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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溪明兰
丹朱眼睛看着虚无,喃喃自语般的说,“我真的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她心里要强了一辈子,命运却偏要磋磨她,得了个克夫的名声,在深宫心静如水的活着,皇帝需要她出头,她跟着李侯爷千山万水的到了江南,为了太子妃她又怀着身孕千山万水的回来了。
她想做个贤妻良母,她想把日子过好了。
怀着身孕费心的管教李侯爷的几个儿女,六小姐、七小姐、九小姐几个庶出的女儿,还一个庶出的四公子,懦弱的玉芳,霸道的谨哥儿,她都花了多少心思,谨哥儿那孩子不省心也就算了,丹朱想不到连老实的玉芳也巴不得离开她。
她花在玉芳身上的心血有多少呢,费尽心力替她定了一门好亲事,玉芳还不领情。
人是调教出来了,心不跟着她。
她错了,她错了,她错了。
皇帝打发她出嫁是为了太子,她不愿意搭理敏哥儿,也是为了太子受过的那些委屈,她那个可爱的小堂弟,未来坐拥天下的太子。
丹朱自嘲的笑了,太子仁爱,她是恶毒的坏女人。
清冷冷的月光照进了深闺锦帐,照着帐中人有些青白的脸,隔壁的十小姐哇哇哭着,才一个月的小娃娃,哪里能明白她的娘无力管她,只管哭闹起来,丹朱虚弱的说,“还是把她抱过来吧。”
同样的月光下并头躺着两个孩子,谨哥儿问道,“你也是不听话么?”
敏哥儿不明白谨哥儿说什么,敏哥儿就说他的,“太子接我来的,四姐姐也来了。”
“我是不听话了,哥哥把我扔到大街上,大街上可好玩了,还有卖糖葫芦的,还有耍小猴子的,我没铜板买肉包子吃,”谨哥儿哇啦半晌,“我肚子都饿了,有人给我包子吃,晚上我就到屋子里了,我追坏小子跑,就看见哥哥的房子了。”
敏哥儿听的半懂不懂,不过也没关系,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哇啦着睡着了。
几个人趴在房顶往下看,他们这几日可被折腾惨了,比跟踪那些江湖客还伤脑筋,好容易太子爷开了恩,让把小葫芦引到牛鼻子胡同,好好的孩子,偏要叫他小葫芦。
他们几个轻松了,张顺那家伙发愁去吧。
张顺真的发了愁,侯府的两位公子、一位小姐都来了,他可往哪儿安排啊,这边的大宅子成了书屋,招了许多小儿郎读书,先生也住在院子里,牛尾那边的小宅子住了好几家子,张顺只好把四小姐安排进玉仙观先住着,两位公子挤在一间屋子里头。
他还得张罗着买处宅子,最好是这附近的。
早有消息灵通的愿意献上宅子,也是住在牛鼻子胡同的一户人家,六品的京官,这处宅子却好,也能值五百两银子,吴大人哪里肯要银子了,只说是孝敬太子殿下的,张顺可不敢不给银子,找了卢友芳,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宅子记在了谨哥儿名下。
作为宅子的主人,谨哥儿一点也不知道。
谨哥儿这回可舒心了,有敏哥儿相伴着,身边还有四姐姐,就是去读书也有意思,他和敏哥儿每天都到书屋,先拜了一个孔老头的画像,就可以摇头晃脑的背书了,这里还有许多小孩子念书,都怕被打手掌心。(未完待续)r580





嫡女风云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洗礼
周蕴回来后先到凤仪宫请安,他领着小玉润进来了。
皇后和太子妃都有些惊讶,周蕴给母后见了礼笑道,“玉芳前天进宫传了一句话,说敏哥儿的处境很不堪了,儿子总得过去看一看,儿子真没想到,敏哥儿住在侯府后面的下人房里,脚上连双鞋子都没了,身上的衣服也许久没换过。”
玉沁出嫁是在三月间,那时候的敏哥儿还好好的呢,她辞别家人的时候都见过,玉沁拉着八妹的小手,一叠声的追问起来。
她不问周蕴也要说的。
周蕴看着母后表情有些沉痛,“那些下人好歹毒的心肠,敏哥儿身上几处淤青呢,几个仆妇在门房里里赌钱吃酒,有两个还是宫里的嬷嬷,那些下人不长人心,丹朱堂姐也不能辖制她们,儿子索性接了敏哥儿出来,往后由玉芳照顾他好了,送他俩到牛鼻子胡同住着,儿子又想着八妹到底还小,也不放心由丹朱堂姐教导她,还是太子妃教她好了。”
玉沁听了这些话搂着八妹泫然欲泣,小丫头东瞧西看的,拽着姐姐身上的荷包玩起来。
皇后听了沉默半晌,吩咐一声,太子妃领着人先下去了。
皇后神情间凝重起来,多了一份沉静的气韵,“太子可知道你做错了吗?”
