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棠
言一色的手从缝里穿过去,干脆利落地给了杏美人一记手刀,劈晕了她。
没有急着去探查床板下的暗道,言一色先从柜中翻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擦拭了身上的雨水,换上,又拿棉帕绞干墨发,将自己打点妥当,一身清爽,这才悠哉悠哉地走回床边,将杏美人往床里侧挪了下,她掀开被褥,找到暗藏玄机的那块床板,移开,下头正是个暗道。
这个暗道是在几个月前,言一色初来皇宫没多久,整日东跑西走,与各宫美人联络感情的时候发现的。
暗道位置在瑶华宫后殿,也就是当时浅落的居所,她看上浅落想将其收做婢女,也有这一层原因在,可方便日后行事。
她那时不仅发现了这处暗道,还下去走过一遭,知道有一段通道很窄,纤细的她,侧着身子才只能勉强通过,而通过后,就离出口不远了,且出口的位置,在丛京东城门外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树林里。
前几日,她借着和兔兔笑闹,再次进了后殿,在床上摸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这个暗道还在不在。
而今日过来,是要下去看看情况,确保整条暗道都还是通的后,她回去才会尽快准备,从这里逃离。
另外,她今日冒着大雨走这一遭,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言一色蹲在黑漆漆的入口前,眼角余光隔着封闭的纱幔,往床外一侧瞄了眼,那里看似什么都没有,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唇角狡黠一勾,纵身一跃,跳进了暗道中。
言一色下去后,触动了下方的某个机关,床板再度合上。
殿中一时异常安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谁也不曾来过一样。
“轰——”
一道震天雷响在上空爆开,躺在床里侧的杏美人因为被言一色劈晕,倒是没有被惊醒。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着电光的响雷,一只修长结实的大掌忽然从闭合的床幔间伸进来,撑开一个缝隙,露出来人的一只眼睛,深如黑夜,冷煞凶恶,泛着暗红血光,在周围暗沉光线的映衬下,恐怖如斯。
迟聿手臂一抬,床幔被撩起一个大口,他迈腿走进,面无表情,脚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越过床边,落在闭合的暗道入口处,并未见他双脚用力,可就在相触的瞬间,木板‘砰’地裂开,化成无数碎屑,而迟聿好似没受到任何阻碍一样,从暗道飞了下去。
……
言一色早之前就来过一次,已摸清暗道的地形构造,故而这次在里头行走,要比上次快的多,而让她放心的是,这里还和她上次走过的一样,不见任何被堵塞的情况。
瑶华宫后殿下的暗道其实并不复杂,从入口进来后,就只有一条很长的单向通道,沿途没有机关,没有障碍,走到头后,会出现三个岔路,左、中、右各有一个。
但这三条路都是死路,走到尽头只有一面坚硬的墙壁。
真正的生路,在左路和中路之间的一条缝里,没错,是‘缝’,相比那三条能容三人并排行走的大路,这条只能让身材纤细之人侧着身走过的路,真的只能叫‘缝’了。
因为从外面看,这条路实在太窄,里面漆黑一片又什么也看不到,未知太多,也意味着危险太多,更何况要进去,也只能身体擦着两面墙小心翼翼挪动,若是前方真遇到了危险,想往后跑都做不到。
没有莫大勇气的人,是不敢尝试的,而不尝试,就发现不了通往城外小树林的出口。
言一色,正是‘艺高人胆大’群体的个中翘楚,她发现这个缝后,几乎没有犹豫,就往里钻。
而最后的结果告诉她,她的勇敢是值得的。
如今,言一色要再走一遍,确认一下出口有没有被堵住。
言一色走到岔路口后,没有直奔这条看起来没路的真正生路,而是重走了另三条路,直到全部走完,才站在了狭窄如缝的小路前。
看起来就像,她是试过了另三条路发现走不通,才注意到了面前这条路。
言一色在入口观察了一会儿,便侧着身子,手臂一前一后展开,像只即将起舞的绚丽蝴蝶,一点点往里挪动。
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进入了狭窄的小道中,唯有一只展开的手臂还未完全没入其中,渐渐的,随着她的前进,唯一留在外面的玉手也即将进去,忽而……
“啪——”
伴随着一道重击声响,从虚空中诡异伸出的一只大掌,强悍地握住了言一色的这只手,毫不怜惜地朝外一拉。
行动被狭窄暗道限制的言一色,什么也做不了,轻易就被拽了出来,她还没站稳,抓住她手的那人又将她狠狠一甩,她脚下不稳,踉跄着靠到了冰凉的墙壁上。
言一色握着自己被拽脱臼的手,猛然抬头,就见冷怒到极致的迟聿,正站在她一丈远外!
