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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尘埃
忽然,“丁冬”一声,一个小石子,凭空落下来,跌落在湖面,激起水花,层层的涟漪散开去,打破了湖面的宁静,水中的花朵,随水波荡漾开去。
她知道坏事是谁干的,回过头,愠怒地瞪他一眼,便蹲下来,等水面恢复平静。
他走过来,静静地挨着她蹲下,注视着水中的她,微笑,低声道:“如果我说,我是为你而来的,你相信吗?”
她怔怔地望着水中的他,过了许久,才缓缓地,点点头。
“第一次到交庄来,是被二哥拖来的,来了之后,就知道自己,今生都无法割舍了。每次来,我都喜欢在林子里乱转,总觉得,自己会碰上一个人,一个等了好久的人。有时候做梦,我能梦见她,一片雪白,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她穿什么衣服,只能看见她黑亮黑亮的发,还有发上的那根簪子。那根簪子,特别的清晰,好象是故意要让我看清楚,在暗示我什么,告诉我什么。我知道,那根簪子,必然跟我的生命,有着很密切的联系;我确信,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她在我生命中,曾经占据,今后也会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他轻轻地抬手,从梨容发上摘下玉梨簪,握在手心,然后望着水中的她,继续说:
“那天在集市上,我本来是没有看见你的,是二哥发现了你,他人不坏,只是有些好色,”他揶揄一笑,轻声道:“他把我拉过去,我没心思看你,倒是先发现了你手中的簪子,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梦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簪子,是那个梦中人发上的簪子,当时我心里,是很不希望你买了去的。”
“我自然是没钱买啦,可是,后来,你怎么又把它送给我了呢,用那样一种方式?”她纳闷地问。
“说实话,你长得有多美,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意义,我不是二哥,不会看到美女就两眼发亮,”他执起她的手,默默地坐在草地上,依旧望着水中的她,将簪子放在她的倒影上比划着:“起先你对二哥的拒绝,只是让我觉得你特别,不过,惺惺作态的小姐见多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以为你,不过是做作一番,终究还是会屈膝于权势之下,况且,二哥英俊,该是小姐们理想的情郎罢。”言罢,他轻轻一下,笑出了声。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一百两的端砚,你当然可以看不上,不过一千两的簪子,世间已经少有,还有人不会为此动心?”他沉声道:“我跟二哥打赌,他说你会回头,我说不会,我以为我一定会输呢,”他侧过头来,浑厚的声音传到她耳边:“你没有回头也许是因为放不下架子,女孩子么,用二哥的话说,该是矜持的。”
“二哥没买到簪子,就另雕了一支给你送过去,他以为,你会很高兴地收下,知道他的身份后,会更加对他感兴趣,一切,好象都如他所想,水到渠成。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把他的簪子和端砚都退了回来。”朗昆呵呵地笑道:“他差点就恼羞成怒了,也因此,跟你耗上了。”
“知道不?你去退还礼物的时候,我就在里间。你故意顶撞他,是害怕他作出不轨举动吧?”他嘻嘻地笑道:“二哥虽然好色,却不是歹人,对你,他其实也没有歹意。”
哦,她似信非信。
“我二哥啊,君子好色,取之有道,他绝不会强求,也还算是个君子。”他解释道:“你大可不必害怕他。”
“那当时在交庄,他靠过来,我看你也紧张呢。”她答一句。
“你不是扇了他一耳光,我是怕他情急之下,打你。”朗昆低声道。
她想想在竹林里朗泽的举动,倒也中规中矩,便点点头,问:“怎么叫跟我耗上了?”
“觉得你与众不同,所以另眼相看。”他说:“你那天去交庄,是他早就探听到了消息,跟去的。”
“对了,那天我们走了,你用什么办法把他拦下来的?”她弯弯的眼睛,亮晶晶。
他嘿嘿一笑,顾弄玄虚地说:“我自然有办法,不过,保密。”
她会心一笑,不再追问,对他,她是放心的,既然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也许并不重要。
“哎,你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把玉梨簪送给我了呢?”
