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风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溪明兰
玉潭深吸一口凉气,爹爹的伤势分明不乐观,玉潭喊了一声爹爹就泣不成声了。
李侯爷眼神里隐隐藏着焦急,恨得瞪视玉潭,玉潭就轻声细语的说了家里的事情,李鸣唯闭了下眼睛,玉潭又说祖母身体还好,又说母亲的葬礼风光,又说了慎哥儿,这才见李鸣唯眼前一亮,玉潭就说了几句慎哥儿办事用心这样的话,李鸣唯终究闭了眼睛休息,再也不肯看玉潭一眼了。
也不知道爹爹的心意到底如何,眼前有这些太医,玉潭只能说些场面话。
李侯爷伤势沉重,只好留在蓝藻殿养好伤,玉潭细问爹爹的伤势,秦太医溜滑,只管顾左右而言他,“李侯爷将息一阵子就好了。”
贺公公请夫妻俩出来,方子意正要张口询问,贺公公笑道,“陛下宣方世子过去说话。”
又含笑说道,“皇后娘娘请方夫人喝茶。”
太监抬了轿子过来,宫里给了玉潭极高的礼遇,事态反常即为妖。
轿子到了凤仪宫,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接出来,“方夫人万福,皇后请方夫人到偏殿一叙。”
玉潭跟在宫女后面,来到皇后平日的栖身之所,皇后还是住在偏殿的佛堂。
皇后站起来笑道,“二小姐总算来了。”
皇后的神态亲昵的就像碰到了久别的亲人,还是叫着她二小姐,玉潭脸上也露出笑容,“臣妇给皇后娘娘磕头。”
玉潭说着就要跪下,皇后早一把携了她的手嗔道,“你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不知道多加小心,还不赶快坐着,我原和你说过的,能进我这间佛堂的,大可不必讲究那些体面规矩。”
玉潭也算见识过皇后娘娘的脾性,见皇后这么说连忙笑道,“正月里也该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只是臣妇有了身孕,娘家又有事,臣妇偷了懒没过来,皇后不要怪罪才好。”
皇后拉着她的手唏嘘一回,“我也想和你说会话,只是有许多不方便罢了,若是和你走的近了,对你反倒不好。”
皇后打量着玉潭,见她一身素淡的装束,一头乌发只插了根金钗,越发显得容色出众,脸上笑意融融,看不出一丝紧张。
寒暄几句,小宫女倒了热茶退下去。
皇后拉她坐下,“看过你爹爹了?李侯爷眼下怎么样了?”
玉潭垂泪道,“我爹爹无法言语,看着神智还清醒,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我一声,我爹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后叹息一声,“是监牢里有人暗中下的黑手,陛下今早派贺公公过去提审,就发现李侯爷遇难了,也幸亏派的是贺公公,他懂一点急救之法,又知道不能挪动了,火速派人进宫报信,陛下急命太医过去诊治,李侯爷也是命大,再晚一会儿就没命了。”
玉潭听了这话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反而出奇的明亮。
皇后拍着她的手劝道,“你不要心急,陆大人正严查此事,早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玉潭忙跪下来哭道,“皇后娘娘明鉴,我爹爹是被人冤枉的,这回又是九死一生。”
皇后目光沉沉的看她,“本宫身为女流,不可过问前朝政事,陛下要本宫抚慰方夫人,本宫就按陛下的意思和方夫人说了,这案子在陆大人手上,早晚会给你们家一个公道,方夫人还要保重身体。”
皇后给足了她体面,玉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到底不甘。
皇后比上一次见又精神许多,头上有少许华丽的簪环,眼角眉梢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亲切可亲,玉潭心里一动,她就像在梦里见过皇后娘娘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皇后又拉着玉潭坐下,“陛下和方世子说话,你先在我这里坐一会儿,我知道你心里忧心,陛下派了太医救治,十几个太医斟酌着下药,贺公公守在一旁照应,你过去也帮不上忙。”
