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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农家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幸铃
寒初蓝的脚步一顿。
不解地望着迅速关上的大门。
有福嫂那是什么意思?把她当成了鬼吗?
寒初蓝仅是顿了一顿,便淡冷地越过了村长的家门口。
有福嫂的身子紧紧地靠着大门,像是在防着寒初蓝破门而入。她这个动作,惊动了张有财,张有财从他的屋里走出来,关切地问着:“弟妹,怎么了?”
“我看到夜家那个小媳妇了。”
有福嫂一副惊魂初定的样子。
张有财走过来,示意有福嫂让开身子,他才打开了大门,走出屋外,他扭头朝左手边望去,看到寒初蓝远去的小身影,又扭头看一眼满脸惊恐的有福嫂,不解地说道:“弟妹,见到夜家的小媳妇怎么了?她又不是鬼。”
“她……大哥,我两次见鬼,都是和夜家小媳妇发生了矛盾当晚……”有福嫂害怕地说道,从她嫁到张家村开始,她就没有怕过谁,可是现在她有害怕的人了,她怕夜家那个能干的小媳妇,每次找夜家小媳妇的麻烦,她就会见鬼。
她认为那是老天爷在惩罚她,用鬼来惩罚她。
再被吓一次,她会直接变成鬼跟着到阎罗殿去。
所以,她怕了寒初蓝。
她甚至认为寒初蓝身边有鬼神庇佑。
张有财安抚着:“弟妹,别胡思乱想了,那些只是巧合。不过夜家的小媳妇,的确有点能耐,年纪小小的,挺有头脑的,也能干,更不愿吃亏,你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
有福嫂拼命地点头。
现在她看到寒初蓝都绕道走了,哪还敢再去招惹寒初蓝。
她只要一想到那恶鬼,青面獠牙的样子,她就浑身打颤。
张有财再看着远方,寒初蓝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被那些弯弯曲曲的村路,错乱的房屋挡住了,让他看不到。想到寒初蓝的能干,夜家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张有财心口有点闷闷的,特别是想到夜千泽不久前才牵着一匹弱弱的马走过他的家门口,虽说夜千泽买回来的那马看上去太弱了,不值什么钱,换成别人买了那样的马,直接就宰了。
可是曾经穷得连粮食都不再有的夜家,如今连弱马都能买得起了……张有财开始嫉妒,心里无法平静。
张家村最有钱的人,只能是他!
一辆看似破旧的马车停在夜家的院子里,为了把马车赶进院子里,夜家的竹篱门还被拆开,加以扩大。
寒初蓝远远地看到了自家院子里的马车,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撒腿就往家里跑。轻抚着马儿的夜千泽背后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在寒初蓝撒腿往家跑时,他扭头,灼灼的凤眸如阳光一般闪耀着,性感的唇瓣一弯,只有面对寒初蓝时才会有的温柔笑容便挂在他的唇角两端。
“马车!是马车!”
寒初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到院子里,围着马车打转,笑得双眼眯了起来,露出了她洁白整齐的牙齿。夜千泽很喜欢她放肆的样子,不像其他女人那般,行不动裙,笑不露齿。他也知道,以寒初蓝这种无拘无束的性子,在乡下还好一点,大家为了生活,不会过于计较礼教,要是在城镇或者帝都,像寒初蓝这种性子的女子,必定会被人指责,辱骂。
“千泽,你真有办法,只是,这马,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它还精神抖擞的,现在怎么耸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病了?”寒初蓝的喜悦在瞧见马儿的病弱状态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疼又担心地去抚摸马的头。
这马估计挑惕得很,哪怕此刻弱得就像一阵风吹来都能吹倒它,还是很傲娇,不让寒初蓝抚摸它。
夜千泽站在马的对面,和寒初蓝形成了对视,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马的头部,马儿扭头便看向他,显得相当的委屈。
“我让它拉了一个时辰。”
“什么?”
寒初蓝马上就瞪向了自家相公,好端端的,他干嘛让马儿拉一个时辰?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拉肚最要命,拉上几次,人都会显得弱几分。
夜千泽很无辜地解释着:“蓝儿,我按你的吩咐去做的。你说让我想办法让马看上去老弱病残,我便让它拉上一个时辰,怎样,它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弱病残的样子?”
寒初蓝张张嘴,想骂又骂不出来。
好吧,是她的错。
她对不起大变态的宠物。
“给它吃了药吗?”
