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棠
但这其实只是从理论上讲,如今的丛叶朝堂纵然有苏玦在把控,但他到底不是帝王,臣子做的再好也压不过一个帝王对政事不管不问带来的恶劣影响,丛叶的官场大环境,总体还是混乱的,且暗流汹涌。
又因为迟聿不同于丛叶任何一代帝王,他压根没有与南家交好的心,只是因为一些意料之内的胁迫,他不得不暂时妥协,但时日一长,谁也说不好他会怎么处理与南家的关系。
许大人想在迟聿称帝时期,以丞相身份安身立命,将丞相府发扬壮大,要比在以往局势安稳的时代里难得多。
南泽短期内会坐镇丛京,一来是重建南家在京城的消息网,二来就是助许大人迅速坐稳丞相一职。
南泽得了消息,特意从慕王府跑进宫中,就是为了见到迟聿,膈应他。
轻易就在勤政殿外的高台上找到迟聿,南泽心情更好了。
“陛下好兴致,竟然在这里喝茶下棋。”
迟聿对面坐着苏玦,没有他的吩咐,苏玦便也没有起身让位置的意思。
两人面上摆了一局棋,迟聿指间捏着一枚暖玉棋子,轻轻摩挲,眼眸半阖,视线落在棋盘上,似陷入沉思中,正大光明地无视南泽所说的话。
迟聿装聋作哑,南泽便故作若无其事,“听闻陛下擢升许大人为丞相,此人本少主在南域也有耳闻,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才华横溢,堪当大用,陛下升了他的官,你我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南泽其实没想到,迟聿会如此快地将大理寺卿许成升至丞相,他本以为迟聿会为了不让南家和他如意,会尽力拖延升迁任命!
墨书侍立在迟聿身后,暗暗看了南泽一眼,心下暗恨,敢在他家陛下面前阴阳怪气,真想撕裂他那副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
迟聿落下一子,棋盘棋子触碰而起的响声清脆,如雨滴落入浅湖,稍纵即逝,却奇妙地抓住了苏玦、墨书、南泽三人的目光。
“苏玦,丞相一职之前空着,你虽是户部尚书,但其实接管了大半事务,等同半个丞相,如今丞相之位有人,你们自行交接。”
迟聿这话,听起来是给南泽的人许成行了方便,苏玦没说什么,沉声应是。
南泽心下微惊,他打算向迟聿提的要求,迟聿竟然先一步说出来,这姿态,倒像施舍一般!
南泽眼底闪过狠厉,转瞬即逝,唇角斜勾,神色似笑非笑,“陛下好气魄……就是不知,陛下说的好听,会不会来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迟聿起身,连个冷眼都不屑给他,走到汉白玉砌就的围栏处,眸光定在勤政殿外走下石阶的言一色,眼底的漠然冷意缓缓敛去。
南泽大度地当做无事发生,无奈摇了摇头,仿佛
096 丞相府的乔迁之宴(一更)
丛京几个有名的大夫战战兢兢跪在南泽床前,朴素深色的衣袍穿在身上,低着头微微发颤,活像恐惧被人拍死的老鼠!
南泽靠坐在床头,阴狠一笑,抄起瓷枕、锦被、案几朝几人砸过去,“庸医!滚!”
“是……是!”
几个年迈老大夫如蒙大赦,唯唯诺诺应声,然后站起来,嗖地往外跑。
慕子今正巧走到了门外,见此,让到一边,等人都跑光了,才带着身后的年轻女子走进来,“我带了木星来。”
木星是慕王妃身边医术卓绝之人,随她来到慕王府后,便只为她和慕子今、慕王爷诊脉,在外似乎并无名气,但其医术放眼三国,也称得上数一数二。
木星的存在,南泽知道,但由她为自己诊脉倒是第一次。
木星向南泽屈膝行了一礼,便上前为他看了伤脚,被言一色踩过的地方,青紫伤痕已用上好的药消去,如今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南泽仍然感受到钻心的疼。
木星的手指在南泽脚面又摁又捏又捶,南泽额头爆出几条青筋,咬紧牙关,不出声。
少顷,木星收了手,语气平淡道,“南少主的情况是有些诡异,奴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不是瘸,应该并不危险,这几日先不必用药,兴许疼上几日,自行就好了。”
南泽冷笑,“如此模棱两可的话,可真不像医者该说的。”
慕子今挥手让木星下去,轻淡飘渺的眸光如雨丝般清凉,落在南泽身上,“可要我为你传信给南域的神医”
南泽不言。
慕子今明了他的心思,“那便再等几日看看,脚上的痛先忍着。”
南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神色冷肃,眸子沉如深海,“我脚上的伤是言轻搞的鬼。”
慕子今寻了个凳子,掀袍坐在南泽附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来丛京之前,听了无数迟聿宠爱的传言,言治放弃言语选择她的消息,今日之前还看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人在意的,眼下看她这暗中狠手,哼,隐藏的倒深!”
