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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溪明兰
慎哥儿笑道,“我把碧梧书房先让给你,改成道观你在家里住着,你的那些丫鬟也跟着你,五姐姐我告诉你,你当了女道士好处多着呢,等几年过了这个风头,你一样还俗嫁人,府里也不会少了你的嫁妆。”
玉沁啐他一口也不说什么了,又犹豫的问,“那四姐姐怎么办?还有谨哥儿怎么办?”
慎哥儿连忙笑道,“四姐姐好办,真有那一天二姐姐花银子赎出来就是了,谨哥儿头上有我顶着呢,五姐姐照顾自己就好了。”
慎哥儿心里暗骂自己,为了一点私心就要骗五姐姐当女道士,赵弘毅心里存了心思,李家招了祸他也敢凑过来,依仗的还不是赵家背后的势力,还有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霸道脾气,万一赵夫人恼了求了太后,太后再来个乱点鸳鸯,他都没地儿哭去。
玉潭想了一回,“也只能如此了。”
万一获罪变成官奴,还不如当女道士躲过一劫,玉潭想明白了。
安国候府又热闹起来了,府里又传出来诵经声,早有消息灵通的人家听说李家大公子昨日晚间从宫里回来了,今天大张旗鼓的做法事,又在大门口搭了个粥棚,摆了一溜八口大铁锅,这是微嗔和尚的要求。
去岁年景不好,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附近州县的饥民涌向都城,城防司守着城门不许饥民进来,都城贫苦人家日子也不好过,朝廷拨的那点赈灾银子救不了太多人,微嗔欠了方家二公子人情,答应到李家做法事,不过微嗔和尚要求李家施粥。
方子颖当时就替慎哥儿答应了,慎哥儿张罗着让仆人买米,不一时大铁锅支起来了,慎哥儿想到城外还有许多饥民,和虚嗔和尚商量了,又在城外设了粥棚,由寺庙里的和尚照管着,虚嗔和尚倒把慎哥儿看了几眼,也不多说什么。
侯府门前热热闹闹的,围满了等着施粥的贫民,热闹中又有人登门了。
孙彪心里琢磨着,皇帝对慎哥儿青眼有加。李侯爷获罪也不见得会连累慎哥儿,他早早登门了,慎哥儿就托他设法要探望李侯爷,孙彪连连摇头,“小老弟,要是旁的事情你老哥哥二话不说,李侯爷这是钦定的案子。你求老哥哥。还不如去求陆大人。”
慎哥儿愁眉苦脸的,“陆大人都让我得罪了,他哪里肯见我。”
方子意和慎哥儿一起设法求见陆大人。陆大人公事繁忙,根本不见外人,两人又求爷爷告奶奶的,刘铁光溜滑。听说慎哥儿找他早就避开了,银子使出去不少。慎哥儿连暗云卫的牢门都没摸着。
陆禀心里得意,暗云卫就是铜墙铁壁,关进去的人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陆大人心里颇不宁静,想到慎哥儿说的雷大总管。又想起方家那个案子,昨夜又翻了卷宗查看了以前的疑案,乱糟糟的没有头绪。看似没有关联的案子,背后都有神秘的阴影。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幕后黑手庞大,还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窥视呢,陆大人想着方子颀的伤也该好了,他和刺客动过手,陆禀索性到方家求见方子颀。
方子颀听说陆禀一个人来的心里很惊讶,忙命人请到书房,方子颀换了衣服,两个丫鬟扶着出来了,方子颀脸色苍白,见了陆大人见了礼,“身上旧疾未愈,子颀怠慢了。”
陆禀也不耐烦应酬,只问那天遇到的刺客,方子颀沉思着说了,陆禀和他说了一回,问了若干,又拿出死者的画像让方子颀辨认,方子颀摇摇头,这些刺客就没有他认识的。
又说冯雁苏这些日子足不出户,陆大人没发话,方家只能好好的看着她。
陆禀沉思着告辞回去,出了颖国公府拐了弯就是热闹的街市,陆禀信步走着,就听前面的铺子里有吵嚷声,有婆子高喊,“强抢民女啦,救命啊。”
陆禀循声望过去,就见一个锦衣公子负手站着,旁边几个恶奴拖着一身重孝的女孩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陆大人心情不好正想揍人,二话没说就走过去,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恶奴,那锦衣公子大怒,“你好大的胆子,还敢管小爷的闲事,给我打!”