周蕴连忙笑道,“敏哥儿姨娘不好,儿子也不喜欢他,可是看到他遭罪,儿子就想起小时候来了,小时候落在那些坏人手里,连哭都不敢哭的,后来到了侯府,周姨娘几次三番的想要暗害我,儿子恨不得她死了,她也死在儿子手里,那些冤孽也该消了,敏哥儿小孩子家家的,抬抬手他就能活下去,何苦坏了他一条小命?”
“娘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
听儿子说起了小时候,皇后红了眼圈,“那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你堂姐何苦跟一个庶子过不去,她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不会好好和你堂姐说说?什么事不可以商量了,你这样的做法,置你堂姐与何地?你让她哪里还有脸面了。”
周蕴忙给母后跪下来,好话说了一箩筐,什么娘最疼儿子之类的。
皇后板着脸,“你接了李玉芳出去又是怎么说呢,还有李家的世子、嫡女,你堂姐就不配管教他们几个了?你真是连一点体面都不肯给她留着了。”
周蕴连忙认错,话说的也好听,只是他都错了,李家兄弟他要护着的,玉芳从小相伴他长大,都有些情分在的。
丹朱花在玉芳身上的心血有多少呢,还有李家的李谨,这孩子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这些皇后都是知道,身为嫡母丹朱做的够好了,连颖国公府的少夫人都没话说,还赞一声嫡母贤良。
周蕴居然把那几个孩子都接出来了!
仗着他太子身份把那几个孩子接出来了,有宗法在,丹朱若真的行为不端,宗法也不能容她,周蕴这样任意行事,哪里是太子该做的。
周蕴开始撒娇撒痴,皇后不肯给他好脸色,把他给撵走了。
天色一分分的暗淡下来,满院的枝叶漱然有声,皇后轻抚着梨花木窗棂上精雕细琢的西番莲花瓣幽然的一叹,又拿出来当年的那些小衣裳。
那些思念早已浸透了心田,蕴儿回来了,那些遥远的思念还在。
蕴儿没在身边长大,心头的那些遗憾永远也弥补不了,蕴儿无疑是孝顺的,心里也想着娘亲,不时的过来请安陪坐,只是蕴儿心里还是和李家人更亲近些。
为了李家的庶子,他都能公然下堂姐的脸面。
皇后深知丹朱的性子,丹朱心性善良,她虐待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做什么,下人无知太子迁怒罢了,太子的手伸的太长,都伸到女人的地盘里了,他不给堂姐留一点情面,要知道后宅是女人的天下,太子毫不留情的就剥夺了这些。
这是对丹朱人品的否定,她怎么受得了。
有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儿子,皇后真是无奈极了。
周蕴把人都接出来了,闹出来脸上也没光彩,丹朱更加没有体面了,皇后想要两边都有脸面,只能想办法收拾残局,最好的方法无疑是丹朱生病,病重之下无力照看子女,这件事才好想法转圜。
皇后赏赐了养生的药材,希望丹朱能够想开些。
侯府传来消息,只说丹朱略染小恙,这些天不能过来请安,皇后略微放心,知道她在府中躲羞,不肯见皇后派去的人。
第三天下半晌侯府传来消息说公主病危,人已经陷入昏迷了。
听了丹朱公主身边女官的回话,几番询问之后,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前往龙德殿求见皇帝,撤了头上华丽的簪环跪下来请罪。
皇帝伸手要拉她起来,“夕瑶还不起来,你有什么过错了。”
皇后不肯起来,心头有许多话要说。
“丹朱出嫁是为了朝廷,远赴江南也是为了朝廷,太子妃大婚又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她身子骨本来就弱,怀了身孕也不得清闲,还得操办太子妃大婚诸事,太子妃大婚四天后诞下一女,她刚出了月子没多久,身子还没养好。
教养儿女是嫡母的责任,丹朱她哪里做的不好了?要说李家的庶子,陛下不是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原由?若为李家的庶子罚她,如何让人心服。
太子无德是臣妾的过错,臣妾母仪天下统领六宫,却让公主受尽了委屈,臣妾此生也愧对陛下的几位皇子,深夜扪心,常有感怀,臣妾自请到太清宫为太子祈福,化解他心头的戾气,还望陛下应允。”