夜千泽点头。
寒初蓝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代青知道她夫妻俩如此的作贱着千里马,估计会要了她的命。
“蓝儿。”
夜千泽走到寒初蓝的身边,柔柔地看着她,问着:“今天送柴还顺利吗?”他又掏出了手帕,寒初蓝撇他一眼,见他掏出手帕来,刺他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带条手帕在身,像个女人。”
音落,手帕粘到她的脸上了,拿着手帕的那只大手温柔地替她拭着汗,夜千泽淡淡地说道:“刚才你跑得太快了,脸上有汗,我带条手帕是为了方便随时帮你拭汗。蓝儿,你放心,每次帮你拭过汗后,我都会亲自动手清洗帕子,让帕子干干净净的。”
寒初蓝心一甜,动作却有点不自然,伸手夺过帕子,自己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擦完之后,把帕子往自己怀里一塞,“以后我自己来。”
大手很自然地往她的怀里一掏,帕子又回到大手里,夜千泽还浅笑着:“现在帕子脏了,你别带在身上,一会儿我拿去清洗。蓝儿,今天送柴还顺利吗?”
寒初蓝扭身走向兔棚,兔子们被喂得饱饱的。
小鸡小鸭全都窝在树底下打瞌睡。
“没什么事发生。”寒初蓝随意地应着,不打算让他知道元缺又找茬,反正她没有输给元缺,也用不着向他求助。
夜千泽看着她在兔棚前站一会儿,又去山鸡棚前喂喂山鸡,再看看她的菜地,闪烁着凤眸,轻抿着唇。告诉她,他的身世,他以为她会对他改观,至少会把他当成她的靠山,依靠着他,可她没有,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她一点都不在意,更不会催促他回帝都认祖归宗,好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依旧忙她的,依旧把他当成中看不中用的相公,很努力地护着他,什么事情,她都自己去解决。
那么小的身板子,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就是一个发光体,随着天色越黑,她发出来的光芒便越耀眼。
“呀,千泽,快来看,我的菜开始长了。”
冷不防,寒初蓝叫了一声。
夜千泽笑,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蹲在菜地边上,她指着菜地上冒出来的很多小小菜苗,笑得很开心,好像那些小菜苗就是金山银山,“千泽,菜籽终于发芽了,我的菜,开始长了。这些小白菜和菜心成长快,一个星期后,保证满院子都是绿油油的。我今天又买了菜心种子回来,下午,我带着怀云再去撒播菜心种子。”
菜苗不过是刚刚冒头,不蹲下来细看,还发现不了。
但才冒头的菜苗对于寒初蓝来说,便是她的希望之源。花了那么多时间,投入那么多的人力,财力,总算有了希望。
她从杨庭轩那里赚来的钱,在结算了四嫂等人的工钱后,已经所余不多,再加上家里的开支,基本上是没有了,要不是每天砍柴去卖,有几十文钱的收入,一家老小又得回到以前饿肚子的境况。
“嗯。”
夜千泽除了笑还是笑。
一颗心柔得如同春江水。
她的努力,她的付出,他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为了让一家人三餐能饱腹,她的小脑袋就没有停止过想法子赚钱。
默默地,夜千泽握住了寒初蓝的一只小手,把他对她的感激,对她的柔情爱意,默默地通过掌心相对,传输给她。
寒初蓝可没心思去理会身边男人感性的情绪,她随意地拿开了夜千泽的大手,站起来,又走到其他的菜地前,蹲下身去看,除了小白菜和菜心之外,青瓜,豆角的种子还没有冒出头来,寒初蓝也不担心,青瓜和豆角成长得不及菜心快,那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在吃饭之前,寒初蓝一直在搞鼓着她的菜地,没空和夜千泽谈谈情说说爱的,夜千泽也顺着她,这个家说过由她作主,她想咋的就咋的,至于谈谈情说说爱嘛,夜千泽微微地舔舔自己的唇瓣,晚上回到房里再和她好好地谈谈去。
真想她快点长大,是身体快点长大,那样他们就可以在床上谈情说爱了。
想到这里,夜千泽的脸都红了。
决定把抢来的那本春宫图毁了,免得天天诱惑着他的心。
貌似,他说要毁了春宫图很久了呢,可春宫图册至今还被他藏在他所有书册的最底下,如果某天小媳妇心血来潮,帮他收拾整理书册……
夜千泽忽然有点期待。
小媳妇儿要是看了春宫图册,会不会改变主意,主动扑倒他?