就听那小姑娘惊喜的喊了一声,“陆大人!”
陆禀眼前一亮,这小姑娘正是帮慎哥儿守铺子的翠墨。
锦衣公子也认出来陆大人了,吓得转身就想跑,陆禀眯了眼睛,“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大人的公子,好极,好极了,你乖乖回家等着吧。”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只看着翠墨,“你怎么在这边的铺子里?”
翠墨敛衽一礼,“奴婢原是二小姐的丫鬟,这边离我家小姐近一些,大公子就让奴婢守着这边的铺子。”
陆禀哼了一声,怪不得过去几次没见着,他抬腿就进去了,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陆禀吩咐道,“去做几个小菜,再来三碗白米饭。”
翠墨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想到侯府落在陆大人手里,她哪敢不小心应承了,翠墨应了一声正要下去,陆禀又问她,“你家里什么人没有了?”
翠墨见陆禀指着她的孝衣,“我们家夫人走了,奴婢给夫人戴孝。”
陆禀哼了一声,“夫人又不是你爷娘老子,还戴着孝做什么。”
翠墨不敢多说什么,含糊应了一句,又知道陆大人的脾气不喜欢别人多说话,忙屈膝福了一礼到厨房忙去了,这铺子窄小厨房离得近,里面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又有翠墨低低的说话声,指挥着婆子拍姜切蒜。
陆大人脑海里想着案子,坐在这里出神,过了一会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了,陆禀口水迅速蔓延,又等了一会儿,翠墨端了托盘上菜,陆大人早捧起饭碗狼吞虎咽吃起来。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天也黑了,陆大人也该走了,回味着饭菜的香味恋恋不舍的走了。(未完待续)r655





嫡女风云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解风情鲁男子
翠墨吩咐张婆子守好门户,今儿碰见了陆大人,她得和大公子说一声才好,只是府里她不方便过去,翠墨就去了那边的铺子,进了门先喊了一声银枪嫂子,李嫂子正算账呢,看她来了忙往里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翠墨笑道,“我那边遇见了新鲜事,我不方便过去找大公子,你找人帮我送信去。”
李嫂子接了信笑道,“我家那口子忙着府里不能回来,我找个小厮帮你送去。”
李嫂子不敢耽搁,忙收了柜台上的账本出去,就见里间屋帘笼一挑走出个人来,脸上触目惊心两道疤痕,血咖还未褪尽,翠墨捂了嘴惊呼一声,“梅香?”
梅香一歪身靠在柜上,“你还认得出我?”