皇后说完这些话流了眼泪。
周蕴不禁愕然抬头,他的娘亲可真……
周蕴磕头请罪,娘亲堪称一代贤后,为了侄女都要给儿子好看了。
皇帝看着皇后叹道,“夕瑶啊,太子年轻不知道轻重,朕也说过他了,只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丹朱那里皇后劝着些,就说朕知道她委屈了。”
“丹朱她已经重病昏迷,她如何活得下去了。”皇后掩着面哭了。
重病昏迷了?头两天她还好好的,怎么能会这样了,周蕴心里也没了底气,按说不至于此吧,可是万一真的有个急病什么的,还真是他的过错了,周蕴那天借机把姐弟两个接出来了,纳入他的羽翼之下,对堂姐真没想那么多。
“堂姐病重,我做弟弟的该过去看看她,好生的安慰她,都是蕴儿不好,蕴儿让娘亲担心了,这回是蕴儿做错了,蕴儿该和堂姐好生说话的。”
周蕴又给皇后磕头,“蕴儿这就过去,请了太医用心诊治。”
周蕴上一次到侯府是微服出行,这一次摆了全副的銮驾,这是皇家给安国侯府偌大的体面,随行的除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还有东宫的属官。
公主身边的女官接出来,周蕴带着亲近人等来到病榻前。
也不过才三天不见,丹朱就变成这般模样,那些优雅的风度全都不见了,躺在病榻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太医说着什么脉细弦数之类晦涩难懂的术语,几位太医商议了半晌低声说道,“公主也就这一两日了,公主这个病是给耽搁了。”
“为什么不早些传太医诊治!”
女官都低了头,噤若寒蝉起来,公主若有意外,她们这些身边人都有罪过。
周蕴心里一阵难过,是他让丹朱堂姐没脸见人了,他简单粗暴的做法否定了丹朱堂姐的人品,丹朱想不开就做了心病,是他做事欠考虑了,她这个样子恐怕是脑出血之类的,这样的病哪里还容易好了。
周蕴上前握住了丹朱堂姐的手,这双手本能的紧攥着,人毫无生气的躺着,旁边屋里传来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堂姐。”周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忏悔他的罪过?说他错怪了堂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了,心里又酸痛起来,他知道女子活的不容易,她的堂姐身为公主,总会比普通女子多一些特权,这种尊贵的这种身份又禁锢了她。
周蕴守在病榻前,听几个太医讨论治疗方案,周蕴做了主,采用放血疗法,刺破了公主的手指,放出了一些淤血,又有针灸和汤药配合着,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阳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周蕴不肯回去,抱了李家的十小姐,把小婴儿放在丹朱公主手边,太子亲自在侯府坐镇,这些人那个敢不经心了,侯府的夜晚灯火通明。
夜半三更寂静无声,小婴儿又哭闹了,丹朱动了一下眼皮,眼角流下一滴泪痕,阖然长逝。
痛哭声响了起来,夹杂着婴儿高亢的啼哭,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的刺耳。
周蕴来到外面,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消逝在他眼前,他的特殊身份,让他拥有了许多特权,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周蕴眼里流下泪来。
他不知道是为了他早逝的堂姐,还是为了安抚他荒凉的内心,这些愧疚会伴随他一生一世,他不再是普通人了,他的身份不能有私心。
心里的天平偏了,他心里向着敏哥儿兄弟,抓住了一个机会,就迫不及待的接了他们姐弟出去,他如愿以偿,敏哥儿几个也会活得更好,对他的堂姐就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人的生死难以预料,他对堂姐心灵上造成的沉重打击,他还能装着不知道?