玉潭只好应了一声。
皇后反而和玉潭聊一些家常,也不端着皇后的体面了,又告诉她保养之法,玉潭初次怀孕心里没有底,又没有母亲可问了,那些羞人的话总不好和下人说吧,听皇后娓娓道来,倒像一个知心的长辈,玉潭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心里越发狐疑起来。
“皇后娘娘,臣妇大胆问一句,您为什么待臣妇这么好?还有您叫臣妇二小姐。”
皇后微微笑了,“你就当这是我们的缘分吧,我清修多年,相信在这人海里总有我们看不见的缘分,我一看你就觉得你面善,这样的缘分也是前世修来的。”(未完待续)r655
嫡女风云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玉容
过完元宵节朝廷又有几件大事,正月十九日皇帝探望了普惠和尚,一见面就拉着手唏嘘不已,说起早逝的皇兄更是热泪涟涟,之后就有梁功义上书为废太子鸣冤,皇帝看了热泪横流,朝臣们揣摩着皇帝的心意为废太子翻案。
礼部有的忙了,连番舌战之后终于拟定了谥号,皇帝追封皇兄为隐亲王,谥“息”,普惠大师是皇兄仅存的血脉,皇帝又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捐给寺庙,命普惠还俗,赐名贤,钦封宝福亲王,又有修建王府诸多事宜。
安国侯蒙冤入狱,魏国公收买牢头暗中加害,又无中生有陷害无辜的皇侄,皇帝震怒下旨抄了魏国公满门,魏国公斩首,次子吕先充军发配即日启程,长子威远将军吕良因累积军功,皇帝法外开恩只是免了他的官职,吕氏族人不受牵连。
皇帝对李鸣唯多有安抚,嫡子李谨为世子,长子李慎一等男爵,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安国候府的老夫人扬眉吐气了,下人们也都喜气盈腮,侯爷终于回府了,老夫人迫不及待的想让儿子过来陪着说说话,秦嬷嬷连忙笑着说道,“侯爷身体欠佳不良行走,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听了伤心落泪,忙扶着玉容的手过去看儿子,就见李鸣唯眼窝塌陷,神情萎靡的躺在榻上,老夫人拉着他的手痛哭失声,又看着在一旁服侍的慎哥儿大哭,“你爹爹这个样子可怎么得了,祖母心里疼啊。”
慎哥儿忙给玉容使了个眼色,又扶着祖母坐下,“祖母稍安。我爹爹的身体不好,不能给您老人家磕头了,爹爹心里惦记祖母,还请祖母保重身体,不要太伤感了。”
玉容给李鸣唯见了礼,也在一旁宽慰祖母,玉芳、玉沁也忙着劝解。谨哥儿、敏哥儿兄弟也给爹爹磕头。一家人骨肉团聚悲喜交集,李鸣唯打起精神安慰老母亲,老夫人好容易止住悲声。“瞧我们家里这些晦气,你如今身体又不好,家里越发没个管事的人了。”
话没说完又大放悲声,李鸣唯额角的青筋乱蹦。终于无可奈何的长叹道,“还请母亲回去休息。不要为了儿子伤感了,儿子的身体也要将养,留下慎哥儿照顾我就好。”
老夫人抹着眼泪哭着说,“你眼下又病着。屋里连个照顾你的都没有,这可怎么得了,母亲看那乔姨娘她也伺候不好你。你那几个姨娘也不合心意,你还是再纳一房姨娘。早晚也好照顾你,等过些日子母亲帮你说了亲事就好了。”
李鸣唯伤势沉重,哪里还想什么姨娘了,又不忍看老母伤心,索性闭目酣睡起来,老夫人见儿子睡了,少不得把那些小妾都叫过来好好敲打一回,侯爷重病,不许爬床。
慎哥儿趁机出去透气。
又让紫苏打听四小姐受了什么委屈,眼睛都哭肿了呢,紫苏恨得说,“奴婢听说是三小姐罚了刘姨娘,三小姐这几天让刘姨娘到浆洗房洗衣服,又说她洗的不干净罚她重洗,刘姨娘身子本来就弱,折腾的又咳嗽了,四小姐求了一回反倒被老夫人说了,说她好好的主子反倒要拉扯奴才。”
慎哥儿听了冷笑数声,一边拿着弹弓打来打去,“你找个机会给三小姐送信,就说我有好东西给她,让她一会儿过来找我。”
玉容扶着祖母回去了,玉芳连忙到小厨房忙着,让人熬了汤水给爹爹补养身体,又准备了清淡的小菜备着,又忙着打点诸多杂事,玉沁在祖母身边坐了一回,一言不发也不知道陪祖母开心,只管呆愣愣的,老夫人瞧着她一身重孝心里不喜欢,只觉得晦气,就让她回去抄女戒,玉沁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老夫人落了几点伤心的眼泪,玉容哄着祖母睡了就过去找慎哥儿。
慎哥儿在侯爷的书房看书,敏哥儿、谨哥儿坐在一旁写大字,玉容进来笑道,“慎弟弟你忙什么呢?”