翠墨忙过去拉着她的手哭了,又要摸她的脸,梅香反而笑起来,“我又没死了,你不是在心里恨我,巴不得我也被人卖一回吗?你如愿了。”
梅香和翠墨都是家生子,两人从小要好,后来跟了各自的主子,老夫人那边儿的丫鬟和夫人这边的难免别着苗头,各为其主罢了,翠墨跟着二小姐是一等的大丫鬟,见到梅香总是矮三分,好姐妹都不肯说知心话了,那年翠墨挨了一顿板子要发卖出去,哀哀的求梅香讲情,梅香一旁看着一声也没言语,翠墨绝望中就说了狠话。
翠墨禁不住哭着说,“腊梅都和我说了,是你跑过来送信我才逃过这一劫,我心里哪里还会怨你了,我知道你那会儿也是不得己,倒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梅香不回答反而揶揄的笑了,“你带着孝做什么呢,又不是你老子娘,这边也没人看见。”
梅香话里尖酸带刺,翠墨心里着恼淡淡的说,“夫人待我好,二小姐待我好,我给夫人戴孝图个心安,又不是给人瞧的。”
梅香沉默了好半晌,似乎有所触动,眼眸中有波光闪动,一字一顿的说,“老夫人待我也很好,赏过我许多好东西,她这会要是死了,我是不肯戴孝的。”
梅香看着翠墨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屋关了屋门,翠墨连忙过去推门,“梅香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周嬷嬷叹口气拉着翠墨出去,“小娘子和你说了这些话不容易了,往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小娘子心里苦。”
翠墨心里咯噔一下子,梅香还没嫁人,周嬷嬷就称呼小娘子,翠墨不敢再问了,李嫂子这时候回来,“我打发了一个小子帮你把信送过去了,这天也黑了,你和我挤一晚上,我有好话要和你说呢。”
“你要是想说铜锤就不必说了,我心里没那个意思。”
李嫂子讪笑道,“铜锤有哪里不好了,为了你他都跑断了腿子。”
翠墨不肯回答这话,手脚麻利的帮周嬷嬷做饭,天晚了她在这边对付一宿,明儿再回去,李嫂子也不敢再说了,这小姑奶奶有脾气,又有二小姐撑腰,小姑奶奶眼光高着呢,李嫂子想起主家前途未卜,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是和翠墨说些针线。
第二天翠墨回了自己那边的铺子,刚一进门就看到铜锤满脸欢喜的迎过来,“翠墨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往那边找你了。”
翠墨见铜锤像一只大狗一样盯着自己瞧,心里有些着恼,冷着脸说道,“铜锤你有这么闲吗?大公子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铜锤满心的委屈,眼巴巴的看着翠墨,“我就是过来帮大公子传话的,大公子命人送给你一包东西,我就讨了这差事。”
翠墨接了信,还有一个大包裹,用手一拎沉甸甸的,“大公子都和你说什么了?”
铜锤挠着脑袋,“大公子什么都没说,就让我给你送来。”
铜锤看翠墨不愿意搭理他,就在一旁叨咕,“大公子要你做什么?我们几个好忙呢,大公子听了和尚的话命人施粥,我一会儿还得帮着买粮,一连跑了好多家米行了,银子淌水似的花出去,昨一天光买粮就花了四百多两银子,都是姑老爷攒的的私房银子给我们家花用了,侯爷还在牢里,大公子托了一回人还是进不去。”
铜锤见翠墨低头做着活计也不言语,只好无趣的走了。
张婆子在一旁劝翠墨几句好话,“铜锤这后生知道疼人,又是大公子身边得用的,我听金弓说过铜锤和大公子讨要你呢,你们俩早晚做成一对,你得罪了他将来可怎么办。”
翠墨心里烦躁起来,她和二小姐一起长大,诗书也读过几本,铜锤孔武有力,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翠墨在心里啐一口,拆了信一看,信上只画了一幅画,画了只乌鸦站在树枝上流口水,旁边的石桌上放了这个包裹,还有几个盘子,翠墨禁不住笑起来,大公子画的很有趣呢,一只男人的大手伸到眼前拿走了画,翠墨吓了一跳连忙敛衽一礼。