他那时候没放在心上罢了,他又何尝不是在漠视别人的内心。r1152




嫡女风云录 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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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云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态度
满树翠绿,满径的花香,微茫中传来无尽的哀乐,安国候府一片缟素,丹朱公主是早逝的雍贤亲王之女,皇帝看重往昔的兄弟情谊,施恩加封的公主,礼部的官员咬文嚼字拟定了葬礼的规格。
因天气炎热只得停灵七日,到了出殡那一日,昭明帝穿着浅淡的常服亲临祭拜,周蕴一身素服,安国候世子李谨披麻戴孝,安国候世子尚小,诸般事宜皆由太子周全。
鼓乐声中白漫漫一片人流涌动,安国候府出殡了。
灵柩暂时寄放在李家的家庙,周蕴忙完了丹朱公主的丧事到龙德殿请罪,皇帝抚着他一声长的叹息,丹朱人都没了,按国夫人之礼厚葬她,太子执半子之礼亲自送灵,丹朱公主之女接到宫中由太子妃抚养,朝廷该给的尊荣体面都给了。
十余日后李鸣唯风尘仆仆的从江南赶回来,先到家庙祭拜公主,一番哭拜祭奠之后依着古礼守灵,驸马应该为公主服三年的齐衰孝,李鸣唯有爵位在身,他与公主身份相当,李鸣唯感念公主之德,守在公主灵前恸哭,亲笔写了墓志铭,为公主尽一点心意。
“公主讳明霞,雍贤亲王之独女,昭明元年,册拜丹朱郡主,食邑三千,昭明十三年,加封丹朱公主,封户如旧,许嫁安国侯李鸣唯为妻,公主春松日茂,秋菊岁荣,自结丝萝之援,克谐琴瑟之和,虽贵出王宫,而礼遵妇道。
……
皇帝追怀手足之悲,每常感怀,着太子亲临顾问,愈切抚怜,诏太医以选良方,身之存殁,大限难移,寿之短长,冥数已定,奄薨颜而早谢,与薤露以俱零,以昭明十三年戊午五月七日薨於私第,享年三十有一。噫!月娥晦彩,星婺沉辉,眉凋翠柳,脸谢红莲,凄凄草木,惨惨风烟,自古人虽皆有死,丹朱公主太夭年。”
李鸣唯在公主灵前守了三日,皇帝命他进宫觐见。
李鸣唯忙换了常服进宫,君臣相见不胜唏嘘,李鸣唯跪下来叩谢皇恩,谢恩的折子早上过了,见到皇帝还得叩拜一回,皇帝亲手扶他起来,赐了座位长叹,“爱卿的爱女接到宫中由太子妃抚养,卿的两位公子住在太子私邸。”
李鸣唯早听说了,“老臣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太子的恩义。”
君臣说了一回亲情,话题转向国事,江南的官场要有一番大动作了,宣谕使冯惠宁到了江南,暗云卫也收集了若干证据,江南局势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李鸣唯身为地方的安抚使总督军务,江南离不开他的坐镇维稳。
皇帝又询问半晌,李鸣唯一切尽在掌握,说起军务来也是滔滔不绝,李鸣唯忙着派兵剿匪,就连小股的水寨也不肯放过了,得了个“阎王李”的诨号,又被言官诟病,说他靡费军资,妄邀功名。
“陛下,休言土匪盗贼就是疥癣小疾,他们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老臣见过一个村子的百姓被十余个盗匪洗劫一空,盗匪掠走了靑壮男子,奸杀年轻女子,断了老百姓的生路,逼得他们只能跟着做贼,这些盗贼农忙时回去种地,等到闲了外出打家劫舍,老臣以为对这些刁民应该一网打尽,以正国法。”
暗云卫也有类似的奏报,江南大大小小的帮派就有几十个,什么青龙帮、七星帮、长乐帮等大帮派,那些小帮派更是多如牛毛,江南民间富庶,又多有商队,养出了不劳而获的一干人等,若是不加以惩治,早晚酿成大祸,皇帝听了深以为然。
“李卿你在江南,必要时朕许你便宜行事,务必要肃清官场,斩除匪盗。”
皇帝让李鸣唯全力配合宣谕使冯惠宁,他君臣两个说了多时,皇帝赐宴,“太子会见倭国使团不得闲暇,明日让他到府上拜见。”
李鸣唯忙说不敢,皇帝笑了聊起家常,“朕听说你们家的老夫人帮太子选妃嫔?”