慎哥儿满脸堆笑站起来,“三姐姐这会儿有空过来了?祖母休息了?”
玉容看了屋里的两兄弟,笑着拉慎哥儿出去说话,“姐姐是给你道喜来了,慎弟弟你真了不起呢,你刚多大就有三百食邑了,要我看谨哥儿将来也比不过你,他不就仗着是夫人生的,又有个世子的姐夫,他就硬是压你一头,还有玉芳她凭什么压在我上面了,姐姐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慎哥儿听了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玉容笑道,“别说三姐姐不服了,就连我心里也替三姐姐不值,三姐姐哪样不比四姐姐强呢,这回倒让她出了风头。”
玉容听慎哥儿这么说,越发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就拉着慎哥儿说,“我们俩从小要好,三姐姐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慎弟弟好歹帮姐姐一回。”
慎哥儿笑道,“三姐姐要我怎么帮你?”
玉容忍不住流了眼泪,“我也没想到夫人会没了,我还得守三年孝,慎弟弟你说姐姐这三年怎么煎熬呢。”
玉容楚楚可怜的拿帕子擦眼泪,连哭的姿容也好看极了。
慎哥儿也跟着发愁道,“我心里也替三姐姐着急呢,刘公子未必等你三年,就算他们家愿意等你,等到三姐姐嫁过去了,他们家连庶子也生出来了,姐姐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玉容拧着手里的帕子哭着,祖母最看重这些体面规矩,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了。
慎哥儿想了一回笑道,“三姐姐,弟弟觉得你还是先把家务事抓到手里再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甘心让四姐姐管着府里?再让她管一阵子,连爹爹心里也有她了呢,明明是三姐姐更聪明能干。”
玉容哀哀的叹口气,“你说的何尝不是了,只是这话不好和祖母说呢,再说玉芳她有姑奶奶护着,我又有什么办法了,慎弟弟帮三姐姐和祖母求情,三姐姐感激你一辈子。”
慎哥儿笑道,“弟弟心里有个好主意,三姐姐只管和祖母说我去,就说我哪里没人管事了让四姐姐过去帮我,等四姐姐走了,五姐姐她还得守孝,府里这一大摊子事祖母不交给你交给谁?你这么说了咱们俩都有好处呢。”
玉容动心了,拿眼睛瞟着慎哥儿只是娇笑。
慎哥儿靠近她拿出一个锦盒递过去,玉容脸蛋嫣红笑道,“慎弟弟又送姐姐礼物了。”
锦盒里是一对价值不菲的玉镯,玉容眼睛也亮了,慎哥儿却又拿回来了,“三姐姐帮我一件事,这镯子就是三姐姐的。”
玉容跺着脚娇嗔。
慎哥儿只管笑嘻嘻的和她说,“这件事对三姐姐也好呢,三姐姐想个法子把刘姨娘送到庄子里住去,弟弟把人拿到手里攥着,三姐姐你想想看,弟弟又多了三百食邑,得找一个好人帮着我管着那些,那些下人如何能放心了,我把四姐姐的姨娘藏起来,四姐姐她哪里敢不听我的话了。”
玉容指着慎哥儿笑得花枝乱颤,又和慎哥儿说笑一回就过去谋划了。
慎哥儿看着玉容的背影眼神微冷,等了一会儿,就见门口的一角衣物终于挪开了,敏哥儿这么大就学会偷听,慎哥儿也不说破,找了紫苏交代一番,紫苏答应着出去传话。
慎哥儿又回了书房,谨哥儿连忙抬头,“哥哥看我写字。”
敏哥儿拿着笔用心写着,小脸蛋都红了,慎哥儿看他一眼勾唇一笑,“谨哥儿你看你二哥多用心,哪里像你了,你练字得专心才好。”