原来是陆大人过来了,张婆子吓得白了脸赶忙出去。
陆大人按着事先的约定避开慎哥儿,这两天也不上暗云卫公干了,心里琢磨方家那个案子还有若干疑点,昨日和方子颀谈论半晌颇受触动,今天又鬼使神差的过来了,离得远远的看见慎哥儿的小厮进了铺子,陆大人心里琢磨,这小厮是慎哥儿身边得用的,一大早到这边做什么呢,陆大人也就先放了正事,进了附近一家茶楼等着。
过了半晌那个小姑娘从外面回来了,陆禀精神就是一震,口腔迅速濡湿,肚子里咕咕的叫起来,空着肚子喝了一壶茶,铁做的肚子也受不了,没一会功夫小厮蔫头耷脑出去,陆大人索性进了铺子找食儿。
伸手抢过这幅画,一看就是慎哥儿画的,树上的乌鸦神气活现,嘴边流下几点口水,陆禀伸手抹了抹嘴巴,“照着这桌子上给我做个菜,再来三碗白米饭。”
翠墨连忙捧着包裹递过去,她不知道大公子究竟什么意思,心里猜想大公子是想讨好陆大人的意思,翠墨怕陆大人不接着,她也不好说话,脸上先红透了,陆禀倒是觉得奇怪,这天也不热啊她脸红什么呢。
翠墨红了脸笑道,“这是我们大公子的一点心意。”
陆禀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滋味,平生打打杀杀的,哪里见过女人了,办案时见过卖弄风.情的风尘女子,陆大人多一眼也不愿意看,好女儿不肯许配给他,肯送女儿的人家陆禀又如何瞧得上眼,皇帝也想过指婚,反倒被陆大人劝住了。
眼前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这儿,脸上红红的,陆禀心里没来由的噗通一跳,伸手接了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女子用的的妆奁,陆禀当时就愣住了,翠墨脸上越发火烧一般,莫非是自己弄错了大公子的意思?吓得低了头不敢出声。
好在陆大人也没生气,弄了好半天也打不开妆奁,翠墨连忙帮着打开了,先看到一摞颜色都发黄的房契地契,底下又有一札书信,陆禀瞳孔一缩连呼吸都急促了,脸上就像戴了个透明的面具,看着泛黄的纸张心里一片空白,抖着手一样一样的翻看,又看到大红的婚书,相隔了许多岁月,字迹早已经模糊不清,陆禀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翠墨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慢慢的往后退着,躲到厨下站着了。
铺子里静悄悄的,眼前又没有人,陆禀一样样的翻看着,双眼渐渐赤红,鼻翼翕动两下,豆大的热泪滚下一颗,又连忙伸手擦了,看着潮湿的手掌,陆禀生硬的牵扯脸上的皮肉,他想要笑一下,脸皮却不听使唤,自己都感觉到脸上肉皮的抖动。
陆禀静静的坐着,木雕泥塑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翠墨躲在厨下站着心里吓得发苦,又想到大公子有求于陆大人,送了这个妆奁想必是有深意的,翠墨想到陆大人进来时吩咐的那句话,连忙轻手轻脚的淘米做饭,炒了可口的小菜,想着陆大人不喝酒,又特意炖了汤水。
饭菜的香味飘到鼻端,翠墨端着托盘出来,也不敢看陆大人,陆禀茫然的看她一眼,拿了筷子就吃,可口的饭菜也觉得食不下咽,“拿一壶酒来。”
翠墨连忙暖了酒送过来,又殷勤的倒满一杯,陆禀端起来一扬脖喝了,嗓子里流下灼热的液体,呛得他连连咳嗽,咳的惊天动地,抖心挖肺的吐起来,连脸上的皮肉都挣得通红,眼角嘴角扭曲的跳动,翠墨不敢再看一眼,吓得手忙脚乱的,再看陆大人咳得弓着腰,那么大的个子弯的像个虾米。
翠墨一狠心上前帮着捶背,陆大人反身就把她的手扭住了,那双手力气大的惊人,翠墨疼的尖叫一声,动也动不了,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陆禀咳得双目通红,又喘了好半晌才安静下来,抖着手指着翠墨。
翠墨吓得跪下了。
陆大人说话都失了音,用力嘶吼,“你给我喝的什么?”