“是你的背影,你离开时候的背影,”他把眼光投向湖面,又掠过湖面投向远处堆积着漫山梨花的山峦,厚重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你走后,我马上就把玉梨簪买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应该要送给你,似乎一切早就约定好了,只有它才适合你,也只有你,才值得拥有它。”
他的手再一次抚摩过簪子,低沉的话语响起:“直到三月三那天,二哥又拖我去交庄,在梨花丛里,我看见你的背影,我简直惊呆了,那就是我常常在梦里见到的情形,忽然一下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清晰醒目——”
他的眼前,又闪现出那天的情景:
一片雪白的梨花做背景,她淡绿的背影,散发出朦胧的莹光,看不见面容,只看见她手执玉梨簪,沉默地站着,只有乌黑的发,散发出无比熟悉的光泽。
虚幻的梦境此刻终于和真实的现实重合,一点也没有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那是他梦里的情景,而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她拿着玉梨簪,应该也是在等他,他强烈地感觉到,他和她,为何要因簪子而相遇,为何要在梨花盛开的地方邂逅,冥冥之中总是有双看不见的手,在牵引和指引他们,直到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逢、相识、相爱。
她在他的梦里出现了那么多次,熟悉的背影转过来,却是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他见过她,为何没有认出她?难道注定,他们一定要在梨花繁盛处才能回忆起过去,才能认出彼此?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了梨花——
梨花盛开,她,才来——





梨花落尽 第二十三章 幽会交庄绿湖映双影(上)
梨花下,绿湖边。
朗昆默默地将簪子插回梨容的头上,轻声问:“梨容,难道,我们真的是故人,那前世,我们曾经错过了什么?”
她无言地摇摇头,似乎又听见,那日曾萦绕在耳边的仙乐阵阵、浅笑细语,又仿佛,看见云雾缭绕、轻歌曼舞,她茫然地呓语:“我真是为你而生的么?”
他没有回答,却问:“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她仍旧摇摇头。
“在集市上选端砚,说明你是一个喜欢读书之人;拒绝陌生人的重礼,说明你是一个自重自爱的人;能猜到是谁送的礼物,说明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亲自登门退还二哥东西,说明你不但有个性,而且有勇有谋,还有铿锵傲骨;在归真寺礼让姜汤,说明你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人,还很善良。”他说:“在你还一点都不了解我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了你。”
“但是,我真正爱上你,是在这里,在交庄,在梨花之下,”他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层层叠叠的梨花,又深深地望她一眼,低缓清晰地说:“梨容,你随梨花而来,当你在梨树下一抬头,望向我的时候,我想,完了,该死的,我爱上你了——”
“爱上我,该死么?”她小声嘟嚷一句。
“当然该死,”他严肃的口气不象玩笑:“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了痛苦,爱,太沉重,是不可以轻易去碰的。”
她疑惑地望过来,满脸不解。
他嘻嘻一笑,不再深入这么复杂的话题,岔开道:“你呢,怎么看我的?”
“高高在上,看不到。”她逗他。
他深吸一口气,搓搓手。
“你要干什么?”她警觉地问。
他哼一声:“象你对我上次一样,揭你的眼皮,好让你看得到。”
她慌忙道:“别,我说。”
他整整衣服,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第一次看到你,把佩兰吓坏了,”她说:“黑着脸,阴沉而冷酷。”
“你不怕?”他好奇地问。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她淡然道。
他无趣地坐好,听她接着说。
“不过,第二次见你,就比第一次可亲多了,第三次见你,又比第二次可爱多了。”她笑着斜他一眼,道:“这是佩兰说的。”
“我要的,是你的看法,以前,你认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嘴角轻轻一扯,一个玩味的微笑。
她想了想,答道:“冷峻、严肃、沉默,心肠象铁一样硬,手段霹雳。”
他皱皱眉,似乎很不受用:“唔,那现在呢?”
“心思缜密,”她偷偷地瞟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再说话了。
“就这一点点,没有了?”他又皱皱眉,寻思着她是不是有所保留。
“有,倒是有,不过说了,怕你生气。”她掩住嘴,还是笑。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说吧。”他大咧咧地说。
梨容偏头,望着他,认真地说:“你,原本是个挺多情的人呐——”
她说:“而且,还,很烂漫——”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道:“是么?”
她俏皮地一笑,悠然道:“上回你说,你是一个很纯情,而且腼腆的人,对待儿女情事,煞是害羞。当时我是不相信的,世上怎么会有人这样说自己,而且不脸红呢,现在我想,其实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呢?”他很有些兴趣了。
她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直觉吧。”
他懒懒地往草地上一躺,伸出双臂枕在头下,望着蓝蓝的天幕,说:“你知道么,我还因为你跟二哥打了个赌。”他笑道:“你想知道么?”
“无聊啊,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找别的事做,老是拿我说事干什么?!”她鼓鼓嘴,以示不满。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他宽和地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我们赌你,爱不爱富贵荣华。”
“爱!”她认真的说。
他诧异地看她一眼,坐起来,低声道:“你确定?”