敏哥儿脸蛋更红了,想说什么话又忍住了。
慎哥儿在纸上写几个字,叠了个方胜装到荷包里笑道,“谨哥儿你把这个荷包送给五姐姐,五姐姐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谨哥儿接了荷包连连点头,慎哥儿就让丫鬟婆子把兄弟俩都送到五小姐哪里玩去。
玉沁手里拿着花绷子心不在焉的绣花。
二姐姐今日没回来,只是打发丫鬟送了一回东西,玉沁知道二姐姐不愿意听祖母唠叨,爹爹今日回来了,等一年爹爹也该续弦了吧,她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两个才留头的小丫鬟站在门口,玉沁在心里气了一回,三姐姐竟然借着祖母的手使唤起她的丫鬟了。
祖母吩咐她的樱桃、芭蕉到小厨房帮忙,她一个小孙女又能说什么呢,别说是她的丫鬟,祖母就是吩咐她到小厨房帮忙,她一个做孙女的都只能答应。
玉沁又想到二姐姐说的那句话,娘走了倒好。
二姐姐要不是气急了,又怎会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了,娘伺候祖母那么多年,又换回来什么呢,祖母她连娘亲的灵前都不肯过来,说是病了呢,祖母的病好的真快啊,玉沁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心里也恨得生疼。
谨哥儿和敏哥儿两兄弟过来了,玉沁连忙擦干了眼泪,拿出点心给他俩吃。
谨哥儿只顾着吃点心了,敏哥儿碰碰他,“哥哥的荷包。”
谨哥儿忙把荷包递给玉沁,“哥哥给你的。”
玉沁伸手接过来,这荷包还是她绣的呢,已经用旧了慎哥儿也没扔了,玉沁打开荷包,就看到叠的小小的方胜,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一月之期,接你出去。”
玉沁看了不由得笑了。(未完待续)r655
嫡女风云录 春节请假
悄悄偷懒几天,祝朋友们春节快乐,万事如意。i954
嫡女风云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玉容(二)
老夫人在一室香甜的气息中醒来,就听玉容柔声笑道,“孙女让小厨房煮了川贝雪梨,祖母还有些咳嗽,喝一口甜水先润润嗓子,一会儿孙女陪祖母出去走走,今儿天气也好,地上的雪都化了呢。”
玉容穿着一件雁衔芦花对襟窄裉白绫袄,镶嵌着沙绿的牙子,外罩石青比甲,下身穿八块瓦沙绿挑线棉裙,石青缎子白绫高底绣花鞋,绣花膝裤,头上斜插金钗,额上勒着珠子箍,耳朵上是一寸长的蓝宝石耳坠子晃来晃去,越发显得面庞莹白,姣花软玉一般。
老夫人拉着玉容的手笑道,“还是容儿贴心,知道祖母病着。”
玉容扶着老夫人坐起来,端了甜梨水喂给祖母喝了,又有两个小丫环捧了脸盆、巾帕、靶镜等物过来,玉容服侍老夫人梳洗了又帮着老夫人梳头,戴了抹额,在鬓边簪了朵碗口大的红绒花,老夫人拿着靶镜照着,在托盘里选了个碧玉花簪,又有一对金灯笼红宝石耳坠子,玉容帮祖母戴好了笑道,“我祖母雍容华贵,这样打扮了最好。”
老夫人睡了一觉心情也好了,就问玉容,“慎哥儿怎么还没过来?他也该闲了,你让人催他过来。”
玉容笑道,“慎弟弟何尝没过来?偏偏祖母又睡了,弟弟怕吵了祖母休息,一直在西间屋里候着,后来还是爹爹有事让他过去呢。”
老夫人一听笑了,“我就说我的慎哥儿最孝顺,心里惦记祖母。”