翠墨怕陆大人生气耽搁了大公子的正事,流了眼泪倒了一杯酒喝下去,又一言不语的跪着,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看陆大人一眼,陆禀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神智渐渐的回来了,这丫头手无缚鸡之力,刚才也不是要袭击自己。
“你起来帮我把这几封信读了。”
翠墨半张着嘴说不出话,再看陆大人眼睛赤红得像要杀人一般,翠墨抖着嗓音说道,“奴婢不敢。”
陆禀不由分说把信塞进她手里命令着,“念!”r1152




嫡女风云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忘不了的记忆
翠墨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心里暗暗叫苦,再看陆大人霸王一般红着眼睛瞪视她,翠墨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了,翠墨把心一横,拿起一封信读着,慢慢的止住了心跳,这是普通的问候书信,陆大人神情激动莫测,在铺子的方寸之地转来转去,焦躁不安的踱着脚步,翠墨又一连读了几封信,都是陆员外写的,有诗酒唱和,也有的说些日常琐事。
接下来还有一封陆家的求亲信,信上先是商谈日期,又说得罪了田家等事,陆禀听了神情莫名,忽然间又激动起来,眼睛红通通的盯着翠墨,翠墨感觉到陆大人饿狼一般的目光,就像要把她连皮带骨的吞进肚子,翠墨吓得汗毛孔都张开了,木着声音往下念。
接下来另一个人的笔迹写给齐伯伯几封信,里面附了写的文章,真的是字字珠玑,翠墨粗通文字,只觉得写得真好,落款是陆晏,再往下是退婚书,也是那个叫陆晏的年轻人写的,只简略几行干巴巴的文字,翠墨刚念了几句陆禀忽然间激动起来,伸手抢了信,眼睛里的热泪流出来了,失了声音喊着,“我大哥他没死。”
陆大人手里抖着看了半晌,焦躁的转着圈子,“念!”
翠墨把心一横,听了这许多私密事,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害怕了,下一封还是陆晏寥寥几笔的信笺,有“吾另娶佳妇”云云。
信笺颜色陈旧发黄,背面是女子娟秀的几行小诗。
此生另寻连理枝,忽梦上饶陆家村。绿荫匝地柿子黄,门前流水大河湾。
梦里思君花溅泪,寞路烟消鸟无音。寒食春深未有春,携酒洒泪祭残魂。
烟云骤起胆色寒,心急如焚催心肝。满目疮痍半焦黑,断墙犹有片瓦存。
废墟残垣抽花枝,蔷薇娇艳见血痕。凄厉腥风吹血雨,冷月晓星伴冤魂。
忍看陆郎负奇冤,莫问青天日月悬。怜卿果有英雄色,慧剑绝情出阳关。
梧桐半死霜节后,遇难鸳鸯各自飞。本是良缘天妒我,知君两意不为真。
花间又温清凉酒,转眼又是冷淡秋。月露更添桂花馨,枯藤老树有新枝。
佛前许下千般愿,归来洒泪掩重门。夜来倾听窗外雨,挑灯无眠绣嫁衣。
陆禀两眼通红,一边在妆奁里乱翻,下面是一本帐,扉页上题了一首五言。
无缘陆家妇,终为李家鬼。
忽遇故乡人,遮住脸上羞。
另有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字迹似乎是新添的,只写了一句话,“不要让陆家绝后。”
陆大人只管坐着发呆,脸上的皮肉不时的抖动一下,脸颊也潮红起来,陆大人看着账本,原来当初陆家出了三千两银子的聘礼,齐氏买了祭田,租子用来修缮陆家祠堂,十八年里维修几次,一笔笔记得分明。
房契、地契是两年后陆晏派人送来的,只说是对齐氏的补偿,陆晏信里写得分明,说他已经另娶了佳人,不肯履行婚约,陆禀心里有一个声音嘶吼着,原来他大哥还活着,还抢回了陆家的部分家产,只是大哥他又在哪里呢,陆禀对齐氏那些莫名的怨怼也消失了,这个差点做了他大嫂的女子,心里到底也没忘了他家。