慕子今不置可否,唇边挂笑,向南泽说起他刚得到的消息,“许成的升迁圣旨,原该是苏玦站在勤政殿内宣读,但临时换成了她,不仅如此,她还坐上了龙椅。”
南泽一愣,眼神似讥似讽,“许成的加官圣旨,让一个女子来念,迟聿是在借此侮辱他,向本少主示威吗!果然,谁放权时心中能痛快!这不就在膈应本少主!”
慕子今并不清楚细节,但以他的感觉来猜,迟聿并无这层意思,应当只是巧合,他准言轻入勤政殿坐龙椅,或许只是想让言轻高兴的一种哄人手段。
他眸光轻转,扫了一眼南泽被削断的头发,因其心情糟糕,不准人近身,至今还没让人清理过,又短又乱,鸡窝一样,笑道,“回头让木星给你接发,还是能顺利出门。”
南泽不知是深思熟虑过,还是一时冲动,笑地邪恶,“天热了,头发捂的脑袋难受,既然都短了,干脆剃光!本少主还要谢谢迟聿,给了本少主享受清凉的机会!”
慕子今微讶,失笑,“好。”
……
许成被任命为丞相,倒没有急切地找苏玦交接权利和政务,他忙着将住处搬到迟聿赏赐下来的丞相府,然后安顿一日,再打算宴请朝中同僚
097 舍不得(二更)
百里念道,“南少主利眼。”
南泽思绪浮动,对百里念是越来越好奇了,同时心下警惕:若他真是荒月的人,向自己透露身份意欲何为警告自己,他手握重兵站在同样出自荒月的迟聿背后,别以为自己的人做了丞相就得意
南泽笑地高深莫测,身体靠在扶栏上,后方是一片静谧广袤的湖泊,他晃动手中酒杯,垂下眼帘,眸光落在不断翻涌旋转的酒水上,不动声色地出语试探,“丛叶有百里将军镇守边境,是丛叶之福,更是陛下之福啊!本少主没有想到,将军对陛下真是一片赤胆忠心,而不是表面上的装腔作势。”
百里念站立不动,面具挡住了他的一切神情,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气息波动。
他仿佛穿上了一层无形盔甲,密不透风,牢固地让人窥探不了他半分真实心思。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本将军只对丛叶忠心。”
百里念以手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他眸色一深,抬起脸,含笑审视,“百里将军这话说的有意思,忠心只对国,不对君……听着,似对陛下当政不满呢。”
百里念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丛叶皇室一向与南域南家交好,本将军永远铭记在心。”
南泽闻言,打量一会儿百里念,若有所思地笑了,“如此一说,你对陛下不满的地方在于——他灭了钰王府、动了南家在京城的根基,亲去南域阻挠本少主来京……也就是说,你与陛下不同心,却向着我南家咯。”
百里念道,“陛下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一时莽撞做下错事,南少主大人大量,为了皇室与南家和平安稳的大局,莫要过多计较。”
百里念此言,不知真的是在贬低迟聿,还是为了让南泽消气故意说的,但南泽相当爱听,不禁心情舒畅!
他笑了几声,忍不住上前,拍了拍百里念的肩膀,“本少主不是小气之人,该忘的自然会忘了,只是……”
南泽哥俩好地搂过百里念肩膀,头靠近他耳边,眼神十足邪魅危险,话语压低,“本少主很怀疑将军倾向我南家的这种态度,毕竟你和迟聿同出荒月,照理说应当是一路人,可你却对迟聿生出异心,如此不合常理,本少主怎能轻易信你谁知你是不是迟聿派来,明面上打着交好的幌子,实际是想潜入南家做眼线的”
百里念倒也不辩解,转身推开了南泽的束缚,退到一定距离后,不卑不亢地道,“陛下当初是如何登基为帝,荒月如今在丛叶是什么存在、到底谁做主,南少主一定知道不少内幕……陛下的确出身他曾经的封地荒月,但他眼下虽是丛叶之君,却不是丛叶之主,真正有了异心的,是登上帝位后的……陛下!本将军言尽于此,信或不信,自是南少主定夺!告辞。”
百里念话落,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南泽注视他的背影远去,重新走到扶栏处,望着夜色下倾洒一片烛光的湖面,心潮起伏,陷入沉思。
……
千御宫内,百里念去丞相府参宴并和南泽密谈的消息,很快便递到了迟聿的案上,他眉眼慵懒疏冷,淡淡看过,捏着信件的手指随意一扬,密信眨眼间没入窗外夜色,落进荷花池中。
他弧线清绝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以为意,轻蔑讥讽。
……
丞相府乔迁之宴是京中一件大事,再加上有南家少主亲去赴宴,这件喜事在百姓口中,便炒到了另一个高度。
言一色是第二日在钟灵宫听到了这件事。
夜色深深,流萤飞舞,月光冷白,夏风微凉,她坐在梳妆镜前,流思为她卸了钗环耳坠,正在为她梳发。
刻双鱼纹的楠木梳子从言一色发顶没入,细密的梳齿沿垂直青丝一顺而下,乌黑墨发倾泻如瀑,细软如绸,顺滑亮泽,宛若一件百年才成的艺术品,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眼红心热。
言一色半眯着眼,没什么精神,浑身散发着懒散无害的柔软气息,看似在听流思说话,实际上已经跑神,要找周公去了。
流思说了有一会儿,还在继续,“……娘娘,您知道吗宴会上最有意思的是,南少主竟然没了头发,他若穿上僧服,都能去当和尚了!”