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暗红凶恶的眼眸里仿佛有血光流动,眼神无情残忍,凌厉如刀,似有实质,只须一眼,就能让人身上千疮百孔!鲜血四溅!
他暗黑嗜血的气息若翻涌海啸,势不可挡,带着凐灭一切的疯狂,朝言一色碾压过来!
言一色心口一沉,竟觉她面前的迟聿无比陌生,不,也不能说陌生……
她若无其事地将自己脱臼手腕接好,眼都不眨一下,自嘲笑了笑,她是看迟聿对她好的样子太久了,才觉得他眼下这副恨不得碾碎她的样子陌生,明明这才是他的本性不是吗
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感觉,猖狂不羁罔顾礼法,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睥睨万物唯我独尊。
言一色笑眼弯弯,好似不知迟聿有多暴躁冷怒、不知她面临的是多凶险的局面,也许一个搞不好,她就得死在迟聿手中。
毕竟她深夜不睡,还专挑天气恶劣,暴雨如注的时机,潜入别家宫中的暗道里,说她不是别有居心,意图逃跑,傻子都不信!
她很清楚,她想逃离的举动,在大暴君眼里意味着——背叛!
被人背叛,任谁都无法不怒,越是大权在握,只手遮天的人物,越不能容忍背叛!在他们看来,这几乎等同于尊严被冒犯!
她逃离不成被抓现行,情节相当严重。
别说迟聿目前只是拽伤了她的手,他就是当场拿剑劈了她,她都不觉的惊讶!
言一色语气如常,相当冷静,“陛下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083 跑一次抓一次(二更)
迟聿伸手抱住晕过去的言一色,垂眸看了看埋在他怀里的人儿,大掌粗鲁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泄愤一般,待蹂躏的差不多了,五指温柔没入她脑后如瀑如云的青丝,沿着她柔软的脊背向下滑过,最终,手掌停在她腰际,另一只手穿过她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迟聿将言一色送回钟灵宫的寝殿内,一如她悄悄从殿中出来一般,他也没惊动任何人,将她放在了馨香绵软的床上。
迟聿没有立即走,而是定睛瞧了言一色一会儿,抬腿上床,合衣躺在了她身边。
他没有睡,单手撑着脑侧,另一只手放在了言一色脖颈处被他咬出来的伤口上,伤口已经止血,结了一层淡粉的痂,冷凉如雪的手指轻轻摩挲,迟聿眼眸半阖,鸦羽若浓重的天水幕布,掩盖住了一切情愫。
言轻,初遇那夜,孤将你从钰王府扛回来前,就说过要你跟孤一起下地狱,如今你还没见到孤的地狱,没陪孤走过刀山火海,孤怎么可能放你走。
你想自由的念头,终有一日孤会打碎它,让你再也无法心生向往。
……
杏美人寝宫被破坏的床板,迟聿已命人快速修好,回归原样,杏美人翌日醒来,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言一色夜里的悄然出宫,她自己不说,流思和浅落当然毫无所觉,而她脖颈间的咬痕,不知迟聿给她用了什么药,不过几个时辰,在她第二日醒来时,已经看不见伤痕了。
天气放晴,云消雨散,天地间经过一日大雨的洗涤,仿佛干净透彻了几分,万物颜色更为鲜浓,日光更加明亮纤薄。
言一色装作无事发生,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该笑就笑,还去看了一眼言辞和王白。
……
苏玦是一早得到言一色昨夜想逃跑不成,反被迟聿抓个现行的消息,再细问迟聿如何处置言一色时,下面人倒说不出什么来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钟灵宫还是言一色的钟灵宫,迟聿该给她的宠爱一分不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如从前,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那只是一场梦。
苏玦诧异了许久,但想想,他家陛下没动言妃这个结果,又似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平日里,他和陛下接触的多,看的出来,一旦涉及言妃的事,他家陛下绝对上心,每日每月给钟灵宫的赏赐如流水,对言妃也是宠爱有加。
照陛下对言妃这种宠爱程度,在她犯下逃离的错后,还能忍住不伤她,也算合情合理。
如果说,以往他不知陛下宠爱言妃的底限在哪里,那么经过这一次,倒是瞧出来了——他家陛下的底限真的低!