“富贵荣华,谁人不爱?!”她缓缓地应道。
他沉吟片刻,说:“那你就嫁给二哥做侧妃吧。”
“为什么?”她正色。
“他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也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不过,他的婚事已经定了,所以,你只能给他做侧妃,尽管不能成为皇后,好歹也是贵妃娘娘,富贵荣华么,这该是算得上的。”他盯着她的脸,语速缓慢。
她冷着脸,回答:“你要我嫁我就嫁?!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是爱富贵荣华么?”他漠然道。
“是不是我爱什么你就给我什么?”她语调高了起来,抑制不住地激动。
“对!你爱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他斩钉截铁道。
“我爱你,那你把你给我!”她忽然站起来,冲口而出:“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他翻身而起,猛地一把抱住了她。
“梨容——”他闭上眼,低低地唤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殊荣,能得到她的爱,她的情,她的全身心,此刻,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用绵软悠长的一声呼唤,倾尽自己一生的温柔和全部的爱意。
“也许,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他长叹一声。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说:“只要你的心。”
“我也只有这颗心可以给你,这是我唯一真正可以拥有的东西。”他默默无言地抱紧了她。
绿湖平静的水面,倒影出他们深情相拥的身影,倒影出漫天的梨花。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梨容问。
“恩,”朗昆答道:“不早了,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走回去。”
梨容并没有起身,反而坐得更稳当了。
“你既然问起,又为何不动?”他伸手拉她。
她笑答:“你既然能把一切都安排周全,又何必我来费心?岂不是多此一举?”
“懒婆娘,”他笑起来:“如今就现了形,不怕我将来后悔不娶你?!”
“反正是你惯出来的,怎么能不负责任呢?!”她耍赖。
“负责!我把你栓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如何?”他一用力,把她拖起来。
“我不走。”她不动。
他劝道:“走吧,小姐,你不饿,我还想吃点东西呢,该回去了。”
她不情愿地说:“那,你背我。”
他无奈地摇摇头,轻轻一托,把她揽上了背。
“就是嘛,有马骑走什么路啊——”她阴阳怪气地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气死,原来,她早就盘算好了的,就是准备把我当马骑啊。他眼珠一转,来了主意,背着她,站在原地,不动。
她终于忍不住了:“驾!马儿怎么不走啊?”
“马无夜草不肥,我饿得没有力气走呢。”他回答。
“我又没有东西吃,”她为难地说:“你说怎么办呢?”
“不一定要吃东西才有力气嘛,”他暗示道:“还有别的方法可以鼓舞士气啊。”
她想了想,没有作声。
他坏笑道:“亲我一下,不然我就不走。”
背上的人儿沉默着,犹豫着,片刻之后,她还是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将唇印在他的脸颊上。
他马上回过头,鸡啄米一样,又轻又快地在她脸上回亲一下,笑道:“这样多好!”
她一下红了脸,讪讪无语。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阵,梨容忽然开口了:“你累么?”
“不累!”他说:“背老婆怎么能喊累呢——”
她恨恨地敲了他一下脑门,又问:“要不,我们去坐马,好不好?”
“你现在不是已经坐在马上了吗?”他故意拿腔拿调地问。
她顺手扯起他一只耳朵,狠狠地揪。
“哎哟!”他叫唤着把她放下来。
“我们坐马吧,朗昆。”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让他没了一点脾气。
打个呼哨,把大黑马唤来,两人上了马。
梨容偎依着朗昆,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去同我爹爹把那盘棋下完?”
他低头看她一眼,深情地说:“等你嫁了我,我自然会去同岳丈大人把棋下完。”
“不许你捉弄我爹爹。”她轻轻地锤打一下他的胸口。
“有你在,我怎么敢?!”他嘻嘻地笑。
“本来昨天想去你家的……”他说。
“那如何又没有去呢?”她好奇地问。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去了也不定能见到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把我防贼似的,而且去了,把棋一下完,还有什么更好的由头呢?”
她轻轻一笑,却忍不住,一丝苦涩涌上心头,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梨容——”他缓缓地抱紧了她,低声道:“爱上一个人,就是背负了沉重的痛苦,你知道么,长夜漫漫,回忆起相处的甜蜜,当时有多开心,过后便有多惆怅,相思两地不得见,又是多么让人伤感。”
我又何曾不是同你一样,梨容默默地垂下眼帘,徐徐念道:“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接下来,梨花深处,马蹄过处,又是长长的沉默。
“知道我昨天去哪里了?”他不想让沉郁的阴云笼罩她,率先开口,转移话题。
“去哪了?”她问。
他说:“去了刘镜荻将军府上。”
“去干什么呢?”她问,马上猜到:“你还是想出兵啊?”
“要出兵,但不是现在,”他说:“六年之后,同蒙古决一死战!”
她一愣,马上明白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旋即问道:“那你想到什么法子,可以保证六年的和平?”