地下的小丫鬟见三小姐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敢说破了,荷香将鼎内贮了把百合香,用罩子罩上,也笑着过来讨巧,玉容奉承的老夫人心花也开了,又颦眉叹口气,“祖母不知道慎哥儿如今也为难呢。”
老夫人忙问怎么了。
玉容款款说道,“祖母也知道慎弟弟刚得了三百食邑,慎弟弟他还小呢,身边又没有得力人帮他,要是被那起黑心的奴婢哄骗了去可怎么得了,慎弟弟心里也发愁。”
老夫人寻思一回,转动着手里的紫檀佛珠,“你这孩子细心,又能帮祖母想着,等慎哥儿娶了媳妇就好了,这些事有他媳妇管着,眼下只好让玉芳帮他一回,玉芳那丫头粗笨些,比那些奴婢总是强的。”
玉容听了笑道,“可见祖母心里疼着慎哥儿,玉芳也算听话了,只是如今比不得往日,慎弟弟手里的银钱多起来,也难保玉芳她看了眼热,她要是动了别的心思就不好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老夫人果然往心里去了,“还是容儿想的周道,财帛动人心,祖母好好敲打她一回,让她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玉容娇笑着,“祖母您敲打她,您不如再把刘姨娘送到慎弟弟的庄子里藏起来,玉芳她姨娘在慎弟弟手里捏着,她又如何敢翻出花样呢。”
老夫人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听了玉容的主意,找出来刘姨娘的卖身契,又命婆子套了车送刘姨娘出去,玉容笑道,“还是孙女过去督促一回方好,也和慎哥儿说一声。”
老夫人又嘱咐一回,玉容就带着宝珠、宝珍并几个婆子先到刘姨娘那里。
刘姨娘在浆洗房洗衣服呢,她这些年也算养尊处优,平时也有小丫鬟服侍着,虽说困苦一些,比下人还是强的,粗笨的活计也没做过,洗了这几天衣服,刘姨娘的哮喘又犯了,今早好悬没起来,玉芳哭了一回,在祖母跟前又没有脸面,反倒被祖母训斥了,刘姨娘不想让四小姐为难,到底挣扎着过来了,宋大喜家的只能暗中帮她。
刘姨娘洗了两下又喘了,胸口憋闷的难受。
一堆媳妇丫鬟簇拥着玉容过来了。
宋大喜家的连忙笑着迎过来,“三小姐有空过来了,我们这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到处水涝涝的,三小姐又有什么吩咐呢。”
玉容也不理她,瞥了刘姨娘一眼开恩一般说,“刘姨娘不用洗了,先到庄子里住着去。”
刘姨娘吓白了脸,她要是到了庄子里,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女儿了,刘姨娘不禁心如刀绞,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三小姐开恩,求三小姐给奴婢一条活路。”
玉容一声嗤笑。
几个婆子催刘姨娘快走,刘姨娘无奈的哀求着,“三小姐容奴婢收拾几件衣物。”
玉容笑道,“你们听听刘姨娘说的这话,你好歹是个姨娘,就是去了庄子里又哪里会少了你的衣物,你还是赶紧走了吧,我哪里有空管你这些事。”
婆子不由分说拉着刘姨娘走了,那些浆洗的媳妇畏惧的看着三小姐。
玉容心满意足,身边的媳妇兴旺家的奉承着说话,一路说说笑笑。
玉容又顺路到小厨房查看一回,见厨房的台阶上有两个婆子在那儿说话,见了三小姐连忙打招呼,玉容进了厨房,几个粗使婆子准备菜蔬,剩下的几个婆子都闲着磨牙呢,樱桃和芭蕉坐在长条凳上说笑,玉容看了心里不自在,“姜嫂子也不管管你们?一个两个都闲着没事做,养着你们做什么呢,你们赶紧动起来。”
姜嫂子在里间屋休息,听了三小姐说话连忙出来,“三小姐有什么吩咐?”