最初,他以为陛下将言妃放在身边,只是听取了他的计策,利用她宠妃的噱头当幌子,方便陛下对他看不顺眼的人抄家灭门,但走到今日这一步,他是彻底明白,陛下压根不是这个心思。
而陛下具体是什么心思,他虽心中有数,但并不确定,还要看以后。
陛下没将言妃怎么样,他已经想的明白,但是……陛下竟然没有封了言妃找到的暗道,他实在费解。
把暗道封了,杜绝言妃再次逃跑的可能,不是更稳妥
借着向迟聿汇禀手下事务的机会,苏玦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墨书正端着自己亲手做的八珍面进来,听见他这一问,也忙竖起了耳朵。
苏玦知道的消息,墨书自然也知道了,他没苏玦那么多心思,对迟聿和言一色之间的关系看的也更深刻,知道言一色碰了迟聿逆鳞还安然无恙后,没有丝毫惊讶。
不过,有一点他和苏玦一样,就是都有一个疑问——陛下为什么不封了瑶华宫后殿的密道!
墨书将香气扑鼻的八珍面放在离迟聿不远的案几上,而后,眼巴巴地望着迟聿,既是盼着迟聿能吃一口,又是盼着他能回答自己的疑问!
迟聿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按揉太阳穴的手指渐渐停下,暗红诡谲的眼眸睁开,深沉神秘,浩瀚无比,仿佛盛着万里山河,主宰天下,尊贵无双。
他唇边的冷笑自信狂狷,“孤为何要封封了岂不是助长她气焰!真以为那密道有多重要,她过了密道,就一定能逃出孤的手掌心呵!她敢再动念头,再去密道,就让她去!她跑一次孤抓一次,正好教教她什么叫绝望!她就像孤笼子里的金丝雀,她要是能从孤手中逃脱,孤跪下给她磕头!”
陛下跪地给人磕头,这画面……
苏玦和墨书生生止住想象,当然,继续想象也想象不出来,二人在心里默念一声罪过,他们竟然在脑海中亵渎陛下。
不过……
苏玦和墨书默契地对视一眼,陛下说话的口气相当冲,看来对言妃昨夜要逃离的怒气还没散。
……
言一色也知道了瑶华宫后殿里的密道没被封,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她找了机会再次去了一趟杏美人的寝殿,还不怕死地下去又转了一圈,将自己被迟聿那一拽扯掉的镂空飞凤金步摇,捡了回来。
而如她所料,只要她没有表现出明显要跑的意图,迟聿都懒得管她。
言一色坐在钟灵宫里的躺椅里,玉白粉嫩的手指间摇着飞凤步摇,仿若精雕玉琢的的小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狡黠可爱。
依她对大暴君这人的了解,他没封密道,在她意料之中,到此为止,第一步已经铺垫好,她可以走第二步了。
这皇宫她是一定要离开的,大暴君……她也是一定要离开的。
她其实说不上讨厌他,也不是不能和他愉快相处,只是待在他身边,免不了要面对血雨腥风,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实在提不起任何心劲去争去斗,她不过就是个旅客,心态也就是旅客的心态,看看风土人情,赏赏秀丽江山,尝尝人间风味。
她如今的追求,也就这样了。
她想过的生活简单随性,大暴君肯定是不会理解的,或者说,就算理解,他也不会允许她走,让她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这件事,和他谈是谈不笼的,语言不管用,就只能用行动了。
她想要的自己会争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想想她和大暴君的初遇到如今,真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呢。
不过,也是时候散了。
“娘娘!不好了!”
浅落焦急万分地走进来,虽是急切,但也没忘了身为婢女的规矩,嗓音压的很低,“雪词留下一封信,走了。”
言一色晃动步摇的手立即顿住。
手一伸,接过浅落呈上来的信,打开,看了几眼,心中了然。
信上内容很简短,言辞和王白没告诉任何人离开了皇宫,打算隐姓埋名独自去外面闯荡,感谢了她的恩情,以及让浅落不要牵挂,还言明了,他只拿浅落当妹妹。
“娘娘,他们两人独自出去,若是再遭遇上次那伙人的追杀,万一……”
浅落说着,已然声音哽咽,眼眶发红。
浅落至今,依然不知言辞的真实身份和他背负的血海深仇,言辞不说,言一色不说,她也聪明地知道不问不
084 尘埃落定(一更)
在慕子今离开钰王府不久后,南易死了,自杀于自己的书房,也算保全一份体面。
若是迟聿亲自下手,他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他人还没凉透,消息已经传到了迟聿耳中。
迟聿眼皮都没抬一下,让人拟了一道圣旨,下令钰王府满门抄斩,既抄家敛财,又杀人血洗。
至于南易暗中的一切财势,都被他分解清理,去粗取精,纳入自己囊中。
言一色在知道南易已死、钰王府满门抄斩的事情时,倒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在丛京鼎盛多年的南易和钰王府会陨落的这么快。
也不知该说迟聿太强悍,还是南易太菜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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