“要付出一个很大的代价。”他语气沉重地回答:“是个很艰难的抉择,还不知父皇能否应允。”




梨花落尽 第二十三章 遇人诧异兄弟定盟约(下)
她没有再问,低低地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朗昆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今年梨花尽了,明年我再陪你来,”他认真地说:“希望明年可以光明正大地带你来。”
她一下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不由得红了脸。
“不知道你穿上凤冠霞披会是什么样子?”他静静地看着她,说:“我每天都担心你被别人娶了去。”
她笑道:“还是想你的正事去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不比正事还正事?!”他不笑,颇有些大言不惭的味道。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梨容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正想说什么,眼光一闪,笑容忽然变得僵硬——
梨容回头一看,也怔住了。
正前方,几米开外,是默坐于马上的朗泽!
朗泽坐在马上,默默地望着他们,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阴郁。
场面紧张而尴尬,气氛如同密闭的气罐,一触即发。梨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下意识地,想滑下马,朗昆觉察到了她的意图,手中暗暗使劲抓牢她,非但如此,还将梨容拖着望自己怀里靠紧了,他低声道:“不要怕。”
朗泽看见他们坦然相拥,看见朗昆示威似的揽紧了梨容,此刻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阅历过无数女人,唯一一个真正动心的,却被弟弟在悄无声息中染指。朗昆早就知道他对梨容有心,居然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怎不令他气炸了肺?!他们兄弟这么好的交情,他什么都不瞒朗昆,末了,朗昆却跟他来这么一手,这岂能只用恼火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们朗情妾意的甜蜜模样,除了让他嫉妒,还是嫉妒。而对他冷冷相对的梨容,却不曾吝啬对朗昆的笑脸,在令他感到深深无奈的同时,更增添了浓浓的恨意。
老天,既生瑜,何生亮?!
朗泽真的想不通,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平,他一表人才,贵为皇后的儿子,拥有天下无可比拟的权势和富贵,为何独独得不到父皇的爱,而朗昆,不但已经得到了父皇全部的爱,就连他朗泽最心爱的女子,也独独不爱自己,而是爱上了朗昆。
此刻,朗泽的眼里,全然都要喷出火来,但他望着朗昆无惧的眼光,还有沉默的梨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他知道,梨容定然是爱上了朗昆,但他,还要坚持着,在她面前维持住自己的风度。依梨容的性情,她是不会为权贵而折腰,正因为如此,她的真情,比别人的来得更加可贵。
朗泽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绝不放弃,我绝对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爱上我,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不可能什么都输给他,我不可能什么都比不过他,我不可能永远都屈居于他之下!
绝不可能!
朗昆勒了勒缰绳,搂着梨容,策马,不紧不慢地从朗泽身边走过,坦然而行。
朗泽也不说话,驱马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梨容悄悄地抬头,担心地望朗昆一眼,朗昆脸上仍旧是一贯的平静,在她鬓角低低地说道:“没事的。”
朗昆将梨容送上马车,车帘放下,又被梨容掀起,欲言又止。他无声地笑了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放心。”
等马车远去,朗泽才策马上前,与朗昆平行而立。
“二哥,你怎么来了?”朗昆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动静。
朗泽强压下怒气:“怎么,你可以来,我不可以?!”
朗昆默默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二哥的怒火一触即发,他不想引起争端。
“我当初带你来交庄,不是为了看你今天背着我来勾搭我心爱的女子!”朗泽几乎是咆哮了。
勾搭?!朗昆有些不满地斜了朗泽一眼,沉声道:“你其实不用这么生气。”
“好,我不生气。”朗泽不停地顿着头,沉吟半晌,才阴测测地问:“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朗昆坦然地别过头来:“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朗泽的怒火猛地一下爆发了,他腾地一下跳下马,把朗昆拖下来,吼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要你说,你亲口说!”
朗昆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严肃地望着朗泽。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喜欢的人,”朗泽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
“你有多喜欢她?”朗昆漠然问道:“难道你喜欢的人还少么?!”
“她不一样!”朗泽更加激动。
“她有什么不一样?对于你来说,只是新鲜的好。”朗昆淡淡地说:“即便是特别,也不过短时间内有效。什么女人对于你来说,会有长久的吸引力,得到你所谓的真心?!”
朗泽一愣,旋即又气急败坏地说:“我对她不是真心的?!你凭什么这么说?!如果不是真心的,我花那么大力气,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就算你对她是真心的,那又怎么样?”朗昆冷冷道:“你可以娶她?能够给她幸福么?”
“我能!当然能!”朗泽不示弱地喊出来。
“你已经定了亲了,不要忘了,你的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朗昆一针见血地说:“你什么也给不了她!”
朗泽就象被当头打了一棒,呆立当场,忽然,他说:“我可以给她!”
朗昆淡淡地一笑,反问道:“给她什么?侧妃,你觉得她会接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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