咽了咽口水,拍拍红起来的脸,夜千泽赶紧甩掉邪恶的念头。
还是等吧,等到她身子长成再说,反正她是他的妻,她一辈子都是属于她的,为了她好,他愿意等。
下午,寒初蓝和李氏婆媳俩去菜地撒播菜种,夜千泽和怀真上山砍柴,怀云在家编织箩筐,寒爷爷两位老人家便是收拾收拾屋子了。
“明天,中秋了。”
寒奶奶似是自语着。
“中秋怎么了?”寒爷爷只对过年有概念,对过节没有多少的概念。
中秋赏月,那是有钱人家的活动,与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无关。
乡下人,一天三餐有着落便不错了。
家境稍微好一点的,会在中秋这天包饺子让孩子们尝尝,或者稍微地添点肉类,便是过节了。家境不好的,对天望月,喝着西北风,完全没有过节的快乐。
“团圆的日子。”寒奶奶轻轻地说了一句。
往年中秋佳节,她在自己家里过,有子有孙的。今年的中秋佳节,虽然身边的人多了,她却倍感失落。
儿子媳妇从那天走后,不再来。
真的把老父老母扔下不管了。
“老婆子。”寒爷爷赶紧扯了老伴儿一下,小声叮嘱着:“你别说这些话,让蓝儿听到心堵。咱们现在就是给蓝儿添了麻烦,团圆的日子?回去,只会让我们伤心,何来团圆的喜悦。蓝儿不容易,咱们不能让她难过,快别说了。兔子们的菜快要吃完了,咱们去摘些回来吧。”
寒奶奶点点头。
老两口和怀云说了一声,便出了家门去给野兔们摘菜。
家里便只有怀云一个人了。
潜伏在夜家院子外面的颜氏,看到只有怀云一个人在家,觉得正是她偷鸡摸兔的大好机会,于是小心地钻出来,打算从后院进入院子里,由于竹篱笆围得很结实,她是挤不进来的。
颜氏从自己拿来的袋子里摸出一把刀,然后蹲下身去,一边留意着前面的动静,一边小心地用刀割着竹篱笆。
既然要来偷鸡摸兔,她自然要准备充足。
害她被大雨淋,被雷吓,不偷几只肥兔回去,她就不姓颜了。
很快地,颜氏把竹篱笆割断了几根竹子,她侧身得以挤进院子里。
她是从后院进去的,而怀云在屋前编织着箩筐,身后有屋挡着,夜家院子又大,寒初蓝目测估算过,足有七八百平方米。怀云不知道后院的动静,似是理所当然。
颜氏拿着袋子,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朝兔棚走去。
她的目的主要是兔子。
鸡毕竟会叫,她担心偷鸡的时候,鸡叫会惊动怀云。
兔子被关着,又不会叫,正是下手的大好对象。
等她走近兔棚的时候,发现兔子比起那天看到的更多,就是有些兔子是受了伤的,受伤的更好,容易偷。反正她是偷回家宰来吃的,兔子伤不伤影响不大。
肥兔,我来了!
