和周围的雪景同色,只有润泽的红唇是那个人身上唯一的艳色。
“你来了。”
“太子……殿下。”
我轻轻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向他行礼,他却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微蹙眉头:“怎么这么冷?”
“……!”虽然认识了这么久,可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一时有些心惊,想要挣脱开,可才一用力,他的手指也微微用力,并没有把我抓疼,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道,我抬头看着他。
“进来,暖一暖。”
他拉着我,进了屋里。
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裴元修,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温和有礼,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同,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能乖乖的跟他走进去。
永和宫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屋子里烧着地龙,周围都是暖暖的,透过珠帘看着里面,皇上还是昏睡不醒,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活气,只有盖着锦被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这位天朝的帝王仍旧还活着。
看到这样的他,我的心里到底还是不安,回头看着坐在桌边的裴元修:“殿下,您——召青婴入宫,到底有什么事啊?”
看着我惴惴不安的样子,他只是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却没有看着我,而是仰头看着墙上,说道:“青婴,我相信你也知道,现在正是朝廷的多事之秋,也许要不了多久,这个天下就要发生巨变了。”
……我当然知道。
早上他和裴元灏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谁先找到玉玺,谁可能就成为这个天下的主宰,对于天家的皇子来说,这是他们的宿命。
等等,他把我找到这里来,难道是想问我,玉玺的下落?
一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他面对着的,正是墙上的那一幅画,也就是——暗示玉玺所在的画!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看那幅画。
画上果然是一株桂花,嫩黄的花朵爬满了枝头,被翠绿的树叶掩盖着,却好像仍旧散发着浓郁的甜香,透过画纸弥漫了整个屋子,而这棵桂树下,似乎还有一个石桌,石桌的旁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可是,画纸在石桌的那儿就戛然而止,连那石桌都只露出了一个桌角。
这幅画,是只取了一点景,还是——被裁了?
这就奇怪了,皇家收藏的画卷,连一些上古的珍品都是完整的,从来不收藏破损的名画,这幅画看起来真的像是从一整幅图上裁剪下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而更让我奇怪的是,这幅画上的景致,我竟然有几分眼熟。
难道,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幅画?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裴元修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我,我心中有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急忙低下了头,生怕他真的开口问我,可他却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青婴。”
“……”
“如果真的到了天下大变的那一天,你会怎么样?”
“……”
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到了天下大变的那一天,我会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呢?我的命运,不是从来都操纵在这些天家皇子的手里吗?
于是淡淡一笑:“殿下说笑了,青婴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还能怎么样呢?”
他也淡淡一笑:“青婴,你还记得,我在这里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愣了一下。
他在这里跟我说过的话,他跟我说——“青婴,我可没把你当奴婢”。
一想到这句话,我的脸顿时有些发烫。
虽然那句话,他说过之后,并没有让我回应,可并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我也没有忘记,在太师府被刺客行刺的时候,裴元灏的怀里抱着南宫离珠,而他,却是向我伸手的那个人。
而我,都为他做过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一阵酸楚,裴元修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说,因为在我的眼里,这宫中虽然很平静,但所有的平静都是暗潮汹涌下的假象,唯一真正让我觉得宁静的地方,是内藏阁,我不想打破它。可是当你一离开,连内藏阁也不再让我感到平静,所以我知道——”
“真正让我平静的地方,是你的身边。”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咚咚的跳得厉害,好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连藏在袖子里的指尖都在颤抖。
裴元修看着我,轻轻的伸手,捧起了我的手,一阵暖意从他的掌心染上了我的肌肤。
“青婴,我想知道,我在你的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和过去一样,只是里面的目光,不再澄清,却显得十分凝重,好像带着什么深深的执念。
我被那样的执念困住了一般,半晌才低下头:“殿下在青婴心中,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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