玉容责怪她,“姜嫂子你也是老办事的了,这样偷懒还了得?一屋子人都闲着。”
姜嫂子笑着解释,“三小姐不知道,菜蔬都准备出来了,肉菜也在锅里炖着呢,等到了饭点我们这些人就该忙起来了。”
玉容巡视一圈,“我不过是过来催一下,老夫人要吃羊胎羹,你们准备着做了吧。”
姜嫂子气得在心里骂着,有事没事过来找茬,还想吃那种不见天日的东西,也不怕伤了天理,那东西哪里是说有就能有的,姜嫂子脸上堆了笑,“那是稀罕东西,不是有银子就能买的,眼下还没到时候呢,三小姐好歹宽限几日,奴婢用心寻来。”
玉容看她态度恭谨想了一回笑道,“我和祖母先说说看,姜嫂子不要忘了才好。”
厨房那些媳妇看三小姐找茬,都找了一样活计在手里忙着,姜嫂子也拿刀剁肉馅,厨房里一个个忙起来,樱桃和芭蕉还是坐在长条椅子上说悄悄话,连头都没抬一下,玉容就指着她俩说道,“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懒,老夫人让你俩过来帮忙,就要有个帮忙的样子,你们没见那几个媳妇正忙着?”
芭蕉先忍不住了,“我们两个是服侍五小姐的,三小姐吩咐不着我们。”
樱桃、芭蕉早憋了一肚子气,她们俩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平日在这些媳妇跟前也是有脸面的,三小姐说她俩做的点心好吃,老夫人听了就吩咐她们俩到小厨房帮忙,芭蕉脾气爽直,忍不住顶撞了三小姐。
当着这些下人,玉容气得脸都红了,“老夫人吩咐了你们两个敢不听?”
芭蕉笑道,“老夫人吩咐我们姐妹到厨房里照应着,又没说要我们做灶下婢,三小姐你吩咐不着我们。”
玉容的丫鬟宝珠指着芭蕉厉声说道,“你眼睛里还有没有三小姐了?你敢这么和三小姐说话,好不好拉了出去配小厮。”
芭蕉笑着说,“宝珠你尾巴翘到天上了,你哪里配说我们。”
樱桃拉住芭蕉笑道,“这妮子被我们小姐宠坏了,三小姐大人大量,担待她些才好。”
姜嫂子忙过来,“我们厨下包了丁香馄饨,三小姐喜欢这口呢。”
玉容最恨别人瞧不起她,不肯接了这个台阶,玉沁的两个丫鬟没把她放在眼里,姜嫂子分明看她的笑话,她倒要给两个丫鬟一点颜色瞧瞧,夫人都没了,玉沁是嫡小姐又能怎样,姑奶奶她也管不着家里这些闲事。
樱桃这丫头一个奴婢罢了,还敢长得好看了。
玉容轻柔的笑道,“老夫人说的话连五小姐也得听着,你们两个丫头就敢不听了?我也不和你多说,赶紧做了栗子糕给老夫人送过去。”
芭蕉笑道,“可见三小姐是个明白的,连栗子都没有,三小姐倒要我们做栗子糕?再说老夫人还病着呢,吃了栗子糕胀气,三小姐是想害了老夫人呢。”
这丫鬟敢不听她的话,还敢编排她!
玉容气急了啪的一个嘴巴子扇过去,芭蕉捂着脸逼问,“三小姐要折辱我们,我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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