打盹的言一色顿时清醒了几分,晶亮的眼睛冒着澄澈的光,无良笑道,“哦回去后把头上唯几的头发都剃光了他还挺舍得牺牲啊!不错啊,敢不惧世俗眼光出来晃荡,是条汉子。”
流思笑道,“南少主确实不同凡响。”
言一色这会儿清醒了,没有再睡,伸手从匣子里抹出一对喜鹊落枝的红玉耳环,放在手中摩挲把玩。
流思为言一色通完发,正要扶起她上床安寝,言一色却转头冲她莫名一笑,将手上的耳环塞她腰带里,“等等。”
流思一愣,倒没有在意言一色赏赐她耳环的事,因为这类事情经常发生,她也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言一色给她什么,她照收就是。
她诧异的是,等什么
言一色没有再看她,而是抱过一个匣子,随手在里面翻找,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流思静静瞧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很……不安。
“娘娘,甜杏来了!”
一张娃娃脸的浅落,可爱青嫩,粉扑扑的脸颊喜庆诱人,眉眼间一片笑意,端着一盘去了核的甜杏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浅落将盛着果碟的托盘放在了言一色面前,一抬头,发现流思不对劲,没有立刻动手吃的言一色也不太正常,神色一愣。
“娘娘,您和流思怎么了”
浅落有话就问,流思看了她一眼,不知该说什么,言一色停下手中动作,将匣子合上,推回了原处。
她在凳子上转了个身,由面对梳妆台,改为背靠着台子边沿,她眼神示意流思和浅落一起站在她面前,“我有话和你们说。”
浅落还在茫然中,更了解言一色一些的流思却是心下一沉,脚下顿时沉重,缓缓走到浅落身边,两人并排,直面言一色。
“记的浅落初来钟灵宫,我对你们说的那一番话吗”
浅落和流思点点头,“娘娘要我们忠心……”
两人说着,忽然话头止住,又惊又慌地转头看对方,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难道你背叛了
言一色两手捧住脸颊,笑眯眯一叹,她这两个婢女还可爱,真有些舍不得,日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了。
“不是这个,我说,给你们一年时间,一年后,可以自行选择,到底是继续跟着我,还是离开我另谋它路。”
浅落一听不是流思背叛了,心中蓦地一松,笑道,“奴婢记得,娘娘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流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屏住呼吸,眼帘微垂,竟不敢看言一色。
但她不看,也逃避不了听到言一色的话,“我当初说出那番话,你们当时心里想必也有数——我没有一直和你们走下去的意思,身边的人并不是非你们不可。”
浅落的心骤然一紧,慌乱又疼痛,她脸色苍白,打量着言一色的神情,期望着她只是在开玩笑,但无论她怎么看,言一色就是很认真,没有任何虚假之意!
她苦涩开口,嗓音都在颤,“娘娘想换掉我们”
话落,她眼眶顿时一红,连忙低下头去,手足无措,像个不谙世事却受了莫大委屈的稚童。
流思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心慌不已,她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极力维持住浅笑,“娘娘有什么就直说吧,我和浅落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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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暴风雨来临前(三更)
言治挥退了属下,自己一人坐在书房,心中却不平静,极力想压下无处安放的疑虑和暴躁,却适得其反,激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光线暗下来的书房内,他眸光明明灭灭,脸色紧绷僵硬,暗黑一片。
他握紧铁拳,一下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桌面应声而碎,木屑飞溅。
言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言一色曾对他说过的:慕子今、南泽,都能给他一个真相。
只要他拉下脸皮去问,言一色所说是真是假,一切就可见分晓。
南泽是他们言家仇敌,让他找上门去向南泽寻求真相,不如让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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