账本底下就是一些首饰了,显然这也是陆家当初的聘礼,陆禀都推给翠墨,翠墨惊讶的看着陆大人,陆禀一声不吭,只拿了那札书信大踏步扬长而去,连话都没留下来一句。
翠墨急得追出来,陆大人走的只剩了一个影子,翠墨只能先把妆奁收好。
张婆子从外面回来,吓得不敢看翠墨一眼,两人收拾着铺子,大公子来了。
铜锤、铁链在一旁跟着,铜锤瞪圆了眼睛,“我听说陆大人来了,陆大人他把你怎么样了?”一边上下打量着翠墨,见她衣衫平整略微放了心,“翠墨你还是别守着铺子了,你还是回府里帮忙去,你上小厨房也挺好的啊。”
翠墨白了他一眼,“陆大人正人君子,不过在我这里坐了一回,偏你愿意嚼蛆。”
慎哥儿笑着掏出两个铜板递给铜锤,“你两个到那边的茶楼喝大碗茶去。”
铜锤看着两个铜板张了张嘴,铁链连忙笑嘻嘻的接了,“谢大公子赏。”
铁链忙拉着铜锤欢欢喜喜的走了,一边笑着铜锤不开窍,慎哥儿又让张婆子到城西买肉,张婆子也明白大公子支她出去,拿了一吊钱赶紧走了。
翠墨看着好笑,忙把陆大人的表现说了一番,又捧出那个包裹,“陆大人忘了拿走。”
慎哥儿让她先收好了,“陆大人让你读信?你知道夫人差点嫁进陆家了吧?”
“奴婢吓坏了,这样的私密事不是奴婢应该知道的。”
“连我二姐姐也不知道呢,夫人没和她说起,这是夫人临终托我送给陆大人的。”
慎哥儿就和翠墨说了当年的那场大火,“你听陆禀说话的声音,他那嗓子都是让浓烟给呛坏了,夫人和我说过,陆大人那年六岁,仇家先杀了人又放火掩盖一下,全家十九口人几乎都死光了,陆家大少爷刚从齐家回去躲过一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就来了封退婚信,夫人也只好另外嫁了。”
听了这样耸人听闻的残忍往事,翠墨掩了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心里对那高高在上的陆大人涌起一股同情,“也不知道陆大人怎么活过来的,一个六岁的小孩。”
慎哥儿想了一会儿笑道,“翠墨你也老大不小了,铜锤都和我求了好几回。”
翠墨没想到慎哥儿突然说了这个,低了头说道,“侯府遭难呢,大公子怎么说这种事,再说奴婢心里也不愿意。”
“那你想嫁给谁?翠墨你有心上人了?”慎哥儿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翠墨,“你也该嫁人了。”
翠墨心里狂跳不止,大公子什么意思呢,侯爷还在牢里,大公子哪有闲心管这些事,心念电闪间,翠墨忽然就明白了,白了脸想了一回利弊,“奴婢愿意与陆大人为妾。”
慎哥儿听了这话笑了,“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陆大人?”
翠墨咬了嘴唇,“陆大人看着吓人罢了,奴婢也见了他几次,陆大人正经的很,奴婢只是怕陆大人不肯徇私,大公子弄巧成拙,反倒给侯府添乱。”
慎哥儿笑道,“你只说心里究竟愿意还是不愿意?”
翠墨想了一回笑了,“奴婢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侯爷获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难幸免,给官家再卖一次也不知道会卖到哪里,将来也不知道会流落到何方,奴婢想求一个天大的恩典,求大公子帮奴婢全家脱了奴籍,奴婢愿意跟着陆大人,大公子或许可以救出五小姐和三公子。”
慎哥儿惊奇的打量翠墨,“你跟着我二姐姐这些年,她那点迂腐气你没学会,翠墨你这人还挺知道变通的。”
翠墨羞得满脸通红,“是奴婢不知道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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