颜氏有点兴奋,鸡眼眯成一条缝,伸手,她打开了兔棚的门。
扭头,她还不忘去看看屋前,怀云的身影,她都看不到,庆幸夜家的大茅草屋旁还有一间小茅草屋,正好挡住了,让怀云看不到她。
既然不会被发现,颜氏也就不客气了。
拎着袋子,走到最肥的野兔竹笼前,从上面伸手而入,寒初蓝的竹笼子本就是就地围绕而成,上面是不封顶的,主要是为了距离,不让兔子打架。捉着兔耳朵,颜氏笑咧了嘴,把一只肥兔就往袋子里塞。
冷不防,一颗小石子袭来,打在她的后脑勺上,她吃痛,差点叫了起来,想到自己此刻正在偷鸡摸兔,她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没有让自己吃痛叫出声来。
她以为被发现了,谁知道扭头一看,什么人也没有看到,只看到茅草屋。
不放心,颜氏走出兔棚,小心地走到李氏住的屋子后面,探出脑袋去看怀云,怀云还在专心地编织着她的箩筐,分明就是没有发现颜氏的样子。
颜氏疑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刚刚真的有人拿石子打中她的头了,很痛呢。
四周围地再看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其他人。
颜氏赶紧回到兔棚,又去捉第二只兔子。
一颗小石子横空而来,重重地打在颜氏伸出去捉兔子的手背上。
“啊呀。”
颜氏痛得低叫一声,没有被打的手又赶紧去捂自己的嘴巴,再看被石子打中的手背,瞬间就红了起来,颜氏不停地抖着手,好痛,好痛,火辣辣的痛。
又一颗小石子从背后飞来,打在颜氏的腰部上,颜氏再次吃痛,这次手都捂不住她的痛叫,她痛得跳起来,拎着的袋子都掉在地上了,被她塞进袋里的野兔在挣扎。
小石子忽然像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打来,纷纷地打在颜氏的身上,一颗小石子都没有落空,全都爱抚过了颜氏。
周围没人。
颜氏被小石子打得痛呼,跳着,叫着,抱头四窜,当她差点踩着寒初蓝院子里的菜地时,那些小石子像是长了眼似的,迅速地打往她的脚,让她脚下一缩,寒初蓝的菜地幸免于难。
“救命呀……”
颜氏被小石子打得慌了神,全身都痛,抱着头,她大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往后院跑,从她刚才钻进来的地方钻出去,石子如雨点一般追来,适数打在她的臀部上,如同万箭齐入肉一般痛。
“啊呀!”
杀猪般的痛叫声惊扰了树上面栖息的鸟儿,四散飞奔。
颜氏顾不得痛,逃命一般逃得不见了踪影。
她一逃,屋顶上飘下一道小身影,那身影和寒初蓝差不多,寒初蓝稍微要比她高些许。
抛着手里的小石子,怀云嘴边噙着冷笑,主子媳妇儿的兔子,可不好偷!
以为她一个小孩子在家,就守不住这个家了吗?
怀云嘴边的冷笑更甚,她欢迎颜氏再来偷鸡摸兔,她保证会用无数的小石子,好好地爱抚颜氏,让颜氏痛得如针刺,偏偏又死不了。这种活生生的折磨,比一刀杀了颜氏更好,像颜氏这种极品的不要脸的养娘,就该给她苦头吃!





一品农家妻 065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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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摄政王府。
一名衣着华丽的温婉女子在两名丫环,一名嬷嬷的陪伴下,朝书房走去,沿路看到的侍卫都会恭恭敬敬地尊称女子为“周妃”。
被称为周妃的女子往往会回给侍卫们淡淡的微笑。
穿过长长的回廓,周妃走到了书房前,她没有立即敲门就入,因为门前有人拦着,拦着她的是一名白白净净的中年太监。
“奴才见过周妃。”
太监恭恭敬敬地向周妃行了一礼,周妃连忙说着:“李公公不用多礼。本妃能见见王爷吗?”
李公公为难地看了周妃一眼,然后凑近前两步,为难而小声地说道:“周妃,王爷在忙呢,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周妃好脾气地解释着:“本妃刚从宫里回来,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让本妃带话给王爷,李公公,本妃只和王爷说几句话就会退出来,绝对不会占扰王爷太多时辰的,李公公,能不能帮本妃通传一下?”