李鸣唯不由得羞得老脸通红,连忙跪了下来请罪,“臣治家不利,老母亲不明事体,臣已经约束她了。”
皇帝听了这话笑了,“太子身边也该选两个妃嫔,你们家老夫人留心就好,务必要那身家清白品行端庄的,爱卿是太子的尚父,卿也要留心。”
李鸣唯连忙笑道,“老臣听人说冯家的女儿很好,父亲庶吉士出身,母亲又是名门之女,冯家女儿聪慧,唯一不足之处是年龄尚小,老臣以为陛下可先接到宫中抚养,太子为人重情重义,这样从小相处的情分想必不同的。”
皇帝听了连连点头,又询问了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绛仙。
绛仙得了美差,每天都会写下若干,老夫人收了些什么,和那位夫人说话了,又见了哪家的小姐了都写下来,老夫人收礼的单子都有一摞了。
李鸣唯暗中咬着牙,脸上堆满了笑,“这个婢女从小就服侍太子,太子身边的四位婢女都聪慧貌美,也都识得几个字,太子许她们几个读书。”
“既是曾经服侍过太子的,就让她进宫做个红霞帔吧,再由贵府的老夫人选送四名身家清白的女子,都授予紫霞帔,充实太子后宫。”
皇帝将要派出了花鸟使,为太子以及诸王选妃,侯府的老夫人也有特权,亲选的四名女子刚进宫就有紫霞帔的资格,不是普通宫女了。
李鸣唯只好答应下来,心里暗暗叫苦。
他出力流汗得了这许多功勋,若是沾了选美的边,他的名声也要不堪了,到时候谁还记得他在江南立过的那些功劳,只把他当做献媚的小人了,更何况太子妃是他亲女,李鸣唯哪里肯给自己找不自在,他巴不得太子心里只宠着太子妃呢。
若是太子妃诞下嫡长子那又另说了,乐不得施恩,眼下太子的后宫还是空虚为好,李鸣唯可不想有美人跟他女儿分宠,还是等他有了亲外孙再说,心里这些话不能和皇帝说去,李鸣唯嘴里顺着皇帝的话说,心里另有计较。
辞别皇帝回了安国候府,几个爱妾打扮着都接出来,李侯爷没情没绪的,一挥手让她们几个都滚,在院子里徜徉了一会,看见花也伤心,见了柳树也想落泪,他这个后宅再难找到合适的女主人了,还有哪一个女人能强过丹朱公主呢。
还有他的嫡妻齐氏,太子妃的生母,李鸣唯想到齐氏,不由往那边走去,远远的先看见那一池的荷花,绕过水塘,那颗合抱粗的老榆树越发的枝干葳蕤,疙疙瘩瘩的粗糙树皮布满了裂纹,枝叶间洒下了阳光斑驳的影子。
李鸣唯不想进屋里,他命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树荫下乘凉。
下半晌的时候周蕴带着随从过来了,周蕴也不让下人往里通传消息,打听着侯爷在大树下乘凉,周蕴挑了挑眉毛,这可真是稀奇事呢。
周蕴熟门熟路的走过来了。
李鸣唯一抬头,远远的看见了太子的身影,周蕴穿着一身素服,腰系玉带,手里拿着湘妃竹的折扇,气度间越发的雍容,李鸣唯敏锐的感觉到太子有些不一样了。
李鸣唯迎上去要跪下来见礼,周蕴连忙伸手扶住了,“尚父不必如此。”
李鸣唯顺势起身,含笑打量周蕴,“太子愈发的老成持重了。”
老成?他刚多大了就老成了,周蕴不由得苦笑。
身在高位,由不得他像过去那般飞扬跳脱,眼看就是要当爹的人了,他只能收敛了过去的性子,他这等身份,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了,经过丹朱堂姐的丧事,周蕴倒像在世情里打了一个筋斗,许多原来不在意的些许小事也细想一回。
他就是想的少了,堂姐才会身殒命亡。
下人又搬过来一把椅子,上了茶水都退下去了。
周蕴淡淡一笑,“尚父想必知道,我堂姐因何没了。”
皇家倒是想法遮掩住了,这些事体又哪里瞒得过李鸣唯,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在太子私邸住着呢,李鸣唯听太子这么说了,这话却不好回答。
李鸣唯斟酌了一番说辞,“太子为了犬子用心良苦,公主深闺中的妇人,一时难以明了太子的心意,想不开也是有的,心思排解不开,这才生了疾病,太子应该放开胸怀,不可为了些许小事自责,依老臣看来太子有些消瘦了。”
周蕴看他一眼,“尚父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周蕴深受教诲,当年小时候,尚父可不是这般和我说话的。”
“老臣哪里还敢放肆了。”李鸣唯只好笑道。
周蕴自嘲的一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罪过,我当时要是能多想想堂姐的处境,想必不会如此了,敏哥儿的事也怨不了堂姐,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都晚了。”
李鸣唯还想劝几句,周蕴淡淡一笑,“尚父不必多说,那些道理我都明白的,我从小在侯府长大,谨哥儿也和我亲兄弟差不多了,还有玉芳的婚事,我可不想她嫁给勋戚的子弟,公主替她定的人家也不能说不好,有个门第罢了。”
“玉芳的婚事还请太子做主,老臣没有二话,老臣还想求个恩典,太子把诚哥儿也接出去吧,他今年也有四岁,也该明白事体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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