跟在周妃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往李公公手里塞了一锭的银两,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说道:“李公公,周妃是王爷的王妃,就是想和王爷说几句话,夫妻之间也不用弄得那般的生疏,还望李公公通融通融。”
李公公笑,把嬷嬷塞给他的那锭银两还给了嬷嬷,身为摄政王身边最为贴身的管事太监,绝对不能接受各种的贿赂,以免为摄政王带来麻烦或者危险。看看周妃期盼的眼神,李公公低叹一口气,脸上还堆着笑,似恭敬又似为难地对周妃说道:“那麻烦周妃略等候些时间,待奴才进去向王爷通报一声。”
“有劳公公了。”
周妃对李公公是客气万分。
在摄政王府里,她本是王爷的王妃,哪怕是继妃,也是经过太皇太后指婚,三书六礼,娶进府里来的正妃,也可以说是王妃,但因为她的丈夫夜沐心里面装着的还是前王妃上官紫,就算被太皇太后逼着娶了她为妃,也不让府里的人称她为王妃,而是称她为周妃。
虽说府里除了她之外,夜沐再无其他侧妃,妾侍,可她这个周妃同样过得不好。
因为夜沐的心并不在她的身上,哪怕她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怎么来的,外人不知晓,她却很清楚。
心有委屈,却无奈,谁叫自己的一颗心全落在夜沐身上了。
夜沐对前王妃深情不忘打动了她,她很努力地付出,想让自己的温柔,自己的深情打动夜沐,她不敢说要完全取代上官紫在夜沐心里的位置,她只想要个一席之地。
只是,成亲至今已有八载了,她依旧被夜沐拒之千里。
同住一屋檐下,她能见到夜沐的次数屈指可数。
朝中大臣能天天见到夜沐,而她这个王妃,只有遇到喜庆节日,才能见丈夫一面,她的关心,夜沐挡在门外,她的爱意,夜沐也挡在门外。她所生的两个儿子,夜沐也不甚关心,不过儿子想见父亲,倒是比她这个当妻子的想见丈夫容易多了。
周妃知道夜沐的心里,最疼爱的还是上官紫所生的稚儿,可是稚儿十二年前就死于那场大火了,人死不能复生,她生的两个儿子,同样聪明可爱伶俐,为什么夜沐就不能关心活着的儿子,而去缅怀死去的稚儿?
李公公进了书房后,立即就关上了房门,周妃望着关上的书房门,眼底有着痛,但面上依旧温温婉婉的,她耐性极好,人也纯良,虽然得不到丈夫的喜爱,依旧无怨无悔,因为她爱。
两个孩子,她也亲自管教,用自己的纯良去熏陶着儿子的心灵,让儿子们从小就学会宽宏大量,不争,不抢的。
书房里,夜沐在审阅着奏章。
他为摄政王,代理皇上处理政事,这些奏章自然都要经过他审阅,作出批示,才会让人送到少帝的面前,让少帝重新看一遍,如果有意见,叔侄俩也能讨论讨论。
少帝是还没有亲政,但政事,他一直都有接触的。
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夜沐心里就没有想过夺位。
紫儿不在了,稚儿也不在了,他还夺位何用?
“王爷。”
李公公走到距离案前三步远停下来,恭敬地叫着,声音也不敢太大。“王爷,周妃在房外求见,说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让她带话给王爷。”
夜沐抿唇不语,视线还是落在奏章上。
“王爷,要不要让周妃进来?”
李公公小心地问着。
夜沐还是抿唇。
李公公再次小心地叫着:“王爷。”
“让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本王都能听得见。”夜沐总算抬眸看了李公公一眼,淡冷的话带着对周妃的疏远拒绝。
周妃就在门外,只要门一开,夫妻俩就能见上一面,但他就是不让周妃进来。
“王爷……”
“本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要不要本王逐个字逐个字向你解释?”夜沐啪的一声,把手上的那本奏章掷在案台上,冷冷地瞪着李公公,年过四旬依旧帅气的脸上,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没有半点对周妃的在乎。
李公公吓得惶恐地应着:“王爷息怒,奴才这就出去转告周妃。”
说着,李公公后退几步后,才急急地退出书房去。
当李公公把夜沐的话转达给周妃之后,周妃保养得体的脸上全是失望,她满以为自己带着太皇太后及太后的话回府,就能见上夜沐一面,没想到……
“周妃想对王爷说什么,就站在这里说吧,王爷说他听得到的。”李公公客气地提醒着陷入失望之中的周妃。
回过神来,周妃温声请求着:“李公公能回避一下吗?”
李公公了然于心,朝周妃又行了一礼,“奴才先退下。”
说着,李公公便走开了。
周妃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嬷嬷和两位丫环也很识趣地退下,书房门前的走廓上就只有周妃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后是宽大而美丽的院子,长廊下独她一人,显得她特别的缈小。
“王爷,母后说……”
“本王曾经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
隔着一扇门,周妃才开口,话还没有说全,就被书房里面的夜沐冷冷地打断了。
周妃脸上掠过恐慌及不安,赶紧改口:“王爷,太皇太后说明天便是中秋节,宫里设宴,太皇太后让王爷带着臣妾进宫一起赏月。”
身为先先帝和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先帝最倚重的皇弟,宫中设宴,夜沐必定会参加。可是自从十二年前沐王府一场大火烧死了王妃上官紫以及世子夜君昊,这位曾经最尊贵的王爷,便不再出席在宫中的宫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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